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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迷城 作者:晋江皮皮虾

  

文案:

父子 年上

小蝌蚪找爸爸的故事。

迷城、贞洁烈狗、变脸为免费文,《塑料婚姻害死人》《他靠脸上位》《不要和反派谈恋爱》为晋江vip,请各位朋友支持正版,转载请注明原作者,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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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能源大厦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今日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秘书周媛守在办公室门前,压低了声音和董如兰的司机打电话:“伞我已经让人送了下去,地毯我也让人铺好了,绝对不会让董女士的鞋子被打湿,好的,我明白了,一定给您办好。”

  刚打完电话,抬头一看,助理正要敲门,差点没尖叫出声:“你干什么?”

  助理是个年轻姑娘,被这声刻意压低的尖叫吓了一跳:“周,周姐,我去续水。”

  “续什么水?”周媛差点被气死,“不想被骂就按我说的做。”

  小助理悻悻地端着托盘回了秘书室。

  周媛又下了楼,确定伞和地毯都已经就位,这才回到办公室。

  这位董女士,是最让秘书室头疼的客人,也是最让贺崇感到无奈的客人。

  董如兰来找他无非是两件事,一件是婚姻,一件是后代,贺崇也不明白这些家事为什么要拿到办公室来说,可董如兰就是有这个爱好。

  “既然被认作是贺家的孩子,就要有点贺家子女的意识。”这位官家小姐连在自己儿子面前,都是一身的傲慢范儿,“读的又不是什么棚户区的公办学校,是怎么认识那些混混的?我看你要早点和贺琛的老师联系联系,看他到底在学校搞些什么。”

  “混混?”贺崇随口问了一句,“哪里的混混?”

  “还不是幸福路那群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混混。”董如兰提起这件事来觉得生气,难得麻将桌上手气旺,偏偏有人多嘴问了一句“你孙子最近怎么总在幸福路那块晃悠”,让这个便宜孙子连同幸福路那群社会渣滓一起,带衰了她的运气。

  “总之你要好好管一下贺琛,你要是没时间管教,就让我来。”

  贺崇说:“我知道了,您不用操心。”

  董如兰没听出来贺崇敷衍的语气:“还有贺琛的老师,也要去学校投诉她们,一年六十万的学费,就是让她们放羊,任贺琛那么胡闹的?”

  贺崇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这事我知道了,也劳烦您特意来一趟,我接下来还有事,就不陪您。”

  “唉,你——”

  董如兰还没说完,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贺崇说:“进来。”

  周媛走了进来:“您四点在开发区有个会议。”

  贺崇说:“嗯。”

  他转过头来对董如兰说:“我送您一程?”

  “不需要你送。”董如兰知道今天自己的话,贺崇多半又当了耳旁风,没好气地站起来,“你别让贺琛天天气我就行。”

  “琛儿很优秀,哪里气过您了。”贺崇也站起来,替她把防晒披肩理好,送她出门,“您不要对他有偏见。”

  “我哪里对他——”

  董如兰的反驳被贺崇用手势打断了:“今晚我让司机把贺琛接回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明天给您电话。”

  董如兰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送走了董如兰,贺崇回到办公室里,给贺琛的老师打了一个电话。

  贺琛的老师说:“贺先生,今天周四,下午是社团活动,贺琛不在学校。”

  贺崇这才想起来贺琛这几周一直在忙社团活动,前几天还给他发了一份公益项目的方案,因为最近工作忙,贺崇把这个项目方案转交给了公司的副总陈术帮忙把关。贺琛一直很独立,能找上贺崇的,都是贺琛眼里的大事。不管这些贺琛眼里的大事在他人眼里有多么微小,贺崇都十分重视,养儿子和养女儿不同,男孩需要父亲更多的认同和鼓励。

  他便又给陈术打了一个电话:“贺琛那个公益项目,进展如何了?”

  陈术说:“挺顺利的,妇联和教育部门都很支持,孩子们也很有干劲。”

  贺崇说:“这个项目是不是和幸福路那边有关系。”

  陈术说:“没错,而且小琛还认识了几个朋友,关系挺不错的。”

  贺崇说:“那就好。”

  陈术开玩笑道:“那可不好,贺琛都这个年纪了,你就不怕他从幸福路给你带一个儿媳妇回来?”

  贺崇说:“有什么问题吗?”

  陈术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喉咙口。

  贺崇的性子就随了他的名字,就算是遇上天大的事情也不坼不崩,是个极其稳重可靠的男人。该年少轻狂的年纪稳当持重,过了而立之年更是步步稳健,可陈术却知道,其实贺崇这人一身反骨,只不过藏得好藏得深,又懂得收放,外人察觉不了罢了。

  普通人家的孩子带回一个幸福街的儿媳妇,家里的长辈恐怕都要上棍棒伺候了,可是到了贺崇这里却不一样,血缘关系,社会阶层,伦常性别在他眼里都不是事儿,他能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领回家里当亲生孩子和继承人培养,就是最好的证明。

  贺崇问:“还有事吗?”

  陈术说:”暂时没有。”

  贺崇说:“贺琛不在学校,我听他老师说他们社团在幸福路那边有一个活动教室,去看看吧。”

  陈术说:“行。”

  幸福路离能源大厦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车程,陈术猜到贺崇想要知道什么,便把最近指导贺琛和贺琛交上来的资料都带上了。贺崇在车上一页一页仔细看了,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发现两行字。

  “面馆,刘阿姨,电话0***——*****,转接幸福路127号院子,方以撒。”

  贺崇拿给陈术:“这什么意思?”

  陈术说:“这位方以撒家里没有电话,也没有手机,贺琛只好把他家附近面馆的电话记下来,有事情请这位刘阿姨帮忙转接。”

  说完,陈术又补充了一句:“我早就看到这行字了,以撒这名字还挺独特的,当时我还问贺琛是谁来着,那小子竟然脸红了。”

  贺崇用资料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差一年就奔四的人了,竟然专门八卦十几岁的小孩儿。”

  陈术说:“我还不是担心我的大侄子,你就不好奇这个贺琛专门写在项目建议书后面的孩子是谁?”

  贺崇说:“去看看吧,能写在这里,不是喜欢的女孩子,也多半是很好的朋友了。”

  然而让两人意外的是,这个让贺琛颇为重视的朋友,竟然不是女孩子。

  幸福路是一片棚户区,贺崇的车进不去,便停在路边询问活动教室的位置,也就是这么凑巧,他们停下来的位置正对着一家修车店,老板娘大嗓门,叉着腰在门口喊着工人的名字,其中就有方以撒。

  “等一下。”陈术打听到了活动教室的位置,刚想发动车子,贺崇叫住了他,“看看方以撒是谁。”

  

  刚刚还是乌云压城,现在又是艳阳高照,白天生意不算太好,几个工人在外面搭着条凳在树荫下睡午觉,听到老板娘的声音,也都懒得起来,互相推搡着去干活。

  “你去。“

  “你去,你他妈一早上没干活了。”

  “操,说得好像你早上干了活一样。”

  “算了,我起来。”

  一个胖子揉了揉肚皮,刚准备爬起来干活,看到修车店里一个人影,又躺下来,用毛巾遮住脸:“以撒,出来干活!”

  一听这名字,贺崇和陈术顿时上了心,齐齐向店里看去。贺崇不动声色,陈术的心却跳得有些快。

  大侄子都脸红了,应该是个小美女吧?要不,小帅哥?

  却见阴影中慢吞吞走出来一个人,身段倒是相当不错,可是陈术一抬头,看到他的脸时,却是吓了一大跳——

  这男孩脸上竟然有一条七八公分长的刀疤!

  陈术惊愕地看向贺崇,贺崇却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他盯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这也太——”陈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你怎么就能这么淡定?”

  贺崇转过头看了一眼陈术:“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嫌弃?”

  陈术无言以对。

  贺崇说:“把车开过去,加个压。”

  贺崇接送贺琛的代步车是一辆大众CC,也幸好今天开的是这辆车,所以并没有在这家破旧的修车店引起轰动。

  “好吧。”陈术把车开过去,打开车门,冲着修车店大门说,“加个压。”

  贺崇和陈术下了车,老伴娘连忙迎了过来:“加压是吧,等一下,我让那群懒鬼起来,哎,他们懒是懒了点,手艺很不错——”

  贺崇指了指方以撒:“我们赶时间,就他吧。”

  老板娘楞了一下,随即说:“好,行,以撒,过来!”

  那个叫方以撒的男孩拿了气泵和胎压计过来,他蹲下来按了按前轮,拱起来的手指指节粗大,是做惯了粗活的手。

  “我们这里只能加氧气。”

  “行。”

  方以撒的动作很麻利,前后几分钟便给前后两个轮胎加好了压,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来。

  “您的车有胎压监测,胎压异常会有提醒,这功能挺好的。”他走到车前,又轻点了一下车头侧面,“这里刮了漆,很小一条,您可能没注意。”

  起初陈术看到方以撒躲在修车店里,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卑不想让人看见,没想到他却落落大方,丝毫不在意路人异样的目光,直到老板娘回了一趟店出来收钱,听到他干完了活在和客人聊天,骂他道:“你又不带口罩,还和客人聊天,吓到客人了怎么办!”

  “啊,不好意思。”方以撒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对陈术和贺崇说,“对不起,我应该带上的。”

  老板娘见识的人多,一看贺崇二人的衣着谈吐,就知道非富即贵,也跟着一起道歉:“不好意思啊,这小工刚来不久,不懂事,下回您来,我一定不让他出来。”

  贺崇说:“别这么说,他很细心。”

  老板娘一听这话,心想这恐怕是捞着了一个长期客户,连忙顺着贺崇的话夸道:“他是很细心,人也能吃苦,要不也不会留下他了。”夸完了还不忘给一棒槌,对方以撒说:“还不快去把工具收起来!”

  “好的。”方以撒弯身把地上的工具收回店里,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贺崇对老板娘说,不必让自己带着口罩,心里顿时一暖。他闻声回过头,正撞上贺崇的目光。

  方以撒在口罩下露出一个笑容来,他的眉眼太灵太美,黑瞳仁又黑又亮,笑起来时眉眼弯弯,让人看一眼,就再也不想移开目光。

  他在说谢谢。

  贺崇冲他微微颔首,告诉他,我听到了。

  陈术也看到方以撒那个笑容,他愣了一下,满脑子竟然都是难怪贺琛会脸红了。

  “可惜了可惜了。”

  上了车后,陈术对方以撒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贺琛也太容易脸红了”,到“这男孩要是脸上没这条疤,该会有多漂亮。”

  “看性格也不像是会打架斗殴的人,脸上怎么会有这么长一条疤。”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这种有了瑕疵的美玉,自然博得陈术更多的同情和惋惜,“不过也没关系,现在整容手术这么发达,这疤肯定能去掉。”

  “也许是家暴,这种情况更复杂一点,哎,被家暴的孩子一般心理状态都不太好,作为朋友,需要担待更多。”

  贺琛是陈术看着长大的,叫了一声叔叔后,这侄儿算是认下了。他唠唠叨叨好一会儿,却发现身边的贺崇盯着窗外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陈术当然不知道贺崇在想什么。

  他在想,方以撒,以撒,果然是一个喜欢笑的美人。

  他还在想,他将来的爱人,可以不漂亮,但是笑起来也要这么灵动。

  

  

Chapter 2

  见到贺琛后,贺崇并没有提起刚刚偶遇的方以撒,他并不介意方以撒的朋友圈子里出现棚户区的男孩子,尤其是这位爱笑的小朋友。

  “爸,你怎么来了?”

  四张桌子拼凑的会议桌,几台电脑,一个文件柜,一台饮水机,十几平方米的屋子倒有些创业初期的雏形了,陈术开玩笑说:“后生可畏啊,大侄子。”

  贺琛把手边凌乱的文件收拾好:“诶,还是有点乱。”

  这话听起来就少了些底气,尤其是在贺崇面前,贺琛就像是一只即将成年的幼狮,憧憬着父亲的雄姿,又喟叹着自己的渺小。

  贺崇倒是不介意:“刚好下午路过这边,听到陈术说你社团的活动教室在这边,就顺便过来看看,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贺崇和他的小伙伴们连连摇头:“没有的。”

  贺崇笑道:“那就好。哦,对了,给你们带了奶茶。”

  陈术说:“还有可颂和纸杯蛋糕。”

  少年们开始欢呼。

  到底是孩子,甜品和奶茶轻易地拉近了贺崇和他们的距离,贺崇看到他们新的调研方案,意外地发现了方以撒的名字。

  贺崇心里一动,问道:“这位方以撒也是你们的社团的吗?”

  一个男孩说:“这是住在幸福路的一个朋友,帮了我们挺大的忙,这次还是要麻烦他帮我们做调研。其实我们已经做过一轮调研了,但是效果挺不好的,这里很多人挺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公益活动,总觉得我们是吃多了闲着。”

  另一个男孩也叹气:“我妈说我还不如去参加科幻社,大社团的指导老师经验都很丰富,很多师兄师姐们都在杂志上发表了小说,对学分和申请学校都有挺大的好处的。”

  他们看到贺崇一直不说话,便问;“您觉得呢?”

  贺崇说:“如果放在几个月前,我也不会建议你们做这个公益活动。”

  “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贺崇说:“作为家长,我不希望你们在这个年纪,见识太多的负面情绪,也不希望你们的出现,给这里的同龄人带来一些负面情绪,你们都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既然启动了,就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少年们都笑得有些勉强,干劲和努力的背后,这个公益项目带来的冲击,足以颠覆他们以往的认知。

  在滨湖这个南方大都市里,竟然还存在着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它名为幸福,然而乱搭的石棉瓦和破旧的塑料棚却让老天爷连一丝阳光都不愿意施舍,这里有妓女,有赌徒,有小偷,有贫穷,有病痛,有周而复始的生离死别和年复一年的浑浑噩噩,唯独没有幸福。

  明明是同龄人,有的人读着六十万一年的名校,有的人连明天的家用都在发愁。

  “幸好有以撒。”

  也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贺琛接着说:“对,我们花了这么多精力,也麻烦了以撒这么久,大家的心血不能白费。”

  “对,能帮一个是一个。”

  “一定会成功的!”

  陈术脸上笑着,心里却叹了口气。

  贺崇——还是太残忍了点,他如果真心不想让贺琛接触这些,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贺琛圆满修完社团学分,又不会牵扯到这些麻烦事中来,可是贺崇看起来却是鼓励贺琛这么做,陈术想,这多半还是因为贺琛太过优柔寡断了些,贺崇想锻炼他。

  虎父无犬子,贺崇亲自教出来的儿子肯定不会差,可陈术还是有些可惜贺崇的优良基因无人可以继承。

  趁贺琛收拾书包,陈术偷偷给贺崇说:“想好什么时候给贺琛找个后妈了吗?我那远房外甥可是天天求神拜佛,希望早点和你结婚。”

  贺崇用余光扫了他一眼:“明天辞职滚去旁边报社上班。”

  陈术拍了拍他的肩:“嘿,我还不是想亲上加亲,咱俩二十多年的老友,又结个亲家,今年过年你还可以多拿一个来自老娘舅的红包,多划算不是?”

  贺崇懒得理他,掉头就走。

  陈术知道玩笑不能开过火,憋住笑跟了上去,果然一上车又收到了远房外甥的微信,这位富二代在微信里抱怨了一通贺崇的不近人情,最后附上一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陈术觉得这八卦能笑到明年。

  他那远房外甥陈轩别的不行,缠人的功夫一流,可惜遇上贺崇,百般功夫成了空。

  贺崇本来把这事给处理好了,可这几天陈轩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天天骚扰陈术,后来发现被自己舅舅也无视之后,一怒之下,跑去买醉。

  电话拨到了贺崇的手机上,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这通电话并非陈轩本人打来的,而是他在路上抓来的一个路人,根据这位路人所说,这绝对是一场飞来艳祸,自己半小时前下了课回家写作业,被一位帅哥拦下,折腾到了现在。

  “贺先生,请您一定要来。”电话里,这位路人的声音透着无奈,“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了你,抱着我一直不放手。”

  贺崇说:“抱歉,可以告诉一下你的地址吗?”

  “我在楼西区春苗路的第一个路口,那里有一家书店,我现在就在书店大门前。”路人一边和贺崇通话,一边还应付着那边的帅哥。

  “别亲我,你再亲我我就打你了!”

  “他马上就会来,真的,你相信我。”

  “真的别亲我了!!!!!!我要生气了!!!!”

  路人有些崩溃:“贺先生,求您快过来,我撑不住了……”

  贺崇本打算让自己的司机去接陈轩,一听这折腾劲儿,知道没自己出马,这事情是解决不了了。他又一次对路人表示了歉意,并告诉他自己二十分钟内一定会到。

  “好好好,我一定等您。”

  贺崇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说你刚下课,是高中生吗?”

  路人说:“我念的是夜校,没事儿的,您快点过来,我等您。”

  贺崇立马打电话叫司机过来送自己去春苗路。春苗路后面一片是酒吧街,再过去则是一条街的网吧和夜市,也就路口这块儿清净点,开了几家书店,不过九点多,也早就关门了。

  车停在了路口,贺崇一下车就看到了要找的人,这也不能完全归功于他视力好——在不远处的一片灯红酒绿中,这两人的行为怎么看怎么觉得异常。

  那位路人看起来是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坐在台阶上,脚边搁着一个黑色的背包,正借着手机的光亮写作业,他身后粘着一块大号牛皮糖,抱着他嚎哭:“贺崇,你不爱我了吗。”

  男孩一边写做作业一边哄道:“爱,爱你。”

  牛皮糖继续哭:“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男孩手中的笔一刻也不停:“因为有种爱叫做放手啊。”

  牛皮糖蹭了蹭他,嘴巴又凑到他的脸边:“真的吗?”

  男孩连忙用笔挡住他的唇:“成就用英语怎么说?”

  牛皮糖有点懵:“achievement?”

  男孩收回笔,刷刷在作业本上写了,然后满意地合上的笔帽,笑了起来:“真的,歌里都是这么唱的。”

  贺崇这时又走近了些,男孩刚好抬起头,漂亮的眉眼被路灯昏黄的灯光晕染,竟然让人心里生出些温暖的感觉。

  如果没有那条伤疤就好了。

  在看清那个男孩的脸时,贺崇心里竟然冒出和陈术一样的想法。

  “啊,是你!”

  看到贺崇的那一瞬间,方以撒立刻认出了他,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手伸到口袋里去掏东西,贺崇上前制止了他,将黏在他身上的人扶了起来。

  “陈轩?”

  贺崇叫了他一声,陈轩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了贺崇一样,眉头一皱:“贺崇?”

  过了会儿,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方以撒,冲着方以撒也叫了声贺崇。

  方以撒把作业册卷成一卷夹在腋下,捡起地上的背包拍了拍灰:“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贺先生。”

  陈轩半倚在贺崇怀里,嘴里嘀咕着:“你是贺崇,我没认错。”

  “我真的不是贺先生。”方以撒把手机递给贺崇,“这是他的手机,我借用了一会儿写作业。”

  方以撒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带他去快餐店的,但是我没带钱,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有打电话给您了。”

  “麻烦你了。”贺崇接过手机塞进陈轩的口袋里,陈轩身上一股刺鼻的酒气,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胡话。贺崇无奈,脱下西装打算给陈轩披上:“你到底喝了多少?”

  “贺崇,我真的很喜欢你。”

  陈轩挣扎着站直身体,转身抱住想抱住贺崇的脖子,可惜腿脚软着使不上力气,差点摔倒在地上,方以撒眼疾手快,丢了手上的包扶住了他,他腋下夹着的作业册“啪”的一声,也掉在了地上。

  “小心!”

  就在方以撒扶住陈轩的那一刹那,陈轩脸色一白,捂住胸口低下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方以撒的脸也白了:“大哥,我的作业册啊!!!!!!”

  也就是这么凑巧,陈小少爷吐都得挑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方以撒一晚上的努力,全便宜了酒精。

  若不是方以撒扶着陈轩,贺崇毫不怀疑他会去捡,这年头还有这么爱学习的小孩儿,贺崇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以撒,你听我说。”贺崇安慰道,“这件事是我的责任,作业的事情,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明天我联系你的老师。”

  “算了……也没什么关系。”方以撒扶着陈轩走开了几步,以免他踩到污物,他万分后悔地看了几眼地上的作业本,嘴上说着没关系,心里却痛得没法呼吸。

  “是要把他扶到车上去吗?”他看到了不远处停的车,贺崇点点头,准备接过陈轩,没想到方以撒却把地上的书包捡起来扔给贺崇,自己把陈轩打横抱了起来,朝那辆车走过去。

  “麻烦您帮我拿一下包!”

  “……”

  方以撒嘿嚯嘿嚯就把陈轩抱到了车边,司机赶紧下车来打开车门,和方以撒一起把陈轩塞进车里。

  司机说:“哟,你力气还挺大的。”

  方以撒说:“那当然,我可是靠力气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