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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我操!”惊得段傲天差点儿把手里的手机丢出去,幸亏认出了是小怂包,及时收势,否则手机角砸一下得淤青好几天。
段傲天原本以为宿舍没人,冷不丁看见陆然躺在那儿才被惊了一下,回过神来,他皱起眉毛,英俊的脸上写着不爽:“在就出个声儿,鸟悄儿的吓唬鬼呢。”
没回应,陆然连位置都没动一下,段傲天下去开了灯,陆然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秀气的眉毛蹙起,似乎很不舒服,他皮肤太白了,所以平时磕了碰了的特别显眼,眼下他脖子和耳根都透着股不正常的粉,平时清透的有些冷的眼安静阖上,长而自然垂落的睫毛不安抖动。
这是发烧了吧,段傲天试着喊陆然两声,没回应,他想了想,伸手在陆然额头上碰了一下,挺烫的,烧的挺厉害,他推了一把陆然:“喂,醒醒,你有药么?”
陆然觉得浑身酸软的跟块棉花似的,耳朵像是进了水,听什么都隔着模糊的一层,被人推了两下,陆然睁开眼,眼尾因为发烧有些湿漉,眼睛茫然的盯着凑到眼前的放大版俊脸,虽然这张脸是个帅比。
段傲天坚持不懈的摇他:“你宿舍有药么?”
段傲天说的每个字落在陆然耳朵里自动被按了0.5倍速键,晕乎乎的脑袋像是塞满泡了水的棉花,他盯着段傲天的口型,好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陆然下午淋雨着了凉,他的能力可以促进外伤愈合,但像这种感冒发烧是没用的,相反,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感冒发烧他身体的症状反应都特别激烈,比常人要严重许多,脑袋思维也比平时迟钝。
陆然动作迟钝的指了指学习桌下面的抽屉,段傲天会意,翻遍了抽屉才找到感冒药,他从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抠出两粒药,递给陆然:“吃了。”
陆然从床上直起上身,脑袋还是懵的,低头盯着段傲天送到眼前的两粒药,眼神冷淡,像是看到了极其厌恶的东西,就那么恶狠狠的盯着,仿佛要看出一朵花儿来,段傲天手都举酸了,气笑了:“你盯着它就能把它吓跑是么?”
陆然厌恶的打掉他手里的药,打掉了还不算完,扔到地上才解气,段傲天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火了,他脾气原本就暴躁,说实话,他都没这么伺候过他妈呢,也就是小怂包之前看着还算顺眼,一个人躺在宿舍生病瞅着怪可怜,才给他倒水送药,结果,这人不领情不说,还伸手把药打掉了,你段哥什么时候憋过这种火,不识好歹呢。
段傲天犯不着跟个病号较劲儿,但也烦了,不想管了,杯子撂在桌上,重重的一声响,冷勾着唇角:“不吃药也行啊,怎么着,你牛逼,病能自己好啊?”
生了病的陆然反应迟钝,没听出这话里的讽刺,眼神迟缓的从掉落地上的药转到段傲天身上,神情严肃认真,点点头:“对,我靠意念战胜它。”
段傲天:······这他妈是把脑子烧干了吧。
他盯了陆然一会儿,确认他没开玩笑:“你他妈认真的?”陆然没出声,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段傲天想了想,比了个二的手势,放在陆然眼前晃了晃,闹小孩儿似的:“哎,这是几?”
陆然还是不说话,但眼睛盯着他的手来回转动,浓密的睫毛缓慢的扑扇,像一把小扇子似的,忽扇忽扇就把段傲天浑身的火气给扇没了,小怂包发烧烧糊涂了,他觉得这样的陆然很好玩儿,也懒得跟他计较药的事儿了,恶狠狠的指着陆然:“小同志,你再来那么一下,天哥就不管你了,烧死你。”
陆然脑子混沌,有听没有懂,段傲天又下去扣了两粒药,觉得真该给自己奖励一朵小红花,可真他妈善良。
他在这边扣药,坐在上铺的陆然又发表意见了,他皱了皱鼻子,突然说了一句:“不吃药。”
段傲天的动作顿了顿,冷硬了语气:“不吃药你是要修仙破碎虚空么?”
陆然眨了眨眼睛,很坚持:“不吃药。不抽血。”
段傲天莫名奇妙:“谁说要抽血了?”发个烧而已,抽个屁的血,陆然可真娇气,小怂包原来还是个娇气包。
陆然烧糊涂了,来来回回车轱辘话,不吃药,不抽血。
段傲天被他念叨烦了:“不吃药吃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陆然的眼睛亮了一下,顿了顿,说:“不吃药,吃糖。”
生个病事儿可真多,段傲天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粗声粗气的回他:“ 没糖!”
陆然就没再说话了,折腾了这么一通,段傲天也不困了,索性坐在下面接着刷手机,宿舍里很安静,没刷一会儿,他抬头,视线瞥到扔在一旁的裤子,刚在校外吃饭,结账的时候老板给了一罐可乐抓了两块糖,没给□□,可乐他没要,糖不占地方,就随手放在裤兜里,啧,他还真有糖。
他抓出那两块糖,递给陆然,看到糖,陆然眼睛亮起来,里面洒满了细碎的星光,他弯起眼睛,撕了半天没撕开,段傲天劈手夺过来,撕开,还没等他放在陆然手里,陆然已经凑了过来,张口叼走了那块桔子汽水味儿的糖,带走糖的时候,陆然的舌尖儿不小心卷了一下段傲天的食指。
轰隆,段傲天像被雷劈中了似的,从天灵盖一直麻到脚底,心底密密麻麻泛起酥麻的细痒。
心头只有一个想法,陆然的舌尖儿可真软。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鸭
☆、超能力12%
段傲天盯着自己的指尖,头脑发懵,表情一言难尽,小怂包居然敢舔他,吃糖就吃糖,拿舌尖勾他算怎么回事,视线落到陆然唇上,大概因为发烧,比平常的颜色深了几分,段傲天不受控制的联想到小时候他奶奶门前的樱桃树,一到夏天,结的樱桃又大又红,甜丝丝的,果肉滑软······,段傲天的耳根腾的红了,哼,小怂包吃糖可真色。
临近晚自习上课,陆然睡着了,周睿和齐浩没回来,应该是直接去教室了,他看着脸色烧得通红的陆然,有点纠结,心想放着不管,小怂包能把自己烧成汤包吧,段傲天烦躁的啧了一声,真麻烦。
他先是打通了老周的手机,跟他请假:“我和陆然晚自习请假。”
老周顿时警惕起来:“陆然怎么了,是不是你俩打架了?”
段傲天无语的翻个白眼,心想,打个屁,就陆然现在这样,他一拳下去,光剩汤包汁儿了。
“没打架,陆然发烧了,正睡着。”
老周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安心搁回肚子里:“噢,那让他睡吧,晚自习不用来了,你请假干什么?”
段傲天抓了把超短的发根儿,烦躁,不知道该怎么说,隔了一会儿,粗声粗气的说:“宿舍没有退烧药,我出去买。”
那边的老周顿了一下,才说:“噢,那行,你先上我这儿拿张假条再出去。”
段傲天拿了请假条,走出校门,这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小很多了,但还在下,路上都是积水,淅淅沥沥的。
学校附近就有药店,他推门进去,女店员微笑说:“需要点什么?”
段傲天描述了一下陆然的症状,问:“有退烧药么?”
“有的。这边这几种,药效都很好,您要哪种?”
段傲天看了半天,感觉哪种差不多,突然问:“哪种比较甜?”
女店员愣了:“啊?”
出了药店,雨还在下,段傲天把衣服上的帽子扣上,往学校一通猛跑。
回了宿舍,推醒陆然:“哎,醒醒。”
陆然浓密的睫毛抖动了两下,睁开眼,段傲天:“把这吃了。”
陆然还在犯迷糊,估计是温度烧的有点儿高:“这是什么?”
段傲天想到刚才陆然劈手把药打翻,估计这回说药的话还是悬,他恶劣的勾起唇角,骗他:“是糖。”
这招果然奏效,陆然一骨碌就把药喝完了,段傲天凑过去,坏心眼的问:“怎么样,甜么?”
发烧的陆然整个人懵懵的,跟平时很不一样,孩子似的,他伸出舌尖够了下唇,很实诚:“有点怪。”
段傲天弯了眼,嘎嘎乐了起来,差点儿从上铺折下去。
晚自习结束,齐浩和周睿回寝的时候,陆然已经睡着了。
周睿从老周那儿听说陆然病了,还说段傲天在照顾,周睿瞬间觉得世界都魔幻了,他然哥什么时候跟段校霸交情这么好了,被段傲天照顾,我然哥还有命在不?
下了晚自习,他拿出百米冲刺跑的气势一路狂奔回来,生怕晚一步,他然哥让人把骨头都给砸没了,气喘吁吁的进了屋,段傲天在下面坐着,攥着笔在纸上描东西,见他俩回来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看这情形,他然哥算是保住了,周睿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舒了口气,放下包:“然哥怎么样?”
段傲天抬起头,他不笑的时候生人勿进,狭长的眼冷淡,像蓄了层薄冰:“睡了,小点声。”
周睿和齐浩放轻了声音:“哦。”
周睿轻手轻脚的放好了东西,换了身衣服,站地上寻思了半天,反过来味儿来,莫名有点心酸,他跟然哥才是天下第一好,才过半天,段傲天就踩着他成功上位了?真是个心机boy,周睿气哼哼的想。
清晨六点四十五。
陆然坐起身活动肩膀,鼻塞喉咙痛,浑身乏力,但不烧了,昨天他烧的迷迷糊糊,隐约记得段傲天叫他起来吃药,其他的却没什么印象,宿舍里没人,这个时间应该都去上早课了,陆然下床洗漱,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已经七点,时间来不及肯定要迟到,陆然也不急了,视线落到桌上放着的早点,旁边留了纸条,是周睿给他买的,要他吃了再去上课。
陆然打开粥,喝了两口,嘴里没味道,也没食欲,勉强喝几口,就放下了,拿着书本去了教室。
陆然进去的时候,正在抽查英语单词,英语课代表让他下课的时候补一份。
回到座位,段傲天日常补眠,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传染了,还是因为感冒,陆然支着下巴,耳朵在听课,眼皮却跟粘了强力胶水睁不开。
陆然在学校从不做出格的事,因为他不喜欢被关注,他情况特殊,关注和出风头意味着无尽的麻烦。
他维持本分不惹事的人设,没违反过课堂纪律,陆然换了个姿势,提醒自己不能睡过去,这是在课堂。
课堂过半,段傲天睡足了,坐起身,活动活动枕麻的胳膊,伸腰伸到一半,卡住了,陆然脸朝他正睡着,大约是生了病,脸色比往常更白,眼下的那颗泪痣更艳了。
这堂课是地理课,老师外号灭绝,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段傲天油盐不进,地理老师懒得管,再说他经常上课睡觉,自成一套系统,睡姿绝不惹眼。
陆同学大概当惯了遵纪好学生,上课睡觉还睡出六亲不认的姿势,丝毫不遮掩,生怕注意不到他。
地理老师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估计忍耐度到了极限,她面色严肃放下讲义,从讲台走下来,周睿显然也注意到了,小声提醒陆然,奈何陆然睡得太熟,听不见。
地理老师皱眉走到陆然旁边,刚要开口说话,旁边的段傲天冷不丁扑腾一下站起,把地理老师吓了一跳。
段傲天平时不惹事,地理老师向来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管,眼下,她把脸一板,显然带了怒气:“段傲天你干什么?吓唬谁呢?”
段傲天脸上没什么表情,木着一张脸:“老师,我要承认错误。”
地理老师没想到他这么说,纳闷道:“你承认什么错误?”
段傲天绞尽脑汁,临时编故事:“上次课堂小考,我交白卷。”
地理老师顿了顿,说:“那你把卷子补上,明天给我,怎么还不坐下?”
段傲天说:“坐着有点累,我想站一会儿。”
地理老师挑眉,以为他故意跟自己挑衅示威,生气道:“教室里坐着累,那就去走廊站着。”
段傲天把东西收拾好,走出教室,临走的时候踢了一脚陆然的凳子,弄出来很大的动静,陆然被惊醒。
地理老师看看发懵的陆然,摇摇头没说什么,接着讲课:“把课本翻到32页。”
☆、超能力13%
下课,教室外走廊没见到段傲天的影子。
过了两分钟,他拎着早餐进了教室,陆然去卫生间洗把脸醒醒脑子,回来就看见段傲天手里拿着杯云盖乌龙茶吸着。
陆然回到位置,拿出本子,打算把英语单词补一下。陆然练的是花式,一手英文写的很漂亮,看起来赏心悦目,每次阅卷老师都会多给两分卷面分。
早上起来的晚,没胃口,就喝了两口粥,陆然现在胃里空荡荡,不时传来一阵腹鸣,此起彼伏,差不多成一首交响乐了。
冷不丁从旁边丢过来一个包子,陆然看向旁边的段傲天,他正专注的拿吸管怼茶包,根本没看他。
陆然收回视线,把塑料袋拨开,啃了一口,还是温的。
段傲天烦躁的啧,丢开奶茶杯,陆然定睛一看,乐了,这人把乌龙茶包捅露了,杯底全是撒出来的碎茶叶,一喝一口茶叶沫。
段傲天挑眉:“这么可乐?”
陆然唇边还有没散去的笑,眼里明晃晃的笑意,像撒了层碎光,很亮:“是挺可乐的。”
段傲天也觉得自己挺傻逼,撑不住也乐了,陆然举了举包子:“谢了,改天还你。”
一个破包子,还什么还,不过他没说出来,有的人是这样,不爱占便宜,喜欢把事情理的清清楚楚,段傲天不理解,但也不强求。
陆然想了一下,问他:“昨天是你给我买的药吧?药钱我给你。”段傲天扒拉一下废了的奶茶,没说话。
陆然问:“我没提什么奇怪的要求吧?”昨天的事,有的他记不清了,但有的还有印象,好像挺烦人的。
段傲天靠在墙上,长腿撑着地,指着他:“你挺烦人的,你知道么?把药掀了,不吃,闹着要吃糖,你是三岁小孩儿么。”
这事陆然有点印象,他以为做梦呢。
段傲天指着他,比出三根手指:“你顶多三岁半,不能再多了。”
陆然点了点被捅露的乌龙茶包:“看见泡泡就想扎,你五岁,也顶天儿了。”
段傲天看一眼奶茶杯里乱糟糟的茶叶末,勾唇笑了:“啧。”
周三下课,陆然做题晚了,让周睿先走,正收拾东西,别的班同学过来喊他说有人找,陆然问:“谁找我?”
别班同学说:“不认识,反正是找你的,在校外等着呢,挺急的,你快去吧。”
陆然放好了东西,走出校门,没见到人,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打算往回走,被人拦住了。
台球室。
一群人或站或坐抽着烟,烟熏火燎,空气质量很差,陆然刚进去就皱了眉。
带他来的人跟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哥,人带来了。”
哐当,一颗白球砸下,重重的弹起来,正冲着他们的方向,陆然旁边的人狼狈的往边儿上一躲,身体失去平衡,狠狠摔了一跤,挺狼狈。
顺着人群看去,段傲天手里一颗红球,哐,狠狠砸在地上,眉间冷冽,指着陆然问绿毛:“把他扯进来什么意思?”
绿毛坐在人群中,嘴里咬着烟头:“怎么跟他没关系,上次要不是他通风报信,你他妈能逃的了?”
坐在中间,穿黑背心的男人叫鹏哥:“废话少说,你和他这事儿想怎么断?”
绿毛是附近职高的,占着篮球场地收费,段傲天他们几个碰见过一次,杠了两句,绿毛上学期期末带了一帮人来找他,碰巧校篮球队的人都在,就动了手,为这事儿,他开学的时候还做了检讨。
绿毛似乎很怵叫鹏哥的人:“ 双人台球来一局,你赢了,咱俩的事就断了,输了也没事,三拳的事儿,怎么样?”
段傲天皱眉:“没人,打不了双打。”陆然这种老实学生肯定不会打台球。
绿毛指了指陆然,说:“你这同学也算。”
段傲天挨近陆然:“你凑什么热闹?”
陆然看他一眼:“校门口被堵了,我会打台球。”
段傲天挺吃惊:“你会?”
陆然点头:“嗯。”
段傲天选全色球,绿毛选花色球,两人同时击打主球,段傲天的球离底边较近,获得开球权。他伏下身体,上身微倾,灵敏的像一只漂亮的黑豹,他手臂端的很稳,肌肉线条微微鼓起,手臂带动手腕,球杆轻轻一送,砰,全色2号稳稳的进了球袋,换陆然,段傲天目不斜视的经过陆然,突然伸手,陆然看他一眼,击掌换人。
陆然进了全色5号,第二轮的时候,花色球挡住了位置,没进,轮到绿毛他们。
绿毛他们技术不错,也进了仨球,分别是花色9号,花色12号和花色14号,换回段傲天。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台球案上所剩球不多了,段傲天击中6号球,进了,这时候,案上的全色球只剩7号和4号,7号位置好,进球比较容易,4号位置紧挨对方的花色球,稍不注意就会犯规,而绿毛一方也只剩两个球,他们一旦犯规,基本胜负就定了。
两人交换时,段傲天说:“你打7号。”陆然想说什么的时候,段傲天已经错开他,走过去了。
陆然凝神,7号?还是4号?
眼神无意间扫过候场区,段傲天正在给球杆擦粉,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呲了呲牙,狭长的眼蓄满光似的,笃定从容。
砰,7号进了,换人。
段傲天站在案边,冷静的计算线路,他虚坐在案边,长腿撑地,手腕轻带,轻轻点了一下主球,这一下控制力绝佳,4号球擦着对方的花色球进了。
最后一球黑8毫无悬念的撞进球袋。
段傲天赢了。
绿毛用鞋底把烟头碾碎,喊:“等等!”
他指着两人:“ 咱们的事儿了了,他的还没有。”指的是陆然。
陆然停下,皱眉刚要说什么,突然一阵疾风从背后袭来,他能躲开,但不想太惹眼,因为特殊体质从小吃的亏不少。
陆然准备站直了挨这一下,预想中的痛感并未袭来,站在他旁边的段傲天随手捡起一个三角架挡了一下砸过来的台球杆子,台球杆又细又长,抽一下,不青也得紫。
那个三脚架是木质的,不太结实,砸歪了袭向陆然的球杆,同时也散架了,飞溅的木块碎屑划伤了段傲天的脖子,血一下涌出来。
段傲天没管伤口,一脚蹬飞了偷袭的人,那人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其他人刚要动,被鹏哥拦住了:“坐下,规矩都让狗吃了,还嫌不丢人。”
包括绿毛在内,其他人不敢再动,鹏哥拿手点了点两人:“我记住你们了,以后最好不要在我眼前出现。”
出了台球室,陆然说:“你这伤口处理一下。”涌出的血水染红了校服领子。
段傲天浑不在意,兴许是肾上腺素飙升,他兴奋劲儿还没过,拿胳膊搂了一下陆然脖子,呲出一侧虎牙:“说,你天儿哥帅不帅?”
☆、超能力14%
转眼开学一个月,北中迎来第一次月考。
这次月考,北中和兄弟学校北岭一中联合考试,用的是同一套试卷,北中和北岭一中相爱相杀,渊源由来已久,长期争夺省重点学校的倒数一和倒数第二,为谁垫底儿这事,两校争得热火朝天。
所有班级打乱重分考场,陆然在宣传栏中找到自己的名字,预备铃声响起,陆然准时走进考场,有的学生趴在桌上睡觉,还有的拿出笔记本临时抱佛脚,考场是按照成绩分的,陆然所在的考场不好不坏,学生成绩中等,按预先定好的名单排座,陆然从头一路数过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在第二排第一个座位,跟这个教室排名第一的学生隔着一道走廊。
陆然认识第一名,叫李睿凡,也是八班的学生,但几乎没有交集,陆然没带书本笔记,有些无所事事,离开考还有十分钟,后面的学生捅了捅埋头看书的李睿凡,小声道:“学霸学霸,你答题的时候稍微把卷子往这边拽一拽,拜托拜托,我绝对不打扰你。”
李睿凡这人没什么大缺点,就是爱较真儿,闻言,把头扭过去,一个字都没说。
那人以为李睿凡答应了,兴高采烈的等答案,等考试过去一半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李睿凡把身前的卷子挡得严严实实,从后面一个字都看不见。
那人抄不到答案,只好自己悻悻的埋头答卷。
陆然题目写到三分之二,后面还剩两道大题,陆然看时间还早,不着急写,把卷子翻到第一页,开始检查,旁边的李睿凡往里拽了一下卷子,拿右手挡了挡,陆然没在意,翻到第二页接着检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陆然打算把最后两道大题写了,李睿凡突然把笔撂在桌子上,举手道:“老师,陆然影响我答题。”
监考老师本来在讲台上玩手机,听见李睿凡的举报,从讲台上走下来,走到两人身边:“怎么回事?”
李睿凡说:“陆然总是来回翻卷子,我怀疑他在作弊。”
监考老师转向陆然:“你在作弊?”
陆然摇头否认:“我没有作弊。”
李睿凡:“为什么我翻卷子你也翻卷子,还说没作弊?”
陆然皱眉:“再说一次,我没作弊,也没必要。”
监考老师认识李睿凡,知道他成绩不错,对陆然却没什么印象,敲了敲陆然的桌子:“你跟我出来一下,其他同学继续考试,不许交头接耳。”
走廊。
陆然重复:“我没作弊。”
监考老师问:“那为什么李睿凡举报你?”
陆然:“···不知道。”
要说陆然抄袭李睿凡的考卷,这事确实也没证据,监考老师想了一下:“你先回去考试。”
陆然回到教室,不少探究和鄙夷的视线有意无意的瞥过来,陆然没理。
李睿凡把卷子挡的密不透风,陆然把最后两道大题答完就交卷了,监考老师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你再检查检查?”
陆然摇头:“不用了。”他交了考卷走出教室。
考试结束,李睿凡的朋友凑过来:“陆然真抄你的了?”
李睿凡冷笑:“他以为提前交卷就不算作弊了么?这种人平时不用功,专爱琢磨邪门歪道。”
下课后,陆然去了趟办公室,监考老师比对了李睿凡和陆然的卷子,做题步骤和思路不一样,根本不存在抄袭。
事情有了结论,陆然没把这段小风波放在心上。
月考结束。
晚自习,老师们抓紧时间批卷,让学生自习。
段傲天跟陆然不是一个考场,好几天没见到陆然。看见他,段傲天也不睡觉了,侧身跟陆然说话:“小同学,考的怎么样?”
陆然垂眼:“还行。”
段傲天想到对方可怕的五五开概率,对陆然话里的可信度打了个折扣。
晚自习下课,陆然出了趟校门,去了校外的书屋,里面有不少同学在买习题册辅导书,陆然径直路过五花八门的习题册,走到最里面的书架,书架上罗列着新一期的漫画杂志。陆然一本本杂志找过去,找到了自己想看的那本,这杂志上有一本连载漫画,他很喜欢看,几乎期期不落。
这本漫画杂志很畅销,书架上只剩一本,陆然踮起脚尖去拿,一只大手从他头顶穿过轻松拿下那本漫画杂志。
陆然抬头,看见一个锋利好看的下巴,又是段傲天。
陆然抢先开口:“是我先看见的。”
段傲天翻了翻杂志,勾起唇角,故意逗他:“可我先拿到手了。”
说着就拿着杂志去付了款,然后把漫画杂志一卷放进包里。
段傲天走在前头,见陆然不说话,他又说:“给你看也行,不过得一起看。”
陆然顿了顿,说:“我可以等你看完,再借过来。”
段傲天断然拒绝:“不行,如果我先看完,就给你剧透。”
陆然木着一张脸:······
段傲天勾起唇角,逗他:“剧透一时爽,一直剧透一直爽。” 
陆然说:“那我先看。”
段傲天也不同意:“那你给我剧透怎么办?”
陆然:“我不会。”
段傲天挑眉:“我信不过你。”
陆然心想,趁着月黑风高的,还是打一顿吧。
两人回了宿舍,周睿看他俩一块儿回来还挺惊讶:“你俩怎么一起回来?”
陆然言简意赅的解释:“买书碰上的。”
洗漱完,十点四十。
段傲天和陆然凑到一块儿看漫画,上一期刚好卡到最精彩的地方,陆然确实想看,等不到明天了。
两人看了一会儿,段傲天提出马上要熄灯,去上铺看。
陆然正看到心痒的地方,停不下来,自然没意见。
周睿和齐浩睁大了眼睛,用眼神交流:他俩什么时候这么铁了?
齐浩回了一个眼神:我也不知道。
十一点,灯啪的熄灭。
正看到高·潮部分,陆然舍不得放下,说:“你等会,我拿手电筒上来。”
俩人坐在床铺连接处,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陆然拿了手电筒上来,借着手电筒的光接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