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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进入产业园会路过一个十字路口, 那里维修路段有点堵车,刘逊晚了十五分钟才赶到目的地。

第22章

进入产业园会路过一个十字路口, 那里维修路段有点堵车,刘逊晚了十五分钟才赶到目的地。
警察一来,大家纷纷行动。

小雅秘书依照上司的吩咐, 配备一辆防弹车, 一位职业司机, 两名退役特种兵私人保镖,现在多了一个带枪警察, 除此之外,剩下最重要的人是带着宝石的杨翰生。

一辆小型轿车,最多能容纳五个人。

荣湛默默数着人头, 显然没自己位置了。

杨翰生招呼几人上车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伸脖子往外一瞅,看见荣湛孤零零站在路边, 顿时脸涨得通红, 气愤又懊恼:“操!这事儿办的,荣医生你坐我腿上!”

前一秒说话还娇滴滴让人起鸡皮疙瘩,突然粗嗓子粗口,把旁边两名壮汉吓一跳,还未适应杨翰生‘美貌’的小刘警官差点拔枪。

荣湛轻摆手, 十分善解人意:“你们先走, 我找商总还有点事。”

杨翰生又恢复娇滴滴:“好吧老公,今天辛苦你啦,晚上犒劳你。”

荣湛面色不改:“快走吧。”

老公?

副驾驶的刘逊投去一道视线, 似乎有话想说,但杨翰生没给机会,匆匆道别后便让司机开车。

一亿大宝石在怀, 不能瞎耽误。

目送商务车安全驶离产业园,荣湛理了理衣襟,独自走回六层建筑楼。

他确实想跟钟商在私下谈谈艾米的问题,这是正事,涉及到艾米谁也不能使性子。他原路返回,发现电梯被征用,没有任何压力,他决定爬楼梯上顶层。

楼梯间宽阔明亮,每一处小细节都带有精心设计的痕迹,充满中式的风格让人倍感亲切,走楼梯不浪费时间,可以观赏途中的美景。

荣湛怀揣这样的心情,信步走回六层。

他刚上来,正准备去方才谈事的休息室找人,无意间撞见一个男人从右侧的廊道里出来。

男人面容俊朗,高鼻梁,眼睛是茶色,眼窝略深,五官乍一看有点欧美人的血统。

随便叫来一个人都会夸他帅气,只不过此刻的脸色不好看,乌云密布,带着点阴鸷的怒意和不甘。

是祁弈阳,很好猜,肯定是来找钟商。

荣湛往后退,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至于艾米的事,他可以晚点联系钟商。

这时,小雅秘书从另一头冒出来,脸上挂着职业假笑:“祁总,商总真的不在。”

祁弈阳的两条腿忽然停止运作,就这样站在荣湛面前,只要稍微回头两人就能对上视线。

“别人来了就见,我一来人就不在,”祁弈阳没有四处环顾,自然没发现侧面多一个人,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小雅身上,“告诉钟商,十年交情抵不过人家一句钟先生,谁让我宠他呢,好吧,晚点我会联系他。”

小雅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你说啥就是啥’的表情。

祁弈阳朝前走几步,近距离逼视小雅,冷笑道:“少爷昨晚玩嗨了?”

小雅仍然是敷衍人那套话术:“业务繁忙。”

祁弈阳没再讲话,按了电梯健,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小雅秒变脸,收起假笑,踏着碎步急匆匆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却相当利落,快到荣湛想搭话都没机会。

空荡的长廊恢复先前的宁静,荣湛犹豫一下,决定去先前的休息室找人。

他不确定钟商还在不在,毕竟刚才拒绝了祁弈阳的会面。

[祁弈阳都不行,何况是他呢?]

荣湛笑着摇摇头,慢步朝休息室走去。

短短几步路的功夫,他竟然回想起杨翰生说过的话——钟少爷被C迷糊了。

话糙理不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钟商也没想特意掩盖。

难道造成这种后果的罪魁祸首是祁弈阳?

思及此,荣湛又记起钟商儿时的模样,真的可爱极了,记忆中,钟姝和荣玥两位姐姐在年少时期很喜欢抱着钟商到处炫耀,所过之处无不赞叹,不管多大年龄的人都能被俘获。

小时候的钟商不仅漂亮,还特别乖巧,荣湛依稀记得那人跟在后头叫哥哥的模样。

现在的情况是,那么可爱漂亮的小家伙长大了,很有可能被方圆十里外祁家的男人拱了,想想真是…一言难尽。

有一种古怪情绪从心头升腾,若有似无,像是淡淡的失落,不过这种情绪转瞬即逝,快的连荣湛自己都没察觉。

很快,荣湛驻足,来到他们之前谈事的房间。

他抬起手试探性敲响门,等几秒,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进..”

钟商没有离开,听声音像是要睡觉。

荣湛轻轻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钟商侧躺在沙发上的背影,显得格外瘦削。

“小雅,药呢..”钟商的脸埋在沙发靠背里,看不见身后的光景,以为是秘书,“祁弈阳走了吗?”

说话的动静和杨翰生聊天时不一样,恹恹的,带点不可名状的情愫。

听着还有点娇气。

害得荣湛以为走错休息室,不得不出声提醒:“走了。”

“!!”钟商倏地睁大眼眸,像是被点击般,止住自己的身体。

[他为什么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钟商在心里不断重复这个问题,感觉周围都变得温暖了。

荣湛不知道他的心里活动,以为钟少爷又不想搭理人,轻咳一声:“你好,我是荣湛。”

男人的声音总有种不以为意的沉缓,带着与生俱来的性感。

钟商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认出声音的主人,他的脑袋弹起来,转半圈,变成趴在沙发上看荣湛,困意湿朦的眼睛盛着一缕惊色:“有事?”

“想跟你聊聊艾米,不方便就改天。”荣湛微一颔首,刚要转身离开,门口又冲进来一个人。

小雅秘书端着迷你医用箱与荣湛撞个正着,进来就说:“商总,你要的外用消炎药…”

话音戛然而止,秘书发现屋里多了一个男人。

“荣博士,您怎么在这里,”小雅惊讶,“我以为您跟杨设计一道离开了。”

荣湛笑容满面:“我找商总谈点私事,既然他不舒服,我…”

钟商冷冷截断话:“药放在这里就好,小雅,你先出去。”

小雅依言照做,放下药箱朝门口走,和荣湛擦肩而过时,忽然想起这位好像是医生,顺嘴抛出请求:“荣医生,麻烦您照顾一下商总,他身体不太舒服,谢谢您。”

荣湛心想,他是心理医生,不是外科或内科医生,但没有过多解释,充满善意地答应下来:“好。”

这话让钟商悄悄地蜷缩脚趾,做了两个深呼吸,感觉发烧的脸颊变得更烫。

“钟先生,方便吗?”荣湛温和有礼,说话时扫一眼药箱。

消炎药,用在哪里不言而喻。

钟商暗自吞口水,慢腾腾坐起身,身上的毛毯自然滑落,露出里面米白色的宽松居家服。

他抬眸,他低眸。

两人视线在空中精准汇合。

钟商那葡萄一样黑色的眼睛里溢出晶莹的光烁,宛若点点甘露。

荣湛不久前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一时想不起来。

“你刚刚说,要跟我聊艾米?”钟商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表情变得深沉而正经,“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我觉得你该换一种思维来看待艾米的情况,”荣湛朝前走,在对面的空椅子里落座,正对着沙发上的男人,“许多治疗效果不能武断的用好和坏来定义,艾米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很可能伴随她一生,如果你想要的结果是让她彻底忘记,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这不可能。”

钟商认真听着,抿了抿唇:“我知道,不管是谁经历那种事,都很难忘记。”

荣湛点头:“没错,我们要做的是辅助她接受事实,学会和不良情绪或记忆和平共处,让她做到,每当想起妈妈时的感受是怀念和爱,而不是恐惧。”

“嗯,这样是最好的结果。”钟商不自觉捏了捏喉咙,感觉嗓子里干涩难耐。

荣湛很有眼力见,立马起身去倒一杯温水。

他把水杯递给钟商,近距离看见那触目惊心的吻痕,遍布整个胸膛。

由于居家服特别蓬松,只要钟商稍稍挥动手臂,以荣湛站立的视角便能轻易游览衣服里的风光,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从锁骨往下蔓延至小腹,胸前的□□红得像两颗樱桃,一看就被人玩了很长时间。

杨翰生在谈事期间肯定观赏到,怪不得那么激动,这位可是香槐耶最有名的风流浪子,提起钟商这个名字,没人会把‘受’的名号扣在他头上。

荣湛目光上抬,落在钟商的眉宇间,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对桀骜不驯的钟少爷做出这种事,难不成真是祁弈阳?

那个画面,很难想象。

“水温可以吗?”荣湛语气更温柔,带着点大哥哥的关切。

“可以,谢谢。”许是生病的缘故,钟先生格外有礼貌,接水杯时快速瞄一眼荣湛的脸,然后低头喝水,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

难得这么乖巧,至少没怼人。

荣湛笑盈盈的拿回空水杯,转身又倒了一杯温水,并往杯里加两片柠檬。

他把填满的柠檬水放在茶几上,坐到原来的位置,目视前方,对上钟商意味深长的视线:“钟先生,艾米马上要进入第三阶段的治疗,我会采取更暴露的疗法,方案我会让欧阳线上传给你,您不忙的时候一定要看看。”

“当然,”钟商有点愠怒,挑着眉梢讲话,“艾米对我至关重要,有关她的任何事我都不会错过,麻烦你跟我谈艾米的时候,不要用一种我很渣的语气,我天天带人开房不代表我这个当舅舅的不负责。”

荣湛保持一贯风度:“我知道,钟先生很爱艾米。”

“能让我爱的人很少,”钟商盯住荣湛的眼睛深深看两秒,“艾米是其中之一。”

荣湛从他的眼神里接收到另一种信号,模糊的、晦暗的还带点暧昧,好像有很多秘密要分享。

真奇妙,钟先生的性格多变,但不会让人联想到精神障碍那一层。

“还有呢?”钟商想知道更多细节,他是真心实意的在乎外甥女。

荣湛决定口述透露:“第三阶段治疗,会采用‘重构技术’,由阿德勒理论进化而来,简单来讲,困扰我们行为和情感的问题并不是事件本身,而是我们对这些事的看法。”

“阿德勒的目的论?”钟商略知一二,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之前提过的系统脱敏方案,是结束了吗?”

“并没有,综合疗法包含很多,”荣湛耐心地解释,“下次再送艾米去咨询中心,你要鼓励她乘坐黑色轿车。”

“你可以仔细讲讲,我听得懂。”钟商抱有私心,一边惦记艾米,一边想多留些对话的时间。

荣湛很喜欢这么通情达理又负责的家长,当然不介意多说几句:“关于系统脱敏疗法你大可放心,该疗法之所以成功,是因为让来访者意识到反复暴露于刺激事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年长的来访者还会在过程中收获洞察力,对于孩子来讲,同样适用,艾米已经向你证明了。”

“唔..是这样。”钟商在努力记住男人说的每一个字,还有声音。

荣湛歪头搜寻他的视线:“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你传给我的录音我有听,你录音的声音跟平时…不太一样。”钟商主动挑起新话题,这么做是想多聊一会。

在荣湛看来相当罕见,他笑着接过话:“会有一点死板。”

“嗯,就那样吧,反正..”钟商话没说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扇了扇长睫,想起自己连续几晚听着男人的录音入睡,心悸的感觉又来了。

他突然很渴,伸长胳膊去拿水杯,米色居家服随着他的动作掀起一截,露出精瘦又不失力量的细腰。

荣湛看见他的胯骨上方有很深的掐痕,颜色贴近青紫,腰上的痕迹比手腕脚踝更显眼,不难想象,是什么样的力量以及多久的时间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杨翰生的话又一次从脑海飘过…

确实挺猛。

与此同时,早晨的奇异梦境浮现在荣湛心头,在梦里,他好像也掐住了某人的腰,不过他本性体贴温柔,不会太用力。

这么想着他把视线重新落在钟商的腰部,仔细观察那片肌肤的痕迹,用眼睛测量尺寸。

观察几秒后他目光一颤,情不自禁地举起一只手,逐渐皱起眉头。

“你在干嘛。”

钟商喝完水,放下杯子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画面。

荣湛快速回神,不动声色地收敛情绪,微一点头:“不好意思,突然走神,刚才我们聊到哪里?”

钟商扯动嘴角:“录音。”

“嗯,你这边有什么建议吗?”荣湛已然恢复最专业的一面,“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比如一些术语不太理解,或者想要更详细的资料,我这边可以提供。”

钟商抻了抻衣服,盖住腰,坐直身体后两条长腿往茶几上一搭,眼皮耷拉着,眉眼间还是痞气又散漫:“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一件一件来,目前最重要的是艾米,我确实有一个要求。”

荣湛依旧笑盈盈:“你尽管说。”

“你以后再录音,语速放慢一点。”钟商双臂还胸,脸不红心不跳的下达任务,其实心口跳的厉害。

荣湛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思,以为是自己语速太快不容易理解,忙不迭答应:“没问题。”

“还有..咳咳..”钟商嗓子太干,多说几句就想咳嗽。

荣湛瞄一眼药箱,迟疑片刻还是动身,他不紧不慢走到钟商近处,周遭光影微变,他仿佛从暗处渐置身明亮,五官清晰,眉眼俊朗,神态随之分明。

他一靠近,带来一股洁净如松木和太阳混合的香气。

他早晚的味道都不一样。

钟商呼吸都放慢了,咳嗽声立即停止。

“小雅秘书应该为你准备了感冒药,”荣湛边说边打开药箱,“跟你聊艾米太投入,忘记小雅秘书交代的事了。”

“她交代什么。”

“照顾你啊。”

闻言,钟商神色微凝,两只耳朵呼呼冒火,所幸发烧不容易发现。

荣湛慢条斯理地取出药瓶,认真又迅速地看完说明书,随后取出另一瓶:“这类药不能吃太多,你只是有点发热,没必要吃抗生素。”

他真的像内科医生,谨慎又负责,将所有药剂拿出来,一个一个的做出取舍。

钟商盯住他的侧脸,怔怔地出神。

这种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荣湛不笑的时候,周身气场矜贵而凛冽,若是嘴角微弯,眼底暖色溢出,可以融化任何人的心房。

“嗓子发干可以含喉片,”荣湛拧开最小的瓶子,倒出一片药,“先来一颗,你会好很多。”

说着,他把手递到钟商眼前。

钟商下意识低头,没有用手拿,而是将嘴唇贴在男人的手掌,舔舐那片药,用舌尖卷进嘴里。

荣湛感觉掌心又热又痒,眸光微闪,眼神里跳出几缕疑惑。

按理说,钟商不喜欢他,怎么会主动和他有肢体接触,虽然是不小心碰到。

他只能把原因归咎到‘病魔’身上,发热的钟先生身体软,脾性也跟着变软。

“怎么了。”钟商嘴里含着药片,话语含糊。

荣湛唇边始终噙着一缕笑意:“没什么,等会冲一剂退烧药,其他的药丸我不建议你食用,我是心理医生,也算医者,对药剂略懂一些,是药三分毒这话绝对有道理。”

他很谦虚,整天跟江沅混的人怎么可能‘略懂’,除了基础知识外,他对各科室的处方药颇有研究,当然也明白一些药商资本家的套路。

有些药是可以不用的,频繁使用会上瘾。

钟商懒洋洋的,好像把自己完全交了出去:“嗯,你说不吃就不吃。”

天真的要下红雨了。

荣湛不禁失笑,从药箱里取出一管药膏,露出微妙的表情:“这个消炎药..”

钟商猛地一把夺过,紧紧攥在手里似乎想藏起来,面颊由浅粉变成深红:“我自己来。”

荣湛挑眉:“我没想过要帮你。”

钟商嘴里的含片不慎咽进去,气势不输:“你想帮我,先去彩虹区排队。”

荣湛眨眨眼,差点没笑出声:“我在开玩笑,最好让小雅秘书拿来冷水袋,可以给你降温。”

“用不着,她喜欢小题大做。”钟商想去碰荣湛的肩膀或手臂,盯着瞅几眼,没敢。

荣湛身上的松木香使劲往他鼻腔里钻,很干净的气味,却使人六神无主。

这么干净,传到他这里化为满脑子黄颜料。

就是这样看似斯文禁欲的男人,到了夜晚比狼还凶。

“叭”一声。

荣湛在钟商面前打个响指,笑着提醒:“张嘴。”

蓦地,钟商脑中思绪毫无征兆地被打断,乖乖把嘴张开,一股酸溜溜甜滋滋的混合味在口腔里弥漫。

荣湛离他更近了,呼吸就在耳边,轻缓,安心,跟他人一样慢条斯理。

“你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唔..”

“蜜饯,本来是想给孤儿院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