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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食色

第六十六章 食色
今年生日谢潮声收到了梁屿送的一套西装。梁屿说,即将成为百万富翁的人,行头上怎么样也要好看一些。

加班回来的谢潮声很高兴,立即脱掉身上的旧西装。梁屿正想伺候谢潮声换上新西装,但谢潮声脱衣服的动作没停,他接着解开衬衫纽扣,抽出皮带,把还在发愣的梁屿打横抱起来直接进了卧室。

稀里糊涂就被剥掉睡衣,皮肤接触到冷空气顿时起了一片小疙瘩,梁屿拼命往谢潮声怀里钻。谢潮声的胸膛温暖结实,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大火炉,梁屿只觉得说不出的熨帖和安心。如果此时他全身上下仅剩的衣物不要被剥掉那就更好了。

梁屿拽着睡裤,嚷嚷着必须先吃完生日蛋糕才能碰他。谢潮声钳住梁屿的下巴吻了上去,把他所有口是心非的话全都堵在嘴里。

短暂热烈的一吻过后,谢潮声完全把梁屿压制在身下,双手撑在耳侧,他对他说,宝贝诚实点,诚实的孩子才能得到想要的。

他们不需要欲迎还拒的戏码、不需要违心的对白,甚至连语言和蔽体衣物都是多余的。如果可以的话,彻底抛弃属于人的羞耻心,沦为只凭情欲驱使、只懂得交配的动物。那样又何妨。

“你成年了,我也不再是你的老师。”谢潮声居高临下地宣布。师生的枷锁从来没被他们放在眼里过,从前所谓的束缚或许只为了刺激肾上腺素。如今迈过这道身份的坎,再没有什么能阻挡在他们面前。

攀上极乐的那一刻,梁屿嘴里喊的仍是“老师”。他抽抽噎噎的,断断续续地哭着喊着,吐出的无意识的话语和呻吟一样破碎不堪,唯有“老师”二字清晰可闻。

那是过去无数个日夜叫过的称谓,几乎扎根在他的脑海里,成为和骨血一样不可磨灭的存在。

谢潮声做得很凶,梁屿的求饶没能让他心软半分,反而愈发炼就出他的铁石心肠。他看着他的男孩哭得满脸是泪,声音沙哑了仍要一声一声地叫唤,老师,老师。那一刻谢潮声埋在梁屿体内的东西胀大到极致,发狠操干的同时,谢潮声想到的是,他可真是个混蛋。

那副枷锁他们这辈子都摘不掉了。他们会日夜戴着它,接受良心的谴责和拷问,目睹他人循着神的旨意过窄门,而他们永远在门外徘徊。

反正门外也是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谢潮声自作聪明地认为。所以他心安理得拉着梁屿一同堕入无边梦境。

梁屿把全部家当都搬到谢潮声这个租房,意图很明确,他们要同居。谢潮声对这件事没发表什么意见,即使梁屿说以后也不住学校宿舍,他也仅仅只是挑了挑眉。

梁屿圈住谢潮声的腰,像个等身人偶一样赖在他身上,拐弯抹角地问老师你是不是烦我了,你肯定看我看腻了。谢潮声在梁屿手背拍了拍,没理会他的间歇性撒娇,继续拖着等身人偶忙活自己的事。

他不知从哪淘来一堆碟片,刚好能用房东遗留下来的年代久远的DVD机播放。梁屿很好奇谢潮声捣鼓的都是什么碟片,他猜想是岛国或欧美的爱情动作片,然后看着谢潮声笑得贱兮兮的。

谢潮声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弹了弹他的脑门,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个以后也不是多久以后,当晚梁屿就知道这堆碟片的用途了。深夜时分,各家各户或传出电视连续剧声音,或传出辅导孩子写作业的训话声,唯独他们这屋与众不同,整夜整夜的播放冗长沉闷的老电影,经过门口的人都能听到几句含糊不清的英文对白。

被弄得濒临崩溃边缘,梁屿有好几次想关掉这部老电影。

他的腿被谢潮声抬得高高的,火热坚硬的东西不打一声招呼就闯了进去,随后凶狠地进出。他一边看着谢潮声冷酷的面容,一边惊恐地发现自己好像变成某种容器,瓶口很小但瓶身又圆又深,能容纳进比想象中更多更大的东西。

电影里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梁屿分神去听,他发现那并不是河流解冻流水潺潺的声响,反而更像水流倾泻注入某种器皿,音调越来越高,宣告这个器皿逐渐被注满。

而谢潮声正好在他耳边重复,他对他说宝贝乖,还能再吃进去一些,再进去一点点就填满了,我们堵住这张小嘴好不好?

梁屿惊诧于谢潮声的话越来越直白粗俗,他脸红耳热,他想挤出几滴眼泪,想用啜泣声骗取谢潮声的同情心。然而影片里的女主人公突然抽泣,仿佛看穿了他的诡计,声线更加楚楚可怜且柔弱动人,哭泣也像在唱歌。

梁屿咬紧嘴唇,这下是一点哭腔都不敢泄露。

他想立即关掉这部老电影,他也只能怪这部不识趣的老电影了。

毕竟他还要跟身上这个只懂沉默操干、不会迂回讨好的男人过日子,他们会有很多个相似的夜晚,他们的同居生活才刚刚开始。

今年过年,谢潮声忙到年三十下午,下班后顺道去了菜市场,买了活鱼、烧肉、生菜和半只宰好的鸡。火急火燎赶回去,走到门口才想起忘记买对联和香烛,谢潮声懊恼地一拍脑门,进屋后对梁屿说还要再出去一趟。

梁屿穿着围裙,搬了张小板凳站在窗台前擦玻璃。听到谢潮声的声音,他回头看他:“还要出去?公司叫你回去吗?”

谢潮声回答:“不是,要去买对联和香烛。”

梁屿跳下板凳,扔掉手里的抹布,拉着谢潮声走到门口,指着大门两边崭新的春联好笑地问道:“刚才进门没看到吗?”

谢潮声呆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后搂着梁屿的腰,在他泌出薄汗的脸颊猛地亲了一口。

“明年要等我回来,我们一起贴对联。”

梁屿笑嘻嘻地躲开谢潮声的亲吻,重新系上围裙带子,说道:“我干活呢,身上脏。”

在谢潮声揶揄的目光下,梁屿吐了吐舌头,快步走到窗边,站上板凳继续擦窗户。

围裙长到膝盖,梁屿显然第一次穿极度不习惯,时不时扯一扯身上的围裙。

谢潮声看够了才恋恋不舍移开目光,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年夜饭。

傍晚七点多,饭桌上摆好五菜一汤,洗完澡的梁屿坐在饭桌前等开饭。谢潮声拍掉他伸向盘子企图捏一块肉的手,训斥道:“脏,多大了还用手抓。”

梁屿当着谢潮声的面舔了舔手指,笑意盈盈的双眼也不知道是在眼馋盘子里的菜,还是在馋拿着碗筷的某人。

谢潮声无动于衷地放下碗筷,落座前从口袋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梁屿。

梁屿对红包兴致缺缺,催促谢潮声快坐下来吃饭。

不知道哪家在偷放鞭炮,外面炮仗声震耳欲聋。梁屿像只受惊的兔子,窜进谢潮声怀里,非要坐在他腿上吃饭。谢潮声搂着梁屿,一边自己吃一边喂怀里人吃几口。饭桌上两人的话不多,一个眼神、一次触碰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梁屿瞥了眼碗里的鸡腿,谢潮声用筷子撕下一块鸡腿肉,送进他嘴里。

谢潮声微微咳了几声,梁屿给他盛了碗汤,谢潮声喝了一口,再亲了亲梁屿油汪汪的嘴唇。

梁屿不好意思地笑了,谢潮声放下筷子,捏了捏梁屿的后脖颈,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侧脸。

梁屿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嘴巴和手,抬眼看向谢潮声。凳子往后退发出刺耳的声响,谢潮声将人打横抱起来,在梁屿搂着他的脖子时凑近问道:“吃饱了没有?”

“我吃饱了,老师你呢?”

谢潮声抱着人直奔卧室,扔到大床上才回答:“很明显没有。”

两人陷进松软的被子,谢潮声剥掉彼此身上的衣服,手指塞进梁屿嘴里搅了搅。吐出湿漉漉的指头,梁屿故意道:“脏,老师这会儿怎么忘了。”

谢潮声勾了勾嘴角:“你的口水消毒过了,不脏。”

全身被剥得光溜溜,梁屿打了个寒战。谢潮声火热结实的身体压上去,用棉被裹住彼此交缠的身体。他咬了咬梁屿的耳朵,低声道:“那条围裙,再穿一次?”

没等梁屿答应,谢潮声先自己否定了:“不行,天气冷,容易着凉。”

“室内有暖气就好了。”谢潮声颇为怨念,梁屿哈哈大笑,被谢潮声用热吻堵住了嘴巴。

窗外鞭炮声依旧响亮,室内喘息声和暧昧的吸吮声渐起,紧接着某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逐渐放大,回荡在没有开灯的卧室。

或许是这样的日子太多太相似,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起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夜。

他们和往常一样,吃饭,做爱,抱在一起睡觉,等待明天的到来。

今年过年梁屿留下来陪谢潮声,他早早地跟父亲报备过,要留校不回家过年。父亲气得打电话来骂他,告诉他如果不回家过年,今年的压岁钱就别想了。梁屿很有骨气地说那就不要了。

隔天父亲又打过来,催促他回家,并且对他吼了一句,你可以把那个谁也带回来!

挂断电话后,梁屿兴奋地大叫,扑进谢潮声怀里。

谢潮声揉了揉他的脑袋,问,我要准备什么?

大年初三,谢潮声穿上梁屿送的那套西装,拎着几盒昂贵的补品和一支陈年茅台,登上梁屿家门。

梁父依旧没给谢潮声好脸色看,但好歹让人进了家门,三个人难得围坐在饭桌前吃饭。

来之前谢潮声告诫过梁屿,长辈面前不可以太过放肆,于是今天他们都还算克制,一心一意吃饭,没有过分的亲密举动。

保姆端上来一盘白灼虾。谢潮声夹了几只虾,熟练地剥虾壳去虾头,剥好的虾肉想也不想就放进梁屿碗里。梁屿轻咳一声,跟谢潮声交换了个眼神。谢潮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筷子硬生生转了个弯,虾肉放进梁父碗里。

梁屿憋笑道:“爸,您吃,我们祝您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梁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听话一点我就要烧高香了。”随后他瞥了谢潮声一眼,漫不经心道:“脱离体制挣得多吗?我儿子要跟着你喝西北风吗?”

谢潮声微微笑道:“挣得还可以,现在家里是梁屿在管钱,我想应该不用喝西北风。”

梁屿给父亲斟了杯茶:“爸,您别操心了,喝西北风不至于,我也能挣钱,虽然我们都没您挣得多。”

保姆端上最后一道菜,圆滚滚的五彩汤圆。梁屿拉开椅子,笑眯眯地对保姆招手:“阿姨快过来吃,大过年的就要团团圆圆。”

外面爆竹声噼里啪啦响,梁屿在饭桌底下偷偷拉了拉谢潮声的手,而后两人对视。梁屿迫不及待想跟谢潮声分享他的感想,他觉得过去的一年很好很好,今年也一定会是很好很好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