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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2B

第4章 02B
谢争的手掌覆上他温度过低的额头,像一团火焰飘到岑卯身上。岑卯一动不动,从指尖僵硬到发梢,内里却像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谢争的手指经过他的脸颊,却没有碰他的嘴唇,而钳住了他的下巴。那手指的力量有些过分,让岑卯忍不住微微张开嘴。

“你说只有我能留下印子。现在还是这样吗?”

谢争的手指箍得他下颌两侧酸疼,可能压迫到唾液腺,岑卯的口中无法控制地分泌出透明的液体,他感觉到难堪的潮湿漫到唇角,而谢争的吻就这样落下来。

这个吻直接凶猛,攻击性远大过亲吻原本的亲密感,让岑卯觉得谢争并不是想吻他,而是在撕咬自己痛恨的什么东西。他感受到疼,却并不是因为疼而颤抖。

岑卯还是忍不住用受伤的舌尖摩挲对方,努力地贪求一点谢争的气味与触感,然后藏进自己的身体里,像是快要干涸致死又终于迎来天赐的雨的植物。

“为什么哭?”

谢争在接吻的间隙问他,不解似的,下半身已经勃起的阴茎正紧紧压着他。

“岑卯,你是不是只会这一招啊?”

岑卯睁开眼,睫毛湿得厉害,看人时像隔了一层蒸汽,偏偏谢争的脸是很清楚的,是他闭上眼睛都能看见的样子,却也因此显得很远,并不真实。

“是不是只要有人来陪你,你就不让人走了?”

谢争已经解开了他的睡衣,吻他颈间雪白的嫩肉,手掌伸向他脖子后面的腺体,指尖的磨蹭轻得让岑卯几乎尖叫。

“可我不是来陪你的。”

谢争说着,近似无情地揭掉了岑卯脖子上的隐形贴。

Omega的信息素缓缓释放到空气里,起初浅淡得厉害,让人几乎以为这是个已经坏掉的腺体。谢争凑上去,轻轻舔了一口,腺体的颜色几乎转瞬间变得鲜红,像他放在桌上的罂粟花瓣。

房间被瞬间释放的信息素气味填满,岑卯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胸膛起伏得像急救室里垂死的病患。而谢争是那个站在床边,笑着看他苟延残喘、然后一脚踩在氧气管上的人。

他想去拥抱眼前这个说不陪他的男人,却被对方反折了双手压在身下。谢争除掉了他的睡衣睡裤,自己的衬衫却还是只解开那两颗扣子。他露出身下硕大坚挺的性器,把它和岑卯身下也抬起头的阴茎按在一起,轻轻撸动着。

岑卯因为对方的一点触碰就过于兴奋了,尽管那触碰冷漠得厉害,是不耐烦的施舍。他努力挺起胸膛,想要去亲吻对方,又被谢争按回去。

“谢争。”岑卯很委屈似的叫他,像是想要他的可怜,要他对自己好一点。

谢争却没听到似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推着阴茎探向身下人的后穴,碰到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近似轻蔑地笑了。

“你会不会太想要了?”

他把手抬给岑卯看,整只手掌都被Omega粘稠腥甜的淫液浸透了。谢争就这么抹到了岑卯的胸膛上,侮辱似的,手指一路探进岑卯的口腔,开始有节奏的抽插,刻意去捅他最敏感的粘膜。

岑卯下意识地开始吮吸,潮湿的眼角越来越红,又溢出更多透明的液体。唾液沿着嘴角漫到腮边,整张脸凌乱妖艳,像是专门为这样的表情而设计的。

他好像天生就应该被人按在床上粗暴地操熟操透,再也不必去哪里跋涉,或是孤单地成茧。谢争看他讨好地吞吐,眼神越来越深。而岑卯扭动着腰,用早已湿透了的穴口试探地贴近对方狰狞的性器。

像是自己寻刀的果实,因为熟得太透,不被破开,就要被汁水撑得炸裂了。

谢争没有再看岑卯过于悲伤的脸,低下头,犬齿贴近他脖颈上靠近腺体的嫩肉,扶着他的腰顶了进去。

进入时的水声让岑卯觉得羞耻而满足,身体里迎来久违的归客,甬道里柔软的粘膜不计余力地吸附起粗大的肉茎。岑卯觉得自己好像很大声地叫了,可耳边已经响起长鸣,他只能被谢争狠狠按住,咬着后颈开始凶狠的抽插。

岑卯的两腿被高高地架起来,两手拧在身后,像一块挂在谢争身上的白肉,只能露出冉冉流水的肉洞任凭对方顶撞。谢争每次顶进去的力气都很大,撞击着岑卯身体最深处的腔口。而那个入口对谢争一直都是不设防的。

直到现在也是这样。

龟头过分顺利地撞进生殖腔,被环形肌肉温柔挽留,又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像是有谁用凶器反复戳刺同一个伤口,越来越多的液体涌出来。岑卯的身体深处可能藏了一块湖泊,而谢争挖开了他的堤坝,想看他的水排空之后,湖底会露出怎样的宝藏。

岑卯被操得太狠,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谢争把他翻过来,性器在后穴最深的地方抵着转了一圈,岑卯的嗓子里就被挤出了绵长的一声哀鸣,软腻得像涂了一层酸甜的糖浆。

谢争就着这个姿势继续操了他很久,更深地捅进他的甬道,每一下都把龟头顶进生殖腔里。谢争让他把屁股抬高一点,岑卯努力地抬腰,脖颈挨着枕头,姿势有些可怜。谢争就凑到他脸边,咬他嫣红的耳垂,黏腻的声音和生殖器对撞的水声一起漫进岑卯的耳朵里,慢慢驱散了他的耳鸣。

于是岑卯终于听见谢争问:“你这几年的发情期都是怎么过的?”

岑卯无法说话,嘴巴也合不上,任唾液打湿身下的枕套,吐出都是温热的潮气和细小的喘息。

谢争把他抱了起来,上半身靠到自己胸前,让他就这么坐在那根被体液浸透的阴茎上。岑卯高高地仰起了脖子,受不了那深度了似的,肩膀都细细地抖起来。

岑卯反复叫谢争的名字,谢争让他自己动两下,他听话地挪着腰,眼泪和身下的水却越流越多了。

岑卯不肯回答问题,于是谢争又问了一遍,接着提出假设:“是随便找个谁,射进这里面吗?”

谢争的阴茎像是带着恶意,抵着Omega最敏感的生殖腔口,深入浅出地变着角度顶他。岑卯觉得自己抖得太厉害了,穴口漫出的水就这么抖落在男人腿上,让他无地自容。

“反正射进去也不会怀孕,而且什么时候都能进去。”谢争的语气很平静,让岑卯觉得他只是在做一项慢跑一样枯燥的运动:“别人应该也挺喜欢的?”

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喘息声和肉体碰撞的声音,岑卯的耳膜似乎一鼓一鼓地疼。

谢争的问题还没有问完:“以前说的那些,也是骗我的,对不对?”

“没有骗你。”

岑卯用尽力气扭过头,穴口还含着谢争操他的肉茎,结合的位置漫出许多乳白色的粘液,又或许是在反复的抽插中被挤出来的液体。谢争的东西太大,岑卯已经吞不下了。

于是他近似抽噎地抱着男人的脖子,甚至无法完整地说话。

“我没有骗过你。”岑卯说:“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了。”

岑卯没有被任何人标记过。也无法被任何人标记。

但只有谢争能让他受伤,他的身体也只会被这个人打开。

谢争看了他一会儿,胸口轻轻地起伏着,像是在观察什么。许久,岑卯看见他眼睑上的痣变得更加清楚。

他把岑卯抱起来,面对面地压在自己怀里,放慢了一点速度插他。岑卯低下头,就能看到自己的被反复插入碾弄变得软烂的穴口,让他怀疑自己身体里更柔软的部分已经彻底被谢争撞坏了。

谢争终于吻他的嘴唇,近似玩味的舔弄与厮磨,让岑卯头皮发麻。他的阴茎已经在谢争插进来的时候就吐出了精液,现在随着谢争一下一下的插入渗出小股的透明液体。岑卯已经无暇顾及自己有多狼狈,他把身体彻头彻尾地交给谢争,是一种求索,可能换不回来他想要的东西,却没有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他怀着恐惧吞入谢争的器官,唯恐自己的贪婪吓走这个人,又怕自己的渴求表现得不够明显。他想讨谢争的喜欢,知道感情无法靠乞讨得到和挽留,只能试探,延长激素和荷尔蒙的有效期限。

岑卯在和谢争的交媾里卑微又矜持,却又根本失去控制。

谢争的舌尖抵着他的口腔,呼吸似乎融化在他身体里。岑卯听见自己好像哭了,然后被谢争紧紧按在怀里,阴茎开始凶狠地抽插。

岑卯想叫谢争的名字,却只吐出了断断续续的破碎声音。谢争撞得他全身发抖,堆叠起来的快感从脊柱挤压进大脑,岑卯的眼前开始泛白,抱住谢争的手臂用力到仿佛濒死。

他的穴肉疯狂地收缩着,谢争额上的汗水滴落在他鼻尖,龟头抵进内腔的肉壁,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大量的液体就释放在那个小小的腔室里。

岑卯有一刻停止了呼吸,甚至感觉不到被人咬住后颈的痛,只觉得生殖腔口被肉结撑得胀痛,而他对这样窒息的痛甘之如饴,甚至感到莫大的满足。

谢争让他等一等,岑卯无法动弹,任由温暖的精液充满自己的身体,精柱打在肉壁上时,他似乎还在漫长的高潮之中,并不清楚自己发出了怎样的声音,又射出了些什么。

谢争的手摩挲着岑卯抖得厉害的后腰,耐心地等待他被自己灌满。岑卯的脸埋在他脖子上,每一声喘息都像哀求或喟叹,两人贴合的部位一片惨乱的狼藉。

谢争的器官并没有立刻退出来。他们维持着结合的姿势等了一会儿,岑卯轻轻地吻在谢争的唇上,然后察觉到男人在他身体里的阴茎又渐渐胀大起来。

岑卯的后穴已经偏近麻木,湿透的浅色眼底有些许害怕和逃避的神色。谢争笑着亲了亲他的眼角,抱他去了浴室。

打开的花洒下,岑卯洗到了久违的热水澡。年轻的讨债者把他抵在墙上干他,他的两条雪白的腿被男人按住,盘在对方劲瘦的腰上。

岑卯的生物时钟还在疯狂与混乱之中,无法判断他被谢争弄了多久。好像后来谢争又在窗边进入了他。他记得自己似乎是睡着了,又或是昏厥,醒来的时候,男人的阴茎还在自己的身体里,好像因为他的一个动作又开始了不知疲倦的运动。

他身上所有的开关都被握在这个人手里,而岑卯是一台久违启动的家用电器,被忽然回家的人过度使用,尽职尽责到几乎甘心报废。

天擦亮时,岑卯陷入彻底的昏睡。谢争叫他的名字,岑卯已经无法给出任何反应。谢争盯着岑卯被泪水浸透的眼角,帮他擦掉脸上沾满的各种液体。此时的岑卯嘴唇嫣红,脸上泛着近粉的晕,有一种花开到将死时的美艳。

谢争的手指擦过岑卯的睫毛,梦中人睡不安稳似的,眼睑还在轻颤,抓着他的手臂不放,把头往他的怀里埋去。

谢争想想,还是把岑卯推开了一些,岑卯紧皱着眉,嘴唇动了动,像是无声的抱怨,让谢争忍不住轻笑。那笑容近乎自嘲,却也不算不甘。

独占并不意味着什么,Alpha与Omega之间性的吸引与结合是动物的本能,谢争恐惧的,一直是别的东西。

而他对岑卯的信任却让自己感到近乎羞耻。

谢争一直相信岑卯。在过去的三年里,在这个世界上与岑卯相关的一切都对他关闭了的那段时间,不知为何,他还是愿意这样相信。

岑卯可以突然说分手,可以不告而别,可以三年杳无音讯,可以忽然出现在城市的某个夜店,挽着另一个人的手臂,然后要谢争送他回家,要他留下,跟他上床,要他操进自己的生殖腔里,喂给岑卯精液和一个吻。

而谢争全程都相信岑卯还爱他。可能因为自己对情爱的一切认识与理解都是岑卯教的。岑卯为自己确定了不败的规则,从制度开始作弊。

岑卯通过这一切想要的东西昭然若揭。而谢争知道,这并不是自己想给,岑卯就能得到的。

谢争又想起稍早一点在岑家的书房里,岑辛对自己说过的话。

岑辛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谢争并不喜欢。岑卯却十分亲近这个外界看来害得他一无所有的哥哥,跟谢争讲很多岑辛的好话。因此谢争对岑辛感受复杂,但总归不会成为敌人。

岑辛慢条斯理地告诉他:“阿卯说过,他回来后,只要你来找他,就跟你走。”

谢争不知听明白没有,只是沉默。岑辛又看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只要你来。

谢争知道,岑辛不会再解释。而岑卯终究回来了,谢争没有等过他一千多天,只是在他回来的时候,顺道来吃个夜宵,岑卯就跟他走了。

睡梦中的岑卯再次向他靠过来,这一次谢争想了想,帮他调整了一个更好呼吸的姿势,没有挪开自己的手臂,让岑卯更舒服地藏进自己的怀抱里。

他不能救岑卯,谢争想。

但这一次,他也不会再让岑卯一个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