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一觉莫涯睡得香甜,半梦半醒里他还一个劲地磨牙,一觉醒来,自己睡在床上,床的另一半却是空的。没有那绪。莫涯惊起,以为是梦,一头冲出了门。
门外,那绪在磨药。
莫涯吁了一口气,懒洋洋地靠门问:“在做什么?”
“给你配药,如此伤口可以好得快些。”
“这伤口会自愈。”
“我知道,只是这药粉还能止痛。”那绪弯着腰,对草药挑三拣四,依然忙碌。
“我能忍。”
那绪终于一滞,尔后缓缓坐回去,继续磨药成粉,一派行云流水的模样:“我知道,只是我会心疼。”
这句回答使得莫涯愣住,因心虚,眸光亦跟着左右漂移不定:“和尚,即便爱我如此深刻,也不用这么煽情吧。”
那绪笑而不语,药粉终是磨好,他直接牵莫涯回房,让他重新趴床上,撒药粉在他伤口,然后轻轻地吹。
“今天是元宵节,我答应学生要放会上天转的走马灯。等你伤好了,一块去看吧。”
莫涯讥笑:“好是好,只是满是淫水的灯还能放?”
那绪眨眨眼:“还有一盏。”
元宵节,一向是热热闹闹的样子。
今年,一盏超大宫灯领着大大小小灯,上了天,殷红的流苏,满载风情地飘。
灯火在寒风里颤,暗一阵又明一阵,起死又回生。
莫涯闷笑,那绪淡定。
放了灯,他们在闹街一家一家地兜铺子,大伙翻翻这个,瞧瞧那个。
风被这层热闹烘暖,辰光也慢慢停了下来。
莫涯不知哪里弄来了一只铁锅,中间弯曲分隔,有点太极的样。
“我们回去吃夜宵,鸳鸳火锅。”
火锅为何许?
那绪他们摸不着莫涯的路线,回到小屋,高守将这小土堡屋的遮风沙窗放下,屋内更显亮堂软暖。
莫涯便开始动手烧水,调配作料。
一边辣红,一边寡水清汤。
介绍完,莫涯拿筷子搅动火锅的水。胃又开始痛,怎么几天了还这么痛?
他夹起一片肉,望向那半边清汤水,只见那绪已经将许多蔬菜按进白水中,谛听和高守识相地将肉放进红汤内。
莫涯顿了顿,问那绪:“你还想破戒吗?”
那绪瞥了眼,莫涯筷子上的肉片,摇头道:“暂时不想了。”
“哦。”莫涯十分干脆地肉片放进了辣红的祸里,等熟后,一手撩起,蘸了调料,塞进了嘴里。笑容灿烂。
吃喝完毕,各自滚床睡觉。
夜深三分,莫涯有点想吐,偷偷捂紧被子,压住自己的嘴防止喷出来。结果,根本控制不住,他情急下,身卷棉被便向外冲,冲到房门,开了门继续冲。
一面跑,一面吐,被子顷时化开了一大滩。远离的小屋,莫涯矮身欢吐。
那绪惊醒,赶了出来,蹲在莫涯面前,手探上莫涯的额头。寒风刺骨,莫涯人有点发烫。
那绪皱眉问道:“哪里不舒服?”
莫涯迎上他的目光,有点呆傻道:“胃痛得厉害了点。”
那绪凝视莫涯:“我想吃辣的,却没想到会演变到严重,我真的不是在想虐自己。”
那绪将莫涯的脸埋在他颈间,牢牢抱住莫涯,这动作轻得好像在哄一只流浪弱猫。“明白了。”
这时候,谛听和高守也跟了出来。
那绪道:“被子脏了,我和谛听打水去洗,高大人烦劳你扶莫涯回屋。”
谛听不乐意道:“现在?”
“现在。”
回头取了木盆,谛听跟着那绪走,有句没句地嘟哝道:“他魂眼没了,所以伤口不容易好。当时是他自愿挖魂眼的,不怨我。”
那绪转过身,将装脏被单的木盆交到谛听手里:“我去城里抓点药,你把被子洗了吧。”
“现在?”
“现在。”
翌日一早,那绪带着大大小小帖的药包回来。
莫涯喝药前,那绪尝了一片肉。莫涯望那绪,一夜未归那绪下颚暗青色胡渣明显了许多,气氛也神奇,就像一片乌云笼罩那绪的头顶上,挥之难去。
莫涯胃痛,心里却相当舒服,这感觉好似他平生第一次用了杀人的钱,给自己买了很多很多最贵最好的纸巾,然后他一张一张抽出来慢慢地擤鼻涕。
说不出的欢喜,讲不清的骄傲。
仿佛天地间,只能他拿着这些纸巾目中无人样地走,只能他用着些纸巾慢吞吞地擤鼻涕。
原来爱情,就是这么伟大。
胃又抽疼了一下,莫涯呲牙道:“那绪,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尔后,他带着这份欢喜摸着那绪,心里盘算等背上不这么烧疼,胃痛不这么厉害,他就勾引那绪做爱。
于是他一边摸,一边悄悄在被子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而结果是——他摸着摸着睡着了。
迷迷糊糊里,莫涯醒来过,他睁开眼见那绪还在,便安心地翻了个身,眼皮子又沉了下去接着闷头再睡。再醒来,他还是找那绪,可惜这回大师不在,还没有睡醒的他便下床打算去找人。走开几步,低头瞧见自己少了点什么,于是回头提了枕头遮住自己重要部位,跨出了房间。
一路见到的和尚不少,都不是那绪,一路他走到香雾缭绕的大殿。
“施主想做什么?”那言问他。
莫涯终于感觉自己醒透了,转脸看看那言道:“我找那绪。”
“他去采药了,不在。”
“哦。”
“天气寒冷,烦那请施主回屋穿件衣衫吧。”那言自认他的要求说得相当得体,且含蓄。
不过莫涯并不领情,他抬起头,赤裸裸地端详着慈祥可亲的佛祖脸。须臾,他把枕头放下,威风凛凛地跪在枕头上,虔诚地伏地道:“我知道佛祖很喜欢那绪,很想他修成正果。不过,佛祖一直拥有着世间最庞大的胸怀,那么把和尚让我一世吧。”
一个时辰后,那绪回寺,跪拜神佛的莫涯披着棉衣,保持着虔诚姿势,已经在梦乡里磨着他的白牙。
那绪将莫涯抱起,那言诉说莫涯的妄行。
讲了个大概后,那言又解释道:“即便他睡着,也没人能近他身,最多给他加了件衣衫。”
香燃着,那绪向那言道谢,然后抱起莫涯背对佛祖,走出殿门。
“师弟,他命又硬又凶。”那言道。
“师兄,我记得我早就想清楚了。”
“他杀孽太重。”那言决心再劝一次,莫涯这人、这人没一点正常的。
“等他伤好透,我会去在佛前七七四十九天不眠不休超度亡魂。”明明是歧途,那绪的神色认认真真,一副心安理得的正义感,“师兄,其实他在努力,一直在努力,只是不愿意让人看破他有诚意。吾佛有心,必会洞悉。”
那绪说完,怀里的莫涯眼睫微微动了动。
殿前偶有飞蛾扑火。
回了卧房,莫涯忽然睁开眼,精神抖擞捧着那绪就啃,毫不腼腆。
“莫涯……”
“伤不是问题,我不要禁欲。”
那绪看了一下莫涯的伤势,好了六、七层。
“和尚,就冲动次,来个合体下吧。”莫涯霸气地黏着那绪。此时此刻,他眼中真真切切就只有一人,“速战速决!”说着他去舔那绪的锁骨,之后抬起头,两人的唇猛地碰在了一起。
开始是霸气吮吸,倾其所有的冲劲后,又是一阵舌与舌之间挑衅,含着亲昵,传着诱惑,时退时进。
呼吸缭乱,孽念膨胀。
不一会儿,两人赤条条横在了床上。
那绪整个人压在莫涯身上,亲吻,呼吸,两人都没有什么大动作,肌肤相亲,轻轻松松地享受着这份宁静、温和,也魅惑。
欲念腾升,莫涯双腿抬起,箍住那绪腰,下半身高高离床,迎向那绪:“来!”
满室春色浮动,对视里,彼此都眸光迷离,隐隐含着最润的水汽。
那绪抬起莫涯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随后伸出手指,指尖轻划抚着这妖孽大大小小新旧的伤一路而下,最终沿臀缝,拨开菊褶。
密褶,一褶一褶,绽开。尔后,他手指探入,抽送。进,指头盘旋揉弄,扩张活动的范围;出,指腹依旧揉抚着细褶,不紧不慢。
心越来越软,身越来越硬。
莫涯头后仰,呼吸渐重,脱离那绪的肩,将自己双腿向两侧最大限度地分开,男根充足了血,高昂起头,随着呼吸一点一颤。忍不住,他出手去攥住那绪的分身,想对着自己的空虚直捅,却被那绪钳制住,将他的手高举过头。
莫涯心有不甘,扭转脸,去吸吮那绪手指。
那绪俯身,亲吻莫涯精瘦是身体,而勃勃生机的孽根已顶在了他后庭之口,徐徐轻探,这种咸湿摩挲欲拒还迎,让莫涯整个人酥酥麻麻,理智不堪一击。
绝对不能停在这节骨眼上,莫涯不禁淫靡渴求地低吼:“和尚……进来,快,进来,求求你。”
那绪稳住莫涯的腰,把握住莫涯的男根,自己则倏地下沉猛烈向前一挺身,让自己全全镶入了莫涯体内。
瞬间,双重的充实爆发,莫涯菊口本能地一紧,极度缩紧,将那绪的分身死命地裹住,吮吸。
两人刹那,完美地吻合在了一起。
尔后。
律动,套弄,抽插,碰撞。情欲完全支配着身体所有一切的动作。
每每彻底的交欢撞击,莫涯的魂好似已经被剥离了身体,欲仙飘然,他索性放弃了一切淫贱的迎合,只大大方方展开自己,让那绪在自己的体内癫狂叱咤,随心所欲……
床温湿透了,莫涯伤却又悄然腐化。椴会在他身上写上的毒咒渐渐显现,霸道蔓延,这痛开始芒刺在背,转眼他整个背都如同在地狱的油锅里煎炸。
欢愉逼近巅峰,而痛楚也跟着无情攀到悬崖边,莫涯仿佛就快被活脱脱劈裂了。
欲仙欲死,真真切切。
他强撑起前半身,让那绪越发能长驱直入。
欲孽驰骋的快意,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烈,最后在临界崩溃……
攻受二人的浊液前后欢射而出,一泻千里之势。
“和尚。”事后莫涯觉得欢喜,抱着那绪:“我跟佛祖借了你一世,佛祖没吭声,就算答应了。”
“唔。”
“一世是多少年?”
“总有个三五十载。”
“好,我不贪心,只要三十年。我们找个地方,你耕田来你织布,你挑水来你浇园,我主要负责吃喝睡,养得白白胖胖,晒太阳掐虱子。”
“行。”
得贤攻如此,夫复何求。
莫涯很满意,摊个大字,晒太阳掐虱子的造型,揉一揉胃,“要是胃不疼,那就更好了。”
那绪的眉头果然很悦目地皱了起来。
莫涯益发满意,去抚和尚的眉心,顺便等胃里那阵抽搐过去。
不过就是胃疼,都会过去,油锅里煎炸的前半生,不都已经过去,等的就是这刻的圆满。
莫涯感觉到轻快,在这一生,第一次触摸到了所谓幸福,所以慢慢放松,没有去压制胃里翻涌而出的一口血腥。
“已经不疼了。”他咳嗽一声,说的也是真话,那一口血腥却不知怎的喷涌而出,不止从他嘴,是从他七窍喷涌,似花洒一般,顷刻溅了那绪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