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这日,尹府又迎来了一位客人。正在跟自己夫人算账的尹敏忠听家仆进来通报说外头王大人来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朝中哪位王大人。朝廷里姓王的大臣可太多了,这几天来他们家打听消息的王大人也不少,尹敏忠就没怎么在意,打着算盘漫不经心地问道:“是哪位王大人啊?”
家仆见过几次那位王大人,知道他的官职,就如实跟尹敏忠说:“是礼部的王大人。”
“什么?”尹敏忠一听到是礼部的王大人,马上就放下了算盘,紧张地站了起来,训斥道:“那还不快把王大人请进来,愣在这里做什么呢?”
家仆连连弓腰应是,急急忙忙地退出去请人了。
尹敏忠见客厅还堆着乱七八糟的账本,头疼地对夫人摆摆手说:“别算了别算了,快让人把东西收拾下去,这让客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尹夫人没好气道:“这个什么王大人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尹敏忠闻言瞪她一眼:“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王大人可是咱们家的贵客,说不定这次来是给我们报喜的呢!你赶紧的收拾好下去,别妨碍我跟王大人谈事。”
尹夫人见他口气这么狂妄,不满地摔下手中的账本,叉着腰问他:“不过又是阿谀奉承咱们家的人罢了,我还不见的了?”
尹敏忠怕一会王大人进来见她这个泼辣样,连忙哄她说:“我的好夫人诶,王大人来真是跟我议事的。他是礼部的人,你知道礼部是做什么的吧,负责皇帝册立册封事宜的,他今天过来,肯定是在陛下那边得到了什么新的消息,过来给我们报信呢。”
尹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才好一些,将信将疑道:“你确定他是来跟你透露皇帝老爷册封谁的消息的?”
尹敏忠瞪她:“那不然呢,难不成他还是听别人说咱们家新买的龙井茶好喝,过来喝茶的?”
尹夫人想到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这才不情不愿地带着账本回避。
尹敏忠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换上笑脸迎接礼部侍郎的来访。
只见礼部侍郎一进来,就拱手跟他道贺,尹敏忠见状更是心中狂喜,故作不知情地问道:“王大人,老夫何喜之有啊?”
礼部侍郎笑道:“当然是恭喜侯爷的亲妹妹,昭仪娘娘要晋升的事了。”
尹敏忠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真的成真,一时欣喜若狂,却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对礼部侍郎说:“哈哈,王大人请上坐,来人,给王大人上茶。”
等人坐下来了,尹敏忠才笑呵呵地坐到礼部尚书旁边的位置,凑过去一点低声问道:“王大人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陛下真的打算晋升我们家昭仪了吗?”
礼部侍郎喝了一口龙井茶,只觉得这茶果然如朝中其他同僚说的那样好喝,不禁长长喟叹一声,咂咂舌说:“当然是真的,下官听尚书亲口所说,陛下昨儿刚召见了他,跟他商量的就是册封后宫某位嫔妃为四妃的事。下官寻思着,后宫里头最有资格晋升的,就是侯爷的妹妹昭仪娘娘,应该是不差的,所以就提前来给侯爷报喜了。”
尹敏忠心里那叫个美啊,又亲自给礼部侍郎倒了杯茶,笑着说:“好,王大人这份恩情,我尹家没齿难忘!”
礼部侍郎也笑道:“希望到时候侯爷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下官就好。”
尹敏忠满口应下:“这是自然,到时候老夫有好处,第一时间就想着王大人。”
尹夫人在客厅后面把他们俩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得知她一向看不起的小姑子这次真的要晋升了,心中又喜又酸的。喜的是他们家要跟着尹昭仪一荣俱荣了,酸的是尹昭仪若是晋升,就更看不起她们母女几个了。
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今后只能仰仗尹昭仪的鼻息过活,只有自己人才是靠得住的。她可不想自己女儿以后进了宫,还要处处受尹昭仪的牵制,当下之急,就是要找个人取代尹昭仪。
于是她想起被她关在院子禁闭的尹萍,便带上钥匙去了尹萍的院子,打着看望尹萍的旗号说服尹萍为她和尹芝铺路。
丫鬟终于给尹萍买到了媚、药,尹萍拿着那一小包药粉,谨慎地问道:“你买这药的时候,没人认出你是谁吧?”
丫鬟红着脸摇头道:“回小姐,奴婢没让人看到奴婢的脸。”她虽然只是个丫鬟,但好歹也是未婚的清白女子,怎么能光明正大地去买这种药。
尹萍稍微放心一点,又问她:“这药效果如何,药师是怎么跟你说的?”
丫鬟如实将药师跟她说的话转述出来:“药师说这药,体虚的男子喝了可以强身健魄,正常男子喝了可以势如猛虎,强壮的男子喝了,可以、可以一夜七次,一喝就能见效,小姐放心吧。”
尹萍觉得这话有些夸张了,狐疑道:“真有如此神奇?没什么副作用吧,别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一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丫鬟被她说的话吓到了,战战兢兢地犹豫道:“这、这奴婢也不知道啊,听药师说,很多青楼都用这个药,应该是没有毒的吧。”
尹萍这才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尹夫人的声音,尹萍被吓了一跳,连忙把手中见不得人的药藏起来。又给了丫鬟一个眼神,示意她一会不要在夫人面前乱说话,这才施施然地起身出门迎接自己的娘亲。
尹夫人一改之前对尹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见到她就慈祥地拉过她的手,笑眯眯道:“我的乖女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身体养得怎么样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尹萍因为之前的事,对亲娘有些心寒,这会见亲娘关心自己,态度也不冷不淡的,回答她说:“女儿一切都好,谢谢娘亲关心,只是娘亲这些日子怎么都没来看女儿,女儿自己待在这里,没病都要闷出病来了。”
尹夫人被她埋怨一下,也不觉得心虚,依旧慈爱地笑着,搪塞道:“这些日子娘亲实在太忙了,抽不出空来看你。又考虑到你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就一直没让人来打扰你。这不,娘亲一得空,就过来看你了呀,萍萍不会怪娘吧?”
尹萍在心里冷笑,表面却一派谦恭,低眉顺眼地应道:“怎么会呢,娘亲也是为了我好。”
尹夫人跟女儿寒暄了一会,才切入这次来找她的正题,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回屋里,又让丫鬟关上门,娘俩说悄悄话似的跟尹萍说:“你可知你昭仪姑母要带皇帝陛下来咱们家做客的事?”
尹萍故作惊讶道:“还有这事,女儿怎么不知道?”
尹夫人见她不知情,就跟她解释说:“你昭仪姑母写信告诉你爹的,这几天娘亲跟你爹就是在忙招待陛下的事,所以才没空来看你的。今天又有朝中大臣来跟你爹说,陛下这次跟你姑母回来,是因为要晋升你姑母了。”
尹萍不知她娘的态度是什么,便装出为家里高兴的样子来,激动道:“这是好事啊娘亲,这不就意味着我们家要更加富贵了吗?”
尹夫人却叹气道:“是这样没错了,可是你姑母本来就不太看得起咱们娘儿几个,我怕她得宠后,就更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到时候我们非但不能受到她的恩惠,还要处处受她限制。特别是你妹妹现在还在宫里,做什么都要看过她的脸色,我这个当娘的心疼女儿,却不能为女儿做什么。唉,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昭仪姑母估计也不是真心对待我们家的,她晋升不晋升,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尹萍不知娘亲为何跟自己抱怨这些,便安静地听她下面怎么说。
只见娘亲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你姑母是靠不住了,娘亲只能寄希望于你了啊。”
尹萍心里一突,下意识问道:“娘亲何出此言?”
尹夫人面露贪婪,野心勃勃地说:“娘亲想让你进宫,取代你姑母受陛下宠爱,好帮衬娘亲和妹妹。”
尹萍闻言心中一骇,没想到她娘居然也有跟她一样的想法。惊讶之余,听到她娘说要她帮衬她那个没良心的妹妹,又恼怒起来,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将情绪掩盖,小心翼翼地问道:“娘亲此言何意?”
尹夫人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了自己的计划:“皇帝陛下不是要来咱们家小住几天吗?到时候娘亲给你找机会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尽力勾引他,让他临幸你。等生米煮成熟饭,我跟你爹以死相逼,让陛下带你进宫,你再努力爬到你姑母头上,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再看你姑母的脸色了。”
尹萍听了她娘的计划,只觉得天助她也,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等她顺利进了宫受了宠,到时候她想怎么拿捏尹芝,不就由她高兴了吗?
她激动得握紧了拳头,表面上却看似孝顺地接受了娘亲的安排。尹夫人见她这么懂事,不禁觉得欣喜,又安慰她几句,这事就算定下了。作者有话要说: 胡昭容:尹家的让一让让一让啦,陛下要册封的是我,没你们什么事啊。
葱儿:管他封的是谁呢,我只要皇后娘娘跟我好就行了。
老皇帝:吃醋ing
尹家团灭工具登场!下一章终于有老皇帝和璁儿的戏份了OTZ
兔宝真的太聪明了,要吃的时候就到我身边站起来要摸摸要蹭蹭,一看到我拿药瓶和棉签就到处窜逃,把脚脚藏起来。要给他剪指甲也是,一个劲用脑袋把我的手推开不让我摸他的爪子,唉我太难了,是不是世界上的兔子都这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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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晋江独家
按照惯例,从外地回京过年的皇室宗亲,最多在京城逗留到正月十五过后就要返还封地,所以正月十三这天,瑞王就提前来跟乾德帝请回封地的旨意了。
御书房里,乾德帝坐在龙椅上看这些日子堆积的奏折,听值班的宫人进来说瑞王求见,才放下奏折让瑞王进来。
瑞王目不斜视地走到殿前,屈膝跪在御书房中间,朗声对乾德帝说:“儿臣拜见父皇。”
乾德帝道:“凭儿免礼。”
“谢父皇!”萧凭起了身,正酝酿着怎么跟父皇提出离京回封地的事,就听乾德帝问他:“凭儿今日进宫见朕有何要事啊?”
萧凭忙不迭地应道:“回父皇,儿臣不日就要离京返回封地,今日进宫,是为了跟父皇请旨的。”
封地的王爷不论是进京还是离京,都需要有皇帝的圣旨才能进出城门。萧凭知道正月十五过后,父皇要带尹璁回尹家,他担心到时候他找不到父皇签离京文书,便提前几天过来跟父皇说这事。
乾德帝听了瑞王的话,才想起来瑞王是要回封地的那样,感叹道:“你不说,父皇都要忘了这事。最近这些日子跟你们过得太开心了,以为还是你们小的时候,没想到你都已经过了分封的年纪,离京好几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萧凭对此深有感触,他这些天留在京城里,经常不是进宫陪皇后跟尹璁玩,就是去敬王府或是公主府找敬王和永康玩,像回到小时候了一样,每天都过得很轻松愉快,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这样欢乐的日子却如此短暂,时间过得飞快,他很快就要离开京城回封地,下一次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想到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陪在父皇母后身边,不能再时常跟弟弟妹妹玩,萧凭还有些怅然若失。特别是想到尹璁的时候,也不知道尹璁知道他要走了,会不会难过。这半个月相处下来,他已经完全接受尹璁的存在,也习惯了跟尹璁相处,突然就要分别,他还有些舍不得尹璁呢。
可惜了,尹璁是他父皇的人,就凭他父皇对尹璁的占有欲之强,他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带尹璁去他的封地看看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回答乾德帝说:“儿臣亦觉得这段日子过得十分欢乐,可惜时日短暂,儿臣不日就要离京,不能长久在父皇母后膝下尽孝,儿臣心中遗憾万分,还请父皇母后多多保重。”
乾德帝唔了一声,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笑了笑说:“既然凭儿也觉得陪在朕和皇后身边的时间太短了,那不如就多留在京城一些时日吧。”
萧凭没想到自己父皇突然这么好说话,听了这话后惊讶地抬起头看他,想确定他这话是不是真的作数。
他犹豫道:“可是父皇,儿臣身为藩王,就算舍不得父皇母后,时间一到,也要离京了啊。若儿臣留下来,怕到时候朝中臣子对此有异议,让父皇难做。”
乾德帝却无所谓地说:“这个凭儿不用担心,朕到时候写一道圣旨,说皇后身体不适,你为孝敬皇后养育之恩,留在京城照顾皇后,那些臣子应该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萧凭一听乾德帝说皇后身体不适,就信以为真,紧张地关心道:“母后身体不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儿臣怎么不知道,母后她还好么?”
乾德帝见他紧张成这样,不由得笑骂道:“这只是朕为了多留你一段时间,给外臣编造的理由,你怎么就信了呢。你这几天天天进宫看望你母后,她身体好不好你不最清楚吗?”
萧凭想到这段时间他去栖凤宫给母后请安,每次见到母后,母后都精神奕奕地在跟尹璁玩。因为经常被尹璁逗得眉开眼笑,感觉她脸色都红润了很多,胃口也变好了,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
他想到自己关心则乱的样子,不禁有些惭愧。他母后身体好着呢,但为什么父皇却要对外说母后身体不好,让他留下来照顾母后?
乾德帝像是看出他的疑惑,就坦白了跟他说:“朕让你留下来,是有别的事情要你做。”
萧凭闻言,马上变得严肃起来,态度端正地问道:“父皇有什么事要用到儿臣的尽管吩咐,儿臣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乾德帝笑道:“没有要你扑汤蹈火那么夸张,就是让你留下来多陪璁儿玩一段时间。”
萧凭没想到父皇要他做的事情居然是留下来陪尹璁玩,这件事情很重要吗,重要到要他推迟返回封地的地步?可是太子敬王永康他们不是还留在京城,他们陪尹璁玩已经绰绰有余了啊。
乾德帝咳了咳,跟他说:“璁儿很喜欢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出来。”
萧凭顿时更加紧张了,磕磕绊绊地给自己和尹璁辩解道:“父、父皇,儿臣跟璁儿是单纯的兄弟情,儿臣并无心跟父皇……嗯,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这个词还是母后教他的。因为皇后整天在他面前说他父皇总是因为尹璁黏着她而吃她的醋,还笑着说他父皇整一个醋缸再世,只要尹璁跟谁亲近一些,就乱吃飞醋。他陪皇后聊天聊得多了,就耳濡目染地学会了用这个词来说乾德帝。
乾德帝一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反应过来,还是见旁边的荣华突然笑了一声,才回味过来萧凭是在调侃他。他哭笑不得地对萧凭摆了摆手,说:“朕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朕的意思是,既然璁儿喜欢跟你玩,那你就多留几天,替朕哄哄他。”
萧凭奇怪地咦了一声:“父皇您是要去哪里吗,为何要儿臣来替您哄璁儿弟弟?”
乾德帝屈起手指敲了敲龙案,沉吟一番后如实跟他说道:“这段时间,朝中和后宫可能有大事发生,朕到时候可能会很忙,无暇顾及璁儿,所以想要你留下来帮朕安抚一下他。”
萧凭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乾德帝这话的意思了,也不再追根问底,而是顺从地应了下来。
萧凭从御书房拜见父皇出来,见时间还早,父皇刚才又让他多陪陪尹璁,他就顺便往栖凤宫那边去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尹璁肯定在栖凤宫跟皇后一起玩。
如他猜测那般,尹璁此时确实在栖凤宫,兴致勃勃地跟皇后商量元宵节晚上吃什么馅的汤圆。
他去到栖凤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尹璁拉着皇后的手撒娇的场面,别说有多亲昵了,怪不得他父皇天天吃母后的醋,他都没见尹璁这样跟他父皇撒过娇呢。
想到刚才在御书房提到皇后跟尹璁时乾德帝的反应,萧凭就不由得会心一笑。自从尹璁进宫以后啊,他父皇母后的脾性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他父皇变得比以前温柔宽容了,母后也不像以前那样常常因为后宫的尔虞我诈而愁眉苦脸,两人的笑容都多了很多,这可都要归功于尹璁。
皇后被尹璁缠得无奈极了,见萧凭来了,连忙将尹璁的注意力转移到萧凭身上,对尹璁说:“璁儿你看,是谁来了呀。”
尹璁果然往门口看了去,见到萧凭,他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高兴道:“瑞王哥哥来了!”
皇后见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终于得空歇一口气。她已经被尹璁缠了一早上,尹璁作为少年人,精力充沛,她这个年纪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陪尹璁玩一上午,她感觉自己中午又可以多吃一碗饭了呢。
她笑着拍拍尹璁的手臂,哄他说:“既然你瑞王哥哥来了,璁儿就跟他玩吧,让娘娘歇一会儿,娘娘身体要吃不消了。”
尹璁见她好像真的有些累的样子,就体贴地放开了她的手,还不忘了关心她说:“那娘娘你好好歇息呀,我先跟瑞王哥哥玩出去玩一下,等会再回来继续陪您。”
皇后对他挥了挥手,道:“那璁儿跟凭儿去玩一会儿吧,等会记得回来用午膳。对了,你们要是有空,可以去东宫一趟,顺便喊竞儿过来用膳。”
尹璁得了吩咐,马上拍着自己的胸膛跟皇后保证道:“娘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太子哥哥喊过来的。”
然后他就屁颠屁颠跑到瑞王身边,拉住瑞王的手就拖着瑞王往外走,还不停地催促道:“瑞王哥哥咱们走吧,去找太子哥哥玩。”
可怜萧凭才刚来到栖凤宫,还没来得及坐一坐喝口热茶暖暖身,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母后请安,就被尹璁拉了出去,也是哭笑不得。
他只来得及跟皇后打声招呼,说他先跟尹璁去东宫了,只见皇后对他点点头,还没听清楚皇后跟他说了什么,他就被尹璁拉出了殿门。
而尹璁一蹦一跳地走在他前面,调皮地把积雪踩出一个个窟窿,欢快得让他生不起一点气来,只好认命地当起尹璁的保姆来,一路上都在让尹璁看路慢点走别摔跤。
太子今日在东宫温习功课,再过今日,太傅就要休假回来给他上课了,他得把最近落下的功课补回来。
见到尹璁跟瑞王来了,太子放下书,笑着问道:“大皇兄跟璁儿弟弟怎么来了,快请坐。”
尹璁见他手边放着一本《文王世子》,好奇的上前翻了翻,发现是自己没看过的,便问道:“太子哥哥,这是太傅让您看的书呀?”
萧竞应道:“这是《礼记》的其中一部,我之前已经学过了,今天翻出来看看。”
尹璁便激动地说:“《礼记》我知道!太傅也在教我学礼记了。”
萧凭见状,想起来尹璁是太子伴读的事情,又见尹璁已经学到《礼记》了,不禁诧异道:“璁儿学得这么快,我记得《礼记》不是入门学吧?”
萧竞带着些赞叹说:“璁儿弟弟悟性很高,看书几乎过目不忘,才入学不到一个月,就把基础的几本书都读完了,太傅便让他开始学礼记。”
尹璁听出太子在跟瑞王夸他,不免有些得意。他又去太子的书柜那里拿了几本他感兴趣的书,一边翻一边说道:“放假这半个月时间里我光顾着玩了,都没看过书,还差点把我是太子哥哥伴读的身份给忘了。不知道太傅回来,要是知道我玩得忘乎所以,会不会罚我。有空我也得多看几本书才行了,不然太傅回来上课,考察到我的功课,发现我把他教的知识都忘了,又要罚我抄书。”
萧凭听了他的话,忍俊不禁道:“看来璁儿经常被太傅罚抄书啊。”
尹璁惭愧道:“唉,是我不专心念书,才被太傅罚的。”
有客人来了,萧竞自然也就看不下书了,他跟尹璁他们聊了几句话,想起来问道:“是母后让你们过来找我的吧,母后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尹璁奇怪地咦了一声:“太子哥哥你怎么知道是皇后娘娘让我来找你的?”
萧竞见怪不怪地说:“你成天往母后那边跑,又是跟大皇兄一起过来的,想必是你在母后那边玩的时候,遇到大皇兄去给母后请安,才结伴过来。”
尹璁拍拍手道:“太子哥哥好厉害!我们真是皇后娘娘让过来的,皇后娘娘让我们过来喊你去她寝宫用午膳。”
萧竞问宫人现在什么时辰了,见时间差不多,便起身说:“那我换身衣服,一起去母后那边吧。”
尹璁说要用走的,他们一行人就没坐轿子。尹璁非常享受被兄长们围绕的感觉,一手拉着一个,在雪地上蹦蹦跳跳的,不知道多开心。
萧凭和萧竞只能由他开心,被他牵着到处走。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尹璁又想进去看看,于是兄弟两人只好跟着他进去转转。
御花园的积雪已经被宫人清理得差不多,被积雪埋了一个冬天的花花草草终于露出来,在温暖的阳光下舒展叶子,有些甚至还开了花。现在的御花园比起冬天的时候确实热闹了些,也不怪尹璁天天往这边跑。
尹璁在御花园的小道上兜兜转转,他想给皇后捎几朵花回去,但又想到乾德帝说他快要把御花园给摘秃了,又舍不得下手去摘,好不纠结。
最后他还是偷偷地摘了一支,带去栖凤宫送给皇后,当然,为了防止乾德帝又说他,这事他都没跟乾德帝讲,也不让太子跟瑞王说给乾德帝知道。
转眼间,正月十五眼看着就要来了,还没过完年的宫里又重新热闹起来。
乾德帝近年开始重视起家人来,自腊月到现在,不知已经出席过几次家宴。他不仅自己重视,还要求朝中百官也同样重视,说什么家和万事兴,正月十五便免了群臣进宫觐见,让他们好好在家陪家人,夜里也没要他们进宫作陪。
这对大部分正直的臣子来说是件好事,他们终于能够好好在家里陪家人过个节了,甚至还赞美乾德帝是位难得的贤君,深谙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虽然也有部分想趁机讨好乾德帝的臣子因此感到遗憾,但他们也不敢说乾德帝这样做有何不对,于是元宵节的安排便这样定下来了。
乾德帝今年这样安排,除了让臣子在家好好过个节以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承诺了尹璁元宵节带他去看月亮。若是臣子们进宫,他势必要应付群臣,等散场时,月亮都要下沉了,还怎么陪尹璁赏月?
当然,这个私人原因乾德帝是不会告诉臣子们知道的,不然就贤君变昏君了。
虽然臣子们不进宫贺拜了,但元宵节该有的氛围还是要有。每年正月十五,宫妃们会给皇帝献上她们排好的舞蹈,宫女们将在万寿宫里给帝后妃子皇子皇女跳舞助兴。
尹璁听说元宵节晚上还有舞蹈看,就期待得不行,缠着皇后问今晚会有什么舞看,会不会有很多漂亮姐姐。
皇后见他一提到漂亮姐姐就这么激动的样子,更加为乾德帝感到哭笑不得了。她摸着尹璁的头笑道:“只是后妃们教宫女们跳的舞罢了,看璁儿高兴成这样。”
尹璁闻言有些些失望,他还以为跟除夕宫宴时那样,是专门从宫外请人进来跳舞呢。不过听皇后说是妃子们教的舞蹈,就有些好奇,又问道:“宫里的妃子姐姐们还会教舞蹈啊,我怎么不知道?”
皇后便笑道:“能被选进宫里的女子,自然是才艺双全的,不仅要懂得琴棋书画,还要能歌善舞。就算进宫时什么都不会,在宫里头待这么多年,无聊的时候学一学,都该学会了。不信你去问你昭容姐姐。”
于是尹璁又屁颠屁颠地跑去碧华宫缠着胡昭容问跳舞的事,胡昭容笑着跟他说:“我进宫那会儿,整一个村姑,别说跳舞了,就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同时进宫的那些姑娘各个才貌双全,看得我可自卑了。当时我能够留下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负责教导我的那个嬷嬷跟我说,是看我能吃苦好生养,才把我留下来的。
可惜了,我一直不得陛下宠爱,一起进宫的许才人跟我交好,让我多学点东西,才能被陛下喜欢。我想着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陆陆续续念了不少书,学了琵琶,还学了跳舞。虽然还是没被陛下宠幸,但能有时间有钱学到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也很有意义。要知道我没进宫的时候,家里家徒四壁,我连念书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学这些有钱人家小姐才能学的东西了。”
尹璁听了胡昭容的话,深有同感,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他在尹家的时候,因为不受重视,虽然生在侯府,却活得像个野孩子一样,吃都吃不饱,更别说去私塾读书认字了。还是进宫之后,乾德帝心疼他,恩准他去跟太子读书,又教他写字骑马射箭,他的人生才有了意义,不然他就要浑浑噩噩地度过这辈子了。
从这一方面看来,他应该是要感激乾德帝的。乾德帝教会了他好多东西,其中还包括了一些做人的道理,让他吃到了好多他不曾吃过的美味食物,穿上珍贵布料缝制的漂亮衣服。如果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报答乾德帝才行。
这样想着,尹璁又迫不及待地回到承光殿找乾德帝。乾德帝正吩咐叶姑娘和荣华明天去尹家要带的东西,听到他的声音,就让叶姑娘他们先下去准备,笑着对哒哒哒跑进来的尹璁招招手让他过去。
尹璁一头扎进乾德帝怀里,张开双手抱住乾德帝,像只撒欢的小兽不停地拱着乾德帝的身子。
乾德帝被他拱得不住地发笑,拎着他的后颈将他放到腿上抱好来,捏着他的鼻子问道:“璁儿何事这么开心?”
尹璁仰起满是灿烂笑容的脸,发自肺腑地说道:“陛下,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乾德帝听了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了,笑着问道:“哦?朕哪里对你好了?”
尹璁便一本正经地数着手指头说:“您给我好吃好喝的,给我做新衣服,让我读书识字,教我骑马射箭,您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乾德帝被他这个样子弄得整颗心都在发烫,却还是忍不住逗他说:“那皇后呢,璁儿以前不是经常说皇后娘娘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吗?”
尹璁便纠结起来,拧着细细的眉毛说:“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你是你,不一样的,你们俩都很好。”
乾德帝又问他:“哦?既然这样,那璁儿准备怎么报答朕呀?”
这个问题也是尹璁在想的,他想了一路,都没想出来答案。乾德帝对他这么好,他感觉自己就算把命都给他,都报答不了乾德帝对他的恩情。他便苦恼地趴到乾德帝怀里,闷闷道:“我也不知道呀,你对我太好了,我都没办法报答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乾德帝摸着他后背的长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因为朕喜欢璁儿啊。”
尹璁已经不止一次从乾德帝口中听到这句话了,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脸红,心也扑通扑通跳得很快。他很想问乾德帝,为什么会喜欢他,但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乾德帝便抱着他低笑道:“那璁儿就留在朕身边,一直陪着朕吧。”
尹璁被他温柔低哑的声音哄得脑子迷迷糊糊的,都忘了自己信誓旦旦要出宫的事,稀里糊涂地就点了点头。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整个皇宫都知道老东西是个醋王了,噢耶!
老皇帝: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朕到底是因为谁才吃醋啊!
昨天赶着出门补牙,忘记给你们说明了,尹茵的名字因为跟有个小天使重了,所以从上章改成了尹芝(虽然她出场的次数没剩多少次了),前文的我暂时还没时间改,主要是一修文动不动就要被高审,怕被误锁,令人头秃,反正大家知道尹芝是尹茵就好了QAQ以后要是有什么反派的名字跟你们重了,你们一定要及时跟我说啊,不然我写到后面再改就很麻烦了_(:з」∠)_
以及我真的要被兔宝气死了!我给他铺了毛毯和毛巾,结果他都不去他的厕所嘘嘘了!他直接在毛毯和毛巾上嘘嘘!!!!啊啊啊这坏东西!所以说给他弄什么东西来垫脚都是不合适的!!都会成为他尿尿的宝地!!这只臭兔兔!别人家乖巧懂事听话的兔兔是怎么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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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晋江独家
乾德帝抱了他一会儿,想起来跟他说:“朕还有件事想跟璁儿商量,璁儿还记不记得长宁宫里的庄妃?”
尹璁突然听到乾德帝提起庄妃,马上就紧张地警惕起来,心虚地看向乾德帝。因为不知道乾德帝为什么突然提起庄妃,他也不敢说真话,只能支支吾吾地应道:“记、记得的吧,我之前住长宁宫的时候,听人说过冷宫里住着一位先皇的弃妃,应该就是她了。”
乾德帝见他紧张的样子,就拍拍他的背安慰他说:“璁儿不要怕,朕不是要怪罪你。朕听说你之前在长宁宫的时候,多受庄妃的照顾,朕感激她,想让她搬出冷宫,恢复妃位,以先帝遗孀待她,璁儿觉得如何?”
尹璁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这不就是他所期望的吗,让庄妃搬出冷宫,好好地在宫里生活下去,没想到乾德帝居然帮他实现了愿望。他激动极了,抓着乾德帝的手臂追问道:“真的吗,真的可以让庄妃娘娘搬出冷宫吗?”
乾德帝笑着应道:“当然可以,她是先帝的宠妃,又曾为先帝孕育过一个子嗣,虽然早夭了,但怎么说她也是朕那个早逝的庶弟的母亲,而且她也不是因为犯错才进的冷宫。朕念在她给先帝繁衍过子嗣,又痛失爱子的份上,下旨恢复她的妃位,也不失为一件兄友弟恭,孝顺庶母的美谈,说不定还能成为天下子民的典范。璁儿觉得如何?”
尹璁注意力都在庄妃终于熬出头这件事上面了,又怎么在意乾德帝找了什么理由呢?他小鸡啄米那样连连点头,甚至还拍起了乾德帝的马屁,激动道:“陛下圣明!”
乾德帝见他高兴,就马上让荣华拿纸笔过来拟旨。并在元宵节之前,将圣旨昭告天下。以先帝的名义,追封早夭的皇子为懿王,懿王之母庄氏生懿王有功,封庄氏为皇太妃,奉养于慈康宫,择日迁宫。
这道圣旨一出,乾德帝果然又获得了臣民的支持和爱戴,称乾德帝孝顺有加,是为天下孝子典范。
乾德帝的圣旨刚落到庄妃手中,尹璁随后就蹦蹦跳跳地走进了长宁宫,轻车熟路地跑到庄妃的院子里。
庄妃手里还拿着明黄色的圣旨,脸上还维持着错愕的神情,显然不知道乾德帝为何突然想起困在冷宫多年的自己。
直到尹璁大大咧咧地跑进来,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向尹璁。
尹璁却由衷地为她高兴道:“太好了庄妃娘娘,您终于可以离开冷宫,出去享福啦!”
听到尹璁欢快的声音,庄妃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抓住尹璁的手,低声问道:“璁儿,陛下这道圣旨,是你为我求的吗?”
尹璁闻言奇怪地咦了一声,摇头道:“不是呀,是陛下自己决定的,我也是刚才才知道这件事的呢。”
庄妃更加疑惑了,既然不是尹璁提起的,那乾德帝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这号人物来。要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可是先皇后的情敌。即使她是在先皇后过世后才入宫的,但在乾德帝眼里,她也是抢走先皇对先皇后宠爱的女人,乾德帝应该厌恶她才是,又怎么会封她为太妃,并奉养她呢?
尹璁并不知道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只知道庄妃终于熬出头了,满心都在为庄妃感到高兴。庄妃虽然感到困惑,但是看到他无忧无虑的样子,也不打算将上一辈的恩怨告诉他,平白让他跟着烦恼了。
乾德帝突然奉庄妃为皇太妃,这件事又在后宫引起了不小的动静,甚至不少人都不知道宫里还有庄妃这号人,突然就冒出个皇太妃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后她们在宫里头不仅要侍奉皇后,还要侍奉皇太妃,而且很有可能,皇太妃会干涉后宫,对她们来说是个极不稳定的因素。
特别是前段时间礼部还传出乾德帝要册封后宫某位嫔妃为四妃的消息,后宫总共就这么大,又是皇太妃又是四妃的,是要牵制皇后的权力,还是要牵制那位要上位的妃子的权力?后妃们都猜不出来,一时又人心惶惶的。
尹昭仪原本还沉浸在后天就能回家光宗耀祖的喜悦中,突然被告知后宫多了个皇太妃,马上就高兴不起来了,这不是在削弱她以后作为四妃管理后宫的权力吗?她以后不仅要受皇后的气,还要受这个皇太妃的气?她平时对皇后伏低做小就已经很忍耐了,再让她侍奉一个太妃,她还怎么肆意地在后宫作威作福?
她正要发怒,胡昭容就安慰她说:“姐姐莫急,妹妹看啊,陛下估计只是因为元宵节到了,想到阖家欢聚团圆的场面,念起先皇先皇后。因为苦于不能在先皇先皇后面前尽孝,所以才将目光转移到太妃娘娘身上,奉养太妃娘娘,聊以慰藉,未必就是要太妃娘娘协管后宫的意思啊。”
尹昭仪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稍稍放了点心,但还是不能完全放松警惕,狐疑地看着她问:“妹妹此话当真?”
胡昭容低眉顺眼道:“这只是妹妹的一点猜测,妹妹也不敢保证陛下此举的目的。只是妹妹觉得,陛下并非是需要人协管六宫,才册封的太妃娘娘。毕竟再过不久,陛下就要从后宫里头选出一位嫔妃封为四妃之一,协助皇后娘娘了,后宫总共就这么多人,陛下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尹昭仪犹疑道:“可是,陛下为什么突然就封个太妃出来,这个太妃又是何人物?”
胡昭容轻轻笑道:“依妹妹之见,陛下册封太妃娘娘,是跟小公子有关。”
尹昭仪不知还有这样的关系,忙问道:“妹妹此言何意?”
胡昭容应道:“昔日妹妹与小公子居于长宁宫时,小公子曾受过太妃娘娘恩惠,如今小公子在陛下面前受宠,陛下爱屋及乌,想替小公子报答太妃娘娘,也是人之常情。陛下册封皇太妃,应该只是为了尽孝,并非是让太妃娘娘管理后宫的意思,还请姐姐安心准备后日归宁之事。”
尹昭仪被胡昭容这样一通安慰,终于放下心来,坐回去说:“听妹妹这样说,本宫就放心了。妹妹对本宫如此掏心掏肺,日后有什么好处,本宫一定不会忘了妹妹。”
胡昭容勾起嘴角应道:“那姐姐今后可千万不要忘了提携妹妹啊。”
跟尹昭仪虚与委蛇一番,胡昭容离开了福祥宫,回到自己宫殿,见左右没人,才冷笑道:“搞笑,尹昭仪真以为陛下说要册封的那个妃子是她了,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本宫都没担心那么多呢。”
翠儿奉茶上来,突然听到自家娘娘这句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壮着胆子问道:“娘娘这话的意思是,陛下要册封的妃子不是尹昭仪?”
胡昭容接过茶,慢悠悠地吹着热气,优哉游哉地说道:“当然不是,不过这话你可不要到外面说,省得尹昭仪跟本宫过不去。”
翠儿越听越好奇了,明明外头都说尹昭仪要凭着小公子,在后宫平步青云,被陛下封妃了,但是她家娘娘怎么又说封的不是尹昭仪?如果陛下要册封的不是尹昭仪,那会是谁?后宫里头论份位论资历论圣宠,怎么都是尹昭仪最有可能晋升啊,除了她,宫里头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得陛下的青眼?
看出翠儿的困惑,胡昭容简直要给她一个白眼。这丫头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以后怎么在她身边做事。都知道陛下册封的不是尹昭仪了,那就不能到要晋升的是自家主子吗?
若不是答应乾德帝保密,胡昭容都想直接跟翠儿说出来了,但是现在还不到时机,她只能容忍翠儿在这犯傻。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她挥退下去,省得看了心烦。
后宫里头突然多了位皇太妃,按照孝道,帝后以及后妃都要侍奉皇太妃,逢年过节看望她。所以第二天元宵节,乾德帝一早就带头去给皇太妃请安了。
乾德帝去得比较早,尹璁甚至都没睡醒,他就起身更衣洗漱出们了。他去到长宁宫的时候,庄太妃才刚起床,不甚习惯地由几位宫女伺候着梳洗更衣。
庄太妃自乾德帝昨日下了那道圣旨之后,就今非昔比了。她换上了华贵的宫装,插上了精美的发钗,梳妆台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胭脂首饰,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如果不是铜镜中看到的自己韶华不再,她都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正当宠的庄妃娘娘了。
她看得有些魔怔了,抬起手摸摸自己即使涂了胭脂也遮不住皱纹的脸,不禁感慨万千,没想到她等了二十几年,还能等来这一日。
没等她感慨完,就听外头传来太监尖细的传报声:“陛下驾到——”
庄太妃许久没听过皇帝的通报声,一时紧张不已,慌忙从镜子前站起身出去迎接圣驾。她走到客厅,迎面就看到穿着常服的乾德帝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