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尹璁只觉得自己困得狠了,连脑袋都晕乎乎的,好像里面装的是浆糊,眼睛也要看不清东西了,乾德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即使这样,他还是坚持道:“我不要跟你回去,那里不是我的地盘。”
萧令只当他在跟自己置气,便说道:“怎么不是呢,承光殿是璁儿的家,永远都属于璁儿,璁儿随时可以住进去,也可以随便出来。璁儿如果不喜欢谁待在里面,就可以把他赶出去不让他住在里面,这样好不好?”
尹璁听了这话,难得抬起头,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乾德帝的建议。
萧令紧张地看着他,在等他的同意,即使尹璁说要把他赶出承光殿,只要尹璁愿意回去,他也能马上从承光殿滚出去。
没想到尹璁想了一会儿,像是想累了那样,放弃了思考,摇着头说:“不好,我不要回去。”
萧令看出他这会儿似乎不太清醒,就尝试着靠近了一点,见尹璁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他又试图着靠近了一点点,耐心地问道:“璁儿为什么不愿意回承光殿呢?”
尹璁看着他,像是不认得他了那样,歪着头说:“承光殿是皇帝住的地方,我不想看到他。”
萧令虽然知道尹璁讨厌自己,但是真的从尹璁嘴里听到这句话,还是有些苦涩。他苦笑一声,接着问道:“为什么璁儿不想看到他呀?”
尹璁这次想都不用想了,直接说道:“因为他好凶,不讲道理,还想把我关起来,我讨厌他。”
萧令趁他认真说话的时候,用手碰了碰他的脸,只碰了一下,就发现他的脸滚烫滚烫的,竟然是发起了高烧,怪不得他到后面好像都认不出自己,原来是烧傻了。作者有话要说: 老皇帝:个娇气的小东西,才跑出来一会儿就生病了,你就该乖乖地待在朕怀里,哪里都不给去。
葱儿:还不是因为你凶我!把我吓病了!!
嘤,我好爱这种受受被攻养娇气了,离开攻就把自己弄得一团糟的梗,看攻心疼的亚子我好爽_(:з」∠)_我可能是个hentai
昨天傍晚我去鸡圈喂鸡出来,在衣服上看到两只跳蚤,我震惊!!!怪不得每次进去出来身上都痒,还过敏出水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_(:з」∠)_吓得我赶紧给兔宝体外驱虫,就怕身上的跳蚤跑他身上去了。但是兔宝一点都不配合!!一看到我拿大宠爱就跑!!!到今天中午才终于给他滴上OTZ
给他滴驱虫药的时候,卧槽那叫一个惨烈,好像要他的命一样,吓得满屋子跑,滴完之后他整个人都精神了,变得好活泼,胃口也好了,这只兔兔怎么就是不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每次都要犟一下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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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晋江独家
也不知道他烧了多久,应该是出来时受了惊又受了凉,萧令不敢耽误,想要带他回承光殿让太医来看看,就想将他抱出来。
但是尹璁虽然人烧迷糊了,还记得不要跟他回承光殿,见他要抱自己,就往更里面缩去了,摇着头不停地强调道:“我不要,不要回去。”
他这个样子,萧令也没办法强行将他抱出来,怕把他刺激到了,又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只能耐下性子哄道:“那璁儿要怎么样才愿意回去呢,朕帮你把皇帝赶出承光殿,让你自己住进去,这样可以吗?”
尹璁听了他的提议后,似乎被这个建议吸引了注意力,就安静了下来,两只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好像在确认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萧令也不催促他,但是看到尹璁犹豫的样子,好像觉得这个建议可行那样,他只要想到尹璁讨厌到要把他赶出承光殿,不想看到他,心就酸得有些发疼。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是他把尹璁逼成这样的,后果当然只能由他来承担。而且现在尹璁还病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将尹璁哄回去让太医来看病,而不是将时间耽误在这冷冷清清的冷宫里。
尹璁看着他想了一会儿,似乎想得太认真了,想到头疼。他抱住自己的脑袋,逃避道:“我不知道,我不想想这些。”
萧令见他没有直接同意自己的建议,而是逃避回答自己的问题,才没有那么难受了。他甚至自欺欺人地想,尹璁这样是不是舍不得将他赶出承光殿,尹璁内心里是不是还是在乎他,不愿意让他受委屈的。
他的心化成了一滩柔情,将缩成一团的尹璁抱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亲吻着他的头顶,温柔地哄道:“好好好,朕不逼璁儿想这些,璁儿跟朕回去好不好?璁儿生病了,要请太医看病,把病看好了,璁儿就不难受了。”
尹璁只觉得自己的头和心都在发疼,疼得他要晕过去了,所以听到萧令跟他说只要找太医看好了病就不会疼了,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那样,紧紧地抓住了萧令的衣襟,喃喃道:“璁儿要看病,璁儿好难受啊,璁儿不想这样难受了。”
萧令听他这话听得心疼不已,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点头应道:“好,朕这就带璁儿回寝殿看病。”
尹璁已经烧迷糊了,完全认不出来抱着他的人就是他最害怕最讨厌的乾德帝。他只知道现在抱着他的人会温柔地哄他,带他去看病,所以就很信赖地偎依在萧令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萧令的衣襟不放。
萧令享受着尹璁久违的信赖,虽然他知道这是他趁尹璁烧得不省人事了骗来的,但他还是很珍惜这样的假象。他知道等尹璁醒来后,一切又会恢复原状,但这应该是近期里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尹璁主动的亲近了,所以他要好好珍惜,因为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不能轻易靠近尹璁了。
他答应了尹璁,要搬出承光殿,把承光殿让给尹璁。即使这话是他在尹璁神志不清的时候说的,但他已经不能再欺骗尹璁了,说到就要做到,以后没有尹璁的同意,他就不能随随便便回承光殿了。
可能是发烧了畏寒,尹璁在他怀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眼睫毛不安地扑闪着,萧令不敢耽搁,出了院子就直接提起轻功飞回了承光殿。
荣华从乾德帝去找小公子后,就坐立不安地在承光殿门前等着,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在承光殿门前转了多少圈,只觉得等了好久,都没把两位主子等回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严不严重。
小包子见荣总管不停地在殿门前来回踱步,时不时又叹一声气,好像很担心两位主子的样子。他又何尝不担心自家小公子呢,也想亲自去寻小公子回来,但是没有荣总管的准许,夜里他也不能随便在宫里走动,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于是他就对荣总管说:“荣公公,陛下出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会不会是没找到小公子啊,咱们要不也出去找找看吧?”
荣华也是这样想的,见小包子提出来了,就想喊上承光殿其他人一起出去找找,没想到他还没喊来人,就见小包子冲着他后面喊道:“陛下跟小公子回来了!”
闻声,荣华赶紧回头,只见乾德帝背对着月色,怀里抱着个人走上了承光殿的台阶。荣华都不用多看,就知道他怀里抱着的一定是小公子,于是赶忙上去迎接。
他才走到跟前,就听乾德帝淡淡地吩咐道:“去请太医过来。”
荣华闻言心里一惊,怎么好端端的又要请太医了,小公子刚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可是出去的时候出了事?
他虽然满是担心,但还是先吩咐了宫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才小跑着跟上乾德帝,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小公子是被乾德帝抱回来的,他走在后面只能看到小公子那张搁在乾德帝肩膀上昏睡着的脸。开始荣华还担心小公子真的一时想不开去投湖了,所以陛下才让他赶紧去找太医过来。但是这会儿看到小公子身上还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湿意,脸色也没有被冻得苍白,就反应过来应该不会投湖了,这才放心了不少。
不过小公子跑出去这么久,吹了半晚上的夜风,脸怎么还红扑扑的,难道是被吹高烧了吗?
荣华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不然以小公子走之气和陛下发的那通火,没理由才一会儿就心甘情愿被陛下抱回来的,只有他病昏了,陛下才有机会接近他。
想到小公子跟陛下吵了一顿,出去一下又病了,荣华心疼得哦,直在心里大呼作孽啊。但他又不能跟乾德帝说教,只能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
萧令将尹璁抱回内殿,荣华亦步亦趋地跟着。等陛下要将怀里人放下床,他才看到小公子的脚底脏兮兮的,应该是出门的时候忘了穿鞋,光着脚走了一路。这宫里的路虽然平坦,但难免有些石子啊叶子啊树枝啊之类的,晚上又乌漆嘛黑的,荣华想到小公子光着脚走了一路,就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去找了条湿毛巾进来要给小公子擦脚。
没想到他才要蹲下去,乾德帝就接过了他手里的毛巾,竟是要亲自给小公子擦脚。荣华看着小公子脏兮兮的脚丫子,下意识拦了一下,低声道:“陛下,这么脏还是让奴才来吧。”
萧令闻若未闻,一手将尹璁抱在怀里,一手拿着毛巾弯腰将尹璁的脚底擦了擦,才把人放到龙床上,拿被子盖住,然后问道:“太医还没来吗?”
荣华看得有些出神了,听他问话才急忙回过神应道:“奴才已经让人去传了,这会应该在路上了吧。”
然后又偷偷看一眼上位者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小公子方才去了哪里,怎么又病倒了?”
萧令垂着眼,看着因为生病而睡得不安稳的尹璁,神色不明地应道:“他去了长宁宫。”
听到长宁宫三个字,荣华心头一跳,那不是小公子以前住的地方吗?那可是冷宫啊,白日里进去都觉得冷冷清清的,更别提夜里了,那该多可怕啊,小公子还一个人跑进去,肯定是被陛下逼得无处可去了,只能回到那里偷偷难过。荣华越想就越是心疼,小公子多可怜啊,好好的一个孩子,唉!
主仆俩一时都没再说话了,内殿里只剩下尹璁因为发热而有些喘的呼吸声。
太医院值班的太医见承光殿的宫人又半夜过来,不用想就知道又是小公子病了。他们都不记得这短短几天时间里他们都去承光殿给小公子看了多少次病了,心里也是心疼小公子年纪轻轻的,就被乾德帝逼成这样,但又无能为力,只好认命地拿上药箱,跟承光殿的宫人去给人看病。
好在这次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情绪过激,又受了惊受了凉引发的高热,太医们就给开了退烧的药。
老太医今晚没有过来,说是年纪大了,不宜长期值夜班,今晚就先歇着了。今晚来的太医都是他带的后生,医术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资历不高,不敢像老太医那样有什么话直接跟乾德帝说,自然就不敢对小公子的病情多嘴。开了药后,见上位者没有其他什么吩咐,就先告退了。
萧令守在龙床边上,等药熬好了,就端着喂给尹璁,然后被荣华提醒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朝,才匆匆地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回来陪尹璁睡觉。
尹璁吃了太医开的药,很快就退烧了,半夜的时候他出了一身的汗。他自己倒是没有感觉到,但抱着他的萧令感觉到了,怕他一身黏糊糊的睡不好,又起来给他擦了身换了干净的衣服,折腾到凌晨了才能好好睡一觉。
只是还没睡多久,天就亮了,萧令还要去上朝,不得不起来。而尹璁还偎依在他怀里,面对着他缩成一团,两只手抓着他的衣襟,一副极其依赖的模样,可能是病迷糊了,才会这样依赖他。这让萧令愣了一会儿,保持着起身的姿势不敢乱动,生怕把尹璁弄醒了,打破这短暂而美好的一刻。
最后还是荣华见时间不早了,而他还没有起床洗漱更衣,怕他上朝迟到,在外头轻轻地喊了两声。
萧令捏了捏自己的山根,见尹璁还没松手的意思,只能轻手轻脚地将身上穿的里衣脱下来,放到尹璁怀里让他抱着继续睡,然后才光着膀子走了出去。
荣华跟其他宫人早就在床帏外面等着了,见他光着上半身从龙床里出来,马上低下头不敢多看,更不敢多想。
而乾德帝也没有跟他们解释的意思,走出来就拿过他们手上的衣服披上。
宫人们见状,才连忙反应过来,上前帮他穿衣。萧令展开双臂让他们整理衣服,对拿着湿毛巾在一旁等着的荣华说:“你去给朕收拾几身衣服和日常用品,送到御书房去,接下来朕在那边住一段时间。”
荣华突然听到这番话,吓得差点摔了手里的毛巾,他手忙脚乱地拿稳了毛巾,才连忙问道:“陛下,这、这,您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御书房小住几天?”
虽然荣华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答案,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他们家陛下跟小公子吵架,居然是陛下搬出寝殿,把寝殿留给小公子住,这种情况,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啊!
虽然说历史上也没几个宠妃男宠能够跟皇帝住在一个寝殿就是了。
果然,他就听乾德帝淡然地说:“朕住在承光殿里不合适给小公子静养,还是搬出去住几天,等小公子病好了再回来。”
荣华听了这话,在心里暗戳戳地想道,您嘴上说着是给小公子养病,其实就是跟小公子闹别扭了,被小公子赶出去的吧。
也不知道昨晚陛下去找小公子的时候,在外头跟小公子说了什么,不然陛下怎么好端端的要搬出寝殿呢?
荣华虽然很好奇,但也不敢问,只能应下,让宫人去给他收拾东西。
萧令穿戴完毕,去上朝前又折回龙床里看了尹璁好一会儿,尹璁睡得缩成一团,将他的衣服紧紧抱在怀里,好像什么珍贵的东西。看到尹璁这样,即使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不能跟尹璁同床共枕,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蹲在床边,握着尹璁的手,低下头亲了亲尹璁的额头,低声道:“璁儿要快点好起来,早点原谅朕啊……”
荣华隔着几层帐子在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自家陛下跟小公子温情说话的样子,虽然很为陛下感到欣慰,但他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尽职地出声提醒道:“陛下,快到上朝的时间了,咱们该出发了。”
萧令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出去,而床上还睡着的尹璁感觉到他的离开后,咂了咂嘴巴,将怀里的衣服抱得更紧了。
去朝阳殿路上,萧令还在想着他不在承光殿住这段时间,要怎么安排宫人伺候好尹璁。想来想去都觉得承光殿的宫人要么不够贴心,要么做事没什么经验。像叶婉虽然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但毕竟是女子,容易心软,优柔寡断,而且力气上也不敌尹璁。小包子虽然从一开始就跟着尹璁,但做事经验不足,很多事情拿不定主意。其他的宫人就更不用说了,他觉得都不合适。
思来想去,还是荣华用得比较顺手,把荣华放在尹璁身边照顾尹璁,一来尹璁跟他亲厚,不会太逆着他的意,二来荣华也知道自己想要他做什么,他心里也有数。只是荣华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他用惯了荣华,如果荣华不跟在他身边,估计别人伺候地不会很顺他的意。
但是比起他自己来,尹璁那边显然更重要一些,他就撩起帘子,对跟在轿子旁边的荣华说:“这段时间你留在承光殿,朕这边不用你跟着伺候了。”
荣华心里正想着要是陛下真搬去御书房住了,那承光殿那边怎么办,他岂不是也不能见到小公子了,要是小公子受委屈了怎么办。他满脑子想着小公子的事,走路都不专心,突然听轿子里的乾德帝跟他说话,吓得他差点脚下一个踉跄摔倒。
他意识到是乾德帝在跟他说话后,连忙躬身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等他反应过来乾德帝跟他说了什么后,脸上只剩下震惊了。
荣华呐呐道:“那、那陛下这边谁伺候啊?”
只听乾德帝淡淡地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管照顾好小公子就行。”
荣华马上反应过来了,陛下这是让他留在承光殿伺候小公子的意思呢!想到自己刚才还在担心小公子,现在突然就能继续跟小公子朝夕相处了,荣华能不高兴吗,他简直就要高呼谢主隆恩了。
当然他不能表现得那么高兴,免得乾德帝又吃醋收回成命,只能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应道:“奴才遵旨。”
萧令从他侧脸看到他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只觉得他碍眼极了。凭什么这么个奴才都能被尹璁接受,而尹璁却不能接受他留在身边。他越想越觉得荣华不顺眼,就不耐烦地对他摆摆手道:“行了,你也别跟着朕去上朝了,回承光殿去吧。”
荣华还惦记着小公子醒了没,病有没有好呢,见他让自己走了,都忍不住想欢呼了,连声道:“好嘞,奴才这就回去。”
尹璁醒来时,头晕得很,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又睡了多久。他睁开眼,就看到一片熟悉的明黄色,不用想就知道他此时身处在承光殿的龙床上,至于自己是怎么从长宁宫回来的,尹璁已经不想去回想了。
想到昨晚跟乾德帝的争执,以及后面自己跑出了承光殿,后来去了长宁宫,最后面好像乾德帝来找他了,还跟他说了什么。但是昨晚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也想不起来乾德帝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也不想去想。
尹璁对于自己兜兜转转又回到承光殿这件事已经没有脾气了,就好像他从来逃不出乾德帝的手掌心那样,不管他去到哪里,他都会被乾德帝找到带回来的,生气是什么用的,讲道理也是没有用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去感受外界,将乾德帝的存在忽视掉,不跟他说话,也不听他说话。
尹璁下意识地就想将自己团成更小的一团,好像那样他就能消失在乾德帝的视线里了那样。不过他刚把头埋进怀里,就发现自己怀里好像一直抱着样什么东西,他睁大了眼睛,努力地辨认着,才发现他一直抱着的是乾德帝的衣服。
而乾德帝此时并不在寝殿里,也不知道这件衣服是怎么到他怀里的。是乾德帝出于什么私欲故意塞在他怀里让他抱着睡的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尹璁想不出来。
这件衣服应该是乾德帝贴身穿的,因为上面还带着乾德帝身上的气息,是龙涎香混合了他的体味,形成的独特的气味,尹璁绝对不会认错的。因为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每个夜晚他都被这股气息包围着入睡,是让他感到安心的气味。
想起曾经跟乾德帝相拥而眠的日日夜夜,尹璁垂下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低下头,将脸埋在乾德帝的衣服里,抱紧了它。
好像这样,他就能找回以前那个乾德帝了那样,然后他就在这样熟悉的气味中,再次慢慢地入眠。
荣华去而复返,叶姑娘看到他回来了,诧异地问道:“荣公公,您怎的回来了,陛下那边呢?”
荣华看了眼内殿的方向,见门还关着,就知道小公子还没睡醒,这才对叶姑娘说:“陛下让我回来伺候小公子呢,这段时间我就不用跟在他身边了。”
叶姑娘也在乾德帝身边伺候很多年了,自然知道荣华之于乾德帝,如同左膀右臂。这宫里,乾德帝最信任的人就是荣华,用的最顺手的也是荣华,她都不敢想象,乾德帝若是失去荣华这个得力助手,日子会过得怎样。而如今,陛下为了小公子,居然舍得将自己的左右手放到小公子身边来伺候他。
这足以见得乾德帝有多重视小公子,只是小公子并不相信乾德帝的真心。叶姑娘想到小公子最近跟乾德帝接连不断的争执,如今更是闹到了分居两地的地步,就忍不住想叹气。
不过叶姑娘觉得,有荣华在承光殿也好,荣华年纪大些,资历也深,很多事都能说得上话做得了决定。小公子说不定看在荣华年长许多的份上,会听得进他的话。叶姑娘不觉得她能够哄得住小公子,如果有荣华在,也有个人帮她分摊压力。
荣华跟叶姑娘说明乾德帝的安排后,就走到了内殿门前,低声问守在门口的两个宫人:“小公子还没醒来过吗?”
宫人低头应道:“回荣总管,小公子不曾醒过。”
荣华就担心地皱起眉头来,他还记得小公子昨晚都没用膳呢,现在都这么久了,不会是饿坏了吧?
他不放心小公子一个人在里面睡觉,就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小声喊道:“小公子,您醒了吗?”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唉,老东西消失的第N天,想他。
老皇帝:??朕不是在这儿吗?
葱儿(幽怨):你不是他,他都不凶我的,但是你凶我。
老皇帝:朕错了,朕这就去御书房面壁思过,直到璁儿原谅朕。
嘤,昨天生病了,一个字都没有码,今天出门看病回来,累得半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码字,这种时候就庆幸我还有几章存稿,不过也快没了QAQ顿时失去了安全感,充满了罪恶感呜呜呜
兔宝自昨天被我摁着驱虫后,现在一看到我靠近,就钻到桌子下面,探头探脑地观察我,直到确认我手里没有拿着驱虫药,没有拿着棉签和药水,没有拿着指甲剪,才会安心,这只小东西越来越聪明,越难越忽悠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单纯一点,健忘一点呢!!
昨晚睡觉的时候,小夜灯坏了,房间里就只有空调的指示灯亮着,然后兔宝跳上床站着不停地往空调指示灯那里看,要么就凑到我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面前,看手机的充电指示灯。。这小兔兔还挺向往光明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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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晋江独家
尹璁才又睡着,就听到好像有人在喊他,顿时就惊醒过来。他醒来发现自己还抱着乾德帝的衣服,下意识地就将衣服丢出去一段距离,然后惊慌失措地从床上坐起。
荣华听到床帏里传来的动静,就知道小公子醒了,这才大胆地走进去,站在床帏外面轻声道:“小公子,您醒了,要不要奴才伺候您洗漱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叮铃铃的声音,想起来是小公子脚上戴的两个铃铛在响,应该是小公子起床的时候弄响的。他便积极地将重重床帐撩起来挂好,才走到龙床跟前,躬着身子对小公子说:“小公子,让奴才来伺候您穿鞋吧。”
尹璁悬着脚坐在床边,看荣华给自己穿鞋。他的脚上因为戴了根链子,不方便穿袜子和靴子,幸好这是夏天,天气炎热,不需要穿袜子,倒也没有什么碍事的,不过是把靴子换成了布鞋,链子就跟脚踝露在外面。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一件事情。荣华是乾德帝的贴身太监,这会儿应该跟在乾德帝跟前才对,怎么会出现在承光殿,还有空给自己穿鞋呢?难道现在还没到上朝的时间,还是说乾德帝今天没有上朝?
想到乾德帝也许还在承光殿里,甚至跟他只有一墙之隔,尹璁就紧张起来。他一惊一乍地将脚缩了缩,被荣华看出了他的不安,连忙问道:“小公子怎么了,是奴才做得不好吗?”
尹璁见自己吓到了荣华,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不安地、小声地问道:“陛、陛下他人呢?”
荣华经过这今天的惊吓,早就不觉得小公子问陛下在哪里是想找陛下撒娇了。但凡小公子问起陛下,不是要质问陛下,就是要闹着离开,然后大吵一架,最后以两败俱伤收场。他都得出经验来了,所以听到小公子问起陛下在哪,他就如实地说道:“陛下他去上朝了,小公子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奴才即可。”
尹璁听说乾德帝这会不在寝殿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荣华见他知道陛下不在殿里后轻松了不少的样子,也忍不住想叹气,陛下想等小公子原谅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呢,也不知道陛下他要在御书房住多久,才能回到承光殿来。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俩分开一段时间,也许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说不定时间久了,他们就能和好了呢。而且小公子还在生病,需要静养,乾德帝不在承光殿里,小公子的压力也就小一些,更加方便养病。荣华这样乐观地想道。
伺候好小公子穿衣洗漱后,荣华便将小公子领出去用早膳,御膳房知道小公子差不多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赶紧熬了粥送了过来。
粥是山药粥,煮粥的水是熬了一晚上的乌鸡汤,温补养胃,每日一碗的酥酪也没落下,还配了几样软绵的糕点。
荣华站在餐桌边亲自伺候小公子用膳,也不知道小公子是因为乾德帝不在殿里,精神没有那么紧绷,还是因为饿得狠了,倒也没挑剔,居然还主动吃起了东西。他喝了一些粥,又吃了几样点心,虽然进食的速度不比以往,但好歹是有胃口吃东西了,让荣华看得欣慰不已。
为了让小公子能在承光殿里住得更安心一些,荣华趁他慢腾腾吃着酥酪的时候,斟酌着说道:“小公子,这段时间您就放心地住在寝殿里,陛下暂时搬去了御书房,不会回来影响到您,您且安心地在这里将病养好来。”
尹璁听到荣华说乾德帝搬去了御书房住,昨晚的记忆突然就全都回笼了。是了,他记得昨晚在长宁宫的院子时,乾德帝哄他回来的时候跟他说过,只要他愿意回来,他可以搬出承光殿。
只是当时他烧糊涂了,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今早起来没看到乾德帝,也只以为乾德帝是去上朝了,没想到他居然是说到做到,真的搬出了承光殿,去御书房住了。
尹璁一时间很难说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明明承光殿是乾德帝的寝殿,他之所以能住在承光殿里,不过是因为乾德帝宠爱他,愿意让他住在这里,所以他才能住下来。等哪天乾德帝不宠他了,他就会被赶出去,在宫里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他是这样以为的,没想到他跟乾德帝吵了这么久的架,最后搬出去的居然是乾德帝这个主人,而他却霸占了乾德帝的地盘。
再联想到昨晚乾德帝低声下气哄自己的样子,尹璁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也不敢确定乾德帝这样是不是因为真的爱他,还是因为暂时舍不得自己,所以才愿意忍气吞声地让着自己。他实在没有什么底气,在乾德帝跟他说了那么狠的话之后,他才清楚地认识到,他在宫里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乾德帝愿意给他,所以他才能拥有,要是哪天乾德帝要收回去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荣华说完那句话后,就见小公子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好像在发呆想什么事情那样,不再动碗里的酥酪了。他不禁暗暗骂了一顿自己,非要在小公子吃东西的时候自作多情地跟小公子说这些话,弄得小公子又不开心,也不想吃东西了。
他正要说什么挽回一下,就听小公子喃喃自语道:“其实不用这样的,要搬也是我搬出去才对。”
荣华哪里能让小公子有这种想法,万一回头小公子又跑回长宁宫那种鬼地方去,若是乾德帝知道了,不得把自己给捏死泄愤?乾德帝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回来的,他可不敢乱作死。
于是他连忙道:“没有的事,小公子莫要胡思乱想,陛下从来没想过要您搬出承光殿,您尽管住在这里,安心养病。陛下说了,承光殿就是您的家,都由您来作主,您什么时候原谅他,愿意他回来了,他才能回来。”
尹璁不想听这些话了,干脆放下调羹说:“我不想吃了。”
荣华以为是自己说了小公子不想听的话,惹得小公子心烦得不想吃东西了,赶紧闭上了给乾德帝说好话的嘴。见小公子要离开餐厅,他又连忙跟上去道:“小公子诶,您还没把酥酪吃完呢,再回来吃一点吧。”
可是小公子像是没听到那样,直接走了出去,荣华怕他又想着离开,急忙追上去问道:“小公子,您这是要去哪里呀,要不要奴才跟着?”
见小公子是往内殿的方向走,荣华才松了一大口气。不管怎么样,小公子没想着跑出承光殿,就一切好说。
荣华见小公子没有要走的意思,挤出一张笑脸上去询问道:“小公子是还累着,想继续歇息吗,奴才这就让人给小公子铺床,不过小公子要先喝了药再睡,不喝药啊,病好不了。”
很快,叶姑娘就端了一碗药过来。尹璁老远就闻到了药的苦味,看到黑不溜秋的药汁,更是嫌弃,犹犹豫豫地不想喝。
荣华是知道小公子最不喜欢喝药的,以前小公子生病喝药啊,都要陛下一点点地哄着喂。可是眼下陛下又不在寝殿里,就算他去把乾德帝请回来给小公子喂药,也不见得小公子愿意。他总不能学陛下那样,拿起碗直接灌吧?所以他只能殷切地看着小公子,希望小公子能看在他的面子上,乖乖地把药喝了。
尹璁也是看到了这碗药,想起以前他生病的时候,他也不喜欢喝药,每次乾德帝哄他喝药,他总要跟乾德帝提很多要求,撒娇似的要乾德帝哄着喝。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如今乾德帝却不在承光殿了,也不会有人喂他喝药了。
他心里像是突然空出来了一块,感觉自己像是被嫌弃被抛弃了那样,大概是人生病的时候总是多愁善感的。尹璁不想自己这样下去,他得把病养好来,于是他就直接从叶姑娘手里接过药碗,将里面的药汁一饮而尽。
荣华见小公子这么爽快地把药喝掉,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喝了药之后会皱着一张脸跟人说苦,撒娇要点心吃,顿时感慨不已。他们家小公子这是变勇敢变独立了呢,但他还是想看到小公子依赖陛下的娇憨样子。
尹璁喝了药后,对荣华和叶姑娘说:“我再睡一会儿,你们不用管我。”
虽然荣华还是很担心小公子,不放心让小公子自己独处,但是小公子愿意好好待在内殿里睡觉,总比他老吵着闹着要出去好,于是就笑眯眯地应道:“好,那奴才就在这里守着,小公子有什么吩咐直接喊一声就行。”
尹璁回到了内殿里,满腹心事地爬上了龙床躺下,却没有马上闭眼睡觉。他早上起床之后,宫人趁他洗漱时收拾了床铺,之前乾德帝塞给他抱着的那件衣服也被收走了,挂在床边的衣架上,尹璁躺着刚好能看到它。
虽然尹璁不知道宫人为什么不直接将那件衣服收去洗掉,可能是因为没有乾德帝的吩咐,所以她们不敢擅自拿走吧,可见这件衣服并不是偶然放在他怀里的,而是乾德帝有意而为之。是因为担心自己不习惯没有他的陪伴,所以才故意将这件衣服留下来陪着自己吗,还是说,他把这件衣服留在这里,是想唤起自己对他的依恋,将他从御书房找回来?
想到御书房,尹璁想起来御书房那个乾德帝用来休息的内殿,他曾经去过几次,所以还记得。虽然御书房的内殿该有的都有,住在里面也没有什么不便的,但御书房毕竟不是用来住的地方,那里的内殿比起承光殿的要小了很多,床也没有承光殿的龙床大。而且乾德帝习惯了住在承光殿,用惯了承光殿的东西,突然搬去御书房住,肯定会很不习惯吧。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乾德帝是为了哄他,才搬去了御书房的,想到乾德帝宁可委屈自己也不委屈他,尹璁心里有些复杂。他想说服自己,但又说服不了自己,越想,就越只会让自己更矛盾,更心烦意乱。
尹璁觉得自己的脑袋和心都乱哄哄的,干脆拉起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仿佛这样就不会被琐事烦扰了一样。
御书房里,萧令下朝后就直接过来了。他这几天心思全扑在尹璁身上,奏折已经积了很多没看。这会儿人在御书房了,也没有马上看奏折,而是召来早就从承光殿过来,等着他问话的宫人,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公子今早在承光殿都做了什么?”
宫人躬着腰低着头应道:“回陛下,小公子今早起来吃了一碗山药粥,几块点心,又喝了半碗酥酪,然后又回内殿歇着了。”
萧令听说尹璁才喝了半碗酥酪,眉头就皱了起来。酥酪是尹璁最喜欢喝的东西了,今天居然才喝了半碗,是心情不好还是胃口不好?
他沉声问道:“怎么不劝小公子把酥酪喝完,明知这东西对他身体最好。”
宫人连忙叫苦道:“奴才也想的,但是小公子执意不吃了。”
萧令:“为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宫人苦着脸应道:“是荣总管在小公子面前提到了陛下的事,然后小公子就不愿意继续吃东西了。”
“这小东西。”萧令哑然道,“是因为听到跟朕有关的事,所以生气得不愿意吃饭了吗?”
宫人偷偷看了眼上位者的脸色,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应道:“倒也不是这样,小公子并没有生气,只不过有点不太高兴。”
“不高兴?”萧令微微皱眉,“怎么个不高兴法,朕都不在寝殿闹他了,难道他还想着出去?”
宫人见他又要发作了,连忙补充道:“奴才观察了一下,好像并不是这样,小公子很有可能是因为听说您这段时间不回去住了,所以才不高兴的呢。”
萧令虽然有些怀疑他说这话的真实性,但是听到他这样说,还是有点开心的,他故意问道:“哦,你何以见得是这样?”
宫人赔着笑说:“因为荣总管刚说完您这段时间不回寝殿住,小公子他就没心情吃东西啦,还把自己关在了内殿里,所以奴才想,小公子一定是不高兴陛下不回去陪他呢。”
萧令见他故意说这话讨好自己,一时又好气又好笑的,笑骂道:“你个奴才,揣摩起主子的心思来一套一套的。”
宫人连忙跪下道:“奴才不敢啊!”
萧令看了他半晌,才把注意力转回到龙案上的奏折上,拿起一本奏折边看边说道:“罢了,朕还是先不回去吧,让璁儿冷静一段时间,把病养好了再说,省得他这会见到朕,又要发脾气。”
宫人忙应了一声,又听他吩咐道:“这段时间你们就在承光殿里替朕好好照顾小公子,不要委屈了他,若是让朕知道他受了一点委屈,朕拿你们是问。”
“奴才遵旨!”
虽然这段时间尹璁一看到乾德帝就忍不住想发脾气,但是今天乾德帝不在殿里之后,尹璁也没觉得怎么好过。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原因并非出在乾德帝身上,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被囚在了皇宫里,所以才总是闷闷不乐的。
他给自己的不开心找到了原因,刻意地忽视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承认自己是因为突然看不到乾德帝了,才感到这么不习惯。他努力地让自己在没有乾德帝的承光殿里过得正常一些,该吃饭吃饭,该洗澡洗澡,该睡觉睡觉,平静得好像闹着要出宫的不是他那样。
在宫人看来,不知道他这样是想开了还是认命了,也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就按照乾德帝的吩咐好好伺候他,他想做什么吃什么,就由着他去,只要他不想着离开皇宫就好。
然而不管尹璁怎么刻意忽视因为乾德帝不在而不适应的感觉,到了夜里,那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明显到让他时不时感到不安。从日落的时候开始,他的情绪就明显地焦灼起来,到了睡觉前,那种不安更是发挥到了极致,以至于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他这个时候不得不正视起自己的内心来,不管他怎么讨厌乾德帝,心里对乾德帝还是有一些些依恋的。他来承光殿这么久,每一个夜晚都是跟乾德帝度过的。不管乾德帝有多忙,回来得有多晚,都会陪着他入睡,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就连之前他跟乾德帝吵得更厉害的那几天,他都是由乾德帝抱着睡的,这会儿离了乾德帝,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一个人入睡了。
尹璁意识到这一点,更加不安起来,如果他一直这样,万一哪天乾德帝真的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就一直不睡觉,直到身体熬不住死去吗?他怎么可能死的那么没有尊严,他不能那样,他要改过来。他焦虑地躺在床上,嘴巴咬着自己的手指甲,不停地劝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睡觉。
最后他实在睡不着了,就直接起来,对外头守着的荣华说:“荣公公,这里有没有那种可以让人睡觉的熏香?”
荣华闻言着急地走了进来,关心道:“小公子,您睡不着吗?”
尹璁不想说他满脑子都在想乾德帝的事,所以才睡不着,他只说自己心烦,于是荣华马上让宫女点了安神的熏香。
也不知道是这香真的有效果,还是尹璁终于找到了心理安慰,这次躺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他失眠这事自然也瞒不过乾德帝,萧令听说他夜里不安后,也跟着坐立不安起来。但又不敢直接回承光殿看看他,怕他见了自己又生气,像昨晚那样跑出去乱逛,然后又生病。尹璁那单薄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已经经不起这样来回折腾了。
所以他等到了半夜,等承光殿的宫人来告诉他,小公子已经睡着了,萧令才走出御书房,飞回承光殿看尹璁怎么样了。
承光殿的宫人见他半夜回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就凭他们对自家陛下的了解,他要是不回来看看小公子,那才叫奇怪呢。他说的那番除非小公子原谅他了他才会搬回来的话,也只是哄哄小公子开心罢了,真要他一直忍到小公子原谅他那天才回来,他忍得住才怪。
所以见到乾德帝回来,宫人们该请安的请安,该做事的做事,一点都没有惊动到内殿里睡觉的小公子。
萧令进了承光殿,也不管宫人们怎么想他,直接往内殿走,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又将门关上。
宫人们见状,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后就散开各干各的事情去了,并没有打扰陛下跟小公子的亲近。
萧令进了内殿,龙床外面的帐子放下来,挡住了龙床里的光景,不过他知道尹璁就躺在里面。想到尹璁缩在龙床上,乖乖巧巧的睡觉,而不是跟之前那样发火生气,连睡觉都不安稳,他的心就柔了下来,脚步也放得更轻了。
他一层一层地拨开床帐,终于看到了睡在龙床上的尹璁。如他想的那样,尹璁真的抱着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团,缩在龙床上睡觉。
这小东西,也不嫌热,夏天里抱这么一床被子睡觉,都要闷坏了。萧令失笑地想着,就坐到床边,将他怀里抱着的被子拿开一点点,让他透透气。
尹璁估计也觉得热了,里衣不好好穿着,衣襟都散开了,好在里面穿着肚兜,才不至于肚子着凉。也不知道他都这么热了,为什么还要抱着被子睡,萧令只觉得他可爱得有些可笑,就一边摇头一边笑,帮他把衣服整理好。
他刚把尹璁的衣襟拉好,尹璁就皱起了小眉头,不耐烦地嘟哝道:“热……”
萧令忍俊不禁道:“知道热你还抱着被子睡。”
说到被子,尹璁像是想起来怀里空了那样,下意识地伸出手摸索被乾德帝掀到一边去的被子,又要往怀里抱。他已经习惯了被乾德帝抱着睡,或者他抱着乾德帝睡,突然身边没人了,他不抱着点什么东西睡不着。
萧令应该也看出来了他这个小习惯,忍不住低下头怜爱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呢喃地叹息道:“璁儿快点原谅朕吧,那样朕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来陪你睡了。”
可惜尹璁已经心满意足地抱着被子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你想回来睡,你想都不要想,睡书房去吧!
老皇帝:哼哼,也不知道是哪只爱撒娇的粘人鬼,总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着不要朕,夜里倒是想朕想得紧。
葱儿:你烦死了,爪巴!
新的打脸角色即将上场,吃了医生开的药,天天都好困啊QAQ脑子困成一团浆糊,太难了我。
兔宝最近爬床爬得太厉害,但是我身上起了疹子,不能让他靠太近,昨晚就把他关回笼子里,结果才六点钟,他就开始撞笼子要出来,出来之后又疯狂爬床,刚睡着他就爬上来,我怕他在刚换的被子上拉尿,他一上来就要醒一次将他赶下去,睡觉都不安宁,太活泼了,都不像别人家的兔子又乖又软。
说到别人家的兔子,我经常买草的那家店的店主姐姐家里也养了两只兔子,人家的兔子就很乖很可爱一只,还懂得回自己的小床睡觉,羡慕死我了!说到兔兔的小床,同样的大小的床,人家的可以睡两只兔子,换成兔宝估计都塞不下他那胖胖的身躯,好愁,兔宝用什么都要比别的宠物兔大几个号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