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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7章
他指着一位老翁卖的糖葫芦对太子说:“二哥哥,我想吃这个!”

出门在外,尹璁不敢直呼太子为太子哥哥,只能按太子几兄弟的排序,喊他二哥哥。萧竞看到糖葫芦,就想起他们出宫逛朱雀大街的那个晚上,尹璁也是吵着要吃糖葫芦。他没想到尹璁对糖葫芦如此执著,怕不给他买,他又要跟上次那样委屈地哭出来。萧竞自认为自己没有父皇那样的能耐,能镇得住哄得好尹璁,所以只能让随从拿钱给他买两串糖葫芦。

尹璁接过糖葫芦后,心满意足地叼下一颗山楂球,口齿不清地说道:“还是二哥哥对我最好,我最喜欢跟二哥哥一起出来玩了。”

萧竞闻言哭笑不得,他这算是哪门子的最好了,尹璁不过是看他好说话,不像父皇那样管着他罢了。若是父皇在场,见到尹璁这样,说不定又要吃醋了。

想到自己父皇吃醋的样子,萧竞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牵着有了糖葫芦吃就没空看路的尹璁继续往前走。

尹璁解决掉两串糖葫芦,手上和嘴巴都是黏糊糊的糖浆,他把脏兮兮的手伸到太子面前,仰起同样脏兮兮的脸,无辜地对太子说:“二哥哥,脏了,要洗一下。”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有多娇气,明明以前他还没进宫的时候,天天爬山玩水,把自己弄得哪里都是泥巴,都不觉脏得难受。现在有一点点脏,就受不了了,真是被乾德帝宠坏了,而完全不自知。

萧竞只好带他到旁边的草地坐下,让随从取水过来,沾湿手帕给他擦嘴擦手。他们这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被路过的人看到了,不禁有些羡慕。

有大人对自己的小孩说道:“你看那边的两个大哥哥,当哥哥的那个多疼爱自己的弟弟啊,还亲自给弟弟擦手。你快跟人家学学,多呵护弟弟妹妹。”

大一点的那个男孩看到了,就不屑地说:“哼,他弟弟长得那么好看,他当然要疼弟弟了。要是我弟弟妹妹也长得那么好看,我也会疼他们的。”

这话被大人听到了,大人笑着骂了他几句,就一起走远了。

也有年轻的女子从旁边经过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驻足观望道:“哎呀,你看那边那位公子,他好疼弟弟啊。看他对弟弟温柔细心的样子,以后也一定会很疼妻儿吧,要是能嫁给他就幸福了。”

“是啊,他的家庭也一定很温馨吧,不然他不会这么会疼爱弟弟的,要是能嫁到他家里去,那我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哈哈,不如你们上去打听打听,他们兄弟俩是哪户人家的少爷,回家让你们爹上他们家提亲去?”

“哎呀你好烦啊,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矜持!”

几位年轻的姑娘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不时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引起了萧竞跟尹璁的注意。尹璁看到那几位妙龄女子好像很喜欢他太子哥哥的样子,又想起皇后曾经跟他发愁过太子的婚事,就凑近太子狡黠地说道:“太子哥哥,那边有几位好看的姑娘在讨论你呢,你快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回去让皇后娘娘给你提亲呀!”

说到太子的婚事,尹璁可积极了。他把太子当兄长看,兄长的人生大事他自然很关心,若是能看到兄长成婚,他肯定是最高兴的那个。

没想到太子却反应平平地说:“这事不急。”

尹璁见他如此淡定,自己都要替他急起来了,不停地问道:“是她们之中没有你喜欢的吗?太子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

萧竞见尹璁比他还急,怕自己回答得不满意,尹璁会不依不饶地问下去,便随口应道:“要温柔贤惠,厨艺很好,对璁儿也很好,会做点心给璁儿吃的女孩子吧。”

尹璁听了这话后啊了一声,他没想到太子择偶还要照顾到他的感受,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挠着后脑勺呐呐道:“这样啊,那、那可能有些难找哦。”

萧竞他被忽悠过去了,就笑着说:“是啊,所以这事急不得,需要慢慢来。”

尹璁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不太好,认真地对太子说:“可是,太子哥哥是要给自己选妻子啊,太子哥哥喜欢就好了,不用顾着我的呀。”

萧竞见他没被忽悠过去,还如此认真地跟自己说教,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捏捏他的脸说:“好,哥哥知道了。”

尹璁见他释然了,像完成了一件重任那样从草地站了起来。他拍拍衣服上沾的草屑,然后目光落在不远处卖风筝的摊位上,锁定最上面挂着的那只大蝴蝶风筝,又幼稚地囔囔起来,说他想要那个风筝,也不等太子,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萧竞见他走了,怕他走丢,连忙起来跟上,见他吵着要那只大蝴蝶风筝,只好让人把它买下来给他玩。

尹璁见随从把钱给了小贩,才心满意足地拿过风筝,对太子说:“我们找个空地放风筝吧!”

城郊外有片桃林,桃林前是一片草地,尹璁以前没少往这边跑。夏天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桃子,他能在这里待上一天,吃够了桃子再回家。所以他对这里特别熟悉,拿到风筝就带着太子过来了。

萧竞毕竟是个成年男子了,不可能像尹璁那样在草地上跑来跑去放风筝玩,尹璁放风筝的时候,他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远远地看着尹璁,不让他摔着或者跑丢就好。

尹璁自己一个人玩得也很开心,他以前没有钱买风筝,只能看着别的少年玩,看着天上飞的五颜六色的风筝,露出羡慕和渴望的眼神。不过现在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风筝了,还是这里最大最漂亮的风筝,别人玩的都没他的好看,这让他感到十分自豪。

他牵着风筝线在草地上奔跑,衣服外面那层轻纱被风吹得到处飘舞,有时候直接盖过他的头,挡住他的去路。他不得不抬起手苦恼地将衣服拨下去再继续放风筝,头发也在放风筝的过程中被风吹乱吹散了些。

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风筝飞得高不高,等风筝稳定飘在天上了,他才停下奔跑的脚步,慢悠悠地扯着线玩。

萧竞就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玩,没一会儿有人过来了,他抬头一看,是萧凭和萧擎,便笑着招呼他们一起坐下。

萧凭坐下来后问道:“父皇不是让你带璁儿一起出来吗,怎么不见璁儿?”

萧竞便指了指不远处草地上那抹葱黄色身影,笑道:“那不就是璁儿吗?”

萧凭看到在草地上是不是跑一跑的尹璁,不知怎么的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半晌才反应过来,笑着说:“你们这样,让我想起我在封地的时候,偶然下乡看到放牛的农夫。那些农夫也是这样把牛放在草地上吃草,自己躲在阴凉处看着牛。”

萧竞闻言哑然失笑:“别,我可不是什么农夫,璁儿也不是牛,要是让父皇和璁儿听到你这样形容璁儿,我就要倒霉了。”

萧擎随手捡了块石子把玩,听他们俩这样说,也笑了起来:“我觉得大哥形容得没错啊,二哥你要是换身衣服坐在这里,可不就是在放牛了?”

萧竞无奈摇头:“你们俩胆子大了啊,连父皇的心肝儿都敢打趣了。”

萧擎抛着石子笑道:“璁儿分明就是头牛犊子,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璁儿在父皇面前都不带怕的,不是牛犊子是什么。”

萧竞想到尹璁时不时很倔,时不时又有点傻乎乎的样子,也笑了起来,尹璁若真是牛犊子,那也是金贵的牛犊子。

兄弟几人难得在宫外相聚,不必拘泥宫里那一套规矩,就随心所欲地聊了起来,任尹璁在草地上撒丫子疯玩。

尹璁巴不得没人干涉他玩耍,拉着风筝在草地上自由自在地跑动。他身上穿着葱黄色的衣服,是草地上最鲜艳的那抹颜色,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今日来桃林赏桃花的人不少,其中不乏从外地赴京赶考,考完还在京城逗留的考生,都是一些年过弱冠风华正茂的青年男子,他们成群结伴,意气风发的样子令人侧目。

这些青年才俊中,又以一位青衣男子最为突出。这位男子姓柳,是闽地书香世家嫡出的长子,母亲是一方富甲之女,长得风流倜傥,又博学多才,还家财万贯,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他是今年这批考生中最出色的那个,一来到京城,就在京城打响了自己的名号,惹得京城无数女子为他折腰,人称柳公子。

甚至春闱还没开始之前,就有人预测今年金榜必有他的名字,京城有待嫁闺女的人家,都等着放榜后给他说亲了呢。

这位柳公子在京城风头出尽,可谓是人生得意,加上他挥金如土的作风,交友甚广,很快就跟京城子弟混成一片,称兄道弟,春闱结束后这几天都在跟京城结识的公子哥到处游山玩水。

今日富家子弟们一时兴起来城郊赏桃花,他也应邀而来,跟着同伴在桃林里吟诗作对,好不快活。有人带了酒过来,几杯下肚,就有些醉熏,开始打诨插科起来,从诗词书画聊到花街的风尘女子身上。

柳公子本身就是个风流人物,这个话题也难不倒他,他一边把玩着折扇,一边笑吟吟地对当代名伎评头论足,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他都见过那样,令在场的公子哥羡慕不已,于是更加追捧他了。

有个同伴醉醺醺地凑到他旁边,贱兮兮地笑着问他:“那柳兄见过那么多绝色女子,有没有哪个是美得让柳兄恋恋不忘的?”

柳公子收起折扇,笑道:“世间女子美得各有千秋,柳某都很欣赏她们。”

在场的公子哥听了他这话就起哄道:“没想到啊,咱们柳兄居然如此花心。”

“哈哈,花心这个词不合适柳兄,柳兄这明明是博爱!”

柳公子闻言也不恼,依旧保持着微微的笑意,任由他们怎么说。反正他是男子,别人听了这些话只会当他风流倜傥,不会对他名声有任何损失。

他们形骸放浪地在桃林笑成一团,也没有游人有意见。他们之中不乏家中有权有势的子弟,出来玩肯定是带了人的,他们在这里玩,他们带的人就守在周围不让其他人靠近,自然就没人敢靠近说他们什么。

柳公子就继续陪他们饮酒作对,他酒量好,不轻易醉,等所有人都醉得不轻的时候,他还清醒着,甚至还有心思去欣赏周围的桃花。

北方干冷,不如南方温润,就连桃花都没他故乡开的好看。不过也聊胜于无,反正他被这些公子哥缠着,一时半会也去不了别的地方,只好赏花了。

他心不在焉地喝着酒赏着花,突然眼角瞥到一抹葱黄的影子,在这片不是绯色桃花就是褐色桃枝的桃林里非常醒目,于是他停住喝酒的动作,转动眼睛去捕捉追随那抹葱黄的身影。

尹璁本来在外面草地放风筝的,因为他太想让风筝飞得更高了,不小心就扯断了风筝的线。风筝失去了控制,被风吹走,急得他顾不上跟太子他们报备,就提着轻功跟着风筝飞进了附近的桃林。

好在风不是很大,风筝落入了桃林里,有桃树的阻挡,才没有飞到更远的地方去。不过这也让尹璁一阵好找,桃林里到处都是桃树,桃花盛开得像雪一样积压在桃枝上,阻碍着人的去路。人走在里面都有些困难,更别说用飞的了,尹璁只好提着衣摆穿过一棵棵桃树,时不时抬头看看风筝飞去了哪里。

他只顾着找风筝,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成为别人眼里的一道风景线。他在前面追着风筝走,一个青衣男子就绕过层层桃花跟在他后面。

那位柳公子自看到尹璁的身影后,便抛下醉得不轻的同伴尾随上去,只见那抹葱黄色的身影穿过桃林,往更里面的地方去了,他不禁有些好奇,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

他观察了那抹身影好一会儿,虽然那个身影个子看起来不算高挑,身形也很孱弱,但还是能够看出对方是个男子,可能年纪不是很大,所以看起来才很小一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尾随一个小少年来到这里,只是下意识就这样做了。

走到半路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奇怪,明明这只是个普通的少年罢了,他为什么会生出好奇心,从而跟上来呢?他虽然风流了点,也知道这世上除了青楼女子之外,还有以色侍人的小倌,他的家乡就有好几个名倌,可是他从来没对他们提起过一点兴趣。

而现在,他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给迷住了,跟着对方走了这么远的路,只为了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

终于,前面那个少年停了下来,他担心自己突然出现在身后会吓到对方,就躲在了一棵桃树后面,偷偷地看这个少年要做什么。

只见那个少年在一棵高大一点的桃树前站住,抬起头往树上看,好像在看什么东西。他便顺着少年的视线往上看去,只见桃树顶上挂着一只鲜艳的蝴蝶风筝。

想来应该是他在外头放风筝,不知怎么的风筝断了线,被风吹到了这里,他才一路追过来。这会看到风筝挂在那么高的地方,以他那么瘦小孱弱的身体,肯定取不下来。

柳公子心想真是天助我也,这不就明摆着上天给他机会接近这个少年吗,他若是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就真的对不起老天爷了。于是他站直了身体,从桃树后面走出来,清了清嗓子,用温润的声音问道:“这位小兄弟,请问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

尹璁正打算飞上去把风筝取下来的,突然听到有人冒出来跟他说话,吓了他一跳,赶紧回过头来看是谁会到这种地方来。

他转过头,看到个眼生的男子。这个男子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子弟,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的,不过尹璁不认识他,看了一眼就不打算搭理他了。

有外人在,尹璁也不好意思使出他的轻功了,怕吓到对方,他只好看着树干,打算爬上树把风筝拿下来。

只是这个陌生的男子并不介意他的冷漠,见他不理自己,又兀自问道:“你是要取上面挂着的风筝吗?不如我来帮你取下来吧。”

他话音刚落,尹璁就已经三下五除二地爬到了树上,轻轻巧巧地将树顶上挂着的风筝取了下来,又轻轻巧巧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柳公子也没想到这个少年长得弱不禁风,但身手好像还不错,于是对他更加感兴趣了。特别是对方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不说话,那张本就漂亮的脸冷冷清清的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明艳了。

跟这个少年比起来,南风馆那些小倌都失去了颜色。柳公子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郎,在这之前,他从不知道这世间居然有男子可以长得如此漂亮。苍白孱弱,矜贵自持,目中无物,令人怦然心动。

这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小少爷吧,看样子应该是出来踏青的,因为一个断线风筝才误入这里。见这个少年一副警惕防备的样子,他就不敢唐突了。只想着等他回去之后,一定要跟他结交的朋友打听一下,京城哪户人家里有个这么好看的小少爷,他改日一定要携礼登门拜访,交个朋友。

不过眼下这个少年自己跑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回去的路,柳公子便抓住机会,跟他说道:“这里地方偏僻,要走出去有点困难,小兄弟若是迷路了,不妨让在下给小兄弟带个路吧?”

尹璁闻言抿了抿嘴,他确实是不记得要怎么出去了,这片桃林这么大,他来的时候光顾着找风筝了,都没认路。他甚至有些懊恼,为什么来之前没跟太子他们说一声,带几个人一起进来,搞得他现在不知所措的,面前还有个完全陌生的男子,也不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我今天在外面遇到一个奇怪的男子,不过我没有搭理他。

老皇帝(警铃大作):嗯??????不行,朕要马上出宫把你接回来。

我觉得家里的小动物真的好治愈啊,毛茸茸的一个,只要有吃的就跟你最亲近,时不时卖个萌,没事就安静地趴着睡觉绝对不吵人,啊心都要化了!

昨晚打扫房间,又把兔宝关在笼子里,兔宝那叫个委屈,站起了身体,前爪搭在笼子的铁栏上不停地看我,一副可怜巴巴想出来的样子。兔宝站起来的时候,就靠两条后腿和pp支撑着他笨重的身体,像只不倒翁那样。晚上放他出来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很高兴,在毯子上突然一蹦三尺高,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咻的一下就原地蹦了起来,像只捕食的青蛙哈哈哈,太可爱了!!!每天都想rua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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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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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晋江独家

春闱之后,国子监和礼部在太傅的主持下,一一审阅考生提交上来的考卷,并且从中选出最出色的答卷,整理好送到御书房给乾德帝批阅,由乾德帝选出合格的答卷。

三年一次的春闱,参加考试的考生不计其数,像今年的考生多达上千名,但入选名额只有三十不到,几乎可以说是千里挑一,竞争之激烈。考生们的命运就掌握在批卷老师和皇帝的一念之间。

不过为了公平公正,在皇帝选出合格答卷之前,考生的名字是密封的。监考和批卷的官员是两批人,负责收卷的官员不参加批卷,批卷的官员也就不知道哪张考卷是哪个考生写的。

筛选出来的考卷送到皇帝手中时,也是没有名字的,连皇帝都不知道答卷的人是谁。只有等皇帝选出他认为合格的考卷之后,才会将揭开考卷上考生的名字,将考生名字昭告天下,也就是放榜。

这日,太傅和吏部尚书一起将他们认为合格的答卷送到御书房给乾德帝定夺。为了能让乾德帝更好地选拔人才,他们并不会将合格考卷限制在一定数量里,而是将他们认为合格的考卷全都送去给乾德帝批阅,有时多有时少。

像今年,合格的答卷就很多,因为天下在乾德帝二十余年的养精蓄锐下,已经有了盛世的前兆,大量人才跃跃欲试,想在这盛世里一展身手,千古流芳。便都参加了科举考试,想要入朝为官,所以今年优秀的答卷比往年多了不少,厚厚的几沓卷子摆放在乾德帝的龙案上等他批阅。

乾德帝也十分重视人才选拔,每次春闱过后都会亲自批阅考生的答卷,每选出一份合格的考卷,都要经过几番斟酌。但是放榜的时间是固定的,遇到考卷多的那一年,他的工作量就会多一些,批卷批到深夜是常有的事。

往年他干脆就直接在御书房住下了,第二天一早就从御书房去朝阳殿上朝,好几天都不回承光殿的。但是今年有了尹璁,他就不能在御书房过夜了,他担心尹璁胡思乱想,然后又不高兴,憋在心里不跟他说,又憋出病来。

就像年前皇后刚回宫那天晚上一样,他不过是留在皇后寝宫跟皇后多说了一会儿话,回来就看到尹璁闹小脾气,还要跟他分床睡。萧令想起那天晚上尹璁的反应,就忍俊不禁,心里又甜又软的,很想现在就见到尹璁。

不过他现在还在御书房里批阅考卷,底下的礼部尚书见他看试卷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弯着腰问道:“陛下为何发笑?”

萧令只好将内心的欢喜收敛一些,压下笑容,一本正经地对礼部尚书说:“朕在为朕的国家人才济济而笑。”

礼部尚书闻言便恭维了他几句,又低下头继续翻看试卷了。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乾德帝让礼部的人先回家歇息,明日再来,自己也让人将没看完的试卷收起来带回承光殿,等他陪尹璁用了晚膳后再继续看。

这几日他回来得都很晚,尹璁已经习惯了等他回来再用膳。尹璁有时候坐在正殿里玩着玩具等,有时候站在殿门后面等,若不是叶姑娘觉得夜里外边凉不让他出去吹风,他甚至会去台阶下面等。

好不容易等到乾德帝回来,尹璁也懂事地没有埋怨他,而是拉着他往餐厅去,生怕他饿着了那样,催他快点用膳。

尹璁知道他很忙,所以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用他操心,自己捧着碗哼哧哼哧地吃着,都不用他喂了。乾德帝见状感到很是欣慰,还跟荣华说小公子长大了懂事了云云,荣华也十分感动地点头附和。

用过晚膳,乾德帝陪尹璁坐一会儿,吃些水果消消食,跟尹璁聊聊今天做了什么事,然后用宫人递上来的热毛巾给尹璁和自己擦擦嘴手,让宫人带尹璁沐浴,自己则去偏殿继续批阅考卷。

尹璁在木桶里泡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小太监们就按照乾德帝的吩咐哄他回内殿睡觉。但尹璁心系乾德帝,睡觉前非要去偏殿看看他,就不顾后头小太监在喊他,光着脚哒哒哒地跑到偏殿门口,探头探脑地往偏殿里头看。

直到看到乾德帝坐在龙案后面,正伏案批阅卷子,他才放心。

他正要轻手轻脚地离开,不打扰乾德帝工作,就听里面的人喊住他,跟他说:“璁儿,既然来了,就进来让朕抱一下吧。”

尹璁闻言有些迟疑,不知道是该听他的话进去给他抱抱,还是转头跑回内殿睡觉不打扰他工作。他在原地踌躇了一下,又听乾德帝跟他说:“璁儿乖,进来让朕抱一下吧,朕累了,要抱抱璁儿才有精神继续看下去。”

听了这话,尹璁二话不说就走了进去,小跑到乾德帝身侧。乾德帝对他笑了笑,长臂一伸将他揽进怀里,将他圈在身前。

尹璁只好乖乖地由他抱着,身体不敢乱动,眼睛也不敢乱看,像只安静的布娃娃那样坐在乾德帝怀里。

萧令心满意足地抱着他,低下头埋在他的脖颈后面。尹璁刚沐浴出来,身上带着点湿热的气息,有着淡淡的月季花香。最近御花园有月季开了,他让承光殿的宫女去采了一些回来,给尹璁泡澡用。

尹璁洗澡不老实,喜欢玩东西,本来他想的是放一些花瓣进去可以让尹璁洗得更尽兴一些,没想到花香残留在他身上格外地好闻。

萧令的眸子在尹璁看不到的地方暗了暗,然后微微启唇,在尹璁后颈吻了一下,然后就马上感觉到尹璁身体抖了一下,怕痒似的缩了缩脖子。

尹璁这个反应令他心情大好,于是他把尹璁整个抱在怀里,一时半会舍不得松手那样。尹璁刚被他亲吻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羞,脸蛋和耳朵都红了,身子也僵硬着不敢乱动,生怕哪里惹到身后那个男人,又被他吃豆腐。

他本就是个静不下来的孩子心性,让他一味地坐着什么都不动有些困难,于是他只能转动眼睛,到处乱瞟。

然后他就看到了龙案上展开的卷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他一时半会看不清什么写了什么,只觉得字写得有点好看,就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脑袋,想要看清楚一些。

乾德帝见状,以为他是对这张考卷上的内容感兴趣,就抱着他往前挪了挪,让他能够看得更清楚。

尹璁察觉了乾德帝的好意,便放开了胆子往卷子上瞅,他只见这些字迹俊逸,好像带着风骨,就不由得轻声感叹了一句:“这字写得好好看啊。”

乾德帝笑了起来,跟他说:“这是由柳体楷书改良而来的笔法,璁儿也觉得他写得好看吗?”

尹璁嗯地点点头:“比我写的好看,这是谁写的呀?”

乾德帝说:“朕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今年应试的一名考生交上来的答卷,现在还不能看是谁写的。不过这位考生不仅字写得好看,策论写得也不错,朕有意选用他,等到时候放榜了,应该就能知道他的名字了吧。”

尹璁入学时间不长,不知什么是策论,也看不懂卷子上写的内容。不过既然乾德帝都觉得这位考生写得不错,那就是很厉害的意思了吧,于是他也有些期待这位考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乾德帝抱了尹璁一会儿,觉得时间不早了,就拍拍尹璁的背哄道:“好了璁儿,你该睡觉了,朕抱着你,哄你睡着了再继续批阅这些卷子。”

尹璁已经习惯了被乾德帝哄入睡,如果哪天乾德帝不哄他,他说不定还睡不着。所以他听到这句话后,就在乾德帝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乖乖地趴好闭上眼睛,感受乾德帝的大手在他背上轻轻安抚着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睡着后,乾德帝挥退了前来接小公子回内殿睡觉的太监,亲自将尹璁抱回了内殿,放到龙床上。尹璁刚离开他的怀抱,就隐约有要醒过来的征兆。乾德帝不得不在龙床边多坐一会儿,哄得他安静下来了,才吩咐宫人好好看着小公子,自己则回到偏殿继续看没看完的卷子。

第二天,乾德帝一早就去上朝了,早朝结束后,他在宣玉殿召见了礼部的臣子,将他昨晚挑选出来觉得合格的试卷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当着自己的面拆开密封线。

今年乾德帝选出来的卷子一共有三十张,其中就有昨晚尹璁觉得写字好看的那一张卷子。礼部的大臣们战战兢兢地在天子面前把这三十张卷子的密封线拆开,将卷子上考生的名字展露在天子眼前。

乾德帝一一过目,确认过入选考生的姓名后,将考卷交给一旁待命的翰林院学士,让他们将这些考生的名字写上金榜,昭告于世。

翰林院很快就将名单列了出来,并将一份送到了乾德帝那边给乾德帝过目,乾德帝看过觉得无误之后,他们才能将这份名单张贴在宫外,也就是放榜。

这些事情都忙完后,接下来就是殿试,不过距离殿试还有些时间,乾德帝难得有两天闲着,就打算多陪陪尹璁。

尹璁这几日乖得很,乾德帝忙着批阅考卷的时候,他就日复一日地的承光殿栖凤宫和东宫往返,按部就班地吃饭睡觉学习,都不用乾德帝操心。这日尹璁从皇后宫中回来,见乾德帝难得这个时间就回了承光殿,便又好奇又激动地跑过去,扑到他身上欢快地喊了他几下。

萧令纵容地抱住在他身上撒欢的尹璁,将他从身上扒下来抱进怀里,捏着他的脸笑问:“璁儿怎么这么高兴?”

尹璁紧紧地抱着他,在他怀里一顿乱蹭后才抬起头跟他说:“我今天听皇后娘娘说,你快过生辰啦,是不是是不是?”

萧令被他蹭得衣服都皱了,见他的头发也没好到哪里去,便无奈地帮他理了理蹭得乱糟糟的头发,笑道:“是啊,朕的生辰快到了,璁儿有什么表示吗?”

尹璁闻言苦恼地皱起了小眉头,讪讪道:“可是我并没有很多钱给你准备礼物呀,你有什么想要,而我拿得出来的东西吗?”

萧令抱着他说:“朕不需要璁儿给朕什么礼物呀,朕已经有数之不尽的宝物了,朕只要璁儿陪着朕就好,璁儿就是朕最好的礼物了。”

尹璁却觉得不太妥当,坚持道:“还是要礼物的呀,不然就不算给你过生辰了。”

萧令拿他没办法,闻言就困恼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问尹璁:“那璁儿以前过生辰是怎么过的呢?”

“我过生辰的时候啊……”这下换尹璁感到苦恼了,他都好久没过过生辰了,自从离开娘亲进宫后,去年他在宫里就没人陪他过生辰,他都不记得上一次过生辰是什么样的了。

他皱着一张脸认真地回想他小时候娘亲给他过生辰的情形,掐着手指头给乾德帝一一道来:“我过生辰的时候,娘亲会将提前准备好的护身符戴到我的脖子上,给我说一些祝福的话,让我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她还会给我煮几个红鸡蛋,然后我就可以带着熟鸡蛋出门玩耍了,饿了可以用鸡蛋充饥,这样我就能在外头玩上一整天啦。晚上回家,娘亲会煮好一碗长寿面,等我回来让我吃掉,长寿面上面还卧了个荷包蛋呢。我生辰那天是我吃鸡蛋最多的日子啦,我小时候特别期待过生辰。”

尹璁说着说着,又想起年幼时跟娘亲相依为命的日子,想到娘亲如今已经不在世上了,以后再也不能陪他过生辰,他就有些难过,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低着头不说话了。

他抬起手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眶,眼前一片朦胧,小声地哽咽道:“我好想娘亲啊,去年娘亲都没给我过生辰,以后也没有机会再陪我过生辰了。”

听出他声音里的哭腔,萧令忙将他抱进怀里拍着背哄:“璁儿乖,不哭,你娘亲不在了,以后朕跟皇后还有你太子哥哥他们来陪你过生辰,保证璁儿每年生辰都热热闹闹快快乐乐的。璁儿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尹璁趴在他怀里,听他这样说,心中虽然感动,但还是为娘亲的事而伤心。因为已经被乾德帝知道他想哭了,他也就不压抑着自己,放任自己哭了出来,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是我、我还是好想娘亲。我好恨我爹,好恨好恨,他为什么不给我娘亲看病,明明答应过我的。每次想到娘亲,我就恨不得让他也尝尝娘亲受过的苦。”

他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了些咬牙切齿,大概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想到乾德帝还在他面前,担心乾德帝不喜欢这样恶毒的他,又惭愧地说道:“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坏,我曾经想过要亲手杀了我爹和主母,给我娘亲报仇,我不是个好孩子,我欺骗了你们。”

萧令低下头亲亲他的额头,安慰他说:“没有的事,这是人之常情,璁儿不必觉得是自己不对。朕知道璁儿憋了这么久,心里一定很难受,说出来也好,说出来就能轻松一些了。在朕面前,璁儿不用压抑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不论璁儿怎么样,朕都会喜欢璁儿的。”

尹璁感觉自己被他包容着,胆子就大了些,趴在他怀里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将他积压在心里已久,不曾告诉人知的委屈和怨恨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他实在太伤心了,说到最后颠三倒四的,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鼻涕眼泪全抹在乾德帝的龙袍上,乾德帝也不嫌弃他,依旧宽容地抱着他,哄着他。

萧令觉得,尹璁憋了这么久,如果不给他个理由让他倾述出来,说不定会憋出心病。不如就让他这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把情绪发泄掉,以后就不会再难受了。

尹璁就这样在乾德帝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到最后累得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哭软在乾德帝怀里。长长的睫毛都被眼泪水打湿了,糊在一块儿,眼睛也有些肿,还不停地打嗝,因为鼻子被塞住了,呼吸都有些重,难受得他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察觉他的小动作,乾德帝笑着将他抱出来一点,将他的身子舒展在自己双臂和双腿之间,让他呼吸顺畅一些。尹璁觉得自己哭成这样,又脏又软弱的,实在没有脸面对乾德帝,还是想把自己蜷起来。

萧令却不给他蜷缩起来当小乌龟的机会,一只手轻轻地摁在他的肚皮上,让他仰着身子躺在自己腿上翻不过身,然后弯下腰凑近他,用另一只手给他擦脸上的眼泪水,笑着打趣他说:“璁儿莫不是水豆腐做的,怎么可以流这么多眼泪水。”

尹璁听出他在调侃自己,便红了脸,垂下眼皮不去看他,不满地嘀咕道:“才不是。”

萧令哈哈笑了起来,捏着他细嫩的脸皮说:“还说不是呢,你再多哭一会儿,你的脸蛋都要被眼泪水泡得红肿裂开了,跟个嫩豆腐似的。璁儿,葱儿,葱,加上水豆腐,朕突然想起一道家常小菜,小葱拌豆腐,璁儿你觉得呢?”

尹璁本来有些生气的,但一听到他说小葱拌豆腐,就很没有骨气地馋了,肚子也跟着饿了起来,咕噜噜地直叫唤,那声音别提有多响了。

乾德帝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肚子叫,于是笑得更加爽朗了,低下头去亲亲他哭得有些发红的鼻尖,逗他说:“既然这样,那今晚就吃小葱拌豆腐吧,璁儿觉得如何?”

尹璁听了这话,虽然还是很恼乾德帝逗他玩,但还是很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偏开脸假装不屑地小声说道:“随、随便你。”

于是乾德帝心情很好地招来荣华,让荣华吩咐到御膳房,在今晚的菜里多加一道小葱拌豆腐。

荣华见自家陛下跟小公子黏黏糊糊蜜里调油的样子,心中别提多欢喜了。听到乾德帝让他去御膳房加菜,他马上就感觉到陛下今日的心情非常的好,于是他就忙不迭地亲自跑了一趟御膳房。

此时已经将近傍晚,御膳房里正为乾德帝的晚膳忙得热火朝天,荣华一进去,就被里头的热浪冲击得往外面退了几步,不停地用袖子扇走热气。

候在门边等饭菜出锅装盘的司膳太监眼尖,看到他来了,连忙迎上去,狗腿地问道:“荣总管,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荣华往厨房里看了一眼,问道:“里头在忙着给陛下准备晚膳呢?”

司膳太监连忙应道:“可不是嘛,马上就到饭点了,大伙都在里头忙着呢。”

荣华就说:“那正好,陛下让咱家过来跟你们吩咐一声,他今晚想吃小葱拌豆腐,你们快去准备吧。”

司膳太监难得见乾德帝亲自指定要吃哪样菜的,他在司膳监干了十几年的活了,从来都是厨子按着皇帝的菜谱给乾德帝做菜。御膳房做什么菜,乾德帝就吃什么菜,十几年如一日,都没有过什么意见。但自从小公子住进了承光殿,他们陛下对伙食的要求是越来越多,就像今晚,这都要晚上了,他们哪来的时间泡豆子磨豆腐给他做小葱拌豆腐啊!

荣华见他苦着一张脸,不太乐意的样子,就瞪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们还敢抗旨吗?陛下跟小公子今儿心情难得不错,咱家可劝你识相点,别惹陛下生气。”

司膳太监叫苦不迭道:“不是小的不从命,而是这一时半会的,小的去哪里给陛下找新鲜豆腐啊!”

荣华道:“这咱家就不管了,这可是小公子要吃的菜,管你们怎么办,反正今天就要做出来,不然回头小公子生气了,咱家第一个拿你们开涮。”

他们俩杵在厨房门口说话,尚食姑姑风风火火走来的时候看到荣华,就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他来做什么。

尚食姑姑对荣华有恩,荣华跟她说话的时候就不敢那么放肆了,如实地把乾德帝吩咐的事说给她听。尚食姑姑听说陛下突然要吃小葱拌豆腐,也觉得很稀奇,就多问了荣华一句。

荣华只好说:“是小公子要吃,陛下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今晚做了送过去。”

尚食姑姑笑了起来,说:“原来是小公子要吃,那不管怎么样都得做出来的,你们等着啊,我马上就去煮豆子。”

司膳太监担忧道:“可是姑姑,现在才泡豆子来得及吗?”

尚食姑姑应道:“来得及来得及,我自有办法,我进宫以前可是咱们村出了名的豆腐西施,包在我身上啊。”

荣华跟司膳太监闻言都露出感激的神情,主动地跟上去帮忙。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我总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老皇帝:嗯?不是葱儿想吃豆腐吗?

昨晚我听到啃东西的声音,打开灯起床一看,原来是兔宝蹲在椅子边上,站起身体在啃椅子……他那身高可是太合适了,蹲着嘴巴刚好够到椅子边沿,就见他轻轻松松地蹲在椅子边啃来啃去,一坨肉乎乎毛茸茸的小东西,调皮又可爱,每天都被他萌哭,怎么都rua不够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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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晋江独家

御膳房的主厨做好了今晚送去给乾德帝的饭菜,却迟迟不见司膳太监过来装盘,只好打发徒弟去找人。徒弟在磨坊里找到了司膳太监,回来跟他说司膳太监在磨坊里帮尚食姑姑的忙,御厨就纳闷了:“他们这会儿在磨坊做什么呢?”

徒弟应道:“他们在磨豆腐。”

御厨更加纳闷了:“这个时候磨什么豆腐,放到明天都馊了。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我过去看看。”

他走到磨坊外面,就见尚食跟司膳太监还有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荣总管正围在豆腐缸旁边,不知道在搞什么。他就走进去凑上去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在做豆腐呢?”

荣华心急着呢,就怕豆腐做不成,误了乾德帝跟小公子的饭点不说,还让小公子失望,见有人问话,他就紧张道:“快了快了,还差一会儿,别催啊。”

御厨笑了起来,问道:“荣华你这小子,不在承光殿好好待着,怎么跑来这里跟你尚食姑姑做豆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