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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53、伊甸园

第53章 53、伊甸园
元宵节之后,他们送走了高小明。
薛时让他带了一封信给还留在天津兵营的何律,让何律捎回上海。信上说李先生已经平安,自己受了点伤,留在北方休养。此次受了萧先生的大力帮助,决定等过些时日伤愈之后亲自去北平拜会萧先生,所以暂时不能回上海。
薛时看高小明不顺眼已久:莱恩忙活半天煲一锅鸡汤,得分一半给他喝;为了减轻伊丽娜嬷嬷的工作量,高小明拆石膏上药换绷带之类的活,也是莱恩亲自动手的;最让薛时不能忍受的是有时候两人腻在一起亲昵地说说话,高小明总能找对时候敲门进来扫兴。
高小明心里也是叫苦不迭,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李先生将他们两个伤患照料得无微不至,他就特别感激这位平常总是温和寡言的李先生。但是只要他对李先生稍微一热情,总是有个人对他冷着脸吊起眼角,浑身散发着杀气,还要冷嘲热讽一番:你家队长这么久都不叫你回去怕是不要你了罢!
过了半个月,伤势大好,高小明终于不堪忍受此种精神折磨,决定回天津。自此,这处秘密的地下居所真正成为二人世界。
薛时身上伤口很多,感染引发的高烧隔两天就来一次,一发烧就昏昏沉沉的,没日没夜地睡。好在他身板硬底子好,再加上休息充足营养跟得上,半个多月后,这种持续性的高烧再没来过,他整个人都精神了。
一大早,薛时趁莱恩出去弄早餐的当儿,裸着身子,只着一条宽松的棉裤,从房里溜出来。
因为后背已经开始长出幼嫩的新皮,怕被布料磨破,所以莱恩不给他衣服穿,也不让他出门,一直把他闷在屋里养着,整日汤汤水水一餐不落地往下灌,养猪似的,他太久没有活动筋骨,关节都生锈了。
走廊两侧的天花板上装有两排铁横杆,地下见不着光,被褥衣物只能挂在这里阴干。莱恩端了餐盘返回地下的时候,就看到薛时裸着上半身吊在用来挂衣物的横杆上做锻炼,看到他过来,立刻放开一只手,只用单手承担身体的重量,将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展示给他看,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是要向他表达静养了这么久,自己的伤势已无大碍。
幼稚。莱恩无奈地摇摇头。
然而薛时此后一发不可收拾,每日睡醒,必定要抓着两排横杆上下翻飞,直到浑身出汗才善罢甘休。
莱恩知道他是在房里闷得难受,也罢,只要他自己控制好力度,身体能够承受,莱恩便不去管他。
近来,两个人过得风平浪静,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他心中平和充实,灵感汹涌,虽然没有琴,却写出了一首又一首曲子,然后在头脑里弹奏,反复琢磨、修改。
一副缠满绷带的胸膛从后面贴了上来。薛时刚刚锻炼归来,身上还带着潮湿的热气,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声音里透着点哀怨:“你最近都不画画了。”
莱恩从旁边的脸盆架上扯了条毛巾递给他,薛时也不伸手去接,直接就把脸埋在毛巾里,就着他的手胡乱蹭了蹭。
“……”莱恩无奈,转过身用毛巾替他细细擦拭,察觉到他身上的绷带汗湿得厉害,便起身想要给他换绷带。他努力够着架子上的医药箱的时候,薛时干脆从后面搂着他的腰,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腿长条条地跨在他大腿两侧夹着他,搂着他的臀,把脸埋进他的后腰深深吸了口气。
“别闹,换绷带。”莱恩伸手去身后推他,却没能推动,被薛时带得向怀里倒去,慌乱之中扯到电灯垂下来的开关,“啪”地一声,灯灭了。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他们唇齿纠缠在一起,与之前那次浅尝辄止不同,这一次,情潮来得排山倒海相当激烈,两人都被冲昏了头脑,一阵如同撕咬般的缠吻之后,莱恩清醒了一些,拉亮电灯,看清了他眼中汹涌的欲望,轻轻抚摸着他长出胡茬的下巴,吐息着说道:“伤还没好,不可纵欲……”
“好,听你的。”薛时嘴里说着,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只手从他的毛衣下摆探进去,用指尖捻着他挺立的乳粒,唇齿在他脖颈间游移,另一只手解开他的腰带,探进他腿间。
“啧、薛时……”莱恩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怎么都挣不脱,又怕太用力动到他的伤口,只得喘息着,轻道:“等你伤好了,怎样都行,听话……”
被这番赤裸裸的撩拨,他已经不可抑制地勃起了,再这么下去,他怕自己陷入情欲中无法抽身。
薛时触到他下面那处硬挺,停了下来,默默凝视了他一会儿,突然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转身走到床边,将他扔在床上。
莱恩跌坐在床上,一脸震惊地看着薛时。
薛时欺身上前,不由分说就剥下他的裤子,一直褪到脚踝,然后后退了一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一只手探进他的腿间,抚摸着他浓密柔软的毛丛,轻易就捉住了那勃发之物。
“我想让你舒服……”薛时仰着脸看他,眼神温柔。
说罢,他低下头,痴痴地观察着手中那根笔直坚挺的物事,看着它在自己的揉搓捻磨下膨胀出无与伦比的硬度,喷吐出透明的汁液,惊叹着它的完美。末了,他慢慢凑近,低头在它的尖端吻了一下,缓缓将它纳入口中。
莱恩没经历过这种事,顿时有些惊慌,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推开凑在腿间的人,却在最后一秒撤去了力道,轻轻抚上他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头不由自主向后仰去,发出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呻吟,意识到不妥,立刻用手背堵住嘴。
薛时跪在地上,将莱恩已经完全勃起的阳物最大限度地纳入口腔内里,直抵咽喉。他的鼻尖几乎触到柔软的毛丛,然后就着这个深度缓慢地吞吐着、含吮着,一边偷偷抬眼瞧着他隐忍不发又欲罢不能的表情。
以前那人一直是众人敬仰的李先生,始终顶着一张清冷淡漠的脸,平日里谁都不可能将那张脸和肉欲联系在一起。而此时此刻的李先生,衣衫不整一脸酡红,欲望完全被他掌控,头向后仰,咬着自己的手指,脸上露出痛苦而又欢愉的表情,在他灵活的口舌之下难耐地呻吟出声。这场景让他血脉偾张,心跳陡然加速。
薛时吮吸着他,嘴上没停,一只手从他的下腹缓缓探上去,摩挲着他弯成性感弧度的腰肢,从下向上一颗颗解开了他的纽扣。
他的身体肌肉匀称,胸腹平坦而紧实,皮肤白腻细致如羊脂玉,这副躯体,薛时以前见过多次,从未生出任何妄想,可是直到这一次,戴上了情欲的眼镜,他才发现,这身体的每一处都生得如此完美,令他痴迷。
薛时的手掌所过之处,处处都撩起了火,包含着他的口腔温暖湿润,灵活的舌头从他两颗浑圆饱满的精囊之间一路舔上去舔到粉嫩的尖端,顺着他的冠沟转一圈,用舌尖堵住那个不住流泪的小孔。
莱恩已经完全被他掌控,无暇去思考,薛时突然将他整根含进去,牙齿从尖端刮擦而过,然后猛地一吸,仿佛要将他整个灵魂吸走,连骨头都酥麻了。他惊叫一声,瞬间攀上顶点,整个人崩得坚硬笔直,一股股热流猛然喷发而出,身体无力地软倒下去。
薛时满意地看着他,还维持着跪地的姿势,捏弄着他的乳尖,等着他把最后一股泄尽,在他口中慢慢变得柔软之后,才放开了他。
莱恩睁开情欲宣泄过后迷离的眼,伸手过来拧住他的下颌,颤声道:“吐出来……”
薛时喉结上下滑动,然后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像是刚刚品尝过一道无上美味,朝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你……”莱恩瞠目结舌,脸上火烧火燎。
薛时站起身,唇齿很快就欺了上来,以一个长吻结束,然后放开他,眼里漾着笑意,轻声问道:“舒服吗?”
莱恩默默点了点头。
薛时拿来湿毛巾替他擦拭了一下,帮他整理好身上的衣物,然后自己侧躺在一旁,拉过被子盖好,伸出一条手臂搂过他,轻轻抚摸着他微微潮湿的后背,将额头抵上他的:“只要能让你舒服,我什么都可以做。”
莱恩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任薛时把脸埋进他的发间轻轻嗅着,一只手把玩着他的一缕卷发。
他无比贪恋这静静厮守的时光。
“我们什么时候回上海?”迟疑着问出这句话,瞬间将两个人推进无法逃避的现实。
薛时一怔,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了:“旅途劳顿,我这伤还没好利索呢,受不住累。”
“正月都快过完了。”莱恩不理会他的打哈哈。
抛下上海的一切,什么都不说,就这么一路追着他跑到了危机四伏的北方,把自己弄出一身的伤,莱恩想来想去,不知道回到上海之后该如何同他母亲交代。
“怎么、你想回去?”薛时不由撑起头,认真看他,见他没有回答,便又笑,“你不是说想在中国到处走走看看,以前一直没机会,这次好不容易来了北方,我寻思着,等城里这一阵风声过去了,正好天气也没这么冷了,那时我们就走。不回上海,我们到北方四处游玩一番,我陪着你。另外,我想顺道去一趟北平,那时候在山东,我手底下的人折损殆尽,走投无路之下发电报给萧先生,是萧先生想办法帮我借枪借兵,我才能一路追到满洲来,人家帮忙帮到这份上,理应登门拜谢。”
这下,一切在情在理,莱恩没有反驳。
日本人一直没有放弃追捕策划除夕夜暴乱的主谋,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到教堂里搜查过两次,这一次突袭,是在夜里。
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熄了灯,在黑暗中依偎在一起,听着遥远地面上日本兵一无所获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离去的声音。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薛时突然发出一声低笑。
“你笑什么。”莱恩不解。
薛时笑道:“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我刚才在想,要是他们能发现这个地下室倒也好,他们发现我们,然后杀了我们,把这里用泥土埋了,这样,再过一百年、一千年,有人把我们挖出来,我还是和你在一起。”
“傻话!”莱恩托着他的后脑,将那颗胡思乱想的头颅按进怀里,“睡觉。”
薛时近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喜欢思考生死这个人生难题,此时被抱着宠着,心情瞬间明媚了不少,便把刚才的想法抛诸脑后。但是他这一整天除了做了少量运动,几乎都是躺着,睡了醒醒了吃吃了睡,此时哪里还睡得着,他在莱恩怀里不安分地乱拱了一阵,最后翻身下床,牵起他的手:“穿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日本人刚刚走,不知道会不会杀个回马枪。莱恩想斥他一句胡闹,然而看他精神十足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他的任性。
深夜,两人穿好衣服从藏身的地下墓穴里溜了出来,穿过枯萎的葡萄园,走过一大片墓地,周围安静得只有脚踩实了积雪的咯吱声。
两人牵着手,来到教堂中殿。空旷的大厅寂静无人,月上中天,深深浅浅的蓝色月光从穹顶的玫瑰花窗投射下来,在地面上布下一片漂亮的光斑,犹如铺着一块织纹精美的地毯。
薛时牵着他踏了上去,两人沐浴在笔直泻下的月光里,他执着他的手站定,毫无预兆地,突然就转身,单膝跪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手背上,闭上眼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郑重其事在他手背落下一吻。
“我既已决定跟你在一起,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光明正大举办一个婚礼,不过没有也不要紧,我刚才向你的神发过誓了,一生一世对你忠诚,只和你一个人好,永远不会背叛你,除非有一天你弃我而去。”薛时仰起脸,眼神真挚又热切,仿佛一个情窦初开不谙世事的少年。
在寒冷的雪夜,冒着危险跑到地面上来,就为了这个?莱恩任由他牵着,浅淡地笑了笑,纵容他孩子般胡闹。
誓言能当真吗?莱恩当然没有当真。
人生永远充满变数,谁能说得准以后呢?
这几天他注意观察过,只要他一提起回上海这个话题,薛时总会嘻嘻哈哈地糊弄过去。他在上海有需要打理的生意,有等着他迎娶的未婚妻,有对他死心塌地的兄弟,这些,回去以后应该怎样面对?也只有流亡北方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整个人才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他心里很清楚,薛时是在逃避现实,然后一味沉浸在这不见天日的厮守之中。
固然薛时的心性还是一个少年,还残存着热血与天真,骤然陷入热恋,冲昏了头脑,丝毫不考虑后果,可他不是。长久的牢狱生涯和精神折磨让他变得悲观谨慎,他只想趁着这短暂的、可以独占那个人的时光,与他一头扎进伊甸园里,一晌贪欢。
那天晚上,说不清是怎么开始的,两人一进屋便纠缠在一起,不多时,衣物就被扔了一地。莱恩被一个令人窒息的长吻吸走了全部的力气,被薛时带着摔进被褥里,他仰面躺着,伸出双臂搂着薛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他还裹着绷带的后背。
但是很快,手腕就被薛时制住,分别压在了床上。
意识到动到了他手腕上的伤口,薛时慌忙放开他缠着绷带的手腕,这些时日莱恩一直衣不解带照顾他,他都忘了其实莱恩也受了伤。
那天被推下火车,薛时很快就和追上来帮忙的何律他们会合,打算卷土重来。他们暗中打听到日本人押解的犯人企图自戕,他吓得魂飞魄散,而那时候他所能做的,就是托人暗中传递一枚衣扣给他,希望他不要放弃希望。
两人赤裸相对,薛时突然就没了下文。
莱恩困惑地睁开眼,就看到薛时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魇住了,直愣愣地望着自己手腕上缠的绷带。
莱恩捧着他的脸迫使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了?”莱恩一脸诧异,这人养伤养了个把月,怎么真的养成了孩子心性,说变脸就变脸?两人这会儿都硬了,正渐入佳境,紧要关头他竟然哭了起来。
“没什么。”薛时将一张潮湿脸埋进他的肩窝,“那时候,我吓死了,我怕你有事,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怕过,我怕我来不及了……”不待他分辩,又执起他一只手,把湿漉漉的脸在他手心蹭了蹭,闷声闷气说道:“今后无论发生什么,记得有我护着你,不准再做这种傻事。”
“……”莱恩叹了口气。
又脆弱又任性又不讲道理,偏偏还得宠着,否则他那玻璃做的小心脏一不小心就会碎得稀烂。莱恩无奈,只得将他按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等着他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似乎是被哄高兴了,怀里的人用大腿摩挲着他的腿根,彼此腿间的物事在这种摩擦下又慢慢抬起头,最后坚硬地杵在一起。
薛时似有所感,一只手探下去,将两人的一起握住,两支并在一起,一边上下捋动一边俯身吻他,唇齿从他的唇一直游移到他的耳垂和侧颈,然后无比沉醉地一路吻下去,停在他胸前早已坚硬的嫩红色乳尖上。
莱恩仰起脸闭上眼,呼吸越来越深,但身上那人却始终专注地用手抒发着两人的欲望,丝毫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意思。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将薛时的脸捧到眼前,抬起一条腿勾住他,暗示地抬了抬腰,喘息着,声音沙哑,带着点诱惑,轻道:“这里……”
薛时手上的动作一滞,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突然就明白了,瞬间就从脸一直红到耳朵根。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目光向下,在他腿间探寻着,在勃起的阳物底部看到那处浑圆禁闭的深红色入口,脸更红了,吞吞吐吐迟疑着:“我、我……可以、真的可以进去吗?”
虽说已是情意相通,两人在身体上也已经亲密地互相抚慰过,薛时却从未想过这方面的欢爱。过去,为了谈生意,他的社交圈子里总有那么几个有特殊癖好的人,他们讲起在床上玩弄娈童小倌之类的风流段子头头是道,薛时在一旁听着,总觉得那不上道,践踏男人的尊严。因此他也从未想过在李先生身上做那种事,总认为这会轻贱了他,折辱了他,他平时那么体面的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莱恩抬起身,以一个深吻堵住了他的迟疑。
分开之后,莱恩的呼吸又急又快,心脏犹如擂鼓,他轻推了薛时一把,转过身来背对着他,朝他张开双腿,将身体打开,然后回过头,咬着唇,眼神迷离地望了他一眼。
只那样一个眼神,薛时就觉得魂魄都被勾了去,最后的那点顾虑消散得无影无踪,眼前那具瓷白修长的肉体、劲瘦有力的纤腰、细嫩紧致的皮肤,激起他的占有欲。
薛时俯身贴了上去,唇齿覆在他后背深深呼吸,一只手绕到前方握住莱恩硬挺起来的器官,轻轻摩挲捋动,另一只手探下去,握住自己的,抵上他深红紧致的入口。
“唔……嘶……”莱恩发出一声痛呼。
“疼?”薛时停止了强行向里挤入的动作,心疼地问道。他实在太大,莱恩那里又太紧,完全进不去。
莱恩咬着手指缓了口气,回头看他,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枕头里,等着他下一波进攻。
薛时心疼他,不敢再贸然挤入,伸手在床头药箱随意翻了翻,不多时竟然给他翻出一只椭圆坚硬的蛤蜊油来。
薛时红着脸打开那盒油膏,沾了一些在手指上,然后伸手探下去,摸索到那处,轻抚涂抹,然后以食指一点一点刺入,深深浅浅地试探着他的内里,接着逐渐增加手指,笨拙地替他做着润滑和扩张。
随着手指的进出,莱恩一直轻喘着回头看他。薛时显然是有点紧张,俯身将唇齿欺上去,吻着他,试图挡开他的视线,手指却没停。
那指尖仿佛带着火,莱恩的欲望一点就着,愈燃愈烈。不多时,那几根手指抽走,换了硕大浑圆的东西抵了上来,强硬地破开他紧致的肉穴,缓缓侵入体内。
“啊……”莱恩用手背堵住嘴,不让自己呻吟出声。随即,他明显感觉到扣着后腰的手一紧,身后那人紧张得停下了,再不敢贸然闯入,覆在他耳边轻喘着问道:“还疼?”
莱恩摇了摇头,拉着他紧贴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感受着那坚硬之物一寸一寸地撕裂肉体的痛楚,以及前方在那只手的握动下越发激昂的快乐。两种感觉,都让他陷入疯狂。
薛时怕弄伤他,花了很长时间才一点一点将自己完全埋进他体内,胸腹紧贴着他的后背,就着这最亲密的姿势停下了,一只手始终握着他的勃起,抚慰着他,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他背上的冷汗,观察着他脸上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的表情,始终不知道自己该继续还是该停下。
继续,怕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退出,又怕夺走了他极致的快乐。处在这进退两难之地,经验不足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跪在莱恩身后,拉着他慢慢直起腰,凑近耳畔轻声问道:“要我继续吗?”
莱恩好不容易才吞下那一整根凶悍可怖的勃发之物,两翦濡湿的长睫轻轻翕动着,唇间逸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身体里面饱胀得痛不欲生,他只能尽量放松绷紧的肌肉,反手拥住身后的爱人,将头和他靠在一起,喘息似地说道:“要……”
薛时也已经忍耐到极限,此时得了他的允许,不再犹豫,放开了他,伏下身去,手肘横在他肩头将他压在了床上。他先是挺动腰肢小幅度在他体内研磨了几下,观察他的反应,待到他渐渐适应,开始能够控制呼吸,薛时才彻底放纵了自己,浅尝辄止的轻柔动作换成了大开大合的进出,双手紧扣着他的髋部一次又一次激烈地撞进他身体深处。
莱恩只觉得被强硬撑开的那一圈肉环已经没了知觉,他被薛时撞得断断续续发出呻吟,体内胀痛与快感并存,眼角不停流泪,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舒服。
怀里那具躯体体温越来越高,薛时睁开眼,直起身,看到莱恩早已沉浸在他给的欢愉之中,身体不自觉地迎合着他,原本白净光滑的皮肤泛着粉红色的光泽,下身激烈进出之间,他伸手轻轻从莱恩肩头一路抚摸到后腰,感受着他的皮肤潮湿温润的触感,然后绕到他胸前,指尖捻揉着凸起的乳尖。
不多时,他在激烈关头突然减轻了力道,改为温柔而缓慢地往那具肉体深处撞击,同时俯身抱起莱恩迫使他直起身,后背紧贴在自己怀里,唇齿凑在他颈项处忘情深嗅,一手轮流抚弄着他胸前两点,一手捉着他的勃起有规律地捋动。
全身最敏感的地方都被掌控,将莱恩逼得近乎崩溃,他流着泪,有气无力回头看了薛时一眼,就被那人按着后脑蹂躏着唇,连同他的喘息和呻吟一起封住,在两下深而有力的顶撞下,莱恩惊叫一声,突然睁大眼。
薛时顶到了他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从尾椎处窜起的电流激得他头脑一片空白。
薛时被他紧致的内壁绞得难受,他发了狠,不管不顾地朝那一点撞去,又快又准,一下又一下地深深捣在那里,捣得莱恩毫无招架之力。
浑身血液都被情欲点燃,身体的快感令他几近窒息,直到薛时放开他的唇,他才从溺毙的边缘缓过一口气,想大口呼吸,却被体内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的撞击捣干折磨得浑身痉挛,不久就到达了恐怖的临界点,下腹坚硬,颤抖着泄在薛时手里。
薛时一怔,拥紧他,等着他射完,疲软下去,然后捆住他瘫软下来的身体,在那又紧又热的体内进行最后的冲刺。
莱恩已经无力抵挡溃不成军,无力地用手背堵着嘴发出含混的呻吟,任由他在体内最后深捣几下,抵在里面,跳动着爆发,一波又一波,慢慢泄尽。
两人喘息着吻在一起,最后相拥着一起倒了下去。
两个人默默躺着,让心跳和喘息尽快平复。薛时从背后拥着他,捉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声音沙哑,凑在他耳边轻轻叹息道:“像做梦一样……”
莱恩还沉浸在方才纵情欢爱的余韵中,他表情疲惫浑身慵懒,将紧扣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无声地笑了。
屋顶上方的电灯终于在长久的摇晃之后慢慢静止,柔和的浅黄色光晕照着一对相拥而眠的爱侣。
在北方寒冷的地下,月光照不进这个小小的伊甸园。
莱恩提着两只暖水瓶走进屋,去叫那个赖床不起的人。
又过去半月有余,大约是日子过得太舒坦,薛时也变得越发不修边幅,头发长了不少,也不打理,整日支得乱七八糟,一圈青黑胡茬长了出来,也不想着去刮,就这么四肢大敞地躺着,被子几乎斜到地面上。
莱恩弯腰,刚想叫醒他,薛时倏然睁眼,手臂环上他的脖子,直接就将他带倒下去,侧身一个翻滚,将他按在身下,眼里漾着得逞的痞笑,唇贴了上来,给了他一个深吻。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薛时放开他,带着些微气喘,轻声道,“梦到我们被关在同一间牢房,没有门,没有窗户,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也没有人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他说着,把脸埋在他肩窝里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是希望永远都出不去。和你在一起,我哪儿都不想去,宁愿被关着,关到老,到死……”
尽说傻话。莱恩叹了口气,搂过他,安慰似的吻了吻他的耳垂,刚想放开,薛时的一只手已经不老实地从他衣服下摆探进来。
“……”晚上折腾到半夜还不够,白天还来?莱恩瞪着他。
也许是因为伤势大好又每日锻炼的缘故,薛时近日精力充沛,欲望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来,于是就有点没羞没臊,逮到机会便与他耳鬓厮磨一番,磨着磨着就磨出了火。
一番纠缠过后,薛时占了上风,双手扣住他的腘窝,分开他的双腿,将他的身体最大限度地打开,勃发的欲望深埋在他体内,恣意捣干、进出,不时俯身与他接吻。
他肩背上的绷带已经拆掉,露出结实的肌肉和新长出来的偏白的皮肤,后背新伤旧伤纵横交错,莱恩轻轻抚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肉芽,在他一下重过一下的冲撞中渐渐交出了全副心神,只为他放荡,为他疯狂。
薛时感受到他的热情,一改前几次的温柔,变得蛮横且任性,好似一头不知餍足的兽,一次次将他推向欲望的巅峰,他泄过一次也并不打算放过他,还深埋在他体内,复又改为一种磨豆腐一般的熨帖细致,浅浅地、频率极快地进出,摩擦着他的内里,手指在他浑身最敏感的地方轻揉慢捻,唇齿轻咬着他的耳垂,这种温柔更为致命,简直要让他溺毙。
他再一次失守,颤抖着泻在薛时手里,浑身滚烫泛红,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湿淋淋的。薛时这才满意地释放在他体内,然后放下他被翻折的两条腿,将一颗头颅轻轻靠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上,听着他慢慢平复下去的心跳,看到一粒坚硬的乳粒挺立在眼前,便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莱恩几乎耗尽了力气,面对这种挑逗,只是象征性地缩了一下身子,并没有推开他。
“该剃须了。”莱恩伸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
“你帮我?”薛时顺势吻了吻他的手,不想他却点了点头。
薛时眯起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翻身揽紧了他。
他觉得今天莱恩对他顺从到有点过分了,有了点宠溺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最近有点欲求不满,一直想要。就刚才那番云雨,以往肯定要被教训一句“不可纵欲”“白日宣淫”之类,然而今天莱恩却什么都没说,全情投入,任他予取予求,薛时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他心里有事。
薛时自己拧了条热毛巾敷在口鼻处,敷了一会儿拿掉,从过长的头发里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莱恩。也许是刚才一番折腾耗尽了体力,莱恩拿着剃须刀的手有点发抖。薛时意识到了,捉了他的手,稳住了他的动作。
“在想什么?”薛时尽量装得漫不经心,其实心中惴惴。他时常不明白莱恩心里在想什么,但以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莱恩话变得更少,眼神更沉的时候,总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剃须刀在他嘴角停了几秒,又继续向下巴刮擦过去。
“早上伊丽娜嬷嬷送来北平的电报,萧先生说他已经去了上海。”
“这么快?”薛时诧异。
“所以,我们不需要去北平了。”
噢……薛时心中恍然大悟,偷眼瞧他。因为那座城给了他深重的创伤,薛时心知他本能地不愿意回上海,所以今天才如此消沉。
“不去北平,那我们去天津,请陆成舟牵个线,去拜谢那位少帅,人家出人又出力的,还折损了好些个兄弟,欠下这天大的人情,我还不知道日后怎么还呢。”薛时笑道,“我就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行李都收拾好了,我答应你的,不会反悔。”
“别说话、别动,会割破皮。”
薛时乖乖闭嘴噤声,瞧着他,眼见着他一扫眼中的阴霾,连表情也明快了不少。
正说着,门口的铜铃响了两声,两人皆是一怔。
“应该是衣服做好送来了。”薛时剃须剃到一半,捉起他的手,把剃须刀一扔,“走,去试试新衣。”
他们原本定好三日后出发去北平,行李早已购置齐全,另外还定做了两套厚实暖和的大衣,买了新皮鞋,弄了一身体面的行头。
一开门,看到伊丽娜嬷嬷站在门口,但她并没有带来新衣,而是将一封电报递了进来,说道:“刚刚送到,紧急的。”
薛时蹙眉接过,一边拆开一边走进房里。
莱恩向伊丽娜嬷嬷道谢,目送她离去,转身回房的时候,却见薛时手里拿着那封加急电报,目光发直,呆坐在床边。
莱恩走到他面前,薛时像是迫不及待一般,拉过他的手,将脸深深埋进他怀里,肩膀耸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出巨大的、宛如哭泣的鼻息声。
莱恩困惑地捧起他的脸,看清他表情的时候突然狠狠地心疼了一下。
“我母亲……她走了。”他仰着脸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像极了一个不知所措四处流浪的孩子。
莱恩一脸震惊地拿起那封电报,在读完那上面的每一个字之后,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扔了电报,将薛时紧紧拥在怀里:“我明天就和你回上海。”
“对不起,不能和你去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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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炖肉炖得好过瘾!都给我张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