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喵咚哩露出的笑容缓缓消失。
队友又问：“唐郁刚刚对你说什么了，给你什么东西了？”
喵咚哩握紧了掌心的糖果，他第一次无视了燕朗的询问，骤然抬头看向舍曲林，“你有唐郁的证件照，对吗？！”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玩家都在如此热情地攻略他，比如舍曲林就在安静地看着他，那种眼神是一种观察、探索的意味。
让唐郁非常讨厌。
这会让他想到曾经有人将他所有的日常事无巨细地做成表格、将各种偷拍他的照片贴满房间、连他每天和谁说了几句都录了下来，以一种缜密到恐怖的态度去研究他的喜好。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唐郁说得很缓慢，也很郑重:“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们帮忙的。”
玩家们面面相觑。
“可以麻烦你们把东西收走吗？”唐郁说:“预料之外的礼物会让我感到苦恼。”
说着唐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是真的有点累了，这几天一直没有怎么休息好。
“哇，这个苦恼的动作还怪可爱的。”玩家说着高高兴兴把东西重新收了回去。
唐郁微怔。
“对了！唐郁！可以问一下你有关黎生的事情吗？！”玩家充满期待地询问。
唐郁摇摇头，“黎生是谁？我不认识他。”
“他不是你室友吗？！”玩家震声道。
“你可以去问宿管阿姨，我一直是一个人住在623。”唐郁垂下眼，有些庆幸他总是戴着口罩和帽子，遮住脸，哪怕撒起谎来表情有很多破绽，玩家也看不到。
“好吧，居然真的和讲师她们说的一样。”
“那唐郁！可以让我参加沈君行的生日吗？！”玩家星星眼。
“唔，我需要好好想想，才能给你一个答复。”唐郁轻声道。
“好！好！那唐郁你一定要多多考虑我啊！”
随后玩家们便当着唐郁的面开始疯狂聊天。
唐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悄悄竖起耳朵，他很好奇玩家们到底能探索出多少有关黎生的资料。
他一边听，一边打开笔记本，在存活攻略上写道:“4、和玩家相处时，话要说得简短、目标要清晰明确，最好是祈使句。这种句式在和正常人社交时不太礼貌，但对玩家来说刚刚好（有点像以前我看训狗视频里的教法）（不过玩家应该是把我当成他们的电子宠物了吧）”
“5、如果对玩家过分热情的攻略感到苦恼，可以直接拒绝玩家，不用担心像以前拒绝正常追求者那样让他心碎，也不用担心像以前拒绝变态追求者那样让他更加兴奋，玩家不会难过，不会失落，因为玩家从来没有在我的身上投入过真感情。这样很好。无坚不摧的玩家。永远快乐的玩家。”
……
在清一色的NPC面板中，几个雪白的玩家面板格外醒目。
那是几个同样骑着共享单车的玩家。
他们甚至光明正大和唐郁对视，没有半点在尾随他人的自觉。
大概是觉得他们是生面孔，唐郁认不出来他们，只会把他们当成路人。
……玩家可以出校了？
唐郁心中警铃声大作。
他记得之前那八个首测玩家活动范围被局限在学校，只有接到任务才能离校。
现在这群新玩家居然可以直接出校了，他们的活动范围变大，破坏力也会大大增强。
唐郁装作什么都没发现般回过头，他继续骑着共享单车。
被跟踪这种事情对唐郁来说是家常便饭，他并不惊慌。
这两天骑行时，唐郁一直在留心着周围环境。
他很快开到了一个小巷子，绕了一个圈，甩开了两个玩家，又下车来到了路边的一家水果店，藏在了水果店死角，他从包里取出了备用的白色遮阳帽，顺利替换掉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又将长外套脱下，只露出白T。
早上郁辜在手臂上留下的红痕只剩下了一点淡淡的红意，如果不是唐郁的肤色过白，这点红意可以忽略不计。
“帅哥，要不要买一下我们家的西瓜，特别甜！”老板娘热情邀请道。
“好。”唐郁买了半个西瓜，从水果店的后门离开。
他提着袋子走了几步，拦下了路边的一辆公交车。
唐郁走上公交车，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抱着冰镇过的半个西瓜，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变幻，俯视着几个站在马路边挠头的玩家，当公交车掠过这最后一个跟踪他的玩家时，唐郁也收回视线，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熟悉的晕车感袭来，唐郁闭上眼。
窗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皮肤白得耀眼，白色遮阳帽和白T更加衬得他的皮肤如雪般洁白，修长白皙的双手捧着红瓤西瓜，西瓜的汁水从保鲜膜的缝隙中溢出了一些，仿佛也溅在了左手的手臂上。
让人情不自禁注意那手臂上的红痕。
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一道道视线落在了唐郁的身上
“下车。”唐郁睁开眼，提起袋子站了起来。
一位靠近唐郁的那群乘客下意识大步往后退，潜意识里担忧自己的存在会妨碍到唐郁，可是当唐郁和他擦肩而过时，却有些怅然若失地望着唐郁后颈那一块雪白。
唐郁下了车，他走进小区。
走了几步，一种奇怪的窥探感从身后传来。
唐郁回过头，朝着四周望去，除了门口的保安外，什么身影都没发现。
是他多心了吗？
也不是没可能，刚刚才甩开了玩家，但是身体那种无意识的紧绷还没完全散去，有个风吹草动就不免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觉。
唐郁继续往前走。
当走到居住的单元楼前时，那种感觉依然没有散去。
是一种被什么东西注视着的感觉。
唐郁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眉，他一只手放进裤兜里，指尖捏住了一张郁辜给他的符咒，另外一只手随意地拿出手机。
在这个过程中，唐郁仍旧保持着看起来很闲适的姿态，慢慢走着，一步一步快要走到电梯门口。
手机打开，可不知道是这个时候唐郁接近电梯信号很差，还是怎么了，根本没有网。
唐郁完全没办法给郁辜发消息。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浓了。
唐郁故作没发现般垂着眼，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他都没怎么看消息，现在虽然没信号，但之前信号正常的时候，那堆已经发到唐郁手机上的历史消息是可以查看的。
有点让唐郁意外的是，今天联系他的人很多。
多得有些不正常。
“智力7魅力6期末押题很准的同桌”:“唐郁，你知道吗？之前我们全班一起看过的那家老影院因为放恐怖片吓死人关门了！不过最近它又开门了，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风评影响，它免费发了很多电影票，我手上就有两张正在热映的片子，你想要一起去吗？”
“体力7力量7运动会想要背我去医院的体育生”:“第二医院居然废弃了，新医院建在市中心，唐郁你要是最近跑医院不要跑错了，小程序挂号里第二医院的定位还是那个老位置，很容易误导人，不过这件事真奇怪，我刚刚翻了一下网上评论，昨晚还有人跑去老医院看病成功的，他在开玩笑吧……”
“敏捷7跑很快食堂每次都能帮我抢到饭的高中学弟”：“学长，我们高中有好几人学习压力太大跳楼自杀了，学校把这件事压下来了，我今天回去探望老师，发现走廊上的栏杆全部加高，学弟学妹隔着栏杆一个个俯视着我，感觉怪渗人的。对了学长！我也考上安大了！又可以做你的学弟了……”
……
唐郁加的人不多，平时这些人也都清楚唐郁不喜欢被打扰的性格，很少会发消息联系唐郁，除了一些很特别的、确认唐郁会感兴趣的消息。
今天他列表的这些好友倒是都带着各种让唐郁眼花缭乱看不过来的诡异消息上线，除了这些私发消息给唐郁的好友外，唐郁加的几个群99+未读消息多到看不过来，包括最近新租了房子后刚加的业主群。
唐郁记得这两天这个群都很冷清，没什么人发消息，但今天……
“今天真的好奇怪，什么都问不出来，我刚刚随机在路上抓了好几个路人NPC问他知不知道黎生是谁，他们都说不知道！”
“监控视频里也完全看不到黎生的身影，除了燕朗和喵咚哩进过一次外，监控视频里只有唐郁进出过寝室，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踪迹。”
“宿管阿姨还说她昨天在住院，根本没有见过我们，如果昨晚她住院了，那昨天和我玩追逐战的是什么？鬼吗？”
“诶，也不是不可能，昨天宿管阿姨真的强到离谱，速度特别快，跑起来健步如飞，说实话昨天我堵她，她当着我的面坐着楼梯扶手滑下去的那一刻，我小脑都萎缩了。”
“不过也不算毫无所获吧……”
玩家们聚在一起看他们的任务面板。
昨晚所有玩家都出了力，系统给每个玩家都分发了敏捷奖励，出力更多的玩家获得的经验值更多。
这是和调查沈君行一样充满问号的神秘任务。
也是玩家们今天如此亢奋试图攻略唐郁的原因之一。
爪子和唐郁击掌，或是用鼻尖贴上玻璃，小心翼翼看向小唐郁，有时还会露出柔软的肚皮，仿佛在说“摸摸我吧”。
唐郁的视线跃过一张张玩家的面容，落在舍曲林的脸上。
一秒，两秒……
他看到舍曲林那股让他讨厌的、一直在冷静观察他的幽深目光终于发生了变化，舍曲林的头微微偏向了他，身子也在无意识地坐直。
唐郁就那样在心中数到三，然后他毫不犹豫移开视线，伸出手，指尖点了点讲师，柔声道:“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你更适合，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新任务：帮助囍结果】
【任务内容：囍马上就要结果了，需要足够多的养分】
【任务难度：E】
【任务奖励：高级符咒*1】
第 127 章 127
无法维持人形的郁辜在沈君行和黎生的拦截下，用尽全力，都无法冲破包围，那仅剩的一根红色藤蔓匍匐在地，离唐郁的脚跟最近的距离是一指。
唐郁抬起脚，不需要燕朗和舍曲林的搀扶，跳上了板板车。
他没有回头，没有看身后怪物之间的纠纷。
……不是答应了他，不再监视他吗？
无处不在的窥视目光如阴影将唐郁裹挟，唐郁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君行：“小郁的具体计划是什么？需要我来帮小郁一起完成吗？”
沈君行的口吻就像以前他想要帮唐郁解题一样自然又热心。
可是不是的。
沈君行再怎么样也不会变成从前的沈君行了。
少年时的沈君行坐在书桌前，修长的手持着笔，在纸面写下遒劲有力的四个字:“破镜重圆。”
少年时的唐郁趴在桌面，听沈君行将这个词的典故，夏日的光照在沈君行高挺鼻梁架着的眼镜上，日光穿过镜片折射出迷人的辉光，“……所以这个词常用来比喻夫妻失散后团聚，或是决裂后重归于好，不过再怎么破镜重圆，有些裂痕一旦发生了，就再也无法修复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近、这样真切地看过爸爸妈妈的模样了。
这是在做梦吗？
灵屋带着唐郁悄无声息穿过了书桌，那被小唐郁泪水打湿的纸张像是被风翻过去时，只发出了一点簌簌的声响。
那亲密无间的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唐郁则是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过客。
无数白色纸鸟的振翅声响起，像狂风吹过无数书页，纸鸟们带着灵屋里的唐郁穿过了那小小的书房，朝着前方再没有任何房间的黑暗展翅高飞。
唐郁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他呆呆回过头，看着亮着温暖灯光的书房变得越来越小，像是一颗遥远的星星——
“不、不！”　　
终于反应过来的唐郁拼命摇头，他突然不顾一切地奔向灵屋的大门，伸手推开半透明的门，想要直接跳下去！
一道道刺耳的喇叭声接连响起。
推开门的唐郁怔怔地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四通八达的道路，才发现灵屋已经彻底离开了那老式居民楼，唐郁根本不知道那些居民楼在哪里，那些房间又在哪里。
他茫然地看着灵屋畅通无阻地穿梭在密密麻麻的车辆中，像一阵来去自由的风，从他空荡荡的心中穿过，发出呜咽的声响。
忽然间，风停了下来。
在即将和迎面而来的黑色车辆相接的刹那，灵屋移动的速度变得无比缓慢，不止是灵屋的移动速度变慢了，唐郁看到的所有车辆都慢了下来。
唐郁怔愣地抬起眼。
只见一辆黑色小轿车朝着唐郁驶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近，近到唐郁能清楚地看到车内的人。
不要抛弃我！
他看到警察和医生抱着爸爸妈妈走向了殡仪馆，唐郁听到自己高喊道:“不可以！”
不可以就这样送去火化……不可以……
他明明可以把爸爸妈妈接回家的，这样他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为什么当初没有人问过他？
因为他是小孩吗？
身体完全透明的唐郁变成了成人的形态，他大步冲了上去，想要从警察和护士的手中夺过爸爸妈妈，然而下一刻，警察和护士忽然变成了绿衣纸人和红衣纸人。
笑吟吟的纸人抱着爸爸妈妈轻盈地跳上了屋子，只见那座殡仪馆在这一刻变成了熟悉的半透明灵屋，纸人抱着爸爸妈妈走进灵屋，大门在唐郁眼前合上，只留灵屋上挂着的白灯笼微微摇晃，旋转时露出黎字和唐字。
唐郁连忙跑到灵屋门口，想要推开这间灵屋。
可是眼前的灵屋朝上飘起，离唐郁越来越远，无数纸鸟抓住了灵屋的屋檐，它们用力拍打翅膀，发出高昂的鸣叫声，朝着马路尽头的隧道飞去。
“不！快停下！”
唐郁焦急地跟着纸鸟一起朝着隧道跑去，他从未跑得那么快过。
灵屋飘进了黑漆漆的隧道中，灯笼那点光亮被隧道吞噬得一干二净。
唐郁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巨大的惶恐。
他拼了命朝着隧道跑去，眼见就要跑到了，隧道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个古色古香、坚不可摧的牌楼，牌楼内散发出了强烈的斥力，把一头往前冲的唐郁推出去了一大半。
唐郁跌落在地，他怔愣地抬起头，只见牌楼上横书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字——
“鬼门关”。
散发出森森寒意的鬼门关像是铁面无私的守卫者，捍卫着生与死的界限。
唐郁忽然想起了，今天是八月二十八，是今年中元节的前两天，也是鬼门关初开的日子。
那么、那么刚刚的一切……
忽然间，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在唐郁的脑海中炸开，唐郁浑身一震，头炸欲裂，眼前的所有奇异景象全都消失不见了，什么鬼门关、什么纸人、什么爸爸妈妈……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正晕乎乎地跪在灵堂。
面前是黑漆漆的棺材，身旁是一盏白灯笼。
没有什么半透明的灵屋。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唐郁恍惚间的大梦一场。
唐郁的双手落在地上，额头呆呆地贴着地面，他维持着叩首的姿势许久，直到……
纸鸟的声音怎么不见了？
唐郁撑起上半身，似梦非梦地抬起头来。
他朝着灵堂四周看去，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却怎么也看不见那些吵吵嚷嚷的纸鸟。
是藏到哪里了吗？
唐郁看向供桌。
只见三个兽首摆在黑漆漆的供桌上，每两个兽首间会出现一个缝隙，但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一般人不会刻意去打量那处地方。
唐郁愣了一下，一个猜测突然冒了出来。
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提起了一旁的白灯笼，小心翼翼朝着那两道黑漆漆的缝隙照去，只见一左一右两个间隙中，分别摆着两张遗像。
柔和的灯光中，黑白遗像里的爸爸妈妈正笑着望着唐郁。
唐郁握住手机的手指收紧，指关节处泛白，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往下沉，让他的心脏传来了一股沉闷的痛意，“不需要。”
沈君行：“小郁是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吗？”
他看到沈君行这样问。
礼物是不可以提前让寿星知道的，爸爸妈妈准备礼物总会偷偷瞒着他。
小唐郁总是很好奇，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缠着爸爸妈妈问今年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是小猫吗？”
“是海豚抱枕吗？”
“是吗是吗？！”
“妈妈你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说出去！”
“不可以提前说的哦，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是啊，等到生日那天才揭晓谜底，我们小郁那天就是全世界最开心的小寿星了。”
明明这是一份他为沈君行的惊喜。
为什么沈君行要把本该美好的事情变成这样？
明明他们应该是最要好的朋友。
为什么沈君行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
他真的能用足够多的时间麻痹自己，忘却那些不够好的沈君行，只记住最好的沈君行吗？
唐郁的指尖迟缓地在屏幕上打字:“沈君行，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半晌，他将这行字删掉。
“叮咚！”
沈君行：“差点忘记和小郁说了，我没有监视小郁，我只是不放心小郁身边一些不安分的人，所以在观察他们。”
这条看起来天衣无缝的解释跳了出来。
唐郁并不聪明，他无法分清沈君行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可有些话确实是对的，一些裂痕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修复了。
就如他心中的沈君行。
……
燕朗和喵咚哩选择下副本。
皮一下很开心下线睡觉。
囤囤鼠、蜂鸟和另外一个玩家正在满校园找黑猫。
而舍曲林端坐在电脑前。
黎生。
三年前死去的黎生。
在第三天杳无音信的黎生。
似乎没有办法再找到任何关于黎生的信息。
但他还是决定再试试。
在这个游戏中叫黎生的名字的NPC高达713个，其中男性694位，符合三年前死去的有11位，但这11位里，却没有任何一个和黎生的长相相符。
调查到了这一步，出现了和之前调查沈君行一模一样的情况。
为什么这个游戏做了如此完善的信息库，信息库庞大到几乎将整个游戏世界的NPC身份都录入其中，包括他在这个游戏见到的每一个NPC，都能在信息库中找到对应的资料，唯独沈君行和黎生却不见踪迹？
修长的手伸出了出来，唐郁摸了一下有些神智不清的蜂鸟的头，充满了安抚的意味：“我不是你的妈妈。”
他还是如此的温柔。
但这份温柔并没有给身后的怪物。
“我们走吧。”
随着这句话轻飘飘的落下，那条在阴影和纸人围剿下都在顽强延伸的藤蔓，忽然无声枯萎了。
第 128 章 128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唐郁和郁辜刚结婚就分了？这是什么——惊！天！喜！讯！”
“郁辜面板上有五项属性值都是9啊，目前看过属性最牛的npc了，怎么在唐郁面前这么卑微？能不能硬气一点！”
“我觉得郁辜已经够硬气了，换我，要是我有唐郁这样一个老婆，老婆还不要我了，不得当场哭出来？”
“确实，这么说郁辜还是蛮硬气的舔狗哈。”
唐郁一只手扶着棺材坐起，另外一只拢着小纸人的手松开，力道轻柔地像在放生，“你走吧，不要再找我了。”
他曾用类似的温柔语气拒绝过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