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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方以撒说:“不用做新的,毕业晚会还有两天就到了,而且刚才师傅不是说了吗,还要过来试两次修整两次,时间来不及的。“

  贺崇说:“这家店是老裁缝店了,专门定做西装的,就算是第一次做出来的,也比你这套要好。”

  不管方以撒同意不同意,这套西装就定下了,手工裁缝店,方以撒找遍了整家店,都没有看到价格。

  贺崇看他东张西望,问:“怎么了?”

  方以撒问:“这家店怎么没有价格表呢?”

  他身上最贵的就是脖子上的戒指,就连这枚在他看来是天价的戒指都有价格,这套西装没理由没有价格啊。

  贺崇说:”我和这位老先生熟,价格他会和我谈的。”

  方以撒问:“贵吗?”

  贺崇说:“不贵。“

  方以撒才放下心来:“哦。“

  贺崇说的不贵,和方以撒认知里的不贵,相差地有点多。

  贺崇自然不会告诉方以撒这套西装值多少钱,方以撒节省,每一分钱都省着花,就算是和贺崇一起出门,也不会让贺崇买太贵的东西。可是他却不知道,钱对贺崇来说并不重要,只有他,是多少家产都换不回来的无价之宝。

  这套西装让老师傅带着两个徒弟连夜赶工,终于在方以撒的毕业典礼前,把西装交到了方以撒的手上。

  老师傅精益求精,西装穿着方以撒的身上很合身,他还是嫌弃时间太紧,很多细节都没有顾及到。

  “下次要早点。”老师傅对贺崇说,“以前你都是提前一个季度过来订,这一次怎么这么匆忙,这不像你的性格啊。”

  贺崇抱歉地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看向了一边的方以撒。

  “是他啊。”

  什么都不必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了答案。

  “也挺好。”

  贺家是老师傅的老主顾,他现在已经退了,也只有贺崇能让他出山一次,他几乎是看着贺崇长大的,从他韬光养晦,到毫不留情地逼走董如川,再到他抱回贺琛,看似他走的是一条贺家继承人的道路,其实并不然。

  他不会被胁迫,不会被责任束缚,有些时候,甚至没有理性,在他看来,理性不过是一种屈服和服从,他有力挽狂澜的能力,又何必屈服于规则。

  所有的人生道路,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年少的轻狂和棱角并未抹平,只是渐长的年岁将他们包裹了起来。

  老师傅也曾怀疑过,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束缚贺崇吗?能让他感知到这世间的规则法理吗?

  现在,老师傅终于察觉到了,是有的。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让贺崇全心全意地注视,能让他在眼里藏着隐忧,能让他摒弃一切个性和傲气,将喜怒哀乐都栓在这一个人身上。

  只要是普通人,就有缺点,就有不得不低头的瞬间。

  老师傅终于在贺崇身上看到了普通人的影子。

  “以撒,我们回家吧。”

  “嗯!”

  方以撒换回了普通的T恤短裤,他是个漂亮又阳光的男孩子,就算是普通的T恤短裤,都能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像春天的小太阳。”老师傅笑着对贺崇说,“很温暖。”

  方以撒凑了过来:“这个季节说太阳不会热吗?”

  贺崇说:“怕热?等会儿给你买瓶冰可乐。”

  十九岁少年的夏天,就应该被冰可乐游戏机包围,冰箱里是贺崇早就买好的各种饮料,厨房里有各种零食,健身房里挂上了大液晶屏,里面放着游戏主机和最新款的游戏。

  方以撒说:“怎么感觉你对我越来越好了……”

  贺崇问:“不该对你好?”

  方以撒被游戏机吸引了,拿过手柄直叹气:“玩物丧志啊,我还要打工呢。”

  贺崇说:“这么热的天,打什么工。”

  “这可不行。”方以撒说,“我早就和老板娘说好了,夏天她那里本来就缺人,我可不能放她的鸽子。”

  贺崇只有妥协:“好吧,你给老板娘说一下,上下班时间和我尽量保持一致,我好去接送。”

  方以撒其实心里是有事的,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他是高四,同班的同学都有了毕业证,只有他没有,班主任问过他要不要参加毕业证书的授予仪式,如果要的话,要提前给她说。

  方以撒自然是要参加的,他苦学了这么久,就是等着这一刻,班主任又问需不需要家人来参加,方以撒说家人肯定会来。

  白天他已经给高文强一家打电话,高文强和高成毅都会出席,方以撒想让贺崇也去,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你明天有时间吗?”方以撒问。

  “明天有份生意要谈,怎么了?”

  “哦,没什么。”

  他高考前已经耽误了贺崇太多的时间,方以撒不希望再打扰贺崇。

  明天多拍几张照片给贺崇看看也是可以的。

  方以撒心想。

  虽然有点小遗憾,方以撒对明天的毕业典礼还是充满了期待,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了,把西装又试了一次,然后小心翼翼把外套装进袋子里,他给同学和老师准备了小礼物,也都一并戴上了。中午吃过了饭,他便坐车去了高文德家里,和家人一起去参加毕业典礼。

  高文德最近身体不太好,走路有些吃力,但他还是坚持陪方以撒去了学校。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每位父亲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毕业典礼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举行的这么正式的毕业典礼。这家学校是老牌私立学校,收费却不贵,看中的主要是学生的个人资质,高考后的毕业典礼也以简单为主。这一年来,各种硬件设施升级不说,各类活动不少,连毕业典礼都是大手笔。

  方以撒坐在后排,同学看着他的衬衫和西裤,纷纷嚷道:“方以撒你作弊!”

  方以撒看到周围一片花花绿绿,有些无语:“有必要这么花吗?”

  “你不懂,以撒。”一个男同学说,“趁年轻穿得风骚点,等大学了就没机会穿了,男人嘛,到了一定年纪,就要稳重了。”

  “……”

  台上背后的幕布就是红色,方以撒十分担心他其中的一位穿红色西装的同学,衣服融入到背景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哟,今天喜庆啊,春天来啦?花花绿绿的。”

  班主任走过来,方以撒和同学纷纷站起来打招呼:“李老师。”

  “坐下,坐下,这么客气做什么,今天你们是主场。”

  补习班一共二十多人,考后估分都很不错,所以这一次毕业典礼几乎来了全班。

  “以撒,听说你要领毕业证?”

  “对,要领的。”

  “我们都不用领了,到时候给你打call啊!”

  “这么多人给方以撒打call,晚上要请客了。”

  “请什么客,今晚有酒会啊。”一个同学从包里抽出一张流程表,“你们都没看流程表吗?”

  “忙呢,没时间看。”另一个同学从他手里抽过流程表。

  “我凑,真有酒会,还有烟花啊!校长今年中大奖了吗?”

  班主任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别以为毕业了就治不了你了。”

  这个同学吐吐舌头,广播响了起来:“请各位同学老师和家长各就各位,毕业典礼马上开始。”

  “安静,安静。”

  班主任说:“要开始了,要疯等会儿疯。”

  毕业典礼先介绍了今天的来宾,然后是校长致辞,接着,就是毕业证书授予仪式了。

  方以撒明明是在最后,看到高三的同学一个个上台去,手心里却全是汗。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方以撒给自己打气,还要拍照给贺崇看呢。

  快到他的时候,他给贺崇发信息:“等会儿准备收照片。”

  贺崇说:“好。”

  还没等到方以撒说下一句,他已经被叫去了台下排队。

  就在此刻,他看到工作人员引着一个男人,从台下另一侧的正门走了进来——

  方以撒的心跳得越来越开。

  是贺崇!

  现在正直夏天,出席的嘉宾多是穿着衬衫西裤,贺崇却穿着正式的西装,他手里还拿着公文包,显然是从公司赶过来的。

  方以撒满心都是幸福——贺崇越来都记得。

  授予仪式中止了片刻,主持人把贺崇请上台,向台下的师生和家长介绍了这位新校董。

  贺崇说:“抱歉,公司临时有点事,还好赶上为大家授予毕业证书。”

  这位有名的富豪担任了本校的校董,为什么这一年来,学校的各种硬件设施都在升级,这次的毕业典礼又是这么隆重,都有了答案。

  “摄影师。”贺崇特意加了一句,“麻烦帮忙多拍几张。。”

  “哇!”

  台下的掌声中夹杂着错过和贺崇合作的女同学的失落,还有即将和贺崇合影的同学们兴奋。

  “竟然能和贺崇合影!”

  “真人好帅啊!这么帅!还年轻!”

  排在方以撒前面的同学高兴地都快跳起来了,方以撒心想,本来就很帅啊,我天天看。

  虽然也没和贺崇一起合过影,但是今天,他们也会拥有一张正式的合影了。

  这是除了拿到毕业证书外,最让方以撒高兴的事情了。

  当他走到台上,耳边响起那首离别的歌,想起了学校里那片凤凰花,看到台下为他鼓掌呐喊的同学们和家人,回忆起这几百个和同学们一起奋战的日日夜夜,眼眶突然湿润了。

  原来他对这些人,这些事,是这么的不舍。

  十多年来,他苦苦追寻的一切,在今天,都有了结果。

  他找到了父亲,有了家,上了学,见到了喜欢的偶像,拿到了毕业证书,即将迈入大学的生活。

  嬷嬷,您看到了吗,我的愿望都实现了。

  他抬头,看向贺崇。

  “恭喜你完成了高中的学业,走入人生的新阶段。”

  贺崇把毕业证书交给他,这是他对每个同学都说过的话。

  “接下来的时间,都有我陪你一起度过。”

  毕业典礼后,方以撒去了一次于嬷嬷的老家。

  出发的早上还是晴天,到了公墓,却下起了绵绵细雨。贺崇一手打着伞,一手牵着以撒,在灰白的墓碑间穿梭着。

  于嬷嬷的墓坐落在公墓的角落里,这里很安静,背后种着青松,对面是一大片湖泊和梅花林。方以撒把菊花摆在了于嬷嬷的墓前,悉心地用纸巾擦去了墓碑上的尘埃。

  “嬷嬷,我来看您了。”方以撒跪在了地上,给于嬷嬷磕了三个头,贺崇把雨衣脱下搭在方以撒的身上,然后静静地离开,他知道方以撒想和于嬷嬷说说话。

  “嬷嬷,我找到爸爸了。”方以撒首先想告诉于嬷嬷的是这件她最牵挂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很巧,开学前我去户籍中心,刚好就遇上了爸爸一家,我走丢了后,爸爸的身体就不太好了,不过最近好了很多,给您看我们的全家福!”

  方以撒拿出手机,找到春节拍的全家福:“哥哥姐姐还有姑姑伯伯也都是很好的人,他们说不想影响我的学习,也会尊重我的决定,所以没有要我改名字,我还是跟您姓,就叫以撒。”

  他把照片又调到后面几张,分别是年夜饭,平常家里的菜,甚至还有高文德养的花,翻到后面,还有和贺琛的照片,和乔石夷的照片,和车队的合照签名……学校里的凤凰花,热闹的食堂,自己的成绩单,毕业证书和毕业典礼的照片,还有小时候照相的水塘,鸭子,桑树。”

  “我现在过得很幸福,真的,现在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方以撒说,“嬷嬷,我好想和您一起去看那个水塘,其实那里是公园啦,现在正在开发,不过贺崇说,水塘和桑树都会留下来,那里还有几只小鸭子,也会和他们的妈妈留下来。”

  “那里真的很美。”

  “爸爸很疼我。”

  “那里的桑葚很甜,我给爸爸和大哥带过去了,大哥说和他以前吃过的一样甜。”

  十多年来,方以撒不是没有怀疑过,嬷嬷说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些勾画的场景实在太美,美到让方以撒觉得不真实。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嬷嬷,我现在过得很好,也希望您在下面也过得好。”

  方以撒又磕了一个头,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他不得不离开这里,和贺崇回家。

  雨下得越来越大,一滴雨水沿着墓碑的上边缘滴落到墓碑的照片上,雨滴缓缓下落,好似于嬷嬷眼里留下的泪水。

  这并不是一滴属于幸福的泪水。

  回去后,方以撒按照计划,回到了修车店打工,他的时间很紧张,白天上班,晚上的时间多半用来读英语,也就周末的时间打打游戏或是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老板娘很体谅他,没有再让他多加班,当然薪水也没有多给。

  乔石夷很不明白,方以撒为什么要执着在这里上班,毕业的高中生有的是兼职的地方,哪里不比这个没空调的地方好,方以撒却说:“老板娘对我有恩,而且我说过要来这里,不能不讲诚信。”

  乔石夷无语:“你的学费能攒够吗?”

  方以撒说:“有助学贷款啊。”

  乔石夷问:“你爸爸和大哥大姐不给你出学费?”

  提起这件事,方以撒就有些担心:“爸爸最近在住院,是脑梗,我帮不上什么忙,就不给他们增加负担了。”

  乔石夷问:“那贺崇呢?”

  方以撒说:“他是说他来出学费,不过我说不用了。而且我就打算报本地的大学,等分数出来了,周末我就可以去做家教了。”

  这些都是他计划好的,比起过去,现在的生活已经好得多,他并不觉得辛苦。

  只是贺崇越来越疼他,接送不说,天天冰西瓜冰饮料送过来,被乔石夷嘲笑是在养女

  方以撒不以为意:“什么叫养女儿?恋爱不都这样吗。”

  乔石夷说;“我以为贺崇对贺琛已经够宠了,现在才发现,在你身上是没底线的。”

  贺琛前几天刚办了生日宴,因为是十八岁生日,办得格外隆重,乔石夷和方以撒也被邀请了,因为出席的都是社会各界的名流,两人在门口晃了晃,都没敢进去。

  两人打算开溜,结果催促的电话来了。

  接电话的却只有乔石夷一个人,方以撒就这样生生被遗忘了。

  要不是前两天贺琛还和方以撒一起出去吃夜宵,方以撒都要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和贺崇的关系,让贺琛介意了。

  “去吗?”

  “不去。”

  乔石夷和方以撒一起溜了。

  事后贺琛生了很久的气,好几天没有理会乔石夷。

  乔石夷就觉得很无辜了,跑得又不只是我,怎么就生我一个人的气。

  后来他也想通了,娇生惯养的大概毛病多,生气就生气吧。

  他每天还是照常来上班,因为妹妹即将面临毕业找工作,他又多打了一份工,来去匆匆,也很少找方以撒一起吃饭了。

  直到有一天,乔石夷没有来上班。

  方以撒来这里上了好几年的班,乔石夷风雨无阻,从来没有请过假,更别说旷工了。因此,老板娘对他也格外宽容一些,没来就没来,也没记他旷工,照常给他算日薪。

  第二天,乔石夷还是没有来上班,第三天,第四天。

  方以撒给乔石夷打过电话,电话是关机,老板娘也去问了,乔石夷前几天晚上还说要多攒些钱,结果第二天就没来了。

  “以撒,你有他妹妹的电话吗?”

  老板娘有些着急了,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方以撒也有些慌了,乔石夷在这幸福路也算有名有姓,要说对家,恐怕还真不少,怕不是惹了麻烦。

  他没有乔石夷妹妹的电话,只有去了一趟乔石夷的家里,结果竟然在家门口遇到了贺琛。

  “贺琛?”

  贺琛见到方以撒时十分尴尬,就好像一个做错了事被抓住的孩子:“以撒,你怎么来了。”

  方以撒拉着铁门的铁环试了试,发现连铁门也锁了,看样子乔石夷大概出了远门。

  “会不会是出门了?”

  方以撒自言自语。

  “不会的。”

  贺琛这坚定的语气让方以撒有些好奇:“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啊,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关机,给他妹妹打电话,他妹妹的电话也关机。”

  乔石夷的妹妹明年毕业,暑假没有回来,一直在外地实习,现在连她妹妹也关机了,估计两人是事先约好的,要离开一段时间。

  难道真是躲仇家?

  方以撒有些担心:“你知不知道乔哥前段时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人?”贺琛的脸猛地胀红,“没,没有。”

  “你确定?”

  贺琛有些慌张:“我确定,以撒,我先不和你说了,你一定帮我找到乔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贺琛说完这句,便匆匆离开了,留下一脸疑惑的方以撒。

  贺琛肯定是知道什么的,方以撒想问,却一直问不出来,几天后,方以撒去乔石夷打工的酒吧,意外碰到了去请假的乔石夷。

  “乔哥!”

  “嘘——”

  乔石夷把方以撒拉到角落里。

  “乔哥,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方以撒看到人,一颗心才放下来。

  “走,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这里乔石夷也不敢多待,就怕贺琛也跟了过来。

  他和方以撒走到一条小巷子里,“啪”的一声,打火机被打燃了,猩红色的火点在昏暗的小巷里时明时灭。

  “出了点事,要离开一段日子。”

  乔石夷从来没有这么颓废的时候,这让方以撒很担心。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乔石夷抽完了一根烟后才开了口:“以撒,我真的很后悔没有把你的提醒放在心上。”

  “怎么了?”

  “我和贺琛上床了。”

  方以撒惊呆了:“什么??”

  “那天他约我出去吃饭,我喝多了一点。”说起这件事乔石夷就很暴躁,“他前段时间一直在生气,那天我想着哄哄他,他赌气要灌我酒,我就喝多了,他也喝了不少,然后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乔石夷一脚狠狠踹在了墙上:“他是我弟弟啊!”

  方以撒也急了:“贺琛什么反应?”

  乔石夷问:“他能有什么反应,他本来就……算了,不说了,你也知道。”

  乔石夷像一头暴躁的狮子,不停地在方以撒面前打转,方以撒问:“乔哥,先不说弟弟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你这样逃避不是办法啊。”

  “我能怎么办?”乔石夷说,“告诉他我其实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告诉他其实他根本不是什么大学老师的孩子?”

  “不,乔哥,你冷静一下。”方以撒说,“我了解贺崇,贺崇绝对绝对不会因为想要孩子,去找你的母亲代孕一个孩子。”

  “我有证据。”乔石夷有些自暴自弃,“以撒,我知道你要帮贺崇说话,但是我也不想和他们这些有钱人人扯上关系。”

  “乔哥,你别这样。”

  方以撒有些着急:“我也一直在找我爸爸,后来遇到我爸爸时,我爸一眼都认出了我,但是我我们也是经过了亲子鉴定才确定了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你也还小,这些证据如何能证明贺琛就是你的弟弟?只有亲子鉴定,才是最准确的。”

  乔石夷有些犹豫。

  他手上的证据,是从母亲的衣物中零零散散翻出来的,里面有一份协议,是最直接的证据。

  协议是当时贺崇的舅舅董如川和他母亲签的,除了贺崇的舅舅,还有贺崇的名字,并且在另一份影印的费用明细中,董如川写明了是为自己的外甥代孕孩子。

  贺崇后来抱回来的贺琛,说是大学老师的孩子,但是算上时间,又和这个孩子出生的时间差不多。

  这是合理的推理,乔石夷也听贺琛说过自己的妈妈,这个传说中让贺崇一直不婚的女人,贺崇几乎从来没有向贺琛提及。

  但是,事情似乎又可能有一些意外,亲子鉴定四个字,让乔石夷动摇了。

  “怎么做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