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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急忙赶到了警察局。他直接去见了付康林,开门见山地问:“最近有没有人报警说丢了非常贵重的古董?”
付康林诧异,直接回答道:“有。一位老收藏家说丢了一件唐卡,还有博物馆也报警,说丢了卢浮宫赠送的法老王随葬品。”
“这都是多久的事了?”
“两个月之内。”
“再查,看看一年之内有没有丢过其他东西。回头咱们电话联络,我去办点急事。”
不等付康林开口叫他,黑楚文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急急忙忙走出了警察局,黑楚文再次联络夏凌歌,说:“今晚你就去,小心点,身上不要带任何值钱的东西。”
“你觉得我身上有值钱的玩意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手腕上的那个冷玉想办法隐去它的灵气。再联络。”
“喂,喂,喂?”
夏凌歌莫名其妙地摇摇头,搞不清楚黑楚文在担心什么。可夏凌歌一想到今晚就要去受罪了,再英俊的容貌也成了苦瓜脸。没办法啊,为了生活费,只能委屈委屈了。
夏凌歌在地下室翻找了好一阵的东西。最后,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油纸包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小面团出来。
看着黑面团,夏凌歌在心中抱怨着: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为了挣钱连龙涎都得吃。
龙涎——美其名曰,就是龙的哈喇子。其实,夏凌歌也不知道这黑乎乎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龙嘴里流出来的,就连他师傅也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只是知道吃了这东西,就可以在七天之内不吃不喝不睡不休息。因此,夏凌歌曾经偷偷地给这东西起了另外的名字——超强兴奋剂。
黑面团入嘴,呕!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恶心,夏凌歌赶忙找了口水喝,顺顺胃里反上来的食物。随后,他摘下了手腕上一直佩戴的那块玉,锁上家门去做黑楚言的贴身保镖了。
夏凌歌的车缓缓地在街上行驶着,他是打算着想要四处逛逛再去那个监狱过非人的生活,可这车开着开着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后面还有人跟上了?
“再远一点,别让他发现了。”祁宏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对开车的司机说。
“不会吧,那小子也不是警察,不能啊。”
“让你慢点就慢点。”
“好好好,你说了算。”
祁宏的车渐渐与夏凌歌的车拉开一些距离,他叮嘱司机一定不能跟丢以后,就专心看着手中关于夏凌歌的资料。
当手下人把调查结果拿给他看的时候,祁宏吓了一跳!照片上的夏凌歌帅气阳光。两道剑眉最为醒目,一双凤眼炯炯有神,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相貌神采飞扬,清雅俊秀的翩翩君子。可那脸上的笑容却多了几分洒脱与不羁,这笑容不会惹人讨厌,反而会觉得他有点可爱。
祁宏愣住了,难不成这个夏凌歌是自己曾经的情人?
祁宏急着看下面的资料,又立刻否定了之前的猜想。他知道,就算是失忆了,也绝对不会找一个比自己还高的人来做情人,上了床到底谁压谁?接下来,让祁宏觉得更为难以理解的是,这个夏凌歌就像是个坑蒙拐骗的混混,正经工作没有,到处给人家看风水选墓地。按理说,这种人都是利欲熏心的守财奴,该有大笔收入存款才对。可夏凌歌每个月都会给孤儿院、养老院还有慈善机构捐款,金额还都不少,真是令人费解。
最后,祁宏自问:我与夏凌歌究竟是什么关系?
“祁宏,他停在电影院门口了,要跟进去吗?
祁宏被司机的提醒打断了思路,他抬眼看着夏凌歌买了电影票进去,就对坐在后面的两个保镖说:“你们俩进去跟着。”
两个保镖下了车,跟着夏凌歌走进了电影院内。留在外面的祁宏也没闲着,他下了车绕着电影院走到一条小胡同里,靠在墙上当上了闲闲先生。
大概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他接到了那两个保镖的电话。
“祁宏,那小子身手太好了,练家子。”
“就是说你们跟丢了?”
“我操,他那是跑吗?那小子是飞,从我们眼前飞了!”
一群废物!祁宏不耐烦地说:“行了,你们回去吧。”这话刚说完,他就看见夏凌歌从电影院的后门走了出来,抬手叫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祁宏笑笑,也叫了计程车尾随其后。
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坐在快餐店内的夏凌歌纳闷,怎么就甩不掉后面的尾巴呢?那位何方高人啊?自己总不能带着一个尾巴去军方监狱吧。呵呵,这时候不利用一下黑心黑肺黑肠子的某人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夏凌歌拿出电话拨了黑楚文的号码,开口就说:“我被人盯上了。”
“什么人?”
“不知道。是个高手,我始终没看见他,只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我身后。黑大爷,过来帮帮忙吧。”
“我在找罔象,抽不开身。你自己想办法。”
“哈!这还没卸磨呢就要杀驴,黑子,你也给我差不多点!这满大街都是人,我能施法吗?”
黑楚文那边沉默了一会,才说:“好吧,告诉我你的方位。”
“XX区中海路上有一家来来快餐店,我吃饭呢。”
“等着我。”黑楚文收起了手中的柏树枝,看着眼前荒凉的大道,就在刚刚他才捕捉到罔象那么一点点的气息,仅仅一个电话的功夫便消失了。这一次,又失败了吗?黑楚文笑笑,准备去帮着夏凌歌处理尾巴。
再说祁宏这边。
他完全看不出夏凌歌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平常的年轻人一样逛逛街买买东西,走累了就找家饭店吃晚饭,这几个小时下来再正常不过了。可祁宏总觉得有什么问题被自己忽略。他坚信着,就光是看夏凌歌的那双眼睛足够发觉这个人与众不同。那不是平常人该有的眼神,他貌似无心回头看着别处,随后肯定会朝着自己难以跟踪的方向走去,若不是祁宏聪明了一点,对这一带的环境了解一点,早就跟丢了。而且祁宏还知道,夏凌歌已经发现了自己。
就在祁宏犹豫着要不要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他的肩。
黑 家 07
身后被人拍了肩膀,祁宏回头看去,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他的装束,应该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吧。祁宏问道:“有事?”
“先生,看你长得人五人六的,怎么还干这事?”
祁宏不愿意了,心说:我就是在你这家小破店观察对面的人,菜我也点了,吃不吃是我的权力!冷眼看着店家老板,祁宏说道:“这些饭菜我会打包拿走,这样总可以了吧?”
老板厌恶地瞪起了眼睛,喝道:“我做的东西不给小偷吃!”
“什么?”
老板突然弯下腰在祁宏脚下捡起一个红色的钱包,这时候,还有两个女孩子走了过来,战战兢兢地躲在老板身后。老板拿着钱包指着祁宏说:“你敢说这不是你偷的?”
什么叫冤枉?什么叫倒霉?祁宏今天彻底体会到了。他猛地站起来,就说:“这东西我连碰都没碰过,怎么能说是我偷的?就因为它在我脚下?”
老板身后的一个女孩子小声嘀咕:“我明明看见你用脚踩住了,上面还有鞋印呢。”
“小姐,说话要注意分寸!用脚踩到钱包就是贼?这种常识九年义务教育里好像没有吧?”
女孩子一缩脖躲着祁宏锐利的目光,又嘀咕着:“电视上都有报道,小偷踩着脏物假装系鞋带,就顺手把东西藏在身上了。”
这些话差点把祁宏的鼻子气歪。他要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手就伸进上衣里怀口袋里拿钱包,要让这三个人看看,自己归属于极为富裕人群。可是,口袋却空空如也!这时候,他才想发觉,自己才是丢了钱包的人!
当然了,老板不会相信他这种说辞,不但误会他是贼,还说他是来吃霸王餐的,抓着他的胳膊就说:“跟我去警察局!”
祁宏甩开老板的钳制,又瞪了瞪那两个女孩子,说:“去警察局也可以。不过,我警告你们,诽谤罪,刑法第246条,故意捏造虚构的事实,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以下。留下你们的姓名联络地址,等着法院传票吧。”
两个女孩子被祁宏说得一愣一愣,老板爆出一句:“小偷都研究上法律了!你他妈的,老子还真就不吃你这套!”说着,这个粗人老板就要动手了。
祁宏脑子灵活,可拳脚方面就不行了。他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一个闪人就躲到桌子后面。刚好旁边有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拿着一杯冰镇巧克力很调皮的玩转圈圈,碰巧就被祁宏撞上!那一杯深褐色的巧克力一点都没浪费全部洒在了祁宏的衣服和裤子上,而小朋友被他一撞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于是乎,孩子妈妈不愿意了!
吵吵闹闹要揍扁祁宏的老板,扯着嗓子骂祁宏不长眼睛的孩子妈妈,还有两个跳着脚助威的失主,他们把这家不算大的小饭店闹得热火朝天。受迫害的对象祁宏只能退到窗户前,身后紧靠着玻璃。店里店外,围了好多好多人看热闹。
“安静点!我是警察。”忽然有人这样喊了一句。
众人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很普通的英俊男人手里举着警官证。
妈的,难怪会这么倒霉,原来是遇到这扫把星了,祁宏看见黑楚文的时候,咬牙切齿!
当祁宏被黑楚文带出饭店以后,他就倔呼呼地走进了一条小胡同里,准备打电话找人来接他。这时候,黑楚文也跟了过来,说:“祁律师,你看上去好像需要帮助。”
“扫把星,离我远点!每次遇见你准没好事。”说着,祁宏已经拿出电话。
黑楚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听祁宏大喊道:“见鬼,今天早上才冲了电,怎么无法开机?”
“坏了吗?”
“不用你关心。”祁宏转过身全神戒备地看着黑楚文,冷着脸说:“刚才的事谢谢,你可以走了。”
黑楚文低头笑笑,问:“为了证明我不是扫把星,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说吧,是送你回家,还是回三义会公司?”
“好意心领了,没这必要。”说话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夏凌歌已经走出了那家快餐店。祁宏着急了,推开黑楚文就要跑出去,可一想自己身上一分钱没有,电话也坏了,怎么追?就算是借用别人的电话找人过来帮忙,等人来了夏凌歌怕是早就跑的没影。
在短时间内衡量利弊,祁宏决定冒险启用扫把星。
“你说的,可以帮我做事。”
“说话算话。”
“好,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
黑楚文耸耸肩,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打开,里面只有——20元。
“你上街只带20元?”祁宏气的肺子都要炸开了。
“刚才帮你付了饭钱现在只剩下这些。要不然你跟我去前面那条街的银行取吧。”
祁宏不信邪,疾步走到黑楚文面前就动手开始翻找他的衣服口袋。黑楚文忍着笑装作躲闪的样子,其实啊,他心里早就美得冒泡了。这祁宏,在紧急时刻,总是能做出让他觉得可爱又惊讶的事。
“喂,我好歹也是个青春少年郎,你这么摸来摸去的不大好吧?”黑楚文忍着笑,打趣祁宏。
“我就不信你身上只有20元。”说什么都不信。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抽筋了,怎么会一门心思的要搜扫把星的身?
“你这个人啊,我出来就不想买东西,带了足够的车钱不就可以了。现在可倒好,等一会回家只能用警官证付钱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还有他的警官证呢!祁宏回头看了一眼夏凌歌,见他已经上了车。
“那个……祁律师,你的目光看起来相当危险。”
“跟我上车,你就说是警察办案!”
“你还真是懂得物尽其用。”
“少废话。”
夏凌歌坐上了计程车奔往军队的那个监狱,大约前行了能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又察觉到有人跟踪他,不免觉得奇怪。黑大爷出马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怎么还有人在跟着?难道说,黑楚文那家伙没来?
想到这里,夏凌歌把电话打给了黑楚文。“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那家伙玩什么?等等,该不是遇到麻烦了吧?难道说后面的人是个高手高手高高手?就算他把黑楚文放出去都没用?越想越担心的夏凌歌瞄了一眼正在专心开车的司机,就把手悄悄放低,打了一个腕花变幻出一个金色的小球出来,剑指抵在唇上默念咒语,很快就看见了金色小球里面越发清晰的一辆计程车。
用计程车跟踪?哪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夏凌歌有点抽搐地笑着,放大一点点灵力再探,他要看看坐在车里的是何方高人。
“我操!”
“什么?”司机忽听身后的乘客骂了一句脏话,纳闷地问。
“啊,没什么,你,你继续开车吧。”夏凌歌赶忙解释了一句。这时候,金色的小球已经不见了,被刚才那个画面吓回去了!
黑楚文搞什么鬼?带着祁宏跟踪自己?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拜托,谁能出来解释一下,他夏凌歌出点钱都行,他求的是个真相啊。
坐在车里的黑楚文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灵力气息在探索着自己的周围,看来夏凌歌是发现了。那小子肯定是搞不清状况,这样也好,让他多动动脑子,省得七老八十的时候患上老年痴呆症。
不过嘛,再往前跟,就要到关押二哥的监狱了,祁宏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于是,黑楚文又开始使坏。从脚下释放灵力透过了车底,只听砰的一声!两个车胎——爆了。
祁宏就知道,有他在身边就是倒霉!气呼呼地走下车来,看着瘪瘪的车胎,问那个快哭出来的司机说:“有备胎吗?”
“一个。”
祁宏看看这周围的环境,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看看装作一脸苦相的扫把星,狠狠剜了一眼。
“这可怎么办啊,这附近连维修站都没有。”司机蹲在地上就差哭天喊地。
“电话呢,你打个电话找人来帮忙需要多久?”
听了一上车就亮出警官证的那人说话,司机回答:“最快也得两个小时,我差一个轮胎,朋友还要去家里拿。”
两个小时?有这时间都走回去了!祁宏真想问问大地问问苍天,他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一旁的黑楚文心中偷笑,表面上很沮丧地说:“祁律师,你看怎么办?”
“走。”
“咦?不打算找人来接你吗?”
祁宏听完这话真想抽他,低吼着说:“让兄弟们知道我还有脸吗?”说完,他倔强地朝着前面的路走去。
黑楚文一愣,这个祁宏不是该往回走吗,怎么还朝前走了?几步追了上去就问:“你去哪里?”
“继续追。”
“什么?你知道要追的那人去哪?你怎么追?”
祁宏非常不耐烦地停下,看着黑楚文冷冷地说:“你白痴,还是我白痴?我说过要追的是人了吗?给你上上课,我们从跟上那辆计程车开始,那车就没有加过油,说明他们不可能去很远的地方。这里笔直一条路,没有岔路,只要我们朝前走,相信很快就能遇到返回来的车辆。我只需要问司机那个人在哪里下了车就可以。用得着累得半死追到底吗?”
忽然间,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曾几何时,他也是站在自己面前冷着脸侃侃而谈,从那时候起,祁宏这个人在内心就变成了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忘记了的事情可以弥补回来,不记得的感情可以从新再来。既然选定了他,就要坚持到底,既然是他想要的,就要全都给他。
完全不知道黑楚文在想什么,但是祁宏有些诧异,怎么自己数落了一顿这个扫把星,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还,还……温然了?
黑楚文微微一笑,说:“我大概知道那个人去哪里了。”
计程车上,一直在监视着后面的夏凌歌暴吼了一句:“黑子,你他妈的不是人啊!”
黑 家 08
祁宏觉得自己还算是比较聪明的人,却很难理解黑楚文的言行,面对这个扫把星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糊涂。论公论私,彼此之间好像都是水火不容,这家伙为什么要帮自己?
祁宏看着黑楚文不言不语,而黑楚文很自然地笑笑,走在前面带路。
“喂,等等,你怎么知道那人去了哪里?”祁宏追上去要问个清楚。
黑楚文头也不回,像是在郊外散步似的。他懒洋洋得声音说:“为什么要找那个人?”
“与你无关。”
黑楚文笑笑,很坦白地说:“那人叫夏凌歌,是我朋友。”
“什么?”祁宏发出可以划破寂静之夜的惊呼声,难以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散漫的人停下脚步,回了身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他耸耸肩满不在乎对方的态度,继续说道:“几年前因为一起连续纵火案,警方把他锁定为嫌疑人。那时候我刚进警察局还是白丁,跟在前辈身边查案,查来查去就发觉这个夏凌歌不是犯人。不过,当时没人愿意听我这个白丁的意见,我也是年轻气盛,就陪着夏凌歌一起抓真凶。后来嘛,就成了朋友。”
关于自己与夏凌歌相识的过程,黑楚文可是半句谎话都没说,地地道道的大实话。他看着祁宏越发古怪地表情,就问:“怎么,你怀疑我跟他合作骗你?”
“不是吗?今天我跟着那个人大半天的时间,怎么那么巧就能遇到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以前……”黑楚文打住话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怀疑论者,选择了沉默。但是,他知道,祁宏不会允许他沉默。
“以前什么?”
“以前我就觉得你很擅长怀疑别人,事业病?”
“说的好像你认识我很久了。”
“是你给我的印象深刻而已。”
“是很深刻,每次见你都倒霉。”
黑楚文低下头偷笑,他知道祁宏倒霉的原因,但是这件事怪不得他,谁让当初某人粗心大意吞了他的阳血。
“你笑什么?”察觉到黑楚文有些奇怪的祁宏叱问,还追加了一句:“你还没说为什么会遇到我?”
“很简单。凌歌发现有人跟踪他,而他又没心情去查个究竟,就请我来帮忙。我也是刚到就发现饭店里有人吵吵闹闹,刚好就在玻璃窗外面看见你了。都是熟人嘛,我当然要帮帮你。”
“然后就发现是我在跟踪夏凌歌?”说完,祁宏停下了脚步,冷眼看着黑楚文,又问:“你觉得,这些话我会相信吗?”
这个人啊,怎么比一年前还要多疑了?黑楚文在心里这么琢磨着,却忽略了祁宏因为丢失记忆而变得与以往不同的原因。他只是不想对他有所隐瞒,真是没有一句假话。
看着黑楚文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祁宏更纳闷了,心说:这人是不是脑子里少根筋?还是……
“去年的这个时候,夏凌歌在做什么?”
祁宏的这个问题还真让黑楚文吃了一惊,不过,表面上仍旧是很随意,他反问:“去年?为什么这么问?”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不愧是律师,总能抓住别人的弱点。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去年这个时侯夏凌歌在做什么,我不记得了。”
妈的,就知道他不会说老实话!祁宏心里痛骂了一句不说,也没给黑楚文什么好脸色看。在他看来,这个扫把星明显是在装糊涂!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能在这个扫把星身上打开缺口,找出一年前失忆的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祁宏问道:“你以为夏凌歌是去了哪里?”
“到前面稍远一点的地方办事。”
“什么地方?”
“监狱。”
“探监?这个时侯?”
“具体的别问我,我已经为你出卖了朋友,我可不想把夏凌歌一次性都卖出去。”
“哈!言下之意,要分几次卖才划得来?”
“多少会留点吧,毕竟是朋友嘛。”
祁宏控制着脸部肌肉不要抽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说:“你这种人不做混蛋真可惜。”
“承蒙抬爱。”
可以狠狠在你那脸上来一拳吗?祁宏真的很想这么做!但是,他不是会动手的粗人,也实在不想跟黑楚文继续交谈下去,这混蛋气人的水平真他妈的是登峰造极了,他怕会忍不住找兄弟过来做了这个扫把星,
祁宏气呼呼地一个人加快脚步朝前走,留下黑楚文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种暧昧不明又诡异的笑容,不多时,他就看不到祁宏的背影了。他没有追,也没有喊,放任祁宏自己走出去。
大概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正在琢磨着如何把祁宏带走的时候,就听见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啊,见鬼。”
无奈地叹息,黑楚文不知道那位祁律师又出了什么状况,弄不好是又遇到什么倒霉事了,自己也免不了要挨一顿臭损。黑楚文苦笑着抬腿就跑,那种速度,可丝毫看不出他哪里不情愿。
笔直的一条大道,路面干净平坦,月光也算得上是皎洁吧。这样的情况下,祁宏就能踩中地面上唯一的小坑。脚也崴了,裤子也破了,手掌心的皮也被擦出血了。他坐在地上干脆不起来了!心里想着,我就说遇到他准没好事,钱包被偷,被人误会是小偷,坐车车轮爆胎,这些还都不算,现在居然还摔的这么狼狈,是不是真的该考虑考虑做了那扫把星?
正在祁宏纠结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手分别揽住他的腰和腿,在他毫无反映的情况下,身体就,腾空了!
原来是赶过来的黑楚文抱起了他,在他惊愕又怒气冲天的瞪视下,事情的发展就朝着诡异的方向去了。
为什么要抱起来?还有,这家伙走路都没声音吗?怎么刚才一点都没听见?祁宏脑子里闪过N多问题,最后,他选择了其中之一,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好。”
黑楚文很痛快地就放下了祁宏,扶着他站稳后,就说:“小心点。”
祁宏懒得搭理他,那只没受伤的脚迈出去,然后……
“啊!”
“噗嗤!”
“你在偷笑?”
“我在看你走路。”
“我跌倒了,你还笑?”
“我说过了,是在看你走路。”
对于自己再次跌倒的事实祁宏只能咬牙忍着,没办法啊,这里荒郊野外的去哪里找人帮忙?身边只有这个扫把星而已。可接下来怎么办?这个问题让祁宏有点恼火。
黑楚文不言不语地蹲在他身边,不顾祁宏的反抗双手飞快地脱下他的鞋袜,一边咂嘴一边说:“都肿起来了,难怪不能走路。祁律师,要不要我抱你去前面的监狱啊?”这几句话的话音刚落,黑楚文就以为听见了阵阵雷声,一阵恍惚的时候,才发现,是祁宏的磨牙声。于是,笑着问:“祁律师,你有话要说?”
“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还适合去追人吗?”
“嗯,不大适合。”
“那你还说要抱着我去监狱?”
“你不进监狱了?”
“你才进监狱,乌鸦嘴!”
黑楚文点点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行,已经是扫把星了,也不在乎多一个乌鸦嘴的称呼。不过,祁律师,你倒是去还是不去?”
“我要回市区,我要去医院!”
某人很满意地一笑:“这就对了。”说着,就起身又把手伸出去,要把人抱起来。
“喂,你干什么?”
“抱你啊,你这脚怎么走路?”
“你可以扶着我。”
“别开玩笑,扶着你走回去,天都亮了。祁律师,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能抽出大把的时间陪你,我可不是温柔的美少年,对你没那个耐心。”
祁宏恨不得一口咬死黑楚文,他被气的脸色苍白,一双本来很好看的眼睛里冒着熊熊怒火。但是,黑楚文一点都没想让着他,还是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说:“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好歹我也是个警察,可不想死在黑道律师的手上。你就在这里等着凌歌那辆计程车吧。我们后会有期,祁律师。”
看着黑楚文潇洒地转身就走,祁宏彻底懵了!这混蛋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肯定会依赖他帮忙是不是?妈的,要走就走!
三分钟分钟过去了……
深夜里,通往乡村的道路上格外寂静,只能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叫。郊外的风似乎比城市里大很多,吹的祁宏直打冷颤,本想在地面上找个小树枝什么的用来当做拐杖,可低头一看,好多不知名的虫子爬过……
那个该死的计程车怎么还不回来!祁宏不愿再等了,吃力的站起来想要走路试试,结果,脚疼还是让他险些摔倒。
五分钟过去了……
肚子饿地叫起来没完,脚腕越来越疼,身上越来越冷,夜色越来越深。莫名的,祁宏突然又有几年前的那种孤独感,这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孤独,就像是一块巨石死死地压在心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大道上,祁宏坐在地上咬咬牙,终于……
“扫把星,你给我回来!听见没有?回来!”
连续喊了能有七八分钟,也不见有人应声。祁宏这就更气了,他都在屋檐下低头了,那混蛋还真就一走了之了?妈的,早知道宁肯在这里挨到天亮也不喊他。真是没出息,刚才为什么开口叫他?不就是因为扫把星替自己付了账单,陪着自己一路追来,还说了和夏凌歌之间真假难辨的那点事,怎么就……
警察就是警察,混黑道的就是混黑道的,果然不论在哪里都是水火不容。自己也是真没出息,靠人不如靠己,就是一步一步蹭到天亮,也要自己走回去!
当他咬着牙忍着痛,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去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说:“我背你。”
惊愕了,祁宏呆呆地站在原地不会动。身后的人却走到他的身前,弯下腰来,又说:“来吧,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