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反观《泱泱》组，要啥没啥。
池曜希还在慢条斯理的翻书，随口问了句，“离公演还有几天。”
姜沛：“三天。但是准确来说，只剩下一天了。”
“嗯？”池曜希用目光询问：怎么就只剩一天了？
量子时间流速是吧？
林祺告诉他，“明天，节目组安排我们正式彩排，所有人都得去一公场馆。14个小组全部彩排一遍，怎么不得折腾一整天。”
池曜希：“后天呢？”
如果没记错，公演应该从傍晚才开始，早晨和上午有空余时间。
林祺：“后天上午要化舞台妆，换演出服，更没有时间。”
Richest甩甩脏辫，愉快地说，“还好吧，我们rapper舞台就算不用准备也能上。”
何远帆苦着脸抱怨，“Richest，也就你一个人能上。我们几个吭哧吭哧折腾了半个月，都没搞好填词，你还指望我们freestyle吗？”
池曜希瞥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开口，“你们，不是已经填好了吗？”
鹿辰渊用歌词稿挡住脸，痛苦地哀嚎，“L神说，我们向天再借五百张嘴，才能把目前的歌词唱完。”
池曜希想了想，伸手过去，“拿给我吧。”
“？”其他几个人不明所以，却还是把歌词稿，全部交到池曜希手里。
池曜希：“明天正式彩排，你们几个去，我负责留下改歌词。尽量在神韵统一的情况下，保留你们原本的风格。”
“希崽，你不去真的可以吗？”林祺担忧。
“嗯。”池曜希指了下自己的腿，理直气壮地说，“如果他们问起来，就说我腿脚不方便活动。”
坐了那么多天轮椅，要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亏了？
其他人：……
曜哥，您每天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站起来撒欢，真以为没有人发现吗？
林祺：“我的意思是，你不参加彩排，正式演出真的没问题吗？”
其它组练习生，巴不得抓紧机会多彩排几次，免得正式演出时翻车。
池曜希倒好，主动放弃彩排的机会。
敖暄小心翼翼提醒，“曜哥，今年的公演有直播。你如果翻车了，后期也救不了你。”
往届《Shine Star》采取全程录播的形式，公演播出之后，紧接着就是决定练习生命运的顺位发布。
往往有几个倒霉蛋，公演表现非常突出，现场暴风圈粉。可惜公演正片播出时间，距离投票截止时间太近，临时入坑的粉丝根本捞不起来，结果错失翻盘机会。
而且‘录播’的形式，后期操作空间很大。细心的观众不止一次发现，节目组为了保皇族，用彩排和补拍镜头，掩盖某些人公演翻车的事实。
因此，收到无数抗议的呐喊之后，《SS》节目组终于决定今年公演全程直播，至少保证表面上的公平。
但也同时代表着，一旦失误，根本没有挽回的机会。
池曜希：“我知道。”
他以前的人生，连彩排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会失误。”池曜希抬眼，目光扫视一圈，“其实，我有一个关于舞台的方案。但是，只能表演一次。如果提前彩排，就会失去预期的效果。”
付秋野忙问，“是什么？”
敖暄突然亢奋，激动地用手指弹来弹去，“教我弹扣子吗？我一定好好学！”
“那个啊。”池曜希上下打量他一眼，客观地分析道，“以你的资质，从现在开始学，三年后应该能学会……吧？”
敖暄：“……”
扎心了。
其他人：“哈哈哈哈哈哈！”
嘲笑过敖暄之后，大家继续追问池曜希的舞台方案。
“别问了，没听出来他不愿意说吗？”Richest嘻嘻哈哈凑到池曜希跟前，“曜哥，需要我做什么吗？”
“需要。”池曜希目光流转，落在他脑袋后的一把小脏辫，“你的发型，无法融入我的舞台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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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练习生虽然染了头发，但是做造型可以喷成黑色。
Richest脏辫留了好几年，就算现在解开，每根头发也早已固定成小波浪，又卷又长。
而且他顶着一头脏辫，连假发都不好戴，脑袋后会鼓起一个大包。
“……”Richest笑容缓缓消失。
其实他前几天，常常注意到池曜希落在自己头顶的目光，勾住脏辫的手，就猜到他一直没有开口的事情是什么。
从成为rapper到现在，Richest从来没有解开过脏辫，已经成为他身上醒目的标志，意义不言而喻。
最初来到《SS》，除了节目组给的太多之外，Richest纯粹图个找乐子。
现在，池曜希让他为了一个选秀舞台，放弃贯穿rapper生涯的脏辫。
Richest表情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嬉皮笑脸，跟池曜希打哈哈，“必须剪掉吗？我要是说不呢？”
池曜希秒速回答，“哦，我会修改方案。”
他从来不会强迫别人追随自己。
强迫而来的忠心，就好像埋下一根刺，终有一日会从背后刺向自己。
“你放心。”池曜希平平与他对视，“你是《泱泱》组唯一的rapper，你的位置不会因此动摇，我也不会提出任何条件。”
“哦呀，这么好呢~”Richest依旧一脸放荡。
其他组员默默捏了把冷汗。
虽然他们俩的对话，听起来没有打起来的迹象。
却不知为何，这段拉扯让人感觉十分危险，好像有什么东西随时会破裂。
Richest目光在池曜希脸上流转半分钟，突然开口，“好吧，我剪。”
“啊？真的吗？”付秋野诧异地看向Richest，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真的啊。”Richest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剪刀，揪住自己的脏辫齐根剪断，一条条扔在池曜希面前。
他重新看向池曜希，笑得怪不正经。
“说真的，你如果强迫我，我肯定不乐意剪。”
他们rapper讲究义气和keep real，当初是Richest主动选择池曜希，再加上池曜希一直以真诚的态度对待他。
所以，Richest愿意配合他，完成最好的舞台。
他内心冒出一股股想法，险些把自己感动了。
没想到，池曜希瞧瞧落在脚边的脏辫，又瞧瞧Richest，虚虚眯了下眼。
压迫感分分钟拉满。
“谁让你剪成这样的？”
Richest被他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不、不对吗？”
老子明明按照你的要求剪了啊！
你居然凶我！！！
暴躁rapper脆弱的玻璃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池曜希让他们拿两面镜子过来，一前一后照着Richest的脑袋。
“你看，这一刀下去，像狗啃的。”
Richest瞳孔地震，“日！我看电影里面这么剪头很帅，就想模仿一下！”
林祺快被他蠢哭了，“Richest，难道你没有发现，电影里面剪掉都是假发。”
“日！！！”Richest爆了个更大的粗，痛苦地哀嚎，“我的头发！”
“行了，别嚎了。”池曜希看不下去，顺势接过他手里的剪刀，“你蹲过来。”
“嗯。”顶着一头长短不一小狗毛的Richest，泪眼汪汪蹲在他轮椅旁边。
池曜希摆正他的脑袋，大概确认了一下头型，抄起剪刀。
头牌理发师Tony·希上线。
池曜希以前四处奔波，同行没有理发师，身边几位副官只会简单粗暴剃光头，连个毛寸都剪不好。
池曜希有强迫症而且重视仪态，忍不了自己顶着一头狗啃的头发。每次头发变长，都是自己动手处理。
这些需要动刀动枪的技能，天生就是池曜希的舒适区。几次下来，他已经能够熟练处理各种发型。
旁边几个小伙伴，眼睁睁看着Richest一头炸毛，被池曜希鬼斧神工的技术救回来，不禁心生羡慕。
天呐！
当今社会，上哪找一个能听懂人话，还不推销办卡的Tony啊！
“曜哥。”姜沛大着胆子提问，“我下次可以找你剪头吗？”
“嗯？”池曜希瞥了眼他的脑袋，提出忠告，“你可能会死，没关系吗？”
“啊这……”
“不了不了！”
小伙伴们立刻打消念头。
狗命要紧，狗命要紧。
.
《Shine Star》第一次公演前夕，106位练习生早早来到公演场馆彩排，唯独池曜希缺席。
正式彩排之前，再次欢聚一堂的练习生们，以小组为单位互相打量，交头接耳议论几句。
“池曜希没来，他果然伤得很严重吧？”
“对啊，前两天一直逞强说自己没事，上楼梯还不让我们扶。肯定是没养好，伤口恶化了。”
“唉，《泱泱》组太惨了！”
“就是说啊，听说池曜希还是他们组的C位。选秀这么多年，哪有坐着轮椅当C位的？”
“昨天，我听何远帆说，《泱泱》组的rap词还在修改，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公演。”
“就算赶得上有什么用？《泱泱》填词本来就难，这种临时写出来的词，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肯定会被吊打。”
“真羡慕All屑他们组，对手摆烂，直接躺赢啊。”
几位练习生正在有说有笑议论着，旁边突然出现一道声音，“你们说谁摆烂？”
背后说闲话的选手们，抬眼瞧过去，看见一张挺眼生的脸。
清清爽爽的碎发，非常贴合他的脸型，乍一眼好像运动系的爽朗大男孩。
对面选手瞅了两眼，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SS》总共107位练习生，难免有几个存在感低的小糊糊。
大家没当回事，顺嘴回答道，“《泱泱》组啊，他们现在还没弄好词，不是摆烂是什么？”
‘爽朗大男孩’有理有据反驳，“没弄好词，或许是因为自我要求高呢？”
“得了吧！他们组除了有个R、R……就是那个地下rapper之外，还有像样的人吗？一群D班和F班抱团，现场票肯定不高。”
旁边人帮腔道，“Richest就算鹅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以整理在《泱泱》组也没啥用。哈圈都是一群什么人，大家应该都知道。Richest压根没把选秀当回事，不可能真心帮他们。”
‘爽朗男孩’笑了笑，“你还挺了解Richest，我都不知道他有这种想法呢~”
对面练习生嘴快地说，“还需要了解吗？哈圈人品都不行，一个个二五仔！”
话音刚落，舞台尽头响起林祺的叫喊声。
“Richest，你跑哪去了？staff让你把名牌贴上！”
“这儿呢！”爽朗男孩远远朝林祺挥了下手。
对面几个练习生惊呆了。
卧槽，他是Richest？？？
聊了半天，大家愣是一点也没发现。
“R、Richest…”对面几个人，声音都在打颤，小心翼翼问，“您的脏辫呢？”
“剪了呗，我家C位说脏辫融入不了舞台。”Richest揉了下新发型，愉快的咧开嘴，“曜哥亲手给我剪得，好看吧？”
“好、好看。”
“挺适合你的。”
刚才口若悬河的练习生们，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就算亲眼看到Richest的新发型，他们依然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为了选秀舞台，剪掉自己珍视的小脏辫。
林祺匆匆跑过来，撕开写有‘Richest’的姓名贴，黏在他身上。
Richest低头把姓名贴压平，嘴里不轻不重地说，“你们说得没错，我们哈圈的人确实人品不行，来选秀也就是看个乐子。但是——”
他吊起眼尾，阴森森瞪了他们一眼，“说我们是二五仔，老子不认。”
林祺瞧瞧Richest，又瞧瞧对面几个练习生，“聊什么呢？你别到处惹事，咱们组已经够忙了。”
“哪能呢~”Richest一秒变脸，“我可听话了，你别跟曜哥告状了。”
“我告什么状？还嫌他不够忙啊。走了走了！”林祺牵着自家狗子，回到《泱泱》组休息区。
留在原地的几个练习生，还处在深深的震惊中。
刚才那个是Richest？
他被魂穿了吗！！！
近处，正好出来放风的All屑和猎，瞧见Richest的新造型，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屑屑，刚才林祺拽走的小帅哥是谁？”
“我好像瞎了，”All屑用力揉揉眼睛，“我怎么看见他贴着巨狗的姓名贴？”
“真是巨狗吗？他戴假发啦？”
All屑伸长脖子张望，不确定地说，“没，看样子是把脏辫剪了。”
All屑和猎对视一眼。
他俩认识Richest时间久，都知道脏辫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曾经有个人动了Richest一根脏辫，被他追出八条街，写了三首rap激情辱骂。
而今为了《泱泱》组舞台，他竟然把一头脏辫剪了个干净。
“完蛋，巨狗这次认真了。”猎拍拍All屑的肩膀，“能让他做出这么大牺牲，《泱泱》舞台肯定不得了，你收拾收拾准备《Dream pick》全国巡演吧。”
“实不相瞒。”All目光苍凉，表情残念，“一公选曲那天，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然而，除了早就领教过池曜希可怕本质的两个rapper之外，其他练习生压根不看好《泱泱》，尤其是看到他们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舞台表现。
第一次公演之前，最后的正式彩排机会。
《泱泱》组不仅没有C位，甚至没有正经的歌词。
连舞台走位，也只是在很小的面积移动，看起来乱糟糟的，丝毫没有新意。
再看看其他rap组，虽然没有舞蹈，但是走位一个个玩出花样，还绞尽脑汁使用各种道具。
相比之下，《泱泱》组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垮。
“恭喜山风弟弟，提前锁定加票名额。”
“就算《泱泱》组支棱起来，也打不过山风的现场票啊。”
“我的意思是，《泱泱》组这么弱，山风肯定提前锁定全场票王。”
“哎，也是……玦哥对面的组还算有点实力，山风这边，纯纯保送啊。”
《泱泱》组彩排过程中，四面八方不断传来唱衰的声音。
可是，台上七个人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认认真真排练池曜希安排的队形，心中信念感越来越坚定。
早晨出发前，池曜希拿给他们看熬夜写完的歌词草稿，远远比大家预想中更加触动。
现在，比起千人围观的公演舞台，他们更害怕配不上那副歌词。
何远帆小声嘀咕，“随便吧，你们要说风凉话只能趁现在了。”
“何远帆，别管他们。”付秋野提醒，“接下来到你走位了。”
“哦哦哦！”何远帆一秒收回思绪，跑到自己的位置上。
正式彩排结束，练习生们重新回到录制基地，天色已经黑透。
大部分练习生折腾整整一天，累得身心俱疲，只想回到宿舍楼好好睡一觉，为明天的公演休养生息。
《泱泱》组七个人一个比一个精神，回基地之后直奔录制楼。池曜希早早等在教室里，面前还摆了一副巨大的半透明屏风。
仔细一看，屏风正面是一张巨大的画纸。
林祺：“希崽，这是什么？”
“明天舞台的道具。”池曜希回答道，“因为道具组提供不出来，所以我只能自己做一个。”
付秋野绕着屏风转一圈，“哪来这么大的玻璃啊？”
“哦，我把录制楼的大门全部拆下来，才拼成这个。”池曜希指了指巨型屏风，四平八稳对他们说，“所以，这个舞台只能表演一次。”
如果表演第二次，恐怕要把整个《SS》夷为平地。
林祺大跌眼镜，“希崽，你真敢啊。徒手拆大楼，不怕节目组跟你拼命。”
“好了好了，要拼命咱们一起上！”Richest兴奋地扑过来，“曜哥，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明天的舞台，还有你这个道具，究竟什么安排？”
“嗯。”
池曜希从轮椅框框里，摸出一套完整的画具，摆在他们面前。
“你们以前做过帝王梦吗？”池曜希问。
姜沛：“比如我成为皇帝，全世界都要听我的那种？”
池曜希点头，“嗯。”
“当然做过啊！”
“谁小时候没有一个统一世界的梦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感觉不要太爽~”
“哦，那就好办了。”池曜希单方面宣布，“明天，你们几个都是皇帝。”
其他人：敢情当皇帝这么容易吗？
曜帝，您的分封制是不是略显草率了？
.
《Shine Star》第一次公演当天，清晨。
距离公演开始，还有整整八个小时。
公演场馆外，各家粉丝已经早早来到现场占地盘，分发各种各样的爱豆应援物。道路两边竖起各种宣传牌和大旗，写满各家的口号。
放眼望去，差点被‘秦玦C位断层’、‘山风弟弟C位出道’、‘蒋思舟保五冲三’等等简单粗暴的口号洗脑。
聚集在外面的年轻女孩、和稀有的年轻男孩们，以粉籍为单位，各自聚成大小不一的人堆。
几分钟后，七月末的太阳高高升起，炙热着灼烧的大地。
守在外面排队的各家粉丝，逐渐有些招架不住，脸上防晒霜都快化了。
恰好这个时候，几辆排列整齐的移动小推车，轰轰烈烈开过来。上面摆满了冰淇淋、饮品、以及降温贴等各种消暑用品。
蹲守经验丰富的希家站姐们，举起一个闪闪发亮的大喇叭，扯着嗓子吆喝：
“希家姐姐出摊啦！只要大家给池曜希投票，本摊位产品通、通、白、给！”
“只需要一张现场票和一张线下票，消暑大礼包带回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哈~”
“性感希厨在线卖艺，你投给池曜希，我跳主题曲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