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就闭嘴。”
“生气我在医院撇下你了?”
“自以为是。”
“那就是生气刚才我没冲进去搭救你?”
“不自量力。”
“因为我没为你说情?”
“离我远点!”
“这句不是成语“
看着黑楚文笑眯眯的样子,祁宏强压下怒火,告诉他:“每天都有不少人试图在激怒我,你是至今为止时间最短方法最直接效果最好的一个。我承认现在非常火大,你如果不想被那个姓付的老狐狸挤兑,就祈祷我不会因为厌恶你而突然消失。”
祁宏放下文明的警告转身就上了车,性能卓越的进口车辆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黑楚文笑的自语:“一群成了精的狐狸。”
黑楚文开着组里给他的除了喇叭不响哪里都有动静的破车一路屁颠着来到了祁宏工作的地方,找一个最显眼的位置明目张胆的监视祁宏。不少三义会的人对他横眉冷对,却又不敢说什么,人家警方有完美的接口——保护祁律师。
祁宏在办公室里整个人都不对劲,不是看这不顺眼,就是看那不顺气,龙头宗云海难得来公司,进了祁宏的办公室一见他就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祁宏同样没什么好脾气的说:“不用你管,我自己能摆平”
“笑面佛死就死了,只要没牵扯到三义会你怎么做我不管。我今晚要去S市见一个人,恐怕要一周以后才能回来。你自己好自为之,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络。”
宗云海似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招呼了几个保镖就离开了公司。
楼下,黑楚文看见三义会的龙头宗云海前呼后拥的走出来,不免多看了几眼,刚好和宗云海的眼神对上!黑楚文略微露出些笑意,对方彻底无视他。
宗云海的车刚开出去不到两分钟,就有一辆黑车悄悄的跟着,车里的人朝着黑楚文点点头,黑楚文就明白了,宗云海也在被监视的范围里。
祁宏站在窗口也看见了尾随着宗云海离开的车辆,心里不免有些急躁。至今为止,警方都没有把矛头明指三义会,可从黑楚文嘴里得来的消息看,火飞帮老大已经向警方提供了三义会是第一怀疑对象。现在李笑死了,又把自己牵扯进去,如果再出现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恐怕就会直接把三义会牵扯进去。这一点对祁宏来说,是绝对不可以的!
仔细想想,李笑临死前为什么要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名片?是要给自己打电话?还是要留下什么信息?还是说,那张名片是凶手塞进李笑手里为了嫁祸给自己?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李笑的死都与自己有关系。
祁宏本来就是一个不相信警察的人,对于警察破案的速度更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与其枯坐苦等,还不如自己想办法查个水落石出。想到这里,祁宏就招呼了几个兄弟进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布置了一番。
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多,黑楚文正坐在车里品着冰咖啡,就见从三义会公司的大门里跑出来一个人,急火火的奔到他面前说:“你警察吧?”
“有事?”
“祁宏让你上去。”
黑楚文没多想,放下咖啡杯子就下了车,随着这个人朝着公司走过去。他们刚刚走到一楼的电梯前,黑楚文猛的察觉到:“祁宏是不是从后门走了?”
负责带路的人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黑楚文气恼的咂舌,反身就往外跑。等他跑到自己那辆破车前就被气到笑出来。车子已经相当的惨不忍睹了,现在连四个轮胎都被刺破,简直是……
“祁宏,你也有可爱的时候啊。”黑楚文笑的很自然。
换了别人八成会去逼问三义会的兄弟们祁宏究竟去了哪去,可黑楚文不愿意费事。钻进车里以后,他把口袋里的眼药水拿了出来。眼药水是祁宏在医院里为他取的,这上面自然留有祁宏的气味。虽然黑楚文挺不愿意这么做,可毕竟对方是他越来越有兴趣的人,他也就不介意做一次警犬啦。
把灵力集中在鼻子上,很快就分辨出祁宏的味道。随后,他下了自己的破车,抬手叫了一辆计程车,对司机说:“先到这栋大楼的南面。”
“先生,你到底要去哪里啊?”司机不耐烦的问。
黑楚文没废话,把警官证亮出来,对方说:“你就是去南极我也能载,只要你肯付钱。”
绕来绕去的时候,司机有当年考驾照的怀旧感。而黑楚文才跟到一半就知道祁宏的去处,直接让司机加快车速赶往市中心一片高级别墅区。
祁宏坐在车里等着里面的警察离开,看着警车开走以后祁宏下了车,他没打算大方的进去拜访,绕到了别墅的后面,就像翻墙而入。可惜啊,祁律师是体能弱势群体中的一员,废了好大的劲才攀上墙头,脚底下没什么可借力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一个人玩的很开心啊。”黑楚文把祁宏抱在怀里,笑眯眯的看着。
要说祁宏的反映真是够绝,明明吃惊的不得了,转瞬就优雅的从黑楚文的怀里挣脱,稳妥的站好以后,丝毫不尴尬地说:“黑警官好像也很忙,跟上我不容易吧。”
“还好还好,就是多花了点计程车的车费,回头还要去补胎。祁律师对墙情有独钟?这么晚了还来研究。”
看着黑楚文说话的时候根本不看着自己,祁宏这火气就腾腾的往上窜,可毕竟是他先使诈在前,接下来还想坑人在后,也就只能耐着性子说:“这点钱我会支付,黑警官薪水不多,总不能连吃一个月的泡面。”
“谢了。不过眼前的事更重要是不是。你既然想进去看看就跟我说一声,何苦难为自己。”
祁宏一愣,还以为黑楚文会装傻抓他回去,没想到这家伙直接撕破了窗户纸。转念一想,祁宏笑了:“怎么,你肯带我进去吗?这不符合规矩吧?”
“什么狗屁规矩,我没空琢磨。事实上,我也想进去看看,祁律师,有兴趣吗?”
这不是废话吗,没兴趣他大晚上的来爬墙啊!祁宏心里痛骂黑楚文,脸上却是冷傲至极的表情,双手插在裤兜里,明说:“要进去就快点,我习惯晚上十二点前睡觉。”
这个人啊,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黑楚文点点头,就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部。引来祁宏一声低吼:“你干什么?”
“做贼。放心,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在我偷盗范围内。”
在祁宏的磨牙声中,黑楚文抱着他一个纵身就攀上了墙头,右脚轻点墙面借力,俩人轻松进入了别墅里。等着把祁宏放下以后,黑楚文打算好好欣赏一番对方忌妒又气恼的表情,谁知祁宏拍了拍被弄皱的衣服,昂首挺胸的率先走出去,还勾勾手指让他不要磨磨蹭蹭。
黑楚文笑的肩膀都在颤抖,这祁宏太好玩了!
别墅了只剩下一个跟了李笑二十几年的老头,这时候刚刚送走警察,这老头也回了主屋打算继续为李笑念经超度。
别墅后花园的案发现场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动着柳树发出微微的沙沙声。黑楚文带着祁宏走到白天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指着藤椅说:“当时就是在这里发现了李笑的尸体。据佣人说,李笑每天在下午14:00都会在这里喝茶听戏,今天也和以往一样。佣人最后一次看见李笑也是在14:00整为他送来热茶的时候。在下午15:30分,佣人来问他晚饭想吃什么,这才发现他的尸体。法医确认了死亡时间,是在今天下午的13:30——14:30之间。”
听完黑楚文的话,祁宏紧跟着就说:“看来凶手非常了解李笑的生活习惯,最后一个人是在下午14:00见过李笑,就说明李笑是死于14:00——14:30之间。凶手也是算着时间才潜入进来的,这么想的话就好办了。”
黑楚文蹲下身子看着地面上的青草,头也不抬的问:“你怎么知道凶手是潜入而不是别墅里的人?”
“很简单。凶手是个腕力强大的中年人,李笑这里我来过,这个别墅除了他以外,只有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佣人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不管哪一个都杀不了李笑。凶手是外面的人。你们没问问,下午有人来访吗?”
黑楚文的手摸着地上的青草,好像有些过于专注了,回答祁宏的时候慢了几拍:“没有,这一整天都没人来拜访。”
“你找什么呢?”祁宏发现黑楚文对草地非常的在乎,也跟着蹲了下去。
黑楚文的手拨开一些草,露出草皮来,指着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祁宏没有黑楚文那么好的夜视力,他只能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激光手电照射着。可见,繁茂的草坪中似乎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他不解的看来黑楚文一眼,心说:这家伙什么眼神,这么一丁点都能看见。
“祁律师,把手套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带着手套?”
“你连激光手电都带着,会没带手套?”
祁宏漠然的看了黑楚文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副临时找到的线手套给了他。黑楚文戴在手上以后,沾了点白色粉末在手指上,送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舔。
“什么东西?”祁宏问道。
“盐。”
“盐?”
“对,就是我们平常吃的那种盐。”
“为什么?”
“因为是咸的。”
“我是问,为什么这里会有盐?”
黑楚文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死者左侧对着的方向,他心里打了个问好,嘴上却玩笑似地说:“可能是用来驱邪的。盐这种东西,可是驱邪驱鬼的必备良品啊。”
“我是无神论者,你省省吧。”
“我说的是邪鬼,不是神。”
“还不都一样。啊,这里也有。”祁宏的手电光在靠近藤椅的附近又找到一些盐,就打算站起来走过去好好检查一番。没等他走出去两步,就听见黑楚文急声说:“小心。”
“啊!”祁宏一脚踩空,优雅的让整个身体拍在草坪上。
黑楚文捂着眼睛,实在不忍心看祁宏那狼狈样。而祁宏这一跤摔的可不轻,龇牙咧嘴的看着脚旁。在草坪里有一个可伸缩的喷水器,乌漆吗黑的也难怪他看不到。
“黑警官,你再笑?”祁宏揉着被摔疼的胯骨,冰冷冷的问。
“你是我见过摔的最帅的人。”
“那是我见过最没风度的人。”
“你们是我见过最胆大的人。”
咦?突然有第三个声音加入讨论,祁宏诧异的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在他们不远处,一脸的不悦。祁宏转回头看了看黑楚文,对方似乎一点不吃惊,也不紧张,好像早就知道这位老人会出现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虫子吗
祝诅术08
祁宏站了起来,说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不好意思啊,贾叔。”
这位老人正是跟随了李笑二十多年的贾武,六十多岁的老人身体还算硬朗,看着俩个年轻人阴沉着脸说:“跟我进来。”
黑楚文习惯性的耸耸肩,跟在祁宏的身后走向主屋。还悄悄地说:“这位身上有功夫啊。”
“你怎么知道?”
“我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祁宏一个激灵,就回头看了眼黑楚文,那意思是问:“有嫌疑?”
说不好。
那你胡猜什么。
我只是说他功夫,你多心了。
是你说话不看时机。
是你理解有误差。
俩个人一顿眼神交流,颇有心意相通的味道。等着前面的贾武打开门回身的时候,祁宏立刻收回了目光,没事人似的走了进去。
贾武住在别墅后面的一个房间里,黑楚文一走进去就屏住了呼吸,满屋子的焚香味,对他这个嗅觉超强的人来说是种折磨,皱着眉头把灵力都压下去以后才敢呼吸。随后,他打量了一眼在房间中央摆放的佛龛上供奉着地藏王菩萨,佛像前还有一串玉石的佛珠,可能是长年累月的在手里摆弄,佛珠上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透着油性。
房间内的摆设非常的简单,贾武拿起佛珠坐在椅子上,看上去疲惫不堪。有些昏花的老眼盯着黑楚文看了又看,才说:“白天我见过你,你在老爷的身前停留最久。”
黑楚文没答话,站在一边的祁宏问道:“贾叔,老爷子死前有什么异常吗?”
贾武沉沉的叹口气,道:“没有。同以往一样,早上起来打了拳,跟我吃了早饭以后就去书房看报,中午才出来。吃了午饭后就去卧室睡午觉,下午两点照旧去后花园喝茶听戏。”
“李老先生用什么听戏?”
“他是个怀旧的人,一直都用收音机的。下午有个戏剧节目,他喜欢听。”
黑楚文一愣,当时在现场可没发现有什么收音机。随后,又问道:“最近有什么人过来拜访吗?”
“有。祁律师来过几次,火飞帮的小苗也来过几次。就他们俩个。”
苗兴元来过?黑楚文觉得有些奇怪,继续问道:“苗兴元来干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来的。因为跟三义会之间的生意问题,他不满三义会要强卖他的渔场,又没有能力直接跟人家对抗,就来请老爷出面调解。”
“苗兴元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想想……应该是前天下午。”
前天下午?不就是周万里死的当天吗!
“贾叔,您再想想,苗兴元在前天下午是几点来的?”黑楚文追问了起来,似乎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
“快两点了,我还记得那时候老爷睡午觉刚醒。”
“苗兴元在这里谈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
“您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时候我在花圃侍弄花草。不过我看小苗走了以后老爷不大高兴,现在的后辈啊,不懂得尊重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只有想用你的时候才来点头哈腰的求你。老爷不愿意再过问道上的事,不管是三义会还是火飞帮,老爷都没答应。”
黑楚文看了看祁宏,对方点点头,承认了被李笑拒绝的事实。
这时候祁宏突然说:“贾叔,我想看看老爷子的书房。”
“行啊,只要能早一点抓到凶手,你们看什么都行。跟我来吧。”
黑楚文没再多话,跟着他们俩个人穿过后廊就到了主屋的大厅,上了楼梯以后,在左边的第一个房间就是李笑的书房。贾武把门打开,就说:“进来吧。”
祁宏跟着贾武进去,黑楚文突然问道:“贾叔,右边的那个窗户是不是能看见后花园?”
“是啊。”
“我过去看看,有什么事你们叫我。”说完,黑楚文就朝着走廊的右边走了过去。
祁宏没在意黑楚文的单独行动,他打开书房的灯在李笑的书桌上查找着,希望能有些值得注意的东西。
另一头的黑楚文,看着贾武把房门关上以后,就一闪身推开了和窗户对着的房门,如他所料,正是李笑的卧室。
黑楚文站定,手在空中画下一道符咒,低喝:“收”。不等他的话音落定,就突然被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一时没有准备,一下子就撞到了身后的墙,疼的不敢呼吸。
黑楚文不由得痛骂一声:“妈的!这么大的禁力,想要人命啊!”显而易见,李笑的卧室里被高人下了禁法之力,任何法术在这里不但没有用处,还会被反噬。你有多大的法力就会有多大的冲击力,幸好黑楚文用了不到五分之一的灵力,否则的话,他肯定会吐血昏倒。
重新调整了一下内息,黑楚文没有硬碰硬,他把双手平举在胸前相扣,形成两仪太极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方位木火,时辰亥时定昏,祭灵师黑楚文敬叩求幽冥地府神丰都北阴大帝神光普照,遂祭灵师口咒为祭敬请孽镜示灵,天眼通达,无量无限。”
.黑楚文要强行打开天眼看看这房间里究竟被什么下了禁力,可事与愿违,他双眉之间剧痛无比。
等到祁宏再看见黑楚文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黑楚文苍白的脸色,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大病缠身一样。他气弱地说:“老毛病犯了。”
“那赶紧走吧。贾叔,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贾武打量了几眼黑楚文,像是觉得这人不大中用似的眼神让祁宏觉得有点别扭。不过,他趁着贾武打量着黑楚文的功夫,把一个黑色的小本子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随手拉着摇摇晃晃的黑楚文就告辞离开了。
离开李笑的别墅以后,祁宏大发善心的扶着黑楚文上了他的车。看了看身边呼吸急促脸色惨白的人,就问:“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得跟你回家,别担心,我只守在你家门口。”黑楚文说话的气力有些虚弱,脑袋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
祁宏有些反感,却又有些钦佩。黑楚文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还要坚持工作,这人似乎也有那么一丁点的闪光点。于是,祁大律师的善心又发扬了一次,道:“你可以睡在我的客厅。”
黑楚文强迫自己笑了一下,说:“谢谢。”
到了祁宏的家黑楚文一点没客气,直接就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祁宏脱下外衣又打量了他几眼,好半天也没找到该说的词儿,支支吾吾放下一句:“熬不住了就去医院”以后,匆忙的拿着换洗的睡衣去了浴室。
等祁宏洗了澡进了卧室以后,装睡的黑楚文拿出电话打给了小洛,问:“李笑死的时候,贾武在哪里?”
“哦,你说那个老头啊,他在花舍,有两个人证,这一点错不了。”
“你们查过苗兴元没有?”
“查过了,他一直在家,这几天都没离开过。李笑死的时候,据说他在自己的卧室睡觉。”
“睡觉?没人陪着吗,睡了多久?”
“他就一个人睡的,从下午一点一直睡到四点。”
接下来,黑楚文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含糊的应付了小洛的疑问以后,就收起电话。现在的身体和精力完全不适合用来思索案情,他支撑着盘膝而坐,慢慢的释放灵力来治愈疼痛。时间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他才有了些成效,一头栽倒沙发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在卧室里的祁宏,本想看看从李笑书房顺出来的黑色日记本,无奈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他有些疲惫了,连台灯都没关就睡了过去。不晓得睡了多久,隐约中听见了有人走进房间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以为是黑楚文,就翻了个身说:”有事?”
对方没有回答,脚步声越来越近,祁宏猛的惊醒,突然想起黑楚文好像是旧病复发,哪来这么规律的脚步声?自己临睡前并没有关灯,怎么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想到这里,祁宏运足力气跳到了床的另一侧,站稳的同时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难以适应黑暗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着踏踏、踏踏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朝自己走过来。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祁宏一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壮着胆子问了句:“黑警官?”
对方没有回答,脚步声也没有停下来,继续靠近他。祁宏意识到,这个人绝对不是黑楚文!那睡在客厅的黑楚文呢?该不是被做了吧?
想到这里,祁宏大吼了一声:“黑楚文!”就弯下腰从侧面逃出去。他能感觉到那脚步声错过了自己,心里大喜,朝着门的方向就疾奔过去,他的手摸到了灯的开关,不知道什么原因,室灯没有亮。祁宏急躁的开始摸门,结果他摸到的还是墙。后面的人似乎非常迟钝,走路的声音还是那个不紧不慢的速度,心里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让祁宏只想尽快离开这该死的房间。他的手顺着墙面一点点的摸索着。
墙,墙,还是墙!见鬼,房门哪去了?祁宏开始冒冷汗,在他的概念里,房门消失了。
祁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在墙面上摸索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揪得死紧,就在这时候,他突然隐约的听见墙的后面传来一声“祁宏”!
是黑楚文,他还没死!
祁宏惊喜万分,急促的敲打着墙面,不停的大声叫喊着:“黑楚文,黑楚文,呃!”
突然被从后面卡住了脖子,祁宏就觉得脖子上的手冰冷异常且力大无比,他抡起手臂就朝后面的人打过去,结果却像是打在硬铁上一样。后面的人很轻易的就拖着祁宏朝床边走过去,祁宏尽全力的挣扎毫无用处,被狠狠的按在了床上。
他的双膝跪在地面,脸的一侧趴在床上。他的位置刚好和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相对着,祁宏要看看究竟是谁要杀他,费力的在铁指下扭过一点点的头部位置看着窗户上的倒影,这一看,没被掐死却险些被吓死。窗户的倒影里,只有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明天没时间就不能更新了。后天是圣诞节啊,嘿嘿,加餐啦,连更两章。
亲们,帮我抓虫啊。
不素伪更,素抓虫。20:37
祝诅术09
来不及消化这种异常的情况,也因为脖子上的那只手还在用力。祁宏的眼睛开始向外凸出,舌头也要挤出口腔,他的手胡乱的在周围划拉着,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抬手就扔,只听见“滋啦”一声,脖子上那股杀劲竟然消失了。祁宏疯了一般的使劲朝后撞了一下,狼狈的朝着门口方向爬过去,可他的脚腕却被抓住,感觉自己像是脱水的鱼任由一股强大的力气扯了回去。
祁宏翻身想要踹出去一脚,可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确切的说他根本看不见袭击他的人。惊恐的状态下他忘了反抗,再次被拖到了床上。那只手又掐住了他的脖子,祁宏呜呜呜的发出濒死前的哀鸣,眼睛逐渐的开始模糊……
“正神当往,邪鬼速去,急急如律令。”随着一声如洪钟般的诵咒声在脑海中响起,祁宏在失去知觉的前一秒,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黑楚文气喘吁吁的看了眼窗户,低喝:“跑的倒挺快。嘁,道家的玩意还是用不惯,烫死了。“黑楚文甩着被咒符燎痛的手指,没打算出去追击刚才那个恶灵。认为眼前的人似乎更重要。
把祁宏抱起来慢慢放在枕头上再盖好被子,看着他紧锁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抬手去擦了擦他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刚打算起身,就发现祁宏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愣神的一瞬间,黑楚文突然觉得他全心的依赖着自己,而这个平日里冷傲的男子此时倒有几分让人护着他的那份怜惜。黑楚文晃了神,不敢再多看,生怕自己会怎么样似的。他站起身来转巡视了一圈整间卧室,脸上出现了一片阴霾,心里有些后怕。
若不是祁宏无意间摸到了他的钱包打中了怨灵,自己也找不到破解禁力的法子,那祁宏就……
袭击祁宏的这个怨灵似乎有很高的道行,竟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进卧室。当他察觉到有异样的时候想要冲进卧室已经来不及了。房门被一股很强大的怨气和禁力封死,再加上他为了疗伤使用了大部分的灵力,导致了数次强行打开未果。
不过有些地方似乎很蹊跷,自己没用祭灵师的灵力而是用了道家最基本的小法术,按理说,那种百年以上的怨灵不该抱头就跑的,除非,对,除非怨灵发现了自己身上不同于道家的灵力。
其中太多问题让黑楚文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不对劲,他回头看了看,确定祁宏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于是就站在卧室的正北方放开了一些灵力。不多时,他的衣襟渐渐漂浮起来,整个人都被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额心一点金色跳跃着闪烁,这正是作为祭灵师独有的一种灵力在发挥着功效。
几分钟过去以后,黑楚文收起了灵力,紧锁眉头说了句:偶术。
外面的天色依旧很暗,不放心祁宏的黑楚文思量一下便关了室灯,走到床边坐在地上靠着床稳定下来。
黑楚文不停的想着,这个怨灵是谁?为什么会找上祁宏?第一次和祁宏见面的时候曾经探查过这个人,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一个普通人,会引起邪门歪道的注意吗?想来祁宏本身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所知道的事。
想到这里,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一只手无意的碰到了他的肩头,不知道是不是梦中有了什么,祁宏的手再度抓住了黑楚文的衣服。黑楚文笑了,握住他依旧有些冰冷的手在掌心给与温暖,转回头靠在床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深夜的卧室里,只能听见祁宏规律的呼吸声,月光淡淡的透着窗帘洒落在地面上,映出黑楚文斜斜的身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黑楚文是被祁宏推醒的,在地上坐了大半夜的身子酸痛的很,他迷迷糊糊的说:“你干什么。”
“昨晚,昨晚你……”从睁开眼睛开始,祁宏把晚上的事都想起来了。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和床边的黑楚文,祁宏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到了,抬手使劲推了一把,看见黑楚文险些摔倒不免有些内疚。
黑楚文索性站了起来,一头扎到了祁宏的床上,结果被对方不疼不痒的拍了一巴掌,追问:“你说话啊,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黑楚文舒展着僵硬的身体,声音懒洋洋的,道:“昨晚我在客厅睡的好好的,就听见你在卧室里喊我,我想进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你的房门在里边反锁上了。等我破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你在床上胡言乱语,知道是你噩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鬼了呢。”
“就是见鬼了!那不可能是梦,这一点我还分得清!那个,那个东西不可能打开我家里有三道锁的房门,还经过你所在客厅进入我的卧室。当时我记得非常清楚,台灯和室灯都不好用,门也消失不见。那个东西掐着我的脖子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一种冰冷,绝对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还有,我根本看不到那个东西,窗户的倒影也只有我一个人的!”
听完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黑楚文眨巴眨巴眼睛,扔出去一句:“你病得不轻。”
“都说不是做梦了!天哪,你听不懂人语吗?”
“我自然听得懂你在说什么,问题是,怎么说呢,我没看见你说的那个东西,很难相信啊。”
祁宏气的真想给他一脚,转而就想起了自己有证据说服他,于是就突然开始解睡衣的扣子。
“祁律师,一大早就这个激情不好吧。”
祁宏白了一眼打趣的人,把睡衣脱下去以后就转过身背对着他,说:“看看我的脖子,昨晚那家伙使劲的掐我,没留下淤血才怪。”
不用祁宏说黑楚文也看见了,祁宏脖子后面那像墨一样黑的五指印绝对不是无神论者能接受的产物。不由得在心里叹息,这证据都确凿了,还怎么用噩梦的借口搪塞他?这个人啊,太精明了。
“没什么啊。”黑楚文说着谎话的时候,他的手在祁宏的脖子上抹了一把,那五指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脖子后面一阵微微的凉风吹过,祁宏只觉得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他回过头非常疑惑的看着黑楚文,紧跟着就下了床跑去卫生间亲自验证了。不多一会,黑楚文就看见他满脸疑惑的走回来。
“没有吧。”
“怪了,真的是做梦?”祁宏怎么想都觉得昨晚的事不可能是梦。他看了看已经躺在床上的黑楚文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更是纳闷,心里的念头转了又转,就貌似平静的说:“你今天还要跟着我吧?”
“工作。”
“不用回家?”
“就是想回去也不行啊。”
“那你至少洗个澡吧,我这有衣服给你换。”
黑楚文诧异的笑了,问:“你会这么好心?”
“算是昨晚你带我去李笑别墅的回报”说着,祁宏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出一套夏装扔到了床上,催促着黑楚文快去浴室洗澡。
黑楚文也没矫情,谢过祁宏以后就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祁宏站在客厅里听着浴室里传出来流水的声音以后,就疾奔着去检查家里所有的门窗。当他看到后门时,竟然发现是没有上锁。对了,是前天去后院找东西忘了锁门,因为这个小区的治安非常好,祁宏从来没烦恼心过后门失窃。转念一想,既然后门没锁,袭击者肯定是从这里进来的,可为什么睡在客厅的黑楚文没有一点察觉?想到这里,祁宏转身回了卧室,他记得,晚上在和袭击者扭打的时候好像碰倒了床头柜的什么东西,于是,他蹲在床头柜前仔仔细细的看着,果然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放在床头柜上的书,有几页被撕扯过,皱皱巴巴的。一定是当时自己的手无意间抓到了书,弄成了这样。也就是说,昨晚的事绝对不是梦!突然,他想起了昨夜的袭击者曾经抓过自己的脚腕,他一把就挽起裤腿看过去,不由得心里一片冰凉。脚腕上赫然留下了漆黑漆黑的五个手指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就觉得整条腿都在痛。
出了一身冷汗的祁宏坐在床上,他的目光穿过卧室的门紧盯着浴室看。
黑楚文洗完澡,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很多,他看见祁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咖啡,桌子上也有自己的一杯,就走了过去,说道:“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就帮你找个明白人过来看看。”
果然!祁宏心里铁定了黑楚文有古怪,依旧装作很冷淡的样子看了黑楚文一眼,一下子就被他脖子上的一块青色的挂饰所吸引住了。
黑楚文察觉到祁宏的目光,很自然的把脖子上的东西塞进了T恤里面,瞄了一眼神态自若的祁宏,就听见他回问:‘什么明白人?”
“道士啊。”
“你认识道士?”
“认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吧。”
“那就请过来看看吧。”
黑楚文喝着咖啡察觉到祁宏正在盯着他,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就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黑楚文的话不多,几句就搞定了对方,祁宏也没多问什么,耐心的等待着说半个小时候后会过来的道士。在祁宏的概念里,过来的人八成是个四十多岁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中年人,一看上去就有资本骗人的类型。等到他在半小时后打开门的时候,诧异的看见了在医院里接走黑楚文的那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