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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这名字你应该很陌生了吧?

果然,舒宇没有再在我的名字上斟酌,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对我道:“徐先生,我这人疑心病较重,你不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吧?”

我苦笑一下,我介意你就不会问了吗?干脆大量的说了句:“你问吧。”然后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舒宇这人感觉可怕程度一点都不逊于沈聪,坐在他对面简直像是被他讯问的犯罪嫌疑人,我还是坐在他旁边好,轻松些。

“徐先生是本地人?”舒宇点了支中华,姿态优雅的抽起烟来,又把烟递给我,问道:“来一根?”

我摇摇头:“我不抽烟,谢谢。我是本地人,不过在外面生活了一段时间,最近才回来。”

“徐先生认识李军或者赵伟吗?”舒宇随随便便问了一句,果然,他也怀疑我是敌方的人。

“不认识。”我摇摇头。

“那孙老虎呢?”

“算是认识吧。”我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假装是孙老虎的人来进行。

“恕我直言,”舒宇盯着我看,“孙老虎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徐先生是孙老虎的情人吗?”

哎,真的很难堪,那个孙老虎十分龌龊,本人却要去冒认是他的人,真是自贬身价,可我都已经洗湿了头,只有一错再错……

我正犹犹豫豫准备说出,突然舒宇把我身子一拉,嘴便毫无防备的印了上来……

混蛋!做什么?我条件反射的推开他,一巴掌就想招呼过去,手却在半空中被舒宇抓住,他玩味的看着我,说道:“徐先生,你的身体告诉我,你一点也不喜欢男人。”

我用手背擦了擦刚才被舒宇吻过的嘴唇,舒宇的嘴唇很柔软,虽然他是天生的娃娃脸,但出乎意料的,身上却有种成熟男人的味道,其实并不讨厌,只是我也不喜欢,看来这同性恋是装不下了,否则哪天有人狂性大发把我动了我都无话可说。

“我只是说我认识孙老虎,但我没说我是孙老虎的情人,更没说我是同性恋,舒先生请你庄重些!”

“那请问徐先生跟孙老虎是什么关系呢?”舒宇立刻问道。此人真是十分难缠,如果派他做刑侦,绝对是死人都能审出个所以然来。

“普通朋友关系。”我站了起来,“舒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只不过是和沈聪萍水相逢,又恰巧碰见他被人枪击,救了他一命,我本来是打算将他安顿好就走的,是沈聪说我现在出去很危险,而且会妨碍他的诈死大计,所以不让我走。如果你是怀疑我、又或者是不相信我、那我可以现在立刻走人!”

舒宇似乎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手甩赖,他想了想,道:“沈聪他很信任你,等他伤好了以后,估计会对你委以重任,所以我不得不慎重,多有得罪,请见谅。”

我没想到他会向我道歉,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本人真的有些来路不明、来路不正,他会怀疑也是正常。于是我以最诚恳的态度,说道:“舒先生,我的来历你就不要问了,我也不想对你说谎,但是我对你们真的一点恶意也没有。”

“好吧,我知道了。”舒宇站起来,对我笑道:“我先带你回去吧,这段时间你先住在我那,等解决掉李军、赵伟他们你再决定自己的去留。”

言下之意就是说我过关了?

我跟着舒宇走出别墅,上了他那辆低调的奥迪,他和顾雷一样都是自己开车,我只感觉这次回来虽然只不过是过了几个小时,但却像几年一样漫长。我这人的经历其实像张白纸一样简单、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一个本分的学生,后来上的大学虽然是名校,但我也是一如既往的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学生,天天宿舍、教室、饭堂三点一线,最多去一下图书馆,不同的只是陪在我身边的多了一个沈顾罢了,到了国外也差不多。总之,在我过往的世界里,实在太平凡、太平静了,根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充满着危险、还子弹横飞!

我累得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小嫣:没有啊,晓绪你还是水嫩水嫩的,女王受嘛,不漂亮怎么行?呵呵),不经不觉间便在舒宇的车上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已经到了目的地。

舒宇将我叫醒,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习惯舒宇那种观察者的眼神,舒宇突然问道:“你介意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二十七。”

舒宇脸色一沉,“你连真实年龄都不想说吗?”

我就知道舒宇会这么说,每次我告诉别人我已经二十七,别人总会露出一副“骗人吧?你十七还差不多”的样子。长得年轻又不是我的错,不要总是质疑我的年龄。

我叹了口气,道:“你要我把智慧齿露出来给你看吗?”

舒宇突然笑了:“如果你今年真是二十七,那你比我、沈聪、顾雷都要大。我今年二十三、沈聪二十四、顾雷才二十。”

我突然也觉得很滑稽,算起来这三个人都是我的叔父辈,现在倒过来都比我小多了,于是我故作严肃道:“唔,我不介意你们叫我一声哥。”

“哈哈哈,”舒宇突然趴在方向盘上大笑起来,“小旭啊,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失敬失敬,”我也笑了,“其实你们也不是那么可怕嘛。”

我这人还挺看重年龄的,向来都不觉得比我小的人有什么了不起,再有出息也是没我大的小屁孩嘛。如今得知自己对着舒宇他们有着绝对的年龄优势,自然而然害怕之心便减轻了几分。

舒宇微笑着抬起头,道:“这句话你心里想想就好了,之前沈聪跟一个老头子谈生意,那人自认为自己资格老,没将沈聪放在眼里,还出言不逊,结果当场就被沈聪崩了。”

“我也没有不把你们放在眼里……”我有点心虚的说道。

“做我们这行的,最忌就是没有权威。”舒宇继续笑道,可我觉得他有点笑里藏刀,好像在警告我一样,害我刚刚嚣张的气焰又偃旗息鼓了。

于是我壮着胆子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们是黑社会吗?”

舒宇笑了,“当然不是,我们只是商人。”

我那口气还没松掉,舒宇已经补充道:“卖军火的商人。”

礼物

卖军火?这真的是捞偏门中的偏门!

我一时说不出话了。

“走吧,”舒宇似乎对我沉默的样子很是满意,“虽然你年纪比我大,但我喜欢叫你小旭,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你会不会像沈聪对待那个老头子那样把我崩了呀?

看来我这按年龄看人的习惯得改了,他们这个世界,活一年等于我活两年,于是我见风使舵、很狗腿的说道:“舒哥,你就叫我小旭吧。”

舒宇含笑着看了我一眼,“外面的人都叫我们聪少、宇少和雷少,你可以记住了,这是规矩。”

“是,宇少。”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许晓绪向来都是俊杰,自然不敢忤逆,何况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到事情完结之后,我光明正大离开这儿,我看你们还算哪根葱!

舒宇住的虽然不是别墅,但也是幢独立大屋。屋外有不少人把守,那些人看见舒宇都很有礼貌的打招呼道:“宇少。”

舒宇只是点头示意,看他这样子真是像足电影里面的大哥,至于我,自然沦为马仔了。

进了屋,很快有一个与舒宇年龄相仿的美女走了出来:“你回来了。”

“舒雅呢?”

“他在楼上和沈顾一起陪晓情。”美女看见我一愣,问道,“这位是……”

“他叫小旭,”舒宇走上楼梯,道,“这几天会住在三楼客房那里,他有什么需要姚真你就帮他准备一下吧。”

“是。”姚真应道,眼神却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太友善。

“小旭你跟我上来一下。”

我对美女姚真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像跟屁虫一样跟着舒宇上楼了。

我记得曾经在“狼窝”酒吧与长大后的舒雅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没留意他的外面,只依稀记得舒雅跟舒宇一样是个让人很有好感的、清清爽爽的男子。不知道姚真这个美女会不会是舒宇的老婆、舒雅的母亲?

“姚真是这里的管家,你有什么事可以找她,”舒宇人虽走在我面前,却似乎看穿我的想法,“她也不是我的女人,如果你喜欢她也可以追求她。”

追她?

算了吧,姚真虽然挺漂亮,但面无表情,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那种甜甜的、很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大学时我谈过一个,后来那女孩子看上沈顾,就把我甩了,本来我还想“肥水不流别人田”、打算撮合沈顾和我的前女友,结果沈顾一句“对不起”,把那女孩给赶走了,我和她连朋友都做不成。那时我还不知道沈顾的心思,只觉得这么好的女孩子都不喜欢,他的眼睛是不是长在额头上,后来……哎,沈顾,现在的他还是小屁孩一个吧,也不知道他在楼梯上摔下来后怎么样了,既然他也在这儿,有空就去看看他吧。

还有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孪生姐姐许晓情,虽然我现在的年龄当她的叔叔有余,但我还是她的弟弟,我这个不称职的弟弟也要尽尽做弟弟的责任才行。

我跟着舒宇来到三楼,楼梯处有密码锁,舒宇开了门,里面是一间三房一厅,主人房自然是舒宇住的,除此以外是书房和客房。

“这几天你就住在客房里吧。”舒宇说完就进了书房。

我环视了客房,见这儿地方不大,但东西都很齐备,衣柜里也有衣服,全是白衬衣、西裤,虽然不是牌子货,但全是裁缝度身定做,用的料子也很好,最神奇的是,衣服跟我的尺寸刚刚好,真是奇怪了,这些衣服好像是有人穿过的……

我带着疑问换上衣服,照了照镜子,衣服很合身,就是太朴素,我穿上去更像个学生了。

门敲几下,我走过去将门打开,舒宇看见我似乎一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见衣柜里有衣服便自己拿来穿了,你不介意吧?”

“都送你吧,”舒宇定定的看着,道,“你认识许平吗?”

“不认识。”我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谎了,估计跟这几位叔叔辈在一起还得把谎话进行到底。

为了“表演”真实,我还特意问了句:“他是什么人?”

“一个朋友,”舒宇看着我房间里的台灯,有些出神,“他曾经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这衣服都是他穿过的,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他。”

废话,我是他儿子,我能不像他吗?不过很奇怪,一直以来无论是邓阿姨还是我爸,都说我长得像母亲,很少有人说我像我爸……

舒宇打开抽屉,拿出一只IWC万国表递给我:“这是以前我送给他的,他不要了,送给你吧。”

我爸也太暴殄天物了吧?IWC啊!我想买一只多久了,一直苦于囊中羞涩,沈顾倒是曾经送过我一直劳力士,但被我还回去了,无功不受禄嘛。IWC可是举世公认的瑞士名牌表啊!都说商人用ROLEX(劳力士),医生用OMEGA(欧米茄),大学教授及工程师用IWC,我爸真是不识货!只是舒宇跟我爸是什么关系呢?只是同学关系吗?同学间会送IWC吗?

“谢谢!”我赶紧将表带在手上。

舒宇坐在床边的藤椅上,又出了会儿神,突然问我道:“你会英文吗?”

“会一些吧。”我谦虚道。

舒宇递给我一叠全英文的资料,道:“你来看看这些。”

我翻看了一下,抬起头有些吃惊道:“你打算假结婚移民美国?”

“不错嘛,”舒宇笑了,“你的英文程度可不只是会一些,没想到我还捡到宝了。”

我想了想,道:“如果你想移民,假结婚是一条两全其美的捷径,美国法律规定,与美国公民结婚的人士自结婚之日起就可允许获得绿卡,两年以后经移民局审核批准就可正式领到绿卡。”

事实上,舒宇找我就找对了,当年我在美国毕业后就在一间移民律师事务所工作,虽然生意红火、收入不菲,但我受不了一些专门负责办理庇护案件的律师整天唱衰中国,所以才愤而辞职。

我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文件,道:“不过你好像已经和美国公民结婚快两年了,呵呵,恭喜你,顺利的话很快就能拿到绿卡。”

“那都是沈颖安排的。不但是我,沈聪、顾雷他们早就准备这条后路了。毕竟我们的钱来路都不正。”

“也是,资本来到世间,就是每个毛孔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顾雷倒卖文物,沈聪贩卖军火,舒宇是他们的同谋,这三个人身上每一分钱都不是干净的。我并非要做什么愤怒和正义的声讨,只是有些无奈。

“只要有钱才能做到强大,不是吗?”舒宇眼神飘向远方,“我们的生意也快结束了,趁着这次顾雷被抓、沈聪被暗算的契机,我们将会退出这个市场。”

我耸耸肩:“随便,你们以后会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舒宇笑了笑:“那可说不准,李军、赵伟他们太目光短浅了,以为这种偏门生意可以无休止的做下去,殊不知迟早都会有被动的一天,所以我们很快就会改做正行了,我想请你这个外语人才加入到我们的行列。”

“你开玩笑吧?”

“来,”舒宇又扔给我一堆文件,“这是一些外贸合同,你帮我看一看。”然后他又拉开抽屉,扔给我一支九成新的帕克,“送你的,好好干。”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大叔受的问题:汗啊……小嫣很雷大叔……其实现在晓绪宝宝才五岁嘛,呵呵呵,所以不算啦!(各位亲亲,满意这答案吗?)

暧昧

“我拒绝!”我将那支派克笔还有IWC手表扔回给舒宇,虽然他说是做正经生意,但跟他们纠缠在一起实在危险,而且用他们做偏门赚来的钱做生意,搞不好会是洗钱罪啊——虽然现在是八十年代,中国的刑法里还没有“洗钱罪”这一条。

“你不用担心犯法的事,我们这个恒宇公司成立已经很久了,而且一旦查到我们资金来历问题,有外国背景的话就很难查了,更何况你只是打工,到时推说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吗?”舒宇淡定的说道。

这个人考虑问题真的很全面、细致,他的头脑简直不像八十年代的人,太具有前瞻性了,可我还是有些害怕——谁叫读法律的人,想得就是比别人要多。

“没事,”舒宇突然将我抱住,“我会罩着你的。”

“你干吗?”我立刻又条件反射的将他推开。

“哈哈哈,”舒宇笑道,“你放心,我的性取向十分正常,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你就当是帮我打工,我会算钱给你的,一个月五千,怎么样?”

五千?二十年后这个月薪都不是小数目了,何况我在这里要学历没学历、要文凭没文凭,估计出去也就当个体力劳动者,一个月最多五百,还不包吃、不包喝,哪能赚那么多!哎,看在钱份上,就答应了吧。

我沮丧的点点头,舒宇笑着将手表给我戴上,又把笔插在我衬衣胸口的袋子里。

“好了,”舒宇定定的看着我,“帮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就这样,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为舒宇翻译、审核各式商业文件,以前大学学过的国际经济法中的国际贸易部分,现在终于可以学以致用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年代能请到我这样的商业、法律都精通的外语人才还真不容易。我都觉得自己是物超所值。

我开了个书单,让舒宇帮我将里面的书籍尽可能买到,书房里有电脑,我又让舒宇买了传真机、复印件,有时候亲自跟外国方面打交道,三天下来,总算让事情进入正轨,以后就可以轻松的跟着做就行了。

不过这三天真是累得够呛,别说是去看看沈顾他们了,就连吃饭、睡觉几乎都没时间,我全天候在三楼干活,根本没时间下楼。

其实在美国读书时,我就是靠干这个贸易打工赚钱的,不然单是洗大盘哪够钱交学费。所以我三天下来工作效率奇高,连舒宇都侧目:“奇怪了,以前在外语学院请的教授都没有你好使好用,难道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我没好气道:“宇少,你若是欣赏我,想挽留人才就给我加工资吧?”

“这个嘛?”舒宇顾左右而言他,“不是说好一个月五千吗?”

真是奸商!

我已经猜到自己会空手而回了,正想回房间睡觉,舒宇突然把我叫住:“等一下,”说完一个小盒子扔到我面前,“这个算是犒赏吧。”

我打开盒子一看,见里面是尊质地通透的翡翠玉观音,而且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而且造型古朴考究,估计是件古董。

“这是之前顾雷搞来送我的,应该是个好东西,我不喜欢戴东西在身上,这个就送你吧。”

中国人喜欢戴玉辟邪,并称玉是人体蓄养元气最充沛的物质,而且讲究颇多,所谓“男戴观音、女戴佛”,现在舒宇突然送我一个昂贵的玉观音,我还是笑纳了。虽然这东西当犒赏似乎出手太阔绰了些,但想想舒宇之前送的名表、名笔,只能说是宇少一贯作风。

“谢谢宇少。”我将玉观音拿出来,上面穿着一条细细的银链,我正准备戴上,可老是扣不上扣子。

“我来吧。”舒宇走过来,站在我身后,从我手上接过链子,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手指,我倒没觉得什么,可感觉舒宇的呼吸有些乱了。

舒宇站在我身后,我的后颈能感到他的呼吸,吹过来有些痒,那扣子似乎很难搞,弄了半天还没扣上。

“好了没?”我转过头去,不耐烦道。

这么近看,才发现他的睫毛真的好长,眼珠是浅浅的褐色,头发也带点褐色,衬着奶白的皮肤很漂亮,跟他相处了几天,现在才发现,舒宇比我还高,可能是舒宇长的娃娃脸,之前我还以为他比我矮,现在看来他至少有一米八。

“好了。”

那玉贴在身上,有种凉凉、润润的感觉,像情人间的吻——我心里突然一动,幸亏自己不是女孩子,否则老是收舒宇这么贵重的东西算什么呀?

“对了,我明天要去深圳几天,你要我帮你买点什么吗?”

八十年代不像二十年后那样的商品社会,全世界的商品去到哪里都有得买,这年头去趟北京、上海、深圳这些大城市很流行买些什么回来。

我想了想,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衬衫、黑西裤,虽说穿着很舒服,可我总觉得有些不习惯,突然有些怀念牛仔裤,我又看了看脚上的拖鞋,来了几天都踢着它,还有内裤什么的……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

“你可以给我写张单子。”

舒宇真是善解人意,我马上掏出纸笔“唰唰唰”的写上,递给他。

舒宇一看,笑了:“T裇衫、牛仔裤、平角内裤、运动鞋、皮鞋,呵呵,我干脆带你去扫货算了。”

我脸一红,伸手想把纸夺回来:“不买就算了。”

可舒宇已经把纸收起来,又朝我招手道:“过来。”

“干嘛?”

“老板,小的给你买裤子也要跟你量量腰围吧?”

也是呵,我也不知道自己尺寸多少,每次都是试穿才买的,于是便走过去,舒宇伸出双手按在我的腰上,他的手很大、很粗,跟他白面书生的形象一点都不配,反而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

他的手在我的腰上合拢,虽然隔着衣服,但我的腰向来十分敏感,所以仍然能感到他手掌的温热,还有那种粗粗的触觉,我有些不舒服的挪了一下身子。

“你的腰好细,我两只手只差一点点就能合拢了。”

“那是你的手大。”我见舒宇还将手放在我的髋骨处,似乎有些舍不得放开的样子便取消道:“楚王好细腰,没想到宇少也有这癖好。”

“呵呵,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舒宇看上去像是很容易脸红的样子,实际上脸皮比谁都厚。

“宇少,不介意能否让我量了脚、你带着脚样去买鞋?”我对这年代的鞋码没什么信心,报个码数怕买回来不合适就真的要一直穿拖鞋了。

“就你事多。”

我见有戏便拿出张白纸,把脚放上去,将脚样画下来,抬头见舒宇正盯着我的脚看,便奇怪道:“怎么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的脚比白纸还白。”

“呵呵,”我脸上有些怪不住了,一个男人白成这样可不是优点,“这部位晒不到太阳嘛,所以是白了些,我以后会多晒晒的。”

舒宇笑着将画着我脚样的纸收好,道:“那我走了,你可以在这座楼四处走动,但不可以离开这里,三楼大门的密码是196054,记住了。”

1960年5月4日?怎么跟我爸的生日一样?莫非……呵呵,想多了,怎么可能?我挥手向舒宇道别,心想:解放啦!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不要再追问小嫣年龄的问题了,爱情是不分年龄、不分辈分的……吼吼吼……

姐姐

其实舒宇在的时候我也不是不自由,只是他两只眼看着我若对小沈顾等人表示兴趣绝对会引起他们疑心,毕竟我跟他们非亲非故的。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整件四层楼高的房子里,就只有我和姚真两个大人,见几个小孩还不容易,呵呵。

决定了就开始行动,舒宇前脚没走多久,我后脚就走出三楼。

舒宇说过,四楼放着许多违禁品,我不能去,二楼是舒雅的住处和客房,一楼是大厅、厨房以及姚真的房间,所以我便拐到二楼去,见里面的房间都锁着门,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进哪个门好。

“你在干嘛?”我回头,看见姚真拿着托盘,上面放着精致的点心从一楼走上来。

“我想出来散散步。”我朝她笑笑,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我看得出姚真对我真的不太友善,但也不能阻止我来吧。

可我把姚真想得太简单了,只见她冷冷的说道:“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你回去。”

回去?那我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落空?

“宇少没说过我不可以来。”我也不想得罪姚真,不过似乎这女人软的不吃,只好来硬的。

“你才来多久?现在这里还不是你说了算吧?”姚真一点都不退让。

这时,其中一间房门打开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探头出来道:“真姐姐,你在跟谁吵架呀?”

我转头看过去,是沈顾,他看见我顿时从房间里面扑了出来:“阿姨!”

我看着抱着我直哭的小沈顾,都有些不相信这么能哭的孩子长大后是那个冷面沈顾了。

“阿姨,爸爸说你死了,我一直不相信,爸爸果然是骗我的!呜呜……”

“那个,”我把手按在沈顾小小的脑袋上,“小朋友,你认错人了,我是叔叔、不是阿姨。”

沈顾松开我,用那双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我——真像小鹿斑比,哎沈顾小时候真可爱,为什么长大了会那么可恶呢?

终于,他也发现自己认错人了,于是很不客气的“哇”的哭起来。

“徐先生,请你回去吧,不要再影响沈少爷的情绪了。”姚真黑着脸道。

我对嚎啕大哭的沈顾也很没辙,正准备离开,沈顾突然从后面一下子抱住我:“不要走!我知道你是谁了!”

咦?我吓了一跳,沈顾不会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以至于能未卜先知,知道我是谁吧?

“你一定是秦阿姨失散的哥哥!”

我晕!我什么时候多了个舅舅?

“来,”沈顾拖着我向房间走去,“秦叔叔你快来看看晓情吧,她又晕过去了。”

“什么?”我赶紧冲进房间,只见房间正中央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正吊着输液瓶。床边还有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跟舒宇有几分相像,估计是小舒雅了。

舒雅看见我也很惊讶,沈顾对他道:“这是晓情的舅舅。”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可是我不是。只是我现在已经忘记解释了,我的所有注意力都被眼前正在昏睡的小女孩所吸引。

这就是我的孪生姐姐许晓情吗?这么瘦小、这么苍白,似乎随时都会死去……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哽咽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姐姐,我来看你了,你知道我来了吗?

我走过去将她没有打点滴的小小的右手握住,那细细的手臂上布满了针孔,真不知道这瘦弱的身体承受了多少痛苦。若不是这次时光倒流,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我这病魔缠身的姐姐、甚至不知道我曾经有过这么个夭折的姐姐。爸爸啊爸爸,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残忍啊!

我碰了碰姐姐干得发白的嘴唇,对已经走进来的姚真道:“有水吗?”

姚真默默的看了我一眼,道:“医生说最好不要给她太多水喝,怕她身体承受不了。”

“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先天性心脏病。”

“为什么不给她做手术?”

“病太严重、病人年纪太小、国内技术不行……原因很多,之前又耽搁了、错过最佳时间……”

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因为我家太穷,之前看不起病、做不起手术,现在不是20年后,医术没那么高明,拯救不了我可怜的姐姐。

我想,如果我是妈妈,我也一定会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而找沈聪的,而且比她找得更早!爸爸啊,其实妈妈以前已经很爱你了,但你真的不值得爱。很可悲,以前不知道这些事情时我就已经跟我爸不亲,现在知道了也恨不起来,原来是因为我对他没有多少感情啊。我想,我不会再去见我爸了,现在不会、如果有机会回到二十年后我也不会,我爸无论是做父亲还是做一个丈夫都很失败啊,也许他对邓阿姨来说,会是一个好情人吧……

如果之前我还想离开这里,但看见我姐现在这样子,我知道,在她剩余的日子里,我都会尽我的努力,留在我在苦命的姐姐身边,好好照顾她的。

“她这样子多久了?”

“一直如此,她的抵抗力很差,很容易就一下子病倒,有时候七八天都起不了床,连喝口水都不能,发烧,烧到了死去活来的地步,老是说自己心脏疼,看了都让人觉得难受,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肉都瘦下去了,去医院也没用,医生说这病就得好好休养……”姚真用毛巾擦了擦姐姐额头上的冷汗。

看见她细心的模样,我一下子觉得她这人其实很不错,不过是面冷心热罢了。

“我来吧。”我拿过她手中的毛巾,帮姐姐继续擦着冷汗。沈顾靠在我身边,定定的看着我。舒雅这孩子倒是有些害羞,躲在沈顾后面偷看我。

“你真的是晓情的舅舅?”姚真疑惑的问道。

我正想否认,沈顾已经抢答道:“一定是!阿姨曾经说过她有一个哥哥,叫秦柳,比她大三岁,文革时挨批斗,为了保护她而掉下山崖失踪了。叔叔长得那么像阿姨,一定是她哥哥!”

原来我还有一个舅舅,我都不知道……

我朝姚真笑了笑,心想,如果我默认是秦柳姚真可以批准我天天来看姐姐,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以后可以天天来看晓情吗?”

姚真估计已经打从心里认为我就是秦柳了,“好吧,有什么事你可以按一下铃找我,我就在楼下。”

说完,姚真走了。

“叔叔,”沈顾抱着我道,“晓情会死吗?”

“不会的,”我紧紧的搂住沈顾小小的身体,“一定不会。”

我才刚与孪生姐姐相见,上天不会这么残忍吧?

真相

我一直守在姐姐旁边,姚真下去干活了,后来我见沈顾和舒雅两个孩子眼睛都睁不开,便对他们说道:“你们快去睡,明天再来看晓情吧。”

“叔叔,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沈顾睁着一双大眼天真无邪的看着我。

他面部的轮廓跟长大了没什么区别,让我想起十几年后他不顾我的挣扎求饶、对我做的残忍之事。我不由来的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