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吓的邓向阳赶紧缩回了脑袋。
尤也回到了位置上，发现他和赵雨的桌子已经被“礼貌性”的拉开了几厘米防止作弊，他抽开凳子坐下，扫了一眼正面的选择题的最后一题，考的比较活，不算难，甚至不用精密计算都能用排除法筛选出正确答案，尤也顺手写了个B。
“这题出的有意思。”尤也小声的喃呢了一句，赵雨没听清，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看见尤也写完名字，将卷子翻了一面。
赵雨：“……”
大佬不愧是大佬，写不来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赵雨心里默默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并且她还惊悚的发现，当她才写完选填的时候，大佬已经趴桌上睡下了。
……实在牛逼！
那整天白岩其实都有些心不在焉，下午陈彦考完了物理，大家便放学了，他本能的朝后排的那个位置看去，尤也早就收拾书包走了，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怎么会是他呢？是巧合吗？
白岩实在是想不通，躺在床上竟然辗转难眠了起来。
记忆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的夏天，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小少年半跪在他面前，捏着他的脚踝柔声问道：“这里受伤了是吗？疼吗？”
小时候的他疼的“嘶”了一声，那个小哥哥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盛夏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影洒落在他的脸上，他笑起来像六月的风一样温柔，那个哥哥背对着他蹲下身道：“上来，我背你去附近的保卫处。”
那个午后他趴在小少年的背上，走过了一片茂盛的行道树，蝉鸣声仿佛要响彻云霄似的，裹挟着花香的风迎面吹来，小少年一路与他说着玩笑话。
他的身上似乎带着淡淡的中药味道，毛茸茸的发顶上萦绕着阳光，白岩低下头，看见他白皙的后脖颈下面，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这是他对那个小少年仅存的一些记忆碎片了。
但怎么会是尤也呢？
白岩翻了个身，他能理解自己记忆里面对对方年龄的偏差，但是每当他想起尤也站在讲台上不情愿取下口罩的样子，想起那天在过道里他挑衅自己的笑容，以及今天他看向王嘉轩的眼神……
他发觉自己好像无论如何都没法将这两个人重叠在一起。
那晚他模模糊糊的睡着了，周六的时候几乎中午才醒，他吃完饭就回到卧室写作业了，中途看了一眼手机，班群里面已经炸开了花。
那天尤也被顾菁打的事情很多人都看见了，包括之后他和王嘉轩起的冲突，都在年级上传遍了，班群昨天几乎是讨论了他一晚上，一帮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白岩有些烦躁的扣下了手机，闷头开始做作业，大有一副打算把自己淹死在知识的海洋里的架势。
周天晚上吃完晚饭，班群里有人管白岩要答案，白岩按照惯例将作业发到班群，众人纷纷发表情叩谢班长大人，而后他惆怅的看了一眼表，现在才七点过一点。
他发了一会儿神，忽然拿起了手机，点开了邓向阳的对话框。
白岩：「大阳，你小学叫什么名字？」
那边几乎是秒回。
邓向阳：「白哥，你问这个干嘛？」
白岩看着他的问题忽然有的卡壳，这明明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他就是暂时不想任何人知道。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编借口的时候，耿直如邓向阳已经发了一个学校名字过来了。
他不着意的松了口气，打开高德搜索了一下，发现这个小学离记忆里那个公园有四公里的距离。
白岩看着手机上花花绿绿的地图，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
四公里，不算近但也不远，这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再次问道。
白岩：「你小学的时候知道尤也住哪里吗？」
邓向阳：「？？？」
邓向阳：「这我哪知道？都说了不熟啊！」
邓向阳：「白哥你怎么突然又对尤老板感兴趣了？」
邓向阳：「我跟你说尤老板小时候真不是现在这样。」
邓向阳：「那时我记得他可遵纪守法了，跟白哥你现在一样一样的。」
……
这个话唠像是被人打开了匣子，喋喋不休起来，那句“他小时候真不是现在这样”的话，原先白岩听起来不过当作是一句玩笑，听过就算了，现在再次看见，忽然有些心惊胆战。
他又想起了尤也学生证上面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白岩仰躺在椅子上，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
手机在这个时候又响了一声，他拿起来一看，还是邓向阳。
邓向阳：「白哥，你多久把尤老板拉进我们群里啊？」
他们明面上有个班群，私下里也有一个。
尤也才到这个班，加上他的那些表现让人一言难尽，这两周邓向阳是第一个提出将尤也拉进群的人。
白岩忽然发现自己看见“尤老板”三个字就有些头疼，他随意的回了一句“再说”就起身离开了卧室。
白岩的父母正在客厅看电视，看见白岩出来朝玄关走去，他妈妈好奇的问道：“小岩，你要出去？”
“嗯，出去走走，散散心。”
白岩说着，穿上鞋出去了，留父母二人在家面面相觑。
外面的天虽然已经全黑了，但是城市的街道车水马龙，临街的商铺还都开着门，行人络绎不绝，倒也还算热闹。
他的心里有事，走起路也心不在焉。
有时候大脑乱成一团便和一片空白是一样的，反正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周围安静的吓人，左右望去皆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商铺没有车流，就连路灯光都藏在浓密的树丛里面，艰难的散发着暗淡的光。
……原来他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九中附近。
九中从后门出去往外走，经过两条街的样子，会看见几个非常的偏僻巷子，据说经常有混混在那附近打架斗殴，他们学校领导也日常提醒他们绕开这一段路走，免得出事。
白岩打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走到了这。
他正打算掉头往回走，忽然听见有说话的声音传来——什么“抢我女人”、“我看你想死”以及一些并不想复述的脏话。
他好奇的往声源方向看了一眼，有两个人影站在巷口另一侧的路灯光下，二人个子都挺高，其中一个生的宽厚壮实，另一个就显得瘦弱了许多，尽管隔着太远看不清脸，但是也能感觉到他们快打起来了。
白岩皱了皱眉，心说又是什么混混在约架，他本着明哲保身的想法正要离开，没想到脚刚踏出一步，忽然听见那边一人喊了一句“尤也”。
这两个字无比清晰的灌入了白岩的耳朵。
他瞬间僵住了，下意识的朝那边看去，只听见“砰”的一声，那个略显瘦弱的人影撞上了电线杆。
白岩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尤老板被打爆狗头了
“你他妈的…… ”
黄浩天一拳挥了上去，尤也因为惯性撞在了身后的电线杆上，额角似乎被磕了一下，撞的他一时有些发晕。
他本来想着让这个人揍一顿了事，没想到刚开局就出了点意外，这个人气力和体格比他想象的都要大，尤也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稍微一用力脑子就发晕，他狼狈的跌回了地面。
“你丫以为你是谁啊……”
“住手！”
黄浩天本来抬脚打算在补一脚，没想到一个人影忽然从巷道的另一头冲了出来，他猝不及防的被撞飞了几步出去。
“尤也！你没事吧，尤也？”
白岩蹲下身想把地上那人扶起，后者却表现的十分抗拒，一张好看的脸上沾染些血污，昏黄的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只能大概的看见他额角在微微淌血。
白岩正要伸手查看，尤也忽然一把推开他的手，顺势将胳膊横在了他面前，白岩愣了一下，发现尤也正企图用一种保护的姿势将他护在身后。
“你他娘的哪来的野种……”
还没等白岩回过神来，刚才被他撞出去的社会男大骂了一声就要朝这边冲来，白岩一时间有些慌了神，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打过架，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背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尽管身体里无数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跑，但是人却站了起来，硬着头皮上前了一步。
白岩内心慌乱的很，但是表面上却看着很冷静，头顶的路灯光洒落下来，他个子本来也高，看起来还是有些威慑力。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到底几分几两。
他本来都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了，没想到那个本来暴跳如雷的社会哥看见他的脸的瞬间忽然僵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惊愕道：“你不是……八班那个白岩吗？”
白岩：“……”
这人难道是九中的！？
黄浩天看见白岩面无表情的脸，又看了看他身后靠着电线杆的尤也，他冷笑着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一边向后退去一边狠狠的道：“行，哥今天给你们这些好学生一个面子！尤也，你等着，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着他转身潇洒的走了。
“神经病啊……”
虽然白岩对现在的状态有点不明所以，他也没工夫去管，赶忙蹲下身去看尤也伤的怎么样了。
他手都没碰到对方的身上，后者本能的就要避开，尤也的眩晕感还没完全过去，他已经撑着柱子踉跄的站了起来，白岩伸手要去扶他，尤也忽然厉色道：“别碰我！”
“你这人……”白岩脾气再好在这时他也感觉快消磨干净，尤也也没管他什么表情，转身就要走，奈何这位大佬心有余而力不足，才走一步就眼前一黑，眼见着就要摔下去，白岩赶忙过去拉过他一条胳膊架在肩上，尤也又要挣扎，他另一只手顺势箍住了他的腰。
“别动！”
白岩喝了一声，也不知道尤也是真的脑袋有点晕还是因为他这么一警告，反正是老实了不少。
“你是小姑娘吗？什么毛病。”
白岩一时间心头有些火起，可是心里那点火星在他看见对方额角还在淌血的伤口时，就被劈头盖脸的灭了个干净，他干脆错开了眼睛，不由分说的架着他往外走去：“我带你去医院！”
他话音刚落，对方忽然挣脱了他的手，沙哑着嗓子道：“不去，麻烦。”他说完就自己向前走去，除了脚步有些不稳，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事了。
白岩发现这个人很容易点燃他的火气，他自认为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这人相处的总有种要骂人的冲动。
但是骂归骂，他人还是追了上去，再次一把抓住了他的腕骨，刚要说什么，这位尤大少爷可能是真的不喜欢和人触碰，再一次甩开了他。
“行，不去不去。”白岩也不想跟他置气了，顺着他哄道：“那我们去校医院看看吧？多少你包扎一下啊！”
现在住校生已经回寝室了，医务室应该有老师在值班。
哪知道尤也根本不领情，偏头看着他冷笑道：“你还嫌我不够出名吗，班长大人？”
白岩：“你也知道你出名啊！”
这人怎么软硬不吃呢！？
二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主干道，两侧商铺林立，街上的人不多但是也算不上冷清，尤也就这么带着伤的走在街道上，路过的三两行人忍不住看他，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岩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把拽过他的胳膊，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就把人按在了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你…… ”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白岩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自己便朝旁边的药店走去了，他走了两步似乎不放心，又转身警告道：“你别跑啊！”
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尤也，赶紧进了药店，买了点碘酒和纱布之类的东西，匆匆结了帐，他出去的时候看见那人还坐在椅子上，心里不着意的舒了口气。
尤也的手肘撑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扶着额角，微卷的头发自然垂在额间，在他额眉眼上落下一片阴影，从白岩的视角看过去，只觉得这人看着挺可怜的。
下一秒，后者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的抬头，漠然的扫了他一眼。
……可怜个屁。
白岩腹诽着，将那一袋东西放在了他边上，自己拿着一个小瓶和棉棒站在他面前，没好气的道：“我给你处理下，好吧？”
他看见尤也缓缓的抬头望着他，明明那人没什么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着有点委屈，尤也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抬手指了一下他手上的瓶子，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不要酒精……我怕疼。”
白岩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知道疼啊？知道疼你还打架……行了，看清楚，我给你买的是碘伏。”
说着他摇了摇手上的红棕色瓶子，尤也这才放松下来，随他处置了。
他撩起他那一块垂下的头发，看了眼他的伤，幸好只是擦破了一些皮，并不严重，他用棉棒沾了些碘伏小心的擦去尤也伤口附近的血渍，尤也除了在第一次他碰到伤的时候“嘶”了一声，其他的时候半点音也没出，只是手指紧扣着长椅的边缘。
白岩看着他的样子，视线往他后颈处扫了一眼，对方因为垂头的偏着头的缘故，位于脊椎骨下方的小红痣完全暴露在了衣领之外。
他看着那颗小痣的瞬间，心一下就软了。
“刚才那人是谁？我们年级的？”
白岩在低头沾取药水时问了一句，尤也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淡淡道：“黄浩天，一班的。”
一班在楼下，怪不得这个大块头看着不怎么眼熟。
“他为什么打你？你们是约架了还是…… ”白岩说到此处，拿着棉棒的手忽然顿住了，因为他看见尤也正仰着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保持这个姿势的。
尤也的眼里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更像是在观察一个新奇的物件似的，他迎着他的视线，也不闪躲，指着自己的伤口笑道：“喏，早恋的惩罚。”
白岩：“……”
哦，明白了，那个黄浩天估计和顾菁是什么暧昧关系，这属于情感纠纷。
估计上次开学的伤也是这样来的。
“你顶着这张脸祸害了多少小姑娘？”
尤也：“？？？”
白岩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吐出来了，自己还没察觉，他将伤口处理干净了，便剪了一小块纱布，用胶带给它固定好，一直没说话的尤也在这时候突然问道：“你怎么在那？”
他说的是那个巷口。
“啊……出来散心，路过。”
他明明说的是实话，总觉得有点莫名的心虚。
尤也垂着眸看着地，他的睫毛细密，光从上方落下，在他的眼底扫下一层朦胧的阴影，白岩忽然觉得吕娉婷这个花痴说的对，这人确实生的好看，哪怕这么狼狈的时候，五官也挑不出刺来。
道路上不时的有车辆开过，发出嘈杂的轰鸣，白岩将剩下的东西装进塑料袋，正要说些什么时，尤也忽然问道：“你吃饭了吗？”
白岩愣了一下，视线越过他的头顶看见了对面墙上挂着时钟——晚上八点一刻了。
他的视线缓缓的收回来，心说这个人难道现在还没吃饭吗？
这吃的……有点晚啊。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鬼使神差似的道：“没，要不一起？”
他此话一出就觉得自己怕是疯了，一晚上吃两顿，那……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看见尤也沉默的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那就当夜宵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这是他第一次拿牛肉面作为夜宵。
尤也没对食物提什么要求，只是说了一句“随便吧，我有点饿”，刚好白岩看见九中前门那家面馆还开着门，那家面味道还是不错的，他干脆将尤也带了进去，点了两份牛肉面，二人便各自坐在桌子的一侧，面对面干等着，一时有点无话可说。
这个时间点店里除了老板和一个伙计之外一个客人都没有，沸水的咕噜声和抽油烟机的声音在二人身边回荡，白岩沉默的坐在位置上，想问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抬眼看了对面那人一眼，额角的纱布有一点点渗着血，他不安的道：“要不一会儿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毕竟伤的是头……”
“不用，”尤也低声道，“我妈以前是医生，我对自己的伤还是有判断的。”
白岩忽然想到那张表格上他母亲的那一栏他写的是“死亡”。
他的心跟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似的，有些难受，他摸了摸鼻子，没话找话的道：“我听邓向阳说你们是小学同学？”
“嗯，我记得他。”
“他说你和以前差别有点大？”
白岩说完这句话，小心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尤也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伤感，但也仅仅只是一瞬，眨眼的功夫他又回到了之前漠然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道：“好像是有点。”
白岩听着他这话，心跳不自觉的快了几分。
就在这个时候，老板煮好了面，热情的将两碗洒着香菜和葱花的牛肉面呈了上来，放在他们面前，白岩笑着跟他说声“谢谢”，他余光中看见尤也似乎也微微点了下头。
他抽出一双筷子递了过去，尤也接过后将面上的大半香菜连同葱花一起夹了出去，扔进了垃圾桶。
“……”白岩：“你不吃香菜啊？”
尤也：“嗯，也不吃葱。”
白岩：“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喊老板不加就是了……”
尤也：“那不一样，得放点调味。”
说着，他跟要证明什么似的，筷子有意无意的落在面碗中间，白岩看过去，上面还浮着一点绿色。
得，这位大少爷还挺难伺候。
尤也像是怕他听不懂一样，又补了一句：“……他放的有点多。”说完他就默默的吃了起来。
“行。”
白岩简直要被他逗笑了，随意搅拌了几下也吃了起来，中间忍不住跟尤也说了些有的没的的杂事，尤也偶尔应一两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快要吃完的时候，白岩忽然拿出了手机对他道：“加个好友吧。”
后者没拒绝。
尤也的号很新，新的像是刚申请的，白岩怀疑他给的是不是自己的小号，但是也没多问，直接将他拉进了班群，尤也正在给白岩改备注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就消息爆炸了。
“这是什么？班群？”尤也看着群界面，邓向阳在看见白岩将尤也拉进来的瞬间就带头发了一句“欢迎尤老板！”，后面的人便跟复读机似的重复他的话，一时间满屏都是“欢迎尤老板！”五个大字加一个惊叹号。
尤也看着哭笑不得，心说这帮人真是没心没肺欢乐多。
白岩见他的脸上难得带了几分笑意，提醒道：“你不打个招呼？”
尤也轻摇摇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白岩的心情突然有些……开心，明明都吃完饭了，还坐着与他说了许久的话，直到九点过的时候二人才分开回家了。
尤也看着列表里唯一一个联系人，他给那人的备注是“班长大人”，他看着那四个字几秒，最后改成了“白岩”。
☆、对呀，我是学霸
下周一来的时候，赵雨惊奇的发现，这位睡神竟然是醒着的！
“哇…… ”可能是上周那盒旺仔牛奶的加持，赵雨也有胆子和这个大佬说话了，她惊奇道：“尤老板，你没睡觉哎。”
尤也：“……”
这话说的，跟我一宿没睡似的。
赵雨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尤也偏头看了她一眼，她忽然发现尤也的额角处的头发下面，露出了一角白色的纱布。
“你、你受伤了。”赵雨说着本想指一下那块纱布，结果她手刚抬起来，尤也条件反射似的躲了一下，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赵雨吓的咽了口唾沫，忽然想起上回好像也是这样，她手指还没戳到对方的衣袖，尤也就避开了。
见她没有攻击的意思，尤也不着意的松了口气，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周一没人补作业了。”
赵雨尴尬的笑了笑，默默的坐下了。
昨晚他回去看了一下他们的班群，群相册里面是这位白学霸的作业照片，看时间基本都是每周周天晚上上传的，有些比较难的选填题他都在边上写了过程，看样子并非的聚众抄作业，应该是造福一下班上写不来作业的大多数，免得他们写不来题也不知道问谁。
他只看见了周末有上传的情况，平时没有，应该是周末作业比较多，怕写不来作业的同学集体自挂东南枝吧。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八班平时来的都很早，一群人上课前没干别的，主要是相互问一下昨天作业里面写不来的题怎么做，唯独周一都来的很晚，比如今天他就比他同桌来的早。
赵雨看见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她愣了一下，这是她跟这位大佬同桌半月第一次见他笑，不是说尤也之前一点也没笑过，只是他之前都好像在假笑，嘴角勾着，眼底冷的要命，看着瘆人的很。
他这么一笑，好像整个人都变得亲近了起来，赵雨见他心情不错，好奇的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尤也的笑意慢慢僵住了，他眨了几下眼睛，似乎在盘算着编什么借口比较靠谱，就在这个是，一道温柔干净的声音插话道：“他摔的。”
赵雨转头，发现白岩正站在她边上，目光越过她头顶，对着尤也笑了笑。
“班、班长，你怎么过来了？”
“去储物柜放个东西，”白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面密密麻麻的保险柜，又看着尤也道：“尤也，你伤怎么样了？”
尤也心情似乎不错，懒洋洋的回道：“没破相，挺好。”
见他这幅样子，白岩笑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赵雨：“！？？”
大概过了三秒，后知后觉的赵雨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
什么情况！他们上周不是还打架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和睦相处了！？等等！为什么班长对他的伤一点也不惊奇！等等！为什么班长把他拉进群的时间是昨晚？
昨晚不是周天吗？……他们昨晚难道在一起！？
无数的念头在赵雨小小的脑袋瓜里面一闪而过，尤也忽然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吓的赵雨一哆嗦。
“喂，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赵雨眨巴了下眼睛，弱弱的道：“第一节数学课，我……怕考太差。”
尤也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赵雨怕他不信，又双手合十的祈祷道：“真的，只要能上110，我就很满足了。”
您老人家要求真低啊，尤也心说，他默默的转头看着英语课本，翻了一页。
赵雨见这位大佬没逼问什么，刚舒了一口气，就听见她同桌忽然道：“上周的题很难吗？”
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