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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有人哄着,尹璁哭得更加肆无忌惮了,他哭得太厉害了,打着嗝断断续续地说:“我太没用了,字都写不好,书也不会背。”

乾德帝见他是为了这件事而哭,而不是吃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放下了心。然后又觉得哭笑不得,心想他家璁儿还是个受到别人责罚还会难过的小孩子啊,真是率直得可爱。

见他哭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的,乾德帝怕他哭伤了身体,连声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璁儿才第一天上学,不会写字背书是正常的,是太傅太心急了,不关璁儿的事。”

尹璁反驳道:“可是太子殿下他们都好厉害,能背好长的文章,只有我什么都不会,就会吃,我还把太子殿下的早膳都吃了。”

乾德帝没忍住,笑了出来,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又哄他说:“太子那是从小就跟着太傅学习了,所以才懂这么多。其实朕当初也不比璁儿好多少,朕的童年都是跟在先帝身边闯南走北,大字不识一个,就知道舞枪弄棒。还是先帝登基了,朕才有机会跟太傅学习,太子出生那一年,朕还要被太傅骂呢,璁儿比起朕来说已经很好了。”

尹璁没想到看似无所不能的乾德帝,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被太傅骂,顿时就好奇得忘记哭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乾德帝,仿佛在确认乾德帝说的是真还是假。

乾德帝咳了咳,心虚道:“璁儿不信可以问太傅。”

尹璁哪里敢问太傅这些问题,自然是乾德帝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了,一时间就觉得安慰了不少。

见他终于不哭了,乾德帝又把剩下的饭菜喂给他吃完,才把他放到地上。尹璁还想着没写完的字,噔噔噔又跑回偏殿去了。

尹璁这孩子虽然平时看起来皮皮赖赖的,但在学习上还挺有毅力,说写一千遍自己的名字,就真的老老实实写一千遍。写到半夜,叶姑娘去喊他洗漱睡觉,他都没放弃,还跟叶姑娘说等他写完再睡。叶姑娘无法,只好去暖阁请示在里边看奏折的乾德帝。

乾德帝本来该在偏殿批奏折的,但是尹璁霸占了龙案,乾德帝看他写字写得专注,就没打搅他,而是让人把奏折搬到暖阁来看。听大宫女说尹璁还在写字,不愿睡觉,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就由着他吧,强行让他睡觉,他说不定还要发脾气。”

叶姑娘只好退下了。

等乾德帝看完奏折,去偏殿看尹璁的时候,才发现尹璁已经困得趴在龙案上睡着了。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毛笔都还没放好,就摔在纸上,笔墨晕开了一片,而他压在写了字的纸上,说不定还糊了自己一脸墨汁。

乾德帝让荣华上去数数小公子写了多少字,自己则过去把人抱起来,果然看到尹璁压在纸上的那边脸上印了些墨迹,看起来像几根猫须。

荣华快速地数了一遍叠在旁边的纸,小声地回答道:“回陛下,小公子写了不多不少刚好一千遍自己的名字。”

乾德帝笑道:“这小东西还挺有原则,被罚多少就写多少。行了,你把小公子写得字收好来,明天让他带去东宫交给太傅,朕先抱他回内殿歇着了。”

尹璁不知道自己昨晚什么时候睡着了,又是怎么回到龙床上的,他只知道自己睡觉都不安稳,做梦的时候还被太傅逼着拿笔写字。等他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右手举在半空,维持着梦里写字的姿势,吓得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昨晚上他写完太傅罚他的字了吗,怎么就在睡觉了?

他一坐起来,原本抱着他睡觉的乾德帝也被他吵醒了,撑起上半身问他:“怎么了璁儿?”

尹璁抓住他的手,焦急地问道:“我昨晚怎么睡着的,我不是在写字吗?”

乾德帝反握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安慰他说:“放心吧,你已经写完了,朕还让荣华帮你整理好了,明天起来就能带去给太傅。”

尹璁这才松了一口气,倒头躺回床上,没多久又困得睡着了。

等早上起来,尹璁吃过早膳,抱住昨晚他写得那一叠字,就要出门,叶姑娘见他没带上装点心的包,急匆匆地跟出去喊道:“小公子,您忘记带点心去吃了。”

尹璁觉得自己不能再混吃等死了,就回过头抿着嘴对叶姑娘抱歉道:“我今天不带点心了,我要好好学习,叶姐姐你拿回去吧。”

说完他就钻进了软轿,头也不回地走了。叶姑娘看着他的轿子远去,只能心疼地叹气,既担心他今天又被太傅为难,又担心他在东宫饿肚子。

尹璁到达东宫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太子也才刚起床没多久。见到他来了,萧竞担忧地上前问道:“璁儿弟弟,你昨天回去之后没事吧?”

萧竞也是无奈,他不知道太傅为何这么针对尹璁。明明尹璁挺无害懂事的一孩子,上来就把矛头对准尹璁,一开口就让人家背《坊记》,拦都拦不住,还罚尹璁抄写。也不知道昨天他们去武场之后,尹璁回到承光殿有没有委屈哭,字都抄完了吗。

尹璁摇摇头,把怀里抱着的那沓字给他太子看,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说:“我已经写完一千遍自己的名字啦。”

萧竞没想到尹璁居然有这么大的毅力,太傅让抄写一千遍名字就真的抄一千遍。想他小一点的时候,被太傅罚抄书,都是让他那几个伴读代劳的。在这一点上,他倒是觉得自愧不如了。

不过他也从这件小事上看出尹璁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对他就没了什么防备,更加把他当做一个年纪比他小几岁的弟弟来看了。见他来得早,就问他吃过早膳没,又招呼他一起用膳。

尹璁今天比昨天收敛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太傅吓到了,还是因为荣公公不在身边伺候,他感到拘束。萧竞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觉得可怜兮兮的,不由得担任起昨天荣华的工作,给他夹吃的。

如果敬王在场,估计就要闹了,他长这么大都还没得过皇兄亲自投喂呢,而尹璁一来就抢走了他皇兄的关爱。

用过早膳,其他伴读也都到了。昨天尹璁被太傅罚,他们都有眼目睹,当时还觉得挺纳闷,说好的神童,怎么连礼记都背不出来,字也写不好。不过碍着尹璁的面,没敢直接问太子。还是下午的去武场的时候,跟太子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尹璁在尹府并不受宠,都没念过书,是圣上怜惜他,才让他进东宫跟着一起念书。

虽然伴读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圣上会注意到尹府不受宠的公子,只当做是乾德帝不放心尹家,特意让尹家送个孩子进宫当质子。尹敏忠舍不得跟正室生的嫡子,才把不受宠的尹璁塞进来。想到尹璁都这么大了,才有机会读书,伴读们也为他感到惋惜。

不过也还是因为尹璁长得好看又乖巧,他们才这样想,要是尹璁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那他们对尹璁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

所以今天看到尹璁来上课,自然少不了对他嘘寒问暖,知道尹璁回去后老老实实地完成了太傅的任务,更是对他另眼相看。

因为知道尹璁不会念书,今天晨读的时候,就有一位伴读自告奋勇地教尹璁读三字经。其他伴读也表示,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问他们。尹璁没想到自己这么笨,其他人非但没有鄙视他,反而还教他念书,心里感动不已,也没那么害怕上学,害怕面对太傅,被太傅刁难了。

只要他脸皮厚,又努力学习,太傅一定会改变对他偏见吧。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握紧拳头):要给太傅好看!(不是)要让太傅对我刮目相看!

老皇帝:这小东西。

太子:璁儿弟弟好厉害(???)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我又发现了兔宝一个小动作!就是把草放在他睡觉的地方,他会超级生气,用两只前爪爪不停地把草推出他睡觉的位置,推不走的,就一根根叼起来丢到一边去,这小脾气也是没谁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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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晋江独家

太傅每日辰时进宫,走的东门直接去东宫给太子授课,这日也依旧走平时那条路,青灰色的软轿摇摇晃晃地朝着东宫走去。

因为这一带隶属东宫的范围,平日里极少有朝臣或者后宫的人经过,安安静静的,正好合适太傅在路上闭目养神。毕竟年纪大了,精神不太好。

太傅闭着眼靠在软垫上,正随着轿子的节奏一晃一晃地点着头,正舒服着呢,突然轿子就停下来了。

他眼都不睁,慢悠悠地问外头的轿夫:“怎么停下来了?”

回答他的却不是轿夫,而是一道阴不阴不阳的声音。

“奴才拜见太傅大人。”

太傅对这道声音还是很熟悉的,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经常听这人说话,如果他没听错,这应该是新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声音。

他撩开帘子,探出个头,果然看到穿着御赐蟒袍的荣华俯首站在他轿子的侧前方,一副在等他的样子。

太傅觉得奇怪,这乾德帝面前的大红人,今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摸着胡子问道:“荣公公,你找老夫有何事?”

荣华也不跟他绕弯子,对他躬了躬身说:“太傅大人,陛下有请,请大人跟奴才去一趟永盛殿吧。”

永盛殿离东宫倒不是很远,现在时间还早,去一趟永盛殿看看乾德帝找自己有什么事,再到东宫给太子上课也还来得及。只是不知道陛下好端端的,为何要召见自己,难道是因为尹家那个男宠?昨天被他罚了之后,回去跟乾德帝告状,让乾德帝来问罪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历史上有那么多惑乱君心,仗势欺人的男宠呢。太傅沉吟了一下,心想既然这样,那他就去见乾德帝一面,顺便劝谏一下乾德帝,不要太过于重视一个小小的男宠。

至于乾德帝会不会因为一个男宠而刁难自己,太傅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如果乾德帝真的那样做,大不了他就以死相谏,能除掉皇帝身边一大祸害,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对着荣华点了点头,说:“那老夫就跟荣公公走一趟吧,劳烦荣公公带路。”

荣华让开一条道,弯腰请道:“太傅大人这边请。”

从这里到永盛殿不消半柱香的时间,这座宫殿不属于后宫,暂时没有别的用途,就一直空着。这会乾德帝想起来在这边召见太傅,才临时让宫人收拾出来。太傅进去之后,看到的都是乾德帝身边的宫人,一时更加搞不清楚乾德帝喊他过来是不是要给他下马威了。

荣华请他在正殿一侧的椅子上坐下,让宫女端了茶上来,才恭恭敬敬地对他说:“太傅大人请稍等,陛下还没下朝,您先喝着茶,有什么事吩咐奴才们就好。”

太傅一边端着茶喝,一边四处打量,有点觉得乾德帝这是先礼后兵,一会说不定就该带着男宠过来问他的罪了。

不过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傅,连先帝都要敬他几分,乾德帝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倒不是很怕。

一杯茶快见底的时候,外头终于传来乾德帝的通报声,太傅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上前迎接。

等乾德帝一脚踏进正殿大门,太傅便作势要跪下行礼,膝盖刚弯了一下,就被几步上前的乾德帝给拦住了。他只听乾德帝温润地对他说:“太傅不必多礼。”

这语气也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太傅疑惑了,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往乾德帝身后看了一眼,只看到仪仗的宫人,并没有发现昨天那个姣美的男宠。

难道今天真的不是特意来问他罪的?太傅迟疑了一下,见乾德帝已经在上位坐好,便作揖问道:“陛下今日找老臣过来所为何事?”

乾德帝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对他说:“这事不急,太傅请坐。”

太傅见乾德帝没有发怒的征兆,便慢吞吞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乾德帝开口。

他刚坐下,就听乾德帝说:“朕找太傅,是来说情的。”

太傅马上就联想到了那个男宠,脸上马上就露出了不赞成的神情,“陛下不会是为尹家那个庶子来说情的吧?那小子何德何能,让陛下特意召见老臣?”

乾德帝闻言也不恼,笑着说:“朕果然瞒不住太傅,正是如此,朕今日召见太傅,就是要跟太傅说尹璁的事。”

太傅见他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简直要被他气到了,胡子也一翘一翘的,以老师的身份指责道:“陛下,您喜欢那个孩子,非要放在自己寝殿里养,这事老臣管不到,也就算了。但是您怎么能把他安排到太子身边,给太子做伴读?您也不怕他勾引太子,使您跟太子父子反目?

他要真的是个有才之士就算了,陛下您要表示您对他的恩宠,大可以给他个一官半职,让他入朝议事。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您让他到太子身边来做什么呢?您之于太子,亦君亦父,您却让您的宠爱的人跟太子朝夕相处,这成何体统?”

乾德帝听了他的话后,也没表现出一点赧色,而是非常坦荡地解释道:“太傅多虑了,朕让尹璁去太子身边,仅仅是为了让他能接受您的教育,并没有试探太子的意思。也正是因为他没有读过书,也不会写字,朕才让他去跟太子一起念书。当然,如果可以朕倒是可以亲自教他,但是太傅也不想看到朕因此而荒废政事吧,所以只能让太傅来教了。”

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太傅都要被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瞪着他看了半天,才痛心疾首地说道:“他一个男宠,所要做的事不就是讨您开心而已吗?既然这样,您又何必在他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他不值您这样做啊陛下!”

乾德帝正色道:“但凡他有选择的余地,他也不会选择进宫当男宠,他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太傅也要不分青红皂白地贬低他吗?朕如果没记错,当初先帝之所以器重太傅,拜太傅为师,就是听闻太傅对所有好学之人都一视同仁。不论是高官商贾,还是野夫俗子,太傅都倾囊相授,还会根据学生的资质高低,因材施教,孜孜不倦。朕也因此一直很敬重太傅,才让太子跟着太傅学习。

而如今太傅却认为尹璁是朕的男宠,不配学习,且不说尹璁之于朕并非男宠,难道男宠就没有学习的资格吗?他跟高官商贾,野夫俗子又有何区别呢,不都是活生生的人吗?太傅这话真是教朕失望啊!不知是不是太傅身居朝堂已久,就忘了自己施教的初衷,太傅这样,又怎么对得起先帝对太傅的敬仰。”

太傅本来是想教育他的,没想到反过来被教育了一顿。他被乾德帝这番话说得羞愧不已,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支支吾吾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正名才好了。

乾德帝又继续说:“尹璁非常珍惜能够跟太傅学习的机会,昨日太傅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为难他,惩罚他,把他批得一文不值,他回去之后也没跟朕说半句您的不是。还跟朕自责说是自己太笨了,惹你生气。你让他抄写自己的名字,他便无怨无悔废寝忘食地抄到半夜,直到困得趴在桌子上睡着,连睡觉都还想着你给他留的任务。这样的学生,你凭什么说他没有学习的资格呢?”

太傅被乾德帝说得动摇一下,但还是忍不住嘴硬道:“万一这是他故意做出来蒙蔽陛下双眼的呢?”

乾德帝笑了一下,问他:“太傅你扪心自问,你对尹璁的偏见,是不是因为朕偏宠他?如果他不是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吗?”

太傅被问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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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乾德帝说得确实没错,虽然他昨天已经见过尹璁,但现在问起他对尹璁的印象,除了是乾德帝的男宠以外,就没有别的了。他按照乾德帝说的,抛去尹璁男宠的身份来重新审视尹璁,发现自己竟然对尹璁没有一点印象。

他昨天就光顾着在意尹璁的男宠身份了,居然都没有好好观察过尹璁这个人是什么样的。

他太傅不得不承认,他对尹璁抱有太大的偏见,才从一开始,就认为尹璁不配成为他的学生。

看到他沉默,乾德帝又说:“太傅不妨放下对尹璁的偏见,再重新观察他,相信太傅会认可他的。”

太傅叹气道:“老臣惭愧,差点辜负先皇和陛下的厚望。”

乾德帝见他态度有所改变,才笑着说:“太傅言重了,在朕心中,太傅依旧是位好老师。时间不早了,太傅先去东宫授课吧,不要耽误了。”

太傅对着乾德帝深深一拜,道:“那老臣先告退了。”

东宫里,因为太傅难得的迟到,太子的伴读们觉得奇怪,在书房里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太傅今天怎么还没来?”

“难道是身体抱恙?”

“不会吧,太傅昨天都还红光满面中气十足的,哪有可能这么容易生病?”

尹璁这会趁着太傅没有来,在努力地把字练好,听到其他伴读的议论声,他又惶恐起来,白着一张好看的脸呐呐地道:“不会是因为我昨天惹太傅生气,把太傅气生病了,太傅才没按时来上课吧?”

他这个样子实在太可怜了,没等太子发话,其他伴读就上去安慰他说:“没有的事,太傅哪能那么容易被气生病啊,不然他早就被我们几个给气死了。”

“就是啊,尹弟,你不要担心,太傅一定只是起晚了,跟你没关系的。”

尹璁还是有些讪讪然,萧竞就像兄长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他说:“没事的,太傅也不是迟到一次两次了,今天也是碰巧迟到了而已。来,哥哥给你看看你的字写得怎么样了。”

为了让自己的认错态度表现得好一些,尹璁又在太傅罚他的基础上,又多写了几十遍自己的名字,现在他已经能把自己的名字写端正了。当然,他怕这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觉得好看,所以听到太子说要帮他看时,他就连忙把写的字递了过去。

萧竞现在已经以尹璁的兄长自居,像模像样地检查起尹璁的作业来,尹璁的字比起昨天来说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只是这笔迹看起来有些眼熟,对于尹璁这个初学者来说,也太过成熟了,他以为尹璁写的字应该会偏稚嫩一些的。

他一连看了好几章字,越看越觉得这笔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他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就明白为什么看着眼熟了,他曾经在他父皇那里见过这样的笔迹,想来尹璁应该是跟着他父皇学的字。

萧竞一时内心五味陈杂,想他作为父皇最得意也最重视的儿子,都没享受过父皇亲自教写字的待遇,更别说他的兄弟姐妹了。他从来不知道他那个对什么人和事都兴味索然的父皇,居然有一天会耐着性子教一个初学者写字,那得要多大的耐心和毅力啊?

看来尹璁在他父皇心目中果然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萧竞这样想道。

尹璁见太子看自己写的字看得皱起了眉头,就以为自己写得字太过难看,忧心忡忡地问道:“殿下,我写得是不是不好啊?”

萧竞听到他细声细气地问自己,才回过神来,应道:“没有,写得挺不错的,太傅应该会满意。”

尹璁闻言松了一口气,他可太怕被太傅挑剔了,万一太傅觉得他是朽木一块,不让他跟着太子念书就不好了。

他才刚放松没多久,就听到太傅来了的声音,一时又紧张起来,慌乱地站起来和其他人一起向太傅问好。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太傅到他跟前检查他的作业。

太傅因为乾德帝跟他说的一番话,这次来上课,就着重观察起尹璁来。平心而论,尹璁的表现确实比刚入学的孩子要好,不骄不躁,规规矩矩,也没有仗着有皇帝的宠爱而顶撞师长,看起来挺沉得住气的。虽然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但毕竟是第一次上学,如果好好教好好学的话,应该也能成才吧?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太傅就先走到尹璁面前检查昨天留给尹璁的作业。尹璁的桌面上果然放着一沓写了字的纸,最上面那张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他自己的名字。

这笔迹比起昨天那狗扒一样的不知道进步了多少,也不知道他练了多久才练出来的,除了看起来有些像乾德帝写的字以外,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为了不显得自己对尹璁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太傅故意为难他说:“这些字都是你自己写的?”

他以为尹璁会满口应下,没想到尹璁却说:“有些是别人手把手教我写的,有些是我自己写的。”

太傅听他前半句话,就知道这些字里面有些是乾德帝教他的了,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像乾德帝写的字。不过尹璁还算老实,这一点还是值得嘉奖的,也就不为难他了。

“进步不错,但还有待加强。”太傅不咸不淡地说道。

尹璁听太傅夸他有进步,马上就傻笑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憨憨的,没什么心眼的样子。太傅想起来乾德帝今早跟他说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乾德帝跟他说:“尹璁太过单纯了,在这宫里离了朕,就有可能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但朕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他,所以将他放在太子身边,让他跟太子培养感情,这样朕不在的时候,太子也能帮着护一护。”

他当时还不太赞成乾德帝这个做法,觉得尹璁既然已经入了这个局,就应该学会承担后果。但是现在看到尹璁没有城府的样子,就觉得算了。乾德帝每天要在外头面对那么多尔虞我诈,身边难得有个单纯的人陪着,就让他单纯着吧。

太子他们已经是成熟的学生了,不需要太傅时时刻刻提点,一般是太傅教他们几个典故,让他们自己分析,发表自己的见解,太傅再做评价。尹璁这个阶段自然是听不懂的,只能默默地练字。偶尔太傅趁太子他们在辩论的时候,会走到他身边,指导他一下,这已经让尹璁受宠若惊了。

考虑到尹璁刚入学,太傅教他的是最基础的三字经,太傅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教过别人三字经了,一时还有些感慨,想到太子们还小的时候,跟着他摇头晃脑念“人之初,性本善”的日子。

尹璁今天在东宫学到了新的知识,回到承光殿后,叶姑娘他们都看得出他的心情有多好。叶姑娘给他端点心吃,他却拿着书看都不看点心一眼,一本正经地说他要读书,明天上课要背给太傅听。

乾德帝从御书房办公回来,刚进殿门,就听到他在里面背三字经的声音,因为不熟悉,背得断断续续的,上一句念完,好久才有下一句。

他笑着问叶姑娘:“小公子在做什么呢?”

叶姑娘也笑着应道:“小公子在背三字经呢,已经背了一下午了。”

乾德帝换了衣服进偏殿,就听尹璁背到“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①”这一句了。

然后就卡在了这一句上,半天都背不出下一句的样子。书就被他翻盖在矮桌上,他纠结着要不要偷看一眼,就听有人帮他念出了下一句。

“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②”

尹璁一时没听出来这是谁说的,闻言就点头道:“嗯嗯,没错就是这一句。”

而后才反应过来乾德帝已经回来了,连忙把盘着的脚放下,做出一副乖乖在背书的样子。

乾德帝觉得他有几分可爱,就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随手拿起矮桌上那本三字经问道:“璁儿今天学了三字经吗?”

尹璁眼睛明亮亮的,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是的,太傅和太子殿下教我念的,我现在已经能背一小段啦。”

乾德帝笑着问他:“今天太傅没有为难你了吧?”

尹璁摇头:“没有,太傅也没为难过我呀,昨天是我太笨了,惹他生气,今天我表现得好了,他就不气了。”

乾德帝摸了摸他的脑袋,没跟他说今天自己找太傅说过话的事。不过看来,太傅确实因为他说的话而改变了对尹璁的态度。这样尹璁跟着太傅,说不定真的能学到些什么,在这深宫里也能活得精彩一些。

尹璁乖顺地给他摸摸头,两只黑亮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带着些讨好的意味,期期艾艾地问道:“陛下,我以后可以跟着太子殿下他们去武场习武吗?”

乾德帝“嗯?”了一声,“璁儿要学武吗?”

尹璁又不自觉地把脚盘了起来,抱成一个团子那样,殷切地点着头说:“太子殿下他们下午都会去武场骑马射箭,我也想去,不过太子殿下说要经过您的允许,不然怕我受伤,您会怪罪他。”

乾德帝听了这话,低声笑道:“太子倒是挺了解朕。”

尹璁没听清楚他这句话,只见他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怕跟自己提出的请求有关,而自己错过了乾德帝的回复,就歪着头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来。

乾德帝见他实在想去,就点头道:“可以,朕让叶婉给你准备套劲装,方便你骑马。”

尹璁便高兴起来,小小地欢呼一声,眼看就要跑出去让叶姑娘给他准备衣服,乾德帝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将他给捞了回来。

乾德帝笑骂道:“急什么,先把三字经背了,不然明天太傅检查功课,你又要被他罚了。”

尹璁被他勒在身前,张牙舞爪地挣扎一番,也没能挣脱乾德帝的桎梏,只能坐在乾德帝的怀里,看乾德帝拿着书,乾德帝说上句,他就背下句。

尹昭仪之前就在信里听她兄长提起过,乾德帝特许尹璁去太子身边当伴读的事。她当时就权衡了一下利弊,发现尹璁给太子当伴读,对她来说利大于弊,就不由得得意了起来。

她到了现在这个年龄,想要给乾德帝生个孩子已经很难了,不说她还能不能生孩子,看乾德帝对她的态度,就不像是会宠幸她的样子,更遑论怀上乾德帝的孩子了。她现在能依仗的,就是尹璁,只要尹璁牢牢地抓住乾德帝的心,她再好好把握住尹璁,那尹璁能够得到的恩宠就是她的了。

而如今尹璁到太子身边当伴读,这意味着乾德帝已经很重视他,她如果能利用得好这一点,就能跟太子打好关系,对她的将来是百利无一害的。

要是皇后活不久,她在太子那里留下慈母的印象,说不定乾德帝会看在她对太子好的份上,立她为后呢?如果皇后一直在,那也没关系,等乾德帝百年之后,太子念在她的恩惠上,尊她为皇太妃,她也能继续在后宫享受荣华富贵。更者,她的娘家也许也能在太子执政之后,得到太子的信赖和重用。

这可是比眼下讨好乾德帝能得到的更加长远的利益啊。  

作者有话要说:  ①②都出自《三字经》

葱儿:攻略太傅进行时……

老皇帝(托腮):璁儿什么时候才来攻略朕呢?

太子:唉,儿子活得不如小情人,父皇的心是偏的。

下一章葱儿就要没节操地喊太子哥哥了!

我昨晚睡觉,兔宝跳上床好几次,然后我做了个诡异的梦,梦到兔宝在床上探头探脑地看我,我还对他伸出手想摸他,然后我就醒了,发现自己的手跟梦里一样伸着,但是兔宝压根就不在那里,而是在床边睡觉。于是我失眠了,还觉得有些可怕_(:з」∠)_好不容易睡着,天亮之后兔宝又跳上床几次,有次还伸个脑袋在我面前,一副想要做坏事的样子,真是只小磨人精啊,rua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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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晋江独家

乾德帝今日罕见地来了东宫,说是检查太子的学习情况,实际上是来看谁的,知情的人心里都清楚。

太子碍在乾德帝是他亲爹的份上,没敢直接表现出来。但太傅就不一样了,太傅见到乾德帝如沐春风地走进来,当时就不满地哼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跟着太子他们给他行礼。

太傅当时就在想:至于吗,我不就是刁难过一次您的心上人,怕我吃了他似的,还紧张兮兮地跟过来看。  

乾德帝却不跟他计较,而是坐到讲台一侧的椅子上旁听,示意太傅正常授课。

太傅对乾德帝表现出来的对他的不信任行为非常不满,于是刚上课,就点名让尹璁背昨天布置给他的功课。

“尹璁,你来背昨天老夫教你的《三字经》。”

虽然尹璁昨天已经在乾德帝的帮助下背下了完整的《三字经》,在上课前也做好了背书的准备。但是乍一看到乾德帝坐在上面看着他,他就莫名地紧张,连站起来的动作都慢慢吞吞的了。

他在想,要是他一会背不出来怎么办,太傅会不会觉得他蠢,乾德帝会不会对他失望,太子殿下他们会不会觉得他笨?又疑惑今天乾德帝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检查他们的上课情况,乾德帝这样看着他,他很紧张的好不好?

尹璁被乾德帝看得头皮发麻,但是太傅已经示意他开始背书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干巴巴地背起昨天读了上百遍的《三字经》。

太傅没想过尹璁能一天之内把《三字经》背下来,让他当着乾德帝的面背书,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对乾德帝过来看尹璁上学的一点不满。没想到尹璁真的背了出来,少年清朗的嗓音回响在书房里,清脆动人,十分悦耳,让他也不由得闭目沉浸在尹璁背书的声音中,跟着尹璁的节奏摇头晃脑起来。

“……乃九族,人之伦①。”尹璁当着乾德帝的面背书,实在太紧张了。背到一半,突然忘了下面那一句,就停了下来,皱着眉头努力思索接下来是什么。

太傅听到他背书的声音突然停下来了,就不满地“嗯?”了一声。

尹璁眼看着太傅就要睁开眼责备自己,不禁紧张地出了一头冷汗,他支支吾吾地到处看看,希望能借着什么东西联想到下一句。转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瞥了乾德帝一眼,只见乾德帝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他身上挪开。

难道乾德帝也觉得他背得太差劲,没眼看下去了,才不看着他吗?尹璁心里有点酸酸的,又忍不住好奇乾德帝现在在看谁,就顺着乾德帝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乾德帝看着的正是太子殿下。不过他为什么突然看起太子来,他今天来不是看自己背书的吗,难道真的是来看太子的?

尹璁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不禁为自己之前自恋的想法感到几分羞恼。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思纠结这件事了,因为太傅已经睁开眼睛,问他:“怎么不背下去了?”

他结结巴巴地嗯啊两声,企图给自己争取点时间回想下文,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知道了乾德帝为什么会在他面前盯着太子看了。

意识到乾德帝目的的尹璁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有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接受乾德帝帮他做的弊。可是太傅看他看得紧,大有他背不下去,就要责骂他的意思。他可不想当着乾德帝的面被太傅骂得狗血淋头,那也太丢脸了。

于是他张了张嘴,继续背道:“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长幼序,友与朋,君则敬,臣则忠。②”

太傅见他背出来了,又点点头闭上眼继续听他背下去,尹璁捏了捏手心里的汗,心虚地松了一口气,他这算不算是作弊糊弄老师啊?

这样想着,他又偷偷看了眼乾德帝,只见刚才还看着太子的乾德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目光转回了他身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果然,乾德帝刚才就是看到他背不下去了,才故意看着太子提示他的吧?尹璁小小地撇了撇嘴,毕竟昨天他背到这一句的时候,乾德帝还拿他跟太子来举例子给他做解释。

尹璁终于背完《三字经》全文约一千四百多字,太傅在他背出最后一句的时候睁开了眼睛,赞赏地对他点了点头。表扬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乾德帝先于他之前抚起了掌,笑着说:“背得不错,对于才刚上学没几天的学生来说,已经很厉害了。”

太傅见乾德帝如此不要脸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自己的小情人,当下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方才想夸奖尹璁的话也不想说出口了。

在座的学生看到乾德帝居然会亲口夸刚学会背《三字经》的尹璁,都不由得有些纳闷。不就是背《三字经》么,去市井随便抓个几岁小儿,都能背几段吧?虽然尹璁也跟刚入学的孩童没什么区别,可是乾德帝的夸奖未免也太轻率了点。要知道,就算太子完整背出《尚书》全集,都不一定能得到乾德帝的褒奖呢。

难道是因为尹璁是尹家的人,而乾德帝有意宠信尹家,所以才对尹璁这么宽容厚爱?

即使他们也觉得尹璁能在一天之内将《三字经》背出来已经算是很厉害了,这样下去,尹璁也许要不了多久时间,就能赶上他们的进度?这样想着,他们都不敢轻视尹璁了。

尹璁被乾德帝夸了,也只是高兴了一下下,毕竟他不是第一次被乾德帝夸了。虽然在别人看来被皇帝夸奖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但对他来说就跟平时吃饭睡觉差不多。乾德帝昨晚还夸他多吃了两口青菜呢,他都没有骄傲。

他只想得到太傅的认可,所以背完书后,就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傅看,殷切地等着太傅夸他两句。

太傅本来不想夸他的,怕他太过得意,飘飘然得忘了自己的斤两。但是被他这充满期待的小眼神一看,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偏过脸不去看他,敷衍地表扬了他一下。

“背得虽然不算很流利,但好歹完整地背出来了,就算你完成昨天的功课了吧。不过也不要沾沾自喜,明天继续背《千字文》。”

虽然太傅没有尹璁想象中的那么欣喜,但比起上学第一天被太傅批得一文不值来说,他已经算是有很大进步了。他也因此燃起了读书的信心,听到太傅让他明天背《千字文》,他也不紧张了。

为了不让自己今天来东宫的目的性表现得太明显,乾德帝在听尹璁背完书后,又让太傅抽查了太子和其伴读的功课。太子在乾德帝面前表现得非常淡定,很有未来君王的风范。乾德帝问太子的问题也十分深奥,尹璁甚至都听不懂,只能咬着手指头看太子的反应。而太子居然能不慌不忙地引经据典一一回答乾德帝的问题,乾德帝看起来也很满意的样子。

于是他又崇拜起太子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从善如流应对乾德帝提问的太子。

萧竞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虚荣心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来身边带着个天真单纯的小弟弟也没什么不好的,尹璁比起他亲弟来说,简直不要太乖了。

乾德帝也注意到了他们俩的互动,怕太子夺走尹璁原本应该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就咳了咳,把两人的注意力唤回来。见尹璁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在,才开口对太子说:“不错,你坐下吧。”

然后乾德帝又听太傅给太子他们授了一会儿课,才离开东宫。全程除了夸尹璁那一句有些莫名其妙之外,其他时候都没给别人将尹璁跟他联想在一起的机会,仿佛他过来真的只是临时起意来考察太子功课而已。

乾德帝走了,尹璁却还要留在东宫,午膳也是在东宫跟太子吃的。其他伴读已经习惯了尹璁的特权,只当尹璁作为如今炙手可热的尹家之子,又是昭仪的亲侄儿,跟乾德帝和太子都有表亲关系,算是一家人,才能跟太子同桌而食。

自从尹璁来东宫上课之后,厨房点心水果都多准备了不少,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又把太子那一份给吃掉。尹璁之前因为被太傅责骂,没有心情吃东西,但今天他得到了太傅的认可,就没有前两天那么束手束脚了。看到吃的,得到太子的同意后,就放开肚子吃了起来。

东宫的人哪里见过尹璁吃东西的架势,平时他们伺候太子,太子的不论做什么都讲究,凡事有个度。就算是住在东宫的伴读,也没像尹璁这样的,说句不好听的,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看得他们目瞪口呆。

厨房平日里做给太子的饭菜,太子总会剩下一大部分,厨房的厨娘没少为太子的食量操心。自从尹公子来了之后,那些饭菜终于没有剩多少了,厨娘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知己。对厨子来说,能吃的人就是他们的知己。为此尹璁受到厨娘的偏爱,之后每次他来东宫,厨房就额外给他准备了不少吃的,可没把他给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