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D、C班练习生十个一组，集体发布感言，每个人只有短短的十秒钟。
B班学员稍微好点，六个人一组，发言时间长达二十秒。
升入A班，才有单独发表感言的机会。
贺以冬示意邓喆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继续念排名。
59到56四个位置，寡王池曜希没什么印象。定定坐在那儿，八风不动，仿佛一尊美丽的摆件。
镜头扫过，甚至有观众呼吁工作人员，试试池曜希的呼吸。
一直等贺以冬念到55名，描述他‘来自一公最佳舞台’，池曜希这才给出反应。
‘一公最佳舞台’默认是总票数最高的舞台，《泱泱》以现场票684加8票导师票，强势登顶。
以《泱泱》舞台目前的热度，要是八位练习生狠狠艹一波团魂，集体晋级不算什么难事。
奈何刚分完组，四个人抱团孤立池曜希，彻底封死‘艹团魂’这条路。
池曜希拎得清，整个一公阶段只谈正事，完全不掺杂私人感情。
至于舞台表现力，观众们冷静下来就发现，除了C位池曜希、两个vocal位承前启后，阮映寒开口定调以外，其他几个人可替代性太强。
因此，舞台播出没多久，‘《泱泱》组局部团魂’的说法逐渐成为主流，很多人嚷嚷着‘池阮付林组团出道’，彻底把四人组边缘化。
饶是如此，四人组依然蹭到《泱泱》巨大的热度，难保不会有博爱路人顺手带几票，送他们进出道位。
贺以冬：“55位，鹿辰渊。”
池曜希听见‘前队友’的名字，余光扫了下左边，只见何远帆和姜沛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站起来拥抱鹿辰渊。
敖暄握住鹿辰渊的手，嘴里说‘我知道你肯定能晋级’，脸上的窃喜根本藏不住。
论点初排名，他比鹿辰渊高得多。现在鹿辰渊升到55，他说不定能闯进C班！
敖暄沾沾自喜的想着，就听贺以冬报出下一个名字。
“第54位，恭喜同样来自《泱泱》组的敖暄。”
敖暄脸上笑容，一秒凝固。
然后转移到众多乐子人脸上，嘲讽他们之间互相利用的塑料兄弟情。
池曜希敛起匀出去的一秒视线，内心毫无波澜。
《泱泱》舞台已经彻底落幕了，此生不会重现第二次。
这几个人彼此托付的感情，再怎么塑料，也跟他没啥关系。
不过——
既然敖暄和鹿辰渊都能进入第二轮的话……
池曜希转而看向坐在自己旁边，不断揪衣角、偷偷搓手的林祺。
林祺参加过五次《SS》，每年都会在第一次顺位发布淘汰。
其实，论唱、跳、rap，林祺实力算得上中等偏上。
奈何回锅太多次，秀粉见他没有新鲜感。再加上林祺年纪对于选秀而言，算是比较老的。
去年还有人骂他‘爹味太重’，要求林祺远离年轻人。
林祺报名之前，早已经认清现实，做好第一次顺位发布被淘汰的准备。
可是《泱泱》舞台，是他遇到最好的舞台。
林祺竭尽所能，没有辜负池曜希的期待，组内排名也拿到了第四名。
他站在舞台上说，就算被淘汰也没有遗憾。
然而，人总是贪心的。
万一呢？
万一呢！
“祺哥。”池曜希叫住他，手轻轻搭住林祺肩膀，“别紧张。”
“没、没紧张。你放心，我行李箱收拾好了。”林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希崽放心，等我回家之后，肯定投爆你，哥送你出道！”
池曜希慢吞吞补充，“我是说，别紧张，你可以晋级。”
林祺表情凝滞了一瞬，故作无所谓地摆摆手，“嗨，你别操心我晋不晋级。就算晋级又能怎么样？下次还得淘汰，而且……”
而且，池曜希的粉丝体量渐渐起来。
林祺是个烂好人，以前照顾的弟弟，人气起来之后渐渐疏远他。
比起被糊比回锅肉吸热度，他们更想往上爬，跟人气圈选手抱团蹭流量。
就算弟弟本人没有变，粉丝肯定不乐意，骂林祺是姨妈巾成精（吸血）。
即使林祺侥幸晋级了，势必会与池曜希渐行渐远。
想到这里，林祺不禁感伤，眨眨眼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颜。
“反正，你好好的，别管我了。”
话音刚落，贺以冬报出排名第42名的选手。
“他就是，林祺。”
林祺听到自己的名字，难以置信的转过去，看向为自己准备的晋级位。
晋级位后，正好是滚动弹幕的显示屏。
【哇！希厨恭喜祺哥晋级！】
【呜呜呜，还好祺哥进了，否则希崽熬夜练习谁帮他准备筑巢材料。】
【别提筑巢！求求祺哥催希崽早点睡！】
【筑巢材料哈哈哈哈！希家姐姐这么peace吗？竟然没有人骂林祺】
【骂啥呀，你看我们希厨在意这个破选秀吗[狗头]】
【呵，《SS》不过是我曜帝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他随便比比，我们随便投个C】
【希厨好缺德，我好爱~】
林祺瞧见一片和平的弹幕，更加受宠若惊。
池曜希粉丝非但不要求他滚远点，竟然还友好的拜托林祺多多照顾自家孩子。
真是画风清奇。
也真是没把选秀当回事。
“恭喜，祺哥。”池曜希从背后推了他一把，“过去吧。”
“好。”林祺晕晕乎乎走出几步，总算找回本性，低头絮絮叨叨嘱咐池曜希，“我先过去等你，你快点……不对，你慢点再过来，拿个高一点的名次。”
“嗯。”池曜希：[乖巧.jpg]
虽然拿到什么名次，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池曜希用脚指头猜，也能想到节目组会压排名。
没多久，池曜希的预感应验了。
贺以冬拆开B班密封信封，不动声色皱了下眉，明显在克制什么。
他抬起头，视线飘向池曜希。
池曜希挑了下眉。
到我了。
贺以冬被这个不合理的排名，气得满肚子火，连节目组给的个人描述都懒得念。
“第二十七名。”
“池曜希。”
话音未落，池曜希已经优雅地起身，坦然接受自己的名次。
全世界炸了——！
作者有话说：
@池曜希的养成日记（35555人关注）：
@ShineStar，下次再压我崽排名，请你欣赏我们众筹的轰炸机。
［核善的微笑.jpg］
感谢漂亮的希崽妈咪和老婆粉！
投雷：桃桃、莯莯、哦呦哦哦哦。
43 ☪ 安慰
◎好！顶峰相见！◎
池曜希排名多少？
27？？？
谁信！
糊弄傻子呢！
全场练习生表露出不同程度的震惊, 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要知道，池曜希是本届《Shine Star》体质最腥风血雨的练习生，没有之一。
有可能昨天还被观众们捧上天, 黑子们稍稍带带节奏, 泼几盆脏水, 又口碑暴跌堕入深渊。
《SS》禁止练习生携带通信和联网工具，大家只能通过各种渠道获取外界讯息。
某些消息源与池曜希同样闭塞、在录制基地与世隔绝的练习生, 认为池曜希的人气还停留在‘正片镜头一剪没, 初排名81’的阶段。
猛得听见池曜希名次冲中位圈, 还以为他私底下跟节目组做了肮脏的交易，出卖灵魂换取更高的顺位。
“天呐！”
“池曜希都升到27了？坐火箭呢！”
“就算他一公《泱泱》圈粉，也才三天投票时间，能投到这么高的位置吗？”
而另一部分消息灵通的人, 早就从瓜主口中, 得知一公结束那天，池曜希的真实人气已经闯进出道位。
后来这些天，《泱泱》出圈, 全网玩梗, 连池曜希家大粉的关注人数都翻了倍，他的人气涨幅可想而知。
在这种情况下, 节目组只给池曜希‘27’这个尴尬的位置, 卡在B班边缘线上，也是头铁得一比。
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到, 池曜希现在的名次，至少被压了两三倍。
“woc, 池曜希才27啊, 节目组真敢。”
“这次压到B班, 下下次压到C班，决赛前淘汰，《SS》真是好算计啊。”
“真实人气出道圈的水平哎，它下次真的敢压到C班吗？”
“小伙子，你第一年看《SS》吗？前几届，断层TOP的票数都敢压到卡线，诈骗综艺有什么不敢的？”
现场练习生们，迫于无孔不入的镜头，只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相比之下，直播间的观众们自由多了。一个个百无禁忌，骂得特别难听。
【狗比运营在看吗@ShineStar？曜帝这个排名你信啊】
【我以为至少前二十，它比我想的更敢［磨刀.jpg］】
【煞比节目组要是不想活了，明年的今天老娘给你上坟】
【哈？我瞎了吗？池曜希第一阶段总票数83万？？？】
【扣除胜利组+小组mvp+全场票王的8万加票，其它票数总共75万。呵呵，希家打投组平均每天肝8-10万票，一公阶段总共肝了12.5天，难道池曜希完全没有散票？好感观众投的是anti票。别人投票加1，我们投票减1】
【anti票哈哈哈哈哈哈！希厨虽然很惨，但是你们好会骂，我笑了】
【楼上姐妹天真了，希厨惨什么啊？现在下不来台的是节目组。你看维C姐姐骂得那么脏，管理员一条也不敢屏蔽】
【节目组：作死作到大佬头上了，怎么办，在线等】
【维C姐姐贴心回答：建议以死谢罪呢，亲亲~】
纵观全场，包括生气到失去表情管理的贺以冬、和压了大佬排名战战兢兢的节目组在内，池曜希反倒成为最淡然的。
淡然得仿佛对‘27’这个名次，没有任何想法。
——池曜希确实没有想法。
27又不是自己的真实名次，没必要过多思考。
以节目组的尿性，把他压到什么位置都不奇怪。
或者说，节目组没有趁机淘汰自己，反倒让人意外。
真怂。
从长椅座位区，到金字塔坐席，约莫七八米距离。
池曜希迈开长腿，步履如风，轻快地走过去。
按照贺以冬之前宣布的规则，他是B班最后一位学员，没有单独发言的机会。
应该站在这里罚站几十分钟，等到再过来五个人，然后集体发布感言。
池曜希静静站在自己位置上，背脊一如既往挺直，唇浅浅抿着，漂亮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主机位前，导播举起提示板，上面用最大号字体写：贺导师，让池曜希单独发言！！！！！
末尾五个感叹号，一个比一个大，代表节目组突然滋生的求生欲。
贺以冬话筒凑到唇边，短暂无语。
顺位发布录制之前，强势要求压池曜希排名的是谁？打算趁机淘汰他的又是谁？
现在开始后悔了？
撞南墙知道拐了，鼻涕流到嘴边知道擤了，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纯纯有病吧。
贺以冬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按照提示抛话给池曜希。
“池曜希，请发表你的晋级感言。”
“？”池曜希懵懵地看向贺以冬，用眼神示意他流程不对。
贺以冬瞥了下主机位那边，让池曜希看到提示板。
池曜希余光扫了眼，接过staff递过来的话筒，言简意赅地表示。
“还没轮到我发言的时候，等会再说。”
然后放下话筒，顺便按了‘off’键。
原本想要以此示好，多给池曜希几个镜头的导播，碰了个硬邦邦的钉子。
贺以冬低下头干咳一声，好悬才憋住笑。
不愧是池曜希。
直播中当场打节目组的脸，一点面子都不留。
【曜帝笑死我了哈哈哈，主打一个恩怨分明】
【曜帝：狗比节目组什么货色，老子就什么脸色】
【哈哈哈哈哈莫名有种追妻火葬场的既视感】
【呸呸呸！什么追妻火葬场？池曜希独自美丽拒绝任何CP，狗比节目组谁爱要谁要，莫挨曜帝】
【姐妹们，来预测一波曜帝的发言吧。我觉得以他的脾气，搞不好当场退赛】
【希崽应该不会退赛，他从开始到现在没有放弃过任何事，男团舞都学下来了】
【应该会直接辱骂节目组和黑子吧，好端端的，侮辱人家一个全日制本科是九漏鱼，谁忍得了？】
【糟糕，我好期待的曜帝的发言】
【+1+1，排名公布快点，让我家宝宝讲话@ShineStar】
【楼上姐妹好牛，现在还能对着池曜希叫‘宝宝’，精神状态遥遥领先】
【希崽妈咪叫了一个月‘宝宝’啦，无论他‘闪耀巨星’的限定期多短，只要他站在舞台上一天，我永远是最爱他的妈咪】
【池曜希！只要你发光，我就为你热泪盈眶！】
池曜希站在那儿百无聊赖，被余光区域滚动的弹幕吸引过去，正好瞧见最后几条希厨姐姐的真情告白。
他认认真真读完，重新看向镜头，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谢谢。’
屏幕前的希厨，当初捂住胸口倒地，无人生还。
别管我，让我死吧！
被自家宝宝帅死是我应得的！
池曜希直条条戳在那儿，安静等了三分钟，排名26的练习生才匆匆跑过来。
是个熟人。
勉强算起来，还有一夜的露水情缘。
“池曜希，好巧啊。”他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手在两人之间来回比划，“我们俩上次床位挨着，这次排名挨着，缘分！”
“你好。”池曜希思考了一下，才叫出他的名字，“水冰月。”
“我……”狄阳焰想起曾经羞耻的自我介绍，用力捂住脸，“曜哥，你能不能忘记这一茬。”
池曜希：“好的，水冰月。”
狄阳焰：“……”
说好的池曜希很高冷，不会开玩笑呢？
周围几个已经坐在位置上的练习生，听到他俩对话，笑得难以自持，闹哄哄叫狄阳焰‘水冰月’。
他们动静太大，把站在金字塔前的贺以冬吸引过来，好奇地问，“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有位练习生立刻卖队友：“报告导师，池曜希把狄阳焰叫作‘水冰月’。”
“池曜希？”贺以冬难以置信，“你竟然给别人取外号？”
那语气，就好像班主任看到品德兼优的班长突然性情大变，把同桌堵在墙角，叫他‘小胖胖’。
池曜希抬眼，目光清澈又无辜，“他自己说的。”
“嗯。”狄阳焰捂脸，委屈巴巴地点头，“我自己说的。”
“哈哈哈哈哈！”全场笑成一片，紧张地氛围冲淡好几分。
【是80（霸凌）吧哈哈哈！池曜希80其他选手，希妈你们管管孩子】
【管什么呀~我宝叫叫外号怎么了？他开心就好】
【@池曜希！妈妈也想被你叫外号[期待.jpg]】
【水冰月别哭，二顺我带你几票，你就被希崽叫叫吧】
【希妈表示：无所谓，我们会溺爱。】
狄阳焰属于标准的‘有实力没人气’，赛前是个纯纯的素人，全网粉丝数不到20个。
初舞台和主题曲阶段，凭借自己实力留在A班，也参与了主题曲路演。第一次公演选择dance组，表现可圈可点。在现场没有几个粉丝的情况下，拿到了小组第二名。
节目组综合评估之后，认为狄阳焰没有力捧的价值，却也没有刻意打压，任由这位选手猥琐发育。
相比于其他素人选手，狄阳焰圈粉速度绝对算快的。
奈何，如今选秀市场越来越不景气，看节目的纯观众越来越少，大部分已经有自己的pick。
纯素人在没有任何加持……比如美帝CP，金主撑腰的基础下，想要冲击出道位——
除非你是池曜希。
能够用一张照片蛊得别人移不开眼，用几分钟物料让他们产生好感，然后用一个舞台把粉丝捶进坑里，让他们这辈子都没办法脱粉。
这个人的圈粉能力，简直是怪物级别的。
隔了一个位置，第24位站上来的柯奈生，更加坐实‘纯素人难以吸粉’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