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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三个人沉默了能有十几分钟,祁宏突然问道:“你们怀疑谁?”
“李笑。但是,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光是那几具尸骨还不够。”黑楚文解释道。
“可我能确定是他,而且他还有个帮凶,就是苗兴元。别急,听我说完,你们刚才不是说那几具尸骨是一种让死者复生的法术吗,那么,极有可能是李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或者是他可以在某个时候杀了自己,然后再利用这种法术让自己复生。”
“说不过去,如果是李笑自己一手搞出这么多事,为什么不在他死之前做?还有,复生需要的容器呢,这种容器很特殊,必须与李笑的气场相吻合。我们所谓的气场很复杂,这种东西解释不好,但是修习法术的人都明白。”夏凌歌坐在椅子上懒散地态度对祁宏解释,不明白他一个半点灵力都没有的人,怎么会确定李笑是凶手。
祁宏放下杯子,面对夏凌歌道:“如果你们想要证据,也不难。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李笑这个人,他一辈子都在黑道上混,那我就要问了,黑道上的兄弟们是否与他的气场相合?”
“当然,因为你们这种人常年厮混在一起,就算不和,时间久了也会受到影响。”夏凌歌有点不耐烦地说。
“好。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来假设一下吧。首先,李笑和苗兴元之间肯定有某种合作的关系,也许苗兴元也是李笑复生术中的一颗棋子,我想,火飞帮的渔场肯定有问题,所以,他们的目标才会锁定我。”
“错了吧,要收渔场的也是你们三义会的老大宗云海,跟你斗有点说不过去。”夏凌歌看了一眼黑楚文,见他一直负责当个听客,样子总是那么淡漠。
“你们想错了。火飞帮的渔场很大,可惜,他们不会养鱼,也不肯请懂行的人来养,所以渔场一直不赚钱。如果渔场有个人来好好管理,绝对能赚大钱。所以,当时提出收购渔场的人,是我。而全权处理此事的人,也是我。他们盯上我,很正常。”
黑楚文听到这里,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么说,当初提出要收了火飞帮渔场的人是你,这事有多人知道?”
祁宏笑了,道:“只有云海一个人知道。你们似乎一直以为李笑是因为渔场的事才要杀我,我可不这么认为。”
“哦?说来听听。”夏凌歌来了精神,笑眯眯地看着祁宏。
“刚才我问过你们关于气场的问题,就是说,我也是黑道上的人,我的气场与李笑的相合。”
“你说李笑把你当成了容器?”夏凌歌惊讶的问,不止是他,就连黑楚文也有些吃惊。
“对,就这样。你们想想,李笑在黑道上混了一辈子,无帮无派,说得好听点,各帮派都给他点面子。可他真有什么难处的时候,还是要到处求人托关系。而他也非常熟悉黑道,那么,他要复生,他要带着几十年对黑道的了解和经验复生去做什么?总不会去做一个商人或者是学者吧?”
“他依然在黑道上混!”夏凌歌明白了。
祁宏打了一个响指,确定了夏凌歌的猜测,随后又继续说道:“我们来想想,黑道上有权有势的人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帮派的老大他不能动,若是动了肯定会被发现,就算奈何不了他,他也会惹得一身骚。所以,年轻的副手们就成了他的目标。不是我自夸,在黑道能成为帮派老大左右手的人,至今为止我是最年轻的一个。所以,李笑的目标就定在了我身上,他急于杀我,是要在我身上复生!”
黑楚文没说话,不知道他是否赞同祁宏的分析,而夏凌歌就说:“你说的这些只是猜测,虽然我们不需要所谓的真凭实据,可也要有一定的凭证才行。”
“这个简单。你们不是发现了尸骨吗,去查,去查查这些尸骨都是什么人。如果这些死者和李笑有关系,就代表我的猜测是对的。如果没有,那就说明,我们很有可能还在被真正的幕后者玩在手心里。”
黑楚文点点头,倒是对他的这个提议非常的赞同。随后,就对夏凌歌说:“当时也没时间问你,贾武到底怎么了?”
“没了,我找不到他,我的寻踪鸟被九阴九阳炼魂阵废了,错失了最佳的时机。”
黑楚文疑惑万分,如果按照祁宏的推测来考虑问题,那李笑如此费尽心机,为什么跟在他身边的贾武毫无察觉?贾武信佛,和李笑那种邪术简直就是天敌,更不可能与他同流合污。
刚刚想到这里,就听祁宏说:“我知道贾武在哪里。”
黑楚文和夏凌歌都诧异的看着他,只听他说:“刚才说漏了,贾武就在那个梦魇术里,我不是说那里有一个大镜子吗,他在那面镜子里。我记得,当时苗兴元叫那面镜子‘反魂镜’,我听的非常清楚,当时救了我一次的人就是贾武。对了,我还顺手把他用来打苗兴元的东西拿出来了。
黑楚文和夏凌歌探过头去,见祁宏手心里有一串佛珠。
黑楚文诧异,难道说贾武已经死了?这时候,他面前的祁宏一把握住他的手,非常郑重地说:“你曾经说我是诱饵,不管怎么看,我现在都成了正餐。”
“真有见地。”夏凌歌偷笑。
祁宏压根没搭理夏凌歌,紧紧地握着黑楚文的手,说:“你说过,不会让我被吞掉,还记不记得?”
看着祁宏极为认真的样子,黑楚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的把身子向后靠了靠,不成想祁宏紧跟着就贴了上去,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说出让黑楚文差点吐血的话。
祝诅术20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就是你的责任!”
黑楚文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苦笑着说:“祁律师,我好像一直在尽心尽力的保护你。”
祁宏放开了黑楚文的手,挺了挺腰板,一副不允许你反驳的态度说:“并不是尽心尽力吧,你把我弄昏就丢在家里不管,要不是你同事的灵魂警告你,要不是夏凌歌提醒你,我怕是早就去见上帝了。”
“祁律师,咱们讲点理行不行。我还有其他事要办,不可能分分秒秒都守在你身边。”
祁宏稍稍露出点笑容出来,非常礼貌地说:“所以我可以忽略这一次。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如影相随。”
“难度很大。”黑楚文看着祁宏那有些高傲又温和的笑脸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难度不大我会找上你吗?我是相信你的能力才会这样说,请给我一点信誉和对自己的信心。”
夏凌歌早就忍的不行了,憋着笑问:“你说,说如影随形,那睡觉怎么办?上厕所怎么办?洗澡怎么办?”
祁宏头也不转,微微转动眼眸看着夏凌歌微笑着问:“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能甩掉自己的影子吗?”
“噗。黑子,你认命吧,我是帮不上忙了。顺带说一句,这里祁律师不能再住了,得换个地方。”
一个头两个大!夏凌歌说的的确有道理,虽然说他不讨厌祁宏,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可时时刻刻都要在一起这就另当别论了。看看他那种求人都不低头的态度,真搞不懂他是谁家跑出来的强盗先生。不过,祁宏这种有些无理的强势表现,却能说明一件事。这位黑道的大律师,害怕了。
黑楚文无奈地笑着,不等他发表一点自己的意见,见祁宏掀了被子就下床,在衣柜里开始翻翻找找起来。不由的问道:“你干什么?”
“去酒店住。”
“酒店?”
“当然。你没听见夏凌歌说的吗?”
“酒店并不安全。”
“至少比我的家安全。”
“黑子,祁律师可以到我家里去住。”
“你闭上嘴!祁律师,我建议你另外找个地方。”
“我的家不是很合适吗,不用花钱还有阵法保护。”
“没想到夏先生这么好心,需要付住宿费吗?”
“当然不用付钱,我非常欢迎你。”
“那多不好意思,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一些的。何况黑警官也要跟我一起去。”
“呦,黑子要是也去的话,那就要收钱了。”
“没问题,我来付钱,你随便开个价。”
“黑子的钱你也要付?我开多少都行?”
“当然。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好,那就一天二百吧。”
“都给我闭嘴!”半句都插不上嘴的黑楚文终于急了!把祁宏按坐在床上就气呼呼地说:“你们俩都把嘴闭上。祁律师,酒店不能住,凌歌的家也不行,他家太偏僻了,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那就去你家住。”
“那就去你家住。”
夏凌歌和祁宏异口同声,一个笑的像看客,一个笑的像老实孩子。黑楚文更加的头疼,非常苦恼的看看面前这个貌似无害的律师,突然有一种中了他们奸计的感觉。“不闹了不闹了,黑子,你的家最合适不过。再者说,你们也要在外面忙着调查,回家的次数也不会多。我看就这么办了吧。”夏凌歌闹归闹,看到火候差不多的时候还是懂得节制的。
没办法了,黑楚文只好点头答应带祁宏回家。不过:“祁律师,你先跟凌歌走,我还要去警察局处理点事。”
夏凌歌和祁宏同时都诧异地看着黑楚文,这让他有点纳闷。不解地问:“你们俩看什么?”
“都说是如影随形了,你以为他会跟我走?”夏凌歌绝对是在挤兑黑楚文。
“我是你的责任,请不要推卸给别人。”
黑楚文心说:我忙着抓真凶,你们就忙着算计我。好,夏凌歌以后再收拾,至于祁宏……
黑楚文突然笑的无比温柔,还主动拎起了祁宏整理好的旅行包,说:“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吓!黑子的坏心眼来了,祁宏要倒霉!不玩了,赶快闪人!就在夏凌歌见势不妙要跑路的时候,黑楚文一个冷厉的呼唤——夏凌歌!就让对方打了颤。回过头,夏凌歌一个笑脸就把自己满腔的友情都传递了过去,还问道:“楚文兄,你有事?”
“你好像还有事没做完。”
“比如说?”
“别墅那边的挖掘工作完了吗?”
“那个啥,黑子,我吧,我操!你他妈的来真的啊。”眼见黑楚文一个灵火球朝自己弹过来把夏凌歌惊的一蹦就直接出了卧室,嘴里对黑楚文骂骂咧咧的同时,飞速地向着那大门逃窜而去。
祁宏眨眨眼睛,当做什么都看见,乖乖地跟着黑楚文离开了家。
首先,黑楚文觉得有祁宏跟着自己的好处就是,有辆像样的车可以使用了。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悠闲地闭目养神,而负责开车的祁宏就没这么轻松了。他本想问问黑楚文去警察局要做什么,可看见黑楚文那眉间的一点皱纹,突然不忍心打扰他。他们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到了警察局的门口。
黑楚文一手打开车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就说:“跟紧我,绝对不要离开的视线。”
“我可以发誓。”
黑楚文笑着下了车,祁宏紧随其后。
俩人刚刚走进院子里,黑楚文就知道出事了。大半夜的为什么会有救火车在?他正想着呢,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个人,跑到他面前就说:“你总算回来了,快点吧,付局一直等着你呢。”
“哪里着火了?”黑楚文问道。
“解剖室,哎,刘法医没救出来,烧的没人型了。”
黑楚文心里一惊,拉着祁宏就匆匆地就朝楼门跑去。这时候,警察局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黑楚文把祁宏推进电梯以后,就直接按下了解剖室所在的楼层。身边的祁宏见他紧张的样子,急切地问:“怎么了?”
“解剖室着火绝对不是事故,我担心李笑的尸体被毁。”
“如果真凶是李笑呢?他要在我身上还魂,他的尸体存在与否还有多大的关系?”
“你不懂,我需要在李笑的尸体上找出他魂魄的所在,上一次我没能召回他的魂魄。本来想今晚再试一次,结果就遇上了被恶灵纠缠的事,再加上它们的目标是要杀了你,我就完全没了时间去详细调查李笑的尸体。”
听到这里,祁宏一把抓住黑楚文的手臂,就说:“你说今晚的事会不会一箭双雕?我想幕后者一定知道袭击你的那个东西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才会说牵制你一个小时。然后他们利用这一个小时来对付我,而你得知它们的目的以后就匆匆离开了解剖室。接下来,它们利用你搭救我的时间再烧一把火,毁去李笑的尸体,让你无证可查。”
电梯门打开了,黑楚文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看来我被对手玩的昏头转向啊。”
祁宏有些不解的看着黑楚文脸上意义不明的笑容,总觉得那种笑容有着刺骨的冷诡异的寒,祁宏下意识地慢了一步,可他的手却被黑楚文非常温柔的握住了。祁宏无法看透这样极端的黑楚文,见他头也不回,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很轻柔地说:“别怕,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
刚刚那心怯的不适感烟消云散,看着黑楚文算不得高大宽阔的背脊,觉得这人比谁都可靠。于是,他跟着他的脚步不再迟疑。
走廊里,还有一些同事在处理后事,几个消防队员在检查现场。黑楚文带着祁宏站在最后面。
祁宏小心翼翼地躲在黑楚文的身后,不想别人看见他这个黑道上的律师。当他观察着黑楚文的表情时,讶异的看见那英俊的脸上透出拢不住的怒气。稍稍上前一步,小声地问:“怎么样?”
“看看房门下还没有熄灭的那个小火苗,那是黑色的。这就代表你刚才的推论是正确的。”
“李笑的尸体呢?“
“化成灰了。”
祁宏皱起眉头,突然问道:“你能察觉到你那个同事的灵魂吗?”
“能,怎么了?”黑楚文不明白祁宏为什么要这么问。
“也化成灰了?”
“不。他不在里面。走,我知道去哪里找他。”说着,黑楚文带着祁宏离开了解剖室的门口,直奔付康林的办公室。
说实话,付康林一直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黑楚文回来,可看见他身边还跟着祁宏,非常的惊讶。不过,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安定了下来,让他们俩进来以后,就随手锁上了房门。直接就问:“黑子,你怎么才回来。”
“你先告诉我,那件白大褂呢?”
付康林的手指了指办公桌,就见那件白大褂被平放在上面。黑楚文能看见隐隐发出的青光,就知道刘法医的魂魄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口气。转回头说道:“着火的时候您在哪里?”
“你走了以后,我就拿着大褂离开了解剖室,当时我把门锁上了。就等你回来好商量一下怎么处理。我回到办公室大约有半个小时,就忍不住要再去解剖室看看。结果,我到了解剖室楼层的时候,就发现已经着火了。奇怪的是,火势那么大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甚至连自动灭火系统和报警器都没有响,我就直接抱了火警。”
黑楚文点点头,见付康林周身阳火旺而不衰,丝毫没有被污秽沾染,想必在他的心中有着绝对不会动摇的正直与坚定,不仅对他万分的敬佩。被这样一个人知晓自己的底细,没什么可顾忌的。
“付局,我先要问你一句话,你相信这世上有魂魄吗?”
付康林一愣,回问:“你是说鬼魂?”
“不,其实很多人的概念都错了。鬼是鬼,魂是魂,它们并不是同一种东西。”
听了黑楚文的解释,付康林来来回回地在房间里踱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能有七八分钟,才说:“黑子,我一时半会是没时间向你讨教了。我现在只能做一件事,所有的案子都交给你负责,你要人我给人,你要钱我出钱,总之,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黑楚文差点没笑出声来,心说:付局是急了,也难得他老人家大方一次,可惜,他要对付的东西不是人或钱就能拍倒的。黑楚文刚要拒绝付局的好意,突然就听坐在他身边的祁宏说:“付局长真是快人快语,那我们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我们想要调查在李笑卧室里发现的那些尸骨的具体情况。还要请您按照黑警官所说的东西,在别墅进行全方面的搜查。”
黑楚文对着有些惊讶的付康林笑笑,一把扯了祁宏的衣服,就偷偷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麻烦不够多?”
“我巴不得你连警察局都不用来,可我们需要这些线索。你想偷偷摸摸的查,还是奉旨办案?”
黑楚文一记苦笑,只好对付康林说:“付局,你要是放心把案子交给我,就先让我看看那些尸骨的资料吧。”
付康林狐疑地看了看黑楚文和祁宏,竟然半句都没问就点了头。
祝诅术21
付康林带着黑祁二人来到老资料室门前,只是象征性的敲了敲就推门而入。房门一打开满屋子的烟味汗臭味让付康林的眉头就扭成了一团疙瘩,他后面的黑楚文差点被呛了一个跟头,而祁宏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躲在了黑楚文的身后用手捂着口鼻。
房间里七八个大老爷们个个都光着膀子,一脸疲惫地看着三位访客说:“没办法啊,冷气坏了,老资料室就这么一扇窗户。我们几个没被蒸熟就不错了。”
付康林笑着说:“行了,你们也出去透透气吧,让黑子帮着查查,看看,这都好几天没睡了吧,赶紧回去睡一觉,弄得像个人了再来。
听见大老板说可以放假回家睡觉,这几个人个个像是打了雄鸡血似的,抓了自己的衣服就朝着外面冲。幸亏还有一个比较有理智的在,指着自认为整齐的档案堆对黑楚文,说:“这是已经查出来的,都按照顺序排好了,你别给弄乱了。剩下的这些还没查完,你们继续。“说完,此人比谁跑的都快。
就在祁宏非常怀疑所谓的“按照顺序排好了”的真实性的时候,就见走在最后一个人的眼睛非常不信任地看着黑楚文,而黑楚文似乎并不在意,朝那人点点头跟着付康林走了进去。
祁宏是个很细心的人,他一直没有走进去,直到那七八个人都进了电梯他才进了资料室,关了门。
黑楚文看看周围连转身都难的空间,找到一支笔和一张纸,在上面写了点东西以后交给了付康林,道:“让别墅那边的同事特别留意这几样东西,如果找到了不要动,等我过去再说。”
付康林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都是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玩意,可既然是黑楚文特别写下来的,那一定有问题。于是不敢耽搁分秒,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资料室内,祁宏这个热啊,这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看看,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空气太差了!
“自己找地方坐吧,我们的时间不多。”说着话的功夫,黑楚文已经坐在了一堆老档案上面了。祁宏无奈,只好脱下自己的外衣垫在刚才那些人坐过的地方,拿起那些已经查找好的档案袋来看。
接下来,他们埋头在档案里不停地查找着。不多时,祁宏突然拿着一份档案说:“你看看这个人,是五年前失踪的,看他的名字。”
黑楚文搭了一眼,见名字一栏上写的是——李仁!
“你说会不会和李笑是亲戚?”
“把他的地址抄下来,一会我们去问问。”
“好。”祁宏用另外一张纸抄录了李仁的住址后,继续查找其他的档案。可能是觉得有点发闷了,祁宏说道:“八具尸骨的身份这么快就查清了,你们办事还挺快的。”
“警察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济事吗?”
“请区分别人的好意和恶意,我是在夸奖你的同事。”
“你也值得夸奖,能对我们局长下命令的人,不多。”何况还是个黑道的律师,这祁宏胆识过人。
祁宏坦率的笑了几声,说:“那是因为我身边有个你,我估计你们的那个付局肯定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否则,就凭我的身份,怕是连大门都进不来。”
黑楚文微微的笑,心说:不错,不焦躁不自大,时时刻刻都能明白自己处于何种境地,难怪这么年轻就成为了三义会龙头的左右手.
丝毫没有察觉到黑楚文对自己的评估,祁宏只觉得这房间是真难以忍受了,而偏偏从黑楚文的身上竟发出来阵阵的清香味,祁宏可是克制了好半天没贴上去,这时候借着两人谈话的引子,就把身子靠近了些,问:“既然已经查明了尸骨的身份,就赶紧去核对一下跟李笑的关系比较重要。”
感觉到祁宏已经贴了上来黑楚文心里偷笑。他为了能让自己超级灵敏的嗅觉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不受罪,就把一点灵力转化为自己喜欢的气味,这气味很明显也吸引了祁宏,见他不着痕迹的靠近,黑楚文那包裹在仪表堂堂之下的坏心眼就活泛了起来,说“一个一个的去询问太浪费时间,只要查一下他们是否有前科,和那些帮派有过瓜葛,就能分析出和李笑的关系。别光顾着说话,你也帮忙。”说着,就把一大堆的档案袋都塞进了祁宏的怀里。
一股冲鼻的霉味让祁宏差点呕起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把脸埋在黑楚文的肩膀上贪婪的吸了几口清香的味道。这一抬头,恰巧和黑楚文扭过来的脸打了个照面!好近,好近的距离。又看见他美的不同寻常的眼睛了。祁宏只觉得脸红心跳外加口干舌燥。
室内的灯光多少有些暗,小桌子上面的工作台灯倒明亮的很,这样的光线把黑楚文脸上俊朗的线条勾勒的完美无瑕,让祁宏看的发呆。而黑楚文似乎也没有停留在正常的轨道上。他知道祁宏很俊美,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脸上那种近乎于迷醉的表情让他看上去真像是美味可口的佳肴一样。
他们身高差不多,平行着的视线近在咫尺的看着对方,那么一点点的距离间仿佛有条透明的线,顽皮地缩减着自己的长度,让两个只知道彼此凝视的人渐渐靠近。
最后,碰到了吗?祁宏分辨不清,只是知道有一秒钟的酥麻。
要不怎么说黑楚文就是个祸害呢,坏心眼的避开祁宏,让他无意识地流露出那种不满足,就在他再次靠近的时候,黑楚文猛地收起了化作清香的灵力,祁宏只觉得一股子臭脚子味,霉味,汗臭味,像是巨浪般地涌过来,呕地一声捂着嘴巴,就把身子弯了下去。
黑楚文忍着笑,拍打着祁宏的背,非常贴心地问:“真要受不了,你先出去吧。”
“妈的,这屋子也太臭了。”祁宏哪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某人的恶作剧,他用不满地抱怨来化解刚才的那份尴尬。
就在这时候,黑楚文口袋里的电话响了。祁宏红了脸,有点不要意思去看黑楚文。趁着他接听电话的时候,赶忙整理一下衣服坐好。就听黑楚文依旧用他淡漠的声音说:“怎么了?”
“黑子,你他妈的就是个白眼狼!你让警察来查阵法的法器布置好歹也告诉我一声!”
“抱歉,忘了。”
“忘了?你跟祁宏干什么呢,这事也能忘?”
黑楚文丝毫不愧疚就地说:“行了,那边不用你盯着了,你马上去火飞帮看看苗兴元的情况。按照祁宏的说法,苗兴元出现在梦魇术里就是已经死了的人,可至今为止都没听说火飞帮的老大挂了,你过去看看究竟。”
“黑子,你使唤傻小子呢?”
“别啰嗦了,快去快回。我们等你一起吃饭,想吃什么?”黑楚文知道,对付夏凌歌这一招最有效。
“你请客?”
“对。”
“养生锅。”
“真会吃。办了事给我打电话,咱们养生堂见面。”
总算是把夏凌歌小朋友打发了,黑楚文收了电话扭过头去看祁宏,只见他脸上的红潮还未退下。就笑着拿起了自己已经抄录好的资料,对他说:“走吧,去查查李仁的情况。”
在祁宏听来,黑楚文的声音可要比刚才对夏凌歌说话的时候温柔上百倍了。这脸啊,又热了几分,慢慢的起了身,跟在黑楚文的后面。前面的黑楚文刚走了几步就停下来,回了头笑眯眯地说:“祁律师,下次别这么玩了,我也有失控的时候。”
见鬼!要怪去怪那该死的臭味,不要来怪我!你当我愿意半路下马?祁宏有苦说不出,闷着头倔呼呼地走在前面,后面的人狡诈地笑。真是越来越喜欢逗弄他的滋味了。
李仁的家很好找,他们敲开了大门以后,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近三十岁的女人,他见到黑楚文的警官证似乎一点不惊讶,听见父亲的死也不惊讶。
“你是李仁的女儿?”祁宏问道。
“对,我是他女儿,他根本没怎么在乎过的女儿。我父亲生前的事我不想说,在他心里赌博和包养情人比什么都重要。”
黑楚文没说什么,直接就问:“你知道李笑吗?”
“李笑是我表叔。”
祁宏和黑楚文相互对视,就知道找对方向了!
接下来,他们走访了五个死者的家庭,能找到人的只有三家。不出意外,这三个死者都是李笑的亲戚,就在黑楚文有些兴奋的时候,夏凌歌的电话打了过来。
“黑子,我被抓了。”听声音,夏凌歌快哭了。
“被谁抓了?”
“警察,警察,就是你们警察!”
“你被警察抓?怎么回事?”
“我冤啊。我见到苗兴元了,那倒霉鬼就是一个壳,里面早他妈的空了。被我法力一震就废废了,结果火飞帮的人就说是我杀了他们老大,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被做了。”
“那怎么还被警察抓了?”
“要不怎么说我冤呢,我刚跑出去没多远,就碰上几个负责其他案件的警察。一听追我的那群人喊着我杀了人,直接就把枪掏出来了。黑子,我在警察局被扣住了,好说歹说是让我打一个电话,黑大哥啊,黑大爷啊,快来救我啊。”
“只要法医看一眼尸体就明白人不是你杀的,你很快就能出来。”
“黑楚文,你个没良心的家伙!马上过来,我还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呢。”
“什么?”
“过来再说!”
见夏凌歌铁了心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黑楚文也没办法了,只好把调查死者的事暂时放下,带着祁宏就去了警察局。
把夏凌歌小朋友赎出来的过程并不复杂,事先黑楚文就拜托了付康林,其过程自然是快上加快。等到夏凌歌憋着一肚子的气打死也不说的时候,黑楚文只好带着他去了饭店,叫了一桌子的菜外加最贵的养生锅,他这才肯开口。
原来,夏凌歌见到苗兴元的时候一眼就看出这人已经是魂魄离体,是一种役偶术在支撑着这具行尸走肉。夏凌歌只是想用灵力探探究竟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役偶术,没想到施术者远远的就感觉到了他的灵力,一下子就切断了联系,苗兴元便突然仆倒在地,气绝身亡了。就在夏凌歌想要进一步探查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把枪顶在了他的身上,他纵有法术灵力也没用,他们这种人绝对不能用法术对付平常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跑吧!
不过,夏凌歌也不是废物。在逃命前,他把自己的一滴血留在了苗兴元的尸体上。
说道这里,夏凌歌喝下一口烫,算是知道自己没被饿死,就继续说道:“那种役偶术很古怪,我在探查苗兴元体内的时候,碰倒一个不属于人体的东西。木头不是木头,骨头不是骨头,我估计可能就是这种役偶术的核心。我当时想把那玩意拿出来的,结果没机会。我想,施术者一定会去回收,就把血留了一滴。只要施术者接触过苗兴元的尸体,不管再去哪里,我都能找到。”
夏凌歌带回来的情况可说是价值不菲,自己和祁宏查到的线索也让案件逐渐明朗,可黑楚文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阴暗。他知道,和李笑的对决恐怕就在眼前,但在那之前,必须先安顿好祁宏,否则……
作者有话要说:别急啊,那个啥,下一章就要同啥同啥同啥啥了。
祝诅术22
黑楚文把盘子里的一块红烧鱼子夹在了祁宏的碗里,动作看起来是那么自然。他不在乎夏凌歌古怪的目光,就说:“只要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我们就可以把人抓出来。但是,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做几件事。一,必须找到贾武的尸体;二,就是在别墅的第九具尸骨;三,我们必须查出和李笑联手的人是谁。”
“怎么,他还有同伙?”夏凌歌塞了满嘴的食物,说话有点口齿不清。
“你猪脑吗,潜入祁律师家里撕毁道符的是人,不是魂魄和怨灵。你以为已经死了的李笑能做到?还有,在周万里死后我曾经去见过一次苗兴元,那天晚上我能感觉到周围有不同寻常的气息,只是跑的太快,我没追上。”
夏凌歌冷哼一声,不屑地说:“大哥,就你那贼眼还没看见?”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阴阳眼已经被封到现在还没打开。要不然,祁律师被拘走魂魄的时候,我还用抱着他使劲叫他的名字吗?”这话刚说出口,黑楚文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怎么一时走神把实话说了!偷偷地瞄了一眼祁宏,见他低着头吃东西,倒也没怎么在意的样子。,
坐在两人对面的夏凌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笑的那叫一个欠抽!黑楚文狠狠的瞪过去一眼,继续说道:“你吃完饭也别干其他的了,反正你把血留在苗兴元的尸体上了,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能感应得到,你就负责找贾武的尸体吧。他和苗兴元一样,既然已经在梦魇术里出现,十有八九是死了。如果能找到他的尸体,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出和李笑联手的人。”
“那个人很可怕吗?”祁宏终于抽空说句话。
黑楚文对他笑着,道:“死者并不怕,怨灵也只是心有怨恨,真正可怕的活着的人。”
对于这种回答祁宏觉得有点微妙,但他也承认,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这时候,付康林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别墅那边发现了点东西,黑楚文放下筷子留下钱拉着还没吃饭的祁宏就要跑,剩下的夏凌歌贼心不死地喊着:“你们俩小心变成粉红色的。”
祁宏这么聪明的人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有点装傻地低着头。身边的黑楚文抽了抽眉毛,没好气地说:“他色盲。”
赶到了别墅以后,黑楚文在几个方位看见了悬挂着的九面玉石镶边的铜镜,可说是价值不菲。这样一来,就可以百分百确定是九阳九阴炼魂阵了,可几乎把整栋别墅拆了,都没找到第九具尸骨,黑楚文就觉得这事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心上。
付康林遣散了部分属下和工人,一直跟在黑祁俩人的身边,见黑楚文一直紧锁眉头就问:“有问题?”
“对。这里面缺少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没找到阵眼就等于是无法破阵,换句话说,如果他和李笑最后对决的场地是这里的话,那自己就会吃大亏。奇怪,第九具尸骨到底在哪里呢?难不成真要拆了整栋别墅?
整件事处处都有无法解释的事。首先说,为什么警察局会闹鬼?二,为什么在祁宏的办公室大白天的也闹鬼?三,苗兴元和李笑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四,李笑的帮手是谁?五,贾武什么时候死了,死在哪里?最后,也是黑楚文一直在考虑的,自己的阴阳眼被封,是巧合还是对手的设计?
想着想着,黑楚文觉得有点疲惫了,毕竟是两天一夜没睡,他多少也会吃不消的。晃了晃脑袋,说:“付局,这几面镜子先不要动我明天过来处理。最近有点累,得回去好好睡一觉。”
付康林没有反对,他也看得出来黑楚文需要休息,这就点头答应了。于是,黑楚文带着祁宏急匆匆的回到了家里。
祁宏是第一次来黑楚文的家,这里非常干净整洁,一点不像单身男人的住所。祁宏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了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