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唯一庆幸的是,这种不能动弹的日子虽然不能看、不能吃、不能喝,但却能段炼我的听觉及嗅觉。原来但靠听和闻,也能知道不少东西的。起码我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叫“徐小旭”,现在是一名植物人。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不过估计是没有吧,即使有,对我也很差劲,因为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过我,大多数时间留在病房里陪我的是一个叫“姚真”的女人。
从声音来听,姚真应该很年轻,估计长得也不难看,因为她身上总有一股雪花膏的甜腻香气。最有意思的是,我发现姚真此人简直是个“双面娇娃”,对着医生、护士时彬彬有礼,对着我一个人时却是另外一副嘴脸。
按理说,她应该是照顾我的看护,可我并没有得到多少她的照顾,从我恢复意识的第一天起,感受最多的就是冷。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天气问题,可有一次一个巡房的护士说了一句话,让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觉得这么冷了。
“啊呀,你是病人家属吧?大冷天的怎么只给他穿那么少的衣服呀?”听声音这位应该是中年护士,人还挺好心的。
“哦,是吗?我会注意的,谢谢你提醒啊。”可等护士一走,姚真就冷冰冰的自言自语道:“一个活死人,穿那么多衣服干吗?早死早超生!”
只可惜我不能开口反驳她,更不能起来自己找衣服穿,只好继续穿着很少的衣服,依然挨着我的冷。不过说不定是因为寒冷的缘故,我才得以恢复知觉吧,虽然现在我还动不了,不过我很有信心,迟早会重新站起来的,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双面娇娃”的特殊照顾。
也许是一个人整天对着另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太无聊了,又或是姚真的心里真的有很多秘密需要发泄,因此我便成了她最好的听众了。
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她很喜欢跟我自说自话。
“你虽然是个笨蛋,但挺有舍己为人的精神的。”
我舍己为人?我一听不禁来劲了,我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丰功伟绩呢?
“如果不是你在旁边搅和,沈聪早就一命呜呼了,许平那混蛋自然也要一命赔一命”姚真咬牙切齿道,“说起来我真要谢谢你的多管闲事!”
原来我救的人是沈聪啊,不知道这个沈聪是何方神圣,与我是什么关系,让我可以这样舍身救他?
我来不及多想,头皮处一阵剧痛,似乎被她揪下一小撮头发,我疼得差点喊出来,只可惜我喊不出来,哎,真是懊恼:我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变回正常人啊?
“哼,要不是收了那个死兔子的钱,要保养好你这臭皮囊,我真想拿你来泄愤!不过揪你几撮头发料他也看不出来。”
我以为酷刑到此结束,谁知道姚真突然拿起我的手指,用一个尖尖的东西——估计是牙签,插在我的指甲缝里——我痛叫一声,当然也是只能在心里无声的痛叫,继续受她的虐待。
“为什么你变成这样还有那么多人念着呢?沈聪出钱请我当你的看护、舒宇有时会过来看你,还有那个顾雷,居然跟你做那种龌龊的事!哈,最离谱的是那个小鬼沈顾,这么小的年纪居然也迷你迷得不行,你出事时他简直都要崩溃了,要不是他老爸命人押他去广州找他奶奶去,估计还会闹出许多事来!”姚真越说越愤愤不平,手上用力刺着我的手指,道:“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你?为什么他们都把你这‘活死人’如珠如宝的供着,对我看都不看一眼,还要我当老妈子伺候那个病秧子许晓情、现在又要给你端屎端尿?!”
如果我能说话,我真想告诉她:就凭你这素质,也想别人喜欢你?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人,但这些人真是有眼光,我不禁对姚真口中的那些明察秋毫之人起了惺惺惜惺惺之心。
“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下乡后又遭到那个老色鬼村支书的垂涎,本来许平可以帮我的,只要他当年能挺身而出,可他因为要护着舒宇那小子,对我见死不救……我真恨你们这些男人、真恨……”
姚真声音越说越低,手上的劲越使越大,我终于知道了自己原来不止是她的听众,还是她的出气筒!我越来越怀疑自己是因为她的“针灸”刺激才恢复清醒的了。
“最可恨的是,舒宇居然认不出我!我因为他被那条村的人霸着了那么多年,他居然不认识我?还有那个该死的许平!原来他是许晓情的爸爸,你说我会放过他的女儿吗?呵呵呵……”
我心里一惊,心想:这个叫许晓情的小女孩有危险了。
果然,姚真继续冷笑道:“我早就被那病鬼烦死了,如果不是看钱份上,我也不会继续服侍她。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我知道了许晓情是许平的女儿,害死她就等于要许平的命,我作为她的看护要杀死她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只要换了她的药、不给她及时救治,她这样的废物不就会死了吗?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哈哈哈……”
姚真发出疯狂的笑声,我则听得毛骨悚然,虽然不认识这个小女孩,不过她死得也真冤。看姚真现在还好好的坐在这儿,估计她的罪行还没被人揭穿。如果我真的能走出去,我一定要报警,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只可惜,现在的我除了躺在这一动不动外,别无他法。
“好了,”姚真把我的手放了下来,“我的苦日子总算结束了,今天晚上我就要搭船偷渡到美国去了,而你也活不过今晚了,呵呵呵……”
侵犯
活不过今晚?如果是别人说出这话我还会当作笑话一般听,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我真的有种无辜悚然的感觉。我拼命的想动,但这个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一般,怎么都使不了。
我正沮丧万分,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雷少,”姚真一改阴森森的语气,对着那人爽朗道:“你来了。”
“嗯。”那个叫雷少的家伙似乎很年轻,对姚真道,“他最近的情况如何?”
“老样子,还是一动不动的。”姚真装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雷少你慢慢吧,我先出去了。”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个雷少。
那人似乎走到我床边,低头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道:“你究竟什么时候才醒?都快一年了。”
原来我已经成了植物人快一年了!可想而知我那时候受了多重的伤啊。不知道这个雷少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正猜测着,突然手被对方拿了起来,只感觉那人端详了我的手一会儿,估计是看出我手上的伤吧。
果然,只听见雷少轻轻的笑,道:“姚真果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竟然对你使这种阴招。你放心,我不会让姚真好过的,竟敢对我看中的人下手……”
他的声音越说越模糊,我只觉得手指尖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吻上,然后顺着指尖到手心再一直往上轻轻的吻着。
这这这是干什么!我震惊得整个人都呆住了,不过我一个植物人,呆不呆都没什么区别,所以雷少也没发现我的异样,继续肆无忌惮的“轻薄”。
他的嘴唇柔软而温暖,碰触在我冰凉的皮肤上其实并不难受,只是我好像是男的吧?——其实我也不太肯定,毕竟没亲眼看过,只是这段时间听姚真、护士他们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好像如此。男跟男-_-!我是同性恋吗?
很快这个雷少已经上了我的病床,将我半拥在怀里亲吻,边吻便喃喃道:“小旭,你快醒过来吧。虽然你现在很乖很听话,我怎么摆弄都行,可我还是喜欢以前跟你有说有笑的日子。其实我还真有点喜欢你的,如果不是陈希威胁我……算了,我已经受够了陈希,我现在也不怕他了,如果你真的醒过来,说不定我会为了你跟陈希翻脸也不一定……”
陈希是谁?这个雷少跟我又是什么关系?情人吗?
我被雷少吻得有点喘不过气,体温似乎也有些上升,只感觉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正被雷少一件件的脱下来。
“姚真也真是的,”雷少低低的喘着气,道:“这么冷的天还只给你穿这么少的衣服,不过很快我就会让你热起来了……”
真的,虽然我现在身上已经□,但非但不冷,反而有种渴望被他温暖柔软的身体碰触的感觉。
说实话,这个雷少对我挺温柔的,而且技巧很不错,他的舌吻让我舒服得想整个人渐渐的放松、再放松……
“如果你醒了知道我这样做一定会认为我是趁人之危,只是我这样做不但是因为喜欢你,还是为了好,医生说要多刺激刺激你才会醒,我这样应该会大大的刺激你吧……”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我来不及也没办法抗议,双腿便已被人分开,然后一根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些黏黏的东西慢慢插进我的……
天啊!那个地方怎么可以……喂,不要太过分了……唔,我疼得要开口骂人,可惜我这可悲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任由这个叫什么雷少的为所欲为。一开始是一根手指,渐渐是两根、三根……我疼得头皮发麻,都怀疑那个地方要流血了,真是不能了解这个男人为何对这么一个肮脏的地方有兴趣,我总算赞同姚真的观点了,这位仁兄真的有病!绝对有病!
他总算用手指折磨完我了,我正想松一口气,突然有一个更大更长的东西从那地方挤了进来……
疼,真的很疼。
虽然一开始我想被雷少温暖的拥抱着,甚至怀疑过他会不会是自己的恋人,可我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自己和雷少不是情人,我也不可能是同性恋,因为只要稍微正常些,都不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痛!
该死的雷少!助纣为虐的姚真!还有,我为什么不继续昏迷下去,干嘛我要恢复知觉,不彻底晕过去失去一切知觉呢?我完全像个娃娃一样被雷少操弄着,耳边传来雷少从喉咙里逸出的模糊呻吟声,我更恨得咬牙切齿,疼死了,混蛋雷少!我只要重新站起来,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雷少一路长驱直入、开山劈石般直捣黄龙,然后又不断□,把我的肉身当作木头一样撕磨。我疼的死去活来偏偏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而这几天让我得意一番的敏锐感觉让我身上的痛感越发鲜明。
“小旭,”他在我耳畔低声道,一只手象征性的抚摸着我的脸、另一只手专门安抚我沉睡的□,“你真美,虽然现在瘦了点,不过等你醒过来我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只是什么人话?他的言语再甜蜜、他的吻再缠绵、他的动作再娴熟,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是禽兽!不,应该是禽兽不如!竟然对这样的我做出这样的事!
我只觉得疼痛无处不在,身体不停的起伏,摇晃,被雷少折腾,我已经一点完整的思想都没有了,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想雷少这种马折腾完赶紧从我身上滚开。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雷少只是从我体内退出来,稍微休息一会儿,便将我翻转身,从后面挺入,然后伏在我身上不停的穿插,我又累又疼又倦又愤怒,偏偏雷少这厮精力旺盛,不知疲惫地在我身上辛勤劳作,我熬了半天,终于支持不住,失去了意识。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那个雷少已经从我身上离开了。但我身上却有着他浓浓的□味道,下半身黏糊糊的,说不出的难受。
他凑过来,在我额上吻了一下,道:“我走了,你好好保重,我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打开门,唤了姚真进来:“这是5000元。”
靠!原来姚真把我当鸭子,卖了5000元!这种勾当不知道在我昏迷的一年里她还做了多少?
“谢谢雷少。”姚真高兴道。
“你不要谢我,这是你照顾小旭应得的。”雷少突然声音一冷,道:“只是你记住,千万别让我在小旭身上再发现任何伤痕,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我可是说得出、做得到!”
“是。”姚真恭敬道。
可等雷少一走,姚真便不屑地“哼”了一声,走过来一把掀开我身上的被子,又打开所有的窗子,冷冷的道:“顾雷,如你所愿,我不会再在你的宝贝身上留下任何伤痕了,我要去美国了,只是等到你的心上人被发现时也早已成了冻尸吧。”
救命
禽兽不如的顾雷走了、毒如蛇蝎的姚真也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一动不动的我。
真冷啊,寒风从窗外吹进来,划过我的身上,就像刀割一样。寒冷已经侵袭我的身体,虽然这是医院,但我对被救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这间医院的人责任心极差,也就白天巡巡房,平时见有姚真看着我,便经常偷懒。估计等到他们发现我时,我都已成“冻尸”了。
求人不如求己,我集中精神、然后集中一点牟足劲颤动我的喉咙,努力发出声音呼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冷刺激了我的神经,还是因为求生的本能使然,又或是上天怜我不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发出一声微弱又难听的“啊”。
尽管我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但这样小的声音谁会听见,又有谁会来救我?
但即使是白费劲也比等死的好,我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我的“发音练习”。好在声音这玩意,一旦开了口,进步就快了。尽管我的叫声像乌鸦一样,但总算是一声比一声大,只是真不知道我是住在医院哪个角落里,以至于“啊”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喊得口干舌燥,声音越发沙哑,只好停下来休息片刻。
于是乎我喊了又停、停了又喊,以至于我都能喊出“救命”这样的双音词,眼前还是人影都没一个。
我真有些绝望了, 只是这种生死边缘,哪怕是喊道喉咙流血也要继续呼救啊!于是我再一次憋足劲,大喊一声:“救命!”
还是没有回音。我闭上眼睛,想换个对策。忙活了半天,虽然没把人喊来,但好歹将自己的身体喊活了,我的眼睛已经能睁开、闭上,手脚也能轻微的动一动,虽然还不能离开这儿,但若真没有人听见我的呼喊,我也只能想办法爬出去了。
我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门打开了,两名年轻的男子站在外面,因为好运来得太突然,我都忘记说话了,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们,而他们似乎也没想到我会醒过来,都愣在那里看着我。
终于,站在后面的那名长相英俊、但看起来有些落魄的男子突然冲到我面前,激动的将我抱起来:“小旭,你终于醒了!”
而站在前面那位长相清秀、风度翩翩的男子则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这两位又是何方神圣?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抱住我的那人便回头对还站在门外的男子叫道:“舒宇,赶紧叫医生过来!”
舒宇犹豫了一下,对那人道:“还是你去叫吧,我在这看着他。”
那人似乎高兴得什么都不计较,将我放下便兴冲冲的跑出去了。
舒宇慢慢走到我面前,继续眼神凌厉的看着我,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看我的神情这么不客气?我有些害怕的张了张嘴,努力发出:“……你……是……谁……”三个字。
舒宇听见我这么一问似乎有些诧异,问道:“你失忆?”
“……是……”我艰难的老实答道。
舒宇的表情更古怪了,他指了指外面,道:“那你认识那人吗?”
“……不……”
舒宇一顿,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早知道我就不做那么多小动作了……”
我疑惑不解的看着他,直到另外一个人带着一大帮医生、护士赶过来他才止住笑声。
那些医生很快围上来帮我检查身体,本来另一个人关切的在一旁看着,但舒宇对那人叫道:“许平,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然后便带着那个人出去了。
原来那个人叫许平……咦,许平?不就是姚真口中那个害我成了植物人的罪魁以及被她害死的可怜小女孩的父亲?
他怎么也来了?虽然是他害我昏迷一年,不过这次也是他救了我,这件事就算了,只是姚真害死他女儿的事要不要告诉他呢?
我还没想好,许平便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一下子扑到我面前:“小旭,你真的失忆了吗?”
我眨眨眼,以示肯定。
他又表情痛苦的问我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再次眨眨眼。
许平后退一步,脸色苍白的自言自语道:“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突然,他惨笑两声,道:“也好,是我害你这样的,不记得更好……”
说完步履蹒跚的走出病房。
舒宇吩咐医生道:“照顾好他,可以出院给我电话。”
说完便追了出去。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与我有何瓜葛,不过我这次总算是得救了。想到这,我精神一放松,眼皮慢慢的合上,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
从那天开始,我被专业的医生、护士医治和照顾,恢复得很快,一个星期后,我便坐着轮椅出院了。
在医院康复的这段时间许平来看过我几次,那个许平还是古古怪怪的,老是看着我出神,有一次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便在病床上装睡,结果他先是喊了我几声,见我不应,以为我睡着便伸手用指尖轻轻的触摸着我的眉心、眼睛、脸庞……若不是舒宇也来了,估计他还要继续摸下去。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舒宇多一些。舒宇这人一改刚和见面时的咄咄逼人,变得随和又体贴,比起那个笨笨的许平,舒宇更会照顾人,而且听护士说,我的医药费还是舒宇出的。
我一直在想自己与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听姚真的话,他们两个似乎对我都有点意思。不知道我是长什么模样的呢?以至于这么招惹男人……
出院后,我住在舒宇家里,舒宇特意请了个看护照顾我,又过了一个星期,我终于可以站在镜子面前,一睹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了。
我疑惑的看着镜中人,镜子里的人是我吗?我怎么这么的、这么的……
我原来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长得漂亮,但镜中人的外貌已经不是漂亮、美丽这些词可以形容。虽然镜中人很瘦、很白,不过这似乎只是添加了一种楚楚可怜的柔弱感。
我尝试对着镜子做出一个威严的表情,但收效不大。我沮丧得很,不得不接受自己长得的确很祸害的事实。好在我的额头上有个疤痕,也算是破了相,不过这疤痕的造型还真有点像哈利波特……嗯?哈利波特是谁啊?
我想了又想,还是没想出哈利波特是谁。关于我的失忆,医生说是因为脑部受到重创所致,额头上的疤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能不能恢复则不好说,可能会想起来,也可能不会,如果想起来了,也不一定能想回全部……总之是不好说。
许平曾经问我会不会恨他,我当即很豁达的说不会。
许平也是为我做了些事情的。据说当时若不是他扑过来帮我挡了一下,估计我已经没命了。许平也受了重伤、断了几条肋骨,刺穿肺部,幸亏事故是在医院发生,抢救及时,不过也伤了肺,以后都会经常咳嗽,他都为着他的鲁莽付出惨重的代价了,我何苦再责怪他呢?
不过我不怪他不代表我喜欢他,每次他来舒宇家里看我,我都对他很客气,实质是摆出一副与他保持距离的姿态。在碰了几次软钉子后,许平终于明白我和他不会是仇人、也做不成朋友的道理,不再来烦我了。
误会
身体好了,就不得不面对前途问题。我一直都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可我问许平、许平对此完全是一问三不知,看来我只得问舒宇了。
只是与常来看我的许平不同,舒宇很少来看我,他似乎很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我的房间就在他房间的隔壁,可我都住了一个星期,也没碰见过他。我只好找了一个晚上,坐在他房间里等他,一直等到半夜一点他才回来。
“你找我有事?”舒宇边脱下身上的外套边问道。
“舒先生,这么晚了来打扰你真是抱歉。”我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感觉自己这么晚了还来确实有些冒昧,“我来是想问问: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世来历?”
“哦?”舒宇皱了皱眉头,道,“你的身世来历吗?这个要问顾雷才知道。”
顾雷?那个在病房里侵犯我的变态?为什么只有他才知道,莫非我和他真的是……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强自镇定后试探着问舒宇,道:“舒先生,我跟那位顾先生是什么关系?我和他很熟吗?”
舒宇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你是他朋友的朋友,至于熟不熟,呵,你以前戒心很重,对谁都是淡淡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想也没什么人会跟你特别熟吧。”
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不禁有些脸红,问舒宇道:“那我跟舒先生你又是什么关系?你这么好帮我交医药费、又收留我,我们是朋友吗?”
舒宇想了想,对我说道:“朋友?也不算吧?只是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罢了。”
什么!交往!我跟舒宇?这也太、太那个了吧……
我顿时窘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放哪才好,最后只好盯着自己的拖鞋语无伦次道:“是吗?这样啊、那我回房间了……”
“扑哧”舒宇突然笑出声来,我不知所措的望着他,搞不清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你失忆后真的变了好多,”舒宇笑着对我笑道,“以前的你好像戴着面具一样,觉得不会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
可爱?居然说我一个大男人的可爱?看来我真的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了,也许像以前那样戴个“假面具”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不用被人这样调侃。
于是我对舒宇正色道:“舒先生,我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你以前是沈聪的助手,”舒宇审视的看着我,“不过你现在脑子不好使,不知道还能不能从事这份工作。”
舒宇说得这么直白也太伤我自尊心了,不过我现在吃他的、用他的,也确实没什么立场跟他翻脸。面子是要靠自己挣的,而不是说回来的。
于是我对沈聪认真道:“舒先生,我想试一试这份工作。”
舒宇定定的看着我,突然说出一句很奇怪的话:“你好不容易从沈聪那出来,为何又要回去呢?”
我一愣:沈聪是个很可怕的人吗?我跟他有什么瓜葛?
看着我一脸问号的表情,舒宇叹了口气,道:“算了,就算你不回去,沈聪也会来找你的。”
说完舒宇从桌上拿起一叠文书,递给我道:“你看一看,能否翻译成中文。”
我接过来,见上面全是英文,原来我是靠这个吃饭的。还好,我没有把自己的看家本领落下,随口就将前面几句翻译出来,然后抬头问舒宇道:“舒先生,你看这样翻译行不?”
“不错。”舒宇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然后从我手里拿回文件,道:“我明天就带你去沈聪的公司上班。”
终于不用吃人家闲饭了。我心里一直雀跃,对舒宇道:“谢谢舒先生,我先告辞了。”
“唔。”舒宇转过身去没理我。
我向前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决定问那个我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舒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会分手?”
舒宇回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良久才道:“我们分手的原因太复杂了,如果要概括起来就是因为沈聪。”
沈聪?
沈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姚真说当初我就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舒宇说他是我的老板、我和他分手的理由就是因为他,还不想回到沈聪那里,又说就算我不找沈聪、沈聪也会来找我……
莫非……
一个念头从我脑海里闪过:莫非沈聪是我真正的爱人?
我有些被这个念头吓到了,逃命似的跑回房间。整个晚上我都睡得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做了个噩梦。
一开始是面目模糊的顾雷跳出来,对着我狞笑道:“你是我的禁脔,你逃不掉了!”
我吓得落荒而逃,不久就扑入另外一个人的怀抱里,抬头竟是许平,只见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我道:“小旭,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
天啊!我条件反射的推开他,转身继续逃跑,四周一片漆黑,我跑啊跑,终于见到舒宇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我。
“舒宇,”我向他伸手求救,“救救我,顾雷和许平他们好可怕!”
舒宇对我表情冷淡,道:“你不是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了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来找我。”说完转身不见了。
我无助的跌倒在地上,心想:完了,这次肯定被顾雷和许平捉到了。
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突然伸到我面前,我抬起头,这个人长得很英俊,可让我愣住的不是他的外貌,而是他熟悉的笑容,还有笑容里宠溺的表情。
“来,跟我走。”
也许是他温柔的目光吸引了我,我自然而然就把手递给了他,他拉着我的手一直向前走……
“我们去哪儿?”
“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那种触感是那么的真实,以至于起床后我还望着自己的右手发了一阵呆。
这个人是谁呢?
医生曾经说过,我也许会通过做梦的方式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儿,那这个人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呢?
这个疑问很快便有了答案。当舒宇带我去见沈聪时,我赫然发现那个在梦中拯救我的人就是沈聪!
作者有话要说:练习题:大家找找看,许晓绪的两个重大误会是什么?
重遇
沈聪坐在办公桌前,英俊的脸上略带憔悴。他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上的文件,只是随口对进门的舒宇和我说了一声:“你来了?”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子照射过来,光线有些模糊,却又给他身上渡上一层柔和的金光,给他那逼人的气势和俊朗的外表带上一丝难得的平易近人。
我站在舒宇身后望着他,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与他一起的一幕幕场景:雨中的漫步的温馨、一起做饭时的笑闹、图书馆里的埋头苦读……还有他用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我,抓住我的手臂嘶声裂肺的吼道:“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小嫣:挥泪,可怜的小旭啊,你误会了,这不是沈聪,而是他儿子沈顾啊!囧!)
那场景彷佛还历历在目,一股汹涌澎湃的感情从心里喷薄而出:我喜欢这个人!我喜欢他!
“沈聪,你看谁来了?”舒宇对沈聪道。
我有些激动的看着沈聪,希望他看见我如同我见到他一般,可沈聪只是抬起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平静的说道:“小旭你也来了。身体怎么样了?”
沈聪看我的眼神里面没有了记忆中那狂热的爱,而只是普普通通的问候而已,充其量是一个老板对下属的关心。
我强压着内心的的失望,垂目道:“恢复得差不多了。谢谢沈先生关心。”
舒宇拍拍我的肩膀,笑着对沈聪道:“我这次来就是要把你这个得力助手给你送回来的,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沈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问我道:“听说你失忆了?”
“是的。”我心里一阵难过,沈聪问这句话时的语气太冷漠了,我跟他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吧,为何他对我如此疏远?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只可惜这些事我只能猜测,而不能问任何人。也许留在他身边,会打听出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于是我接着道:“虽然我失忆了,但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胜任原来的工作。”
“是啊,”舒宇对沈聪笑道,“我本来想让他多休息几天的,可他偏吵着要来。我昨天已经试过他了,没什么问题,你可以把公司转移的事放心交给他。他立刻上工都没问题。”
“那就好。”沈聪笑了,他的笑容很好看,只是很淡,转眼便又消失了,“你之前的工作现在一部分由小杨来做,还有一部分是韩叔来替的,韩叔那里我跟他说由你来接手,你出去跟小杨交接一下。”
虽然我很想再跟沈聪多待一会儿,可来日方长,我也不急于一时。于是我说了声“是”便转身干活去了。
我的回归在公司里引起了不小的旋风,那些同事对我的回来都无任欢迎,一方面他们替我大难不死而高兴,而另一方面又为我回来替他们分担工作而松了一口气。不过从他们的问话我也看出自己与他们交往不深,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他们甚至只知道我出车祸失忆了,其余细节知道的并不多。看来舒宇说的是事实,我这人对谁都是君子之交,以后要是想摸清自己与沈聪之间的事看来要费一番心思了。
由于我是沈聪的助理,办公室就在沈聪的办公室隔壁,中间有个小门可以进出沈聪的办公室,另外还有个独立的门,里面收拾得很干净,但也看得出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小杨将一摞摞的文件搬到我的办公室,还有些歉意的道:“徐特助,真不好意思,你刚回来就给你这么多的活儿,只是我本事有限,聪少这段时间又急着要把公司搬到国外去,所以不得不辛苦你了。”
聪少?我发现公司里的人叫沈聪做聪少,只有舒宇是叫他沈聪。看来聪少是沈聪的一般称谓,而其他是特殊称谓了……虽然不能直呼他“沈聪”,但能叫他作“沈先生”也不错……
“徐特助,没什么问题吧?”小杨见我没吭声便问道。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了?为这种小事情出小差……我一边自嘲自己的反常,一边朝小杨笑了笑,道:“没什么。东西都放这吧,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事,没关系的。”
小杨便高兴的走了。
我坐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并不急于处理那些文件,而是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路。
虽然刚才在外面与那些同事打成一片,但事实上整间公司里的人,除了沈聪,我根本不记得谁是谁,或者说,失忆后,我也只记得沈聪——只有沈聪!
沈聪对我来说无疑是特别的,在第一眼见到他时我就明白了,彷佛心中一直存在着那么一个人,但又只是个隐隐约约的影子,梦中的景象也许是个预兆,而当沈聪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彻底明白:那个人就是他了。
我承认自己有种难以遏制住的、想与沈聪接近的冲动,可刚才沈聪对我冷漠的态度却让我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沈聪已经不喜欢我了。无论过去他对我的感情如何,但他刚才的眼神已经确凿无疑的告诉我:他现在对我没兴趣!更让我沮丧的是,沈聪与舒宇之间有种自然而然的熟络,而沈聪和我就像是隔着一堵冰墙,看不清、摸不透,又令人下意识的退避三尺。
我该怎么办呢?放弃吗?感情这东西如果不是两情相悦的话,那爱慕的一方就太痛苦了。何况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可是扪心自问,我是真的喜欢沈聪,这样一个让我喜欢到失忆了还能惦记着的人我真的要放弃?还有,一个对我来说重要到连称谓都要想半天的人来说,我能够这么容易就放弃吗?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开始处理手头的文件,人一下子就迷了进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上传来一阵“咯咯咯”的敲门声,我抬起头,感觉脖子有点酸,看来自己果真是个好员工,一干起活来便专心致志。
我苦笑一下,对门外喊道:“请进。”
门开了,舒宇对我笑道:“徐特助,有没有兴趣中午和我共进午餐?”
“沈先生也一起去吗?”我有些期待的问道。
“他还有事,不去了。”
我有些失望,便不太想去,又不想明着拒绝舒宇,便推托道:“我手上还有很多工作,不出去吃了,呆会叫同事给我买些东西回来吃就行。”
“呵呵,工作要紧,饭也是要吃的,”舒宇不动声色,依然笑眯眯道,“走吧,不是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吧?”
既然舒宇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只会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有个也算是本文的番外,是讲许晓绪被人开车撞飞的前因后果,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一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