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两年后。
从伦敦飞回江州,十几个小时的航班让方隐年头痛欲裂。
走出机场的那一刻，他听见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哥哥出来了！”“啊啊啊——”
是哪个明星的粉丝在接机吗？
方隐年很快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舟舟！”宫中浩羔楞陶陶“老公啊啊啊！”“陶一舟我爱你！”
机场安保团队围着一个男人快速从国际航班的vip通道离开。
陶一舟穿了身logo明显的奢牌服饰，戴着墨镜和口罩,在经过粉丝群时，他突然摘下墨镜,微笑着给了粉丝们一个飞吻。
“谢谢大家来接机哦,爱你们。”
粉丝们更加激动,啊啊啊喊得嗓子都哑了。
方隐年看着这一幕画面,轻轻笑了一下,刻意放慢脚步。
自从知道陶一舟是公司营销包装出来的漂亮花瓶，他每次看到这个人相关的消息，都觉得好假。声耀的营销确实有点本事，将陶一舟塑造成一个温柔、忧郁、才华横溢的创作天才,音乐王子。
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粉丝们被迷得团团转。方隐年有些同情陶一舟的粉丝——万一哪天哥哥塌房了,这些粉丝得多伤心？
方隐年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
他在角落里等了十几分钟，待外面的尖叫声稍稍平息，这才戴回口罩，将帽檐压得很低,快步往前走去。
国际航班的到达处竖着两道栏杆,将接机的粉丝们隔在两侧,留出乘客通道。
今天是巴黎时装周结束的日子,很多明星会从巴黎回来,国际航班通道口站满了各家接机的粉丝,手里拿着旗子、横幅、折扇等等应援物品。
由于大量明星回国，机场安保非常严格。接机的粉丝倒是整齐有序，乖乖站成两排，等待着自己想见的人。
当然没有一个粉丝是来等他的。方隐年低下头快步从通道走过。
直到他离开后,粉丝群里才传出一些窃窃私语——
“刚才这个人是谁啊？帽子口罩墨镜，遮得好严实。”
“没看清，高高瘦瘦身材倒是挺好！”
“该不会也是个明星吧？”
“也可能只是个出国去旅行的小哥哥。”
粉丝们轻声议论着。紧跟着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尖叫：“馨姐出来啦！”“馨姐好美啊啊啊~”
尖叫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方隐年快步来到停车场，一辆荧光绿的跑车早就停在这里等他，他上了车，摘下墨镜口罩，对上一双狭长温柔的眼睛。
“小师弟，好久不见。”许枫开车来机场接他，见到他后还亲昵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哟，长大一点，更帅了啊！”
方隐年微亓亓整理笑着问：“老师身体还好吧？”
许枫：“好着呢。他今天在家做饭，说要给你接风。你回来他可高兴坏了，没想到你两年时间就能从洛桑学院毕业。”
方隐年道：“我提前修满了学分。”
洛桑学院的硕士课程原本要三年才能读完，他只花了两年时间就通过了所有的考试，提前拿到了毕业证。
除了天赋之外，当然也离不开刻苦和努力。
这两年他为了尽快学完全部课程，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假期也从来没有回过家，一直留在学校看书。除了余灿还能在国外偶尔见到，其他的亲人朋友他都没有见过面……包括莫巡。
想起这个名字，方隐年心头一阵酸涩。他抓紧时间两年学完全部课程，提前毕业回国，也是因为莫巡他们的合同会在今年到期。
许枫稳稳地将跑车开上了机场高速，随手打开音响，车内响起旋律激烈的摇滚乐，方隐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很清亮的音色，带着独特的骄傲冷淡，高音爆发力十足，听得人浑身舒爽。
许枫笑着问：“听出来了吗？”
“当然。”方隐年几乎是第一句就认出了这个声音，“唐彻，唱功进步很大。”
“嗯。你走后不久，黑天乐队的主唱嗑药被抓，声耀为了稳住摇滚乐市场，重新组了个乐队，让唐彻当主唱。”
方隐年弯起嘴角：“这样挺好，唐彻一直想组摇滚乐队，也算实现梦想了。”
许枫道：“这两年半内娱变化挺大的，你那几个前队友都混得不错。尤其是莫巡，他的电视剧连爆三部，古装探案剧《青州奇案录》居然拿下年冠，成了去年最大的黑马。”
“后来他又演了两部刑侦题材的剧，成绩都特别好，最近正进组拍电影呢，好像也是悬疑题材。他转型演员特别成功，听说，圈内跟他合作过的大导都很喜欢他。”
方隐年神色平静：“嗯，他演戏确实很有天赋。”
莫巡的近况方隐年当然知道。毕竟莫巡是他的男朋友，他在国外也时刻关注着莫巡新剧的动向，莫巡的每一部剧他都会认真追着看。
两人一直维持着地下恋情，距离遥远，加上莫巡忙于拍戏方隐年又忙于学习，两人这两年来一直没有见过面，大部分时间都是发消息私联，只有在特别安全的地方才会偶尔视频聊天，以解相思之苦。
方隐年那个只有一位联系人的白色手机里，存满了莫巡的各种剧照，这是他跟莫巡之间的小秘密。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方隐年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俊文和小飞还好吧？”
许枫笑着说：“谭俊文被抓去演现偶，刚开始的两部剧被骂得很惨，不过他后来认真拍戏，演技进步挺大的。对了，他去年拍的那部校园剧《盛夏》我负责制作OST，估计在暑假播。”
“小飞现在是南星卫视最火的综艺《笑口常开》的主持人，他跟南星卫视深度合作，电视台领导都很喜欢他。”
方隐年欣慰地说：“看来他们单飞之后都发展得不错。”
许枫仔细观察着方隐年脸上的表情，开玩笑说：“你当初要是不走的话，现在肯定比他们四个还要火。”说到这里，他不由叹了口气：“我跟老师一直很好奇你当年离开的原因，到底为什么？能私下跟我说说吗？”
方隐年微微笑了笑：“过去的事没必要纠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许枫无奈道：“好吧，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方隐年：“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两人一路聊着，车子很快开到了余子洛老师的别墅。
余灿去年就毕业回国了，她回国后加入交响乐团，成了小提琴首席演奏家，目前不在江州。家里只有余老师一个人，见到方隐年后，余子洛立刻放下手里的菜刀，走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隐年，欢迎回来！”
方隐年也激动地回抱住对方：“老师，好久不见。”
余子洛笑眯眯地打量着他：“两年不见，气质都不一样了啊。”
面前的青年比印象中成熟了许多。
他笑起来依旧眉眼弯弯、温柔亲切，但身上的青涩和稚气已经全部褪去，眼神里多了些坚定。
他穿着简单的休闲长裤和白色T恤，干净清爽，脸上带着经过时间沉淀的坦然自信和从容风度，站在那里微笑的模样，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小徒弟长大了。
经过这两年的学习和磨炼，方隐年的气质沉了下来，不再是当初那个眼巴巴地看着他说“老师您帮我改改歌”的小少年了。
余子洛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方隐年的头发，强忍着心酸说：“回来就好……唉……回来就好。”
方隐年道：“老师在做饭吗，需要我帮忙吗？”
余子洛急忙摆摆手，转身走向厨房：“不用你帮忙，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坏了吧？去客厅休息一会儿，跟你师兄聊聊天，饭菜马上就好。”
方隐年和许枫只好去客厅聊天。
片刻后，余子洛在餐厅摆好一桌菜，招呼他们过去吃饭。给方隐年接风的晚饭很丰盛，做了六菜一汤。
师徒三人围坐在餐桌旁，一边吃一边聊天。
余子洛问道：“隐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复出吗？”
方隐年道：“不急，我先把工作室开起来，然后找个经纪人。”
许枫惊讶地看宫中浩羔楞陶陶向他：“你要自己开工作室，不签公司了吗？”
方隐年说：“没错。”
余老师鼓励道：“自己开工作室的艺人很多，诗琪当年离开声耀后就自己开了工作室，你可以找她取取经。”
“师父放心，具体流程我已经问过诗琪姐了。”
许枫伸了伸懒腰，道：“自己开工作室当老板也挺好的，以后没人可以强迫你做任何事，像我一样，累的时候就躺平去旅游，日子过得轻松自在多了。”
方隐年笑道：“我也这么想，之前在声耀的时候太累了，也没有自由。以后自己干吧，赚的钱够花就行。”
其实这是他跟莫巡私下商量好的。
莫巡跟声耀的合同8月18日正式到期，方隐年6月下旬回国，他现在是自由身，可以提前筹备工作室的组建。
等莫巡离开声耀，就可以直接加入他的工作室。
***
当天晚上，方隐年在老师家住了下来。
躺在被窝里，方隐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干脆拿出那只跟莫巡私联的手机，发消息道：“下班了吗？”
莫巡并没有回复，应该是关机了。
方隐年只好耐心等着。
莫巡最近在剧组封闭拍戏，很忙，周围有太多工作人员和圈内演员，他们两人的联系只能用这种隐秘的方式。他去片场拍戏时就会将手机关机藏起来，设置好密码，没人能打开。
两人每次私下联系都鬼鬼祟祟，就跟“偷情”似的。
方隐年想到这里不由脸红——他以前绝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还偷偷摸摸玩地下恋情。
真是大胆又疯狂的行为。
但每次收到莫巡消息时的喜悦心情，都在清晰地告诉着他，自己对莫巡有多么的在意。
两年没见，刻骨的思念让方隐年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恨不能马上坐飞机去剧组看看莫巡，紧紧地拥抱对方。
可是他不能。
他们的计划不可以在关键时刻出现纰漏。在莫巡正式离开声耀之前，他跟莫巡绝对不能见面。
晚上十点，莫巡回酒店后躲在被窝里打开手机，看见跳出来的消息，立刻回复道：“我刚下班回酒店，你回国了吗？”
方隐年道：“嗯，下午到的江州。”
莫巡发来一张照片：“给你看看我今天的剧照。”
他这次扮演的是刑警，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警服，手里拿着枪，脸上带血，眼神锐利，帅得人移不开视线。
方隐年躲在被窝里看他的照片，心脏一阵狂跳。
两年不见，莫巡也变了很多。
当初那个爽朗帅气的少年，如今已经是成熟稳重的男人了。
方隐年默默按下“保存照片”，将这张照片挪到单独的“莫巡剧照”相册里面。
“你今天晚上住哪？”莫巡关心道。
“住余老师家，师兄去机场接的我。”
“先休息几天，倒一下时差和作息，别太累了。”
“我知道。”
“我这部电影可能8月杀青，周总最近天天逼我续约呢，我一直拖着，到时候回公司解约，再来找你。”
“好的。”
“工作室的事情要辛苦你先忙一阵了。”
“没问题。”方隐年打字问道，“我们的工作室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啊？”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既然要把大家都签进来，用谁的名字当工作室都不合适，叫FTM的话声耀那边不一定愿意将FTM的组合名转给我们。”方隐年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片刻，说，“要不，我们干脆成立一个小型的经济公司吧？只签我们五个艺人的公司。”
“我也这么想。我跟徐哥已经联系好了，到时候让他来当我们的总经纪人，再找几个靠得住的分管经纪人。”
“嗯，公司名字……叫音澜娱乐怎么样？”
“音澜娱乐？”莫巡认真读了两遍，音团的音，波澜壮阔的澜，很适合他们五个不同风格的人聚在一起。
两人一起商量着给公司起名字，这种共同创业的感觉太好了，以后，音澜娱乐会是他们的新家。
由他们自己做主的新家。
“很好听，就叫这个吧。”莫巡扬起唇角，干脆地说道。
“不用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吗？”方隐年问道。
“无所谓，他们几个取名废肯定听你的，你决定就好。”莫巡发来个亲亲的表情包，“早点休息，记得删聊天记录。”
“好，晚安。”
两人聊完后立刻清空了聊天记录，以免手机被人发现。
他俩聊天用的也是微信小号，只加了彼此一个好友，换上了可爱的情侣头像。
这些藏在心底的小甜蜜，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次日，方隐年专程跑了趟工商局，注册公司。
有限责任公司的注册审批不会太难，方隐年提前做好攻略，莫巡打了一笔资金给方隐年，方隐年自己也掏了一部分，作为他们公司的初始资金。
办营业执照、对公账户，刻法人印章、财务印章，这些手续全部办妥，需要两周的时间。
方隐年趁机去找了徐百川。
徐百川在他走后不久就离开了声耀，因为FTM四人单飞，周总给四人分别找了一个经纪人，相当于彻底架空了徐百川。
周总这个人野心勃勃，他要将前任CEO留下来的势力全部清除出去，让公司所有人都听他的话，徐百川早就看穿了这一点，果断地递交了辞职申请。
声耀前CEO赵总也自立门户开了家经纪公司，高薪聘请徐百川去他新开的公司当艺人总经济，徐百川没同意。业内其他公司向他抛出橄榄枝也被他全部婉拒。
他这些年忙于事业，疏于家庭。他想休息一段时间多陪陪妻子女儿，离职后就带着妻女去周游世界了。
这两年徐百川的日子过得倒是挺潇洒。
方隐年找上门时徐百川并不意外。莫巡提前打过招呼，他知道隐年过来的原因。只是，看着这个自己当年最看好的苗子，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甚至离开公司，荒废了两年半的黄金时间，他就忍不住愧疚和心痛。
如果方隐年不走，现在早就是歌坛顶流了吧？
陶一舟算个屁，唱功、音色样样比不过方隐年，所谓的“创作才华”也是靠钱买回来的，声耀真是眼瞎。换成他当老板，在陶一舟和方隐年之间二选一他绝对会选隐年。
徐百川心情复杂地倒了杯茶给方隐年，低声道：“你回来就好，这两年……受委屈了。”
方隐年弯了弯嘴角：“徐哥，我并不觉得委屈。”
徐百川愣了愣，抬头看向他。
方隐年眼里带着笑，目光坦然：“这两年，我天天都在学习，学到了好多知识，这些知识可以让我受用终身。”
“我还趁这两年时间写了很多首歌，而且，版权全都在自己的手里。”
“创作除了天赋，也需要阅历、知识和时间的积累，对我而言，这两年的沉淀不是浪费，也不需要遗憾或者委屈。”
“这是我很宝贵的财富。”
徐百川：“……”
隐年真的长大了。心境平和，泰然自若，微笑起来的样子，比当初的少年更加明亮耀眼。
他的五官也彻底长开了，气质比少年时代多了几分温和成熟，这样的成年男性形象，穿着西装站在镜头面前，绝对会是无数少女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吧？
方隐年光靠这张脸也能杀回娱乐圈。
何况他还有出众的音色、唱功以及创作才华。
错失两年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呢？
徐百川的心结终于彻底解开，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方隐年，如果当初不把方隐年的歌交给周总，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么多事。
可现在看来，方隐年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那些挫折和磨砺，只会让隐年更加强大。
徐百川深吸口气，说：“莫巡跟我打过招呼，你今天找我是为了工作室的事？”
方隐年道：“嗯，徐哥，我想请你出山当我的经纪人。”
“……”他虽然猜到了，可听方隐年亲口说出来，心情还是十分复杂：“我退圈两年，可能帮不了你太多忙。”
方隐年道：“我相信徐哥的能力。反正您现在手里也没有别的艺人，不如继续当我的经纪人吧。”
徐百川问道：“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方隐年道：“我要复出，以歌手的身份。”
徐百川压低声音说：“你走了之后，声耀在业内下了□□，不允许你参加任何电视台的活动和节目。”
方隐年轻轻笑了一下：“猜到了。”
徐百川道：“你是内娱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当红时期跟经济公司翻脸解约的艺人，声耀肯定要杀鸡儆猴。声耀旗下歌手众多，跟各大地方电视台合作紧密，电视台也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得罪业内的三大音乐公司之一。”
“隐年，你想复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方隐年神色冷静，缓缓说道：“我早就猜到回国之后会面临声耀的封杀。但是，声耀手再长，能管得到央视吗？”
徐百川微微一愣：“央视？”
方隐年道：“我想去参加央视主办的原创音乐竞赛节目《华语好歌曲》。”
徐百川的心脏蓦然一跳，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经纪公司跟地方电视台合作紧密，可以私下达成协议封杀某个艺人——但总台可不鸟你这套。
总台毕竟是国家管控，方隐年当初只是解约离开声耀，属于跟经纪公司的矛盾，又不是违法犯罪被点名封杀的艺人。
所以，他可以堂堂正正上央视的节目。
而《华语好歌曲》是以“原创歌曲”为卖点的竞技类音综，参赛选手可以是歌手，也可以是制作人，只要是自己写的尚未发表的原创歌曲，都可以在这个舞台上呈现。
央视主办这个节目，是为了给更多民间的创作者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挖掘优秀的音乐制作人，为华语歌坛增添新鲜血液。在这个舞台上，拥有创作才华的制作人和歌手，可以飞快地打响知名度。
节目办了两季，目前是第三季，很受欢迎。
徐百川深吸口气，说道：“这节目确实适合你，第三季已经录到第五期了，初选很快就要结束。你如果想去得抓紧时间，我们明天直接飞帝都去跟制片人谈吧。”
方隐年弯起眼睛：“徐哥答应当我的经纪人了吗？”
徐百川柔声说：“你亲自上门来邀请，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方隐年走过去拥抱住对方：“谢谢徐哥。”
徐百川拍了拍方隐年的肩膀：“工作室注册好了吗？”
“正在办手续，快了。”
徐百川开玩笑道：“以后你是老板，我要不要叫你方总？”
“不用，因为你也是老板之一。”
徐百川惊讶道：“什么意思？”
方隐年笑着看向他：“我会给你一部分原始股，让你成为公司的股东。徐哥，在我们眼里，你不是打工人，你一直都是FTM的一员，是我们的班主任。”
徐百川：“……”
这家伙，说得他眼眶忍不住发酸。
FTM，这个名字有多久没听见了？真是恍若隔世。
当年为了组合成立，他跟声耀高层开了多少次会议，讨论了多少种方案，他都快记不清了……
没想到，他们草率组起来的音团后来会有那么高的成就，却又在巅峰时瞬间坠入谷底。
这是他心底永远的遗憾。
如今，这份遗憾居然有了弥补的机会？
徐百川深吸口气，果断说道：“好，我们一起重新出发！”
***
帝都，CCTV总台。
节目《华语好歌曲》的导演看着徐百川递上来的资料，兴奋到双眼放光：“这真是你家艺人自己写的歌吗？写得很不错啊！你从哪发现的好苗子！”
徐百川语带骄傲：“确实是好苗子，他想参加下一期节目，导演您看，这首歌有机会被导师选中吗？”
导演激动地说：“肯定没问题的！让他来吧，我们节目最缺的就是这样高质量的原创歌曲！”
7月7日晚8点，CCTV音乐频道《华语好歌曲》第三季第六期正式开播，无数观众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节目。
经过前面几期的角逐，四位导师的战队已经组得差不多了，只剩最后的几个名额，接下来的竞争将会格外激烈。
不知道这一期有没有才华出众的原创歌手/制作人加入导师的战队呢？观众们纷纷期待着。
女主持朗声道：“观众朋友们，欢迎来到CCTV《华语好歌曲》第六期的比赛现场，有请今天的1号参赛选手，为我们带来原创歌曲——《江南烟雨》！”
这个舞台的规则是，参赛选手戴上面具唱自己写的原创歌曲，导师们背对着选手盲选，被导师选上的，才会揭开面具跟观众见面，并且加入导师的战队进行后续的比赛，选不上的直接出局。
方隐年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装，款步走上舞台。
男人细腰长腿、身材挺拔，将西装穿出了模特的效果。只是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不知道长什么样。
他在舞台中间站定，拿起麦克风。
柔和的前奏旋律在现场响起，是一段很好听的古筝曲。
几位导师都觉得眼耳朵一亮：“前奏旋律写得不错哦！”“我也觉得编曲挺好听的，接着听听看吧。”
导师们的议论被摄像头捕捉下来。
前奏结束，方隐年清澈温柔的嗓音被麦克风放大在现场。
“撑着纸伞走在青石小巷”
“桃花盛开映红你的脸庞”
“柳丝轻晃着唤醒了春光”
“江南的烟雨温柔又绵长”
伴奏中加入琵琶、竹笛等民乐，古色古香的旋律，仿佛将听众带进了那个烟雨绵绵的江南水乡。
“酒馆的茶香诉说着过往”
“江面的画舫上琴声悠扬”
“青苔蔓延写下故事几行”
“岁月在杯中聚成了佳酿”
导师们互相对视一眼——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作为鼓励原创的节目，《华语好歌曲》的参赛选手写的歌当然可圈可点，可制作人们的音色和唱功却比不上专业歌手。写得好、同时也唱得好的选手就很受导师的欢迎，这可是能发展成创作型歌手的好苗子！
今天这个1号绝对是专业歌手。
唱功稳得挑不出瑕疵，音色清澈干净又不显单薄，很有质感的声音，在古风乐器的伴奏之下，如同珍珠落玉盘，一字一句敲打在听众心上，让耳朵得到了绝佳的享受。
这首歌旋律很好听，像是下起一场温柔的雨，将心中所有杂念都冲洗干净。
副歌部分，方隐年突然拔高音域，唱出了一段令人惊艳的戏腔。
“长堤漫步，清风满袖”
“残荷听雨诉说着离愁”
“江南依旧，回忆难收”
“此去千里相思无尽头”
坐在最左边的导师罗华突然按下座椅前方的按键，将椅子转了过来。
啪啪啪。
其他三个导师争先恐后地按下转身键。
转身代表着导师的认可，看直播的观众们都惊呆了。
“卧槽，四转啊！”
“这赛季四转不多吧？今天这位有点牛逼！”
“音色很特别，唱得太好听了~”
“这段戏腔我真的爱死啊啊啊！”
“我可以说这是第三赛季目前最好听的歌吗？”
“这是哪来的专业歌手？唱得不错。”
“帅哥摘面具，快点摘面具！”
方隐年看见四位导师齐齐转身，嘴角露出个笑意，他的声音依旧很稳，对这首歌进行了温柔的收尾。
最后的伴奏中再次响起柔和的古筝旋律，悠扬的音乐渐渐减弱、飘远，像是为这场朦胧的雨画上了一个句号。
首尾呼应，编曲好绝！
音乐停下后现场沉寂了两秒，紧跟着响起震耳欲聋的热烈掌声。
四位导师也在激动地鼓掌。
坐在最左边的罗华兴奋地看向舞台，说道：“恭喜你，有四位导师为你转身！请摘下面具，先介绍一下自己。”
站在舞台上的选手终于在无数人的期待中，摘掉遮在脸上的银色面具。
露出一张精致好看的脸。
他看向镜头，拿起麦克风，笑眼弯弯地说：“大家好，我叫方隐年——是一位歌手，以及，音乐制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