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池曜希蛊得神魂颠倒的维C们，总算找回一丢丢理智，向他喊了几句有营养的话。
“希崽，路演加油，我们会去支持你的！”
“今天早点睡觉，注意身体，别太辛苦啦！”
“嗯，”池曜希应了声，礼貌地回应，“好。”
少年清润的声音，通过空气，传入每个希家姐姐的耳中。
第一次听到没有电子处理的池曜希本音，鲜活且动人。
好似他开口的瞬间，之前那个只能通过屏幕认识、通过视频了解的池曜希，终于活生生来到人间，有血有肉的站在他们面前。
“呜呜呜！”
有几个情绪敏感的，当场红了眼睛，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池曜希：？
天地可鉴，他只是给出最简单的回应，没有特别做什么。
然而，得到回应的粉丝，情绪又被推向新的高潮。
“整整十二天了，终于听到宝贝亲口跟我们说话了！”
“希崽，妈妈爱你，以后多跟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池曜希虽然不习惯他们自称‘妈妈’，并且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荒谬，却还是答应下来，“可以。”
他又不是哑巴。
听其他练习生说，这些喜欢自己的人每天打投，非常辛苦。如果只是说说话，就能让大家开心一些，池曜希不介意满足这个微小的要求。
哪能想到，他明明答应了要求。
话音刚落，现场落泪的人更多了，眼泪仿佛会传染，分分钟哭倒一大片。
池曜希无措地摸了下口袋。
没有带纸巾。
就算带了，这么多人，似乎也不够分。
怎么办？
[希式窘迫.jpg]
“池曜希，”随后下车的工作人员催促他，“快进酒店，不要在粉丝面前逗留太久，忘记节目组的规定了吗？”
池曜希记得规定，但他不为所动。
《SS》违规的惩罚，无非就是俯卧撑200次、平板支撑半个小时、或者其它会造成痛苦的项目。
笑死，池曜希会怕它？
假如完成惩罚，可以兑换时间，池曜希能在这里站到天亮。
倒是希厨听到违规会受惩罚，一个个吓得梨花带雨，连忙催池曜希快点进酒店。
“希崽，你快进去吧。我们只是见到你太感动了，哭一会儿就好。”
“池曜希！”
有个瘦瘦小小的粉丝，嘹亮的叫住他，喊出那句一直想当面说的话。
“明天路演见。”
其它粉丝带着哭腔，异口同声喊，“池曜希，路演见！”
他们喊得掷地有声，语气特别坚定。
池曜希从来没有主动打听过外界的事，所以不知道前几天，喜欢自己的粉丝喊着‘池曜希路演见’，一夜之间创造了二百万票的奇迹。
不过，现在听到这句话，他还是认真回应了一句，“好，明天见。”
说完，他在工作人员催促下，大步走回酒店。
从大巴车到酒店门口，约莫有将近十米的距离。保安大哥拉起防线，防线外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都是拿着应援物的各家粉丝。
池曜希仅仅只在自家粉丝面前停留了两分钟，后来一路听到别人叫自己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其他粉丝眼巴巴望着池曜希的神颜，突然开始羡慕和理解希厨。
这颜值，不愧是《SS》第一门面。
假如能跟曜帝对视一眼，搁谁不得发疯啊？
再瞧瞧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正主的希家姐姐，平常在网上能氪能肝，一个顶十个。这会儿泪眼汪汪抱在一起，没出息的转圈圈。
旁边山风姐姐看不下去，吐槽道，“你们有点出息，他只是说了两句话，连媚粉都算不上吧？”
对比其他弟弟，又是比心又是配合拍照，宠粉力Max。
哪知道，希家姐姐仿佛完全没看到其他弟弟的宠粉表演，激动地反问，“他跟我们说话，你也听到了！”
“三句呢！整整三句！”
“哈哈哈哈，我是跟池曜希说过话的人了，这还不得羡慕死那群留守粉丝！”
“……”
其他粉丝默默避开。
不是很懂你们希厨的精神状态。
.
算上初舞台第一天，这是池曜希第二次入住酒店。
外务（除了节目录制以外的工作）的酒店档次，明显比节目组集体安排的档次高。
虽然同样是两人标间，但是空间宽敞许多，有阳台和书桌，还有一台能够收看网络综艺的电视机。
练习生入住之前，工作人员体贴的打开电视机，播放《Shine Star》初舞台正片。
池曜希进门瞬间，听到《SS》片头BGM，立刻抬手关了电视。
就算他消息再闭塞，也从周围的议论中，知道自己初舞台上期没有镜头，下期只有几个没有剪干净的背景板镜头。
想要在正片中看清楚池曜希，必须将画质调到1080P，然后慢放0.5倍速，睁大眼睛逐帧观看。
呵。
池曜希没那个闲工夫。
他垂眸，审视两张除了位置，一模一样的床，选择靠窗户的那张铺好。然后拿出随身带来的书，翻开摊在书桌上。
路演组入住房间的顺序，由选手们进入酒店的顺序决定。
隔了一会儿，外面响起刷卡开门的声音了。
狄阳焰走进房间，看到坐在书桌前的人，下意识退后几步，看向准备进入隔壁房间的秦玦。
“玦哥，换房间吗？”狄阳焰小声朝他喊话。
“可以啊。”秦玦随口问了句，“你舍友是谁？”
狄阳焰朝里面瞥了眼，没敢说话，做了个弹扣子的手势。
会弹扣子的还能有谁？
池曜希呗。
秦玦脸色变了变，丢下一句‘抱歉不换了’，麻溜滚进自己房间。
“你刚才还答应，怎么这样！”狄阳焰抱怨一句，正准备找下一个换房目标。结果视线流转，不偏不倚对上池曜希没有温度的目光。
池曜希挑了下眉。
世界静止了。
狄阳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认命地走进房间，硬着头皮打招呼，“你、你好。”
“你好。”池曜希一如既往有礼貌。
“咱俩好像第一次说话。”狄阳焰尴尬地说，“我叫水冰月。”
池曜希视线压低，瞥了眼他名牌上的三个大字。
原来它读‘水冰月’？
“啊，不对！”狄阳焰反应过来，“我叫狄阳焰，太阳的阳，火焰的焰。”
因为他每次见到池曜希，都会被吓成水冰月，导致刚才嘴瓢说错了。
池曜希体面的没有拆台，报上自己名字。
聊天中止。
狄阳焰绞尽脑汁想不出新话题，偏偏工作人员好像没开他们房间的电视。就算想聊聊节目内容，也无从开口。
空气似乎下降到冰点，狄阳焰磨磨蹭蹭走到床边，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幸好，池曜希没有为难他，打完招呼，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
狄阳焰故作不经意瞥了眼，看到书脊上四个大字：《国家地理》。
池曜希一个爱豆预备役，为啥要看《国家地理》这么深奥的书？
奇奇怪怪。
搞不懂他。
池曜希读书的时候，目光专注而又沉静，不像平常那么冰冷肃杀。
狄阳焰有种错觉：可能自己在没有了解池曜希的情况下，擅自把他想的太可怕了。
就算是池曜希，也不可能夜深人静，用扣子爆队友的头吧？
想到扣子，狄阳焰多看一眼。
他制服最顶上，扣子好端端呆在那儿，闪烁着阴沉沉的光芒。
狄阳焰心头一紧，吓得屏住呼吸，放轻动作，蹑手蹑脚爬上远离窗户的床。
他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努力酝酿睡意，让自己逃离有池曜希的现实。
房间很安静，只有池曜希翻动书页的声音。
突然，狄阳焰蜷起身体，咳嗽了两声。
翻动书页的声音顿了下，隔了会儿才继续。
狄阳焰用被子蒙住头，又闷闷咳了好几声。
他不是故意想咳嗽，主要因为前几天主题曲练习太辛苦。这两天放松下来，身体突然松懈，开始滞后生病。
从昨天开始，狄阳焰就有一点热感冒的症状，昏昏沉沉不是很舒服。
医生建议他好好休息，但主题曲路演是大事，他拖着虚弱的身体颠簸一路，病情似乎更严重了。
“抱歉，打扰你了。”狄阳焰哑着嗓子跟池曜希说，“我会尽快睡着的。”
池曜希没有说话，合起手里的书本。
狄阳焰蒙在被子里，听到开门的声音。
大概是池曜希嫌吵，所以出去转转，留给他入睡的时间。
狄阳焰闭上眼睛，一只一只羊数过去。
好不容易有点睡觉的意思，总是被忍不住的咳嗽打断，搞得他又急又烦躁。
‘吱呀——’
房间门再次被打开。
狄阳焰内心‘咯噔’一下，暗想：完了。
池曜希已经给过自己机会了，这下再咳嗽，他肯定会发作。
狄阳焰用力捂住嘴，忍住咳嗽的冲动，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停在自己床边。
他来了他来了！
他来刀我了！
明天的今天，我的坟头草肯定有三米高！
狄阳焰脑子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然而，池曜希只是在床边站了会儿，什么都没有做。
狄阳焰隐约听到什么被放下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回到书桌那边。
过了约莫半分钟，狄阳焰掀开被子，发现床边柜子上放了止咳糖浆和感冒药，还有一杯热水。
“你帮我准备的？”狄阳焰受宠若惊，“谢、谢谢。”
他现在就是羞愧。
特别羞愧。
这么好的弟弟，竟然一直被自己想成很恐怖的杀手。
“不客气。”池曜希淡淡回应。
其实他并非在意狄阳焰的身体。这种程度感冒，在池曜希眼里连‘病’都算不上。
只是狄阳焰每次咳嗽，总会打断他的思路。搞得本来想为《泱泱》填词找灵感的池曜希，实在不堪其扰。
《SS》练习生人均脆皮，他总不能把病号拽起来，警告他不准再咳嗽。
池曜希思索片刻，离开房间请工作人员买药，内心暗暗唾弃自己：
你何曾碰过‘感冒药’这种东西啊？！
现在觉得‘感冒应该吃药’，下次就会觉得‘晚上应该睡觉’。
池曜希，你堕落了。
感冒药含有助眠成分，狄阳焰吃了药，又喝了曜帝亲手倒的热水，感觉暖到了心坎里。怀揣着对池曜希的愧疚，进入梦乡。
房间里终于没有烦人的咳嗽声，池曜希抽出几张纸，对照厚厚的《国家地理》写写涂涂。
他还没有正儿八经学rap填词，只是把自己想到的东西全部记下来。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沉，压在书下的几张稿纸被他写的密密麻麻。
正要抽出一张新稿纸时，他不经意瞥了眼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想到最近几天频繁听到的喊话，池曜希犹豫两秒，做好标记后轻轻合上书。
简单洗漱一番躺到床上，按灭床边的小夜灯。
对，晚上应该睡觉。
全世界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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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点，大学生们普遍上课时间。
路演组练习生们换上整齐统一的正式制服，来到酒店附近的X大学。
X大是国内排名靠前的双一流学府，校园面积大，环境好。学校内的主操场去年刚刚翻修过，新铺的塑胶草坪茂密碧绿，有以假乱真的效果。
《SS》路演的表演场地，就在X大学主操场。
节目组向校方申请之后，定做了一个十米大的钢结构广告牌，立在操场中间，两边各用六根绳索固定。
练习生们赶到之前，操场上已经围满了人。
除了想方设法混进来的各家粉丝之外，剩下的全部是X大学生和教职工家属，还有几个住在附近的小孩，趁着周末来凑凑热闹。
放眼望去，看台上密密麻麻都是人，粗略估计少说有四五千。而且大部分是不了解选秀，顶多眼熟于岚和秦玦的纯路人。
“好多人，我好兴奋。”狄阳焰昨天吃了药，又美美睡了一觉，感冒基本痊愈。
他亦步亦趋跟在池曜希身后，想方设法和他搭话，卯足劲儿想要弥补之前的愚蠢。
狄阳焰：“曜哥，你紧张吗？”
“不紧张。”池曜希定定站在队伍末端，脸上无波无澜。
正式表演之前，所有练习生站成一排，向到场的观众做自我介绍。
节目组安排A班站中间，其他练习生按照解锁路演资格的顺序，由里到外。
池曜希最后一个解锁，位置在队伍最左边，几乎挨着观众看台。
看台区距离操场中间有段位置，观众放眼望去，中间和彼端的人基本看不清。
也没有看清楚的必要。
池曜希往那儿一戳，左侧看台区80%的视线黏在他身上，各种相机和手机纷纷对准他，开启疯狂拍摄模式。
“最左边的男生好帅！跟其他人好像不是一个画风的。”
“我以为爱豆都是照骗，都是化妆画出来的，没想到本人真的这么精致啊。”
“可是他为什么不笑？拍来拍去都是一个表情。”
池曜希：谢谢，尽力了。
你们刚才肯定眨眼了，错过我间歇性表情管理。
他端端戳在那儿，任凭周围观众再怎么起哄，也没有笑容营业的意思。
本来相中他颜值的高贵路人，逐渐有了意见，嘟嘟囔囔发牢骚。
“哎，左边那个，你笑一下啊！”
“为什么一直板着脸，谁欠你的？”
“看看别人的态度，你不想笑就别来啊。”
零星几个希家姐姐，听到周围的意见，连忙替自家崽子解释。
“别误会，希崽没有冷脸。”
“他天生那副表情，真的！”
“我不是玩梗，曜帝天生不爱笑……”
可惜，就算线下希厨再多，和广大路人相比，依旧势单力薄。
最初始于颜值的惊艳过去，高贵路人天生带着‘爱豆低人一等’的滤镜，挑剔池曜希的声音越来越多。
池曜希丝毫不为所动，看向拿着话筒上台的校园主持人。
校园主持人紧张地念完台本，要求练习生们依次介绍自己和节目，从中间的秦玦开始。
“大家好，我是《Shine Star》练习生秦玦，练习时长八年半，请大家多多pick我。同时，不要忘记观看每周三下午七点播出的《Shine Star》，我们和四位导师一起等你哦~”
秦玦业务娴熟，说话滴水不漏，给大家做了个很好的示范。
其余学员路演经验有限，比照他的样子，先介绍自己后安利节目。
A班全部介绍完毕，轮到靠人气解锁资格的选手，话筒依次传递。
当交到站在队伍另外一头、倒数第二位解锁资格的于岚手中，现场明显骚动起来。
“于岚！”
“山风弟弟，我好喜欢你的戏！”
“于岚你为什么站那么边边？你应该站中间！”
池曜希旁边几位练习生小声感叹，“不愧是于岚，这压倒性的路人缘。”
“我以为玦哥和山风能五五开呢，看现在的情况，国内路人缘顶多三七开。”
“山风童星出道，拍过好几部大爆剧，路人缘跟他三七开很了不起了。想想我们刚才的呼声，零十开。”
“唉，今年节目组如果不黑幕，肯定是玦哥和于岚争C。”
话音刚落，于岚那边做完自我介绍，朝大家鞠了个躬。
最后，排在末尾的池曜希拿起话筒。
操场上，平时播放体育新闻的大屏幕，出现池曜希的特写，像素很渣。
即便如此，看台依旧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有些距离远、刚才一直没有看清楚池曜希的人们，默契的用双指放大手机屏幕，还有人激动地互相借望远镜。
“各位好。”池曜希简简单单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池曜希。”
然后放下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