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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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些话,周敬霄盯着成君彦的脸,甚至有些紧张。
那些话没有提及任何有关喜欢的字眼,但对于他来说,无异于表白。
成君彦手伸过去,捞住他的脸侧,摩挲上面的掌印,“周敬霄,你只是……太孤单了。”
“不然。”他甚至笑了起来,“总不可能是喜欢吧?”
他也看着周敬霄的眼睛,看里面的紧张和期待慢慢淡下去,还要继续说:“成牧山差点杀了你,你应该没有那么……”那个字他没有说出口,但周敬霄明白了。
“我应该,没有那么贱。”他补充上,嘴角嘲讽地勾了勾,拍开成君彦的手,直起身,低着头肏弄起来。
阴茎直进直出,深深浅浅地抽插着,过了会儿他抬手把沙发靠背上的布罩扯下来,遮住成君彦的脸,“我不想看到你的脸,可以吗。”
布罩下,成君彦哼笑一声,舒展开手臂,一只手垂到地面上,“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容器能用就行了,看什么脸呢。”
周敬霄不再搭腔,抓着成君彦两条腿向穴道上方顶,成君彦那里特别敏感,撞出闷的呻吟声,很快就哆嗦着射一回精。处在不应期的穴道不自觉地收缩着,往日,周敬霄会放慢频率让他缓缓,但今天,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刚刚高潮过的肉穴里快速地抽插,成君彦肚子向上弹,被他大力摁住,在吸得要命的肉口里重而深地顶弄,很快成君彦又到了高潮的临界点,两次间隔实在太短,他大脑都发麻,声音提高:“停——”
周敬霄没听见似的,一下比一下重,很快,成君彦又一次高潮,他几乎崩溃,隔着布罩都能看到他大张着嘴,溢出一声又一声的毫无廉耻的叫声。
“嗯……”终于,一个深顶,成君彦没得可射,竟然淅淅沥沥地尿了出来,而嵌进他身体的阴茎也终于大股大股地射精。
周敬霄松开他的腿退出去,成君彦立刻侧身捂着肚子,合拢双腿。
周敬霄抬手掀了布罩,看着那张沾满口水和眼泪的脸,淡声说道:“你说得对,我只是太孤单了。”
……
成君彦没力气做清理,蜷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耳边有软的触感,是小哭。
小哭水汪汪的眼睛单纯地望着他,挨着他的脸,他侧头,它就挪一挪,把自己的身体贴上去,变得扁扁的。
成君彦屈指弹一下它,声音很小:“你不是他的心吗,话都说得那么难听了,怎么还这样?”
说完,他自己有些走神。或许他们之间的有些感情是真的,但是承认起来,对任何一方都太过残忍。喜欢吗?一个是怎么能,一个是怎么配。恨吗,该恨的,但是……
爱爱不得,恨舍不得。
成君彦把脸埋进小哭的肚子,揉揉它,闭着眼睛,亲亲它。
一个星期之后,成君彦搬了出去。离开那天,小哭一直嘤嘤哭,眼睛都哭小,寸步不离地跟着成君彦。成君彦把它从身上扯下来,它又很快黏上来。
周敬霄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冷眼看着,“别多想,只是因为你有腺体。”
“我知道。”成君彦揉揉它,“只是因为腺体。”
最终,周敬霄抓住小哭,成君彦走了。等车离开门口,周敬霄低头看,信息素球哭得小了一半,他手背碰碰它的脸,声音很轻:“没出息。”
九月的时候,成君彦已经搬出去快一个月。期间,有时是周敬霄上门,有时候是发短信告诉他地址,成君彦就过去。
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成君彦偶尔问问小哭怎么样,周敬霄说还没死。
然后就是沉默地做爱,除了身体的契合,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有时,周敬霄会一边打游戏一边让成君彦骑乘,成君彦在游戏的音效声中麻木地一下一下坐在阴茎上。
“哭什么。”周敬霄分神看他一眼,又很快盯着游戏机的屏幕,成君彦抬手抹抹脸,真是湿的,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时间慢慢过去,成君彦认识了住在附近的一些年轻人,也不再总是一个人待着。
周敬霄出了一趟国,回来的时候北京的枫叶红了。
他到周家的时候,周清颐正在饶有趣味地看工人修中央的喷泉雕像。见他回来,热情打招呼:“外甥,听说是你找人来修的?”
周家人一个比一个懒散,这雕像碎成破烂,也没人说要修,就让它这么立在这儿,跟周家完蛋了一样,颇为凄凉。
周清颐看走过来的人,周敬霄个子竟然还在长,肩更宽,身高腿长,穿着黑色的风衣,人是高大而舒展的,短短几个月,竟完全褪去了年少青涩的影子,内敛得彻头彻尾。
人是他找的,图纸也是他给的,但他对这项修缮工作完全不感兴趣,只是瞥了一眼就上去,周清颐撇撇嘴,拿着图纸细细端详片刻,“啧,简直是神似某人啊。”
洗澡换衣,周敬霄坐下来,一个瘦弱的小球幽怨地飘了过来。周敬霄掀眼皮看它:“你还活着。”
小哭呜一声,自从成君彦离开,它慢慢地变小了,也更加透明。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过度还是什么,但周敬霄腺体的情况愈发好转,他隐约猜测,小哭和腺体也有所关联。
“你想去看他吗?”周敬霄撑着手问它,小哭懵懵地晃,过了一会儿像终于反应过来,开心笑了,飘到周敬霄的头顶,拽住他的头发向上飞,但它又拽不动,球都因为用力变成一颗椭圆鹅蛋,还是拽不动,于是一人一球诡异地僵持住。
几秒的沉默过后,周敬霄散发出信息素:“松开。”
小哭叽里咕噜炸了一遍毛,松开手飘到天花板上,好一会儿才敢下来。换好衣服的周敬霄见它还藏着,坐了下来,“喂,过来。”
小哭从头到尾整个球都写满抗拒,周敬霄作势要走,小哭哼哼哼地游过来,周敬霄挑眉,手指挑开大衣的口袋,球很识相地钻了进去。
“把你卖了。”周敬霄难得有兴致逗它,小哭像小狗一样对他吭哧吭哧,周敬霄最后又照了一下镜子,出门。
周敬霄到的时候,看到小区外的篮球场上有一群人在打球,他停了停,在人群中看到成君彦。
他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动作幅度不大,看起来这是场友谊赛,大家都很随意,成君彦跳都懒得跳。
口袋里的小哭蠢蠢欲动,周敬霄一把按下去,“待着。”
他找了个稍隐蔽的地方坐下来,头顶是一棵刚刚黄叶的杨树,叶梢上跳跃着金秋。也许是今天的风实在让人惬意,他久违地感到了一丝轻松。
目光追逐着球场上懒洋洋的那个人,看他运丢了一个球之后,有点懊恼地摊手,笑着和别人说话。
周敬霄是个对人生要求极低的人,他想,不如这样也很好,总有一天,时间够久,他们之间或许能有所转圜。
但成君彦抬头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收起。周敬霄慢慢地、淡下眉目。
和其他人告别,成君彦走过来,目光落在男人稍长的头发上一瞬:“你来了。”随后率先转身向前走,“那就走吧。”
一段时间没见,连寒暄都欠奉,仿佛周敬霄见他只有上床这一件事。
成君彦住在一个老旧小区,下雨墙壁会印雨,太阳好了像蒸笼,但他住得自在。
“我换个衣服,你先待会儿。”成君彦关上卧室的门,周敬霄手背后,打量这间方方正正的客厅。口袋里,小哭要憋不住,周敬霄隔着口袋捏它,看了看四周,走进卫生间。
“一会儿他进来,你再出来,听懂没。”他吓唬小哭,把球放在洗手池上的橱柜里,让它和他一起完成这幼稚的惊喜游戏。
藏好球,他正打算关上柜门出去,却猛地顿住动作,看向柜子另一侧的某样东西。
成君彦换好衣服出来,周敬霄坐在沙发上,他走过去,十分熟练地进行着和“嫖客”之间的对话:“你先洗还是我先……”后半截话音折在喉咙里,他定定地望着茶几上的东西。
周敬霄终于抬起头,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我不太确定,成君彦,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两道横线的意思是?”
茶几上,一支验孕棒静静放在那儿,试纸上显示着一深一浅两道红线。
成君彦在身侧攥紧了拳,大脑混乱,下巴却抬起来,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能什么意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好。”周敬霄轻声应了,垂下眼皮,“你的吗?”
成君彦扯扯嘴角:“不然呢?”
“她是谁,新认识的?”周敬霄没有看他,语气很轻,问得事不关己,也仿佛并不在意答案。
成君彦身侧拳头松开,还未来得及张口,卫生间里突然传来响动,一颗移动缓慢的瘦小的信息素球飞了出来,可它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去,速度很慢,像苟延残喘的病人。
成君彦看到它,脸色稍稍缓和:“小哭。”
小哭听到他的声音,努力地把自己拖上去,成君彦看它飞得吃力,向前迎了两步,小哭摇摇晃晃地冲过来,而身体却越来越透明。
星星点点的信息素开始脱离它的身体,飘散在四周,它在慢慢地凋零。
成君彦怔怔看着它,对它伸出手,想要接住散架的小哭,可无济于事,他根本捞不住它。
小哭使劲地飞啊飞啊,摔个跟头爬起来继续飞,那么爱哭,这会儿却一声也不哭,只想用尽最后的力气飞到成君彦身边去。
原来那么胖一颗球,现在只有小小的,眼睛的光彩暗淡,但还努力地冲着成君彦笑。
就在它即将触碰到成君彦的鼻尖之际,它终于彻底地消失在空气中,变成一颗一颗钻石一般的光点。
留下一阵轻轻的风,像一支羽毛,柔和地、软软地扫过他的脸颊,还有一声转瞬即逝的柔柔叹息。
“它……”成君彦还没有反应过来,喃喃道:“它怎么了?”
他没有注意到,小哭化成的信息素尽数回到周敬霄的后颈,也还没有意识到,从此以后,他自己再也看不到、感受不到信息素。
而周敬霄后颈的腺体在这一刻全部愈合,他的眼睫微颤,顿了几秒后才平静地开口:“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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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心碎掉了
(离完结不远了,大概五六章的样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