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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怪物

第104章 怪物
被灵力震碎的窗户外,爆竹声远远地传来,大街小巷的每家每户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节日欢乐温暖的气氛被轻柔的风裹挟着盘旋向上,晃动起醉春楼屋檐下垂挂的风铃。

曲成溪躺在榻上,柔软的红色绒毯一半盖在他身上,一半顺着床沿垂落下来,他抚摸上萧璋的脸,抬手时带起温软的幽香,仿佛在地狱河岸绽开了一朵朵曼珠沙华。

“你和他不一样,”曲成溪轻声说,“你情到深处的时候太温柔了,总怕弄疼我,但沈钦却没有那么束手束脚,他会把我弄到哭都哭不出来,我更喜欢这种刺激和疯狂,这是你给不了的。”

萧璋的耳朵里嗡的一声,那一瞬间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心底里仿佛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轰然破碎,尖利的碎渣刺破他的血肉,扎进他的心脏里,搅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你和他睡了?”

“别那么大惊小怪,”曲成溪推开他直起身,兴致索然地招来衣服披上,“我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和别人睡很正常,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追来。”

“其实挺尴尬的,我知道你和花月教有仇,但是没办法,沈钦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不追求忠诚的恋爱关系,只在乎双方享受,我心情好了出来睡鸭他也不介意。比起你,他跟我合适得多了。”

曲成溪拢起衣服站了起来,绕过萧璋走向门口:“你不走我走,反正已经没兴致了。”

淡紫色的衣衫扫过萧璋的小腿,掠过一阵幽香的风。

萧璋忽然转身一把揽住曲成溪的腰,把他搂回来按在了地上,刺啦一声撕破了他的衣服!

“萧璋!!——”

“你不是喜欢刺激的吗,老子也能给你。”萧璋把他翻了个身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曲成溪剧烈挣扎想要逃脱,却被萧璋单手抓住了两只手腕按在了前方的木地板上。

“你干什么!放开我!——”

萧璋整个人压上去俯身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像是野兽一样用犬齿用力的磨,曲成溪啊的叫了出来,萧璋单手掐住他的腰,那力道像是要把他的腰都掐断:“就那么浪?非得被人睡才行?”

曲成溪只披了一件淡紫色单衣,现在衣衫全都散乱了,雪白的小腿在地上蹬踹挣扎,汗水浸透了脖颈,他的长发散落一地,耳垂上的紫色耳坠随着晃头挣扎的动作发出碰撞的声响。

萧璋看着曲成溪被桎梏时那绝美的容颜上露出痛苦又狼狈的样子,只觉得心底里某种深藏的躁动被瞬间点燃,那种宛若将妖艳的花弄得残破的感觉,曲成溪那让人心惊肉跳的凌虐欲,就像是骤雨狂风一样席卷过他的每一寸感官。

“你再去找别人啊?你去啊!老子把破碎的几十年的真心拼合起来给了你,你就这么扔在脚下随便踩!”

理智被愤怒和疯狂吞没,被极度的痛苦点燃成了凶凶的烈火和疯狂的报复欲。

“你不是嫌我温柔吗?那这样呢?”

“啊!——”

曲成溪的身子痉挛似的绷直,手指几乎抠进地板,巨大的痛苦让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停……停下……”

“你不是喜欢吗?”萧璋呼吸急促,捏住他的下巴,“和沈钦在一起的时候,你喊的是继续吧。”

“呃!——萧璋……别……啊!”

萧璋低声嘶吼着,他就像是野狼一样疯狂,蹭着曲成溪的侧脸,咬他的耳朵和嘴唇,曲成溪痛得发疯,脚趾绷直又蜷起,细腰弓起来想要逃脱,却被萧璋再次狠狠拽回来。

“你对得起我吗,屈漾……”

曲成溪浑身颤抖着,长长的睫毛都被泪水浸透,手脚都开始发软,萧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去亲吻他的侧脸,曲成冰凉的泪水落在萧璋嘴唇上,萧璋看着曲成溪那因为痛苦而哭红的桃花眼和苍白的脸色,只觉得心脏史无前例地剧痛。

那个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伤了的,用尽真心去呵护的人,此时正被他折磨得痛哭落泪,他就像是生生把自己耗尽心血珍藏的珍宝,咔嚓一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种剧烈的痛苦几乎让萧璋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跟着碎了,再也拼合不起来。

痛苦之下是破罐子破摔的歇斯底里,萧璋无处发泄这种痛苦,只得加倍的发泄在曲成溪身上。

他把曲成溪猛地从地上拽起啦,扯到窗户边狠狠按在窗台上:“如果你不背叛我,咱们本该和那些阖家欢乐的百姓一样,在江南一起准备过年,可是现在呢?”

“啊!……”

曲成溪绝美的表情几乎扭曲,豆大的泪珠顺着他苍白的面容滚落下来,萧璋想要从他被泪水朦胧的瞳孔里看出一丝懊悔和触动,然而那眸子的颜色太深了,即便在这种临近崩溃的情绪下他都看不出曲成溪心底的任何想法。

“你有什么好哭的!你不是喜欢刺激的吗?你说话啊!”这一刻萧璋这一刻觉得更痛的是自己,他觉得自己几乎要难受得死了,他发疯似的想要从屈漾那里得到一个回答,却连自己也不知道想要得到的回答是什么,混乱中力道根本收不住,压得曲成溪的小腹重重的卡在了窗沿上。

曲成溪发出了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后背的肌肉绷紧出了纵深的线条,声音几乎崩溃:“萧璋……疼……”

“疼就对了!”萧璋心如刀绞,卡住他纤细的腰不让他滑下去,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咬牙一字一顿,“你自找的!”

轰!——

终于,无声的疼痛剧痛在多重刺激下在腹中炸开,断肠毒素不合时宜地彻底发作,然而戏还没演完,还差最后一点。

“你心里……一直有别人……你又对得起我吗……”剧烈的疼痛让曲成溪面如白纸,豆大的汗水如雨下,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抬起头,视线越过嶙峋的肩骨看向萧璋,“我凭什么要给他当替代品……你有什么脸说我……”

萧璋猛然顿住,两秒后他的暴怒到几乎咆哮道:“你早就不是什么替代品!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会真心待你一辈子,你是你他是他,他已经死了!你还活着!”

竟然搬出阿杨?他竟然搬出阿杨!

萧璋气到了极点,几乎头晕目眩,一开始他是觉得屈漾和阿杨有些相似,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混淆过他对阿杨和屈漾的爱!

斯人已逝的道理他早就明白,所以他才更加珍惜眼前人,他对屈漾这辈子都问心无愧,而屈漾竟然用他水性杨花的三观来以己度人!

还能有更可笑的事吗。

那一刻萧璋只觉得又悲哀又绝望,他和屈漾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有些天堑一样的鸿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

曲成溪死死咬着牙关,闭着眼睛,萧璋分不清他是疼,还是单纯的不想看自己。

这一刻,萧璋心如死灰。

“你以为我是你吗。”他说。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句话,将是他后半生最后悔说出的几句话。

“屈漾,你生性凉薄、薄情寡义,从小没有爹娘告诉你什么是爱,但是我不是,有人爱我疼我关心我。老子知道什么是付出真心,而你一辈子都学不会。”

曲成溪的瞳孔缩紧,看着他,剧烈地颤抖起来。

萧璋缓缓松开他,暴怒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冷却成了死水一般的沉寂:“我现在知道你小时候为什么被人排挤了,因为你没有心,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冷漠凉薄的怪物,活该被人厌弃。”

说完这话,萧璋转身,把曲成溪丢回了榻上,拢紧衣服,扬长而去。

他走得太绝情,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就在他的身影离开大门的那一刹那,榻上的曲成溪猛地掐住小腹蜷缩了起来,手指几乎掐紧腹部的肌肉里,溢出了一声痛苦到极点的呻-吟,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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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