第36章
宋家老爷子爱喝普洱茶，宋凛特意差人在国外拍一块上好的茶饼回来。
这晚饭后，他将茶饼拿出来对顾尧说：“小尧，这个明天你给爷爷送过去。”
顾尧不懂茶叶，但看包装模样，感觉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
他心想这是宋凛一番心意，眼见时间还早，便提议：
“这会爷爷应该还没睡，要不这会我们一起过去，给他一个惊喜呢？”
宋凛摇了摇头。
顾尧：“那要不周末再一起回去吧？反正也差不了几天了。”
宋凛说：“我是想让你一个人送去。”
“我一个人？”顾尧纳闷，“为什么啊？”
“之前圣诞节，老爷子送了你一枚古董戒指，”宋凛下巴点了点茶饼：“咱们也回一下礼数。”
当初收到那枚戒指，顾尧一直觉得太贵重了，跟宋凛说起过几次。
既然是回礼数，他爽快地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顾尧特意地起了个早床。来到老宅的时候，恰好蒋老医生例行公事，正在给老爷子检查身体。
蒋老医生跟平时一样，穿着白大褂，细致带着医用口罩，不过这回，身边打下手女助理换成了他儿子蒋思明。
坐着等会，终于检查结束，宋老爷子各项指标良好，蒋老医生又叮嘱了一番，起身告辞。
宋老爷子客气地陪着他走到门口，又让管家相送出去。
顾尧一听，忙说：“我去吧。”
他将两人送到院子门口，寒暄几句后，蒋思明转身对一旁的蒋老医生说，“爸，我有点话想单独跟小顾先生说。”
蒋老医生点点头，兀自先上了车。
顾尧有些意外，不知道蒋医生要跟他说什么。
但想起对方生日刚过，他笑着先补上了生日祝福。
蒋思明：“谢谢，你和宋凛礼物我很喜欢。”
听到礼物两个字，顾尧脸色瞬间不大自然。
思绪飘然又回到那晚，宋凛让他帮忙参考那些胸链的情景。
漂亮的胸肌上，那珍珠，金属，皮革……风格迥异的链子。
顾尧从来不知道，男人戴胸饰可以这么风。骚，这么性。感，这么妖。娆。
不同风格，当时每一件都看得他心神荡漾，忍不住吞口水。
实在难以抉择，每一件他都说“好”，因此宋凛拉着他来来回回试了很久。
到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觉得继续选下去的话，会克制不住冲动。
于是咬着牙将宋凛推到门外，说：“随便哪条，都行。”
当时两人还在冷战，宋凛后来到底送的哪条，顾尧没有过问。
而且后来，他回过味来，怀疑宋凛只是藉着“挑选礼物”由头，故意逗弄自己。
所以很可能，宋凛根本就没有送那些不正经东西。
思绪中，顾尧忽然听到一声：“没事儿吧？”
他愣愣回过神，“嗯，什么？”
蒋思明凝眉打量着他，“你的脸，忽然好红。”
“啊？”顾尧尴尬地用手背摸了摸，“没，没事！”
“要不要量个体温检查一下？”蒋思明说：“最近流感很严重，可别是中招了。”
“没，没事，真的不烫。”顾尧讪讪笑笑：“……我只是习惯性的比较容易脸红。”
蒋思明点点头，“没事就好。”
“对了，蒋医生，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蒋思明笑笑：“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啦！谢谢你和宋凛送我的生日礼物。”
礼物……顾尧表情再次僵住。
他其实不知道，宋凛到底送的是什么礼物。
这回当面问显得很不礼貌，他含糊地笑了笑，心想回头再问问宋凛。
“宋凛说东西是你挑，”蒋思明夸道：“小顾先生不愧是学设计的，品味真不错！”
顾尧：额。
这话题怎么没完没了。
他不知这礼物具体是什么，没办法回答，只好讪讪地笑笑说：“哪里哪里！”
“没想到咱们是同好中人，下次看到别的好看的款式，记得分享给我啊！”
顾尧：啊？
蒋思明朝他眨眨眼，两手在胸前比划了两下。
这下顾尧终于搞明白了，脸上的表情再次凝固。
靠，宋先生没有忽悠自己，居然真的送了那玩意……
而且还对外说是自己挑的……
想到蒋医生刚刚称呼自己“同好”，顾尧尴尬地抿着唇，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蒋思明瞧他这副不经逗模样，终于进入正题：
“本来还想找个时间，约你和宋凛出来聚一聚，但是最内流感很严重，暂时还是算了。”
他神情严肃说：“小顾先生你身体不好，出门最好带上口罩，人流密集的地方也要少去凑热闹。”
顾尧听他终于不再提“礼物”，暗暗松了口气。
他心想自己每天就跟宋凛待在一起，偶尔回来老宅一趟，哪会去什么人多的地方。
于是点点头说：“谢谢蒋医生提醒。”
“可千万别大意哦，流感不同于一般感冒，是能死人。尤其宋凛还……”
“蒋医生，我先生怎么了？”
“没，没什么。”蒋思明笑笑：“他早就好了，你别担心。”
“他到底怎么了？？？”
顾尧一再追问下，蒋思明这才松了口，临走之前还再三叮嘱他：“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多的嘴啊。”
……
晚上陪老爷子吃完饭，顾尧才回家。刚进门走到玄关处，他便听到电视里新闻：
“本市过去三天已确诊流感患者15名，两人因误以为是普通感冒，延误治疗时机，目前正在ICU抢救中，市疾控中心再次提醒大家，冬季流感多发，请大家务必……”
顾尧怔了怔，心道原来蒋医生还真没夸张。
这时宋凛迎上来：“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尧愣愣回道：“嗯，爷爷说晚上天气冷，让我早点回来。”
他脱下外套，宋凛替他搓着冰冷的手，温柔地说：“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顾尧问：“先生明天不用去公司吗？”
宋凛摇头，“有个员工染上流感，明天公司整栋楼消杀，大家都在家办公一天。”
顾尧惊得张圆了嘴吧。
白天蒋医生再三叮嘱，虽然让他提高了警惕，可是他仍然没想到，这病毒居然跟自己这么近，现实生活中身边已经有人中招。
想到宋凛病史，顾尧觉得自己作为伴侣，务必得更加小心防范。
于是这天晚上，当宋凛自觉地又去冲凉时，他拉住对方说：“别去了。”
宋凛脚步顿住，转身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温柔地说：“你先睡，我很快就回来。”
顾尧拉着他仍是摇头。
宋凛：“乖，我很快就回来。”
顾尧担忧地看着他：“可是，万一你着凉了怎么办……”
宋凛笑了笑：“你看我什么时候着凉过？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是啊，因为自己，他都淋了那么多次冷水……
宋凛这句宽慰的话非但丝毫没起作用，反而让顾尧听着，心里却越发地堵得慌。
半晌，他拉着宋凛手依然没松，宋凛无奈，叹道：“再这样下去的话，晚上我们俩都没法睡个好觉了。”
他轻轻拍了拍顾尧手背，“好了，今天已经是第六天，明天就不用冲凉。”
顾尧抿着唇，脸色变得更加地难看。
因为自己提出一周只能两次，让他每天不得不去冲冷水，还是在流感肆虐的大冬天。
就……仅仅因为自己那一点原则。
顾尧不安地越发抱紧了宋凛。
宋凛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在他脸上又啄了一下，“好了，我很快就回来。”
顾尧贪恋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再次说：“别去。”
他喃喃道：“现在流感很严重，万一你感染了怎么办。”
宋凛笑道：“傻瓜，流感是病毒引起的，跟冲凉没有关系。”
“可是……”
顾尧抬起脑袋，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可是冲凉可能会感冒，感冒了免疫力就会下降，免疫力下降了病毒就能趁虚而入……”
宋凛打住他的话，一把将他抱起，放在松软床上说：“行了，你先生可没那么柔弱。”
顾尧搂着他的脖子手却不松，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可是你以前还得过哮喘，万一的万一，又引起哮喘复发了怎么办？”
宋凛脸上露出一丝无语的神情，“谁跟你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好了，别再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好不容易，他掰开顾尧手，可是顾尧腿又缠了上来。
宋凛：“……”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一脸为难地看着顾尧：
“可是你不让我去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
他问这话的时候，顾尧已经很清楚地感觉到他那里难以忽视的变化和温度。
其他的方法，两人之前不是没试过。
可是无论顾尧怎么配合，怎么帮忙，各种退而求其次方法，只不过是让宋凛更加的兴奋，越发的难熬。
不去冲澡的话，那就只有非做不可。
但是一周两次规矩，是自己提出来的……
顾尧抿了抿唇，半晌，支支吾吾道：
“那要不……把下周次数，先提前一次到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