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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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晋江独家
而尹璁从目睹了乾德帝在刑房时的所有反应,就觉得他实在太淡定太冷漠了,好像胸有成竹那样。再经过在胡美人院子里闹的那一出,尹璁更是感觉到了乾德帝不仅仅是宠爱他的人,还是掌握着这个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稳固皇权的棋子,包括自己在内。
这太可怕了,尹璁忍不住打起颤来,如果哪一天需要他牺牲来成全乾德帝一件大事,那他一定会被乾德帝毫不犹豫地牺牲掉的吧?
就像娘亲说的那样,伴君如伴虎,他终于意识到娘亲说的话是对的。可惜已经晚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在还没身陷其中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希望到时候他还来得及抽身而出。
他要快点报仇,早点离开皇宫,离这个可怕的男人远远的。
乾德帝并没有注意到尹璁内心此时的想法,见他缩在自己怀里一动也不动,就以为他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也是,尹璁这么小一个孩子,胆子都没长全,被司礼监刑房里那么多狰狞的刑具吓到,会害怕也是正常的。乾德帝不敢出声打扰他,怕弄得他一惊一乍的,回头给吓病了就不好了。
龙辇一路回到承光殿,承光殿里的宫人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在叶姑娘的指导下准备好了小公子一会要用到的东西,像是热水澡盆换洗的衣服和吃食,就等着乾德帝带小公子回来呢。
叶姑娘从回来汇报消息的宫人那里听说,小公子这次被李总管吓得不轻,差点就要受刑了,幸好陛下去得及时,将小公子救了下来。可是小公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让她们一会小心仔细着点伺候。
她越想越担心,在殿门口踱来踱去,时不时往外面看一眼,忧心忡忡道:“怎么还不回来?”
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不少人走动的声音,脚步声急促嘈杂,叶姑娘一听就知道是乾德帝他们回来了,连忙让宫人把门打开。
刚把门打开,乾德帝就抱着小公子大步跨了进来,荣公公紧跟在后面不停地紧张道:“陛下,陛下慢点走,别晃着小公子了。”
承光殿里的宫人见乾德帝回来,连忙要跪下迎接,结果又听荣公公说:“陛下,小公子一路上受了惊寒,先让小公子泡个热水澡吧,不然一会要着凉了。”
乾德帝停下往内殿走的脚步,道:“那就先伺候小公子洗个澡。”
荣华急忙尖着嗓子对旁边跪着的宫人道:“你们还不快去给小公子准备热水?”
叶姑娘上前两步说:“陛下,热水已经准备有了,让奴婢们伺候小公子进暖阁洗澡吧。”
乾德帝闻言并没有将尹璁交给她们,而是亲自直接抱着尹璁进了暖阁。
自尹璁搬出承光殿后,暖阁就空了出来,乾德帝平时都住在御书房那边,也很少回承光殿,更别说进暖阁了。但叶姑娘还是每天都将暖阁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就等着哪天小公子回来了,能直接住进来。
没想到她日盼夜盼,终于把小公子盼回来了,也不枉她天天这么辛苦收拾小公子住的地方。虽然小公子现在看起来有些凄惨,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被陛下哄好的。
暖阁中间放了个大木桶,旁边放着毛巾和乾德帝干净的里衣,因为尹璁的衣物之前搬家的时候就全都搬去长宁宫了,这会没那么快拿回来,只能将就着穿乾德帝的衣服。
乾德帝将尹璁抱进来,就有小太监将热水倒进木桶中,还放了些安神的药材,一时暖阁里热气腾腾的。
叶姑娘和之前经常伺候尹璁生活起居的几个宫女见洗澡水放好后,就要过来从乾德帝怀里接小公子去更衣泡澡。没想到小公子见到有别人靠近,身体又打起颤来,一边发抖一边往乾德帝怀里钻,双手紧紧地抓着乾德帝的龙袍。
这样,叶姑娘就没办法伺候小公子洗澡了,她无助地看向乾德帝,询问乾德帝的意见。
乾德帝却大手一挥,让她们走远一点,别吓到尹璁。然后他一边低声哄着尹璁,一边将人放到软榻上,顺手帮他解开了外衣。
他的手放在尹璁单薄的身子上,能感觉到尹璁不停在颤抖。尹璁前段时间在长身体,个子抽高了,但肉却没有长多少,反而还因为抽条显得更瘦了,身上都没几两肉。他这样抖着,给乾德帝一种他能将骨头都抖散架的错觉,便弯腰将他抱在怀里细细地安抚。
“乖璁儿,这里是朕的寝殿,你还记得吗?在这里没有人能欺负你,不要怕了,朕先给你洗个澡好不好?”
尹璁怕的就是他,即使他的怀抱很暖和,声音也很温柔,但是他刚才的表现给尹璁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可怕印象。他越是温柔,尹璁就越是怕他,怕自己深陷在他的温柔里不可自拔,最后的下场会很惨。
但是尹璁又不得不依靠他,尹璁想早点报仇,好结束这一切,离开他。所以他还是得表现得很依赖乾德帝,讨好他。于是尹璁只能一边害怕着,一边把自己往乾德帝身边送,导致他即使被乾德帝抱着,也没停止颤抖。
乾德帝见他一直在发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想快点给他泡个热水澡然后哄他睡着,也许睡着了就不会有这么怕了。
这样想着,他三下五除二将尹璁身上的衣服解开,将尹璁的身体从一堆衣物里抱出来走到木桶边上,伸出一只手试过桶里的水温,觉得不烫手后,才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尹璁放进去。
尹璁的身体碰到热水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感觉到水的温度,被水包围着的安全感后,他才放松了身体。
叶姑娘见乾德帝终于将小公子放进水桶里,拿着毛巾上前准备给小公子擦身,乾德帝看到了,就伸手拿走她手里的毛巾,示意她退下去。
于是宫人们就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弯着腰,拿起小公子的胳膊用毛巾轻柔而细致地给小公子擦澡。等洗完之后,又直接将小公子从木桶里抱了起来,扯过放在架子上的里衣随便将小公子一裹,就直接抱进了内殿。
叶姑娘见乾德帝抱着小公子走了,吩咐宫人将洗澡水处理掉,自己则拿着剩下的衣服跟进了内殿,找机会给小公子穿上。
乾德帝抱着尹璁进了内殿,直接把人放在龙床上,可怜尹璁衣服都没穿好,瑟瑟地坐在宽敞的龙床上,看起来孱弱极了。
不过尹璁光顾着害怕和想事情了,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样有什么不妥。
乾德帝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看他只胡乱地裹着自己的衣服,一部分肌肤露在外面,他自己又呆呆楞楞的傻坐着,不知道这个样子多诱人。如果换做别的时候,乾德帝说不定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将尹璁占有了,但这会只想心疼和叹气。
好在叶姑娘很快就拿着衣服进来了,说要给小公子穿上,乾德帝还没学会怎么给尹璁穿衣服,只好让叶姑娘来代劳。
然后又给尹璁擦干头发,叶姑娘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内殿。
尹璁被吓了一天,这会都已经夕阳西下了,一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也没休息过。乾德帝本来是想让御膳房做些开胃易消化的粥过来喂他吃饱了再让他睡觉的,但是这会尹璁已经趴在龙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乾德帝见他难得这么快安静下来睡觉,就打消了吩咐御膳房这会送吃的过来的打算,决定先让尹璁好好睡一觉,醒来了再吃宵夜也不迟。
于是乾德帝就坐在龙床边上看尹璁睡觉,确定他不会突然惊醒之后,才起身走出了内殿。
外头荣华还在等着他,见他出来了,就躬了躬身,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乾德帝就转身走去了偏殿,在那边说话不会吵到内殿的尹璁睡觉。
进了偏殿,等乾德帝一坐下,荣华就上前问道:“陛下,贵妃娘娘和李总管那边该怎么处置?”
乾德帝也奔波了大半天,一刻也没休息过,这会安置好了尹璁,他才感到了疲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听荣华这么问,他沉吟了一下,说:“贵妃那边先关着,先去审了李良,看他怎么交代,再做决定。”
荣华难得见李良犯了事被抓,以前被他虐待的旧恨,加上李良今天对待小公子的新仇,他自然不会放过李良。听乾德帝说得这么轻巧,他不免有些愤愤不平,斗胆问道:“李总管对小公子用私刑,陛下就打算这样放过他吗?”
乾德帝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道:“当然不,既然司礼监有现成的条件,那当然是逼供来得比较快。”
荣华闻言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着乾德帝深深地鞠了一躬,道:“那奴才这就去执行陛下的命令。”
荣华下去之后,乾德帝身边就暂时没人伺候了,他就坐在偏殿里想事情,也没叫人传膳,宫人们也不敢擅自去打扰他。乾德帝就这样晚膳也不用,在偏殿坐到了夜深。
还是负责在内殿里照顾尹璁的叶姑娘匆匆忙忙过来喊他,才将他从沉思中喊回神,他看向叶姑娘,沉声问道:“何事惊慌失措的?”
叶姑娘急得礼都不行了,对他说:“陛下,小公子烧起来了!”
乾德帝猛地站起来,一边往内殿走一边吩咐她:“去传太医,顺便让御膳房熬点粥送过来。”
叶姑娘想起来乾德帝跟小公子都没用晚膳,就喊来了两拨小太监,一拨去太医院请太医,一拨去御膳房传膳。交代好这些事情后,才急急忙忙地进内殿帮忙照顾小公子。
内殿里,龙床上时不时传出一阵含糊的叫声,是烧糊涂了的尹璁用沙哑的嗓子在说梦话,可能是做了噩梦,声音都有些惊恐。一时喊着娘,一时喊着陛下,一会又说放他离开,语无伦次的,显然是烧糊涂了。
乾德帝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前,一把撩起帐子,只见龙床上的尹璁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成了一团,蜷缩在角落里,正难受地低声哭泣。
他坐上去,将那团被子连带着尹璁抱出来,掀开被子一角一看,里头的尹璁烧得脸都红了,上面满是泪痕。
乾德帝下意识用袖子给他擦了擦,难得有些慌张地对着外面的宫人喊道:“太医到了没有?”
叶姑娘照顾人有经验,知道小公子病了,就去端了热水进来,跪在龙床边上拧了条热毛巾给小公子擦脸,见乾德帝焦躁的样子,连忙安抚道:“陛下莫慌,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先让奴婢给公子擦擦脸,喂公子喝些水吧。”
乾德帝吩咐道:“去倒杯水过来,朕来喂。”
叶姑娘将热毛巾放在小公子的额头上,转身去倒了杯热水过来。乾德帝接过杯子,自己抿了一口,觉得不烫嘴后,才将杯沿放到尹璁嘴边,温声哄道:“璁儿乖,先喝点水。”
尹璁烧得嘴唇都红了,还干得起了皲裂,一碰到水,就急切地含住了杯沿,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他喝得太急了,有一半水从嘴角流出来,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再被衣物吸收,才换上去没多久的衣服又湿了好几处。
喂完水,乾德帝怕尹璁被冻到,又将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这次尹璁怎么都不愿意配合穿衣服了,乾德帝只好用被子将他团团裹起来,只露出一张烧得通红的脸。
太医姗姗来迟,正巧又是上次给尹璁看过病的那位老太医。上次尹璁也是吃了他开的药,第二天病症就好转了,所以乾德帝还是很信任他的,见他来了,连忙招手让他过去给尹璁看病。
乾德帝身体素质极好,很少生病,太医那边也就不常过来。老太医还记得上一次他来承光殿,是给乾德帝从御花园捡回来的那个少年看病的。不过那次还是在暖阁看的,这次怎么换成了陛下居住的内殿?
他压抑住内心的困惑,提着药箱走到龙床边,蹲下给乾德帝怀里的人看病。
从被子里拿病人的手出来时,老太医不经意间看了眼被子里裹着的人。他原本还以为是乾德帝今晚罕见地召了妃子过来侍寝,所以才在内殿里,没想到被子里裹着的居然是上次那个小公子。
老太医虽然只见过一次小公子,但小公子那容貌令他过目难忘,而且身体又特别虚弱。想他在宫中行医多年,还没见过像这位小公子这么体弱的病人,就连生活条件恶劣还要干苦力活的宫女都没这么弱的,亏这位小公子还是陛下捧在心尖尖上宠爱的人呢。
当然,小公子为何这么体弱多病,原因也不是他该管的。他只需在小公子生病的时候给他看病,开药方给他补身子,不然问得多了,反而害了自己。他在宫中做事已久,自然是深谙这些规矩的。
他给小公子把脉,还是上次的几样症状,惊吓加上风寒,给人开了药方,又叮嘱几句注意事项,就退下了。
承光殿的宫人很快就给小公子熬好药送进来,刚好御膳房那边也送膳过来了,一个砂锅里装着熬得糜烂的山药鸽子粥和几样开胃小菜,放在桌子上,暂时还没有时间吃。
乾德帝接过药碗,吹了吹里头的药汁,没那么烫了,才喂到尹璁嘴边。这药很浓,气味刺鼻,以至于刚才还乖乖张嘴喝水的尹璁闻到药味后就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即使人在睡梦中,也很抗拒喝苦苦的药。
他怕喝药乾德帝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刚带他回承光殿时不也是自己三更半夜爬起床给他灌药的?只是上次因为还没放下对他的提防,而且两人还不熟,所以自己才用灌的。而这次——
乾德帝看尹璁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就不忍心捏着他的嘴强行灌药了。他哄了半天见尹璁还是不愿意张嘴喝药,就干脆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低下头,将嘴巴对准他的嘴巴,撬开他的牙关,将自己嘴里的药汁渡进尹璁嘴里。
尹璁尝到苦涩的滋味,下意识就要吐出来,可是乾德帝紧紧地堵着他的嘴,用强有力的舌头逼迫他把药吞下去,尹璁只好呜咽着打开食道,咕噜咕噜地把药喝进肚子里。
好不容易喂完药,还要给尹璁吃点东西,不然把人给饿坏了。乾德帝又让叶姑娘盛了一碗粥过来,拿起调羹喂给尹璁吃。
而尹璁刚才被他强行喂了一碗药,人虽然烧得混混沌沌,但也知道难喝,小眉头拧着,皱着一张脸,再有东西送到嘴边,说什么都不愿意张嘴了。
乾德帝无奈地看着他,说:“璁儿,药可以用嘴喂,难道粥也要朕嘴对嘴喂给你吗?”
尹璁似乎听到了他这句话,又似乎没听到,只是闻清楚了这次喂到嘴边的东西不苦,才小心翼翼地张开一道嘴缝,尝了小一口,确定不是药了,才情愿地让乾德帝喂给他吃。
一碗粥乾德帝喂了小半个晚上,等尹璁终于吃饱,他才松了口气,把碗交回去给叶姑娘,将尹璁放回龙床上躺着。
尹璁吃了药,又喝了粥,这会肚子舒服着呢,刚碰到床就乖乖地睡着了,恬静的脸透露着几分没心没肺,倒是跟平常一样了。
可怜了乾德帝,照顾了他一晚上,连句谢谢都没捞着,不禁想叹气。
叶姑娘接过空碗,担忧地提醒他说:“陛下,您一晚上没进食了,不若奴婢给您盛一碗粥,您吃了也歇着吧,时间不早了。”
荣华去审李良了,这会还没回来,不知道多久,叶姑娘只好肩负起伺候乾德帝的责任。看他吃了粥,帮他洗脸泡脚,给他更衣铺床,等他躺下后,才熄了几盏比较明亮的灯,轻轻地退了出去。
乾德帝躺在龙床上,身边是睡得正香的尹璁,老太医的药果然管用,喝了之后尹璁就不做噩梦了。
他面对着尹璁侧过身,将尹璁连带着被子抱进怀里。尹璁被他的胳膊和被子勒得不舒服了,哼哼唧唧地要从被子里挣扎出来,然而他身上什么都没穿,乾德帝怕他着凉,就抱着没让他从被子里爬出来。
结果半夜尹璁趁乾德帝睡着了没注意,还是从自己那床被子翻了出来,习惯性地钻进身边乾德帝的怀里,迷迷糊糊地抱着乾德帝又睡过去。
乾德帝半醒半梦间只觉得自己怀里多了个暖洋洋的东西,但因为太累太困,实在不想睁开眼看是什么了,而且也没感觉到危险,就由着去了。不过这东西抱着还挺舒服,乾德帝不由得抱紧了点。
因为昨晚睡得太晚了,而且怀里还塞着暖呼呼的东西,乾德帝睡得舒服,一时忘了起床。荣华也不在,承光殿里没人敢进去吵乾德帝睡觉,等他睡醒,早已经过了上朝的时间。
乾德帝难得睡了个安稳觉,醒来时头还有点沉,看了床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怀里还抱着个东西,低头一看,先入眼的就是一片白腻的肤色。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尹璁抱在了怀里,尹璁的膀子光在被子外面。若不是昨晚尹璁生病还是自己照顾的,乾德帝都要以为他昨晚对尹璁做了些什么事。
怕尹璁再次着凉,乾德帝起身后用被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一点风吹进去,这才喊人进来伺候。
知道现在已经过了早朝时间,乾德帝干脆就不去上朝了,荣华不在,他就让另一个小公公去朝阳殿通知今天来上朝的大臣各回各家去。
大臣们自是早早就在朝阳殿等着了的,从天刚亮等到太阳升起,都没见乾德帝来上朝,以为乾德帝又是因为宠幸尹家那个公子忘了朝事,正不满地议论着,就看到了乾德帝身边的一位公公小跑着过来。
安国公还不知道昨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以为乾德帝真的是又重新宠幸尹璁才耽误了上朝,事关自己女儿的圣宠,他第一个就上去问小公公:“陛下怎么还不来?”
小公公对他福了福身,尖声尖气地对所有大臣说:“陛下近日在整顿宫闱,各位大人若是无要事禀告,可以先行回府,具体什么时候恢复上朝,请等候通知。”
“整顿宫闱?为什么陛下突然要整顿宫闱啊?”
“说不定是后宫出了什么事吧。”
“哎,那就应该是陛下的家务事了,轮不到我们这些外臣插手。”
“刚好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上奏,那我们就先回家吧,外面怪冷的。”
家里没人在后宫的官员都不关心乾德帝的家务事,但也理解乾德帝,毕竟皇后常年不在宫中,后宫实际上还是归乾德帝来管。乾德帝平时一心扑在朝政上,还要分心来管后宫,也挺累的,就对他今天没有来上朝没什么异议了。
安国公想的却是他委托李良办的那件事,也不知道今日乾德帝整顿后宫,跟他要办的那件事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是不是说明李良已经得手了?
不行,他得赶紧派人去问问,后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行。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我真的吓坏了,老东西你完了。
老皇帝:唉,那朕只好跪搓衣板求璁儿原谅了。
最近心脏又开始不舒服了,又卡文,码字码得晚一点,就开始心悸心慌,只能赶紧躺着,然后从后脑勺开始发凉,心脏噗噗跳,手脚发软,躺着也不敢睡,一秒睡就吓得醒过来,就怕自己一睡不醒了。难受,明明去医院检查过几次,都不是心脏的问题,我每天也都睡六七个小时以上,应该不是休息不好导致的啊OTZ有没有小天使跟我有过一样的症状,是怎么调理好的,我吃药也感觉没什么效果。好几次不敢睡觉,坐着或者走着,猛喝热水,甚至还怕得想去找我妈一起睡,我太难了o(╥﹏╥)o
刚才午睡的时候还做了个噩梦,我梦到我在宠物医院门口捡到了两只被人弃养的小兔子,加上我家这只,一共三只,想到自己要肩负起三只兔兔的生命,就亚历山大,好在醒来发现只是个梦,不然我真的要崩溃了,兔宝一只兔就已经很难伺候了!!又挑食又调皮还到处啃东西喷尿拉粑粑,哭着养兔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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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晋江独家
乾德帝还在想着怎么处置沐贵妃和李总管,就听到殿外一阵吵闹声,似乎是有个尖锐的女声在不停地喊着什么。乾德帝怕她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把尹璁吓醒,就让身边的小太监出去把人打发走。
小太监连忙去赶人了,刚打开殿门,就听到外面值班的公公在无奈地劝道:“娘娘,陛下和小公子还没休息好,您还是先回自己的寝宫,等陛下醒了再过来吧。”
“是啊娘娘,陛下因为小公子的事,心情正不好着呢,要是迁怒到您身上,那就不好了哇。”
然后就听到那个女声不依不挠地喊道:“本宫不管,快让本宫进去看看本宫的侄儿!本宫可怜的璁儿啊,好端端地被贵妃扣了个跟后妃私通的锅,司礼监还想对他用私刑,他还那么小,一定吓坏了,快让本宫进去看看他啊!”
一早就到承光殿门口大吵大闹的正是收到了风声的尹昭仪。她是昨天夜里从宫人那里得知的消息,说沐贵妃带着司礼监去长宁宫对尹璁和胡美人兴师问罪,还想屈打成招,让尹璁和胡美人承认他们俩在后宫私通的罪名,铲除掉他们俩。没想到乾德帝及时赶到,救下了尹璁和胡美人,还把污蔑尹璁和胡美人的沐贵妃给禁足了。
本来尹昭仪见乾德帝久久不过问尹璁,都以为尹璁已经彻底失宠,快要放弃尹璁了。没想到昨天事情来了个大转变,咄咄逼人的沐贵妃被罚了禁足,看乾德帝发怒的程度,估计后续不会只有禁足这么简单。与此同时,被发配回长宁宫的尹璁被乾德帝重新抱回了承光殿,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尹璁将会重新受宠!
眼下沐贵妃触怒龙颜,正是她表现的时候,若是抓住了机会,让沐贵妃永无翻身之日都不是问题。到时候沐贵妃没了,后宫里除了皇后,不就她最大了吗?就算她当不上皇后,以皇后喜静的性子,这后宫不还是归她来管?
到时候她想要沐氏生,沐氏就得生给她看,要沐氏死,沐氏也只能死,甚至能让沐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这些年来受过的憋屈一一还回去。
于是她在自己寝宫里计划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听说乾德帝因为昨天的事没有去上朝,一早就过来承光殿闹了。
乾德帝身边的小太监刚打开殿门,她就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对着门缝里面喊道:“陛下,让臣妾看一眼璁儿,确认他是否安好啊陛下!”
小太监怕她真的冲进去大闹,连忙把门给关上了,折回去禀告乾德帝说:“陛下,外头是昭仪娘娘吵着要进来看小公子。”
乾德帝刚才已经听到了尹昭仪的话,他沉吟了一下,对小太监说:“她既然是担心小公子才来的,那就让她进来,去偏殿说话吧。”
小太监应了一声,又出去跟尹昭仪说了这事。有了乾德帝的允许,门口值班那几位公公就给尹昭仪让了道。
尹昭仪扯扯自己弄乱的衣襟,又扶了扶头上的珠花,确定自己仪容还好之后,才大摇大摆地跨进了承光殿。
刚进殿门,她就扯着自己的嗓子哭嚎起来,一边嚎一边走到乾德帝跟前,作势就要在乾德帝脚边跪下。
“陛下,陛下要为臣妾和璁儿做主啊陛下!”
乾德帝挪开了脚,站起来对她说:“昭仪还是小点声比较好,璁儿还在里头睡着呢。”
尹昭仪想说尹璁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但是想想自己今天是借着给尹璁伸张正义的名义过来的,只好噤了声,小心翼翼地跟着乾德帝去了偏殿。
乾德帝坐在了正位上,给尹昭仪赐了座让她坐在下面,才不慌不忙地问道:“昭仪一早就来找朕做主,做的什么主?”
尹昭仪刚落座,就听乾德帝主动问她,又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作势跪了下来,边用手帕擦着自己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边哭诉道:“还不是因为璁儿的事,臣妾今儿一早才听说昨日贵妃姐姐以跟后妃私通的罪名让司礼监抓走了璁儿,璁儿因此受了不少罪,好在陛下昨日及时出现,救走了璁儿。即使这样,臣妾还是被吓得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就过来看望璁儿了,不知道璁儿现在可还好。”
乾德帝看似为她关心尹璁的表现而动容了一下,点点头说:“璁儿昨日是受到了点惊吓,又感了风寒,回来之后就生了场病。不过朕让太医来看过了,也喂了药,这会已经好了很多,还在内殿里睡着,昭仪就放心吧。”
尹昭仪惺惺作态地松了一口气,对着乾德帝盈盈一拜,感激道:“臣妾替璁儿谢过陛下,若不是陛下出手相救,璁儿那个孩子不知道得受多少罪,唉!可是陛下,璁儿绝对没有贵妃姐姐说的那样,背着陛下跟胡美人有私情!臣妾跟胡美人也算是交情不浅,知道胡美人向来把璁儿当亲弟弟看。璁儿年纪还小,对男女之情也没有概念,他亲近胡美人,应该也是看在胡美人待他好的份上,望陛下明察!”
然后又自责道:“说来也怪臣妾这个做姑母的没能力,对璁儿鞭长莫及,没能看管住他,才让他在后宫没大没小,肆无忌惮的,让贵妃姐姐误会他和胡美人的关系。这一切的发生跟臣妾脱不了干系,臣妾愿替璁儿受罚,求陛下不要责怪璁儿!”
乾德帝就静静地看着她说这一堆冠冕堂皇的话,等她说完了,才说道:“朕知道璁儿跟胡美人之间是清白的,他们俩被贵妃误会这件事不怪你,也不怪他们。是贵妃善妒,欲加罪给他们,朕已经让人去查了,昭仪不必太过自责。”
尹昭仪揪着帕子,泫然欲泣道:“臣妾谢过陛下,只是贵妃姐姐将淫、乱后宫那么大一项罪名扣在璁儿身上,璁儿怕是害怕极了,臣妾不得不求陛下为璁儿做主,证明璁儿的清白,以免被世人误会,这一生可就毁了啊!”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尹璁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她只听尹璁用害怕得有些发颤的语气喊她一声姑母,孱弱而无助极了。
尹璁是被尹昭仪大喊大叫的声音吵醒的,醒来就听到了尹昭仪跟乾德帝说的话。他一直知道尹昭仪的野心,也自然知道尹昭仪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所以他才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走出来,压抑着对乾德帝的害怕,帮他这个好姑母做戏给乾德帝看。
乾德帝还在看着,尹昭仪既然要表现出一副关爱侄儿的好姑母模样,这会肯定是要抓住机会好好在乾德帝和尹璁面前刷好感的。所以她一听到尹璁的声音,就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冲到尹璁跟前,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问道:“璁儿!我的乖侄子,你没事吧?快让姑母看看,昨天伤到哪里了没有。”
尹璁见到尹昭仪,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见到了疼爱自己的亲人那样,没有一点预兆就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姑母,听着就让人心疼。
尹昭仪当然是不会心疼他的,但是乾德帝就在上面看着他们俩,她做戏也得认真一些,当下就将哭成泪人儿的尹璁抱进怀里,姑侄俩哭成一团。
“璁儿,姑母的好侄子,是姑母对不起你,没能及时去阻止贵妃,让你担惊受怕了啊!”
“呜哇,姑母,璁儿好怕,刑房里好黑,好多可怕的刑具,他们还要扎璁儿的手指,给璁儿净身,璁儿差点就要变成太监了。”
尹璁哭得实在太伤心了,尹昭仪见状就直接利用起乾德帝对尹璁的宠爱,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尹璁回过头对乾德帝喊道:“陛下!您听听!贵妃联合司礼监对璁儿做了些什么!昨日若不是您及时将璁儿救下,臣妾都不敢想象璁儿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她看到乾德帝脸上也露出了怜惜的神情,赶紧说道:“陛下!臣妾有一些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说出来了,陛下听完若是觉得臣妾目无尊卑也好,以下犯上也罢,事后要怎么惩罚臣妾,臣妾也都认了,求陛下给臣妾一个开口的机会!”
乾德帝抬了抬下巴,说:“昭仪说吧,朕不怪罪你。”
尹昭仪便将一直以来她在沐贵妃那里受过的气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臣妾自进宫那日起,便兢兢业业地遵守后宫规矩,侍奉陛下,侍奉太后和皇后娘娘,对贵妃姐姐更是敬佩有加。可是贵妃姐姐一直对臣妾有所不满,处处针对臣妾。不仅如此,后宫其他姐妹也都被贵妃姐姐打压。大家看在贵妃姐姐资历高,又深受陛下倚重,都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对贵妃姐姐更加敬重。
即使这样,贵妃姐姐还是经常仗着自己的身份和陛下的器重,处处为难姐妹们,姐妹们敢怒不敢言。像昨日那样污蔑璁儿和美人妹妹有染的事情更是屡屡发生,姐妹们为了不让陛下忧心后宫,一再忍让,如今臣妾实在忍无可忍!若是臣妾再沉默下去,必然会助长贵妃姐姐的仗势欺人的气焰,对璁儿和其他姐妹做出更多伤害。昨日璁儿只是幸运,被陛下救下,可臣妾不敢保证下次、下下次陛下还能不能及时出现。臣妾不敢拿璁儿的安危来做赌注,请陛□□谅臣妾作为璁儿姑母的一番苦心啊!”
乾德帝凝重起来,问她:“竟然还有此事?贵妃在后宫是如此蛮横不讲道理的吗,朕为何不知道?”
尹昭仪声泪俱下地控诉道:“臣妾所言句句是真,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后宫其他姐妹,胡美人跟璁儿也都受过贵妃姐姐的打压,不然璁儿刚进宫的时候,也不会被贵妃姐姐发配去冷宫了!至于陛下为何一直被瞒在鼓里,只因贵妃姐姐在后宫一手遮天,臣妾们实在没有办法越过她将真相告诉陛下啊!”
乾德帝沉默了半晌,点头道:“朕知道了,朕会派人查明真相,给后宫的妃子们一个交代的。还多亏了昭仪对朕说了实话,不然朕就一直被蒙在贵妃的粉饰太平里了,昭仪请起吧。”
尹昭仪见乾德帝信了她说的话,叩头谢过乾德帝的时候在乾德帝看不到的地方勾出了一个得逞的笑,然后才扶着尹璁从地上站起来。
乾德帝见尹璁一直依赖在尹昭仪身边,眼睛鼻子哭得红红的,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的怕得忘了自己跟尹昭仪的仇,还是在做戏给自己和尹昭仪看了。不过不管是哪种原因,他都不想看到尹璁不依赖自己反而依赖别人的样子,就对着尹璁招招手,沉声道:“璁儿来朕这边,朕看看你退烧了没有。”
尹璁不像平时那样见乾德帝招呼他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而是往尹昭仪身后躲了躲,一副害怕的样子,乾德帝当下就有些不满了。
还是尹昭仪比较有眼色,见乾德帝要被尹璁的反应惹得不快,就让开了些,把尹璁往乾德帝那边推了推,笑着说:“璁儿,陛下在喊你呢,快过去吧,你不是最喜欢粘着陛下了吗?”
尹璁看了乾德帝一眼,心里还是有些发憷。虽然他方才被尹昭仪的叫声吵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乾德帝的龙床上,身上还光溜溜的,又听叶姑娘说自己昨夜发了烧,是乾德帝照顾了他一晚上,猜出自己昨夜可能是跟乾德帝睡了一晚,但是醒来还是有些害怕乾德帝。
可是现在乾德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似乎他再不过去就要动怒的样子,旁边尹昭仪还在等着他讨好乾德帝,为了不让尹昭仪对自己失望,为了能报仇,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往乾德帝那边走过去。
刚走到面前,尹璁就被乾德帝伸出来的手拉到了怀里,被迫坐到乾德帝腿上。明明这样的姿势以前已经有过很多次,他自己也很喜欢被这样宠爱着,但经过昨天的事情后,他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乾德帝也感觉到了他在自己身上挪来挪去的小动作,只当他是当着姑母的面觉得害羞,就对尹昭仪说:“昭仪刚才跟朕说的事,朕会如实查明,给你和璁儿还有众后妃一个交代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朕还要给璁儿喂药,昭仪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了,就先回去吧。”
尹昭仪见乾德帝没有要留她的意思,难得识趣了一回,心甘情愿地告退了。其实是她今天心情好,只想着看沐贵妃的下场,其他的事反而是次要的了。
尹昭仪一走,偏殿就剩下乾德帝跟尹璁了,乾德帝见尹璁还不安分,忍不住逗他:“昭仪已经走了,这下葱儿该安心让朕抱着了吧?”
没想到尹璁还是对着他偏开了脸,也不像前些天那样活泼粘人了。乾德帝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昨天果然还是吓到他了,还有些后悔没有事先告诉他,可要是先告诉了他,就达不到现在这种效果了。自己这次的计划,打压沐贵妃和沐家只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引导尹家自取灭亡。
看来还是自己太过自负了,他以为尹璁既然能为了报仇而委身给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有所牺牲的准备,这次计划最多也只是吓一吓他,并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说不定在尹璁看来,比委身给自己还要不值一提,没想到他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叹了口气,想着事情既然都发生,那就按着计划行事,最后将尹家弄垮,尹璁就能明白自己的苦心经营了。至于在没有帮尹璁报完仇这段时间里,就耐心地安抚他吧。
乾德帝拍了拍尹璁的背,笑着说:“好了,璁儿估计是饿了,那朕抱璁儿去用早膳,等会再喝一副药,就不会害怕了。”
安国公下朝之后,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他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最后派了相熟的宫人去司礼监问问李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受了安国公好处的小太监一路避开耳目,偷偷地来到司礼监衙门。他左看右看,只觉得今天司礼监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门口有些过于肃静了,也不见个人影。他不敢贸然靠近,就躲在墙角后面四处打量,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
从里面出来的却不是李总管,而是御前大太监荣公公,他心里一惊,不知御前公公不在陛下身边,来司礼监做什么,就没敢露面。
他看着荣公公好像跟身后几个侍卫太监们吩咐了些什么,然后甩甩袖子转身上软轿离开了,留下几个眼生的太监和侍卫守在门口。他直觉司礼监出了什么大事,就没敢过去打听,而是偷偷摸摸地跑着离开了。
安国公急着等小太监的回复,就还没出宫去,而是把轿子停在去南门的路上,在那里等小太监回来。
小太监去了有好一会儿,安国公等得焦急,在轿子里坐不下去了,只好走出来透透气,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抬头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经过这里要从南门出去的同僚见到他这个样子,都停下来问他一句在等谁,安国公不好说他跟宦官有联系,就搪塞说他在等哪个大人出来一起走。
等来上朝又被通知今天不用上朝的大臣们都出宫去了,安国公才看到他派去找李良的那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回来。他急忙上前问道:“公公如何,李总管那边怎么说的?”
小太监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才拉着他到假山后面,压低声音跟他说:“大人,奴才刚去司礼监的时候遇到了陛下跟前的荣公公,他从司礼监出来,还让侍卫守在门口,奴才觉得有蹊跷,就没敢进去,也没见到李总管。”
安国公一听到御前公公的名字,心就被狠狠地提了一下,全身血液都感觉倒流了,冷得他打了个哆嗦。他说呢,怪不得他一早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原来是李良那边出了事。
他还是很担心自己有没有被暴露的,追问小太监说:“那荣公公有没有说什么?”
小太监摇摇头:“没有,他让人守在门口就离开了,估计是回承光殿了吧。”
安国公打发走了小太监,回家路上忐忑不安的,一时不放心李良,一时又担心自己女儿,还害怕乾德帝已经怀疑到他身上来了。以至于回家后,走路都有些不太利索,一进门就哆哆嗦嗦地让人准备纸笔给宫里的贵妃写信。
荣华昨夜请示了乾德帝后,就带着人去审问被关在司礼监地牢的李良了。因为记恨李良曾经对他做过的事,又气李良居然敢对小公子动手,荣华在审李良的时候,可是把刑房里的道具都对李良用了一次。李良开始的时候还有力气骂他是个白眼狼,荣华听了他的话,想起自己小时候被他虐待的日子,下手更加狠了。
别看荣华平时都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他也是个不管心理还是身体都有缺陷的阉人,在宫里受气受久了,难免变得阴暗扭曲,招呼起李良都不带眨眼的。他一边拷打李良一边冷笑着问李良以前虐待他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有今天,那张慈眉善目的脸都扭曲了,跟李良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被小公子看到,估计也会被他吓哭。
李良也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都被打得体无完肤了,还在挑衅荣华。
“这些手段不还是你个小兔崽子跟咱家学的,咱家第一次被这样打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喝奶呢。”
荣华打他打红了眼,挥动手里带着倒刺的鞭子甩下去,听到李良闷哼一声,又阴森森地质问道:“你招不招,不招可别怪做徒弟的手下不留情了!”
李良也不知道受了别人多少好处,被荣华拷问了一晚上,到最后都昏过去了,还是不招。荣华看着外面天亮了,自己也一晚上没睡,还要回承光殿复命,就让人看守着李良不让他逃跑,并留意有没有可疑的人过来,才回了承光殿。
等回到承光殿,荣华还没进殿门,就先在门口调整了一下自己狰狞的面部表情,换上讨喜的笑脸,才推开门轻快地跑了进去。
承光殿里头,乾德帝正抱着尹璁用早膳,御膳房听说小公子回承光殿了,赶紧做出小公子最爱吃的糕点送过来,摆了整整一桌,可惜尹璁没有什么胃口,桌上的早点几乎都没怎么动。
荣华一看还得了,小公子一定是昨天受到了惊吓,给吓病了,没胃口吃饭呢!这可怎么行,小公子还在长身体,一顿不吃就该饿坏了。
他一边在心里骂着李良的祖宗十八代,一边小跑着上前,对着小公子行了个礼,像往常那样笑眯眯地问道:“小公子怎的不吃东西,要不要奴才来喂呀?”
尹璁肚子其实是饿的,但是他有点害怕乾德帝,总担心乾德帝又要对他做什么事,光顾着害怕了,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见荣华回来了,看到荣华那张掏心掏肺的笑脸,尹璁才安心了些。他知道荣华对他好,也下意识觉得荣华不像乾德帝那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不会对他做什么,就答应了让荣华伺候他用膳。
可惜他不知道荣华也有阴暗的一面,只看到了荣华对他好的那一面。乾德帝看他被荣华哄走了,不禁笑骂一声:“这小东西,看人光顾着看表面了。”
又怎么知道这座吃人的皇宫里,能好好活到现在的,哪个还是真正的善良之辈呢?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2217:51:00~2020-06-2316:0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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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晋江独家
陪尹璁吃过早膳,乾德帝本来想让叶姑娘哄尹璁再睡一会的,但是尹璁吃过药后,就说自己想去看看胡美人。他还是很担心胡美人的,昨天也看到胡美人挨了沐贵妃一顿打,他知道是自己连累了胡美人被沐贵妃误会,心里过意不去,要亲眼看看胡美人有没有事,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乾德帝刚好有事要吩咐荣华,而且那些事对尹璁来说太过血腥,不宜让尹璁听到,就允许尹璁去看胡美人,还派了不少宫人跟着。一来可以照顾大病初愈的尹璁,二来顺便将尹璁院子里的东西搬回来。乾德帝这样做的意思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什么事,都不会让尹璁离开他的寝殿了。
尹璁听乾德帝说以后就让他住在承光殿时,没有什么异议,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考虑,只想着等尹家灭亡,到时候他就远走高飞,这段时间不管住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叶姑娘心疼他刚生过病,出门时给他穿了许多衣服,看起来都胖了几圈,这样还不够,还在外面给他裹了件雪貂大衣,将他穿成一个雪白的毛球,才敢让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