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方以撒点点头。
贺崇抬起手,抹去他嘴角的蛋糕沫:”看来是真的好吃了,盘子都光了。”
方以撒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下意识刚想说对不起,唇边贺崇的的拇指,便轻轻地挪到了他的嘴上。
“又说对不起。”
一声轻笑声落下,贺崇英俊的脸庞在方以撒眼里慢慢放大:“这里不是还有一点吗?”
Chapter 18(上)
方以撒没有躲开。
他有些紧张,全身都在颤抖,又努力想装出镇定的样子,只有瞪大眼睛看着贺崇,看着他慢慢靠近。
贺崇在方以撒的唇上啄了一下便放开了他,看到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吃蛋糕,又不吃你。”
“哄”的一下,方以撒的脸全红了。
贺崇舔了一下嘴唇,用大拇指擦去唇上的痕迹,坐直了身体:“可惜没尝出来味道。”
方以撒小声说:“本——本来就没味道。”
贺崇笑着坐直身体,胳膊搁在小圆桌上,背靠着座椅扯开领带。他看起来是闲散慵懒的姿势,实际上更像是狩猎——下一秒,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眼前快熟透了的方以撒抱进怀里。
好不容易把人哄出来,他自然是不会让方以撒跑的。
方以撒有些局促,他低着头揪着手指,过了会儿抬头看了一眼贺崇,过了会儿,又低下头。
然后,贺崇听到他说:“别的地方还有。”
“哦?”
下一秒,方以撒突然凑了过来,带着甜橙味的吻印上了他的唇。
这是一个深吻,贺崇始料未及。
方以撒有些害羞,他闭着眼,不让自己去直视贺崇的眼睛,可是动作却没有一丝胆怯,贺崇笑着接受了这个吻,他的小以撒啊,真是勇敢又可爱。
方以撒还是有些紧张的,他只从电视和工友的闲聊中听说过这样一种方式,到底要怎么办却毫无经验,全凭着心里溢满的爱意驱动,他动作青涩,也不敢搂住贺崇的脖子,只有双手紧紧地捏住短裤。还是贺崇顺势抱住了他,轻轻抚着他的后背,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方以撒急促的呼吸迫使贺崇停了下来。
贺崇放开了他,额头顶着方以撒的额头,方以撒微微侧过脸去,鼻尖渗出细密的汗水。
他有一点害羞,但更多的,是想遮去脸上的疤痕——
也就是在不久前,方以撒才渐渐意识到,这条疤痕真的会带给他自卑,他想起了陈轩,富人家养出来的孩子皮肤白嫩,别说疤了,手上连茧子都不会有,他又想起来那时去能源大厦吃饭,和贺崇打招呼的女员工妆容精致,大方得体。
他第一次觉得自惭形秽,并且随着对贺崇的倾慕,变得日益严重。
“贺先生——”
方以撒微微动了一下身体,贺崇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热?”
“不热。”
贺崇亲了亲他的额头:“那还要吗?”
方以撒抬起头。
贺崇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低下头,再一次吻住他的唇。
这一次亲吻,远比前两次来得霸道。
方以撒几乎被堵住了全部的呼吸,鼻间唇间全是贺崇的味道——
这是一个充满情欲的吻,方以撒紧紧捏着贺崇的衬衫,舌尖纠缠的触感,让他全身都如同电流流过,止不住的战栗。
他感觉到自己在被贺崇一寸寸侵占,让贺崇在他的心底在他的灵魂深处,打下深深的烙印,这种外人的侵入他本该拒绝,可是就是那么奇妙,他身体发肤的每一片,他的每一滴血,每一处神经,都向这个侵入者打开了大门,就好像自他诞生于这个世界的初始,便和贺崇有了不一般的联系。
贺崇察觉到方以撒哭了。
他吻去方以撒的泪水,低声问:“怎么了?”
方以撒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闷闷地说:“我不知道。”
他一刻都不想放开贺崇,又担心眼泪会沾湿贺崇的衣服,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结果憋出了鼻涕泡。
贺崇忍不住笑了。
方以撒懊恼地捂住了鼻子。
贺崇从纸巾盒抽出了纸巾,替方以撒擦鼻涕。
“被亲哭的我倒是听说过很多,被亲出鼻涕的,我倒是第一个听说,我吻技很差?”
方以撒连忙摇摇头。
贺崇说:“真的?”
方以撒又点点头。
贺崇问:“你又点头,又摇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方以撒苦恼了。
贺崇抬起他的下巴:“那再试试?”
方以撒点点头,乖乖凑了过来。
小以撒就是好骗,贺崇满意极了,又一次尝到了方以撒嘴里甜甜的橙子味。
chapeter18(下)
方以撒很喜欢贺崇的吻,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觉得,走出院子对他而言,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店里的钟敲了四下,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以撒,我送你回去吧。”
方以撒从贺崇的肩膀上抬起头来:“现在吗?”
贺崇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想留下?”
方以撒这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初衷:“这是你的店?”
他环顾四周,这家充满小资气息的咖啡店,看起来和贺崇的风格格格不入,不像是贺崇开的店。可是他怎么都觉得,从被约出来到坐在这里,就是被贺崇套路了。
贺崇大方承认了:“这不是我的店,不过和集团下属的子公司有合作。邀请你进来吃蛋糕,也是我安排的,这几天实在太忙,实在走不开,可是又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
他指了指窗外对面的一栋大厦:“我这几天都在子公司办公。”
方以撒仔细一瞧,对面的大厦好像就是刚刚那个女孩子走上去的大厦,他问:“那个女孩也是你特意安排的吗?“
贺崇笑道:“你把我想得太万能了。”
方以撒皱眉想了会儿:“可是她也在你的子公司上班……”
贺崇说:“你还没听出来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吗?”
方以撒有些懵:“什么?”
贺崇的手指在桌面上的手机上敲了两下,方以撒恍然大悟:“她就是你电话里的那个女孩!”
贺崇说:“她是今年招进来的助理,这几天跟着我加班,小姑娘刚进职场,八小时之外状态就比较松弛了,语气听起来就不像是在上班。”
方以撒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哦……“
贺崇说:“你给我打完电话后,她就回集团取文件了。她开车技术不太好,晚上我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坐出租,她就说坐公交车来,没想到你们竟然遇上了,她还告诉我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说起有趣的事情,贺崇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方以撒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有趣的事情?”
贺崇说:“她回来时说,楼下有个男孩,好像在等男朋友,也不知道是这里哪家公司的渣男惦记着人家小嫩苗,大晚上把人骗过来。”
方以撒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脸上又是一阵发热:”没有没有,都是误会。“
贺崇问:“真的?”
方以撒被他深邃的眼睛盯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后面——是误会,前面——”
他的头越来越低,最后把脑袋靠在了贺崇的胸口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也有很多困难。”他毛茸茸的头顶蹭着贺崇的胸口,欢喜过后,却是面对现实的担忧。
年龄,身份,他的过去,甚至是贺琛,每一个阻碍,都在强行为这段关系在今晚花上句号。
方以撒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助又迷茫。
贺崇却没有直接回答他,他问方以撒:“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直接告诉你电话里的女人是谁吗?”
方以撒说:“不方便?”
贺崇笑了笑:“以撒,这世界上还没有对我而言不方便的事情,但是如果我把未来的计划也和这件事情关联起来,那么我要考虑的就很多了——今晚就算是你们没有遇上,我也会让你们见上一面。我身边的每个人,我都不希望是我来告诉你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因为将来,他们都会是你社交圈里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方以撒抬起头,贺崇说:“你只需要勇气,其余都交给我,好吗?”
方以撒定定地看着贺崇。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一个充满着决绝和信任的吻印在了贺崇的唇上:“嗯!”
Chapter 19
贺崇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把方以撒送回了家。
他们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简餐店用过了早餐,贺崇让方以撒给于嬷嬷也打包了一份。
刚刚还不想离开的方以撒,现在有些心急。
“嬷嬷该起床了。”他不断地看墙上的时钟,“她要做晨祷,所以起得很早。”
贺崇说:“我会在六点之前送你回去的。今天可以请假吗?”
方以撒摇摇头。
贺崇说:“那下了班回来多睡一会儿。”
方以撒说:“我能撑住。”
贺崇说:“困了打电话给我,我把车开过来,没有客人来的时候,你就在车里睡一会儿。“
方以撒低头喝豆浆:“没关系的,我又不是没有熬过夜。”
贺崇先吃完了,便看着方以撒吃。方以撒很珍惜食物,盘里的包子油条,小碟里的小菜都被收拾地干干净净,豆浆喝完之后,和筷子一起摆在了盘子和小碟的旁边,还顺手把贺崇面前的碗碟也收拾整齐了,看起来就好像是刚刚布上餐桌一样。
贺崇开玩笑说:“这也是职业病?”
方以撒想了想:“算吧,要是不好好把东西摆整齐,如果再找起来,就会比较麻烦。”
贺崇问:“家里都是你收拾的?”
方以撒点点头:“嗯,嬷嬷身体不太好,做不了很重的活。”
他提起于嬷嬷,表情突然有些隐忧:“我回去了。”
方以撒并不希望让贺崇送他回家,可是他又不舍得让贺崇离开,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伴随着贺崇在街口打开车门,让方以撒下车。
贺崇轻而易举猜出了方以撒的心思,只轻轻抱了他一下,便松开了他:“快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
方以撒说:“我下班了给你电话。”
他在贺崇松开手的时候抬起头,又突然犹豫了一下,贺崇猜到他要做什么,在他耳边悄悄说:“下次找没人的地方补上。”
方以撒咳了一声,掩住了自己的害羞,站直了身体,向贺崇挥了挥手:“那我走了。”
贺崇背靠着车门冲他点点头:“去吧,我看着你走。”
方以撒背过身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又冲贺崇挥了挥手,贺崇抬起手腕,冲他指了指腕表,方以撒吐了下舌头,转过身向转角处一溜小跑。
还没跑到转角处,迎面走来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视力不太好,没瞧见前方正是自己要找的方以撒,倒是方以撒连忙停住脚步,叫了一声:”嬷嬷。”
“去哪儿了?”
于嬷嬷看起来有些着急,方以撒过去扶住她的时候,她在方以撒胳膊肩上摸了好几次,又摸了摸他的脸,这才安心下来:”你可把我急死了,早上我起来上厕所,看到你的床是空的,就出门找,结果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然后我又去隔壁借电话,可是我又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以撒啊,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坏,你怎么就能到处乱跑呢。“
方以撒心里有些愧疚:“我……昨晚有点事,我就出去了,打算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我就在一家餐厅眯了会儿。”
于嬷嬷问:“是店里的事情?”
方以撒含糊地嗯了一声。
于嬷嬷埋怨起来:“还好我们要走了,这店就是在坑你,就算是学徒,也不至于这么使唤你。”
方以撒连忙说:“没有的,老板娘挺好的。”
于嬷嬷说:“好和抠门有什么冲突,她就是抠,活是你在干,工资是别人在拿。”
方以撒说;“我涨工资了!嬷嬷,你看,我特意给你买回来的早餐!”
于嬷嬷又说:“你又乱花钱了,家里有面条。”
方以撒挽住她的胳膊:“嬷嬷,日子是会越过越好的,现在偶尔在外面吃一餐,以后等我赚钱了,您想在哪里吃,就在哪里吃。”
于嬷嬷叹了口气,摆摆手:“别说那么远了,回去吧,你等会儿还要上班。”
她转身的时候,又看到了街口的黑色轿车,即使她视力不太好,看不出那是什么车,但是光凭车型和车长,依然看得出来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
“又是哪个女的勾搭上了有钱人。”
于嬷嬷随口嘀咕了一句,方以撒没有出声,只是表情变得有些暗淡。
方以撒去上班之后,于嬷嬷去买了菜,太阳升起来之后,他们住的平房又开始变得闷热了,于嬷嬷便捡了一盆豆荚,把椅子搬到门口的树荫下,一边吹着凉风,一边剥豆子。
旁边也有三两纳凉的人,只是没有一个人和她搭话。
她是一个性格古怪的老太太,即使是虔诚的信徒,在幸福路的很多人眼里,圣经并没有抹平她身上的戾气,她脾气暴躁,只要有人开一句方以撒的玩笑,就是一顿臭骂,她也瞧不起幸福路上的某些人,特别是某些挽着不同男人的女人。
唯一为她带来人缘的,反倒是方以撒,只不过那多半方以撒在她身边的时候,其余多半时间,她和邻里也就是点头之交。
今天也是这样,在树下落了座,彼此点点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于嬷嬷剥了几粒豆子,发现自己没有带收音机,又回家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板凳被隔壁拿了过去,那边闲聊的三两人已经变成了五个人。
一个大妈说:“今早啊,你们是没看到,那辆车好贵的,就停在了街口,我推开窗子,一眼就看到那辆车了,车旁边在演言情剧呢——“
另一个插嘴道:“别说什么言情剧了,我们这条街上住的都是些什么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个大妈神秘地说:“不是女的,是男的。”
Chapter 20
有人吃吃地笑:“咱们这条街上,鸭子兔子还少吗。”
那个大妈说:“你说鸭子兔子,起码那脸得周正吧,可是这脸都不周正……”
“有钱人品味怪。”
那个大妈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说是不周正吧,这孩子我还是挺喜欢的,人有礼貌,又勤快,可是这脸上的疤,外人一看就吓人啊,肯定是找不到正经工作的,就连工地,人家也不一定要他。他还有奶奶要养,能找个眼瞎的,就找一个,赶紧绑住了才是正经事——。”
“砰!”
背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众人纷纷向后面看去,红了眼的于嬷嬷操起地上的簸箕,劈头盖脸地朝他们砸去:“长了这张嘴就是让你们在背后嘴碎的?”
“妈呀!”
一群人做鸟兽散,几声惊呼中,有羞愧有愤怒还有几声理直气壮。
“老婆子你疯了吗?”
“哎,等下——”
“做了就做了,还不让人说了?咱们街上又不是没人做这些。”
于嬷嬷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抓住一个大妈就往路边拽:“你说,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就给我去好好漱嘴!”
那个大妈拼命和于嬷嬷拉扯着,向另外一边挣扎:“又不是我说的,谁说的你去找谁!”
于嬷嬷已然没了理智,还是抓着那个大妈不放手,那个大妈比于嬷嬷胖不少,平时也没少干力气活,可是于嬷嬷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抓着不放手。
“你放手啊!”
“你给我说清楚!”
两人拉扯着在路边打成一团,周围人看到情况不妙纷纷来劝架,几个人抱住大妈的胳膊,几人把于嬷嬷向外拽,于嬷嬷一人不敌多人,手终于松开了,却没站直身体,向后一歪,摔在了地上。
“啊——”
一声痛呼声传来,周围人都愣住了,手齐齐松开,下意识向后面退了两步。
于嬷嬷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腿,一手捂住胸口,脸色惨白。
“快——救心——”
她痛得蜷成一团,,呼吸也越来越急,那些人都怕惹上了麻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喂,老婆子,你怎么了?”
幸好住在于嬷嬷身边的邻居路过,听到于嬷嬷的痛呼声跑了过来,看到周围人都愣在了原地,骂道:“都愣着干什么呢?赶紧送医院啊!”
这群人看到有个带头的,这才如梦初醒,有的人打电话,有人去去叫车,把于嬷嬷送到了医院。
*
方以撒刚上班不久,邻居就打来了电话,那时他正躺在一台车的底盘下工作,手机就放在一旁的工具箱上,不停地发出铃声。
他正聚精会神的拧螺丝钉,以为来电是骚扰电话,左手随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把电话按掉了接着干活,过了会儿,被挂断的电话又响起来,在工具箱上不断的震动着,他也没时间按掉了,便任手机不停的震动。
有工友在外面拍了一下车身:“接电话啊。”
“哦。”
方以撒把手上的螺丝钉拧好才放下工具,双手伸长扣住车身,灵活地钻了出来,他弯下腰拿起电话一看,竟然是邻居家阿姨的电话。
前两天方以撒才把电话号码留给邻居阿姨,于嬷嬷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他不方便,他便拜托阿姨有空关照下,邻居平时工作也很忙,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他电话。
想到这里,方以撒连按在屏幕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喂……”
“以撒,快来仁心医院!”
方以撒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出什么事了吗???
工友在一边玩手机,抬头一看方以撒握着手机,整个人都不停地哆嗦着,白了一眼:“羊癫疯呢?”
下一秒,方以撒却如疯了一般,向街对面跑过去。
“喂——就这么跑了???”
他还追了几步,方以撒却罔若未闻,朝大路边的出租车点跑去。
这是方以撒第二次坐出租车。
司机看到他一身油污,颇为嫌弃:“去哪儿?“
”去……去医院。“
”哪个医院?“
“仁心——仁心人民医院。”
司机伸手把空车的牌子扣下来;“等会儿路上有顺路的,我带个人啊。“
他正待发动,方以撒突然揪住他的手臂,司机抬头一看,被他脸上的疤吓了一跳。
这怕不是一个社会小青年!
“不载了,我要交接班。”
司机怕惹上麻烦,伸手想把空车的牌子打上去,却听方以撒低声说了一句:“求您了。”
他的声音很轻,漆黑的眼里满是伤痛,司机心软了一下:“手放下去,还开不开车了。”
方以撒缩回了手。
车里静了下来。
如果司机留心一下,会发现方以撒其实并没有安静下来。他的手紧紧捏着手机,大拇指不受控制的敲打着手机的侧边,这是心急的表现。
只是这细微的动作并没有打破宁静,反而将车里的气氛绷紧,直到电话声响起,才让紧张的气氛稍微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