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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夏燃空腹喝了一杯咖啡,没怎么吃早饭,南熄来了食堂之后一直以关切的目光望向他,这让他更加感觉到心怀不轨,他空着肚子慢悠悠地走出疾控中心的暗门,走到前面那个凹进去的大广场上。

第112章

夏燃空腹喝了一杯咖啡,没怎么吃早饭,南熄来了食堂之后一直以关切的目光望向他,这让他更加感觉到心怀不轨,他空着肚子慢悠悠地走出疾控中心的暗门,走到前面那个凹进去的大广场上。
一夜暴雨之后的阳光很好,天边还挂了一道彩虹,地面上还有点湿,但夏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躺在地上,盯着远处的彩虹发呆。

“找了你好久,你在这干嘛?”顾行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天气那么好,不得给自己晾晒一下?”夏燃没有起身,眼前出现了一罐啤酒,冰冷地贴了一下他的脸,冻得他哆嗦了一下。

“喏,蒋茗从地窖里翻出几听啤酒,还是冰的。”

夏燃接过啤酒道了一声谢,他单手拉开易拉盖。闷热的夏季有一听冰啤酒在这个时代对他们来说也是奢侈的,放在平时,他肯定二话不说先干一口,可今天他也没什么兴致,心里装着事情弄不明白,自然也失去了口腹之欲。

“你怎么了,大早上没精打采的。”顾行舟发现了他的异样,撞了一下夏燃的肩膀,还把他没拿稳的啤酒还撞出来了一些,洒到了衣服上。

夏燃终于笑了出来,一边骂着顾行舟老六,一边把衣服上的啤酒甩到水泥地上。手上黏糊糊的很不舒适,这让他想起了早上那股喷涌在自己手上的温热液体,也是同样让人厌恶的手感。

“说真的,你到底怎么了?”顾行舟看着他突然转变的表情又问了一遍。

夏燃揽过顾行舟的肩思索着要不要找他探讨一下这类隐私问题,以前的他们可真的是无话不谈。他们俩在大学寝室的时候也是一起和另外两个室友聊过这方面的话题,而且班上男生之间也会经常口无遮拦,打趣一些黄色玩笑。

和他相比,顾行舟的情感经历虽然说不能叫丰富吧,至少还是比下有余的,说不定能解答他现在的困惑。

“老顾,我问你这个情圣一个问题。”夏燃思来想去,取了一个折中的说法,“你说人会对没有爱情的人产生那个啥的想法吗?”

“哪个啥?”

“哎呀,就是那个啥啊……”夏燃看着顾行舟一脸茫然的表情就急了起来,“就是那个裤裆子里的那种……嗯……欲望……”

“!”顾行舟听完后,刚喝下的啤酒直接呛到鼻腔里,他咳嗽了一阵,在夏燃拍着他的背的时候抓住了夏燃的手质问,“你对谁产生这种想法了?”

“不是,怎么可能是我哈哈,我就随便问问。”夏燃不敢和顾行舟对视,抽回自己的手,“这种拔吊无情的人设听上去会是我吗?”

“得了吧夏燃,你每次撒谎鼻子上面都会皱起来,像我这种老朋友一看就能发现。”顾行舟马上揭穿他的试图掩盖,“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是吗?怪不得以前跟你们玩狼人杀我总是输!”夏燃伸出手摸着自己的鼻子,果然在鼻根上方有褶皱,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你实话实说,你对哪个女生有这想法啊?我记起来了,你在汽车旅馆那次也有实话没和我说!”顾行舟用手指指着他,“从实招来。”

“反正不是这几个女生中的一个。”夏燃自信满满,“我用我的鼻子跟你保证。”

“你最好是。”顾行舟见他鼻子这次确实没有褶皱,满意地点了点头。“至于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那当然会啊,你想想那个费尔南,不都是没有带着爱意只是单纯发泄吗?跟个没有开化的动物一样……”

“也是。”夏燃听完恍然大悟,“可我怎么可能跟费尔南一样呢?”

“你看看,你说漏嘴了吧?”顾行舟一副抓到把柄的表情,夏燃赶紧别过头掩饰自己的尴尬,“既然你说不是女生,难道是男生?”

“不会是我吧?”顾行舟差点把嘴里的啤酒喷出来,“我跟你在大学宿舍待了那么久,怎么都没见你有这爱好啊?”

“别自恋了老顾,我发誓我对你绝对没那想法,不然我这就原地出家。”夏燃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好了好了老夏,开个玩笑没必要把你的下半生幸福都搭进去哈。我说你也是从小到大不缺桃花运的,也谈过女朋友,怎么你这小脑瓜还是在这块上面不开窍呢?”顾行舟在夏燃头上弹了一下,“听我的,判断欲望的产生是不是因为喜欢的感情就一个方法。”

顾行舟还装作神秘地左右望望,朝夏燃招招手,示意他凑过去,夏燃不情不愿地送出自己的耳朵。

“方法就是想象一下如果这个人和其他人上床,你会不会有占有欲?”

*

夏燃拎着没喝完的啤酒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手到现在都是一种粘稠的触感,他走到暗门周围院子的水桶旁边,用木勺子从里面舀了一瓢水倒在手上。

“你在这儿啊,我找了你很久了。”南熄在他身后站定,盯着他手里的啤酒瓶,“你大早上就喝酒了?”

“啊,这不是我的,这是老顾喝的,我帮他随手一扔罢了。”夏燃慌乱地将啤酒扔到垃圾桶里,他确实也没喝几口,但是却害怕起南熄的质问。

南熄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拉住夏燃沾满水的手,往上面放了个水煮蛋:“你早饭一点都没吃,怪不得经常胃痛。”

夏燃一接触到南熄的皮肤,就起了鸡皮疙瘩,脑子里又想起了他在浴室里拿南熄当成自己的幻想发泄对象,而想象中,南熄正好用了这只手伸向了他的下腹。

他把手从南熄手里抽了出来,不着边际地挠了一下头发,然后从南熄手里拿走了水煮蛋,敲开蛋壳,直接往嘴里面塞了一大口,想要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挤出去。

南熄见夏燃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水煮蛋,没有给他眼神的意思,就又拿了一些吃食放在夏燃的膝盖上,“多吃点,我去给你烤黄油面包。”

“谢谢师兄……”夏燃咽着水煮蛋含糊地说。

他看着南熄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终于松了一口气,没等他想独自待一会,就被白朵朵叫过去收拾起了出发的工具。

他们计划半小时后就往翼城出发,沿途的雪城将会是他们由B国进入华国的第一个城市。夏燃忙前忙后地帮忙,也没空瞎想,然后又和几个男生轮流当了一天的司机。

等他们到落日之时,在雪城这个几十公里找不到一处住处的地方,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曾经用作网红民宿的住房,夏燃才得有空自己想事情。

他从屋子里搬了把小板凳坐在公路旁边,看着远方连成一片的雪山。今天能见度很高,山脉上光与暗的分界很清晰,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日照金山的景象。

他打算干坐在那里,脑子里不时回忆起顾行舟那句不着边际的话。仔细一想其实话糙理不糙,占有欲的确是辨别是否为爱情地最有效方式。

“你在这里干嘛?”白朵朵提着两个水桶在他身后问他。

“我在等日落。”夏燃指着雪山,“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山脚取点雪水,我们的水资源又不够了。”

“我陪你吧。”夏燃自然地接过了水桶,和白朵朵并排走在荒无人烟的公路旁边。

雪城本身就处在在华国边界,人口拥有量是全国最少的一个城市之一,这里被感染变成丧尸的几乎一路上没看见几只。加上海拔很高,非本地居民在这里很难完全生活,被称为“全球最后一片净土”。

白朵朵见夏燃心不在焉地踢着路上的石子,便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没什么,纯发呆。”夏燃可不敢把脑子里对南熄的那些污秽思想说给白朵朵听,“我在想这里环境那么好,如果身体能适应下来,永远待在这儿也挺好的。”

“是啊,就我们这几个人感觉也能活下去。”白朵朵说。

“我们几个?”夏燃没有回答了,他停下了脚步。

白朵朵敏锐地抓住了他的停顿点:“你刚刚说想在这里生活,那么你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是谁陪你一起?”

夏燃知道白朵朵想问出什么,他没打算隐瞒,坦然地笑了笑:“我师兄。”

“你还真离不开你师兄啊。”白朵朵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她在夏燃前面站定,转了个圈面向他,“你现在都考虑到共度余生的范畴了,还觉得你们之间只是友情吗?”

夏燃摇了摇头,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在水光铸就的梦中潜游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如今终于见到了梦的终点。

他在把南熄当成兄弟和好朋友的同时,也不能忽略他对南熄生成了某种渴望和幻想,他还在慌乱一旦确定了这种妄想,那么他试图构筑的所有虚伪平衡就会轰然倒塌。

在隐约之中,他对南熄的情感投注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值,忽上忽下地像无数片追逐翻滚的浪花,卷集着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桃红色花瓣,带来了悸动和缠绵,偷袭着他五脏六腑。

在南熄对他说出离别的话时,他能感受到心脏搅动在一起钻心地疼。

在看到南熄快被吸入黑洞,他只想不顾一切地跑上去抱住他,就算救不了他,和他一起遁入黑暗也没什么关系。

南熄说还好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他,他也想亲口告诉南熄那一刻他的真切感受。

他垂着目光对白朵朵说:“我不确定了,因为刚才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有想过和他两个人一起生活。好像只要有他在,只要他不离开我,无论去哪里我都不会害怕。”

*

夏燃和白朵朵将水桶拎回了小木屋,正好所有人都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牌。难得不用为了着急忙慌的路程奔波,在等苏时跃给他们注射疫苗测试的同时,也得放松一下日渐紧张的心境。

屋子里很暖,壁炉里的柴火燃烧旺盛,火星噼里啪啦地往上升。木柴趴在旁边烤着火,见夏燃进来了,就摇着尾巴向他跑去迎接他。

“又出去约会啊?”顾行舟看了眼手里的牌,正好凑出了顺子,他兴奋地把十来张牌都从手里抽了出来扔到了桌子上,余光瞟了一眼进门的两人。

“胡说什么呢。”夏燃赶紧为难地看了眼南熄,“我们就出去取个水。”

然而南熄没有如他所料地帮他说话,他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低头看牌,神色一点都没变。在顾行舟挤兑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他们这种单身狗真蛮可怜的,他还轻微地点了点头。

夏燃抓住了这个点头的动作,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南熄。怎么回事啊,这个人好像开始并不在意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接受调侃?

不太对劲。

夏燃把水桶放到了厨房的门口,心神不宁地回望了眼南熄,后者还是没有任何一点吃醋或者赌气的样子,他只得抱着木柴独自去了卧室。

*

南熄刚把手里的牌全部出掉,让顾行舟在那里大喊今天怎么把把都是他赢,他随口回了一句运气好,然后出乎意料地,白朵朵用手指触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能来一下吗学长?”她往楼上走着,示意他跟着她过去。

南熄从窝着的沙发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起身和白朵朵去了阳台。夏至一到,夜晚时分,就连常年严寒的雪城也变得日照很长,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依旧光照充足。

白朵朵走到了角落里,她的小脸因为柴火的炙烤而变得通红。

“什么事?”南熄开门见山地问。

“学长,虽然不知道你的出发点,但我知道我你在撮合我和夏燃。”白朵朵也没有含糊地意思,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这是南熄第一次见她没有扎双麻花辫,她难得披着头发,差不多长到了及腰的程度。白朵朵用红酒杯给自己倒了杯橙汁,她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摇着酒杯,来自雪山的晚风带来雪莲花香停留在她浮起的发梢,“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要撮合我们?”

“没有为什么。” 南熄回答地很干脆,“夏燃喜欢你,而我想看着夏燃幸福而已。”

“你真觉得夏燃跟我在一起,这样就能幸福吗?”白朵朵听笑了,她喝了一口橙汁摇了摇头:“学长,我看了那么久也了解了大概,我和你是一类人。”

“我同意,你和我性格很像。”南熄说。

“不,我不是指这个,我指的是性向。”白朵朵说。

“什么意思?”南熄没听懂。

“你不喜欢女人。”白朵朵说,“而我对男人没兴趣。”

他诧异地看着白朵朵,对方正冲着他笑,以前种种模糊的迹象此刻也明朗起来。他看着头顶逐渐展开的星辰,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他回想起白朵朵的行为,倒也后知后觉了,她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夏燃的好感,也从来都是大方接受关于她和夏燃的各种调侃,只是因为她根本不喜欢夏燃而已。

“我有喜欢的女孩子。”白朵朵勇敢地承认道,“而你这样对夏燃对我,都是不太公平的。”

“对不起。”南熄低头表达了歉意,“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情况。”

“没关系,我不是重点,重点是夏燃。别看他整天大大咧咧的,但是你我都知道的,他其实在某些方面会有一瞬间的敏感。”白朵朵撑着脑袋说,“之前每次你做出推开他行动之时,他就会伤心很久,但他从来没想过远离你。”

“怎么会。”南熄浅笑了一下,“从我跟他告白完开始,他就已经产生逃避的情绪了。”

“你到底仔细了解过他没有?”突然一阵寒冷伴随着风袭来,白朵朵把摞起的夹克袖口放下,反问南熄:“他一直都在试图靠近你去表达好感,看来你并没有感受到。”

“逃避的人从来就不是他,而是你。”

“夏燃现在还在体会自己对你百转千回的情感,但总有一天会发现这些感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就快了,也许他已经发现了。”白朵朵把手里的橙汁一饮而尽,“所以不要把夏燃推向我了,而是把他拉到你的身边吧,如果你想看他幸福的话。”

“他这次一定会毫无犹豫地选择抓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