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尹璁轻轻地哼了一声:“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这里看夕阳。”
萧令抬头看了眼天边已经完全沉下去的夕阳,便知道尹璁又在口是心非,不过为了不让他恼羞成怒,破坏两人这几天里难得的温情,萧令便附和道:“原来如此,那璁儿看够了吗?”
尹璁自知自己不是出来看夕阳的,怕再待在这里会被乾德帝看出来,便作势要起来,说道:“夕阳都已经下山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我要进去用晚膳了。”
萧令笑了起来,一把将他抱起,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尹璁以前没少被他抱来抱去,按理说应该已经很习惯他的怀抱了,但这会他却表现得有些草木皆兵的,实在是因为乾德帝这两天对他索求过度了,让他对乾德帝的怀抱有些风声鹤唳。
他别扭地挣扎道:“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萧令只当他的话是耳边风,我行我素地将人抱进殿里,还是尹璁挣扎得厉害了,怕他把自己摔下去,才将人放到软榻上。
尹璁坐在榻上也不安心,总觉得乾德帝接下来又要对他做些什么,像只警觉的小动物那样偷偷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萧令不禁哑然,坐在他身边哄道:“璁儿放心,朕今天什么都不做。”
尹璁想到他前几天里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不还是出尔反尔,这会已经不太敢相信他说的话了,哼了一声道:“鬼才信你。”
萧令作为年长成熟的一方,也不跟尹璁争执这种小问题,尹璁信也好不信也好,到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说的是真是假了。
尹璁在乾德帝没回来之前,就心心念念地等他回来,终于把人等回来了,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自己又被吃干抹净,就很纠结。好在乾德帝看起来说话算话的样子,起码用晚膳的时候,不再骚扰他了。
不过尹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乾德帝又故态复萌呢?他可不想明天去东宫上课的时候再犯困,被太傅训话了,接连两天被太傅叫去谈话,他的脸都快无处可放了。
所以晚上尹璁坚持要自己一个人洗澡,好在乾德帝没有说什么。他快速地给自己泡了个澡,就用乾德帝过大的里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没等乾德帝进来,就把自己藏进了龙床深处,用被子把自己盖住,只露出半个脑袋来。
萧令知道他一惊一乍地在担心什么,想到他战战兢兢不让自己碰的样子,一时又好笑又无奈。他在偏殿里看了一会奏折,等尹璁溜回内殿了,才放下折子,自己也去洗了个澡,然后回内殿去看尹璁在做什么。
内殿里没有尹璁的身影,应该是跑床上去了。萧令便往龙床走,撩开帐子果然看到龙床上的被子鼓鼓的,不用想就知道尹璁把自己藏在里面。
他担心尹璁把自己闷坏了,就坐上去,将尹璁蒙着头的被子往下拉一拉。尹璁应该是还没睡着,一感觉到他的靠近,就把自己整个缩起来,手紧紧地抓着被子不让他拉开。
萧令觉得有些好笑,就笑着说:“璁儿不用担心,朕今晚不再对你做什么了,你快把脑袋伸出来,别闷坏了。”
尹璁蒙着头,瓮声瓮气道:“我才不信你,你一定是想把我骗出去,再这样那样。”
萧令无奈地笑了起来,故意逗他问:“朕哪样?”
尹璁听出他在逗弄自己,便赌气不出声了。
萧令凑过去一些,低声哄道:“好了璁儿,朕发誓朕今晚真的不闹你了,快出来吧,你也不嫌被窝里面热得慌。”
尹璁哼哼唧唧地避开他的身体,显然是不信他,估计是真的被自己折腾怕了。
萧令反思了一下自己,这几天他对尹璁确实是有些索求无度了,便叹气道:“朕金口玉言,说不做就是不做,璁儿就出来吧。”
尹璁又在被子里待了一会儿,确定他接下来没有别的动作了,才敢偷偷地从被子里钻出个头来打量乾德帝现在在做什么。
萧令就坐在床边看着他,见他探头探脑的样子,觉得他实在可爱,忍不住凑上前去,想要亲亲他摸摸他。
然而尹璁一察觉他的意向,就连忙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半张脸,只留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在外面警惕地看着他。尹璁的眼睛在夜里黑得发亮,像两颗珍贵的黑宝石,让人想占为己有。
萧令笑了起来,弯下腰在他眼睫毛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拍拍他的胸口哄他说:“好了,朕什么都不做,你睡吧。”
尹璁确定乾德帝没有做下去的打算,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见他就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没有上来睡觉的意思,又困惑地问道:“你不睡觉吗?”
萧令道:“朕坐在这里看着璁儿睡,等璁儿睡着了,朕再睡。”
尹璁确认他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入睡,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因为实在是困了,没一会儿便睡得黑甜。
萧令侧坐在龙床边,等他睡着了,才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那是一个雕刻着祥云和龙的紫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根链子一样的东西,不过比普通的链子要小一些,也更加精致,看起来像是一件饰品。
链子是纯金打造,里面缠绕着一根红绳,中间系着一颗洁白的珠子,末端绑着两个铃铛,一碰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过萧令怕吵醒尹璁,就没动它,而是拿着看而已。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我太难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老男人。
老皇帝:嗯哼,朕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能干,璁儿不应该感到很幸福才是吗?
葱儿:给爷爪巴!
九重深宫锁葱葱的道具上线了!!!猜猜会戴在葱葱的哪个部位!
我好像发现了自己头晕犯困心悸的原因了!不是心脏有问题,也不是因为长期熬夜,而是颈椎的毛病!!!是颈椎导致脑供血不足所以才头晕犯困集中不了注意力的_(:з」∠)_打算明天不下雨了就去医院看看,坐久码字果然不太好,现在腰也是疼的,唉o(╥﹏╥)o
之前在网上给兔兔买东西的时候,推荐里有一样让我费解的东西,是德国赛兔用的跨栏????我当时还在想怎么还有人发明赛兔这种活动的,兔兔真的会跨栏吗?直到我看到兔宝,轻轻松松跨过固定在兔笼半空的磨牙木棒,那身手叫一个了得,完全没有碰到木棒,也没有撞到自己的身体,轻轻巧巧就跨过去了。对了,兔宝还是从德国引进的花巨兔,所以我想,德国那个兔兔跨栏比赛也是有迹可循了_(:з」∠)_德国人(兔)真会玩。
感谢在2020-10-1413:59:50~2020-10-1514:32: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张杰的小可爱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6、晋江独家
这不是普通的项链或者手链,而是萧令第一次意识到尹璁真的打算离开自己之后,特意让修为高深的能人异士打造出来的锁链。上面的珠子是先帝给他的传家宝,听说是祖先流传下来的龙珠,红绳是用他的龙血染成,铃铛也是施了法术的。只要他亲自把这根链子系在尹璁身上,不论尹璁要去哪里,他都能感知到。
本来他想把这根链子当做礼物,在尹璁的生辰那天哄尹璁戴上的,不过耽误了点时间,没能在尹璁生日之前做出来,直到今天了才做好送进宫。萧令一时又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哄尹璁戴上它了。
而且……他看向龙床上面对着自己这个方向睡得正香的尹璁,现在的尹璁已经没有要离开他的想法了,自己也如愿地占有了他,这样,这根链子还派得上用场吗?
也不是他不相信尹璁,而是作为帝王,多年来已经养成了多疑的性格,只相信紧紧握在自己手掌之中的事物。而尹璁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想法,他猜不到也不敢确定尹璁的主意,只有能时刻掌握尹璁的动向,他才能安心。如果可以,他当然想马上给尹璁戴上属于他的东西,但又怕尹璁知道这根链子的用途后,会对他失望。
萧令拿着链子,沉思起来。
尹璁感觉自己睡了好久,都没见乾德帝躺下来陪他,就有些不安地睁开了道眼缝。看到乾德帝还坐在床边,似乎想事情想得有些入迷,就揉着眼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呀?”
萧令见他醒了,就不动声色地把盒子放回袖子里,俯身哄他说:“怎么就醒过来了,是做噩梦了吗?”
尹璁刚睡醒时是很粘人的,也忘了害怕乾德帝对他做那些事情,黏黏糊糊地抱怨道:“你没有抱着我睡,我睡不好。”
萧令闻言便低低地笑了起来,顺势躺在他身侧,将他揽在怀里,温声哄道:“好了,朕在这里,朕陪着你睡。”
尹璁见他躺下来了,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着过去。
萧令看着他恬静安稳的睡脸,想起他刚才信赖粘人的神情,便打消了把链子戴给尹璁的想法。
尹璁如此信任依赖自己,他要对得起尹璁对他的信赖,那根链子就算了吧。
因为乾德帝昨晚说话算话,没对他做什么,第二天尹璁终于能神清气爽地按时起床了。经过一夜的休息,尹璁觉得自己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又可以活蹦乱跳了,别提有多高兴。
他兴奋得都不能安分下来让乾德帝帮他穿衣服了,甚至乾德帝刚给他穿上肚兜,他就迫不及待地要跑出去用早膳,弄得乾德帝哭笑不得,连忙把他拉回来,给穿上外衣才让他出去。
尹璁体会到穿肚兜的好处之后,恨不得就只穿一件肚兜出门,那样身上多余的衣服就不会磨到他被乾德帝弄疼的身体了。而且这时候外面天气那么热,如果他只穿着肚兜的话,就没有那么热了,下水玩的时候,也不怕弄湿衣服被乾德帝数落了。
可惜他并没有那样的机会,乾德帝压根不给他穿着肚兜到人前晃,就算他只待在承光殿里也不行。只有在他们俩独处的时候,在内殿睡觉的时候可以只穿着肚兜。
尹璁反抗不能乾德帝,在人前只能乖乖地穿好衣服。承光殿的宫人见他今天居然能活蹦乱跳地从内殿出来,都觉得有些惊讶,他们以为乾德帝昨晚又忍不住宠幸小公子了呢,没想到居然没有,这倒是稀奇了。
可惜尹璁并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想些什么,不然一定会羞赧到晕过去。他没心没肺地跑到餐桌前,喝了例行的酥酪,又吃了几块糕点,就要去东宫上课了。
见他要用走的出门,萧令觉得他真是高估了他自己。他那个被疼了几天的身子哪里能好得这么快,说不定走到半路就要走不动了,回来又囔囔说这里痛那里痛,然后抱怨自己做得太过分。他把人喊住,让荣华去备轿,不管尹璁怎么坚持不坐轿子,都强硬地将人塞进去。
尹璁被塞进软轿里,门口被乾德帝高大的身躯堵得严严实实,连一点光都透不进去。他就仰头瞪着乾德帝看,乾德帝背着光,正面都是阴影,尹璁看不太清楚他面上的表情,只觉得他高大伟岸得不行,自己在他面前就跟个小鸡崽似的,顿时就不敢反抗了,蔫蔫地妥协道:“好嘛,那我就坐轿子去。”
萧令见他乖顺了,才弯下腰,摸摸他的脑袋,又亲亲他的脸,低声笑道:“璁儿真乖。”、
尹璁见他就知道哄自己,佯装不屑地哼了一声,转开脸故意不看他了。
萧令见他愿意好好坐着了,才退出去,对跟随尹璁的宫人说:“好了,送小公子去东宫吧,路上悠着点,别晃到小公子了。”
小包子连忙应道:“奴才晓得的。”
萧令看着尹璁的轿子离开承光殿,往东宫去了,才准备去上朝。
朝会上依旧没有什么大事,不过礼部尚书倒是有事要启奏,乾德帝便示意他说。
礼部尚书说道:“陛下,眼看太子殿下已经快满二十二岁,而东宫却迟迟没有进妃,太子年纪不小,臣认为,太子是时候选妃,繁衍子嗣了。”
乾德帝没想到礼部尚书会突然提起太子选妃的事,这事他都没怎么操心过,一直以来都是皇后来操心,他也不逼太子跟不喜欢的女子在一起。可能是因为自己有过被先帝摁头和不喜欢的女子在一起的经历,所以对太子就宽容一些。
听到礼部尚书的话,他才像反应过来太子年纪不小了那样,有些恍然地说:“原来礼部尚书说的是太子的事。”
礼部尚书见乾德帝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焦急道:“陛下,此事关系到我朝根本,国家社稷,还请陛下重视啊!”
其他大臣听了礼部尚书的话,也马上反应过来了,太子要选妃的话,很大几率要从他们这些臣子家中的女儿中选。要是他们的女儿能够进东宫当妃子,以后太子继位,他们不就有可能成为国丈爷了吗?
想到这个,他们都有些蠢蠢欲动,连忙附和礼部尚书的话说:“是啊陛下,此事关系到我朝千秋大业,还请陛下三思。”
萧令一只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心里想的是这群老狐狸突然提起太子选妃的事,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来回扫视着大殿里的臣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站在礼部队列中的柳渊,柳渊低着头,他只能看到柳渊头上的官帽,看不出别的,于是很快就略过柳渊了。
半晌,他才问道:“既然卿家们都关心太子选妃一事,那朕就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建议。”
礼部尚书对此就很有经验了,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才回答道:“臣认为,太子妃事关重大,应该慎重选择,臣建议陛下广纳采女,择最优者为太子正妃。”
萧令认真思考了一下礼部尚书的建议。为了给太子选妃,而大费周章,劳财伤命地广纳采女,似乎有些不妥。若是真的要广纳采女,只能以皇帝的名义来做,太子是没有资格的。而他继位以来,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广纳采女了,突然来这么一出,会有什么影响,他要仔细斟酌过才行。
他就对礼部尚书说:“广纳采女关系到民生,容朕再想想吧。”
礼部尚书和其他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大臣见乾德帝还要思考,就连忙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此事不能一拖再拖了,陛下在太子这个年纪时,太子都已经上学了。太子乃国之根本,婚姻大事不容忽视啊!”
萧令怎么不知道他们这些老狐狸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怕自己不给太子选妃,他们的女儿无法进入东宫罢了,什么天下苍生江山社稷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与其在这里跟这些算盘打得噼啪响的老狐狸周旋,萧令更想快点回承光殿,把时间用来陪尹璁。想到尹璁,他对这些老奸巨猾的臣子就更加没耐心了,摆摆手道:“朕会的。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散朝吧。”
说完,他便从龙椅起身,回朝阳殿后面的宣玉殿了。
任由以礼部尚书为首的臣子们在后面不停地喊他,他都没有回头。
礼部尚书见上谏无效,不由得颓唐地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到身后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的柳渊,想起来这事是柳渊提议的,柳渊应该会有办法劝乾德帝,就问柳渊说:“柳渊啊,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够劝陛下为太子选妃的?”
柳渊欠了欠身说:“下官觉得,大人应该私下里在跟陛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这涉及到陛下的私事,陛下不想在那么多臣子面前讨论也是正常的。”
礼部尚书知道他说的是乾德帝跟尹璁的事,之前柳渊跟他提这件事时,说的就是用尹璁来提醒乾德帝太子年纪不小,该知晓人事了。
也是,他当然不可能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直接跟乾德帝说出“既然陛下都觉得小公子十八岁算长大成人可以侍寝了,那太子二十二岁,也该纳妃了”这种话来,这实在太不像话了,让帝王的面子往哪搁呢?
礼部尚书想通后,就觉得事情好办起来,他赞赏地看了柳渊一眼,说道:“那老夫这就去找陛下,你若没什么事,就先回衙门吧。”
就算礼部尚书不说,柳渊也不会跟着他去见乾德帝谈论这件事,他可不认为乾德帝是傻子,见到自己跟着礼部尚书劝他广纳采女,会想不到这主意是他出的,从而怀疑他的动机。他能避开乾德帝就最好避开乾德帝,于是他就对礼部尚书告辞道:“那下官先回衙门了。”
礼部尚书点点头,目送他退出朝阳殿后,才往宣玉殿去。
乾德帝这会应该还在宣玉殿里,礼部尚书过去的时候,看到乾德帝身边的宫人还守在门外,见到他来了,就连忙弯腰问道:“大人来找陛下有何事?”
礼部尚书便说:“本官找陛下有事要商量,麻烦公公帮忙传报一声。”
宫人以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乾德帝,不敢耽误,急忙进去为他传报了。
萧令坐在宣玉殿的龙案后面,正打算把最近两天的奏折清一清,就见外面的宫人躬着腰进来跟他说:“陛下,外头礼部尚书求见。”
听到礼部尚书求见,萧令就知道他见自己所为何事了。他不知道为何礼部尚书突然对太子选妃一事这么执着,便让人进来,看看礼部尚书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他拿着朱笔在奏折上圈圈画画的时候,礼部尚书就施施然地进来了。他有意晾着礼部尚书,就没有放下笔,也没有抬头看对方,而是等对方先耐不住出声了,像才发现对方进来了一样,抬头问道:“礼部尚书找朕有何事?”
礼部尚书深深地对他行了个礼,才说道:“陛下,老臣依旧是为太子殿下选妃一事而来。”
萧令像是提起了极大的兴趣那样,放下笔靠在龙椅上问:“哦?朕刚才不是说了,会好好考虑的吗,礼部尚书这就急着来问朕考虑得怎么样了吗?”
礼部尚书连忙道:“陛下,太子选妃事关国本,还请陛下早日下定决策。”
萧令见他果然是来催促自己的,便不把他当回事了,而是继续拿起笔批改奏折,边批边说:“之前也不见礼部尚书这么急着给太子选妃,今天怎么就想起来提这事了?”
礼部尚书连忙应道:“回禀陛下,老臣前段时间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太子选妃事关重要,老臣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才在今天跟陛下提起的,还请陛下明鉴。”
萧令漫不经心地问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好端端的,是什么促使礼部尚书关注起太子的婚姻大事呢?”
礼部尚书总觉得他好像知道自己的动机,不敢瞒着他,便如实应道:“回陛下,老臣是看陛下宠幸小公子有感。”
提到尹璁,萧令才来了些兴致,抬起头看向礼部尚书,似笑非笑地问道:“哦?礼部尚书此话怎说?”
礼部尚书又躬了躬身子,才说道:“老臣斗胆。老臣知道陛下宠爱小公子,但却迟迟没有临幸小公子,而是等到小公子十八岁生辰之后,才宠幸小公子。老臣认为,陛下是此前是看在小公子年幼的份上,怜惜小公子,才一直没有宠幸小公子。
如今小公子已满十八,放在民间已经是当父亲的年纪,算得上成人了,陛下才心安理得地临幸小公子。既然陛下认为小公子十八岁已经成人,那太子殿下即将年满二十二岁,也到了成婚繁衍子嗣的年纪,故老臣才冒死劝谏陛下,为太子选妃,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礼部尚书这话说到了萧令的心坎里,他喜欢尹璁,却迟迟没有跟尹璁圆房,确实是是怜惜尹璁之前年纪尚轻,想等尹璁满十八岁了再说。如今尹璁已过了十八岁生辰,他才能心安理地跟尹璁行周公之礼。
这事既然被礼部尚书看出来了,那萧令也就不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礼部尚书见状,便加大力度劝道:“陛下,既然太子殿下年纪已经不小了,选太子妃一事确实该提上日程了啊!”
萧令被他吵得烦了,知道自己若是再不松口,那这老东西就会一直拿尹璁来提醒自己给太子选妃这事,不得不点头道:“那这事就由礼部来办吧,不要太声张了,免得劳民伤财。”
礼部尚书见他终于松口,喜出望外道:“陛下圣明,臣定当不辱陛下使命。”
萧令想着反正到时候选妃的事也是交给皇后来办,最终要不要妃子也要看太子本人的态度,就不管礼部怎么搞了。他在宣玉殿看了一会儿奏折,就起身回了承光殿。
尹璁今日在东宫上课时,听太子的伴读们说,今年京城郊外要举办一场盛大的桃会。因为今年城郊那片桃林结的果子实在太多了,还听说之前乾德帝也慕名而来过这片桃林吃桃子,城中的百姓十分激动,便准备在桃林里举办一场吃桃子的盛宴。
听到这个消息后,尹璁书也不看了,急急忙忙地凑过去问道:“真的吗真的吗,会不会很好玩很热闹啊,参加桃会有什么要求吗,我也想去看看!”
见他怎么激动,伴读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觉得尹璁年纪小,会对这种热闹的事情感兴趣也是正常的,就笑着跟他说:“没有要求,只要去了就能参加,听说现场还有摘桃子和桃子比美的比赛,获得头筹者将可以得到很多桃子。”
能不能得到桃子尹璁倒是不在乎,他更感兴趣的是摘桃子和那什么桃子比美的比赛,摘桃子他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桃子比美他就不太清楚了,听起来挺新鲜的,不知道好不好玩。
于是他就跟太子的伴读们把桃会一事打听得清清楚楚,打算到时候溜出宫参观一番。不过他出宫还是要经过乾德帝同意的,他也想带着乾德帝一同出宫去凑热闹,于是下课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回了承光殿跟乾德帝商量这件事情。
他回承光殿的路上,还以为要等到天黑才能等到乾德帝回来,没想到他回到承光殿的时候,乾德帝就已经换好常服在里面等着他了。
因为惦记着出宫参加桃会一事,尹璁今天就忘了害怕乾德帝又对他做那种事,一见到乾德帝,就像以前那样扑过去,缠着对方说:“我想出宫玩!”
萧令享受着他这几日以来难得的主动亲近,抱着他一连亲了好几口,都不见他反抗,心情不禁大好,听到他说要出宫,都没有马上反对了。
他把尹璁抱到软榻上,让尹璁坐在他怀里,笑着问道:“璁儿怎么又要出宫玩啦,前几天朕不是才陪你出去玩过吗,你这会应该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了再出去玩。”
尹璁不依道:“我就要出宫玩嘛,我听说过两天城郊外面有个桃会,就在我们上次出宫去过的桃林里举办。你都不知道,上次我们去桃林吃桃子的事被城中百姓知道了,百姓知道你去过那片桃林,觉得那里的桃子获得了你的青眼,所以才举办的这场桃会呢!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当然不能错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凑凑热闹,看看百姓们是怎么评价你的呀?”
萧令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上次他跟尹璁去桃林时,桃林周围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了,又怎么会有城中百姓知道他去过那片桃林呢?随行的除了他的近侍,就只有袁骁和柳渊两个人,荣华他们常年待在宫里,不可能在宫外到处乱说,袁骁也不是多嘴的那种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柳渊了。
他有些怀疑他去过桃林的事是柳渊传出去的,可是柳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
尹璁等乾德帝回复等了半天,忍不住抬头看他,见他皱着眉头,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就急了,抓着他的袖子央求道:“好不好嘛,让我出去凑凑热闹吧,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呀!”
萧令被他的拉扯打断了思路,低头见他一副又渴望又着急的样子,想到他这几天为了满足自己而受的罪,最终还是没忍下心来拒绝他。不过他也不能掉以轻心,柳渊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的,就是不知道什么目的而已了。不如他就如了柳渊的愿,让尹璁出宫去那个桃会一趟,自己再派人盯着,看看柳渊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跟着尹璁一起去了,要是有他跟着,柳渊肯定就不敢靠近尹璁了,他也就不知道柳渊到底要做什么了。
于是他跟一脸期待的尹璁说:“好好好,让璁儿去。”
尹璁见他同意了,高兴地欢呼一声,然后才想起来问他:“那你去不去呀?”
萧令便做出无奈的样子来,回答他说:“朕就不去了,朕有别的事情要做,璁儿一个人去可以吗?”
听到乾德帝说他没空陪自己出宫玩,尹璁失落了一下下,但是想到乾德帝作为皇帝,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没空跟自己出宫玩也是正常的,就不执着于让乾德帝陪他了。
他开心地应道:“那我自己去,等回来了再告诉你桃会上都有什么好玩的!”
萧令笑着揉揉他的脑袋,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老皇帝:真想把璁儿锁在朕身边,只给朕一个人看他穿肚兜的样子。
葱儿:变态啊!!!
嘿嘿嘿~开始搞事!
我感觉我现在的生活,有点养老啊,每天伺候兔宝,偶尔喂喂鸡喂喂鱼,摘摘菜看看果子浇浇花什么的_(:з」∠)_家里百香果的棚子长了好多百香果,前两天刮风,掉了一地的百香果,唉。鱼池里都是百香果的叶子,今早我妈起来放池子里的水,我怕她又忘记注水,把鱼涸死,然后就把鱼捞起来放进盆子里,结果我妈下班回来看到池子里的鱼没了,吓得她不行,直到我跟她说鱼在水盆里hhh
吃完饭之后老妈让我把剩饭剩菜倒去给鸡吃,我就在后院的杂物房里找起鸡蛋来,结果真的被我找到了一个,好大一个鸡蛋,大概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天知道才两斤多的母鸡是怎么下这么大的蛋的,简直就是个宝贝!
然后就是兔宝,兔宝真的太聪明啦,我一拿指甲剪和棉签药水,他不论睡得多惬意,一听到声音就会站起来快速跑走,绝对不给我碰他的机会,我麻了,这也许就是兔子精吧。除了给他上药和剪指甲以外,其他时间他还是很粘人的,我站起来活动的时候,他也跟着我两只脚脚站着,抬起身体不停地看我,我去哪他就跟到哪里,再站起来继续看我,乖得不行,为什么会有这么粘人的兔兔。
感谢在2020-10-1514:32:35~2020-10-1614:3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乐30瓶;落棠、青青、南乔息10瓶;有要求的人8瓶;哇偶、女王大人5瓶;澄欣橙意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7、晋江独家
为了弥补乾德帝不能跟他出宫玩的缺憾,尹璁在去桃会的前一天晚上,难得自愿地跟乾德帝做了亲密的事情。
他们俩闹到了大半夜,尹璁困得要睡过去了,又被乾德帝从龙床里拎起来,放到药汤里泡了个澡。
尹璁迷迷瞪瞪地坐在木桶里,无意识地嘟哝道:“你太过分了,把我弄成这样,我明天还怎么出宫玩呀!我怀疑你就是故意的,不想让我抛下你自己出宫玩,所以嘴上同意了,身体却不同意,所以把我弄得这么疼,让我明天爬不起来,出不了宫,只能留在寝殿里等你下朝回来让你继续粘着我不放!”
萧令坐在他身后抱着他,听他不停碎碎念地埋怨自己,觉得他实在可爱,便笑着说:“璁儿怎么能把朕想得这么龌龊,朕答应了璁儿的事,当然不会反悔。璁儿如果明天走不了路,那朕就算是让人用轿子把璁儿抬出去,也不会不让璁儿出宫玩的。”
尹璁得到他的保证,这才放下心地哼了哼,嘀咕道:“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萧令低低地笑道:“璁儿好狠的心,居然舍得永远不理朕。”
感觉到他发烫的气息扑在自己耳边,尹璁不自觉地抖了抖耳朵,想往后躲一躲,没想到直接躲进了他的怀里,更加方便他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他察觉到了危机,正要爬出去一些,就被乾德帝拧起下巴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
等尹璁终于回到龙床上,这次是真的是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也没有办法再数落乾德帝什么了。他软趴趴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死过去,自然就不知道在他睡后,乾德帝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他了。
萧令等他彻底睡熟了,才坐在他身边,一边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尹璁的后脑勺,一边自言自语道:“真想把你困在寝殿里,哪里都不给去,这样就没人觊觎你了。”
可能是睡前泡了热乎药汤的原因,尹璁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醒来就是天亮了。他惦记着今天要出宫参加桃会的事,所以醒来也没赖床,而是拖着还有些酸软的身体爬了起来,坐在龙床边上,隔着层层叠叠的床帐对外面的身影喊道:“陛下,进来帮我穿衣服!”
他喊得如此理直气壮,好像乾德帝生来就该帮他穿衣那样,若是被后宫那些妃子听到了,指不定又要怎么吃惊呢。但是在承光殿,宫人们早已经司空见惯,见到小公子使唤乾德帝,他们甚至还会欣慰得忍不住发笑。
这会也是,听到小公子在床帏里叫陛下进去给他穿衣服,宫人们憋着笑意,加快速度帮陛下穿戴好朝服,就退开了。然后看着乾德帝从大宫女手中接过小公子今日要穿的衣服,撩起床帐走到里头给小公子穿衣。
至于里头是什么光景,因为隔着几层纱帐,他们就看不到了。
萧令拿着衣服进到里面,见尹璁软弱无力地坐在龙床边上,身上穿着他的衣服。他的衣服对尹璁来说过于宽大了,被尹璁穿得歪歪扭扭的,一点遮挡的作用都没有起到,反而还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他笑着走过去,帮尹璁把身上不合身的衣服除下来,帮他穿上肚兜,再穿上薄薄的短衫,然后在外面披一件轻纱长衫,用来给尹璁防晒的。
给尹璁穿好衣服后,他再三叮嘱尹璁说:“今天外头日头比较大,璁儿要注意防暑,外面这件衣服不管多热都不许脱下来,以免被太阳晒伤皮肤,知道吗?”
尹璁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就原谅他昨晚对自己做的过分的事了,连连点头应道:“嗯嗯,我知道啦,我会好好穿着它的。”
就算不是为了防晒,尹璁也不会想着到了外头把外衣除下来只穿里面的短衫的。他的胳膊上都是乾德帝留下的痕迹,要是没有了外衣的遮挡,被别人看去了,那多难为情啊,他肯定得好好穿着衣服。
萧令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抱他出去用早膳,然后送他出门。
尹璁出去玩不喜欢被一堆人跟着,所以萧令就没安排人跟在他左右。不过为了保护尹璁,还有看柳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派了不少影卫暗中跟着尹璁,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让尹璁自己出门。
负责守朱雀门的禁卫对小公子自己出宫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小公子非常低调,每次出宫都没带什么人,也没什么架子,所以禁卫军统领见到他,甚至还敢跟他打个招呼,问他:“小公子又出宫玩呀?”
尹璁难得又能出宫玩一趟,想到一会就能看到热闹的桃会,心情非常地好。见禁卫军统领跟他打招呼,他就高兴地应了一声,说:“是啊,今天外面举办桃会,我去看看热闹,说不定回来的时候还能顺便给你们带几个桃子吃呢。”
禁卫军统领便大笑道:“那卑职就先谢过小公子了。”
尹璁出了宫门,因为时间还早,他没马上往城郊去,而是在朱雀大街上玩了一会儿。这会正是人们吃早饭的时间,朱雀大街上到处都是早餐摊子,卖包子油条豆浆豆脑的,可把他给馋坏了。
他每个摊子前乱跑,用出门前乾德帝给他准备的铜板买了不少吃的,一边吃一边逛着出了城。
朝阳殿里,乾德帝才刚刚上朝,他坐在龙椅上往下看,在礼部的队列里看到柳渊的时候,眉头微微一挑。他还以为柳渊今天会借故不来上朝了呢,没想到居然来了,是想打消自己对他的怀疑吗?
尹璁一路晃悠着,去到了郊外的桃林。隔了段时间,桃林里的桃子更加成熟了,远远地就能看到树上垂着的一个个大桃子,前来参加桃会的人们正站在树下赏桃,一派热闹的景象。
因为知道这边人多,城中的小贩不愿错过这大好的机会,纷纷在桃林外摆起摊来。之前踏青的时候尹璁放风筝的那片草坪,现在已经变成了桃会的举办场地,上面用竹子搭了个舞台,周围摆放了不少桌子。而城里有头有面的员外和商贾正在张罗布置,好像还准备了别的什么奖品,惹得百姓们围着观看,时不时激动地大叫几声。
尹璁心想太子的伴读果然没有骗他,桃会真的很热闹,尹璁甚至已经在想,一会比赛开始会有多热闹了。
比赛是下午才正式开始,在那之前,尹璁就自己一个人在桃林外转悠,时不时用铜板在小摊上买些吃的,日头太大,就找个阴凉的地方呆着。今天太阳虽大,但好在有风,也不算太热。
中午的时候,尹璁随便找了个面摊,点了碗红烧牛肉面。他这段时间在宫里被乾德帝管着饮食,不是在喝粥就是在喝汤,已经好几天没大鱼大肉吃香喝辣了。今天趁乾德帝不在,他当然要放开肚子大吃一餐,什么对身体好不好的,才不管那么多呢。
他拿着筷子正大朵快颐,就看到穿着一身青衣,和几个青年才俊结伴而来的柳渊,他没想到柳渊居然也会来参加桃会,他还以为柳渊今天要忙公务呢。
尹璁想着自己一个人玩,不如跟人做个伴,到时候也有个照应,就打算跟柳渊打个招呼,加入柳渊他们。于是他咽下嘴里的面条,对柳渊的方向招了招手,大声喊道:“柳兄!”
柳渊下了朝,回官舍换了身常服后,就邀上他在京城里结交的好友一起过来了。不过他不仅仅是来凑热闹那么简单,他纯粹就是为了尹璁而来的,他知道尹璁肯定不会错过这种热闹的活动,所以他才精心策划了这场桃会,引诱尹璁出来。
他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策划这场盛大的桃会并不难,桃会明面上的发起者并不是他,而是城中一名富商。不过那名富商被他收买了,帮他筹办了这场桃会,就连活动的资金都是他自掏腰包,可见他为了引诱尹璁出宫,费了多大的心思。
对他来说,这点钱还不足一提,只要他能达成目的,浪费点钱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他来到桃会,表面上看起来在跟同行的公子哥们谈天说地,其实眼睛一直在周围巡视,他在找尹璁的身影,像是笃定尹璁一定在这里那样。
也不知是不是他运气好,还是他跟尹璁心有灵犀,他才过来没多久,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喊他,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正坐在面摊吃面的尹璁。
他不动声色地满意一笑,对同行的公子哥们说:“我遇到了个熟人,不如我们去他那边吧。”
自他高中会元,又被点为探花,年纪轻轻就进入礼部担任五品员外郎后,柳渊在京城这一堆公子哥里威望越来越高,大有唯他马首是瞻的趋势。听他说要去见个熟人,就以为他所说的那个熟人也是在朝为官的大人物,便欣然和他过去。
没想到柳渊却是带着他们去了个其貌不扬的面摊前,那个所谓的熟人,其实是个还不到而冠之年的少年人。
不过这个少年看起来并非等闲人物,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便知,寻常人家的少年哪里穿得起绫罗绸缎?更别说这少年长得唇红齿白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娇养出来的少爷。
只是他们在京中生活这么久,家中长辈不乏做官做生意的,结交的也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不知道京城里有面前少年这号人物呢?
见柳渊跟对方挺熟的样子,他们就试探着问道:“柳兄,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吗?”
柳渊这才对他们说:“这位小兄弟是袁大人的远房亲戚,我与袁副指挥使相熟,故认识了他。”
然后又给尹璁介绍了这些公子哥。
公子哥们听柳渊说这个面生的少年是袁大人家的远房亲戚后,就恍然大悟了。袁大人他们是知道的,朝中的一股清流,虽然官至二品参知政事,又是当朝皇后的亲兄长,国舅爷,在京城炙手可热,但是他出了名的独善其身,从来不跟朝中其他官员深交,家里人在京城也很低调。
所以他们这些从小生活在京城里的人,也只知道他有个儿子在都司当副指挥使而已,至于他家中的其他亲戚,就一概不知了,更别说突然冒出来的远房亲戚,他们不认识尹璁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既然这个少年是袁大人家的亲戚,四舍五入也就是半个皇亲国戚,他们这些人家中虽然也有一官半职,但是也不敢得罪皇后的娘家人,所以对尹璁的态度还算端正。
尹璁也是看到柳渊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才觉得自己刚才那个招呼打得有些突兀了。柳渊一看就是跟朋友一起过来的,他一个都不认识,见了面怪尴尬的,就怕人家问起他是谁家的孩子。他要是说他姓尹,别人会不会怀疑他跟尹家有关系,质疑他为什么还留在京城里。若是他说他住在宫里,那就更加难解释了。
好在柳渊及时给他解了围,说他是皇后娘家的远房亲戚。虽然他不知道柳渊为什么会这样捏造他的身份,但他对这个身份还是很满意的,他做梦都想自己出生在皇后家,跟廉洁奉公的袁大人和袁骁哥哥是一家人。如今柳渊这么一说,他就能理直气壮地在人前承认他是皇后家的亲戚了。
因为他相貌出众,气质不俗,身份也不低,所以跟柳渊一起过来的公子哥们对他都挺好。尹璁之前还怕陌生人太多,自己会尴尬,没想到相处下来还挺自在的,特别是这些公子哥们对吃喝玩乐最在行,又跟尹璁同为京城人士,聊起天来别提多融洽了。
尹璁本就是爱热闹的人,见突然多这么多人陪他玩,高兴还来不及呢,自然就不觉得尴尬了。反而是柳渊,在尹璁和他的朋友们聊起京城的风土人情的时候,只能当个听众,这让作为外乡人的他感慨万千,笑称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
他们在面摊坐了一会儿,等尹璁吃完了面,才结伴往桃林那边去,桃会已经开始了,参加比赛的百姓争先恐后地进了桃林,里面好不热闹。
尹璁虽然也想参加比赛,但是人这么多,他就不好意思跟人家抢了,柳渊跟他同来的那些公子哥们也不屑于参加这种比赛,便只在边缘看看热闹。
不过中午的日头实在是大,即使有树枝遮阴,还是感觉到了热意。尹璁被热得直想撩起衣服吹风,又想起自己身上带着乾德帝留下的吻痕,撩到一半又讪讪地放下,好不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