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倩倒水的动作顿了顿，低着头垂下的刘海遮盖着她的眼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想法。只有一直站在她旁边的路远看到了，她紧紧拽住水壶手柄的手指微微泛白……
白剑锋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古凌才松开。“小凌，我要先走了。下午还要开会。”
“等一下，白大哥。”古凌叫住白剑锋和古倩，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不要开除小吴。”
“好。”白剑锋点了点头就和古倩走了。
“你家那个白大哥的气场好强悍啊。”庄达拍了拍胸口，那个白剑锋进来之后他就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压力。明明这个男人看着挺和善的，可就是让人不敢直视他。
路远没说话只是古怪的看了古凌一会儿，看着古凌没心没肺和庄达调侃和相互攻击。这年头啊，果然单纯的人比较好命。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谈正事呢。”路远甩了甩头，或许是他想的太多了。“反正你也不能离开医院，我们就在这里谈。”
“那说说你的计划。”庄达端了张凳子放在古凌的床前，刚想坐已经被人某人捷足先登了，只能眯着眼睛气闷的直接坐到古凌的床上。
“昨天我和你们说过现在有五家企业竞争的最激烈，分别是金恒的金氏集团、白剑锋的远航集团、滕图远的滕氏集团、金敏的德森房地产公司、王田林的旺盛房产。”路远拿着一张纸给古凌和庄达看。“其他一些企业虽然也有一定的竞争力，不过和这五家企业相比肯定是不够看的。”
“金恒和金敏这是狗打狗啊，早听说金氏几兄弟不和，这次有好戏看了。”庄达嘿嘿的笑着，衣服小人摸样。
古凌心里有点别扭，金恒的事情跟自己没关系，自己别扭个什么劲啊。
“这五家公司里王田林的旺盛房产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前几年风头很旺。不过在金敏插手之后，现在也大不如前。不得不说金家的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金恒就更加不用我说了吧，A市可没几个不认识他的。”路远白了庄达一眼，然后继续分析：“滕图远是这几个人里面胜算最小的，我曾经听我老爹说过滕氏集团现在也就是个纸老虎，我爹和他们合作过几次，在拖欠货款这方面他们的做法得罪了不少人。”
“那白剑锋呢？”庄达看了古凌一眼问。
“老实说，我觉得胜算一半一半，古凌，你比较了解你来分析一下。”路远很客观的问。
古凌囧了囧，这家伙问的还真直接。“我对商业方面其实不太关注的，不过我觉得路远说的没错。这五家公司在A市算是各有千秋，像旺盛A市三分之一的建筑是他们家的，他们有丰富的经验，人脉自然也少不了。金敏虽然进入房地产业没多久，不过最近德森房产也渐渐站得住了。我觉得金恒和白大哥的公司竞争力是相同的，他们算是跨行操作，未必能赢金敏和王天林，不过他们在A市的根基深，也不一定会输。”加上，金恒上次在kt娱乐的事情上，对金敏的退让……或许这次会不会也退让呢……
“你说了等于没说吧，那么大家都觉得腾远图是没戏了。”庄达大大咧咧的说着：“按照路远的分析，滕图远能一下子拿那么多钱出来投标吗？连那点子货款都拖欠，切，这又没几个钱，真是小肚鸡肠的男人。”
又来了，古凌最反感他说“没几个钱”这几个字，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路远，你还是先把你的计划说一下，我们在这里分析还不如看看你计划的可实行度。”古凌踢了踢庄达，他多少也是个病人，这小子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倒他身上了，混蛋。
“我的想法很简单，通常总公司招标成功之后才会承包给下面的人做。我的计划恰恰相反，在招标之前就承包下去。一旦成功了，总公司按照之前的承诺包给下面的人。”路远说道。
“这样没什么区别吧，而且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如果真的承包下去一旦招标失败了的话，很丢人好不好。哪家公司会这么傻啊，你这个计划根本就没有公司会去执行。”庄达憋了憋嘴。
“你才傻呢！没错，招标不成功会影响到公司的信誉，可这次的招标四家公司势均力敌，而且城南那块地可是肥的流油的一块大肉，大家都想占为己有。先承包的最大好处就是，打破这种势均力敌的模式。”
“怎么说？”古凌好奇了。
“你们想啊，A市就这么大的地方。那些个承包商几乎整天在A市地面上跑，多多少少认识那些不大不小手里握着实权的各层领导。没错那四家公司确实背景和实力财力都是一等一的，可如果先承诺承包给下面的承包商，你们想想，那些承包商当然希望先给自己承诺的那家公司能够异军突起，成为最后的赢家，如果可以出力的地方，为了自己将来的富贵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啦。”路远笑着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明白了，也就是好比如四个同等重量的苹果，那些承包商就是叶子，叶子虽然不重但是在这种时候却可以牵动局势的变化。”古凌有些佩服这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他和庄达还在享受着青春岁月的时候，人家的大脑已经开发出另外一套人生蓝图了。这人和人的差别不是一点点，古凌眨巴着眼睛再次看了看庄达，果然他和自己一样，哎。
“这个方案当然也有劣处，不过要看个人的看法。我打算用这个方案换取一块绿地的开发权，当然不光光是这个方案，我们后续也要努力。”路远看起来很自信。
“所以你才让我们分析这四家公司，因为这个方案只能由其中的一家公司去做。”古凌大概算是明白了，不过也由衷的佩服路远。“可我不明白，绿地开发并没有什么前途可言，绿地是公共面积，属于不得开发场所，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19
19、出院了（改了个名字） …
“第一，绿地虽然属于公共地带可有时候价值却是大大的，第二嘛……”路远无奈叹了口气：“我不说过了，我们的资金有限。但凭借我们三个人的力量，就算我那份计划书被公司认同，后续我们要填进去的钱也不是小数目。可绿化就不同了，投入少，虽然赚的不多可不会亏本。”
“路远，难道你把绿化弄弄好还能卖钱？拜托，那地方国家有明文规定的，不允许私自贩卖。”庄达没好气的说道。
“切，那也要看绿化怎么弄，弄得好了还真能卖大钱。城南那块地可不是用来盖住宅楼的，那么你们想想看，一般绿化园旁边是什么？”路远也不生气。
“酒店之类的。”古凌似乎也想到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投标大型酒店或者休闲中心旁边的绿化地带，这样一来那些刚刚新开张的酒店或者休闲中心就会主动和我们合作。当然是为了他们的门面，只要我们把绿化设计的更好看，他们的店铺跟着沾光，他们就会投资我们的绿化。所以，我们赚的是‘美化’的钱。”
“没错，就是这样。”路远看得出来古凌和庄达对自己设想感兴趣。
“那前期投资的资金是？”古凌想路远一定已经初步估算过了。
“最起码要一百五十万，这是最基本的了。当然如果你们有这方面的熟人，将来能够打个折扣什么的就更好了。”路远无奈的继续道：“当然以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设想，你们两个可以考虑看看。这其实也算是赌博，赌赢了那自然有钱进账，输了我们的投资就会亏本。”
庄达和古凌沉默了一会儿，这事不着急。如果真是条发财的道路，他们几个弄个一百万也总有办法。
而且一百多万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亏不起，不至于弄跳楼那样凄惨的地步。最主要是路远的计划实施起来，托关系是少不了的。钱容易还人情就难了，一但决定了也不是说退缩就能退缩的。
“所以，现在那四家里选出一家，是目前最要紧的事。”庄达蹙眉想了想，不得不说路远的那个计划还算不错，至少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不是空口说白话。“行，老子权当赚私房钱了。”男人嘛，哪个没有野心，庄达豁出去了。
“你的意思呢？”路远问古凌。
古凌笑着看路远，戏谑道：“当初你选择我还有一个原因是白剑锋吧，有我这个内鬼在，他那边的消息你算是有着落了。”
古凌这么一说路远也不否认，至少古凌答应了。
三个人筹谋了一番，可惜古凌不能喝酒只能弄了三杯白开水碰了碰，算是庆祝初步的合作。
路远先离开了，庄达确定路远走远了才开口：“你相信他？”
“无所谓相信不相信，这确实是个机会。你不是一直想摆脱你家老子的束缚嘛，至于我，冒险一次又何妨，再则了我们两个一百多万亏了也不至于跳楼。”古凌眼神飘渺的看着窗外的好天气。他们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
年轻就是资本这话谁说的？忘记了，可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年轻，所以不怕失败也不怕危险。古凌从来没想过自己去做出什么大事，不过他也不想一辈子靠古倩养活。既然这次是个不错的第一步，何不试试看？
“那小子敢骗我们，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老子认识的人多的去了，他要是骗了我们就弄死他，这A市老子也不怕他。”庄达的暴发户调调有跑出来了。
这次古凌没反对，路远的为人他们并不了解，除了知道他家是做房地产的对他的人品什么的完全不清楚。充其量也就是聚会的时候大家会说几句话，路远和他们不同，每次聚会的目的不是真的吃吃喝喝。不过他会做人，一群人彼此之间从没红过脸。
第二天出院的时候是白剑锋来接他的，古凌还是觉得自己头晕晕，可能是撞车之后的后遗症。
“小凌，如果还觉得头晕就去房里睡一觉。”白剑锋半扶着他，古凌整个人几乎贴在白剑锋的身上，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白大哥，那个肇事车怎么样了？”古凌问道，可不能便宜了混蛋。撞了人居然还跑，真当自己是良民好欺负呐。
“找到了，就是一个刚学会开车的小丫头，我已经让人去找她父母了。”白剑锋把古凌扶到房间，顺便帮他盖好被子。“你好好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能吃晚饭了。”
“恩。”古凌本来身体就难受，也就顺着他的话闭着眼睛睡觉。原来是个小丫头啊，难怪了，估计撞了车之后整个人都傻了吧。听见对方是刚学会开车的，古凌心里对那个未蒙面的人的怨恨少了不少，小丫头嘛。
确定古凌睡着了之后，白剑锋才下楼。一个看起来精明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见白剑锋严肃的点头：“老板，人抓起来了。”
“恩，让他尝点苦头，别委屈了小凌。”白剑锋拿下眼睛，整个人的气质立刻变得鲜明的冷，即便他依然带着笑意。
“是，老板，不过他还透露了一些事情。”助理走上前在白剑锋耳边嘀咕一番。
白剑锋神色不变可空气却硬是冷了几度，他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去办事吧。”
“是，老板。”助理转身离开了。
白剑锋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上楼，古凌已经呼呼的睡着了。古凌那张脸怎么看怎么精细，脸小小的标准的鹅蛋脸，眉毛弯弯的，醒着的时候一双眼睛大的很水灵。白剑锋想起古凌初中时候的样子，那会儿他就摸样小，看起来最多就是个小学生。可每当别人说他小的时候，古凌就鼓着腮帮子一个人蹲在角落生气，跟小猫一样。
白剑锋脱了衣服躺在古凌的旁边，古凌下意识的靠近白剑锋，整个人窝在他怀里还不满的蹭了蹭，直到舒服了才静下来。
白剑锋弯起嘴角，这孩子怎么就长不大呢。轻轻伸手摸了摸那张微翘的唇，他低下头一下子采撷了一个甜蜜的红唇。软软的宛如果冻一般，伸舌探进去，白剑锋不敢有多大的动静，缓缓如同一直潜伏已久的狼，缓慢而由效率的进行着。舌尖的相碰、吸允，攻城略地的侵占一切。
古凌呜咽了一声，微微动了动感觉呼吸不是很顺畅，缓慢睁开眼睛看见白剑锋正睡在自己的旁边。古凌转了转头，白大哥什么时候上床的？他也没多想，闭上眼睛继续之前甜美的梦。
白剑锋摇了摇头，这孩子还真是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伸手环住他的腰拉近自己，白剑锋闻着古凌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很干净，很好闻。也让他难得的能够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剑锋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可事实证明他真的等了，而且耐心的等了很多年。这孩子对他来说是不同的，他是一个单纯的存在。白剑锋从未想过让这孩子进入纷乱的圈子，只需要他高兴的生活就行了。
以为古倩会拔苗助长，没想到古倩选择了保持他的纯真心性。对白剑锋来说古凌长大或者永远保持小孩性情都一样，这个人是他看中的，连骨头是他的。
记得第一次见面，小型的古凌拿着一块糖请自己吃，他白剑锋居然也需要一个孩子请吃糖？很可笑的场景却意外的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那孩子眼睛里纯粹的天然让白剑锋想要拥有。
后来他知道了古凌的身世背景，就越发的奇怪这孩子遇到了那些事居然还能保持一颗干净的心。
甚至到现在白剑锋都佩服自己的耐力，对那孩子的关心和在乎已经超过了很多。但他却不在乎，所以用尽办法一直养在身边，如果花圃里的花精心养育着。
睡梦中手机在响，白剑锋快速睁开眼睛拿起古凌的手机一看是古倩。白剑锋直接挂断了，轻轻的起床走了出去。
“喂。”他重新拨了过去。
对方明显的一愣，只不过愣了二三秒之后古倩的声音传了过来：“剑锋，我在机场出了点事，现在在附近的##医院。”
“明白了，我稍后去看你。”白剑锋冷静的说道，然后加了几句关心的话：“有什么需要吗？我一会带过去。”.
“没有，小凌，在你身边吗？”古倩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吃力。
“他累了，在休息。”白剑锋换了一只手打电话。
“我知道了，你让他过来吧，我有些事情找他。”
“什么事？他刚才喊着头晕，所以一回来就睡着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见外。”白剑锋特意说了一句。
对方停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他帮我那几个内衣过来，我可能需要在医院住几天。出国的事我去不了了，剑锋，你让其他去一趟吧。我的腿骨折了，医生说短期内无法动。”
“知道了，好好养病，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白剑锋看了一眼开着的房门，古凌正香甜的不知道睡到什么地方了。“小凌的事情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那孩子太皮了，我看还是让他回家吧。我现在腿不方便，公司很多事情顾不上。”古倩说。
“我会让其他人去处理，你放心好了。”
“那……好吧，明天带他过来吧，你知道这孩子心里善良。要知道我腿不好没通知他，又要抱怨了。”古倩说的很无奈。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白剑锋挂了手机。
白剑锋眯起眼睛，淡淡的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有些事情的发展比他预料的还要顺利……
20
20、讨钱 …
古凌是第二天知道古倩腿受伤的事情的，其实也没有很严重就是有些挫伤。可古倩疼得很厉害的样子，古凌也就搬回家了，方便照顾古倩。
还有一件事，古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剑锋最近对他的态度有点奇怪。说不出来，就是让他不自在。古凌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上次照片的事情还没解决，白剑锋心里存有芥蒂吧。
关于照片的事情古凌三番两次的想要问古倩，可总是被古倩打太极。至于那个男人，古凌始终觉得古倩不可能会爱上其他人。古凌虽然迟钝可古倩每次看白剑锋的眼神，总是那样的坚定和温柔。一个女人，一个强悍的女人，一个强悍并且聪明自尊心强的女人，除了心里有那个人，否则古凌实在想不出古倩为什么愿意一直跟着白剑锋。
前几年古倩的根基不深，可现在古倩如果出去单干的话。古凌相信以古倩的能力，虽然比不上现在的生活，可一般富裕的日子是绝对没问题的。
小吴把他送到了约会地点，古凌远远的就看见庄达一身时尚鲜亮的外表，自鸣得意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幸好这家伙不是禽兽类的，不然明明是只山鸡却天天改装成花孔雀，多不伦不类啊。
“古凌啊，不是我说你。就你那打扮出去说是高中生都有人相信，你看看少爷我这身。也没几个钱，这件衣服一千三，也不太贵凑合着穿穿。”庄达拉拉那件外外套。
“得了，你那破衣服有什么好看的。”古凌忍不住翻白眼，再看看旁边一脸淡定的路远，无语了。
“不是啊，你看看这衣服可是杰克琼斯的，我是衣服基本上都在那买的呢。”庄达忍不住显摆。“你也去买几件，那衣服不错的。”
古凌忍了再忍，没办法人家就这毛病，自己这风清道骨的人犯不着和他一般计较。你说人家一暴发户也不容易，终于有几个钱了不显摆显摆怎么活啊。这么一想，古凌心里淡定了，平静了，也不想再搭理庄达了。
“庄达同学，等你哪天能天天穿亚曼尼的衣服再跟我说好吗？”古凌眼里泛着寒光，大有庄达再说一句话就灭了他的势头。
庄达闭嘴了，古凌清净了，路远噗嗤的笑了。“嘿，你们两个还真绝配了，我和你们约出来的几次，还真没见过你们哪次不吵的。”
“你别说这话，谁跟他吵啊。”古凌一谈这话题就头疼，忙转换话题：“你让我们出来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就是招标会的第一次竞标，我爸也报名了，当然目的也就是去看看，怎么样？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路远笑着问。
“有，怎么没有。”古凌还真没见识过。
“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去了刚刚好。”路远已经站起来了，结账之后说：“我爸也知道没戏，不过就是让我去见见世面。我想着我们正好去看看那几家的实力，算是评估。”
庄达一脸兴奋的站在我们后面，三个人坐了路远的车去的。古凌让小吴回去了，回家的时候让庄达送或者打的都成。
他们去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开始，古凌环视了一下会场。他们看中的几家公司，除了腾图远之外，都是派了代表过来。金恒那边派了万玲过来，万玲透过人群也看到了古凌，微微点了点头。古凌干笑了几声，心里尴尬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