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还没有等到江韵如回话,夏绘心已经叭的合上手机,看着手上第一次戴的精致女士腕表,默数着时间,好不容易终于过了九分钟,在最后还剩一分钟的时候,夏绘心踩着脚底下的十公分高的细跟小羊皮靴,迈开大步急急冲向了咖啡馆门口。
与此同时,方维也走进了咖啡馆,对迎上来的侍者报上吴院长告诉他事先预订的座位号,跟着侍者走到空位子上,等方维坐定,侍者递上菜单,方维对侍者笑笑,“麻烦先给我一杯水,还要等一个人。”
侍者送上白水退下后,方维看了一下手表,他早到了十来分钟,闲着无聊的方维先喝了口水,然后视线盯着门口,这个位子离门很近,只要有人进来,一眼就能看清对方,虽然已经听了吴院长说女方曾经和他见过面,不过方维还是没有多大印象,方维是个古板的人,在他的眼里,从来只有病患和医生,除此之外,他不会去注意对方的外貌和身份背景,不像他的兄弟杨新,见到男人喊帅哥,女人喊美女,仿佛他和谁都能打成一片。方维一直不明白,怎么会有女生去注意存在感如此弱的自己。
在方维盯着门口的时候,和夏绘声聊天的雷烈偶尔抬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激动的倏地站起来的动作,吓了对面的夏绘声一跳。
“怎么了?”
夏绘声看着雷烈脸上不明意味的笑容,莫名问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还真叫有缘!”
处于高度激动和兴奋中的雷烈没有注意到夏绘声的疑问,双眼只是贪婪的盯着咖啡馆的某处,脸上的表情就像猎人看到梦寐以求的猎物般。
夏绘声见到雷烈这个样子,心里一沉,他顺着雷烈视线看过去,见到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的背影,男人端坐在沙发椅上,后背如标杆般挺直,驼色棉毛背心和白衬衫上面,裸^露出一截脖颈,从细细碎碎的黑发下面那截白晰纤长脖颈,可以看出男人应该很年轻,夏绘声执起咖啡勺轻轻敲敲杯沿,看着终于回过神的雷烈,“怎么,你认识那个男人?”
“何止认识,我对他简直情有独钟,真可谓一见钟情!”
乍一听到雷烈说出这样的话,夏绘声不禁抖了几抖。
夏绘声诧异地盯着回答得斩钉截铁的雷烈,雷烈喜欢男人,这在兄弟圈子里并不是个多么隐晦的事情,可是比起个性张扬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GAY的利小刀,内敛的雷烈从来都是很低调的处理个人的感情,就算是偶尔生理上的需要找过几个人,也从来都是私底下的,甚至很少和兄弟们谈起。
可是这次,他竟然如此坚定的对自己宣称对一个男人情有独钟?夏绘声默默探询着雷烈,思索着他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
夏绘声还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雷烈已经欠身离座,夏绘声也站了起来,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让一向眼高于顶的雷烈钟情至此。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装饰柱子的时候,咖啡馆的门口传来一声砰的巨响,吓得整个咖啡馆的客人和员工都赶忙看过去。
夏绘心狼狈地趴在咖啡馆光滑的地面上,一只小牛皮靴已经脱离了左脚,被牢牢嵌在咖啡馆门口的凹槽里,捂着直接和地面大力接触后已经高高肿起的脸,抬头,迎面正对上方维关心的眼神。
方维因为离门最近,所以自然是第一个就发现夏绘心摔倒的人,事情一发生,他就赶忙走到摔趴在地的夏绘心旁边,蹲□子,关心地问:“小姐,你还好吧?”
夏绘心在心中把这家咖啡馆的大门和那双该死的高跟靴问候了个祖宗十八代,可是表面上却还得忍着脸上的肿痛,龇牙咧嘴地扯着自以为是淑女的可怖笑容:“呃,老娘——不不,我很好,非常好,简直好得不得了!呃,那个,方医生,你好啊,老娘——呃,我是来和你相亲的夏绘心,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12、方医生,相亲吧(下) …
夏绘声跟在雷烈身后,远远看到了自家打扮得像个怪力乱神模样的小妹四平八叉极为不雅的躺在地上已经是够惊悚,等他走到近前,正好听到小妹和那个朴素男人的对话,不禁回头看了雷烈一眼,后者当然也已经听到了,只见雷烈双眼狠狠盯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仿佛想在上面盯出个窟窿。
夏绘声和雷烈就站在方维身后,挣扎着仰头和方维说话的夏绘心自然是很容易就看到了高高矗立在身后的两个人,尤其是自家老哥旁边脸色铁青的烈哥,双眼里蕴藏的不明火焰让她后背一凉,这种眼神自小跟在雷烈后面耍大的夏绘心可没有少见,可是,烈哥怎么会用这种如被抢了珍贵东西的可怖眼神看着自己呢?
夏绘心一时心里开始毛毛的,比起自家老哥,夏绘心其实还是怕雷烈多一点,这个烈哥,表面上看起来是人畜无害,可是只有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在他那平常被笑意堆满的面容下,掩盖了多少冷酷和无情。
在方维的搀扶下夏绘心狼狈的坐起来,趁着方维到门口给她拿嵌住的那只鞋的功夫,咧了咧微肿的嘴角,讪讪笑道:“烈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
雷烈的眼睛一直贪婪的盯着方维的身影,只是用余光凌厉地瞄了一眼夏绘心,皮笑肉不笑:
“是很巧,简直是太巧了,小辣椒,你胆子大了啊,连你烈哥的人也敢抢!”
“呃?”夏绘心愕然地看着对自己磨牙霍霍的雷烈,再顺着他的眼光看向刚替自己捡鞋回来同时也愣在当下的方维,震惊的连掩饰也顾不上了,“擦,烈哥,现在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你和方医生有一腿?”
方维是在捡完夏绘心的那只小羊皮靴转身的时候看到雷烈的,当然,他同时也听到了雷烈对夏绘心所说的话,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忽略掉目露凶光的雷烈,挺直背脊,走到夏绘心身边,把鞋递给她,柔声说:“夏小姐,你的鞋。”
方维的无动于衷让雷烈心中腾的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他一把抓住方维拿鞋的手,咬牙道:“方医生,咱们可又见面了!”
“你想干什么,放手!”
方维用力甩,却怎么也甩不掉嵌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哼,我发现咱们的每次见面真是越来越精彩了,上一次是在GAY吧,这一次你又跑来和我妹相亲,怎么,你下一次准备干嘛?嗯?”
“你妹妹?”方维看看震怒中的雷烈,又看看被雷烈的怒气吓得瑟缩在旁边的夏绘心,呐呐道:“你们是兄妹?可是,你姓雷,夏小姐姓夏。”
“哼,是谁告诉你不同姓就不是兄妹,阿声的妹妹,就和我的亲妹妹没有二样,你这个不怀好意的大骗子,你一个弯的,竟然敢跑来和我妹妹相亲!”
一想到这个该死的家伙刚才竟然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和小辣椒说话,雷烈嫉妒的怒火就更深,同时脊梁骨一阵发寒,该死的,如果不是夏绘声碰巧约他在这里,那这小子不就会真的和小辣椒相亲?
“你神经病啊,谁骗子啦,我才刚来,和夏小姐还没有说过几句话,我骗到什么了我?”
“哼,正因为你才来,所以才没有骗到什么,可是谁知道接下来你会干出什么事情,看来我真是错看你了!”
方维瞪着胡搅蛮缠的雷烈,这人简直不知所云,每次碰到他,就像瘟神附体,准没有好事。
方转也冷哼一声,转身扭头就往咖啡馆门口走,却忽略了一直被雷烈紧紧嵌着的手臂。
雷烈看到方维竟然想走,扯着他胳膊一把就把他拽到了怀中,另一只手由后面牢牢箍住他的背,“怎么,闯了祸就想跑,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你方医生竟然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一个人。”
“你……”
“好了,好了,阿烈,有话好好说,看方先生的样子,也不像个骗子,许是大家有什么误会,我看大家还是坐下来,把话说清楚了,好吗?”
一直站在旁边的夏绘声见到雷烈和方维两人剑拔弩张的情形,忙出来打圆场。
咖啡馆僻静处的四人位上。
雷烈如盯猎物般,锐利的眼神紧紧锁在对面的方维身上,方维也微眯着眼睛回瞪他。
坐在雷烈身边的夏绘声不动声色的暗中戳了下如斗鸡般昂扬着气焰的雷烈,然后又露出职业的微笑对方维说:“方先生是吧,我是绘心的哥哥,夏绘声,请恕我冒昧问一下,你究竟是不是……呃,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来和我妹妹相亲?”
碍于礼貌问题,夏绘声没有说出同性恋这个词,可是大家都是明白人,方维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方维眯眼打量夏绘声,他比雷烈稍微矮点,容长的清瘦脸上,一双温和无害的眼睛让人一看就生出几分好感,再加上一身名贵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温文尔雅、气度不凡。方维无端的就对这个干净挺拔的男人生出几分好感,于是对于他的问话也就没有那么抗拒。
方维先是抱歉的看了坐在身边一直双手抱胸盯着自己的夏绘心一眼,然后目光转向夏绘声:“夏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知道本来应该早点向你们说明的,可是一来我并不认识令妹,二来呢——”方维停顿一下,方才不好意思的继续说下去:“二来是我们吴院长跟我说,令妹想和我见一面,我在医院并没有公开我是——所以我不想和院长说明,就想着今天直接和令妹说清楚一下,可是谁知道碰上了——”方维又瞪了一眼仍然震怒中的雷烈,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和某些人不同,我只想做个平常人,我不想把我的性向沸沸扬扬的公诸于全世界知道。”
夏绘声作为多年的资深职业律师,一个人说真话假话还是能很容易就区分的,他从方维的语言神态和动作,分辨出方维说的确实是真心话,便仍了个你看吧的眼神给旁边还隐隐怒着的雷烈。
事实上雷烈从刚才听到方维解释的时候便已经没有怒火了,而且,就他一向对方维的了解,这家伙本来也不可能是个会欺骗别人感情的人。不过这家伙竟然敢暗讽自己张扬性向,哼哼,雷烈不怀好意地看向方维,“哎呀,方医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怎么可能和我不同,咱们可是太同了,简直大同特同,而且呢,你说你不想把性向公诸于全世界,啧啧,现在可由不得你啦——”雷烈说着突然转头问身边的夏绘声:“他说的那个吴院长是不是和你家老爷子颇有几分交情的吴正楠?”见夏绘声点头,雷烈打了个响指,目光又转向方维:“啧啧,方医生,这世界真是好小啊,我和你们吴院长碰巧也是老熟人哦。”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维打从刚才一看到雷烈诡异的笑容时已经感觉不对劲,现在见他这样说,心里更是涌起一阵恐慌,可表面上还是佯作镇定地怒视雷烈。
雷烈扬起浓眉,敲敲搁在桌上的长指,闲闲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和方医生你作个交换——”雷烈说到这里眼睛瞟了一眼对面越发惊慌的方维,“如果你愿意和我交往,那么我下次见到吴院长的时候,就会为你保密,如果你不愿意么,哎呀,其实我这个人嘴巴一向不太牢靠……”
“你……”
方维从来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一个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他怒目圆瞪着露出一口大白牙的雷烈,整个身子都气得发抖,“哼,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要说就去说吧,我才不会怕你,大不了我不干了!”
这小子,竟然还给他嘴硬,雷烈站起来,长身微微倾向对面的方维,双手固定住方维抗拒的身体,俯□嘴唇几乎贴上方维颤抖着的耳垂,男人特有的磁性低沉的声音如鬼魅般飘浮在方维耳边:“就算你不怕,你也不想连累你的好兄弟杨新吧,我可听说他正在追一个美丽的护士长,想想看,要是他因为你失去了这份工作,啧啧……”
“你去死……”
在方维挥出拳之前,雷烈已经迅速直起身,噙着一抹得瑟看着站在桌子对面狂怒的方维,“如何,方医生,成交否?”
方维紧紧攥着双拳怒瞪着雷烈,脸色变了又变,过了好几分钟,才一声不响的跌坐在椅子上。
见到方维这模样,雷烈忍不住在心中一阵偷乐,这个单纯可爱的家伙,还真是好骗。
就在雷烈如猫盯老鼠地观察着方维时,一阵音乐铃声响起,原来是方维的手机响了。雷烈看到对面的方维听到手机音乐脸色刷的变了,可是方维并没有马上去接手机。直到响了停、停了又响,最后方维还是按下手机接听键,背过身,小声和手机里的人说了几句,匆匆挂断,然后回头面无表情地对雷烈说:“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雷烈没有答话,只是对方维伸出右手,见方维怔怔的不明所以,雷烈索性走到他身边,一把夺过他握在手中的手机,先看了一眼最新来电,当看到杨新两个字的时候,雷烈哼了一声,然后刷刷接下几个数字键,待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后,方才按下挂断键,又把刚才的号码存储到手机里。雷烈把手机递给措手不及的方维,“亲爱的,咱们现在可就正式交往了。”
方维拿过自己的手机,瞪了一眼笑得贼兮兮的雷烈,转身就大步往咖啡厅门外走,甚至都没有和夏家兄妹道声再见。
夏绘声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雷烈:“你刚才对人家是不是太过份了?好好的一个小伙子被你吓得都面无人色了。”
“就是,烈哥,你太过份了,你怎么能这么对老娘的方医生?”夏绘心也气得跳脚。
直到方维气急匆匆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咖啡厅的玻璃门外,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雷烈方才回过头,拍拍夏绘心梳理得一丝不乱的黑色长假发,“小辣椒,这里可没有你的方医生,他是——我的!”
看着重新卡上黑色大墨镜扬长而去的雷烈,夏绘心气得一把扯掉头上的黑色假发,露出里面染得五颜六色的爆炸头:“靠,他妈的这日子还叫老娘怎么过,好不容易能入眼的人,竟然一个个都喜欢男人去了!”
夏绘声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安抚暴躁的妹妹,容长的脸上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一闪而过。
13、妖孽男,利小刀 …
走到琉璃门口,不出雷烈所料,大门外面又挂上了今日停止营业的招牌。他叹了口气,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的阿奇透过玻璃门看到他,打开门,远远的迎上来。
“雷少,你可算来了。”
阿奇的一张苦瓜脸倒把雷烈看笑了,“看来这次小刀的破坏力够呛呀,能把你金牌调酒师阿奇为难成这样。”
“那可不,你看看,我多日的辛苦,被刀少一下午搞定,这不,吧台里连一个完整的酒瓶都找不到了,外调又来不急,今天晚上只能停业了,这样多搞几次,我们琉璃在行业内老大的地位看来要不保了。”
阿奇带领雷烈走进琉璃,指着已经被清理一空的吧台后面的酒柜,心疼道:“这刀少也真是厉害,每次来砸场子,哪里不好砸,偏偏要砸我们的酒柜。”
借着阿奇的手,雷烈看到平时充斥着各色酒瓶的酒柜里果然空空如也,“看来小刀这次的怒火不小,平时最多砸你们几瓶好酒,这次可是一锅端了。”雷烈说完,对一直紧随身后的阿二说:“你和阿奇清算一下琉璃的损失,一会把清单带回公司交给财务。”又对旁边闻言喜滋滋的阿奇说:“你也不要愁了,看脸上都能挂个酱油瓶了。多大的事啊,再说了,就算有损失也是你老板担着,和你有什么关系。对了,你老板人呢?”
“雷总出去了,在刀少砸得正欢的时候,雷总笑眯眯地对刀少说,让他尽情砸,什么时候砸得尽兴了,就停。”
果然是小叔的风格,雷烈对不解的阿奇笑笑:“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奸如你老板,知道小刀砸了的东西,我们雷帮都会照数赔偿的,还省得你们晚上花精力招徕客人。”
阿奇听了雷烈的话,频频点头称是,等到雷烈说完,阿奇又想起自家老板临走前的交待,看着表情轻松的雷烈,小心翼翼地说:“雷少,雷总临出门前有交待,说除了砸坏的酒和器具,这一次还得找您要精神损失费呢。”
阿奇战战兢兢的一说完自家老板的交待,几乎要抱着头逃走。
果然,雷烈看向瑟缩的阿奇,挑眉,“要精神损失费?你老板还真有脸说出口。等他回来你告诉他,他要是有胆到雷帮要,我就给他。哼,把小刀折磨成这样,砸他几个酒瓶算是便宜他了。”
阿奇直到看着雷烈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赶快拍拍跳得规律不齐的心口,嘴里忿忿嘀咕:“这可真是冤枉死我老板了,刀少要在后面追着喜欢他,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妈呀,看来这年头被人喜欢上也是一种悲哀呀悲哀。”
阿奇如扁嘴老太太般嘴里念念有词,一转身,看到向来和雷烈形影不离的跟班阿二正盯着自己看,“吓,你怎么还在这里?”
阿二倒是回答得一本正经:“少爷吩咐我和你核对一下要赔偿你们的损失。”
雷烈推开包厢的门,和往常一样,包厢的小演艺舞台上,利小刀正疯狂甩着他一头堪媲美女人的柔软亮泽,黑色及肩长发舞得如痴如醉,他的对面应和他的是一个身材颇壮实的英挺男人,除了舞台灯光,包厢其他四处灯都是灭的,尤其是包厢观众席上,只除了一处偶尔闪烁一下的火点。
雷烈走到明灭的火点处,借着舞台投过来的微弱光线,看到着一身笔挺黑西装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夏绘声,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舞台上舞得狂野的利小刀。
雷烈走到夏绘声旁边坐下,默不作声地看了会舞台上狂魔乱舞的利小刀,没过几分钟,便忍不住了,“小刀这又是在发哪门子的疯?”就雷烈对利小刀的了解,这家伙只有在受到严重刺激的时候才会借跳舞来宣泄。
“不知道呢,我一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了。”黑暗中,夏绘声的声音很低,仿佛怕惊动舞台上的人。
“不会吧,从我接到你的电话开始,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了,他这是准备跳死在舞台上?”
雷烈的话音未落,室内的音乐骤然停了,一时灯光乍现,刺得刚刚适应黑暗的雷烈用手遮了遮眼。
利小刀贴面挂在那个□着精干上身的英挺男人身上,几乎是被半抱着走到观众席。
“哎,快要虚脱了,声哥,赶快给我一杯水。”
才一靠近二人,利小刀便从英挺男人身上一跃而下,直接扑到夏绘声怀里,害得夏绘声赶快扔了手里还剩大半根未抽的烟,伸手扶住差点滚到地上的利小刀。
“看看你,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死孩子,你再这样,下次我一定不伸手扶你,就让你滚到冰冷的地板上。”
夏绘声站起来,把怀中湿漉漉的利小刀轻轻放在旁边的沙发上,不悦道。
被扔在长沙发上的利小刀顺势抱头四平八仰地躺在那,嘴里发出甜腻的轻笑,“声哥,你舍得这么着对你老弟我嘛。”
雷烈在音乐乍停的那刻就赶快到吧台上拿了杯烈酒,这时候他端着烈酒走到利小刀躺着的沙发旁边 ,长臂一伸,把利小刀给扯起来,把酒递给他,“你的水。”
接过烈酒的利小刀仰头一饮而尽,干脆的就像喝的真的是白水一般,有几滴从杯沿里漏下来的淡黄色液体沿着他完美曲线的下巴慢慢滑下,淌过蜜色纤长脖子,肌纹美好的胸膛,最后,尽数消失在红色紧身衣的大V领口。
静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利小刀看着他最近的新舞伴,站在沙发旁边□着精壮上身的赵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流转,“阿仁,你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差了啊。”
变声期中少年特有的甜腻撒娇声音,在老实巴交的傻大个赵仁听来,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激动,这一点,从他被撑到极限的宽松运动服的档部一览无遗。
阿仁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听他掌控的□,尴尬的拼命合拢双腿,别扭的看着自家笑得说不出好看的小少爷的脸,呐呐道:“刀少,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