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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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走在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尹璁只觉得恍若隔世,他不知自己有多久没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走在这条街上了,这让他想到自己的小时候。他曾经光着脚在这条大街上奔跑,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来去自如地穿梭,没有人会跟一个尽情玩耍的小孩计较,更何况他长得粉雕玉琢的,就算不小心撞到人,人看到他长得可爱,都没法跟他发火了。

但是现在他已经比那时候的他长高了不少,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在人群中奔跑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往西街的尹侯府去。

西街因为尹侯府被封的事,为人们所忌惮,最近都没什么人敢踏足,导致有些凄凉。尹璁自己走在西街上,信步往尹侯府大门走去,只见尹侯府大门紧闭,上头的封条还在。那日乾德帝亲临时张罗的红布灯笼都掉在了地上,蒙上厚厚的灰尘,就连那副象征着先皇恩宠的牌匾都被撞得歪歪斜斜,悬挂在门上摇摇欲坠。

尹璁踩着石阶走到尹侯府门前,因为很久没人踏足,门外居然结了不少蜘蛛网,尹璁嫌脏,没走太近,就站在大门正前方,负手抬头打量这败落的一切。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尹家终于食了自作的恶果,得到了报应。娘亲若是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感到欣慰。

离开之前,他打算进去再看看他跟娘亲住过的小院,于是便提起轻功翻过围墙,落在了尹侯府的院子里。

半个月没人打理,尹侯府处处都弥漫着一股破落的陈味,积雪堆得很高,让尹璁走路都有些困难,最后还是直接用飞的,直接飞到他以前住的那个小院的屋顶。

这里其实没什么看头,他娘早就不在这里了,也没留下什么东西,他只是坐在屋顶上缅怀一下,而后注意到隔壁下人住的那个院子有动静,就好奇地过去看了看。

只见寿叔和几个家奴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尹璁见到寿叔好好的,想来是乾德帝履行了放过尹家无辜人士的承诺。他一时感动不已,大步走进去喊道:“寿叔!”

寿叔正在收拾他要带走的东西,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看到尹璁,便惊讶得松开手,任由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少、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寿叔激动地走过来,用干枯的手握住他的手,用闪着泪光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他。然后像想起来什么严重的事情那样,紧张地问道:“少爷,您怎么出宫了,是不是被尹家牵连了,陛下才将您赶出来?”

尹璁不忍让他担心,连忙道:“不是的,我是自己出来的。寿叔你们还好么,没受什么苦吧。”

寿叔摇摇头道:“没,皇帝老爷知道我们这些奴仆是无辜的,没怎么为难我们。我们只是被关在里面一些天,今天老爷他们要被押送离京,就把我们放出来了,还废除了我们的奴籍,允许我们从后门进来,收拾自己的东西各回各家。这一定是少爷在皇帝老爷面前给我们求的情吧,少爷的大恩大德,寿叔只能来世再报了。”

尹璁没想到乾德帝居然这么好,只因为他提了一句,乾德帝就把事情安排得如此妥当。他感动不已,又为寿叔他们感到高兴,不停地说:“这是你们应得的,是尹家对不起你们在先。寿叔,你们回老家之后,一定要好好生活啊。”

寿叔也感动得红了眼眶,连连点头应道:“寿叔会的,少爷你也要多多保重啊!”

寿叔临走之前,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跟尹璁说:“少爷,你娘亲她,我后来攒了点钱,将她的尸骨从乱葬岗找了回来,就埋在京城郊外的小土丘上,你要是有机会,可以去看看她。”

尹璁没想到他娘亲的尸骨居然还在,还被好好地安葬了,一时眼泪水就哗啦啦地流了出来,抓住寿叔的手感激涕零道:“谢谢你,寿叔,真的太谢谢你了。”

寿叔看到他哭,就心疼得不行,安慰地拍着他的肩膀说:“以后少爷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让你娘担心啊。”

送走了寿叔他们,尹璁想起来一样东西,便往尹家祠堂的方向飞去。

尹家的祠堂也败落了,灰尘和蛛网到处都是,祖宗的灵牌也都蒙了尘,有的被老鼠撞得倒在了地上。尹璁熟视无睹地跨过它们,在角落里找到他娘的那块灵位,擦擦干净抱在怀里。虽然他知道这是尹敏忠为了瞒天过海临时让人粗制滥造出来的,但是既然上面写了他娘的名字,他就不能让它留在尹家蒙尘。

他抱着灵牌呢喃道:“娘亲,璁儿来带您离开了,咱们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璁儿会好好供奉您的。”

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哼哼,你们都不相信我是真的要走,那我就走给你们看!

老皇帝:葱儿你尽管走,你舍得走算朕输。

下一章老皇帝被打脸_(:з」∠)_然后就要解开葱儿第一个心结啦!

昨天公主命那位小天使的评论说得不错,这里复制一下给大家看

№34网友:没有公主命要有女王心评论:《我成了皇帝的小心肝》打分:2发表时间:2020-08-2819:30:17 所评章节:117

突然想起来一句话“看似宠的无法无天,但是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他会笑这告诉你,宝贝这样不可以”其实说实话出宫买糖葫芦那一幕我感触挺深的,他信任他的太子哥哥,他的荣公公,可是即便在宠他在皇帝的一个眼神下他们也什么也不会帮他做,皇帝如果执意不让他做一件事他一定做不了,包括离开。皇帝现在所有事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他若想太子也好皇后也好谁也拦不住,甚至不会去拦。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糖葫芦那一章葱儿的心理活动,反正大概就是要表达这么个意思,葱儿虽然是被宠着的,但是他面对皇帝的威严和霸道没有一点安全感,所以他才想着要走。不行我不能再剧透了!反正结局一定是皆大欢喜甜甜甜的。

今日份兔宝戏份:前段时间我不是想着给兔宝减肥嘛,然后我发现兔宝最近越来越大只了……特别是他骑在被子上,把被子刨到他身下的时候,显得他好大一只!!简直就是只巨兔!!给兔宝减肥真是减了个寂寞,他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戳他都不动一下的,太愁人了。

然后他还非常护食!!给他吃草,他就把草扒拉到自己肚皮下面压着再慢慢吃。。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习惯_(:з」∠)_

感谢大家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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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晋江独家

尹璁刚抱着娘亲的灵牌走出尹家祠堂,就听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不少人在吆喝议论,想来应该是官府押送尹家的人出京了。

他脚尖一点,飞出了尹侯府,疾步赶到朱雀大街,只见大街人行分成两道,官兵押着尹家的人浩浩荡荡地从中间走过。

人们看到昔日荣华富贵的尹家人沦落到穿着囚服游.行示众的地步,不禁好奇地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啊,这就是企图毒害咱们陛下的逆臣贼子。”

“真是太丑恶了,居然想谋杀咱们的皇帝老爷!呸!”

“按我说,流放真是便宜他们了,就应该斩首示众才对!”

“就是!应该午门斩首,抛尸乱葬岗!”

以尹敏忠为首的尹家人穿着破破烂烂的囚服,一个个蓬头盖面,带着镣铐被马拉着走过朱雀大街。尹家的脸面都被丢光了,尹敏忠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怕被熟悉的人认出来,嘲笑他。

尽管这样,京城百姓们的辱骂声还是源源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骂得他狗血淋头,甚至还有人拿着臭鸡蛋烂青菜砸在他身上,一边砸一边唾骂道:“逆贼滚出京城!”

不知道是谁先喊的这句话,给后面的人起了个头,于是尹家人所经过的地方,人人都这样骂他们,甚至还跟在他们后面骂,一直骂到他们要出城门为止。

尹璁走在人群中跟着往城门走,耳边尽是百姓痛骂尹敏忠的声音,时刻提醒他尹家已经名誉扫地,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以至于等到之后人都有些恍惚,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世里。他麻木地随波逐流,跟着走到城门底下。

尹敏忠等人眼看着自己就要这样远离京城,再无翻身之日,突然不甘心地爆发起来,拉扯着锁链发疯一样喊道:“我没罪!让我见陛下!我没罪!你们休想让我去塞北!!”

他突然发难,打了原本正在跟城门守卫办出城手续的官兵一个措手不及,怕他挣脱镣铐畏罪潜逃,随行的押送兵抄起棍子就打在他腿上,一边打一边训道:“让你跑,让你跑,老实点!”

尹夫人看到尹敏忠被打,生怕他被打死,让他们娘几个失去主心骨,到了流放的地方后连个依靠都没有,被吓得不停地尖叫道:“老爷!老爷!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再打他就要瘸了!我们不敢跑了!”

前面突然闹哄哄的,引得城门外的百姓不停地伸长脖子张望,纷纷议论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好像兵爷们在打谁。”

“打的是谁啊?”

“嗐,尹敏忠刚才突然发疯,兵爷们怕他跑了,就一个劲地打他的腿。啧啧,都到这种地步了,老实点认命不好吗,非要挨顿打才舒服。”

“哼,自作自受。”

押送尹家的官兵终于办完出城手续,一行人又重新启程,往城外以北的方向走去。尹璁趁人都在看热闹的时候,从旁边飞出了城外,站在树上看着尹家那行人被押着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这一天对尹璁来说来得太快了,他曾经做梦都想看到这一幕,没想到这么快就梦想成真了。他以为他还要等好久,甚至做过付出一辈子的时间的准备。这还要多亏了尹萍的贪婪,如果不是她突发奇想地在乾德帝喝的醒酒汤里下毒,而碰巧被他撞上,这一切都不会来得这么快。这可能就是天意吧,老天都觉得他太可怜了,忍不住伸手帮了他一把。

他喃喃道:“娘亲,尹家彻底没了,您看到了吗?”

说着他从树上跳了下来,平复了一下气息后又自言自语道:“既然尹家没了,那我们也该走了。”

然后他就抱着他娘亲的灵牌,兀自坚定地走上离京的官道。

乾德帝下朝回到御书房的时候,进去就看到里面跪着个黑衣人。这个人穿着跟影十一一样的衣服,但看起来比影十一老成稳重,年纪也偏大一些。

见到他,乾德帝基本就知道他要跟自己说什么事了。他一边往正上方的龙椅走,一边在经过这个黑衣人身边的时候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如何,小公子今天都去了哪里,准备回来了吗?”

黑衣人低头应道:“启禀陛下,小公子从尹侯府出来之后,直接跟着押送尹家的官兵出城,沿着南下的官道去了。”

乾德帝闻言走路的动作顿了顿,回过头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他去南边做什么?尹敏忠他们不是往北边去的吗?”

黑衣人头低得更低了,应道:“回陛下,属下猜测,小公子应该是准备离京南下。”

乾德帝听到这句话后,只觉得站久了有些晕眩,他稳了稳身子,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小公子他想做什么?”

黑衣人见上位者果然如自己想象中那样有暴怒的征兆,战战兢兢地重复道:“陛下,小公子应该是想南下,不打算回来了。”

乾德帝闭了闭眼睛,只觉得一阵头疼,荣华连忙扶住他,小声地劝他冷静不要动怒。他缓了缓内心的郁躁,沉着声音问黑衣人:“小公子身边还派有人跟着吗?”

黑衣人回答道:“回陛下,属下让影八和影十一跟着小公子,才先回来回禀陛下的。”

乾德帝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他说:“好,你让影八和影十一继续跟着小公子,用飞鸽随时联络,有什么动静马上汇报给朕。”

黑衣人,也就是影一马上应道:“属下遵命!”

等影一出去之后,乾德帝也紧接着转身往御书房外面走,荣华亦步亦趋地跟上,焦急地问道:“陛下,陛下,小公子他、咱们该怎么办,要把小公子追回来吗?”

乾德帝头也不回地走出御书房,冷冷地应道:“当然要追,你马上派人去把朕的掠影带出来,朕要骑着它亲自去把璁儿带回来。”

荣华马上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然后就小跑着去找人牵马了。

乾德帝轻功飞回承光殿,叶姑娘见他行色匆匆地回来,连忙上前迎接。正要给他更衣,却被他抬手拒绝了,她疑惑了一下,就听他对自己说:“去,把朕的大氅拿出来,朕有事出宫一趟,你们不要声张,知道吗?”

叶姑娘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将他的紫貂大氅拿了出来。

乾德帝披上大氅,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承光殿,看起来好像急着要去哪里那样。她总觉得有些不安,站在殿门目送着乾德帝的身影离去,忧心忡忡道:“希望一切都好啊。”

于是午时过后,朱雀门的禁卫又看到皇帝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带着几个随从走了过来,一副要出宫的样子。乾德帝骑马出宫,这是极罕见的事情,值班的禁卫连忙上前跪下迎接:“参见陛下!”

乾德帝拉着缰绳才没让掠影直接驮着他冲出朱雀大门,他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命令为首的禁卫道:“开门,朕要出去。”

禁卫虽然很好奇好端端的乾德帝要出宫,但皇命不可违,他还是起身让人去开门,然后退到两边给乾德帝让开了路。

乾德帝等宫门一开,马上就驾着掠影冲了出去,只留下一串马蹄印,看起来行色匆匆的,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禁卫军头子摸着下巴琢磨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早上小公子拿着陛下的密令出宫,下午陛下也出宫了,今天外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的属下就应道:“今天可是尹家被流放的日子啊大人,小公子出宫应该是去送他的家人了吧。但是陛下为什么也出宫,属下就不知道了,难道是专门去接小公子回来?”

头子摇头道:“我看陛下那个样子,也不像是单纯去接小公子回来那么简单啊。你都没看到,咱们陛下那张脸冷得哦,活像被人抢了宝贝疙瘩那样,吓人得很。”

他的下属就猜道:“莫非是小公子趁乱跑了,陛下是去追拿小公子回宫的?”

头子点了点头:“有可能,这样就说得过去了,也就只有那位受宠的小公子,才能惊动陛下了。”

乾德帝出了宫门后,驾着马儿在朱雀大街上狂奔,大街上的行人突然见一匹高大的骏马从远处迎面而来,声势吓人,连忙让开一条道路。他们只来得及看清那匹马的颜色,还没看到马上面坐着什么人,那匹马就像箭一般从他们身边窜得老远了,只给他们留下一个马屁股。

而后又有几个黑衣人骑着马经过,看样子是追着之前那匹马的主人去的,这一行人在街上掀起好一阵动荡,过后路人们才拍着胸口后怕道:“这是做什么啊,在大街上骑着马跑,扰乱秩序,也不怕被官府抓起来。”

“嗐,你们没注意他们就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吗,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

“不关咱们老百姓的事啊,都散了吧。”

守城门的侍卫原本正闲得打哈欠,突然看到几匹马冲过来,连忙亮出武器上去要将人拦下来。这时后面追上来的人亮出令牌,大声喝道:“大胆!陛下要出城,还不快快让开!”

守卫们一看到金色的令牌,再看到为首那个男子身上的只有帝王能穿的玄衣,马上退到一边跪下,给乾德帝让了路。

出了城门,影一紧随在乾德帝身后一路往南边去,突然一只熟悉的信鸽从他头顶飞过,他一蹬马鞍从马上飞了起来,一手抓住那只信鸽,将信鸽脚上捆着的小竹筒拿下来,从里面倒出一个纸条。

这是他们暗卫传递信息的方式,影一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就快速追上前头的乾德帝,高喊着汇报道:“陛下,影十一他们说,小公子在南郊的小土丘那里停了下来!”

乾德帝闻言,沉着脸一拉马绳,喝道:“驾!”

于是掠影受了惊那样,急速往南边的官道飞奔而去。

尹璁还不知道自己一路上都被乾德帝派来的人暗中跟踪着,他还以为离开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所以这一路并没有走得很急。他披着出门时叶姑娘给他的雪貂斗篷,怀里抱着他娘亲的牌位,慢吞吞地走在官道上。

经过寿叔跟他说的那个小土丘时,他就顺便上去看了看他娘亲的坟。毕竟他这一走,以后会不会回来就说不定了,他怎么也得在娘亲坟前磕几个头,回报娘亲的养育之恩。

这个小土丘因为刚经历过冬天的缘故,看起来光秃秃的,尹璁一眼就就找到了他娘亲的坟,孤零零地一个在那里。

他走过去蹲在坟前,用手将上面的雪拍开,跪下来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自言自语道:“娘亲,孩儿不孝,现在才来看您。孩儿自进宫后,就无时不刻不在想念您,得知您病故的消息后,曾经想着一死了之随您的脚步而去了。但是我活了下来,还帮您报了仇。现在尹家已经没了,曾经欺辱过您的人已经得到了报应,不知道您看到这一切会不会高兴。”

“您走后这段时间里我过得很好,我得到了陛下的宠爱,他给我锦衣玉食,让我不再挨冷挨饿。我现在比起刚离开您的时候长高了好多,如果您还在的话,估计您看我都要抬起头啦。我还学会了读书写字,我知道璁字怎么写啦,被太傅罚着写了好多次,还是陛下拿着我的手一笔一划教我写会的。我还学会了骑马射箭哦,他们都说我很厉害,要是娘亲也能看到我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样子就好了。”

“然后我还在宫里遇到好多好人,像昭容姐姐,太妃娘娘,皇后娘娘,太子哥哥,瑞王哥哥,敬王哥哥,还有贞儿姐姐,叶姐姐,荣公公等。大家都对我好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吃,还给我做娃娃玩,带我捉迷藏,我在宫里过得很开心,所以娘亲不用担心我啦。”

“不过我已经打算要走咯,虽然我在宫里待得很开心,但我知道哪些都不属于我,我更想带着娘去一个宁静的地方生活。我可能会去娘亲的故乡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娘亲的亲人,让娘亲落叶归根。这次来,是跟娘亲告别的,希望娘亲在这里一切都好,等我找到了合适生活的地方,我会将娘亲的灵牌供奉在那里,娘亲可一定要经常过去看看孩儿啊。”

“好啦,天色不早了,孩儿还要赶路,希望天黑之前,能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娘亲一定要保佑我呀。”

尹璁说完又在坟前磕了几个头,这才抱起牌位,慢吞吞地往土丘下面走。

因为路滑,他走得非常小心,眼睛得时刻看着路,不然有可能会摔跤,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若是扭到脚就不不好了。

他光顾着看路了,并没有注意到土丘对面的树林里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几匹马,也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终于有惊无险地下了土丘,尹璁拍拍自己有喘的胸口,吐出一口寒气来。

这天实在太冷了,他自从喝了尹萍给乾德帝下毒的那碗醒酒汤后,身子就一直不怎么好。以前爬山爬树下水不管玩得多疯都不会觉得累的,现在只要站久一点,就觉得头晕目眩,更别说他走了这么远的路了。

他想,等他找到了住的地方,他一定要抓几副药好好把自己的身体养回来,不然外面可不像在宫里那样,可以由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还要个强壮的体魄干活维持生计呢。

尹璁已经想好自己以后的路了,他也许会去药铺当个记账的,他现在可是会写字计数的人了,偶尔还能凭借当初药铺老板教他的药理给人开个药什么的,只要做得勤快一点,应该也能养活自己。

做好计划后,尹璁便抬起头准备继续沿着官道南下,只是他这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人,脸一下子就被吓得苍白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乾德帝,尹璁动了动被寒风吹得有些皲裂的嘴唇,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他没有看清身后的路,脚撞在被积雪埋起来的石头上,一个踉跄就要往后倒去。

尹璁心里又慌又急,加上被乾德帝吓得有些虚脱,哪里还有力气挽回摔倒的局面,只记得闭上眼睛祈祷自己不摔得那么惨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只觉得有一股劲将自己往前拉去,然后一头倒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他后知后觉感到害怕,趴在上面不停地喘气。

还没等他匀过气来,就听上头传来乾德帝淡淡的声音,跟他说:“璁儿出来得也够久了,是时候跟朕回宫去了吧。”

乾德帝这语气听不出喜怒,尹璁也不知道乾德帝到底有没有发现他要离开的意图,但是他去意已决,就算被乾德帝遇到了,他也还是要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身体缓过来后,他从乾德帝怀里站了起来,仰起头坚定地对上乾德帝的目光。

尹璁不要怕,大胆地说出来,就当做好好跟他道个别。他这样安慰着自己,闭了闭眼,壮着胆子用最清晰的声音说道:“我不回去了,我要走了,既然您来了,那我就最后再认真地跟您道个别。感谢您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无以回报,只能等下辈子我再当牛做马报答您了。”

乾德帝却把这话当成他闹小脾气时说的赌气话,笑着拿起他的双手放到怀里捂暖,说:“璁儿在闹什么别扭,朕哪儿又对不起璁儿,惹璁儿生气了?”

尹璁见他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又见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害怕他不让自己走,一下子就急了,语气也慌乱起来:“我没有闹别扭,我真的要走了,您快放开我。”

乾德帝却不以为然,顺势要将他抱进怀里往回带,还哄他说:“好了璁儿,快别闹了,跟朕回去吧,大不了今晚朕让御膳房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点心,随便你吃多少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

尹璁发现他的手劲极大,自己压根就挣不脱,他内心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乾德帝肯定很早就知道他要走的事情了,他这次出来并非是见他久久不回宫才临时起意出来接他的,而是他压根就知道自己今天要走,特意出来抓他回去的!

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想到乾德帝要抓他回宫,他就用力地挣扎起来,脚下的积雪被他踢得哪里都是,有些掉进了他的靴子里,冻得他的脚都在发疼。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顺着乾德帝的意,被乾德帝带回宫。

天知道他做了多久的准备,才踏出这一步,他这个计划耗费了他多大的勇气,若是就这样放弃,回到皇宫里,他感觉他这一辈子都再也没勇气出来了。他不想再面对大臣们的指指点点,也不想让乾德帝被史官记载成昏君,他走了对谁都好。

他奋力地挣扎起来,大声嘶喊道:“我不回去!你放开我!放开我!”

萧令见他十分不配合,又怕这样强行带他走会伤到他手脚的筋骨,只好松松抓着他的手劲,想好声好气地哄他听话。天知道他得知尹璁居然真的打算离开他的时候,他心里有多暴怒。这一路上他越想越气,只要想到这小东西想离开他,他就恨不得马上把人抓回来,用金链子锁在龙床上,哪里都不给他去。

但自己还是担心他的身体太弱,怕把他给唬病了,才没有立刻出现,将他抓回去。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温声细语的。即使他这小东西一个劲地吵着要走,还对自己大吼大叫,他都忍下来了。

没想到他才刚松开手,尹璁察觉之后就甩开他,二话不说就要提起轻功飞走。萧令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他反应极其迅速,尹璁还没飞起来,他就一把抓住了尹璁的肩膀,把人拧了回来。他捏着尹璁的下巴,几乎是将他提到了自己眼前,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要去哪里,你还想去哪里?这天底下除了朕这里,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处!”

尹璁被他最后那句话说得身体一震,整个人都害怕得发起抖来,因为受惊过度,身体脱力,一个劲往下滑。

萧令见状也知道是自己吓到他了,就顺着他蹲下,将他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安抚道:“璁儿不要怕,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朕只是想带你回去。你不是说承光殿是我们的家吗,朕带你回家好不好?”

尹璁捂着脸,却还是漏出了呜咽的声音,不停地摇头道:“我不回去,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不配,呜……”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该死的,我居然被抓到了!

老皇帝:要不是朕不知道你真的舍得走,你个小东西连城门都出不去。

真正的出宫追夫火葬场还在后面一点,这次就先不让葱儿走了,还有好些剧情要走。我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剧情总是越写越多,角色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他们要做的事,而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大纲细纲一天一个样555

下一章葱的第一个心结就要解开啦,今天叔叔一家回来给祖宗烧香,庆祝堂妹被大学录取,吃了顿饭,我起得太早困成了狗比,得去睡个午觉,不然就没精神码字了,咱们明天见QWQ

昨晚起夜的时候,看到兔宝蹲在床边,一睁开眼就看到他竖起来的两只黑色耳朵_(:з」∠)_兔宝他真的好粘人,我睡觉他总是喜欢蹲在床边或者床脚,一个劲地望着床上,一动都不动的,像只布偶一样有时候我都心疼他蹲得累不累,想抱他一起睡算了,可惜他不给我抱,唉。

感谢在2020-08-2917:49:59~2020-08-3014:2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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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晋江独家

萧令听到他的呜咽声,手在他脸上一摸就是一把眼泪水,又听他不停地重复说他不配什么的,越说哭得越厉害,心就软了下来,抱着他哄道:“璁儿乖,不哭了,乖一点,朕抱抱就不哭了啊,小心又把自己哭晕过去。”

尹璁还是一个劲地摇着头要从他怀里钻出去,一边摇头一边打着嗝道:“我不、我不要回去,让我走,我对不起您,就让我走了吧。”

萧令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顺着他的背安抚道:“璁儿没有对不起朕,璁儿喜欢朕,想对朕好,这些朕都知道的。朕也很喜欢璁儿,想要璁儿一直陪在朕身边,宠璁儿一辈子。”

尹璁越听他的话越觉得惭愧,摇头摇得更厉害了。早上出门时用簪子束得好好的头发都要被他甩散了,一些被风吹到他脸上,沾了眼泪水后贴在脸上,看起来脏兮兮的一个。若是他自己能看到自己现在什么样,说不定他都要嫌弃自己,但乾德帝却一点都没嫌弃他,还用手将他脏兮兮的头发捋到一边。

乾德帝对他越温柔,他就越觉得对不起乾德帝,他下意识要退出去,却被乾德帝抱得更紧,只能胡言乱语般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假的,都是我骗你的!”

“嗯,朕都知道。”乾德帝波澜不惊地应道,好像一点都不当真那样。

尹璁却钻牛角尖地跟他强调道:“不,你不知道,你一点都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骗你的!从御花园那次相遇开始,都是我在算计你。我是看到杨充容拦你的轿子,才学着她挡住你的去路,让你注意到我。我百般讨好你,也不过是想要你的宠信,好让尹家注意到我从而利用我,好让他们暴露自己贪婪的本性,自取灭亡。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想报复尹家罢了,都是假的。现在尹家如我所愿没了,我完成了我的目的,也是时候离开了,请您成全我,然后忘了我吧。我真的是个小人,不配你喜欢我,对不起,对不起……”

不管他说得多么真把自己说得多么丑恶,乾德帝依旧像刚才那样,静静地抱着他,没有一点嫌恶,也不打算松开手。

等尹璁一股脑儿倾述完了,也哭累了,趴在他怀里不动了之后,萧令才幽幽说道:“这些朕早就知道了,朕知道璁儿是因为听到娘亲被尹敏忠他们害死之后,为了报复他们才接近朕的。也知道璁儿讨好朕是为了让朕注意到尹家。但朕还是很喜欢璁儿,不论璁儿是不是喜欢朕,所以一直以来朕都在配合璁儿在尹家人面前演戏,只是没有告诉璁儿而已。”

尹璁听着他的话,越听越是心惊,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瞒得天、衣无缝,没想到乾德帝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没有戳穿他的谎言罢了。想到乾德帝一直以来都把自己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而自己却不知情,自以为很聪明地在乾德帝面前玩弄一些小把戏,他顿时更加没有脸面对乾德帝了。

他低着头害怕得不停地往后退,白着一张脸喃喃不清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萧令见他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碰碰他冰凉的脸,道:“朕没有怪你的意思,璁儿不必自责。其实朕还应该要感谢璁儿,如果不是璁儿,朕还没这么快解决掉尹家。

朕说实话璁儿可不要生气,朕因为朕母后的事,对尹家厌恶到了一定的程度。尹太后贪得无厌,在我母后死后媚惑我父皇立她为后,她还妄图让朕立尹昭仪为后,操控朕的人生。在她死后,尹家也还对朕的后宫虎视眈眈,甚至还将璁儿送进宫试探朕的喜好。

朕其实在两年前就知道尹敏忠为了家族富贵,将一个庶出的孩子送进朕的后宫,但朕因为厌恶尹家,一直对你不闻不问。这是朕的错,朕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朕才应该对璁儿道歉。

直到那天晚上朕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察觉你躲在路边的树上,秉着气在偷偷看朕的仪仗,朕才对你提起了兴趣。所以你来御花园偶遇朕的那次,朕还感觉到了意外的惊喜,朕以为朕还要找个理由把你找出来放到身边宠爱,没想到你却心有灵犀地来接近朕了。

你都不知道,那天晚上荣华说你跪在朕轿子前的时候,朕有多高兴,朕想马上下去抱你起来的,但是朕又怕吓到你,只能端着架子在轿子里问你话。朕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有想疼爱一个人的冲动。把你抱回承光殿之后,朕就暗自发誓,不论你想靠近朕做什么,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朕都答应你,什么都给你。所以朕虽然知道你在演戏给朕看,朕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陪你演下去,只要你高兴,朕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他拿起尹璁冰冷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问道:“璁儿感觉到了么,朕的真心。”

尹璁碰到他扑通扑通跳动的胸口时,像是被他的体温灼烧到了那样,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去,但乾德帝手上的力气很大,他的手掌被紧紧地摁着,贴在乾德帝的胸膛上。

萧令见他还是有些害怕自己,不相信自己,便叹着气将他重新抱回怀里,温声细语地哄道:“朕知道璁儿不是故意想骗朕的,璁儿也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伤害过朕。反而还帮朕喝掉了被下毒的药,还帮朕讨皇后开心,监督太子读书,陪任性的萧擎和贞儿玩耍,减轻了朕的负担。

自从有了璁儿,朕才感受到了家的温馨,人伦之乐,朕每天都过得很快乐。朕想一辈子都这么快乐,所以璁儿不要走,留在朕身边继续陪着朕好不好?”

尹璁听着乾德帝跟他说的话,特别是说到喝了下毒的药,说到皇后和太子他们的时候,他感到非常地惭愧,哑着嗓子小声反驳道:“不是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反而还害您被下毒。我还天天缠着皇后娘娘跟我玩,让她每天都好累。读书也不太行,老是要太子哥哥浪费时间教我。我比贞儿姐姐还任性,都是三哥哥和贞儿姐姐让着我哄着我。我其实一点用都没有,我对不起你们。”

说着他又要因为自己的不懂事而羞愧得哭出来。萧令听他声音都哭哑了,怕他再哭下去又要生病,就捂住他的嘴,拍着他的背哄道:“没有的事,朕被下毒的事不怪璁儿,其实朕早就知道了,是因为朕要找理由处置尹家,才放任不管的,而且最后璁儿不是还救了朕吗?璁儿是朕的救命恩人,朕感谢璁儿还来不及呢。

还有你皇后娘娘,她也是喜欢你,才天天让你去找她玩呀。以前你没来宫里的时候,她在宫里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样子,每天总是闷闷不乐的。自从璁儿来了之后,她的笑容都变多了,私底下还跟朕抱怨,因为璁儿太甜太乖了,让她都舍不得回庙里修行了呢。

太子他们也是因为喜欢璁儿,所以才愿意教璁儿,带璁儿玩啊。璁儿这么乖这么可爱,值得所有人都宠爱璁儿。朕每天看到璁儿被那么多人喜欢,以至于璁儿都注意不到朕,你都不知道朕每天要吃多少醋。朕也想被璁儿关注,被璁儿喜欢啊。璁儿喜欢朕好不好?”

尹璁都要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他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没有怪他,就算知道他在演戏,也都真心实意地喜欢他,他万分惭愧,低下头忸忸怩怩道:“我、我其实也很喜欢你的,也喜欢大家的。但是我、我骗了大家那么久,我没有脸回去面对大家了,我真的太坏了,我对不起所有喜欢我的人。”

萧令将他的脸捧起来,用指腹擦掉他将要滴下来的眼泪水,柔声哄道:“没有,大家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大家都很心疼你,要是知道你走了,他们不知得多伤心呢。为了不让他们伤心,璁儿跟朕回去吧。”

尹璁打着嗝,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我真的可以回去吗?”

萧令一把将他抱起来,笑着应道:“当然可以,那里是璁儿的家,璁儿当然可以回去。”

尹璁身体突然腾空,吓得他紧张地抱住乾德帝的脖子,听到乾德帝的回答,他才放心地将自己依靠在乾德帝的怀里。因为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惊一乍的,情绪起伏也很大,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很疲倦,没一会儿就靠在乾德帝怀里睡着了。

乾德帝见他睡着了,示意影一将紫貂大氅从他身上拿下来披到尹璁身上。

影一见他打算抱着小公子骑马回宫,怕他累着,就自动请缨道:“陛下,不如让属下来抱小公子吧。”

乾德帝闻言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用大氅将尹璁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不让一点风吹到他身上,然后淡淡地应道:“不用,璁儿不喜欢被陌生人抱着,要是把他吓醒,那就不好了。行了,咱们回去吧,不然天要黑了。”

影一见他执意要自己抱,便只能走到掠影身边,帮他扶着马让他抱着小公子上去。

暮色中,一行人马又沿着官道赶回京城。

萧令单手将尹璁揽在怀里,一手拉着缰绳,也是尹璁身子小,他抱着昏睡的尹璁骑马才没觉得累。尹璁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坐在马背上那么颠簸,居然也没醒过来,一路上都安安稳稳地靠在乾德帝的怀抱里睡得很沉。厚重的紫貂大氅裹着他,不让他受到一点风寒,那张原本被冻得苍白的脸也被焐热了,泛着健康的暖色,温顺地贴在乾德帝胸膛的衣物上。

等他们一行人赶回到京城城门下,天已经快暗下来了。城门的守卫正准备交接工作,就看到几匹高大的骏马从城外的道路跑过来。刚来接班的守卫不明就里,亮出刀就要上前将人拦下来,还是今天中午值班那批守卫认出这是之前出城的皇帝等人,连忙将冲动上前的守卫喝退,自己也连忙跪在门口两侧,整整齐齐地喊道:“卑职恭迎陛下回城!”

来换班的守卫这才反应过来这行人是皇帝以及皇帝的亲随,也急忙跟着跪下迎驾,然后皇帝连停都没停一下,过了城门后就驾着马儿上了朱雀大街,一路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他们只来得及看到皇帝的马,还有皇帝身前抱着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他们都不知道那团毛茸茸里面是什么物品,乾德帝走得太快了,他们都没看清楚。

不过皇帝从城外带了什么东西回来,也不该是他们管的,他们的职责仅限于守好城门,维护京城的安危,于是目送皇帝进城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了。

即将入夜的朱雀大街已经点上了灯笼,出来摆夜市的小商小贩也开始在街上活动了,只是他们还没摆好摊位,就迎面看到一行人马从远处疾奔而来,吓得他们赶紧往街道两边退让,生怕这些骑马的贵人们把他们维持生计的摊子给撞翻了。

等人骑着马走远了,小商小贩才拍着胸口埋怨道:“什么人啊这是,在街上骑马,还跑这么快,真是目无王法。”

知道点眉目的人就拉住他,小声告诫他说:“嘿,你可不要乱说话,能在京城里策马奔驰的,可不就是有天家的人?今下午我听说,咱们皇帝骑马出城了,刚才骑马路过的,说不定就是咱们皇帝跟他的随从!”

小商小贩中午没出来摆摊,所以并不知情,听人说了,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中又带着些八卦,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怎么有人敢在朱雀大街上骑马,原来是咱们皇帝老爷啊,那就没事了。不过咱们皇帝老爷好好的出城做什么?”

“不知啊!我又不是皇帝老爷的心腹,他大老爷想出城就出城咯,咱们这些小百姓哪里管得着。”

“嗐,我听说啊,咱们陛下出城是为了追拿个什么人回来的。”

大伙儿听到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都好奇地看过去,一脸八卦地追问道:“哦?真有此事?什么人值得陛下亲自出马去追?”

那人便老神在在地说:“我听说啊,是有宠妃从宫里跑了,陛下知道之后龙颜大怒,亲自带着心腹出城去把人追回来。”

“不是吧,怎么又是宠妃,咱们陛下不是不近女色吗,哪来那么多宠妃?前头都有个尹昭仪了,现在又出来一个,这到底是真是假啊?”

“你们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是这样听说的,不然还有什么人值得咱们陛下亲自出城。”

“可是咱们陛下明明就没有宠妃啊。”

“这……”那人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就在这时,又有另一个所谓的知情人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陛下出城确实是去追人的,不过追的不是什么宠妃,而是个男孩子。”

众人闻言都惊讶了:“什么!男孩子?!”

那人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仿佛对他们的惊讶感到惊奇那样,才慢吞吞地说道:“是啊,你们都不知道吗,咱们陛下最最宠爱的人,是个不到弱冠的少年啊。”

“不可能吧!我家三代往上都是京城人士,从来没听说过咱们陛下有断袖的癖好啊!”

“就是,上次他还因为宠爱尹昭仪,跟尹昭仪回娘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