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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章
她眯起狭长而妩媚的眼睛,盯着杨充容看了一会儿,才说:“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装嫩的老女人,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到处乱认姐姐,以为自己还很年轻吗?”

杨充容没想到娜昭媛如此尖酸刻薄,自己好心好意出来打招呼,居然一上来就攻击自己的年龄,让她的脸有些挂不住。

是,她比起娜昭媛来说确实不年轻了,但她也算不上老,她十七八岁进宫,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在后宫里还算是很年轻的,只是比起刚进宫,才十八十九岁的娜昭媛长了几岁,但也称不上是老女人。娜昭媛这样说,就是故意戳她的痛处!

可是眼下不是跟娜昭媛争执这些的时候,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算计娜昭媛,姑且就让先让她呈呈口头上的威风,等事成之后,有的是她哭的。

于是杨充容也不恼,而是笑眯眯地跟娜昭媛解释道:“昭媛娘娘要这么说,就是错怪臣妾了。咱们大朝的后宫里啊,姐妹相称不按年龄按位份。臣妾虽然比昭媛娘娘年长几岁,但昭媛娘娘地位比臣妾高,臣妾总不能称昭媛娘娘为妹妹吧?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以为臣妾倚老卖老,不尊敬昭媛娘娘呢。”

娜昭媛哼了一声,不知道是接受了她的恭维还是在嘲讽她,然后对她说:“没什么事情就给本宫让开,本宫要去找陛下。”

杨充容见她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在心里不屑地笑了笑,脸上却很关心地问道:“昭媛娘娘这个时候找陛下,怕是不合适啊,这会儿陛下应该在御书房,您走这边是要往陛下的寝殿去啊。”

娜昭媛被她提醒了一下,但并不想跟她道谢,转身就要往御书房去。

杨充容却喊住她,狐狸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笑着对她说:“娘娘找陛下,是因为前段时间禁足的事情吧?”

听她提到自己被禁足的时,娜昭媛回过头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与你何干!”

杨充容见她恶言相向,也不恼,而是好心地上前两步,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走到前面去,一副要跟她推心置腹的样子跟她说:“娘娘被禁足的事,臣妾倒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些,原因是娘娘换掉了属于沐婕妤的荔枝,让人知道了,举报到了陛下面前,陛下这才龙颜大怒,下令禁足了娘娘。”

见娜昭媛要恼羞成怒了,杨充容又连忙补充道:“臣妾不是说娘娘换了沐婕妤的荔枝是错的,娘娘在后宫地位数一数二的高,臣妾跟沐婕妤都要为娘娘马首是瞻呢。娘娘看得上臣妾们的东西,是臣妾们的福气,臣妾又怎么会埋怨娘娘呢?这件事情,原本应该不会有人告诉陛下才是的,至少臣妾就没想过要去陛下面前告娘娘的状。但是沐婕妤那边嘛,臣妾跟她不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娜昭媛闻言果然对沐婕妤起了疑心,杨充容又添油加醋道:“不过嘛,沐婕妤最近跟承光殿那位小公子走得近,前些日子,臣妾还看到小公子去了沐婕妤那边。臣妾想想看是哪一天见到的啊,哦好像就是娘娘被陛下禁足的那一天,所以臣妾有个大胆的想法……”

“小公子?”娜昭媛眯着眼睛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似乎在哪里听过。对了,她想起来了,小公子不就是后宫里传闻被乾德帝放在寝殿里专宠的那个男孩子吗?乾德帝寿宴的那个晚上,他还上台给陛下表演了个节目,自己在台上的时候,也曾看到乾德帝正低头跟他你侬我侬。

她进宫后,也多次从别的嫔妃那里听说过这个小公子的事迹。她们说这个小公子可不得了,一出现就霸占了陛下的宠爱,让陛下久不临幸后宫。虽然没有名分,但他住在乾德帝的寝殿里,俨然是皇帝寝殿的另一个主人,陛下宠爱他,给了他很大的权力,连皇后娘娘都不敢得罪他等等。

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娜昭媛是不太愿意招惹的,所以她迟疑了一下,对杨充容的话产生了怀疑:“你觉得这是小公子为沐婕妤出头,去陛下面前告发的本宫?”

杨充容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那样,连忙低下头不做声了,看样子就是默认了娜昭媛的话。

娜昭媛见状,也确定是那个小公子从中搞的鬼了。虽然她很不忿,但是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重量,毕竟对方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见她在犹豫,杨充容又煽风点火地跟她说:“娘娘,你被禁足的事,必然跟小公子脱不了干系。小公子听说您进宫后,就在后宫有很高的威望,他一定是害怕您抢了他的风头,怕陛下注意到您,所以才先发制人,在陛下面前诋毁您,让陛下厌恶您。”

娜昭媛想起她从别的妃子那里听说的,关于这个小公子做过的惊天动地的事迹,觉得小公子并不是会害怕她的那种人,她非常怀疑杨充容跟她说的话,质问道:“你确定?”

看出娜昭媛的怀疑,杨充容连忙低下头说:“这只是臣妾斗胆的猜测罢了。”

娜昭媛哼了一声:“只是猜测,幸好本宫聪明,没有听你的话,不然本宫就要被你利用了。”

杨充容没想到这个西域来的公主居然还有点脑子,见忽悠不成,她又说:“臣妾怎么敢利用娘娘,臣妾所言都是为了娘娘好啊。娘娘您想想看,您堂堂西域公主,陛下亲封的昭媛,身份何等尊贵,您就甘心被小公子压着一头,永远得不到陛下的宠幸么?

陛下虽然宠爱小公子,但小公子在后宫无名无分,全靠陛下的宠爱才能在后宫立足,比起娘娘,他名不正言不顺。恕臣妾斗胆,娘娘即使没有圣宠,但西域公主的身份,就足以压得小公子抬不起头来。难道陛下还会因为宠爱小公子,而为难作为友邦公主的您吗?

娘娘就真的甘心吗?昨天小公子能找理由让陛下禁足娘娘,明天就能让陛下将娘娘打入冷宫啊,娘娘可一定要为自己做好打算,在这宫里站稳脚跟啊。”

杨充容说的话字字诛心,让娜昭媛动摇了一下,想到她堂堂西域公主,委身给大朝的皇帝做小不说,还要看一个没名没分的男宠的脸色在宫里讨生活,她如何甘心?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恨恨道:“本宫倒是要看看,承光殿那个小公子到底是什么厉害角色,居然敢在陛下面前搬弄本宫的是非,妖言惑众!”

说完她就改道往承光殿去了,惹得后头不明就里的莲儿不停地喊她,劝她不要去招惹那个小公子。小公子的得宠程度莲儿是知晓的,但她家娘娘偏偏不信邪,气得她经过杨充容身边的时候,重重地跺了一下脚。意思是要是她家娘娘惹出什么事,她一定不会放过杨充容。

杨充容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不卑不亢地笑着目送娜昭媛往承光殿的方向去,如同看她是如何走向灭亡的一样。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来了。

老皇帝:谁来了?

葱儿:老东西,你的女人又来找我麻烦了,快滚回来处理好!!

老皇帝:……

今天恢复兔宝的碎碎念:兔宝他就很有灵性,昨天下午他睡够了,肚子饿了,跑回笼子里想吃东西,结果他的食盆里没有兔粮了,他就定定地守在食盆旁边,等我给他加粮,但是我不为所动,他就很生气地咬他的食盆,发出恼人的声音,倔强地蹲在旁边不愿意出来,就是要吃兔粮不吃草。真是拿他没办法,只能给他添粮了_(:з」∠)_

然后之前给他买了几平米的pvc地板,昨晚连夜铺好,保护他那个娇弱的jiojio,不知道有没有用,踩起来好像还是很硬的亚子,不过应该会比直接踩在地砖上面好一些吧(望天)

然后就是改笔名的事,我感觉段时间内我是想不到什么好的笔名了,之前想取的那个望月砂,有天看小说的时候,在别人的文下评论区里看到个叫望月砂的读者,我太难了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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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晋江独家

今日太傅又休沐,尹璁不用去东宫上课,乾德帝觉得外头日头太大,也没让他出去玩。他只能待在承光殿里看书吃东西,无聊了就赖在软榻上,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叶姑娘就守在榻旁,拿着扇子给他扇风。尹璁被凉风扇得昏昏欲睡,眼睛都已经要睁不开了。

就在他要睡着的时候,殿外面突然一阵喧哗,把他的意识从半醒半睡中拉了回来。

他像只受惊的小动物那样,连忙从榻上爬起来,见叶姑娘也停下扇扇子的动作往外头看,不由得问道:“叶姐姐,外面是谁来了?”

叶姑娘应道:“奴婢也不知,要不要奴婢出去看看?”

尹璁也想知道是谁这会儿跑来承光殿,明明乾德帝并不在寝殿里,总不能是来找他的吧?可是能来这边找他的,除了皇后娘娘,就只有胡淑妃了啊,但是她们俩都不是这种轰轰烈烈风风火火的作风,也不知道是谁。

他就点了点头,对叶姑娘说:“那就麻烦叶姐姐出去看一看了。”

叶姑娘便把扇子交给旁边的宫女,让她接着给小公子扇风,这才提起裙子走出去。

娜昭媛在御花园听了杨充容的话后,就一路怒不可遏地走来了承光殿。她身为西域人,个高腿长,走路像风一样,莲儿被她甩在很后面,不论怎么叫她,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这样来到了承光殿。

然而承光殿作为皇帝寝殿,就算乾德帝并不在里面,外头也是戒备森严的,无关人士压根不能靠近。她才走过来,站在殿门口的侍卫就将他拦了下来。

她堂堂公主,在西域王宫的时候,不知闯过多少次她父王的寝宫,从来没有人敢拦下她。如今到了大朝,她作为皇帝的妃子,来皇帝的寝殿,却被侍卫拦了下来,她不由得动怒,喝道:“闪开,让本宫进去!”

侍卫才不管她是西域的公主还是后宫的妃子,他们在御前当值,就只认乾德帝跟小公子,就连皇后来了,都得先通报过陛下。而这个妃子却敢如此不敬,那他们也没必要对她客气了。

他们面无表情地说道:“皇帝寝殿,没有陛下的允许,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娜昭媛气极反笑:“本宫作为陛下的妃子,你们居然说本宫是闲杂人等,让开!”

侍卫不为所动。

一路追着自家娘娘过来的莲儿终于赶到了承光殿的石阶下面,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娘娘被承光殿的侍卫拦在承光殿门外,甚至还亮出了他们腰间的刀,吓得她脸色一白,连忙上去护住她的主子。

“娘娘,咱们快回去吧,这里不是我们可以乱来的地方,小心让陛下知道了,回头又罚您呢!”

娜昭媛跟承光殿卯上了,今天不见到藏在里面那个妖言惑众的小公子,她决不罢休。她看着承光殿紧闭的大门,冷笑道:“这里本宫来不得,那个没名没分的男宠就来得了?”

莲儿听到她这话,吓得魂都要飞了。承光殿里头那个小公子有多受宠,在宫里是什么地位,曾经作为尹昭仪宫女的她最清楚不过了。尹家因为给乾德帝下毒被举家流放,连她家娘娘都不能幸免地被贬去了冷宫,只有这位小公子,非但没有被牵连,反而比以前还受宠了。

乾德帝甚至还力排众议,将他从外臣的悠悠之口中保下,频频带他出现在外臣面前,大有他才是一国之后的架势。这样一号人物,又怎么是她家娘娘能够招惹的?

莲儿想到之前的沐贵妃,也是因为招惹了小公子,被陛下贬为婕妤的。想到这个,她就更加紧张自己家的主子了。

她在宫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知道陛下对后宫妃子从来都是兴致缺缺的。后妃们若是安分,就能一直大富大贵地被养在后宫,若是不安分,那就只有去冷宫的份。她不奢求她的新主子能得到圣宠,只求她无功无过地在后宫安安稳稳地把昭媛这个位置坐下去。她可再也不想失去依靠,在宫里颠沛流离,被人看不起了。

不过说实话,如果她能够选择的话,她也不想在娜昭媛身边干活,娜昭媛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的角色,总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宫里最好的去处还是皇后和淑妃的宫中,能在那边当值,就是稳稳的铁饭碗。可惜皇后和淑妃的寝宫哪是想去就能去的,她只能退而求次,留在娜昭媛身边,为娜昭媛谋划了。

可是,她家娘娘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明知道小公子不能招惹,却还是大张旗鼓地过来挑衅小公子。她想起刚才在御花园的时候,杨充容拉着她家娘娘到前面,也不知道背着她跟她家娘娘说了什么,之后娘娘就气势汹汹地闯来了承光殿,想来她家娘娘做的一切,跟杨充容脱不了干系。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莲儿简直恨不得要把杨充容给撕了,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她家娘娘劝回去。免得打扰了里面那个招惹不得的主子,被陛下知道,那就不好了。

她苦苦劝道:“娘娘,这会儿陛下不在寝殿,咱们先回吧,等哪天陛下有空了,奴婢再陪娘娘过来给陛下请安。”

娜昭媛却大声说道:“本宫今天来不是为了见陛下的,本宫是来找那个什么小公子的!你们快让开!”

侍卫听出她话里的不客气,就更加不会让她进去了,万一她冲撞了小公子,让小公子生气了,回头陛下可是要迁怒于他们的。他们冷冷道:“娘娘还是请回吧。”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承光殿的殿门从里面打开了。莲儿心里一突,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感到紧张不已,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去面对承光殿里出来的人。好像这样,承光殿的人就看不到她们主仆俩了一样。

好在从里面出来的不是小公子,而是承光殿的大宫女,避免了两位主子的正面冲突。莲儿认得叶姑娘,知道她在承光殿能说得上话,也是个厉害角色,见到叶姑娘,她连忙跟叶姑娘问好,赔着笑喊道:“叶姐姐。”

娜昭媛还是第一次来皇帝寝殿,并不认识承光殿里干活的宫人,看到开门出来的叶姑娘,又听到自己的婢女恭恭敬敬地喊对方“姐姐”,她就竖起了警惕,仔细地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来。

叶姑娘能够在乾德帝身边工作,贴身照顾乾德帝的起居,不论是长相身材气质都是一等一的,虽然不再年轻了,但姿色还是有的。所以娜昭媛一下子就对她产生了敌意。

看到这个女人在承光殿这么随意的样子,娜昭媛又不得不怀疑,乾德帝是否养了两个人在自己的寝殿。一个是那个所谓的很受宠的小公子,一个是面前这个女人。

娜昭媛不认识叶姑娘,叶姑娘却是认识她的,但是叶姑娘看到她的时候,也有些吃惊。她不知今儿好好的,娜昭媛怎么会来闯承光殿,而且看自己的时候,还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不过就算是这样,叶姑娘见了她,还是要欠欠身子问好的。她连忙对娜昭媛说:“奴婢见过昭媛娘娘。”

“奴婢?”娜昭媛听到这个自称,又眯起了怀疑的眼睛,仔仔细细地将来人打量了一次。这个女人虽然有姿色,但也并非倾国倾城,而且年纪看起来比那个杨充容还大。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比普通宫女的华贵一些,但又比不过后宫的那些妃子,作为乾德帝最宠爱的人来说,实在有些寒酸了。

叶姑娘见她不认识自己,又解释道:“奴婢是承光殿的大宫女,现在陛下并不在寝殿,娘娘要是有什么事找陛下,可以让奴婢代为转达。”

原来只是个宫女……娜昭媛闻言就放心了,这个宫女看起来虽然能在承光殿说得上话,但只是个宫女,应该不敢拦着自己。她便端起了架子,悠悠道:“本宫不是来见陛下的,本宫是来找你们小公子的,你去通知他一声,让他出来接待本宫。”

叶姑娘听了她的话,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果然,娜昭媛过来肯定没安好心,也不知道她好好的不在后宫作威作福,跑来承光殿做什么,难道她以为承光殿是她可以放肆的地盘吗?

后宫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莫名自信的妃子前来招惹她们家小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前仆后继的。她以为娜昭媛会是个安分的,没想到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叶姑娘叹气道:“娘娘,小公子正在午睡,不方便见客,您请回吧。”

娜昭媛听了这话后,又不高兴了,竖着眉毛说:“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午睡?本宫来找他,他也不出来露个脸,而是打发你这个奴才来见本宫,他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号人物了?你去把他喊起来,本宫今天就非见他不可了。”

叶姑娘为难道:“娘娘,您还是先请回吧,小公子现在不见客。”

娜昭媛往她后面的承光殿内看了一眼,没看到有人,就故意阴阳怪气地大声说道:“是不见客,还是不敢见本宫?他有种在背后跟陛下说本宫的坏话,让本宫被罚,却没种出来见本宫吗?”

叶姑娘听到这话,饶是对方是主子,都忍不住想要怼回去了。皇帝寝殿面前,哪里是这等泼妇胡搅蛮缠的地方?

她刚要出声下逐客令,就听后头传来小公子疑惑的声音,只听小公子用犯困时有些迷糊的声音问道:“叶姐姐,是谁来了,在外面大吵大闹的,让我都睡不着觉了。”

叶姑娘马上转过身,抱歉道:“是奴婢办事不力,吵到小公子了,请小公子恕罪。小公子还是先回里头躺着吧,奴婢一会把人打发了,就回去伺候小公子入睡。”

尹璁还在内殿的软榻躺着的时候,非常好奇外面来的是什么人,让叶姑娘在外面耽误这么久时间。又听外面几个人在说话,就好奇地爬起来,想出来看看是谁来了,就光着脚走出来了,急得叶姑娘留下来伺候她的小宫女拎着鞋追出来,不停地哄道:“小公子诶,您快把鞋穿上,虽说现在快到伏天了,但还是不要贪凉,免得又生病啊。”

叶姑娘这才发现他连鞋都没穿,也顾不得拦着娜昭媛,不让她跟小公子正面接触了,走过去接过小宫女手里的鞋子,蹲到他面前为他穿上。

少了叶姑娘的遮挡,尹璁就看到了来人的全貌。他只见殿门口站了个肤白貌美的陌生女子,穿金戴银的,很是高调,但是他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不知道她是谁。

不过她长得倒是挺漂亮的,跟皇后和胡淑妃那种漂亮又不太一样,好像长得跟她们都不太一样,尹璁就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目不转睛地问帮他穿鞋的叶姑娘:“叶姐姐,外头站着的是谁?”

叶姑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介绍,她拿不准陛下跟小公子的心思,怕一会把娜昭媛介绍给小公子了,小公子会生气吃醋,然后闹到陛下跟前,陛下会责怪她多嘴。

娜昭媛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小公子,上次在乾德帝寿宴上见他的时候,他要么背对着自己,要么就蹲坐在乾德帝身侧,被桌子挡去了大半,要么就是被乾德帝抱在怀里,她怎么也没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只知道他是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子,但具体有多漂亮,她也只从后宫那些妃子那里听来只字片语,想不出个大概。

今天过来,她终于如愿地见识到这个霸占了皇帝宠爱,令后宫人人羡慕嫉妒的小公子长什么样了。

这少年虽然没有她长得白,但五官都是极其出挑的,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鼻子嘴巴的大小也恰到好处。虽然是以色侍君的男宠,身上却没有那股狐狸精的妖媚劲,反而浑身透露这一股憨气,天真得有些可爱了。

特别是这会他盯着自己看,好像更加傻气了,似乎被自己的气势震慑到了,这不由得让娜昭媛有了些底气,更加趾高气昂了。

她正准备介绍自己,让尹璁知道她是谁,就见她身边的莲儿抢到了前面,跟对方说:“奴婢见过小公子,这位是奴婢的主子,昭媛娘娘。”

尹璁听到“昭媛”两个字,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面前这个女子就是那个在后宫欺凌后妃的娜昭媛。这个女子长得高挑漂亮,一看就是很高傲的人,会做出欺负人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娜昭媛本来想给尹璁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被自己的宫女弱了气势,她气得瞪了莲儿一眼,莲儿却不停地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然而娜昭媛自大,并不把莲儿的劝告放在心上。见面前这个小公子只跟她一般高,比她还要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那样,看起来年纪也没她大,实在没有什么威胁力。她猜测他肯定是只能依附着乾德帝才能生存的菟丝花,离开乾德帝就什么都不是了。

只是他看到自己,非但不跟自己打招呼,反而还站着不停地打量自己,这让娜昭媛有些恼。她上前两步直接质问道:“那天是不是你跟陛下告的状,陛下才将本宫禁足在寝宫五天之久?”

尹璁听到这话,像是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那样,恍然大悟地张嘴“哦”了一声。等叶姑娘给他穿好鞋了,他就转身慢悠悠地往正殿上方明黄色的榻上走去,一屁股坐下,不紧不慢地对娜昭媛说:“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好像是在挑衅,仿佛在说“你有意见吗”,气得娜昭媛脸色都变了,不顾莲儿的阻拦大步走到尹璁跟前,作势就要把人从软榻上拉起来对峙。

叶姑娘见娜昭媛长得高高大大的,生怕她真的把自家小公子怎么样,急忙上前拦住,大声喝道:“大胆!”

听到里面的声音,门口的侍卫马上冲进来要保护小公子,娜昭媛看到侍卫们手中明晃晃的刀身,才后退两步,但依旧狠狠地瞪着尹璁。

尹璁就由着她瞪,甚至还有心情拈起放在矮桌上的点心吃——这点心是今早沐婕妤那边送过来的,是碧蝶亲自做的荷花酥,碧蝶不知道去哪里打听到尹璁喜欢荷花,便苦苦钻研出这道美食来。

清晨摘下含苞待放的荷花,回去掰开洗净晾干,往花瓣上抹上豆沙,混入蛋液面粉浆中,放进油锅炸制而成,香脆甜酥。尹璁今早便吃得爱不释手,不过叶姑娘担心他吃太多嗓子疼,就留了些出来,这会儿他又才接着吃。

娜昭媛见尹璁晾着他不说,还自顾自地吃东西,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那样。她作为西域公主,正二品帝妃,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便大声地冲着尹璁喂了一声,企图引起尹璁的注意。

尹璁这才像反应过来她在场那样,慢吞吞地从吃的上面抬起头来看她,一边咔嚓咔嚓地吃着东西一边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娜昭媛注意到了他的自称,虽说西域王宫里,除了国王,其他人的自称都没有什么讲究。但是进了大朝的后宫后,她跟着宫里的老宫女学了规矩,知道了在宫里,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的人都要用不同的自称。

比如她作为福祥宫一宫主位,对下面的人要自称本宫,对上面的人要自称臣妾。宫里不是谁都能自称本宫的,只有九嫔及以上,或者拥有一座宫殿的妃子才能自称本宫,其他人则只能自称“我”。

而尹璁用的是“我”字,就说明尹璁在宫里没名没分,甚至连自己独立的宫殿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仰仗着乾德帝才能在这宫里立足,没了乾德帝,他就什么都不是。想到这一点,娜昭媛就产生了莫名的优越感,更加不把尹璁当回事了。

她很不客气地问道:“本宫问你,是不是你跟陛下说了本宫的坏话,才让本宫被陛下禁足?”

尹璁闻言没有反驳,而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说你的坏话?”

然后不等娜昭媛说话,他又点了点头说:“如果你是指禁足那件事,那确实是我跟陛下说的,怎么了?”

娜昭媛见他承认了,便更加觉得自己占理了,不顾莲儿的阻拦,质问道:“你凭什么背着本宫说本宫的坏话,你是不是见本宫地位比你高,不敢堂堂正正地跟本宫对质,所以只能在背后跟陛下告状?”

在场的宫人听到她这话,都不由得为她的无知倒吸了一口气。

后宫里不会真的还有妃子以为他们家小公子没有名分没有地位吧,不会吧不会吧?

尹璁听了她的话,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没有背着你说你的坏话,我只是如实地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陛下而已。你若是觉得我说的是你的坏话,那就说明你本身做的就是坏事,既然你都做了,为什么还要怕被人说呢?”

说着,他又看了娜昭媛一眼,用带着些天真无邪的语气,不屑地撇嘴道:“而且,后宫那么多妃子,要是谁做了坏事我都要去她面前跟她对质,那我岂不是要累死?这个后宫又不归我管,我干嘛要废那么大的劲。讲道理,要不是你今天来找我,我都不知道后宫里有你这号人呢。”

娜昭媛听了尹璁这番话,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道要怎么怼回去了。

而叶姑娘因为难得见自家小公子这么怼一个人,不禁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她们家小公子终于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儿了。

尹璁见娜昭媛说不出话了,就换了个姿势,把腿放在软榻上盘起来坐,继续数落娜昭媛说:“你进宫为妃,却不守宫里规矩,不敬重太妃,不恭敬皇后,不尊重其他嫔妃。也没有起到自己身为后妃的职责,侍奉太妃皇后娘娘,协助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为陛下分忧。反而还扰乱后宫秩序,令陛下跟皇后娘娘头疼。你对得起陛下每年发给你的六百两白银和一千二百斛粮食吗?

你这种行为,用文雅一点的说法就是在其位不谋其职,用粗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这样你还好意思来质问我,为什么要告发你吗?”

叶姑娘没想到小公子认认真真地说了这么多话,居然是计较娜昭媛做的事对不起陛下给她发的俸禄,顿时哭笑不得。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谁的小嘴还不会叭叭叭了。

老皇帝:哈哈哈,璁儿的小嘴最会叭叭叭了。

葱儿:还不都怪你!!

老皇帝:嗯,怪朕怪朕。

兔宝碎碎念:昨晚趁我玩游戏的时候,爬上我的床扒拉我的被子,结果他扒拉得太嗨,退到了床沿也不知道,然后他就抱着被子摔下了床,摔下去的时候估计他都是懵逼的,看他手忙脚乱地抓着被子,结果被子也跟着他一起掉下去了,就搞笑恍恍惚惚红红火火,傻不拉几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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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晋江独家

乾德帝听说娜昭媛去承光殿找尹璁算账的时候,正在栖凤宫里和皇后商量事情。是承光殿的宫人担心娜昭媛欺负小公子,在娜昭媛踏入承光殿后就偷偷赶过来给乾德帝报信的。

对于娜昭媛找尹璁算账这事,乾德帝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着急,好像并不担心尹璁被娜昭媛欺负了那样。反而是皇后有些坐不住,问承光殿来的宫人,娜昭媛去找小公子做什么。

宫人老老实实回答道:“回皇后娘娘,娜昭媛找小公子,好像是为了前几天她被陛下禁足的事。”

皇后闻言有些担心地看向乾德帝,关心地问道:“陛下,您不回去看看吗,昭媛脾气那么火爆的一个人,要是欺负了璁儿就不好了。”

乾德帝却很淡定地说:“不碍事,没人能欺负得了现在的璁儿的。”

皇后见他说得这么笃定,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尹璁不会被娜昭媛欺负。娜昭媛刚进宫不久,又是外邦人,很多规矩都没学会呢,做事都没有顾忌的。尹璁性子那么软的一个孩子,哪里是娜昭媛的对手?

她半信半疑道:“您确定吗?”

乾德帝安慰她说:“皇后你就放心吧,璁儿是什么样,朕心中自然有数。你不妨就坐在这里等等看,璁儿是怎么应对娜昭媛的吧。”

听他这么说,皇后也有些好奇了,但她总归是担心尹璁,所以坐得并不安稳。

乾德帝将承光殿来的宫人打发了回去,让他们这些值班的宫人好好看住小公子,别让小公子真的被欺负了,回头再把承光殿发生的事汇报过来。宫人得了令,就小跑着回承光殿了。

见皇后还是不放心的样子,乾德帝笑了笑,对她说:“好了,承光殿那么多人看着呢,叶婉也在,你就不要再担心璁儿如何了,咱们还是继续商量,该怎么给璁儿过生辰吧。”

没错,乾德帝今天忙完公事后,来皇后宫里就是为了跟皇后商量怎么给尹璁过生辰的。

说到尹璁的生辰,皇后的注意力就被转移过去了,跟乾德帝说:“璁儿过生辰,长寿面是一定要准备的,面条呢,臣妾打算用龙须面,加两个荷包蛋,再放一些璁儿喜欢吃的菜,长寿面不如就让臣妾来煮吧。

然后还要准备一些桃子,臣妾记得南边的水蜜桃该成熟了吧,派人去远一些回来,生日没有寿桃怎么行。再做一些碗糕,方便璁儿跟别人分享来吃。宫宴是不方便办了,那起码也要办一场家宴,喊凭儿擎儿贞儿进宫,夜里请乐师舞姬来表演节目,再放一些焰火,热闹热闹。”

乾德帝见皇后想得这么周到,就只有点头赞同的份了。

他们俩又商量了一会儿,承光殿那边又来人了,乾德帝一看就知道是尹璁跟娜昭媛的事有了进展,就笑着问道:“说说看,小公子跟昭媛都说了些什么。”

宫人躬着腰,有些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样子说:“回陛下,回娘娘,昭媛问小公子,是不是小公子在陛下面前告发她,还说小公子是个只会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结果小公子跟昭媛说,他连后宫多了个昭媛都不知道,还说后宫里那么多嫔妃,他要是每个都认识,岂不是要累死。小公子这话当场就把昭媛气得脸都成猪肝色了。”

乾德帝跟皇后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东西,果然长进了,都学会怼人了。”

宫人见陛下跟娘娘笑得这么开怀,又接着说:“然后,小公子又数落了昭媛一番,说昭媛拿着陛下发的俸禄,却不做嫔妃该做的事。说昭媛不恭敬尊长,不维护后宫秩序,对后宫没有一点贡献,是、是……”

小公子后面说的那句话实在太俗了,宫人一时不敢在陛下跟娘娘面前说出来,结结巴巴了好久。乾德帝知道他是顾虑他们,不敢把尹璁的原话说给他们听,就对他说:“没事,你继续说,小公子说了什么?”

宫人得到乾德帝的许可,才极不好意思似的说道:“小公子说,昭媛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此话一出,饶是皇后再端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笑得捂着嘴前俯后仰的,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乾德帝也没好到哪里去,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想不到,咱们家小公子还会持家了啊,一定是跟在皇后身边时间长了,耳濡目染到的。”

皇后笑道:“陛下可不要给臣妾戴高帽了,璁儿这么聪明,哪里需要臣妾教?何况,臣妾平时也没当着璁儿的面,教训后宫的嫔妃啊。”

乾德帝又问那个宫人:“然后呢,娜昭媛是什么反应,小公子还说了什么?”

宫人应道:“昭媛自然是不服的,想要教训我们小公子,不过殿里的宫人把她拦住了,她只能无能狂怒地瞪着小公子看。然后小公子打量了她一番,说她长得漂亮,还是西域来的,一定很会跳舞,让她闲着没事做的时候,去太常寺教礼乐司里的舞姬跳舞,为朝廷做出点贡献。好对得起、对得起陛下每年给她的六百两白银和一千二百斛粮食。”

乾德帝闻言哑然失笑,跟皇后说:“皇后你看看,璁儿多会精打细算啊。”

皇后也笑着说:“臣妾倒是要多跟璁儿学习才是了。”

然后乾德帝又问宫人:“听小公子这样说,娜昭媛是什么反应?”

宫人应道:“昭媛肯定是很生气,还问小公子是哪棵葱,敢对她指指点点。”

乾德帝也想知道在尹璁心里,尹璁是怎么给自己定位的,就好奇地问道:“哦?然后小公子是怎么回答的?”

宫人想到小公子当时说的话,就有些忍俊不禁,憋着笑回答道:“小公子说他是王囱心那个璁,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让昭媛尽管来陛下面前告他的状,看陛下会觉得谁占理。”

“哈哈哈。”乾德帝跟皇后这次是真的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是被尹璁的机灵劲给逗乐了。又接着问道:“然后呢,现在昭媛还在承光殿吗?”

宫人应道:“当然是在的,她被小公子气得不轻,正扬言让人来找陛下为她主持公道呢。”

皇后闻言,就笑着跟乾德帝说:“陛下您看,您要不要先回去?”

乾德帝也正有此意,点点头说:“朕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给璁儿撑个场子的。那璁儿生辰的事,就麻烦皇后操劳了。”

皇后见他起身要走了,也跟着起身,一边送他出门,一边笑着应道:“这个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办的。”

乾德帝走出殿门,对她摆摆手说:“就送到这里吧,外头太阳大,皇后你回去歇着吧,朕自己回去就好。”

说着他就上了自己的软轿,回承光殿去了。

承光殿里好不热闹,叶姑娘自认为自己在承光殿干了十几年活,从来都没见过这种架势,从来没有人敢在皇帝的寝殿大吵大闹的。如今,她算是长见识了。

小公子被陛下宠坏了,把承光殿当做自己家来闹,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而娜昭媛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跟着小公子闹。所谓无知者无畏,也就是娜昭媛这样了。

叶姑娘见娜昭媛这样,都为她感到惋惜了。她这样一闹,不知道陛下又要怎么惩罚她了。娜昭媛还是吃了见识少的亏,不知道承光殿是小公子闹得,她闹不得的,居然也跟着小公子胡闹,唉。

正在叶姑娘无奈地叹气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乾德帝仪仗的通报声。见乾德帝回来了,承光殿里的宫人连忙跪下迎接,他们突然的沉默,就显得正在争执的两个人很突兀了。

娜昭媛见乾德帝回来了,还以为是自己的人终于为自己搬到了救兵,乾德帝是给她做主来了,心里不禁大喜。她都好久没见过大朝这个高大英俊的皇帝了,就在寿宴上远远地见过一次,到现在都好久了,但她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想到今天终于能近距离见到乾德帝,娜昭媛就更加激动了,一听到皇帝来了的通报声,就丢下尹璁,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扭着因为常年跳舞而格外曼妙的腰肢,上前接驾。

她今天一定要得到皇帝的注意,获得宠爱。

跟她的反应完全不同,尹璁听到乾德帝回来了,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一动不动地坐在软榻上,完全没有要去接驾的意思。见娜昭媛去迎驾了,也无动于衷,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被娜昭媛捷足先登那样,照样往自己嘴巴里放吃的,还故意吃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好不惬意。

娜昭媛听到他吃东西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跟上来迎接乾德帝,只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不懂得邀宠。又想到一会乾德帝见到她跟尹璁对他截然不同的态度,一定会更加喜欢她,她就不管尹璁了,连忙上前去迎接乾德帝。

乾德帝一进殿门,看到的就是盘着腿坐在正殿正前方软榻上不停吃点心的尹璁。这小东西,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了吃东西,还吃得这么自在,仿佛他是这座宫殿最大的那个主子一样,见了自己这个正主,都不带动一动的。

不过谁让自己宠着他呢,这份特权是自己给他的,自己也甘之如饴,他还怕尹璁不愿意要这种特权呢。见到尹璁没有生气的样子,萧令笑了起来,抬起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他眼里只有尹璁,完全没注意到站在门边上迎接他的娜昭媛,还是娜昭媛不甘心,蹭了上来,娇媚地喊道:“臣妾见过陛下。”

乾德帝像才发现娜昭媛在这里的一样,诧异道:“昭媛,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这话问得娜昭媛的脸面要挂不住了,只能干巴巴地笑道:“陛下您这话说的,不是臣妾让人请您回来的吗?”

乾德帝闻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施施然道:“当然不是,朕回朕的寝殿,还需要昭媛请了,才能回来吗?”

莲儿听出乾德帝话里对娜昭媛的不满,连忙为自己主子叩头,请乾德帝饶恕,乾德帝却不把她们放在心上,径直往正上方尹璁坐着的软榻走去。

娜昭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甘心地跟上前,然后就听到乾德帝笑着问尹璁:“璁儿怎么趁朕不在,吃这么多香脆的东西,也不怕把嗓子吃坏了。叶婉,给小公子倒杯凉茶过来。”

叶婉连忙从地上起来,给小公子端了杯凉茶。乾德帝接过茶,拿在手里直接放到尹璁嘴边,哄道:“来璁儿,把茶喝了。”

尹璁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手中的点心,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茶。

他们俩这样一唱一和,完全忽视了殿里的另外一个人,娜昭媛见乾德帝放着妖娆妩媚的自己不理会,跑去哄那个不知情知趣的尹璁,不禁气得跺了跺脚,又走上前喊了一声:“陛下!”

乾德帝这才抬眼看了她一下,淡淡地问道:“昭媛怎么还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娜昭媛见乾德帝终于看她了,连忙挤出一些眼泪水,委委屈屈地哭诉道:“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见她这样说,乾德帝便好整以暇地问道:“哦,昭媛要朕为你做什么主?”

娜昭媛拿着手帕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如诉如泣地娓娓说道:“前阵子,不知道是谁在陛下面前嚼了臣妾的舌根,让臣妾无端被陛下关了五天禁闭,臣妾冤枉啊!”

尹璁听她娇滴滴跟乾德帝说话的声音,嫌恶地哼了一声,凉凉道:“昭媛有话就直说,何必绕来绕去的?我就说了吧,就是我在陛下面前说了你的不是,你又奈我何?”

娜昭媛没想到尹璁在乾德帝面前居然也这么嚣张,她瞪了尹璁一眼,又看到他身边似笑非笑的乾德帝,认定尹璁是有乾德帝撑腰,才这么有恃无恐。只要她抢走了乾德帝的注意,尹璁不就嚣张不起来了吗?

于是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那样,娇娇软软地跪倒在地上,哭诉道:“陛下,您看看,他自己都承认是他在您面前搬弄是非了,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乾德帝敷衍地应道:“嗯,然后呢?”

娜昭媛见乾德帝愿意理她,又加大力度哭道:“陛下,他不仅污蔑臣妾,还想越过您,将臣妾打发去礼乐司教舞姬跳舞,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臣妾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