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沉了寸旬。
皇帝莞尔:“亵渎得如何了?”
“花招出了不少,总算有点眉目,不过,没能掐住他的要害。”莫涯回话。
分开数日,他就没怎么刻意去想那和尚,只是经皇帝这么一提,他便开始去想。
如此一想,觉得甚是相思。
记忆里的那绪样子有点模糊,感觉又好似——他昨天还见过。
“与高大人报告八九不离吧。”莫涯点穿。
皇帝又开始装糊涂,转问道:“你一个人除妖能行吗?”
“你把当年我带的家伙还我就一定行。”莫涯笑。
又隔了一会,皇帝看着莫涯,问道:“不睡吗?”
莫涯又笑。
皇帝剜了妖孽一眼,自己睡觉。
躺下的皇帝闭眼,回忆当年——
莫涯的出现,出人意料,而且很有个人风格。
穿着古怪的衣衫,带着黑乎乎看不懂的铁器。
保护皇帝的所有卫士,统统傻眼。单看这个不速客身上的配置,就能断定,是个具有危险性的狠角色。
拿下这人后,事实证明,他人很贱,嘴巴更贱。
就因为这个吃了不少苦,只是这家伙命硬得狠,骨头更硬。
怎么会玩上的,皇帝认为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莫涯他体力很好,经得住折腾,经得转—干……
夜漫漫流过三更。
天,开始下起细雪。
莫涯单独靠着窗棂干等到天明,也不怕冻。
以前他是杀手时,经常这样,他不睡觉的最好记录似乎是:五天四夜。
反正不重要,反正也记不得了。
就好比回忆里,他大多住在脏乱的小木屋。
什么时候学习杀人,印象十分模糊。
接受拳打脚踢,是他生活一部分。
人很奇怪。
越难生存,他就越不会想到死。
至少他是。
终有一天,左柟用枪杆子敲敲莫涯的头,问他:“会笑吗?”
动作、表情很明确地告诉莫涯,这不是玩笑。
莫涯只冷冰冰地白了左柟一眼,然后才笑。
左柟也不含糊,枪甩力挥下,将莫涯左脸整个被抽肿。
接着莫涯的两腿掰开,被干了一次。
穿刺尽情后,左柟伸手捏捏莫涯沾有白液的后穴,笑着说:“开眼了吧!杀人和做爱一样,讲技巧的。以后,表现得卖力点!”
后头的生活,其实和原来差不多。
只是有左柟压到了莫涯身上,莫涯身体多流了一点血而已。
被玩多了,莫涯也习惯了各种花样。
至多至多,他在最叛逆期,会拿着喷漆罐,在“发扬女权,男女平等”的广告牌上,补充上那么一句:反正都有洞。
总之,莫涯不怕死,却是要这么活下去。
他自己都不能解释原因。
翻翻古今有个字眼,来诠释他的行为,就是:贱。
时光飞逝,渐渐地,莫涯的骨架越来越精实,他开始乘骑在左柟身上,享受自己硕贱的人生。
心理学专家,会注释他的心情,叫做——斯德哥尔摩。
狗屁!
回想到这块,断层。
莫涯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心忽然一痛,隐隐的。
那绪皱起眉,放下手里的经书,走出门外。
外头,高大人还是占房顶,孤单地饮风餐露。他见那绪出来,便潇洒跳下,问他何事。
那绪笑笑道:“高大人,这几日贫僧总心神不定,想找处安静的地方施法,向白泽问下寺里情况。”
“白泽?问他做什么!不是和你说过?这人鬼鬼祟祟的,如果不是他,谛听也不会受伤。”高大人挺不服气地否定,“这种坏人,你个出家人不该搭理。”
那绪对此没有争辩。
谛听受伤,与白泽有点关联。这事,高守确实说过。
谛听施法求援,那绪当时正苦于“远水不解近渴”,恰恰白泽出现,慷慨提供坐骑。于是,那绪将一些事情交代完,就匆匆赶来了。
没想到,其中还有丝许曲折。
更没想到,那绪没有带钱。
还好有好心的有缘人收留,否则他们找个像样落脚的地方都困难。
而,事实究竟如何,那绪本意是见到白泽问问清楚。
只是,刚刚的心痛……
“贫僧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向这家主人借匹马,我先赶回去看看究竟?”
“人家虽然信佛,却也不是大富大贵人家,怎么会轻易把马借你?”
“贫僧是借,又不是不还。况且,有高大人留下作保……”
“你让我留下作保?”高大人截住了那绪的话。
“是啊。”
高大人拢起眉头,盯住那绪:“大师,我记得你们佛家不是有句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
“有。”那绪颔首。
高守就等那绪说这句。那绪这“有”字刚滚出舌尖,他便得意地昂高了头。
“只是,”
“什么?”
“此处,不是地狱啊。”那绪后一句话跟得异常诚恳,也异常顺溜。
高大人顿时表情复杂了,这脸就和临了上阵,却突然不举的新郎官一样。
“那绪大师,你找地方联系白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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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莫涯理直气壮地向皇帝讨他的武器。
皇帝口头应下,不过依旧坦言自己不放心莫涯的安全,决定再挑选几个精英陪同。
莫涯嗤笑一记,却没怎么和他拧。
雪断断续续地下。
一言九鼎的天子却久久挑选不出人。
前有挖眼的妖怪,后有绑架的妖精。没有大手笔,谁愿随意去送死?
“我一人能单挑。”莫涯无所谓。
“君无戏言。”
局面僵了几天后,无聊的莫涯蹲在雪地里,正想心事,内监一路小跑带来了消息,影卫高守回来了。
是了。
他已经到了这里,影卫不赶紧跟过来,便太失职了。
“高守人呢?在哪里挨罚,我去看热闹。”
“没罚。他负了重伤。”
“重伤?要不要紧,会不会死?”
“还好还好,听说是遇到了挖眼的妖怪,高大人骁勇,恶战三百合,眼看要把妖怪给灭了。谁知妖怪使诈,伤了高大人;高大人拼死保住了眼睛,负伤逃离魔爪,终因体力不济,差点野死雪里……”小内监唾沫飞溅,说得非常精彩。
莫涯闭了闭眼,问道:“后来呢?”
“高大人运气是好,正好有个医术不错的人路过,给他疗伤。高大人深知自己影卫的使命,不敢耽误,在托这个好心人把他送回来了。”
莫涯又闭了闭眼。
这,太假了。
“这么说高大人没事?”
“没事。吃一顿,睡一觉,就好。”
“那个医术不错的好心人呢?没走?”莫涯问。
“暂时走不了,安排他暂住含清院。”
“为何?”
“名医说高大人用的是他家祖传的药,不外传的。所以,要等高大人痊愈了再走。”
全是瞎话。
莫涯隐住笑,只道我去会会那医术不错的人。
说完,丢下碎嘴的太监,一个人快步穿过贼长的游廊,向西面跑去。
含清院处地偏静,却不是挺大,莫涯很快见到了那人。
那人背对莫涯,洗白的棉袄,居然不是僧袍袈裟。
往日随意的束发,今朝被挑高绑成马尾,有点像道士手里拂尘,宽大的衣袖偶尔冷风鼓动。
带点脱俗的意味。
而身材轮廓亦属清逸,淡然地融进这片雪白天地间,就好似一张洁净的宣纸被无意滴落了点极浅的墨,确实存在,并不突兀,且非常——自然。
果然是那绪。
莫涯眯起眼,蹲地,手捧起一握冰雪,捏出个雪球扔那绪,同时吼道:“大师怎么来了?”
迟钝那绪果真中招,他转过身,对莫涯道:“不放心,所以施点法术打听到你近况,于是来了。”
“你欺君?”
“主意是高大人出的,贫僧只是适当地提醒了他我会治病的本事。”
“全是高大人编的?”
那绪想想:“小僧不才润色了些修辞。”
莫涯仍旧蹲着,侧昂起头:“不说这个了。我与你翻老账。”
“什么帐?”那绪反应不过来。
“大师啊,去纳色谷三天的路程,你却走了那么久,总不见还,这是为何?”
“白泽坦言,开门的口诀在先师抄录的《心经》里,一共七本。只是,先师当年几乎将经书都赠了有缘人。贫僧记得有经的几位檀越,正好住在与纳色谷不远处,反正出来了,不如顺路去借下。”
“真的那么简单?”
“是。”
“不对,你在逃避。”莫涯缓缓站起,叹气,“你故意避开我,和尚,你果然是爱上我了。”
没等那绪回话,莫涯已经向他走去,边走边开始脱衣服。
“你在做什么?”天很冷啊!
“脱光。”
冰雪天地,走到那绪近前,莫涯已然脱得精光。
“天很冷。”那绪不满地拢起眉。
莫涯没吭声,只一把松开那绪的腰带,只是松开,却不是解下。
随后,他蹲下身,慢慢从那绪的袍底钻了进去。
如此冰冷的一个人,与那绪紧贴。
松垮的腰带完好圈住他们两个,结结实实。
天寒地冻,与子同袍。
那绪叹气,体贴张开手,环住莫涯。
怀里莫涯真的不暖和。
就知道那绪会心软,这个和尚实在太有趣了。
莫涯笑了一声,将脸凑过去蹭那绪的耳朵。
两只手更不安分,用力地撕开袍里的底服,衣衫撕裂。
莫涯笑意更深三分:“谁说只有受的衣服好扯。”
不久,赤体相贴了。
那绪低眉。
彼此鼻尖点触鼻尖,莫涯闭上眼,口里伸出一点点舌尖,去舔那绪。
舔上那绪唇后,莫涯嘴角微翘,伸手霸住他,使自己更加贴近,不让那人轻易退开。
“很想我吧?”莫涯睁开眼。
四目相对,对峙了很久。
那绪终于吻住莫涯。
两人口对口开始辗转吮吸,口舌纠缠。
莫涯的手悄悄下移,把自己已然高高抬头的分身,与那绪的并列在一起。
“大师,你积极点嘛,给点饿虎扑食的效果。”
莫涯双手搓弄,钻木取火的方式。
恶毒地摩擦,越来越张狂。
雪园,清冷。
霏霏雪雾伏在两人身上,隐隐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燥热。
渐渐地,彼此的气息都开始粗重。
硬碰硬了。
掌间,两根都是。
不知谁开了头。
唇舌间大口大口地舔吸,都如饿傻的婴儿,拼命使出吃奶的劲头。
情欲让眸开始深沉,逐步没了焦距,神情开始恍惚迷茫。
眼里只留彼此的影,没有道理,只见深深痴迷。
莫涯的嘴缓缓下移,湿润的舌轻轻刷过那绪的锁骨。
很快,那绪的锁骨全然温湿。
周身肌肤赤条条的碰触,感觉很好。
那绪身体线条都相当美感,如行云流水,非常、非常地流畅。
这让莫涯感觉愈加兴奋,他将手移向随意抚弄。
同袍里,一股激情的味道。
两男人的欲望还是贴腻在一起。
摩擦岂止是生火!
终于,他们倒在雪地。
“冷吗?”那绪问。
不可一世的莫涯手挑一撮雪,舌头轻舔了下,随后果毅地把冰冷的雪,润湿了自己的后穴。这等寒冷,让他全身一抖。
“这样,很容易就进来了。”莫涯很道德地介绍。
那绪咬牙,妄图撑住清明,要起来。
莫涯两腿紧紧夹住他,舌头舔掉嘴角留下的冰屑,冷冷道:“就这里,我又不是没这样冻过。你要不要我,一句话。”
那绪蹙眉,胸口的咒开始痛,鼻头有点发酸。
为何他就是知道,若不进去,莫涯是种绝望。
若是进去了,莫涯会是得逞的奸笑。
那绪埋下头,人在莫涯耳边低语:“我要你。”
沉下身。
莫涯弓起身接纳他,完美的嵌入。
那绪吸气,入的那穴,冷极。
雪慢慢融裂,陷下,裂出了浅浅几道冰痕。
莫涯整个背感受雪地刺骨的寒,而身上的人却火热火热。
偶尔飘来的雪花,在那绪脸上融化成水,晶莹的珠水顺着他脸颊,缓缓滑落。
完全坠离时,莫涯用口衔住,然后,入腹。
棉袍起伏,由慢到快。
缓缓推送,那绪感觉紧裹他的甬道不再冰冷,而是开始发热,越来越热。
莫涯依旧配合,迎接那绪每每撞击。
悸动太多,结实的棉袍,被越扯越松,越扯越松。
莫涯微微眯起眼,感受那绪分身在体内逐渐嚣张的硬挺,手摩挲自己的挺立,有点昏昏然,蚀骨销魂呻吟声,一声紧接一声滚出喉口。
音色哑然。
没错,在这之前,他是志在必得;而现在,他没想到是他赢了。
莫涯稍许睁大眼,看清眼前的那绪;却清楚地瞧见那绪眉间出现了一颗罗汉珠,罗汉珠隐隐发出温润珍珠白光。
那绪把探得愈来愈深,身体愈来愈烫,眉间珠光却愈来愈黯淡。
莫涯努力抬起身,一手抚上那绪眉间的额珠,一手不停套弄自己。
这是莫涯第一次见,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亵渎得快点,再快点。
“那绪……”
棉袍被拉锯力扯烂,寒风里,白花花的碎絮如雪在飘。
心如击鼓。
顶顶销魂那瞬,莫涯拼命弓起身,让肉体充分交缠,那绪欲望在他体内悉数喷射,焚烧殆尽。
而他额间的罗汉珠霍地反亮到极点,旋即四下崩裂粉碎,灰飞烟灭。
珠溃散那刻,好似耗尽所有修为,那绪最终昏倒。
莫涯玩味地笑,也是第一次见,尽欢后昏倒的攻。
风里依然飘着点点零星的雪。
虽然背有点冻僵了,莫涯暂时还不太想动。
这时,雪地出现个小小的雪丘,雪丘一路向他们移来,末了,雪堆突起,钻出只类似猫样生物,胖嘟嘟的身材,溜圆的眼睛,金灿灿的毛。
说它不是猫的原由是,它额头有颗不小的菱形黑曜石,身后头有九条尾巴,能做孔雀开屏样。
这只会遁雪的小肥“猫”抖落身上的残雪,瞅瞅莫涯,瞧瞧那绪,忽然脸一垮,灰溜溜跑到一边角落,背对着他们,九尾不同程度的摇摆,好似在独自伤心。
《白泽图》里貌似有这家伙的记载。
莫涯得意欢笑:“绸,你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