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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姑娘们不要吝惜花花,好些天了俺只在第21名晃悠,好冷哦。。。

要开虐要开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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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为奴偿债 …

叶太太和水仙都转头看着叶乘风,叶乘风心思急转,想到自己被他骗了这么久,还为他遣散妾室,为他动情,最后居然成了笑柄,心里的恼怒无法形容,现在又见他要自己为他做证,证明他是个好人,岂不是好笑。

叶乘风冷笑:“人心隔肚皮,你的为人,谁知道?”

家乐霎时脸色灰白,叶乘风看他没了以前那快乐神气的样子,心里痛快了一些,回身对叶太太说:“怎么处置这奸人,一切凭母亲做主。”

“好。他混入叶家肯定是图谋不轨,说不定幕后指使人就是一直和我们叶家竞争的万家,应该好好审问。”叶太太下令,“把二门上的小厮叫几个,拿绳子鞭子,把这小贼拉下去仔细审问,定要他招出他背后的人。”

家乐并没有害怕的意思,也没有开口求饶,只是拿眼瞧着叶乘风,却见他听了叶太太的命令,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求情的意思。一时间,家乐的心里如浇了一盆冰水,浑身冰凉,从里到外,冷得全身发僵,麻木地任两个身强立壮的仆人拖了下去。

水仙着了急:“太太……”

看叶太太绷着脸面带怒气,水仙也不敢说话,悄悄扯叶乘风的袖子,说:“大少爷,快说两句,那人是不是有心机的人,你应该最清楚。”

“凭什么我最清楚?”叶乘风冷冷瞪她一眼。“我连他是男是女都是最后才知道。”

“可是你不是要娶他吗?如果不是看透他的人品,你怎么会决定与他共度一生……”

“住口,”叶乘风愈发火冒三丈,只觉得那事是个天大的笑话,他决定停驻脚步,一心一意开始对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居然是个男的,简直丢尽面子。

“他给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帮他?”

水仙听他这么一说,气得嘴唇发抖,只得闭了嘴再不说话,心道:你这样对他,迟早要后悔的。

柴房里,家乐只穿了一件单衣被吊在屋梁,身上的伤痕一道又一道,那审问的人抽一鞭就要问一句:“你招不招?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不是万家的人?”

家乐忍着疼,就是一言不发,万木春只是个不谙生意的纨绔子弟,对产业的事并不上心,只是为人豪爽散漫好交朋友,所以才会收留他躲避,没想到居然无端地被拉下了水,如果他昧着良心说这事万家指使的,那叶太太不是个省油的灯,定要借机向万家下手,他怎么能够为了自己连累帮助他的万木春呢?

叶府的黄管家是叶太太的陪房,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货,抹了头上的汗,恶狠狠地说:“真是嘴皮子硬,再给我重重的打。”

一边的小厮继续挥鞭子。

“住手。”门外一声呵斥,家乐脸上一喜抬头看去,一看却是叶乘云,又失望的垂下头去。

“快点放他下来。”

“可是太太的命令……”黄管家提醒他。

“太太那里我自会去解释的。”叶乘云把家乐放下来,脱下外袍裹住他不停发抖的身体。

又问道:“你混进叶家是不是受人指使?”

家乐全身又冷又疼说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做有违礼法的事?”

家乐又摇头。

“行了,我知道了。”叶乘云没有再问,把他放在地上,又命小厮拿热水给他喝。然后去正屋见母亲。

看叶太太和叶乘风都黑着一张脸,叶乘云没有好声气,对叶乘风说:“好歹他对大哥细心照顾,大哥怎么如此不念旧情?”

叶乘风象是被踩中了痛脚,恶声恶气说:“我对他哪里有什么旧情,知道他骗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叶乘云无奈摇摇头,转向叶太太,问:“太太打算怎么处置?”

叶太太说:“自然是要他招出是受谁的指使。”

叶乘云默默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说:“不用白费功夫了,你们把他打死也问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叶乘风反问他。

“大哥和他相处时间不短了,想必知道他的为人,他是个坚持信念,心有正义的人,如果他没有受人指使,自然是不会胡乱攀诬别人,如果他真的是受人指使,他也不是一个出卖委托人的人。”

叶乘风哑然,心里忽然似被利刃刺中,疼得说不出话来。

叶乘云接着说:“再打下去,要了他的命也问不出什么来,如果他被打死了,我叶家还要惹上一身人命官司,万家又要借机生事,对咱家的声誉也非常不好。”

叶乘风默然,叶太太问:“那你说怎么办?”

“自然是送官法办,律有明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官府怎么判,与叶家无关。”叶乘云说着朝叶乘风瞟了一眼,看他眉头一抖,仍然是不说话。

水仙有些忧急,说:“前些日子还出了一桩有伤风化的大案,现在官府对男扮女装出入内宅的案子非常重视,抓住了会重判,不久前还斩了两个人呢,如今把他送官,怕是难逃死罪。”

叶乘云看了看沉默的叶太太和叶乘风,问水仙:“他在叶家这些日子,可曾与哪个女子关系好?”

“没有,他从不和丫头们说笑打闹,就是送食物进姨娘的院里,也是把食盒端到门口,从不进女子内室,他除了做食物以外,就是在自己屋里看书,很少出房门,更别说在内帏厮混。”

叶乘云问完水仙又问叶乘风:“大哥让他出入书房,可曾发现少了什么重要东西,比如账簿,来往信函收据什么的?”

“没有。”

“有没有发现商业方面的秘密泄露过……”

“够了,别说了。”叶乘风烦燥地不想再答下去。

叶乘云点点头:“即然没有就算了。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他若是做下坏事,就是被判死罪也活该,若是没有做过坏事,官府也会查出来,顶多打他一百大板再判他流放千里就是了。也是他罪有应得。”

叶乘风双手握紧,狠狠抓着身上的衣服,胸口不停地起伏。

一直在隔间听他们谈话的周氏忍不住出来,说:“我虽然和那孩子相处不长,但是看他双眼澄澈,眉宇间一股正气,绝不是那种心机很深的人,更不是会作坏事的人,这事就在咱家私了好了,若是送到官府,不管这案子怎么审,他都会脱层皮,搞不好死在狱里出不来,岂不是坏了叶府一贯的善名。再说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虽然他混入叶家一直谨守礼仪,可是外面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对叶家名声也不好。”

叶太太叹了口气,看了叶乘风一眼,道:“这事是你搞出来的,我不管了,怎么处置全在你。”

说毕,叶太太扶着丫头的手回内室,叶乘风闭上眼想了想,说:“母亲说的有理,为了我叶家名声,这事就算了。”

叶乘云面带喜色,道:“那么家乐怎么办?把他赶走吗?”

“哼。”叶乘风阴着脸说,“哪有这么便宜,让他做仆人好好干活,把骗来的五百两银子偿清了再说。”

叶府后院的柴房里,家乐蜷缩着坐在地上,闭着眼似睡非睡,梦中好象看到叶乘风在对自己温柔的笑,忽而又怒火冲天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又仿佛母亲妹妹哭着跑过来唤他。

“哎,你醒醒。”一个女子声音轻唤。

家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水仙关切担忧的脸。

“是水仙姐姐……”

“哎,快别起来。”水仙按住他,把罐里的热汤喂他喝了,又掏出一小瓶药说:“这是上好的化瘀膏,我来给你擦擦吧。”

“谢谢姐姐,我身上脏别污了姐姐的眼,我自己来。”家乐婉言谢绝,他仍是谨守礼仪,不肯在女子面前露出身体。

“也好。”水仙知道他的行事作风也不勉强,把药放在他手里,给他略说了说叶府对他的处置,五百两银子对一般小民来说是笔巨款,按照叶府最低等的仆人一个月五百文钱的月钱,一辈子也还不清,除非他另有生财的路子,否则就得一辈子在叶府为奴。象他这样的人才品貌,一生为奴实在是可惜了。

“知道了。”家乐没有任何悲喜的表情,好象事情与自己无关,经过这事,他也看清了,也想明白了,所谓的执手偕老,所谓的一心一意,都只是男人有情时说的好听话,一旦无情,心比什么都狠,那叶乘风先前深情款款发誓与他相伴终生,可是知道他是男子之后,马上翻脸无情,恨不得置他于死地,以前的情义荡然无存,原来他的“情义”是有条件的,原来他的“情义”只有薄薄的一丁点,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

叶府的黄管家过来,鄙夷地瞪了家乐一眼说:“太太和少爷吩咐,要你好生在府里干活,不许出去,不许和人说话,每天去厨房把柴劈完,再把所有水缸挑满,再清扫院子花园,再扫屋顶,再……”

“哎,黄管家,”水仙听不下去,“仅仅挑水就已经够累了,哪能再扫院子花园?况且他身上还有伤。”

“姑娘这话和少爷说去,”黄管家摆出不屑一顾嘴脸,“他在叶府是当奴仆的,又不是来享福的,本来这些活就该他做嘛。”

“你……”水仙气结,正要再理论,家乐拦住她说:“姐姐不要再说了,我本来就罪大恶极,自然要多干活赎罪的。”

水仙叹了口气,又看看柴房院里一大堆的木柴,摇头叹息。回到东跨院伺候叶乘风梳洗,叶乘风闷不吭声,不停用眼瞄她,似是在等她说什么,偏偏水仙阴沉着脸什么也没说。

叶乘风又暴躁起来,摔碟摔碗。

“爷又怎么了?哪里不痛快就找那个惹你的人撒气去。”本来水仙看他身子有病,向来迁就他,现在也不想再有好声气。

“看你摆着副臭脸,我的心情能好吗?我招你惹你了?”叶乘风恨恨地指责她。

“原来少爷是生水仙的气,都是我的不是。我不是生少爷的气,”水仙给他解释,“是刚才去瞧家乐,看他伤得很重,又有点发烧的样子,担心他明天没法照常干活,会被黄管家责打。所以我心里烦,不小心挂在脸上了,少爷别生气啊。”

叶乘风双手紧握,冷笑:“你的滥好心用到别的地方行不行?对那种奸险之人哪里值得你这么操心?你担心他做什么?既然担心他,就去请个大夫来看,免得耽误了干活。省得他借着伤病为由当起大爷来。叶府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水仙又好气又好笑,只得答应了,命下人去叫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努力更新中,给勤劳的小蜜蜂一点花花呀

25

25、生病 …

清晨,叶府后院的柴房里。

家乐睁开眼睛,就觉得头疼身重,一起身两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正在柴草堆上躺着,黄管家刺耳的声音响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再不起来干活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家乐勉强起来,强撑着一趟一趟地从井里挑水。挑水不是件轻松活,用辘轳把一桶水从井里摇上来,需要很大力气,一松手就会连水桶一起掉到井里去,家乐咬着牙把井水一桶桶摇上来,双臂直打哆嗦,全身都在发颤,只能提一桶歇一歇。

黄管家嫌他干得慢,骂道:“真是不打不行的懒骨头,一早上了才挑了两缸水,还有柴火没有劈,不把这些干完就不许吃饭。”

家乐也不回嘴,憋着劲把沉重的水桶提上来。

不知不觉,已经干到晚上,黄管家又来分派活计,少爷要沐浴,去烧水提水。

家乐真的不想再见到叶乘风,可是又不能不去,听到吩咐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把水倒入大锅,再抱来柴火烧开,再把水桶提到叶乘风住的院子门口。

“怎么不提进去呀?难道让我们提水么?”伺候大少爷的丫头命令,“快把水提进去。”

家乐犹豫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把水提进内室再倒入大木桶里,一天没有吃东西,身子发虚脑袋发晕,走路腿打晃,桶里的水泼撒到地上。

“你怎么干活的,看把水撒的到处都是。”水仙呵斥他。

这么大声响惊动了在一旁看书的叶乘风,抬头看了一眼,好象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只一天功夫,家乐无比憔悴,嘴唇发青,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色,额头冒汗,头发散乱,用力提水桶准备倒入浴桶,却没有力气,停了一停,喘口粗气,又努力把水桶提起来倒进浴桶。

叶乘风心乱如麻,又好象有无数根针在刺着,急于想抹去这种感觉,做出凶狠厌恶的样子来:“连个水桶都提不动么?装得倒象,快把地擦干净了。”

家乐看也不看他一眼,低头找了擦地的布来擦地。

水仙说:“你先别急着擦地,赶紧把水提满,等提完了水再擦地。”

“是。”家乐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又去提水。

咬着牙一趟一趟地把浴桶提满,家乐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两腿发软几乎上不来气,还是强撑着跪在地上擦地。

水仙带着丫环把沐浴的东西备好,然后给叶乘风擦背。

叶乘风看着在擦地的家乐,心里愈发烦乱,更觉得浑身不自在,骂道:“你用点劲行不行?连擦背都不会。”

水仙委屈地说:“我本来就是这力气,以前少爷也没说什么。”

“说你舍不得出力气还冤枉你了?”

水仙不敢再说,又道:“那我叫青川过来,他长那副狗熊样,力气很大。”

叶乘风更生气:“他那粗手笨脚的还不把我的皮搓掉啊。”

水仙没办法,把手巾给家乐,说:“还是你来擦吧。”

家乐愣了一会儿,只得过去给他擦背。昨天他挨了鞭子受了冻,正发着烧又干了一天重活,连口饭也没吃,只觉得两脚如踩在棉花上,胸口象压了块巨石一样喘不上来气,行动间头晕身重,好象溺水的人,只凭着意志硬撑着没倒下,可是两只手还是不停指挥地颤抖。

叶乘风却没觉得他在发抖,只觉得他没有使力气,没好气的说:“让你做点事,你就偷懒,用点劲好不好?”

家乐觉得气闷头晕,快上不来气,硬撑着再挤出一点力气。

“你怎么跟没吃饭似的,还是存心和我别着干。”叶乘风继续刻薄他,“就知道你对叶家怀恨在心,不放过一点机会耍别扭,能偷懒就偷懒,拿钱不出力,想白吃混日子……哎,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话唠吗?才说你两句,你干脆罢工不干了,好大的胆子……”

叶乘风听不到声响,愤怒地转过头去,却看见家乐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叶乘风吓得心脏都跳不动了,赶紧从浴桶中跳了来抱起他,却发现触手发烫,家乐有额头烧得象火炭一样,脑袋软软的垂下来没有一点生机。

“快来人,快来人。”叶乘风大声喊叫,声音都变了调。

外面伺候的丫环听见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进来,一看急忙扭过头去,叶乘风从浴桶中出来□,紧紧抱着家乐。

水仙听到叫声也赶过来,见状急忙取过狐裘,道:“少爷你怎么也不穿衣服,当心着凉。”

叶乘风瞪她一眼:“你先别管我,快看他怎么了。”

“你把他放榻上,”水仙先把衣服裹在他身上,再命丫环去叫大夫。

叶乘风把家乐放在榻上,再摸他的额头烧得厉害,嘴唇干裂青紫,再他手心里都是血泡,还扎着细小的木刺。

“这是怎么回事?”

水仙觉得好笑,答道:“挑水的活是重活,只是把井水连桶提上来,就可磨掉手上一层皮了,更何况他提水劈柴干了一天,自然是有血泡的,估计他肩头可能也肿了呢。”

叶乘风把家乐的衣服一掀,果然两肩红肿,有的地方已经被压得溃烂。

“谁叫他做这么多的?”

“自然是最会揣摩主子意思的黄管家了,他知道少爷恨他,所以替少爷出气。”水仙冷笑,“真是忠心呢,主子想做的事没等吩咐,做奴才的先做了,这才是好奴才。”

“你……”叶乘风怒瞪了她一眼,做几个深呼吸,才把火压下去,吩咐说:“把黄管家叫来。”

一会儿,黄管家来了,叶乘风对他没有好气,说:“我叶家向来是待下宽厚,你如此虐待下人,是想败坏我叶府名声是吗?”

黄管家摸不着头脑,回道:“小的哪里虐待下人了,挑水劈水扫院子难道不是下人该做的事吗?而且给他分派的活日落以前是可以干完的。”

“是么?”水仙冷冷地说,“那些活是可以一天内干完,但是条件是一刻也不停歇,而且是健康有力的人才能做的完,家乐才受伤不久,又染了风寒,走路都走不动,自然是做不完的,做不完自然是不许吃饭的,这样更没力气做了。”

叶乘风两眼喷火瞪着面前的人,黄管家战战兢兢,又反驳说:“可是,那个胡大夫来看过,既然看过大夫,自然就没事了。”

叶乘风怒吼:“谁叫你们请那个姓胡的,不知道他是个庸医吗?上回海棠染了风寒,他开的药都是虎狼药,没病的人吃了都会死的。这样的庸医,你们还……”

“少爷……”水仙急着给他打眼色,又上前招呼:“胡大夫来了,快来看看,他高烧不退,刚才还晕倒了。”

叶乘风一转头才发现那个被他称为庸医的胡大夫正站在门口,瞧他脸色有些不对,可能方才的话已经听进去了,叶乘风不以为意,本来这家伙的医术就不怎么样,说他是庸医也没错,只是他被人贬低,也许不肯尽心诊治,还是找乐太医来看看比较好。

正在寻思着,胡大夫已经诊了脉,说:“病人是因为外伤和受凉引起的外感内滞,算是个小伤寒,再加上心思郁结,所以头痛身重,会不省人事。我昨天已经开了药方,按说服了药再调养一阵也可以好转,可是今天一看,比昨晚更严重了,是劳累过度,还是吃多了饮食?这是汗后失了调养,非同小可,不好好休养,只怕会落下病根。”

“先生说的是。”水仙说,“病症说得半点不差,只是不知道昨天开的药方他吃了没有?”

胡大夫非常不悦:“如果病人没有按医嘱服药调养的话,那么开了药方也白搭,既然如此,我就不开药方了,免得病人不遵医嘱,身子好不了反而说大夫是庸医。”

水仙陪笑说:“先生不要生气,可能茶房的人忘了熬药,所以他没有服药,这与先生无关。”

到现在,叶乘风也明白了,昨天家乐挨过打后被关在冰冷的柴房,受了伤又受了冻,已经得了风寒,大夫虽然看过开了药方,但是根本没有人给他熬药,所以病情并没有好转,等今天硬撑着干了一天的重活,又没有吃饭,伤病愈发重了。

叶乘风狠狠地在桌子上捶了一拳,却不知道这腔怒火朝谁发泄。

闹了这么大动静,叶太太也被惊动了,问了事情经过,责备水仙:“你怎么可以让病人留在少爷房里,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

水仙认错:“对不起,是我想得不周到,我马上打发他出去。”

“不许出去。”叶乘风忽然冒出一句,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吃了一惊,府里下人得病都要出去养病的,以免把病气过给主子,他把人留下算什么呢?

叶乘风换了口气,又说:“我怕他趁机跑了。”

叶太太深深看了他一眼,说:“你的奴才你来处置,我不管。只是你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不许把他留在你屋里。”

说着,叶太太带着丫环们回去休息。

叶乘风松了口气,又把小厮青川叫过来,要他另外请大夫,请乐太医过来,听说他在长子家过年,也到京城来住了。

水仙把他拉一边小声说:“少爷你怎么这样?胡大夫还没走你就另外请人,这叫人家脸上怎么过得去,况且乐太医是什么身份,怎么会给一个下人诊病,他会生气的。”

“你真罗嗦,”叶乘风并不在意他这样做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想法,只是一门心思都放在家乐的病上,又扯过青川,小声说:“你赶快去请乐太医,就说我这里有个重要的人病了,病得很重,请他赶快来。”

“重要的人?”青川嘀咕了一句。

“臭狗熊,还不快去。”叶乘风踹他一脚。

狗熊赶紧逃走,临走扔一句:“再叫我狗熊,我就揍那个最初起这个外号的人。”

叶乘风这才想起来,“狗熊”这个外号是家乐起的。

水仙已经把胡大夫打发走,并加倍送了银子,再叫几个小厮丫环来把家乐抬走。

叶乘风急了:“你要把他抬到哪去?”

水仙说:“他不能在这里,会把病气过给少爷,少爷本来就有病,平时千小心万小心还时不时犯病,现在怎么可以留病人在屋里?”

“可是……”叶乘风也说不出可以让家乐留下来的合理理由。

“所以我才会命人打发他回家养病,家里好歹有人照顾,还有人为他熬药喂水,还有被子火炉什么的,偏偏少爷要留他在家里。”水仙埋怨完又说:“就算把他留在府里,也不能呆在少爷屋里。少爷要留他在屋里,我只好禀告太太了。”

“好吧,听你的就是了。”叶乘风只得投降,又问:“那你把他送哪里去?”

“当然送回柴房了。”

“可是,那里冷得要命,又没有茶水火炉,也没人照顾他……”叶乘风更急了。

“那就让他死在那里好了,反正他在你们眼里是罪大恶极的人,死了不是更好?”水仙赌气说,

叶乘风也生气了,喊道:“要死也不能死在叶府,把他送回家好了。”

“哎呀……我糊涂了……”水仙一拍脑门想起件事,“这是京城,他家在密阳哎。”

叶乘风反而高兴了,瞪了她一眼说:“那么就把他留在家里养病好了,柴房太冷了,东跨院外院只有青川一人住着也浪费,不如让他在那里,你再派两个丫环照顾他不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码虐文就兴奋,俺是不是比较适合写虐文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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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养病 …

叶乘风住的东跨院房屋很多,内外两进,里面一进是叶乘风和贴身丫环所住,外面一进是他的书房,厢房是小厮们住的,离内院很近,联系起来也非常方便。

水仙忍着笑答应了,叶乘风又指挥丫环小厮把家乐抬到春凳上,再严严密密课着锦被,又把头也裹好免得受风,再细心地留出一要缝,免得他呼吸不畅。再亲自看着人把他抬到东院外进青川的房间,屋子天天烧着炕还算暖和,稍微铺陈一下就可以让病人住下了。

过一会儿,乐太医到了,还以为叶乘风说的重要人物是谁,原来是个不起眼的小厮,乐太医有些不快,可是既然来了,只得诊治一番,说了一堆如何调养的话,又开了药方。

叶乘风拿过药方细看,看方子里没有什么麻黄、枳实之类的猛药,这才放了心命贴身丫环去煎药。

“少爷,天已经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水仙催他。

叶乘风却不放心,家乐一直没有醒来,中间只是微微睁了几次眼睛,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

“狗熊”青川很不乐意:“怎么把我的屋子让他占了?”

叶乘风踹他:“你少说废话,你在旁边打地铺不就得了。”

“可是我的屋子……”狗熊继续嘟囔着。

“好吧,等他的病好了再把他腾也来,你的屋子还是属于你。”叶乘风给狗熊顺毛,“所以,你好好照顾他,他的病早点好,你的屋子就可以早些腾出来了。”

狗熊看着炕上的病人,小声说:“你快点好起来哦。”

水仙把叶乘风推出去:“好了,少爷快出去吧,当心过了病气,太太又要担心了。”

叶乘风怕惊动了太太,只好回自己屋里,水仙带着丫环们伺候他梳洗上床,自己也卸了钗环准备躺在他身边。

“你回去歇着吧,我会早睡的。”叶乘风把水仙和丫环们打发走,乖乖地躺在床上合着眼,等到了夜静更深时分,悄悄爬起来,摸到东边小院,溜着墙根到窗外看,只见狗熊在地铺上睡着,大张着嘴,呼噜声震天响,口水流了一枕头,小桌上放着药碗,屋里一股药气,家乐躺在炕上,呼吸轻稳。

叶乘风掀开窗户跳了进去,借着窗外暗淡的月光,看家乐脸上的潮红已经褪了,额上一层细汗,摸他额头,烧已经退了些,再摸他身上,已经发了汗,内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叶乘风又悄悄回自己屋里,找了一套干燥的内衣,又摸回东小院的厢房,把家乐的湿衣脱下,换上干燥内衣。

家乐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好象很疼,叶乘风放轻了动作,轻轻用柔软的手巾把他身上的汗擦掉,避开那些留着血印的鞭痕,再把干衣给他穿上,

“好吃……”地铺上的狗熊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叶乘风吓了一跳,匆匆把家乐放回原处裹好被子,又从窗户跳了出去,动作急了不小心歪了一下脚。

第二天早晨,水仙照常带着丫环们伺候少爷梳洗,意外地发现叶乘风鼻塞声重,似是有风寒的症状,待叫了大夫过来看视时,又发现他右脚踝有青肿迹象,好象扭到了。

叶太太和周氏赶紧过来看,又把丫环小厮们埋怨了一大通:“昨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今儿早上又着了凉又扭了脚,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所有丫环委屈地听训,也不敢说什么,水仙倒是猜到几分,也不敢说出来。

大夫开了药方,可是叶乘风向来怕吃苦药,眉头皱得可以夹死只蚊子,就是不肯服药。

水仙只好又去找家乐,要他下厨给叶乘风熬粥做小菜。

家乐身体底子不错,在暖和的床上休息了两天又服了药,终于退了烧,勉强下了床,虽然还是头疼身重,但是总算可以行动了。

“可是我的身体没有好,孙师父说有病的人是不可以做饮食的。”家乐提出异议。

“你还真是坚持信念,你用围巾捂着口鼻不就可以了吗?再说你的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体无力罢了,我给你当下手,你只要动动嘴皮指挥一下就行了。”

家乐只好强撑着起床,又说:“水仙姐姐,你先把芹菜洗净沥干,放入坛子里盖严发酵,三天后我会做一样很好吃的菜,最适合病中的人吃了。”

“是什么东西?”

“那个叫醋芹,唐时魏征最喜欢那个,太宗皇帝特别在宫里做了赏赐他,非常开胃。”

“你真的用心啊。”水仙点头赞叹。

家乐淡淡一笑:“我不会在做饮食的时候夹入任何不纯净的东西,更不会借助做食物来达到自己的私欲,姐姐尽可放心。”

水仙把粥和小菜端进内室,粥是五子粥,用没有去皮的核桃、加松籽、杏仁、栗子、芝麻五种果实的种子熬的粥,非常香美。

“怎么有种苦味?”叶乘风吃着觉得不对劲。

水仙答道:“可能是因为核桃没有去皮的缘故,所以粥里带着苦涩味。”

“可是这苦味有点太重了吧?并不是核桃原有的苦味。”叶乘风再次提出异议。

“少爷染了风寒,所以味觉麻木了。”水仙很淡定地给他解释。

叶乘风没说什么,把粥喝下去,然后捂着被子发汗。水仙天天给他端来清粥小菜,第三天的小菜是醋芹,叶乘风吃着觉得非常有味道,问道:“这醋芹是怎么做的,很开胃。”

水仙答道:“是把发酵三天的芹菜,和冬笋、鸡肉、嫩姜切成细段,再以芹叶捆扎,用鸡油炒香,再将发酵汤汁连同醋、黄酒、盐、胡椒旺火烧开,用高汤收汁,就可以了。”

叶太太很满意,说:“你果然用心。”

叶乘风冷笑:“这菜的确是很用心,只是,不是你做的吧?”

水仙很镇定地说:“没错,这三天的粥和小菜是家乐做的。”

叶太太变了脸色:“你怎么让那人给少爷做食物,他不知是哪个幕后指使人派来暗害叶家的。”

水仙笑道:“太太多虑了,如果他真是有坏心的人,少爷是不会把他留下的,更不会吃他做的食物,你说是吧?大少爷。”

叶乘风哼了一眼,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其实他吃那五子粥的时候就想到了,没有去皮的核桃虽有苦涩味,但是不可能那么苦,想到把汤药浸入粥汤中的点子,还是家乐想出来的,能把药的苦味和粥的香味溶合到能让人接受的恰到好处的程度,也只有他一个人。只是水仙这么直白的揭出来,让他又恼怒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