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玩家当前san值：7/10】
唐郁惊慌失措地移开视线。
他的胆子虽然在最近接二连三的惊吓中锻炼出了一点，但让他坐死人棺材，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燕朗他们是白天组队下的副本，下完副本只在论坛发了到大厅要拿白布的攻略，别的还没说过。
燕朗和舍曲林谁也没先开口，喵咚哩见状倒是兴致勃勃道:“我们去的时候，大厅还没有出现遗像和棺材。”
“我当时是和燕哥组队一起去探索的，我们打着手电筒走到一半，你猜怎么的？我当时听到了猫叫！”喵咚哩惟妙惟肖地模仿起来:“那只猫啊，就喵～喵～喵啊得叫，我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我就用手电筒往那里那么一打，看到大厅的角落里放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灵屋，那个灵屋和我们在外面看到的大灵屋差不多是等比例缩小的，特别有意思。”
“唯一不太一样的是小灵屋上面挂着两个白灯笼，其中有一个白灯笼上面写着一个猫字。”
“嘿，那这不就是猫窝吗！”
“我想啊，这里面该不会有猫吧？之前不是说沈君行在学校喂那只黑猫吗？我当时就一琢磨，也许这猫和猫屋有哪些关联！”
说到这里时，喵咚哩的脸上都是眉飞色舞的神情，他如愿地看着对面的玩家们被他吊起了胃口。
“我就打着手电筒往里面照，里面黑黢黢的，不断传来猫叫，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讲到这里，喵咚哩脸上兴奋的神情忽然淡了下来，甚至有点僵硬，他说:“我看到了一张人脸在学猫叫。”
……
沈君行：“因为小郁已经被盯上了。”
蓝眸死死盯着沈君行发来的消息，风吹过额前的几缕发丝，似乎也在眸中泛起汹涌的海浪。
沈君行：“好想帮小郁分忧解难。”
阴晴不定的、偏执的、善妒的、虚伪的、装模作样的、病态的、强大的、循循善诱的……这些都是沈君行，是关于沈君行的巨大漩涡，是爬不出来的泥沼，每当他想要逃脱，沈君行就会如影随形地纠缠住他。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熟悉的鞋尖闯进了唐郁的视野，鞋子后青年的影子被拖得格外长。
“小郁，别怕。”
唐郁看着沈君行洁白的袖口、打湿的衬衫下宽阔的胸膛，还有那像湿漉漉的如同流过泪的俊秀面容，他几乎无要法克制住这么多年被沈君行培养出来的依赖惯性，几乎快要倒在沈君行温暖的怀抱中——
“我会一直陪你。”镜片后的黑眸直勾勾盯着唐郁，那温柔舒缓的语调，像在诉说一个承诺，却更像是说出一个诅咒。
唐郁在阳光照耀下微微打了个寒战。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反应过来后又停了下来，努力维持镇定地站在原地，声音从发紧的嗓子里挤了出来：“黎生想要怎么杀死我？”
沈君行望着唐郁后退的小半步，他笑容不变：“我也只有一个猜测。”
“想要证实这个猜测，还需要小郁去试探。”沈君行有些苦恼道：“因为我没办法随意进出623，小郁应该也猜到了，不是吗？”
……
唐郁提着袋子，里面装满了沈君行给他准备的各种食物和药。
他来到了6楼的楼道口。
——“今天是第四天，鬼吃饭。”
唐郁取出袋子里一碗白米饭，还有三根香，他将香点燃，插进白米饭中。
——“小郁可以用饭引诱鬼出门，再趁机去寝室探索。”
唐郁听说过午夜十字路口、饭上插香招鬼的传闻，沈君行现在让他做的事情就有些像这个都市传说，不过不需要在午夜，也不需要在十字路口，因为沈君行说今天的日子很特殊，是第四天。
六楼楼梯口阴冷异常，袅袅烟雾从米饭上散发出来。
唐郁拿出筷子，蹲在楼梯口，小心翼翼敲了第一下。
“铛～”
清脆的敲碗声回荡在走廊和楼梯上。
唐郁紧张地看向楼道深处623的位置，门没有往外打开，里面也没有纸人走出来。
“铛～”
唐郁敲了第二下，一股幽幽的寒意似乎从楼梯涌了上来，透过唐郁的衣物贴在脊背。
“铛～”
唐郁敲第三下的筷子抖了刹那，只见一个人头忽然从走廊边探了出来。
远远望去，人头上的眼睛和唐郁四目相对，那张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唐郁。”人头下的身子也完全冒了出来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唐郁走来，唐郁先是一愣，他眨了眨眼，后知后觉认出这是之前洗衣房遇到的那个同学。
“咦？怎么这里还摆着饭？”男同学奇怪道，他明亮的双眼盯着唐郁看。
唐郁做足了招来纸人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先遇到这种情况，他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是一句像样的借口都憋不出来。
——“一旦点了香，小郁就要不断敲碗，直到将寝室里的两个纸人完全引出来。”
——“停下来会怎么样？”
——“纸人会分不清请它吃的饭是香，还是人。”
想到沈君行的警告，唐郁顾不上编借口，他对着碗口敲了第四下。
“铛～”筷子敲击碗口，敲击声在幽冷的楼道口回荡。
男同学蹲在了唐郁的身旁，双眼直直看向插香的白米饭，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好香。”
唐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有些错愕地看向身旁的这位男同学，对方一眨不眨盯着米饭里的香，那亮到发光的黑眼睛充满了对食物的垂涎欲滴。
一种无端的寒意从唐郁靠近这位男同学的手臂上蹿过，每一根寒毛似乎都要竖起，还没等唐郁反应过来，身后传来了宿管阿姨的喊声：“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唐郁闻言扭过头，只见宿管阿姨气势汹汹冲了上来，“什么味道？我大老远就闻到了！”
糟糕，如果不解释清楚，宿管阿姨可能会直接把饭碗端走！
因为从常理来说，智力5、不是很聪明的唐郁很难去理解诡异口中的仪式。
因此在郁辜这么多的计划，其实并没有哪一条计划未雨绸缪押对了唐郁这句话。
当唐郁这样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郁辜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游戏，那么此刻就是能决定npc关键性的好感度变化的回答。
郁辜用尽自己智力9的脑子思考，但很可惜，智力9并不等于在恋爱上也是智力9，他左思右想，在无法混淆唐郁记忆的前提下，还是不要贸然撒随时都会被拆穿的谎了，“对。”
红色流苏晃动在蓝眸前，像是残阳倒映在了蓝色海面上，火光落在了深海里，一切终将会落下帷幕，所有的光亮一点一点在挣扎中逐渐熄灭。
唐郁忽然笑了一下。
从小到大一直陪伴着他的哥哥会为了仪式，突然变成那样。
和他相敬如宾的学长也是为了仪式，对他费了诸多功夫。
而现在看起来最单纯好骗的小狗也为了仪式，哄骗他去结婚。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许多纷杂的思绪从脑海中过了一遍，到头来，却只浓缩成了一个念头——
“仪式，应该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东西啊。”
唐郁静静地望着郁辜，语气忽然变得真诚轻快，他询问道：“你刚刚说你变得这么聪明，是因为仪式，对吗？”
郁辜愣了一下，点头。
“你说你想要变成人，仪式也可以做到？”
郁辜又连忙点头。 变色龙带来的唐郁与鬼公交的爆炸信息，直接让总部乱成一锅粥。
针对变色龙说的鬼公交是唐郁的代步工具的猜想，总部里绝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信的。
毕竟变色龙没有任何依据，完全是出自他的主观猜测。
那么最有可能的事实，就是唐郁要和鬼公交干架。
鬼公交的危险级别虽然暂定为噩梦级，但如果鬼公交内部坐满诡异的消息属实，那么鬼公交的危险级别一下子就飙升到了天灾级！
也就是说，鬼公交完全有可能对唐郁造成威胁！
在这一年多的摸索中，总部发现异能者一旦死亡，他们的尸体会直接变成新的诡异。
像唐郁这种级别的异能者死了，那别的不说，他们所在的这座城市恐怕会直接沦陷。
就在总部鸡飞狗跳商量着要怎么去营救唐郁，或是要怎么给唐郁收拾后事时，唐郁乘坐鬼公交回家的消息传到了总部。
“等等……你们是说，鬼公交把唐郁全须全尾送到友爱小区门口后离开了？”
“是的。”
“等等，你们还说，鬼公交里真的坐满了诡异？”
“是的。”
“再等等，那些诡异的身上都贴着唐郁的符咒？”
“是的。”
总部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也就是说……唐郁的实力已经强大可以把鬼公交当成代步工具，满车的诡异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是的。”
总部里的所有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事实胜于雄辩，变色龙最开始提出的荒谬猜测竟然是真的。
唐郁的实力强到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那么今晚，唐郁乘坐鬼公交是去做什么？
“我觉得唐郁也许是去解决其他诡异了。”有人弱弱发言道：“鬼公交那些被唐郁贴上符咒的诡异，看起来是被唐郁的异能封印了，那么多的诡异不是一夜就能封印出来的，肯定是平时唐郁就在默默做着这些事情。”
“对，就像唐郁昨天解决梦鬼那样。”
“这么说起来，最开始目睹鬼公交的那个异能者，很可能是被唐郁顺手救了？”
唐郁:“……？”
唐郁对郁辜后半句话的震惊一时间盖过了刚刚对红色藤蔓生长迅速的惊叹。
“你刚刚叫我什么？”唐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郁辜将碗放在桌子上，细心地将勺子放在碗沿，那两只大手没什么事情干了，有点局促地揪着围裙，小声道:“老公。”
这种羞涩感，几乎要让唐郁以为自己是否忘记他和郁辜有过什么新婚之夜。
他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
目前的信息是，囍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囍的生长速度取决于他对郁辜的喜爱程度，所以郁辜认为一晚上过去了，他变得很喜欢郁辜？喜欢到称呼都要发生改变的程度？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这似乎很符合郁辜的脑回路。
“不许叫我老公。”唐郁提前预判道:“也不许叫我老婆，叫我唐郁就好。”
郁辜失落道:“唐郁……”
唐郁冷酷地应了一声，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唐郁的视线不受控地往周围的红色藤蔓上瞟，这些藤蔓的质感近看像是红玛瑙，漂亮妖异，又透出了一点微妙的不祥。
这种植物长得实在是太快了。
这才没过多久，未来会长得有多大？
这个房间装得下它吗？应该不会长得那么夸张吧？
唐郁是喜欢植物的，他喜欢树，喜欢路边的花花草草，看到生机勃勃的植物心情会变好，看到衰败的植物也会触景生情。
小时候唐郁还想过，如果他的家是树屋该有多好。
可是当家里真的长出了这样茂密的植物，唐郁内心又隐隐有些不安。
他漱完口，洗了把脸，再次看向爬满半面墙的藤蔓，不知道是不是唐郁的错觉，他觉得藤蔓似乎又长得茂盛了一些……
“郁辜。”唐郁叫道。
“怎么了怎么了？”郁辜立刻走了进来，他的身材高大，站在门口时，头就顶在了门框上方，像是一堵会移动的高墙，堵住了唐郁的去路。
“这种植物最大能长到多大？”唐郁刚刚就想问这个问题，只不过被郁辜那语出惊人的“老公”打断了思路。
“不知道。”郁辜挠挠头，羞涩道:“这要看唐郁你有多喜欢……”
“太大了我怕屋子装不下它。”唐郁蹙眉道。
“这个没关系的！”郁辜爽朗地折断了一根藤蔓，“多了拔掉就好！”
“给你！”
唐郁睁大了眼睛。
只见被折断的藤蔓在郁辜手中宛如活物般微微扭动，如果近视的人远远见了，恐怕会认为这是一条红蛇。
“它会保护你的。”郁辜认真道。
唐郁有些迟疑地伸出手，雪白的指尖还没碰到这根藤蔓，下一秒，藤蔓就顺着唐郁的指尖灵活地爬上手背、缠绕在手腕，藤蔓上细小的绒毛让每一下摩挲都带来细密的痒意，那嫩红色的叶子拂过唐郁的肌肤，更是带来了一阵如羽毛滑过般的战栗。
唐郁下意识收回手，甩了一下手腕，那鲜红的藤蔓如红色绳索般缠绕在了唐郁的手上，怎么也甩不开，而且像是受惊般要往唐郁的袖口钻。
　
“拿开！”唐郁又快又急道，他的尾音有些发颤。
宽大有力的手轻轻握住了唐郁白皙的手腕，郁辜笨手笨脚想要帮唐郁把藤蔓取下来，又像是怕自己粗粝的手掌会弄伤唐郁般不敢乱动，琥珀色的眼睛都不敢乱看，整个人显出了十二分的迟疑和慌张，只敢用指尖小心翼翼去碰藤蔓，但这样的阻拦完全拦不住藤蔓。
“快点！”唐郁催促道，他一有什么情绪波动就很容易上脸，此刻雪白的脸上泛出了红晕，刚刚淋过水的脸上残留着的水滴像是汗珠。
郁辜连忙去抓藤蔓，随着藤蔓一起摸上了唐郁的手臂肌肤。
比起冰凉的藤蔓，郁辜的手掌是滚烫的，大概体质9的身体就是会充满热量，宛如不断散发出光和热的小太阳。
这让唐郁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郁辜的手是怎么碰到他的手臂。
植物的香气和潮湿的水汽混淆在了一起，仿佛随时会被郁辜的温度蒸腾出氤氲的雾气。
那根红色藤蔓终于被郁辜从唐郁的手臂上抽了下来，触电般的战栗感从唐郁的手上划过，连带着唐郁的指尖都在抖。
　
唐郁的凝血功能很差，随便一碰，虽然没有什么痛意，但原本无瑕的手臂上出现了深深浅浅的淡红色，像是雪白的宣纸被绘上了生机勃勃的植被画，红与白的对比鲜明，让人移不开眼。
唐郁捂住手臂，睁开眼，看向郁辜手中的藤蔓。
只见郁辜张开嘴，将那根藤蔓往嘴里塞，一边嚼一边紧张道：“我把它吃掉了，你别生气。”
那根讨厌的藤蔓一下子尸骨无存，让唐郁想要生气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到生气的对象……蓝眸看向了郁辜，“怎么回事？”
那双蓝眸浮出了一点水汽，似乎是在刚刚被逼出了一点泪意，湿润的蓝眸配上脸颊泛出的红晕，骤然盯着对方的眼睛去看时，被注视着的人仿佛一瞬间中了迷魂咒，肚子里有半点东西都想吐出来。
……
唐郁提着航空箱，来到了宠物医院。
“仪式甚至可以让你跟我之间有一个孩子。”
郁辜赶紧解释道：“是我为你结的果子，仪式结束，果子就能成熟了。”
唐郁虽然不清楚这个果子和孩子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这个仪式真的很神奇。
那双蓝眸不知道是蒙着泪光，还是因为求知欲而变得无比明亮，亮晶晶地望着郁辜，“仪式如果完成了，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大，对吗？”
郁辜自然是毫不犹豫点头。
唐郁的笑容更大了，灿烂明媚，蓝眸里像缀着星子，他说：“那我想和你完成仪式了，郁辜。”
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击中的郁辜有些回不过神来，所有涌动的藤蔓都在这一刻僵住了。
与之同时，正在努力往红色藤蔓缝隙里挤的小纸人、毛茸茸的猫爪也全都惊愕地停了下来。
“我愿意和你完成仪式。”唐郁竖起一根手指头，认真道：“但我有一个要求。”
这个时候别说是一个要求了，哪怕是十个百个千个万个，郁辜都恨不得立刻给老婆火速完成，他眼巴巴地看着唐郁，每一根藤蔓都像狗尾巴般恨不得摇起来！
“什么要求，老婆你说！”
“你说过，你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你还一直在保护大家。”
郁辜恨不得给自己竖起大拇指，狗勾我真是太棒啦！果然保护人类在老婆这边很加分！！！
他骄傲地挺起胸膛，自豪点头。
“那么等你变得更强大之后，你可以尽可能地保护更多的人吗？”
“我会的！！！”郁辜非常迅速地回答唐郁，生怕晚那么一步，唐郁就会收回这个约定。
唐郁竖起的那根食指收回，他下意识动了一下小拇指，那是拉钩的下意识动作，但被唐郁克制住了。
“等等，就、就这个条件了吗？”郁辜紧张道，幸福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
唐郁点了一下头。
“那、那老婆你现在愿意嫁给我了？”
“当然。”
唐郁含笑着看那张红色的盖头落了下来。
在被蒙蔽的视野里，他什么都看不清，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花海里，只觉得香气扑鼻。
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想要牵住他，但唐郁却像幼时无拘无束在花田里穿梭般避开了。
在猩红一片的视野里，他仿佛看到了一只蓝蝶在前方飞舞。
那孱弱的蓝蝶飞得忽远忽近，不断绕在唐郁的周围。
唐郁张开双臂在花海里转了个圈，红色袖袍在展开挥舞的刹那，像是一只翩跹的蝶。
鼻尖全都是馥郁的花香，昏昏沉沉的大脑在一圈又一圈的旋转中似乎变得更加浑浑噩噩起来了。
“一拜～天地！”
唐郁看到那红色的藤蔓如巨大的网铺在他的四面八方，无论他往哪里走，那网就跟着他往哪里扑，像是逃不开的天罗地网。
“二拜～高堂！”
红色的流苏在他眼前不断晃动，像是摇曳的烛光、滴落的蜡泪，唐郁分不清是他自己弯下腰，还是世界在他面前颠倒。
“夫妻～对拜！”
那双温暖有力的手扶起了摇摇欲坠的唐郁，像温柔地拢住了一只蝴蝶。
“送入～洞房！”
红色盖头从唐郁的视野里滑落，郁辜那英俊野性的面容强势闯入了他的视野，鲜艳的红无比适配郁辜，他身后是大片的红色藤蔓、白花红蕊，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唐郁慌张道：“没什么，阿姨，我马上就结束了……”
耳边传来了咀嚼声，唐郁瞳孔紧缩，他骤然回过头，只见蹲在他身旁的男同学正用手抓了一大把白米饭，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紧紧盯着他看，放光的双眼就像是见到了喜欢的食物，怎么看都看不够。
“好香。”身后传来宿管阿姨幽幽的声音，唐郁惊恐地回过头，脸差点贴上了宿管阿姨探过来的脸，宿管阿姨原本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像是明亮到会发光，牢牢盯着唐郁看去。
唐郁看着这个小灵屋上挂着的白灯笼，其中一个白灯笼上写着一个猫字。
这……这不就是他和学长当初提的要求之一吗？
唐郁当初特地和学长说过，他想要灵屋里面有一个猫别墅，唐郁原本以为学长会把猫别墅做成当下流行的那些款式，没想到学长直接做了一个等比例缩小的小猫屋子。
那么这里面会有猫吗？
在唐郁这么想时，灵屋里面传来了一声细细的猫叫。
蓝眸睁大，唐郁一瞬间就被小猫灵屋里的叫声吸引，但又不敢轻易乱碰这个灵屋。
灵屋里的猫叫一声又一声传来，像在催促着什么，如果是在其他场景，唐郁这个时候已经寻着声音找上去了，但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唐郁提着白灯笼，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小猫灵屋里传出的叫声一顿。
唐郁屏住呼吸，轻手轻脚转过身，眼看着唐郁就要转身离开，灵屋的门忽然由内向外打开——
一只憨态可掬的白猫伸了个懒腰，展示了它的腰身和翘起来弧度优雅又可爱的尾巴，而后睁着一双鸳鸯眼，一边细细地喵喵叫，一边迈着猫步朝唐郁走来。
这、这这……
这居然是一只纸做的小白猫！比小纸人还要可爱！
唐郁在灵屋中的紧张和恐惧都被这只小猫出现驱散了大半，原本要离开的脚也停住了，他看着这只小白猫一步两步轻盈地来到了他的脚边，用小脑袋热情地蹭了蹭他的裤脚，又抬起头，翘着尾巴和他对视。
唐郁下意识朝着这只小猫叫道:“咪咪，你好可爱……”
……
玩家们此刻正蹲在五楼楼梯口处交流，听完喵咚哩的讲述，好几个玩家的表情都从“哈基米哈基米”到变成了和喵咚哩一样的僵硬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