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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小萝卜怪穿得红红的, 很喜庆,争先恐后地跳到他面前。

第99章

  小萝卜怪穿得红红的, 很喜庆,争先恐后地跳到他面前。
  凤逑问道:“你们怎么穿成这样?”

  小萝卜怪着急道:“你们还不成亲吗?我们都准备好了。”

  它们每天都为了收红包催一次婚,比谁都要着急。

  凤逑被逗笑。

  他们那日买的成亲要用的东西早早就吃完了, 全是被凤逑偷吃的。

  夜郤堵住他。

  凤逑振振有词道:“买来不就是让吃的吗?把它们束之高阁是对它们的不尊重,再说新婚之夜我们要干正事, 吃什么零食,你是小孩子吗?”

  他怎样都很有理。夜郤轻笑,亲了亲他的脸。

  凤逑压根儿不信凤尘指出来的婚前焦虑症, 虽然随着婚期逼近, 症状越来越明显了。

  别人是焦虑不安, 他是异常兴奋,四处吵人。

  凤尘不胜其扰,冷漠道:“你看我像不像你哥哥?”

  凤逑把弟弟揍了一顿, 惊觉这小子长得太快,已经到自己肩膀处了。

  不过他长得再高也打不过自己, 凤逑揉了揉弟弟没有婴儿肥的脸,叹道:“你没以前可爱了。”

  凤尘:“……”

  凤尘发自内心道:“你这两天真的特别烦。”

  “有吗?”凤逑冷静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说谁烦?”

  凤尘提议道:“你不如找夜郤谈谈心?”

  凤逑撇撇嘴:“我才不找他。”

  凤尘被吓到了, 险些疯掉:“哥,你怎么突然这么娇俏?”

  凤逑:“……”

  凤逑骂道:“滚。”

  凤逑百无聊赖, 四处骚扰人, 又跑去地府找谢清发, 主动道:“打牌吗?”

  几局过后, 谢清发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皱眉道:“你在紧张什么?”

  凤逑淡定道:“我没有紧张。”

  谢清发训道:“这不是你的水平,你平时都是秒杀我的,这次竟然让我撑了半炷香。”

  他被虐惯了, 突然正常地输掉竟然有些不习惯。

  凤逑觉得谢清发很傻逼,又去小破峰找他的小对头穆天。

  穆天前段时间发现专门给他买话本的小乞是凤逑的眼线,十分生气,化悲愤为力量,看了十本话本。

  凤逑跳到他面前,兴奋地和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穆天:“……”

  穆天警惕道:“你来干什么了?”

  凤逑手里红光闪了闪,将小可爱懒洋洋地往肩上一扛,淡淡道:“有空吗?打一架,我让着你。”

  穆天不为所动,平和道:“我现在沉迷于文学,算是半个文化人,和人打架这种不文明的事可做不出来。”

  凤逑随意地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纸,上面写着:指尖流沙,比不上你的花样年华。

  诸如此类酸得不行的东西。

  凤逑被恶心到了:“呕。”

  穆天嘴贱道:“怀了?”

  凤逑面无表情地把桌子上的杯盏捏碎。

  穆天立刻跳了起来:“这么暴力做什么,很贵的,你一过来就破坏我的东西!”

  凤逑冷冷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啰嗦?一句话,要不要打一架?”

  “不打,”穆天递过去一沓稿纸,邀请道,“还有很多,看吗?”

  凤逑:“……”

  穆天环着胳膊,狐疑地看着他:“凤逑,你怎么这么奇怪?”

  凤逑心虚道:“有吗?”

  穆天点点头,指出他的问题所在:“你是在紧张吧?你一紧张就喜欢来回乱跑,四处烦人,浮躁得不行。”

  凤逑:“……”

  穆天再了解他不过,分析道:“上次这么紧张还是刚和夜郤在一起,现在又怎么了?是不是要成亲了?婚前焦虑症?”

  凤逑被戳中了,面无表情地和他打了一架,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

  穆天气得在话本上画圈圈诅咒他揣只蛋。

  凤逑还是很无聊,没人陪他玩,只好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在黑夜里静静地发呆。

  凤逑自言自语道:“狗夜郤怎么也不来找我?”

  话音刚落,脑袋便被一只竹蜻蜓砸了一下。

  他回头,没看到人影,捉住掉落在瓦片上的竹蜻蜓,拿掌心一搓,看着竹蜻蜓飞远。

  他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只孔明灯,眼里一亮,刷地跳起来,幼稚地朝它挥挥手:“快飞来这边!”

  没想到孔明灯竟然真的飞到了他这边,灯上写着黑黑的三个字:【凤小球】

  凤逑捉着灯,又找了找,没有其它字,只好放走了它。

  不远处又飞来的一只孔明灯,凤逑站起来挥挥手,虽然知道不用这样孔明灯也会飞向自己,但就是想挥手。

  孔明灯上的字比刚才要多一些:【凤小球快回屋避风】

  的确起风了,他这么一说,凤逑才察觉到冷,拿袍子裹紧自己,抬眼,又两只孔明灯飞了过来。

  凤逑兴奋地跳起来,捉住它们一看,上面写着:【想你了】

  【凤小球早点睡觉。】

  凤逑莫名其妙就放松了很多,整个人也不焦躁了,笑着放走了它们。

  最后一只孔明灯带着淡黄色的光飞了过来,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晚安】

  凤逑亲了亲孔明灯,道:“晚安。”

  然后就乖乖地从屋顶跳下,回房睡觉了。

  他突然就安心了很多。这几日的确很躁动,兴奋地四处跑,晚上也睡不着,今晚竟然早早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脑袋靠在了熟悉的怀里,凤逑下意识蹭了蹭,叫道:“阿夜。”

  夜郤应了一声。

  凤逑抱住他,搂得很紧,像是确认一般,又叫了声:“阿夜。”

  “嗯。”夜郤亲了亲他的脑袋。

  然后睡得很香,一夜无梦。第二天,凤逑神清气爽地醒来,伸了个懒腰,被眼前的一片红色吓到了。

  凤尘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将乘虚幻境布置了一番,入目皆是红色,四处喜庆温馨,瞧着便欢喜。

  每棵食魔草上都系了一根红绳,很害羞的样子。

  凤逑:“……”到底是什么使第一反对者成为第一热心拥护者?

  大婚当日,凤逑前一晚睡得很迟,早上扯过喜服穿上,精神满满地跳下床,盯着镜子看了很长时间,叹道:“老子真帅!”

  夜郤一定是个丑八怪。

  凤尘冲进门,看到他后,浮夸道:“哥!你也太好看了!”

  凤逑被逗笑,拎了拎他金闪闪的袖子,忍着笑:“你穿得这是什么?”

  凤尘扬扬眉,得意道:“为配合你们,喜庆吧?”

  凤逑:“……”

  凤逑在屋里走来走去,抬腿帅气地把木板踢成两半,然后霸气侧漏地捏碎了两个杯盏,还一直和凤尘没话找话。

  凤尘一针见血:“你是不是在紧张?”

  凤逑淡定道:“怎么可能,紧张这种情绪我从来没有过。”

  ……你这几天都紧张成什么样了,怎么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凤尘幽幽地看着他。

  凤逑淡定地给他塞了一个大红包。

  凤尘开心地跑了,穿着全场最金闪闪的衣裳,忙来忙去。

  顾寂看到他,险些没认出来:“你怎么又长高了?”

  凤尘拍拍自己的胸脯,得意道:“还会再长高的。”

  顾寂真不敢把眼前的人跟之前的那个张扬跋扈的小胖子联系在一起。

  凤尘认真道:“之前对不起,我太任性了,总是欺负压榨你,跟我在一起一定很烦吧?”

  顾寂被他突然的道歉逗笑,道:“没有,我当时便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小孩子。”

  凤尘眼里一亮:“真的吗?”

  顾寂点头:“嗯。“

  凤尘看了看周围,忙道:“不好!又来了很多人,我要帮我哥招呼宾客了!我们有空再聊!”

  仪式简单又隆重,拜了天地便算礼成,天也欢喜地也欢喜,四处笑意盈盈。

  婚房里,凤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舒服地翘着腿,百无聊赖地研究他喜服上复杂的纹络。

  推门的声音响起,凤逑忙从床上跳下来,唰地冲过去,扑到夜郤怀里:“你相公亲自跑过来了,没想到这么奔放主动吧?”

  他脑袋上好玩地盖了个红绸布,拿脑袋顶顶夜郤:“快给我挑开,别人都是这样的,然后我给你挑开!”

  夜郤轻笑。

  “我们几天没见了?嗯?”他撒娇一般拿脑袋在夜郤怀里蹭了蹭。

  夜郤抱住他,久久舍不得松开。

  凤逑拽了拽他的袖子,坏笑道:“我偷偷看过别人成亲,不过没看完,看到他们熄灯我就跑了。”

  夜郤:“是么?”

  凤逑听到他的声音,更加兴奋了,道:“你快给我挑开,我都看不见了,我想看看你。”

  夜郤轻轻地挑开,朝思暮想的人撞进他眼底,明亮恣意,他眼里除了他,便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凤逑愣了愣,看他倒看呆了:“你穿红色这么好看啊?”

  整个人修长挺拔,俊美非凡,让人看着特别想亲一口。

  凤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没有红绸布,抱着他的腰,严肃道:“你怎么不遮?一点儿也不自觉。”

  夜郤将他的红绸布放下,重新掀开一条缝,脑袋闪入小块红稠中,和他额头相抵,鼻子亲昵地挨着鼻子,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样呢?”

  凤逑也蹭了蹭他:“勉强也算你有红盖头吧。”

  他们同在一小块红色的空间里,挨得极近。夜郤看着他,看着他精致的轮廓,长长的浓密的眼睫毛,舍不得说话,动也舍不得动,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小萝卜怪在门口互相推搡,谁都不敢先进去。

  但不厚萝卜皮,怎么干大事?

  于是它们拿着叉子,一副强盗派头,萝卜皮很厚地冲了进去,想趁机宰一波:“红包!!!”

  夜郤:“……”

  凤逑:“噗。”

  夜郤给它们一只塞了一个大红包,它们这才高高兴兴地跳着走了,出门前偷偷地打开红包看了一眼,兴奋地哇哇大叫:“早生贵子!!!”

  凤逑笑得肚子疼。

  夜郤被逗笑,揉了揉他脑袋。

  凤逑睁着漆黑发亮的眼睛,拿手指玩他红色喜服上纹络,玩着玩着便把别人的喜服解了。

  凤逑无辜道:“我怎么知道这么容易解开?”然后解得更开了。

  夜郤搂紧他的腰,凑近亲吻他的唇,感觉到怀里的人温顺得不像话,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凤逑唇上泛着光,眼眶带着薄薄的微红,亲了亲夜郤的脸。

  他的心跳很快,整个人不知为何这么兴奋。

  他早上起来,看到满目红色,就忍不住兴奋,心跳从早上睁眼到现在就没有平缓过。

  夜郤轻笑:“傻瓜,你在紧张。”

  凤逑严肃道:“没紧张。”即使心跳得很快。

  夜郤轻声道:“我倒是有点紧张,前几日便开始紧张,现在看到你,心倒是安了一些。”

  凤逑把他大肆嘲笑了一顿,扬眉道:“竹蜻蜓是你扔的吗?孔明灯又是哪个傻子放的?”

  夜郤道:“都是我,因为太想你了,又担心你不好好睡觉。”

  凤逑没想到他这样坦诚,耳垂有些红,腮帮子鼓了鼓,从嗓子里“哦”了一声。

  夜郤在他耳边低声道:“叫相公。”

  凤逑道:“你想得美。”

  鸳鸯喜被上头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凤逑捻了一颗桂圆剥开,送给夜郤吃。

  夜郤不吃。

  凤逑慢悠悠地调戏他:“怕什么?难道怕早生贵子吗?”

  只是觉得太甜的夜郤:“……”

  凤逑在他耳边道:“那我吃,吃完给你生只小啾啾,好不好?”

  自从上次夜郤喝醉后偷了鸟蛋送给他,并认真跟他讲述自己的凤凰蛋养护计划,他便特别喜欢拿凤凰蛋逗夜郤,乐此不疲。

  “别闹,”夜郤揉了揉他的脑袋,淡定道,“我们先喝合卺酒。”

  凤逑有模有样地和他挽手,同喝合卺酒,酒杯见底,凤逑凑近,轻轻地亲他的唇,尝到他唇角淡淡的酒香。

  夜郤加深了这个吻,将他推到床上,虚撑在他上方,在他耳边道:“你不是想生小啾啾么?你的机会来了。”

  他喉结动了动,握住他的腰,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生不出来不让下床。”

  凤逑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躲来躲去:“啊啊夜郤欺负人了!救命!我不和他洞房了!”

  他动来动去,喜服被揉乱了,本就宽大,现在更加凌乱地挂在身上,让人想一把扯开它。

  夜郤眸里动了动。

  凤逑被喜服的袖子磨蹭到了,痒得直笑,抬手去碰衣服。

  夜郤突然捏住他手腕,强硬地按至枕边,不让他动。

  凤逑认真道:“新婚之夜,不要动粗。”他说话时带着那种故作严肃的表情,让人特别想动粗。

  凤逑抬脚,蹬掉夜郤的鞋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夜郤瞳孔转红,让人分辨不出是瞳仁本来的颜色还是喜服映入眼里的颜色。

  凤逑揉了揉他的脸:“你不开心吗?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开心,”夜郤亲了亲他的头发,眸色暗沉,“怕自己忍不住对你做什么。”

  凤逑慢悠悠地安慰道:“本来就应该做些什么,不然多说不过去,是不是?”

  夜郤抬手,散开他头发,墨发如瀑般铺展开,喜服宽大,露出脖颈处一小截白得刺眼的肌肤,饱和度很高的色彩更衬得这人眉目如画,俊美夺目。

  他觉得眼前这人美好得过分,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像是精准地按照他的喜好长的,一举一动都很戳人,静静地看着他,舍不得移眼。

  凤逑弯了弯眼睛:“我好看么?”

  夜郤轻声道:“好看。”

  “你也好看,”凤逑轻咳一声,要求很高道,“好吧,你也就一般般,并没有很好看,不过让人有点想和你睡觉罢了。”

  他勾着夜郤的衣襟,轻轻地亲他的喉结,挺着腰蹭他。

  喜服一层层剥落,年轻美好的躯体贴合在一起。凤逑半睁着眼,感受着眼前这人带给自己的失控和颤栗。

  他被欺负狠了,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侧目不去看夜郤。

  哪里都是红色,桌上红烛跳跃,窗上贴着大大的红色的囍字,他俩的婚服杂乱地堆在一起,他被撞得意识涣散,对不上焦距,眼前的人模糊不清。

  他们在做很亲密很私密的事,和最爱的人做着最亲密的事。

  凤逑很委屈,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拿脚丫蹭他,试图唤醒他的良知:“新婚之夜你还欺负人,阿夜,你怎么能这样呢?太不厚道了。”

  夜郤彻底疯了。

  缠绵激烈的情.事不知持续了多久,满屋都是耳热心跳的声音。

  夜郤亲勿他全身,彼此体温发烫,灵魂熨帖,直到红烛燃尽,屋内声响才勉强停歇。

  呼吸缠绕,空气都是湿的,无数颗微小的水汽拥挤在一起,在空气中破散开,一种巨大的幸福铺天盖地地将他们淹没。

  他们紧紧依偎在红色的私密空间里,身体贴得极紧,耳鬓厮磨,低声说着令人脸红耳热的小情话。

  屋外银月西垂,稀疏星粒睡眼朦胧地闪了闪,夜空深邃,整个世间都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