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礼部尚书毕竟在朝为官已久,比较老练,见乾德帝好像很累的样子,下意识就关心道:“陛下最近是休息不好吗,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萧令是为了尹璁的事而心烦,他还没想好一会回去要怎么应对尹璁呢。想到尹璁回牙尖嘴利顶撞自己,而自己又不能对他做什么,就觉得头疼,他总感觉尹璁这次没那么容易哄顺毛。
而且尹璁居然还误以为自己要选妃,有了年轻的新人就不要他了,这是让萧令最头疼的。尹璁好的时候什么都好,但一旦发起脾气来,什么牛角尖都要钻一钻,而他刚好又要给太子选妃,正巧被尹璁误会了。
如果时间还早一点,他大可以取消今年的选秀,但是现在地方已经选好了适龄的未婚女子,不日就要送来京城了。现在取消,既伤了财又劳了民,还耽误了女子的婚事,还不如照常举行。他今天让礼部过来议事,就是要跟他们说选秀的事。
他从烦心事里缓了缓神,才对底下的臣子说道:“朕无事,朕叫你们过来,是有事要跟你们说。”
礼部尚书便道:“臣等洗耳恭听。”
萧令问道:“太子选妃一事,进展如何了?”
见乾德帝叫他们来,果然是询问太子选妃一事,礼部尚书便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启禀陛下,各地方已经初步统计好了适龄女子的名单,等粗略筛选后,就可以送往京城进行下一步挑选了。”
只听上位者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道:“今年参加选秀的女子里,再多加一条筛选规定吧。”
礼部尚书不明就里地问道:“陛下想要加什么规定?”
乾德帝道:“只要乾德三年五月以前出生的女子,年龄上至二十下不低于十八,不得作假。”
这个要求一出,就难倒整个礼部了,礼部的臣子们都非常不解,由礼部尚书带头问道:“陛下这是为何?”
选进宫的女子不应该是越年轻越好吗?年轻就代表着可以再漂亮很多年,生育年限也越长,既能满足上位者的色.欲,又有利于繁衍子嗣。历代帝王选妃,都是要年轻的女子,十四到十六岁为佳,超过十八岁一般就不让进宫了。而他们陛下居然规定要十八岁以上的,他们当然不能理解。
萧令这样做自然是为了让尹璁安心,不让他胡思乱想,觉得进宫的新人比他年轻,他很快就要因为年纪太大而失宠了。虽然这些女子是给太子选的,但难保尹璁不会钻牛角尖,也不保证到时候没人去尹璁面前乱嚼耳根。至于太子愿不愿意,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反正太子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萧令不能这样跟臣子们说,不然臣子们又要认为尹璁误国了。他跟臣子们解释道:“朕这样做,也是为了太子的子嗣考虑。十四五岁的女子固然年轻漂亮,但身子太弱,不宜生育,容易难产以至于一尸两命,对谁都不好。
更何况,朕一族子嗣艰难,先帝有后妃无数,膝下也只有朕一个子嗣长到成年,可见后妃的身体素质好坏对子嗣影响有多大。而朕在迎娶皇后之前,也只有一儿一女。皇后十八岁与朕成亲,然后顺利生下太子敬王永康,而贤妃因为过早生育,很年轻的时候就香消玉殒了,这足以说明,女子最佳的生育年龄应该是十八岁以后。
就连永康,皇后怕她过早生育伤了身子,也是十八岁才出阁。朕爱吾幼以及人之幼,朕作为天子,天下的子民都是朕的孩子,女子也是朕的女儿,朕甚至想下令规定女子出阁时间不早于十六岁,这样反而有利于百姓繁衍生息。”
礼部的大臣们听了乾德帝这一番话,居然也觉得有道理,民间那可是太多因为过早结婚生孩子的年轻女子死于难产了,就连他们这些当官的,都有所耳闻。不仅有所耳闻,他们家里亲戚有年轻女子的,也有过难产去世的,深知其害。所以乾德帝这个提议,不由得让他们思考起其中利弊来。
乾德帝又说:“皇后当年也是等到了十八岁,才被先帝选中,指婚给朕。皇后秀外慧中,贤淑有加,是难得的奇女子。所以朕认为,民间年纪稍大却尚未成婚的女子,或许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也许能够更好地辅佐太子,如皇后之于朕那样。”
既然乾德帝都这样以为了,那礼部也只能照做。礼部尚书说道:“那老臣今天就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至各地方衙门,让他们再好好挑选一番,再送进京城。”
只是礼部认为,可能满足十八岁这个条件的女子不多,容貌品性可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就是了。毕竟像皇后娘娘这样的奇女子,世间还是很少的。更多大龄未婚的女子,还是因为自身有缺陷,没人愿意娶。
礼部的臣子甚至还以为是乾德帝不想给太子选妃,想要反悔,所以才故意提出这个条件来为难他们。不过他们想归想,真要质问乾德帝,那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萧令跟礼部说完事后,也没有马上急着回承光殿看尹璁,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要是尹璁这会儿看到他,又会不会因为情绪激动而晕过去。所以他想,还是给尹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于是便继续留在宣玉殿看奏折。
荣华虽然被恩准留在承光殿休息,但他也不敢真的放下小公子不管,自己回屋子里睡觉。他只能进内殿随便找个不起眼的角落,窝在那里小憩,也不敢睡得太沉,免得小公子醒了都不知道。到时候小公子又闹出什么事来,回头乾德帝不得把他的皮都扒了。
尹璁昏昏沉沉地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时看到面前一片明亮的黄,还有些茫然。好一会儿了才回过神来,想起昨天他跟乾德帝的争执,猛地就从龙床上坐了起来。
他怎么还能这么安稳地睡在乾德帝的床上呢,他应该跟乾德帝势不两立了才是。对了,乾德帝人呢,怎么不见他?
尹璁下意识看了眼床上,在乾德帝平时睡的位置没看到乾德帝,还觉得有些奇怪。乾德帝不在,那是不是说明,他可以趁机逃出去?
想到这里,尹璁的内心就蠢蠢欲动起来,说干就干,他一把撩开床帐就要下去。结果抬起左脚的时候,感觉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阻碍到了他,他一动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虽然并不难听,甚至还有些悦耳,但他下意识地不喜欢。
他不由得往自己脚上看去,只见自己左脚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了条奇怪的链子,又是金色又是红色的,还有一颗拇指大的白色珠子,末端还系着两个铃铛。刚才应该就是他动脚的时候,弄到了上面的铃铛,所以才叮叮当当地响。
尹璁不知这根链子从何而来,为何又戴在他脚上,虽然没有妨碍到他动作,但是有根东西缠在脚上并不舒服,他就想把链子解下来。
然而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可以解开的地方,想直接滑出来吧,又太小,压根不能穿过他的脚板,就卡在他脚踝上,下不去上不来。反而还因为他不停地触碰,那两个铃铛不停地响,吵得他心烦。
荣华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没多久就被一阵铃铛的响声给吵醒了。他正纳闷着承光殿哪里来的铃铛,突然就反应过来,昨晚陛下给小公子戴的那条链子上不就挂着两个铃铛吗,于是他顿时就惊醒过来了。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小公子拖着不自然地脚步从床帏里走了出来,每走一步,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用想就知道是他脚上的铃铛在响。荣华还不知乾德帝昨晚给尹璁戴的那根链子有什么用途,此时只以为乾德帝把尹璁当成了阿猫阿狗之类的小宠物,在他身上带个铃铛,好让人知道他在走动,或者说是一种情趣?
荣华一时间有些无语,心想陛下都这个关节点了,还拿这些小玩意来逗弄小公子,是嫌小公子炸毛得还不够吗?
不过无语归无语,荣华可不敢这样跟小公子说,不然小公子发作起来,他可压制不住。
他连忙挤出平日里在小公子面前展露的笑容,迎上去问道:“小公子,您可终于醒了,酥酪在外头温着呢,要不要先吃了?”
尹璁对吃的无动于衷,见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说:“荣公公,你快来帮我把这根链子解了。”
荣华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哪里敢接这活啊,他要是把陛下给小公子戴上的链子给解开了,他不是找死吗?他干巴巴地笑道:“这、这奴才也不会解啊。”
尹璁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谁给我戴上的,是用来做什么的?”
荣华哪里敢说这是陛下给他戴上的,更不敢说这也许是陛下的情趣,只能装傻道:“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哇,昨晚奴才最后见小公子的时候,还没看到这根链子呢。”
听他这么说,尹璁便确定给他戴上这根链子的人是乾德帝了。至于乾德帝为什么要给他戴上这根链子,他不清楚,也懒得去问了,他还要趁这会儿乾德帝不在寝殿里,抓紧时间离开呢。
于是他越过荣华,头也不回地往殿门口走去了。作者有话要说: 礼部尚书说那句【更多大龄未婚的女子,还是因为自身有缺陷,没人愿意娶。】只是他作为一个古人有的想法,主角并不是这样想的,作者也不是!作者也大龄未婚!!求生欲非常强烈!
葱儿:老东西果然把我当成了小猫小狗来养,还给我戴铃铛!!这不能忍!(炸毛.jpg)
老皇帝:乖璁儿,给朕喵一个听听。
葱儿:给爷爪巴!
这个链子还有别的用途,接下来你们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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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都没有提兔宝出来溜溜,今天就说说兔宝吧!因为之前他不是老在我睡觉的时候在我被子上撒尿嘛,我就气得把他关了起来,结果这小东西关一晚上好好的,一到六点半就准时抗议,咬笼子要出来,简直比闹钟还准时!吵得我睡不着,于是我又不关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被关怕了,这几天晚上还挺乖,我没睡着之前他绝对不上床,只有半夜我睡死的时候,他才会偷偷爬上床,趴到他最喜欢的床尾那个位置睡觉,好几次我半夜醒来都看到他背对着我趴成一团睡在那里,就很乖很可怜啊啊啊啊我再也舍不得把他关起来了!!他就粘人,非要和我睡一张床555这么好的兔兔去哪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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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晋江独家
荣华见他要出去,连忙跟上问道:“小公子,您这是要去哪里呀,早膳放在外头,您想吃点什么,奴才给您拿过来。今早有山药糕吃呢,还有红豆馅的春卷,都是甜口。”
尹璁却不为所动地说:“我什么都不吃,我要走了。”
荣华听他说要走了,胖胖的身躯一个健步挡在小公子面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灵活的。反正他那个身体,完全把尹璁的去路挡住了。
他满头大汗地哄道:“小公子诶,您就别任性了,快去用了早膳吧。”
尹璁很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在任性,我是认真的,我不会再接受陛下任何一点东西了。”
荣华一看就知道小公子还在跟陛下计较昨天吵架的事,连连劝道:“小公子诶,昨天陛下跟你说的都是气话,您别往心里去啊。陛下今天醒来,还特别关照奴才,好吃好喝好玩地伺候您呢。奴才不怕跟您说,陛下对您最不吝啬了,您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陛下也会毫不犹豫地摘下来给您啊,又怎么会计较您吃他的用他的呢。”
尹璁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乾德帝昨天是怎么跟他说的,所以一点都不相信荣华哄他的话。他见荣华啊还在唠唠叨叨,觉得烦了,便要绕开荣华出殿门。
荣华见他执意要走,怕自己拦不住,回头陛下又要发怒,于是赶紧给门边的宫人使眼色,让他们把门关上。宫人们见小公子这架势,哪里敢让小公子走,连忙把殿门给关上了。
承光殿的殿门何等沉重,关上的时候发出沉闷的一声响,那声音震得尹璁的心一沉,似乎反应了过来,乾德帝是不会让他走的了。
他的脸也跟着沉了下来,冷声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荣华哀求道:“小公子诶,您就别让奴才难做了,快乖一点吧,不然奴才为难,您也不好过。”
虽然荣华没说这是乾德帝的意思,但尹璁又怎么想不到,除了乾德帝,谁会让荣华为难,让他不好过?他就直接问道:“是他不让我走?”
这个“他”指的就是乾德帝,荣华心里虽然清楚,但他哪里敢承认啊,除非他嫌小公子跟陛下之间的矛盾闹得还不够大。
荣华苦着脸央求道:“小公子诶,您就听奴才的话,先进去把酥酪喝了啊,一会还要喝药呢。不吃早膳,不吃药,身体怎么好得起来。”
尹璁冷笑道:“让我继续待在宫里,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才更加好不起来呢。荣公公,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应该把这门开了,让我出去。”
荣华左右为难,只能扑通一下跪在尹璁面前,苦苦哀求道:“小公子诶,算奴才求您了,不要为难奴才了,奴才也不能做主啊!”
尹璁不再管他,直接就要闯承光殿的大门,几个小太监拦着都拦不住,他完全就是不要命地在撞,吓得承光殿里的宫女太监尖叫连连。
也不知道平时瘦瘦弱弱的小公子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明明昨天还生着病,也没怎么吃东西。荣华总担心他一会虚脱了,连忙对外头询问的宫人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去请陛下回来啊!”
外头的宫人不知道殿里是什么情况,只见有人不停地在撞门,把门撞得摇摇欲坠,他们的心也跟着不安起来。听到荣总管的吩咐后,他们便飞也似的去找乾德帝了。
萧令坐在宣玉殿里,对着一桌子的奏折半天静不下心来,他的心头不停地乱跳,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里不寻常的跳动,也许这就是锁珠链的感应?
在给尹璁戴上锁珠链之前,他也没有经验,不知道原来所谓的感应是这个样子,虽然心跳得有些慌,但是想到这是尹璁传递给他的,他就安心了不少。只是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尹璁在做什么,说不定正在承光殿里大发脾气吧。
他本来打算是让尹璁在承光殿发够脾气,累得发不动了,再回去哄人的。不然他现在回去,尹璁看到他说不定反应更大,只会彼此伤害,让误会更深。所以他忽略了心头的异样,努力静下心来看奏折。
只是还没看多久,就有承光殿的宫人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御前太监还没来得及叱喝他们无礼,他们就先跪下来,七嘴八舌地说道:“陛下,陛下不好了,小公子执意要走,奴才们要拦不住了啊!”
萧令本就因为尹璁的事而心神不定,一听他们说尹璁还是要走,就更加坐不住了。他把手里的奏折往桌上一摔,站起来斥道:“没用的东西,那么多人拦不住一个还在生病中的半大孩子吗?!”
宫人们被帝王的怒气震慑得瑟瑟发抖,两股战战地应道:“奴才们把殿门都关上了,但是小公子像不要命那样不停地撞上去,力气实在太大了,奴才们怕伤着他,也不敢强硬地将他拖走。陛下您还是回去看一看吧!”
萧令沉着脸,直接从龙案后面绕出来,径直出了宣玉殿。
等他回到承光殿,尹璁早已经在侍卫的帮助下,被摁在了软榻里。他刚才反抗得太厉害了,宫人们都拿他没办法,即使是快两百斤的荣华抱住他的腿,都没能将他拖住。情急之下,荣华只好叫来外面值班的侍卫,让他们进来帮忙压制住小公子,这才能有惊无险地等到乾德帝回来。
萧令一进来,就看到尹璁被几个太监侍卫摁着坐在软榻上的样子。尹璁看起来还有些不服气,不停地甩着两只脚,偏偏他脚上带着锁珠链,他一动脚,上面的两个铃铛就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萧令的太阳穴也跟着那两个铃铛突突跳个不停。
可能是尹璁迫切要离开自己的意愿太过浓烈,以至于让自己都感受到了,也可能是通过锁珠链传递来的。总之萧令一看到他要离开自己,要跟那个该死的柳渊私奔,就生出一肚子无名火。他径直往尹璁那边走过去,摁着尹璁的太监和侍卫见他终于回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们刚才费了多大的劲,才镇压住小公子,还要仔细不能伤了小公子。
荣华见乾德帝回来了,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又担心起来,焦急的眼神不停地在两位主子之间来回转移,似乎想劝他们什么,但又不敢出声。
只见乾德帝一个跨步走到了软榻前,小公子被松开后,正要活动肩膀准备起身,结果还没站起来,就被乾德帝用一只手摁住了肩膀,就轻轻松松地将他摁了回去。
荣华见状眼皮一跳,他们刚才好几个人才将小公子摁下去,现在陛下一条手臂就摁住了小公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荣华想起来他家陛下天生神力,一只手就有几百石的力气,如果真的全用来镇压小公子,那小公子的肩膀肯定承受不住。
他下意识就说道:“陛下,轻点……”
可惜那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听不到他说的话。
萧令确实用了不小的力气来摁住尹璁,不然制不住尹璁,尹璁就像被镇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动弹不得,只能怒视他。
见手底下的小东西对自己还有怨恨,萧令的情绪也有些波动,冷笑着问道:“怎么,还想着跟柳渊私奔去闽州呢?”
在旁边的荣华一听到他这句话,就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心想陛下您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您这样跟小公子说话,不是努力将小公子往外面推吗?
果然,小公子听到这话后脸色也冷了下来,他似乎很清楚说什么能让乾德帝生气,动了动嘴皮子轻轻地吐出来三个字:“要你管?”
萧令果然被这三个字刺激得不轻,他用力将尹璁的下巴抬起来,让尹璁只能看着自己,然后用充满恶意的语气对尹璁说:“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柳渊压根就没等你,昨晚连夜离开了。被他欺骗,玩得团团转的感觉怎么样?”
尹璁被他捏得下巴不舒服,抬起两只手不停地掰他的手掌,像是被他激怒了那样,用了很大的力气,一边抓一边色厉内荏地喊道:“说得好像你没有把我玩得团团转那样!快放开我!你个骗子!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的十根手指头又细又长,看起来跟葱一样脆弱易折,平日里萧令都舍不得他用手抓什么,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的手指头折断了。他的手指虽然好看,但抓起人来也是真的疼,饶是萧令皮糙肉厚的,也被他抓破了几道皮。
萧令看着他不停抓着自己的手指头,甚至还有心思想尹璁多久没剪指甲了,才能把他抓成这样,让他又觉得疼,又觉得麻的。只想将人狠狠压在身下,将他亮出来的爪子收起来,像只没了爪子的猫,只能柔顺地在他身下撒娇求饶。
这样想着想着,他肚子里那股火气就变了味,看向尹璁的眼神也危险起来。尹璁这段时间没少被他折腾,一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就觉得不妙。然后又反应过来,萧令骗了他,被他识破后非但不认错,抓着自己不放,居然还想着跟自己做那种事,当下又气又羞,脸都气红了,用尽全力地对他吼道:“滚!放开我!王八蛋!”
尹璁从小混迹市井,从别人那里学得不少骂人的话,有些脏话甚至在宫里听都没听说过的,听得在场的宫人一个个心惊胆战地跪下来,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陛下恼羞成怒,将他们拖出去杀人灭口。而小公子压根不觉得骂皇帝有什么不对那样,骂得越来越凶,让他们奇怪的是,乾德帝并没有因此勃然大怒,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听到那样。
荣华觉得这份平静不正常,生怕酝酿成什么大祸,赶紧壮着胆子抬头偷偷看了一眼乾德帝的反应。只见乾德帝用一种类似享受的神情,纵容而宠溺地看着小公子,小公子骂得越厉害,他嘴角的笑意就越明显,而且还不是冷笑那种,而是荣华平日里非常熟悉的,想要对小公子做那事之前的模样。
荣华心里大惊,只看了一眼便不敢看了,连忙低下头不停地想,都这个时候了,陛下怎么还想着跟小公子做那种事情,小公子这个样子,像是能依他的样子吗?别到时候闹出什么流血事件来,最难做的还是他们这些伺候人的奴才啊!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荣华甚至在心里祈祷起来,祈祷陛下不要对小公子做出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来,不然这事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没想到他的保佑并没有被菩萨听到,可能是宫里不信佛的原因,荣华再被乾德帝下令退出去的时候还在想,他刚才应该求皇后娘娘供奉的神仙娘娘的。
萧令将殿里的宫人都挥退,宫人们也不敢在殿里多呆,得了令后就争先恐后地退出去了是,走在最后的甚至还贴心地将殿门给关上,将空间留给乾德帝跟小公子两个人。
等宫人都退出去,偌大的寝殿就剩下他们俩,除了尹璁骂人的声音以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宫殿里只回荡着尹璁大骂乾德帝的声音,显得有些可怕。
而萧令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游刃有余地看着尹璁。尹璁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像只被吓得炸了毛的猫,而他拼命骂人的样子,就跟被吓得不停喵喵叫的猫差不多了,凄厉又无助,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得更厉害一些。
尹璁越是害怕,骂人的声音就越大,好像这样,就能震慑住乾德帝,让乾德帝不能轻举妄动那样。但是乾德帝一眼看穿了他的内心,完全不把他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甚至还觉得他天真得过于可爱了。
萧令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想要跟他亲热的冲动,即使尹璁还在不停地骂他,这更让他想用自己的唇堵住尹璁喋喋不休的嘴巴了。于是他真的低下头,往尹璁的脸上凑去。
尹璁见他居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欺骗了自己,在自己生气的情况下,居然还想着沾自己的便宜。自己在他心里,当真没有一点人权,只是他用来发.泄的物品吗?尹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下意识就抬起自己的脚想往他身上踹。没想到还没踹上去,就被乾德帝捏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他用来踹乾德帝的正是戴着链子的左脚,乾德帝握着他的脚踝,将他的左脚抬了起来,这个姿势让他感觉到了危险,他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冲乾德帝囔囔道:“放开我!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萧令见他说自己禽兽不如,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承认了,“嗯,朕禽兽不如。”
尹璁只觉得他笑得让人头皮发麻,下意识就想逃开,他不停地往后退,企图找个空地翻身逃跑,却因为他一只脚还在乾德帝手里,让他动不了多远。
他害怕得声音都变了,尖尖细细地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萧令却像听不到那样,欺身上前,顺势将他压在软榻上,一边亲吻着他的脸颊嘴唇,一边用手捏着尹璁脚踝上那颗珠子,看着尹璁的眼神渐渐迷离,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尹璁还不知道这是那颗珠子搞的鬼,只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力气,也无心反抗了,他趴在软榻上,让乾德帝亲了个够,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宫人们集体站在殿外面,先是听小公子大骂乾德帝,后面就是小公子的哭叫声,再后面就变成了细细软软的抽噎声,再再后面,就没有声音传来了。
这……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在想小公子这应该是被乾德帝哄好了吧,然后就都松了一大口气。
然而小公子跟乾德帝翻脸的事情还是被传到了后宫,后妃们一听说小公子要单方面跟陛下决裂,又惊又喜的。惊的是小公子这么不知好歹,被陛下宠上天了,还不知足。喜的是如果小公子这次真的惹怒了陛下,是不是说明他就要失宠了,她们的机会又来了?
杨充容本就有别的打算,知道小公子跟陛下闹不和后,马上就写信回家中,问父亲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她之前从胡淑妃那边回来后,就写信让家中找来一些年轻漂亮会伺候人的少年偷偷送进宫,效仿尹昭仪将尹璁送进宫邀宠。
杨侍郎这段时间都在家中禁足,眼看着三个月时限已到,陛下还是没派人来通知他复职,他就慌了。特别是礼部最近还传出换人了的风声,他生怕自己再在家里蹲下去,连他也要被新人替代了,急得不得了。可偏偏他女儿虽然在后宫做妃子,但却一点圣宠都没有,别说圣宠了,就连乾德帝的面都见不到,想让她帮自己在乾德帝面前美言几句都没有机会。
他等啊等,终于等来女儿的信,女儿在信里吩咐他在民间搜罗一些年轻漂亮的少年进宫,杨侍郎是何等聪明之人,马上就反应过来女儿此举的目的了。虽然觉得可能不太靠谱,但还是偷偷让人去办了。
杨侍郎想到乾德帝对尹璁的宠爱程度,就以为乾德帝偏爱尹璁那种类型的少年人,所以下面的人给他物色来的少年,他都要亲自看过。但是居然没有一个长得比尹璁出色的,甚至连尹璁的半分都不及,这让他有些失望。
他还在到处物色漂亮男子,那边宫里又来了信,杨充容在信里说陛下跟小公子产生了矛盾,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让他早日选好她要的人送进宫,趁陛下厌恶小公子这段时间,把人安排到陛下身边。
杨侍郎很久不能出宫门了,所以也不知道乾德帝那边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在宫里当娘娘的女儿都这样说了,那就是这样的。他也觉得机会来了,于是对给乾德帝物色男宠这事越加上心了。
只要他找到一个合乾德帝心意,又不像尹璁那样闹腾,能让他们拿捏得住的男宠,让他到乾德帝面前给他和她的女儿多说几句好话,那他不就能回到官场上,他的女儿不也得宠了吗!
他的女儿才双十年华,正是生育的好时候,万一陛下看上她,让她生下龙子了呢?杨侍郎越想越激动,又招来心腹吩咐道:“去,再多派一些人出去搜罗,这里找不到,就去远一点的地方,南风馆也不要放过,务必要找到合陛下心意的年轻男子。”
承光殿的宫人们从中午等到了傍晚,眼看着太阳要下山了,殿里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让他们好生担心。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了,也没见陛下跟小公子出来要吃的要喝的,甚至还有些怀疑他们俩饿晕在里面了。他们又不敢擅自进去,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荣华身上。
荣华被他们看得压力甚大,他们不敢进去,他也不敢啊,他的头又不是铁做成的,凭什么要他进去冒险啊。
而且说不定他进去了,刚好陛下跟小公子正蜜里调油地温存,被他撞破了,那多难堪啊,万一小公子又借机跟陛下闹呢,还能不能过些安生日子了。
于是他就干脆装傻充愣,愣是当做没看到宫人们殷切的目光。
好在陛下还记得要吃饭喝水,天将将暗下的时候,寝殿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乾德帝穿着里衣,披着龙袍出现在他们面前,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样子,他们这才放下心来,脚一软就跪了一地。
乾德帝低垂着眼,却没有看向他们,而是淡淡地吩咐道:“让御膳房送晚膳过来,现在去烧点热水进去,叶婉,你进去把灯点上,仔细别惊动了小公子。”
荣华和叶姑娘光是看到乾德帝这个样子,不用想都知道寝殿里头是什么情况了,他们也不敢多说,连忙应下,就各自忙活去了。作者有话要说: 老皇帝:这小东西居然想离开朕,那朕就把他做得起不来!
葱儿:凑流氓爪巴!!
没错,链子上的珠子是这样用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说到兔宝粘人,我昨晚起夜发现兔宝睡在床底对应我睡觉的那个位置,想起来他刚被我接回来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好小一直,连床都跳不上来,晚上睡觉他就非要在床底睡,也是睡在我睡觉那个位置下面的地方,反正就要离我最近!!别的地方都不去睡_(:з」∠)_太粘人了这宝贝。最近关了他几个晚上,他就学聪明了,反正我没睡着之前,他绝对不上床,等我没动静了,才偷偷爬上来看看,然后乖乖地趴在床尾睡觉,只要我不睡着,不管多晚他都不会上床,就很灵性!
最有灵性的是我家的母鸡!!她最近总喜欢跑到前院来,见我上楼了,就跟着我上楼。昨天下午我出门了一趟,回来上楼准备进房间看看兔宝自己在房间里怎么样了,弯腰换鞋的时候突然看到走廊花盆那里蹲了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家里的母鸡。。她居然跑到我房间门口等着,我麻了,可是我又不在家,也没带她上来过,她怎么这么会!!!然后我就摸了她几下,她就乖乖地蹲下不动了,还咕咕咕地叫,最后我把她抱了下去_(:з」∠)_我最近小动物缘爆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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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晋江独家
后宫虽然都知道陛下跟小公子吵了一架,但承光殿却迟迟没有传出陛下厌恶小公子,将小公子赶出承光殿的消息。非但没有,反而小公子还好几天没能出承光殿的殿门了。
其他宫的宫人为了哄自家主子开心,回去之后就跟自家主子说:“娘娘,奴才觉得啊,小公子一定是惹怒了陛下,被陛下禁足在寝殿里,不能出来作威作福啦!”
结果自家娘娘非但没高兴,还生气地踹了他一脚,骂道:“愚蠢的东西,尹璁被禁足在皇帝寝殿,你还觉得是好事是么?”
宫人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被踹了一觉才反应过来自家娘娘为什么而气。小公子虽然惹陛下生气了,但陛下还是没把他赶出承光殿啊,陛下将他禁足在承光殿里,还每天都回去睡觉,这不是变相地宠幸小公子吗?
主子还幽幽地说道:“我想求陛下将我禁足在陛下的寝殿,求都求不来呢,你个蠢货居然以为陛下这是在惩罚小公子。”
宫人连忙跪下认错道:“是奴才犯傻了,求娘娘恕罪!”
如后宫妃子所知道的那样,乾德帝虽然被小公子气得不轻,以至于将小公子软禁在寝殿里不让出来,但他却没有因此疏远小公子的意思,每晚雷打不动地按时回寝殿,每天早上又从寝殿出来去上朝,除了小公子不再出现在人前以外,跟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她们听承光殿里伺候的宫人说,陛下这几天回到寝殿,不是在哄小公子,就是在跟小公子行房事,小公子不能出门,不是因为被禁足,而是起不来。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小公子压根就没受罚,陛下也没有因为小公子顶撞自己而讨厌他,反而还变本加厉地宠爱着小公子,宠到每晚都要临幸小公子,把人宠幸得连床都下不了。
后宫那些妃子听说了事情的真相后,一个个嫉妒得美丽的脸庞都扭曲了。陛下这哪里是惩罚小公子,明明就是将人关在寝殿里专宠!
然而后宫妃子人人艳羡的事情,在尹璁看来,却如同受罪。尹璁不知乾德帝是发什么疯,这几日对他索取无度,他一开始还能反抗一下,到后面就变了味。每天晚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白天醒来也昏昏沉沉,没有一点力气,更别说想离开的事情了。
尹璁隐隐约约觉得,乾德帝就是想这样折磨自己,好让自己没办法离开他,所以清醒的时候十分抗拒跟乾德帝相处,甚至到了一看到乾德帝回来,他就下意识要躲起来的地步。
过几天他终于能下床后,趁乾德帝和荣华不在殿里,他穿好衣服,带上自己的私房钱,和出宫要用到的令牌,就跳窗出去了,没让叶姑娘她们知道。
他这段时间身子有些虚,走起路来也一跛一跛的,但他还是坚持着要出去。他避开宫里巡逻的侍卫,连飞带走地往朱雀门走去。
朱雀门看起来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值班的依旧是那么些人,好像乾德帝非常自信,认为自己出不了宫那样,也没让人严防宫门。尹璁见状,多了些信心,只要他用令牌出宫,等承光殿的人不见他,通知到乾德帝的时候,他早已经走远了。
只要他走快一点,谨慎一点,乾德帝就绝对找不到他。
至于乾德帝还有没有派人暗中跟踪他,尹璁已经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了,大不了他去到朱雀大街后往人多的地方去,总能蒙骗过关的。
为了不让守门的禁卫军看出他的异常,尹璁就尽量让自己像平时出宫那样自然地走到朱雀门,然后对相熟的禁卫军统领亮出他的令牌,让他们将自己放出去。
但是,往常十分有用的令牌,今天却跟失灵了那样,禁卫军统领看了,非但没有让他出门,还让人将他拦住了,客客气气地跟他说:“小公子,卑职并没有收到陛下让您出宫的命令,恕卑职无法让您出宫,您还是请回吧。”
尹璁听了他的话,才知道以前他之所以拿着令牌就能轻轻松松出宫,是因为有乾德帝的允许,并不是他拿了令牌,就能出宫。如果没有乾德帝的允许,他手里的令牌就形同虚设,归根结底,还是乾德帝说了算。乾德帝将令牌给他,不过是用来哄他,给他玩的罢了,只有他傻傻地当真了,以为乾德帝信任他,所以才把令牌给他,让他随意出宫玩。
朱雀门因为是皇宫正门,庄严肃穆,光明磊落,周围并没有种什么东西,也没遮阳的建筑,尹璁站在朱雀门前,被火辣辣的日头晒得有些晕眩。他这几天本就有些虚,今天跑出来费了不少力气和勇气,这会又被禁卫军统领透露给自己的信息打击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刚好承光殿的宫人发现他不见了,连忙出来找他,找到朱雀门前,正巧看到他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上前将他扶住,要把他带回承光殿去。
尹璁察觉他们的意图,就反抗了起来,但是他身子实在太虚了,压根挣不脱小太监们扶着他的手,他怒上心头,就撒泼一样赖在了地上,抱着头不停地囔囔说他不要回承光殿。
小包子见状,急得都快哭了,他断然舍不得看到小公子这个样子,但是皇命难违,他左右为难,只能跪下来求道:“小公子,您就跟奴才回去吧,别闹了啊,再闹下去对您也不好。”
尹璁怒极攻心,哪里还记得小包子跟他的情谊,见小包子要来扶他,就以为小包子是来抓他回去的,一把就将小包子撂翻在地。见到小包子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小包子做了什么,在愤怒和愧疚的双重打击之下,就生出逃避的心思,抱着头乱窜起来。
小包子忍着痛要将他抓住,只听小公子惊慌失措地喊道:“我不要回去,我要出宫!”
看样子已经有魔怔了的征兆,小包子急得不行,连忙让其他宫人去启禀乾德帝。
偶尔有其他宫的宫人路过这里,听到朱雀大门一阵吵闹,不免纳闷,心想是哪个不要命的,居然敢大闹皇宫正门,就好奇地过去看看。然后就看到承光殿的宫人正在手足无措地要抓一个到处乱窜的人。
一开始他们没反应过来那个人是小公子,因为在他们印象中,小公子总是被陛下宠得一副矜贵的样子,又怎么会怎么狼狈呢?但是想到这些宫人是承光殿的,能让承光殿的宫人如此紧张重视的,也只有小公子了啊。
认出大闹朱雀门的人就是小公子后,他们又是一阵奇怪,小公子不好端端地待在承光殿,跑出来做什么,还在朱雀门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不过这也不奇怪,小公子可是连皇帝寝殿都敢闹的人,闹朱雀门也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陛下肯定也舍不得罚他。小公子说不定正是因为仗着陛下的宠爱,才敢这样闹呢!
想到小公子身上的圣宠,其他宫的宫人连连摇头叹气,什么时候他们家主子也能跟小公子一样得宠,他们也不至于在宫里混得这么差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只是,小公子这模样,怎么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他们也察觉到了小公子的异常,正要走近两步看个清楚,就远远地看到乾德帝的仪仗往这边过来了。他们可不敢在皇帝面前露脸,见乾德帝来了,只能躲起来,在角落里偷偷地看。
只见乾德帝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像拎小鸡似的,一把将蹲在宫墙下不愿意走的小公子拎了起来。而小公子不知为何反应特别大,在乾德帝手下又是挣扎又是大喊大叫的,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萧令本正在御书房里看奏折,突然听说小公子擅自逃出了寝殿往朱雀门去了,看样子是想趁自己不在逃出宫。虽然他清楚没有自己的命令,禁卫军不可能放尹璁出去,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也有些疑神疑鬼的了,怕尹璁真的跑了,他放下奏折就赶了过来,刚好看到尹璁大闹着不回寝殿的样子。
他现在最看不得尹璁说不喜欢他,讨厌他,不要跟他在一起,不愿待在承光殿,吵着要出宫的话,只要尹璁一说,他就忍不住将尹璁折腾一顿,折腾到乖了为止。这几天尹璁没少受苦,但就是不长记性,他才一去上朝,就偷跑出来了,还在朱雀门附近大吵大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缝那样。
好在这会朝臣们已经出宫了,不然要是他们路过朱雀门,看到尹璁大闹朱雀门,又不知道该怎么上谏他,要他处理掉尹璁了。
萧令越想越气,只觉得尹璁这小东西真是太不听话了,只想马上把人拎回寝殿再好好教训一番。然而尹璁压根就不配合,一看到他就吵得更厉害了,还不停地想从他手里挣脱,离他远远的。
尹璁抗拒得厉害,用拎的是拎不住了,就算拎得起来,也怕弄疼了他。萧令想换个姿势,用抱的,但尹璁一看到他的怀抱,抗拒得更厉害了,最后萧令只能将用手臂将人夹住,上了软轿。
围观的宫人们目睹了这一切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去告知给自家主子了。
“娘娘,小公子真的在跟陛下闹别扭呢,都闹到朱雀门去啦,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气,小公子看起来也不服管教的样子,怕是还有得吵。”
主子就幽怨道:“小公子都这样不听话了,陛下还是要把他带回寝殿,唉。”
宫人见主子唉声叹气的,就连忙安慰道:“娘娘不用太过担心,奴才刚才看了小公子几眼,只觉得小公子好像有些不太正常呢。”
主子马上就来了兴致,追问道:“哦?有什么不正常的?”
宫人给她形容了一下小公子当时的反应,斟酌着说道:“看起来,好像得了癔症。”
妃子马上就反应过来,冷宫里的尹昭仪不是疯了吗,听说尹璁的娘亲也是得了郁症死的,难不成尹璁也遗传到了她们?而尹璁突然跟陛下闹翻,是因为精神失常,陛下将尹璁关起来,不是专宠,而是担心尹璁发疯的事被宫里的人知道?
她在心里想了很多,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若是尹璁真的发疯了,那乾德帝怎么还会将他留在承光殿,也不怕他突然疯起来砍自己几刀?就算乾德帝真的喜欢尹璁,尹璁都疯了,也该丢弃了吧,整天面对个疯子有什么意思呢?
极有可能是尹璁并没有疯,只是在跟乾德帝闹脾气,因为恃宠而骄,行事乖张,所以在没见识的宫人眼里,才像是在发疯。不过就算小公子真的疯了,她们也不能乱说,如果被乾德帝知道那就不好了。
所以她就斥责了那个宫人一下,说:“胡说八道,主子的事是你这个奴才能够乱说的吗,小心我将你送去陛下面前,让陛下罚你呢!”
宫人没想到自家主子反应这么大,居然还为小公子说话,这让他有些懵了,又怕主子真的将他交到乾德帝那里去,就吓得连忙求饶道:“奴才知错,奴才该死,娘娘饶命啊!”
小公子大闹朱雀门的事不仅一两个人看到了,而是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不到半天时间,宫里就人人皆知,小公子跟陛下闹了很大的别扭。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了尹璁的异常,只是碍于乾德帝的君威,不敢乱说而已。
尹璁出宫未遂,还发现了真相,被打击得不轻,再被乾德帝这么一唬,等回到承光殿的时候,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萧令一面抱着因为晕过去而身体变得软趴趴的尹璁,一面吩咐宫人去请太医。他刚帮人换好衣服放到龙床上,那边太医就来到了。
来的依旧是给尹璁看过几次病的那个老太医,因为上次老太医提醒乾德帝几句话,乾德帝还挺信任他,见他来了,就让他过来给尹璁看病。
老太医还没来得及给尹璁把脉,走近一看尹璁的脸色,就不住地叹气。
萧令以为尹璁得了重病,连忙问道:“太医,璁儿他怎么了?”
老太医叹气道:“上次老臣怎么跟陛下说的,小公子有心病,需要疏肝解郁,可这次老臣过来看,小公子非但没有解郁,还加深了肝的压力,看他面黄肌瘦的样子就知道了。而且,小公子的精血也严重不足,是以导致昏厥。老臣斗胆问陛下,最近都对小公子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