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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容采女见她气顺了些,就对她说:“好了姐姐,咱们还是去浮花阁看看杨侍官吧,别耽误时间了。”

说到看杨侍官,徐宝林才终于换了个脸色,杨侍官作为户部侍郎的远房侄儿,一进宫就对谁都大大方方的,出手又阔绰,一看就很有正宫的气势。尹璁跟他一比起来,就小家子气多了,一看就是个不得长宠的命。还是巴结杨侍官比较好,起码还能得些好处。

于是她们便跟尹璁去的方向背道而驰,往浮花阁去了。

这日,太子也是无所事事地在东宫里看书赏花打发日子。作为太子,他难得有这么闲的时候,从能走路说话开始,陪伴他的不是书本就是笔墨纸砚,要么就是马和弓箭大刀,二十年从未间断过,如今却能误打误撞地休息一段时间,他自然要抓紧机会放松一下。虽然说休息过后,他就要迎来更加劳累的婚后生活了,但是能休一天是一天,总好过读书读到晕头转向就直接进洞房。

不过今日还是有别的事的,早上承光殿那边就派了人通知他,说今日小公子要过来看望他,所以一早他就让东宫的人将宫殿打扫布置一遍,又让厨房准备尹璁平时最爱的食物。

温昭训来东宫有一段时间了,平日里都跟在太子身边,还是第一次见太子对一件事情这么上心,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声:“殿下,今日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来访吗?”

萧竞看了她一眼,说道:“今日小公子要过来看望本宫,本宫自然要好生招待。”

温昭训没想到今日要来的居然就是那个让她堂姐恨之入骨的小公子,而且太子殿下还反常地这么重视,好像小公子对于太子来说是最重要的人那样,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是嫉妒的。再加上堂姐的恨意,她可以说是对那个小公子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还怨恨起他来了。

见她咬着下唇绞着帕子不出声,好像不高兴的样子,萧竞就故意说道:“怎么,上次你不还说了,等下次有客人来找本宫的时候,一定会帮本宫好生招待的吗,现在看起来,你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

温昭训没想到太子居然看得出来自己的不乐意,怕太子看穿她内心的想法,知道她一直以来的贤惠都是在他面前装出来的,就忙笑着应道:“没有的事,只是妾身今天身体有些不适,让殿下误会了。”

萧竞上下打量她一番,只见她面色红润,还特意将自己盛装打扮了一番,哪里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不过他也没明着说,而是体谅道:“既然你不舒服,那就回去歇着吧,本宫让其他人来招待小公子也不是不可以。”

温昭训一听太子说要找其他妃子来陪他招待小公子,就急了。她才想起来现在的东宫后院并不缺女人,她不乐意伺候尹家那个小公子,有大把大把等着被太子宠幸的女人愿意,她这样矫情,只会将太子拱手让人。

为了不让其他女人爬到自己头上,温昭训急忙说道:“妾身身体并无大碍,殿下让妾身一起招待小公子,是妾身的荣幸,妾身这就去帮忙。”

萧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道:“嗯,那就麻烦昭训了。”

为了不让太子找别人,温昭训只好恨恨地去准备招待小公子要用的水果点心了。她没想到在皇帝跟前受宠,让她堂姐恨得牙痒痒的小公子,在东宫里居然也这么受重视,自己也沦落到了给个没落家族庶子伏低做小的地步。她此时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了堂姐在宫中的感受,布置点心的时候心里想着那个可恶的小公子,手劲就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些。

还是身边的宫女见她把手里的点心都捏碎了,才出声提醒道:“娘娘,您要把小公子最喜欢吃的点心捏碎啦!”

温昭训心中正不满着,突然又听旁边的奴才在她耳边提到她最讨厌的人,仗着太子不在面前,她便不再以温顺贤淑的样子示人,而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提醒她的宫女,骂道:“死丫头,叫这么大声,是想吓死我吗!”

宫女被她训了一通,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又小声跟她说道:“娘娘,您还是轻点拿吧,这花生酥小公子很喜欢的,您要是都捏碎了,一会小公子不好拿起来吃,殿下又要责怪我们这些奴才了。”

温昭训没想到那个小公子不仅受太子的重视,连带着东宫里的奴才都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明明她才是东宫的女主人,居然要奴才来提醒自己该怎么讨好那个小公子,这算什么?

她越想越气,故意当着宫女的面,将手里的花生酥都捏碎了,冷冷地笑道:“我就是要捏碎它们,你一个奴才还敢说我的不对不成?”

宫女见她凶恶的样子,才知道原来她在太子面前表现出来的温婉都是装出来的,一时被她原来的性格吓到了。温昭训见她要去跟太子告状,就揪住她的衣服警告她说:“你敢说给太子听,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宫女想到后宫里死一个宫女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并不会引起主子们的注意,怕自己死后都没人知道,便害怕地求饶道:“娘娘饶命,奴婢不敢了。”

温昭训这才推开她,哼了一声道:“这些花生酥一会就这样呈去给那个什么小公子吧,殿下要是问起来,就说花生酥本来就是这样的,跟我没有关系。”

被吓傻了的宫女虽然不满,但也只能连忙应下,将被温昭训捏得乱七八糟的花生酥端了出去。

而这一幕,刚好被偶然经过窗边的张奉仪看在眼里。

张奉仪是朝中官员从民间选出来送进东宫给太子的,因为出身平民,进宫后只能屈于温昭训之下,被温昭训欺压。但她能进宫,就证明她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普通女子,她也有向上爬的野心,自然不甘于人下。这段时间,她都在偷偷收买东宫的下人,笼络人心,知道了东宫很多事情。

比如说今天要来看望太子的那个小公子,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人,他还有个身份,是太子的伴读。因为跟太子年龄相仿,两人情同手足,因此,东宫的人对小公子都很好。张奉仪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打起了讨好小公子往上爬的心思。

特别是现在看到温昭训对小公子的态度如此恶劣,不正给了她机会吗?她今天本来只是出来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个小公子而已的,没想到被她撞到了温昭训痛恨小公子的一面,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她不会蠢到直接去太子面前揭发温昭训,那样就算太子怀疑温昭训了,也会觉得她是个喜欢嚼耳根的小人,成不了大器。她只要抓住机会,在太子跟小公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到时候太子自然会看在眼里,知道她跟温昭训到底谁才是他的良人。

想到了出人头地的法子后,张奉仪便回去捣鼓自己的东西了。

尹璁来到东宫门口后,不等身边的宫人上前将他扶下步辇,就自己跳了下去,吓得荣华大惊失色。

直到尹璁走到东宫大门前了,荣华还在尖声尖气地唠叨道:“我的小公子诶,下次您就别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还是等奴才们扶着你吧。”

尹璁心里只想着太子,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一脚就踏进了东宫大门。

倒是东宫里的宫人,一听到荣总管那颇有特色的尖细嗓子,就知道是小公子来到了,连忙进殿里通知给太子。

太子此时正在正殿里,温昭训一改刚才在宫女前的狠辣形象,一副柔嘉淑顺的样子站在他身边伺候。

萧竞听到宫人说小公子来了,就爽朗道:“快请小公子进来。”

没一会儿,尹璁就过来了。他人还在门外,一看到太子安然无恙地坐在殿里头,就欣喜得不顾形象地跑了进去,激动地喊道:“太子哥哥!”

萧竞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只觉得他比上次见面又消瘦了一些,跑动的时候身子都快要飘起来了,一时又心疼又惭愧的,连忙伸出手臂将扑过来的他接住。

尹璁这段时间担心他担心地寝食难安,这会见他还好好的,终于能放下心了。他将太子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才吸着鼻子说:“太好了,太子哥哥你没事!”

萧竞知道他这段时间不好过,见他还担心着自己的安危,只觉得愧疚不已,摸着他的头安慰他说:“嗯,哥哥没事,让璁儿担惊受怕了。”

久不见的兄弟俩聊了一会儿,旁边那么明显的一个温昭训都被他们俩忽视了。温昭训本就不喜欢尹璁,这会看到太子见了尹璁,就把她给忘在了一边,只能不满地咳咳嗓子,娇声喊道:“殿下。”

听到她的声音,尹璁才发现殿里还有别的人,他抬头一看,就看到了太子身边站了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生,好像不是东宫原来的宫女,就好奇地看向太子,让太子给他介绍。

萧竞这才不冷不淡地说道:“这是温昭训,前段时间进宫的。”

尹璁不知道昭训是什么,以为是女官名之类的,就没太当回事。

温昭训见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气得抓紧了衣服,咬着牙笑道:“妾身见过小公子,妾身是太子殿下的侍妾。”

尹璁这才恍然大悟,又多看了她几眼,然后对太子说:“没想到太子哥哥居然纳妃了,温昭训看起来不错的样子,恭喜太子哥哥了!”

萧竞对尹璁的恭喜不甚在意,而是摸着他的脑袋说:“好了,你这么久没过来,看看厨房给你准备了什么吃的吧,你都瘦成这样了,要多吃点东西。”

温昭训见太子自从小公子来了之后,就连正眼都不给她一个,也一个字不提起她,就更加讨厌尹璁了。她怨尹璁吸引了太子的所有注意力,让她像个奴才一样站着伺候,就不高兴地耍性子道:“妾身突然不舒服,想先下去休息了,还请殿下见谅。”

萧竞正忙着喂尹璁吃东西,哪里有心思管她发大小姐脾气,见她要下去,便淡然道:“那你先下去吧。”

温昭训不甘心地出了正殿,过了个拐角后,仗着太子看不到这里,就气得踢了一脚放在拐角的花盆,骂道:“该死的小公子,祸害了堂姐,还想来祸害我!”

说完,看到厨房那边正在往殿里端点心,里面就有被她故意捏碎的花生酥,她一时心虚,就提起裙摆回后院去了。

殿里,萧竞正跟尹璁说今天厨房给他做了他喜欢吃的花生酥,然后宫人们就将花生酥送了进来。

尹璁今天见了太子,见太子安然无恙,又被太子哄着,终于有些胃口吃东西了,听说有花生酥吃,就期待得地伸长了脖子往宫人来的方向看。

萧竞也等着宫人将花生酥送上来,只是一端上来,他就发现了花生酥的异常。原本应该是一块一块的花生酥,居然碎了大半,都散成一粒粒的花生米了。

尹璁眼里只有吃的,只要能吃,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都无所谓,所以就没看出来这盘花生酥有何不同,见端上来了,就要伸手拿来吃。

萧竞却担心这盘点心不干净,就握住尹璁伸去拿花生酥的手,没让尹璁拿来吃。

尹璁马上就疑惑地看向他问道:“太子哥哥怎么了?”

萧竞直接问送点心上来的那个宫人:“这盘花生酥怎么回事?”

宫人也不知情啊,只能如实应道:“回殿下,这盘花生酥从厨房拿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

萧竞质疑道:“那之前经过了谁人之手?”

宫人应道:“回殿下,之前好像是温昭训帮忙摆的盘。”

萧竞听说是温昭训帮忙弄的,就放下了花生酥,说道:“算了,撤下去吧。”

尹璁眼看着宫人要把刚送上来的花生酥拿下去,就着急地问太子:“太子哥哥,为什么要拿下去啊,我想吃的。”

萧竞就哄他说:“璁儿乖,那盘花生酥坏了,吃不了,哥哥给你换一样吃的。”

尹璁愣是没看出来那盘花生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当太子是在浪费粮食,就着急道:“可是它看起来还好好的,还能吃啊,就这样拿下去,太浪费了吧。”

萧竞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后院那些女人的心思,免得让他更加觉得宫里没有一个善良之辈,又被吓得要闹着离宫出走,就跟他说:“乖啊,还有别的好吃的呢,哥哥让他们拿出来给璁儿吃好不好?”

尹璁还在纠结那盘他还没吃上的花生酥,眼巴巴地看着宫人将它端出去,闷闷不乐地咬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张奉仪在后院的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儿,做出来一盘南瓜饼。农家女出身的她,要想用吃的俘虏一个人人的心,那简直轻而易举,刚好她听说小公子又是个喜欢吃的,不就有了她的用武之地吗?

她打算亲自将南瓜饼送到正殿去,在太子和小公子面前露个脸。刚走到殿门口,就见一个宫人将一盘没动过的点心端了出来,正是之前被温昭训捏来泄愤的那盘。

见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张奉仪得意地笑了笑,喊住那个宫人问道:“怎么把点心给撤出来了?”

宫人见是她,因为平日里跟她有些交情,就如实回答道:“回奉仪,太子殿下说这盘点心不干净,让奴才拿出来换成其他的。”

张奉仪就笑吟吟地说:“原来如此,刚好我给殿下和小公子做了南瓜饼,就用这个代替吧。”

宫人见她无意中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就连声说道:“那感情好,有劳奉仪了。”

张奉仪便整了整自己的仪容,施施然地走进了殿里。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征服了老东西的后宫,现在我又要去征服太子哥哥的后院啦!

老皇帝:你怎么不来征服我?

葱儿:he-tui!

这宫里就是,顺葱者昌,逆葱者亡√

兔宝の碎碎念:我算是找到一件兔宝喜欢的亲子互动了,那就是给他梳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梳子是圆圆的粉红色的,看起来可爱还是怎么着,难得我手里拿着东西靠近他他不害怕的。给他梳毛的时候,他就乖乖地蹲着给我梳毛,梳得舒服了,还会轻轻地磨起牙齿,一副享受的样子_(:з」∠)_既然给他梳毛这么舒服,为什么同样是清理他身体,他却不想剪指甲呢!是指甲剪不够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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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晋江独家

张奉仪,不,现在是张良媛了,也没想到自己那日只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讨好了一下小公子而已,居然会被皇后封为正四品的良媛,这简直让她大喜过望。

她早就听东宫里的宫人说,皇后和太子对小公子不是一般的好,没想到居然好到这种程度,她只是稍微跟小公子示好了一下,册封的懿旨就来了,看来小公子在宫里的地位比她想的还要重要呢!

为了报答小公子的恩情,巩固小公子对她的好感,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张良媛在取得太子同意的情况下,又做了不少吃的东西送去了承光殿,或者邀请小公子来东宫玩,小公子每次都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这让她在短时间内就在宫里站稳了脚跟。

张良媛的出现,让尹璁的心情有所好转,承光殿的人也发现了。自从遇到张良媛之后啊,他们家小公子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了,也愿意出门玩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呢。

荣华无疑是最高兴的那个,看到小公子的转变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事汇报给了乾德帝,眉飞色舞地对乾德帝说:“依奴才看啊,小公子再过段时间,就能把跟陛下的龃龉忘掉了,陛下就可以搬回承光殿去啦!”

萧令虽然不觉得尹璁有那么容易原谅他,但是看到尹璁的心情有所好转,还是很欣慰的,就笑着说:“既然小公子喜欢张良媛,那就赏她一些东西,当做帮朕哄璁儿开心的谢礼吧。”

荣华一听可不得了,乾德帝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张良媛一个小小四品太子妾,居然能被陛下答谢,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荣了!这样一来,张良媛在宫里的地位不跟着水涨船高?

不过嘛,既然她有那个本事哄小公子开心,那也是她厉害,是她应得的。宫里的生存法则不就是这样嘛,顺着小公子得荣华富贵,逆小公子的只能凄凉收场。希望经过张良媛一事,能让后宫的嫔妃奴才们知道,这宫里谁才是最该讨好的人。

尹璁自从知道太子平安无事,而他能随意去看望太子之后,加上有张良媛从中调解,他这段时间心情确实大有好转。

等他再去东宫玩时,被告知原先的张奉仪现在已经被皇后娘娘封为良媛了,就为张良媛由衷地感到高兴。而已经晋升为良媛的张氏依旧不卑不亢地对他好,这让太子又对她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尹璁也是听说张良媛是皇后下旨册封的,才知道皇后已经出关了。他想到自己许久没见过皇后,特别是这段时间他跟乾德帝闹翻了,满腹委屈无处可诉,只想找皇后要安慰,于是就直接去了栖凤宫。

皇后这次闭关了一月有余,后宫里堆积了好些需要她亲自处理的事务,加上宫里这段时间又进了不少人,选秀又近在眼前,她一时忙得有些不可开交,连后宫嫔妃每日的请安都取消了。

杨侍官进宫已经有一段时间,因为他是乾德帝第一个封的侍官,虽然品阶不高,但还是在后宫出尽了风头。他入主浮花阁后,每日有不少嫔妃来跟他交好,让他有种自己即将成为后宫炙手可热的宠侍的错觉,加上他又有杨充容和杨家撑腰,他简直被捧得有些飘飘然了。

即使他到现在都没被乾德帝召见过,也没有侍寝,但这并不影响别人阿谀奉承他。乾德帝能册封他,在其他人看来就已经是一种殊荣了。要知道,小公子那么受宠的人,到现在都没个名分呢,而杨侍官一进宫就被封为六品侍官,怎么看都是杨侍官比较受宠。

杨侍官进宫这么久,都在忙着巩固自己在宫里的地位,到处结交后宫的嫔妃,但并不满足于此。他知道这后宫里头最有话语权的还是皇后,他想在后宫站稳脚跟,最重要就是跟皇后打好交道。为此,他曾多次到栖凤宫外求见,但是栖凤宫的宫人都以皇后没空见客而打发了他。

他平时在后宫里受尽嫔妃追捧,一连在皇后门前吃了几次闭门羹,小性子就上来了,去见杨充容的时候,就忍不住跟杨充容发起牢骚来。

“娘娘,您说,皇后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为什么我每次去见她,她都闭门谢客?”

杨充容在宫里待得久了,自然知道皇后偏护尹璁,但是她觉得,人心都是会变的,他尹璁也不会一直都能得到帝后的偏爱。这不,乾德帝不就接受了杨侍官吗,皇后对尹璁失去兴趣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她,就是要这种事提早发生,所以才让杨侍官经常去皇后寝宫前走动。

听杨侍官说皇后不愿见他,杨充容就笑吟吟地安慰他说:“莫急,皇后娘娘最近在闭关修炼呢,并非是不想见你。”

杨侍官在南风馆那样的地方摸爬打滚了不少年,惯会看人脸色的,想到栖凤宫的宫人对他的态度,觉得他们实实在在是看不起自己的,就对杨充容说:“可是我看皇后宫里的人,也不像是看得起我的样子,难道是皇后不喜欢我,所以他们也看低我吗?我真的要去讨好皇后吗,为什么我不能直接越过皇后去讨陛下的欢心?”

杨充容见他急于求成的样子,就叹气道:“本宫倒是想你能直接讨陛下的欢心,可是你现在连陛下都见不着,只能走迂回战术了。皇后之所以是皇后,就是因为他是陛下最尊重的女人,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讨好她对你争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说不定她还会在陛下面前推举你呢?

虽然本宫不服气她,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在宫里的地位之高,是你我望尘莫及的。你看,最显而易见的就是东宫那个良媛,皇后一句话而已,她就从一个小小的奉仪变成了良媛,还得了陛下的赏赐,你说你要不要去讨好她?”

宫里多了个良媛的事,杨侍官也有所耳闻,既然杨充容都这样说了,那他只能坚持去皇后面前露面,讨好皇后了。

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不自己亲自过去,而是先派人过去打听皇后今日有没有时间见客。如果皇后有时间,那他再亲自去栖凤宫拜访,若是皇后没时间,那他就省得白跑一趟。要知道六月的太阳毒辣,他在日头下走一段路都是种折磨,他以色侍人,最重要就是自己的容貌和皮肉,晒太阳会让他变黑变丑,这是他最忌讳的。

这日,他听说皇后闭关出来了,便又派人去栖凤宫打听皇后今日见客吗。他的人去到栖凤宫,鬼鬼祟祟地往宫门口张望,被栖凤宫巡逻的侍卫看到了,揪出来质问道:“你是哪宫的宫人,在这里偷偷摸摸做什么?”

杨侍官的小厮就谄媚道:“小的是浮花阁的宫人,受我们家主子的意过来看望皇后娘娘的。”

侍卫啐了一声道:“怎么又是那个杨侍官,我们家娘娘没空见他,让他回去吧。”

杨侍官的小厮见侍卫面色不善,不敢多留,连忙退下了。不过他没有走远,就在栖凤宫对面的宫墙后面蹲守着,看看有没有栖凤宫里面的人出来,收买他们,让他们通融一下,给个机会让杨侍官进去见见皇后。

他守了一会儿,没守到栖凤宫里的人出来,倒是看到有人从远处来了,看起来像是来找皇后的,便打起精神观察起来,看看皇后见不见别的人,是不是真的没空见客。

这会儿来栖凤宫的正是尹璁,可惜杨侍官的派来的宫人是跟着他一起进宫的,并没有见过尹璁,所以不认得来找皇后的就是传闻很受皇后喜欢的小公子,只当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而他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人,去到皇后寝宫门前后,却受到了守门宫人的礼遇。明明他作为后宫炙手可热的杨侍官的贴身小厮,都没有过这种待遇,每次皇后宫里的人见到他,都会厌烦地将他赶走,他们家主子也没有过这种待遇。现在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让皇后宫里这些目中无人的奴才哈腰点头地将他迎进皇后寝宫去?

他不禁为自己,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起来,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明明之前还说了皇后不见客,这会儿又放其他人进去,这不就是在忽悠他们吗!皇后就是这么教奴才干事的?是不是皇后嫉妒他们家主子得宠,所以故意刁难他们主子,不让他们主子进她的寝宫见她?

这样想着,他就觉得自己找到了质问栖凤宫宫人的理由,大步上前去质问他们。栖凤宫的宫人以为他要硬闯皇后寝宫,哪里容得他放肆,就让侍卫将他拿了下来。

守门的公公尖声尖气地质问道:“你是哪宫的奴才,竟然想闯皇后寝宫!”

杨侍官的小厮是杨侍官在南风馆时就跟在杨侍官身边的,还不懂多少宫里的规矩,但是因为杨侍官在宫里受尽追捧,他以为自己在宫里真是个人物了。见皇后的宫人问起自己的身份,便将杨侍官报了出来,梗着脖子不服气道:“我是杨侍官身边的人,奉杨侍官之命,来求见皇后娘娘的!”

皇后寝宫的宫人哪里想到一个小小六品侍官身边的宫人,居然敢在皇后寝宫门前如此嚣张,气得当场呼了他一耳光子,尖声骂道:“放肆!皇后娘娘是你等奴才想见就能见的吗?”

杨侍官的宫人不服气道:“为什么不能,我刚才还看到有个人进去了,凭什么他能进去,我们家主子就不能进去?”

栖凤宫的宫人见他狂妄无知到这种地步,简直都要被他气笑了,叉着腰给他说道:“刚才那是咱们宫里的小公子,他想见皇后娘娘,自然是什么时候都能见的。就你们家那个杨侍官,还想跟小公子比,做梦去吧!”

杨侍官的小厮听说刚才进去的那个人就是他们家主子要争宠的对象,又听栖凤宫的宫人这样羞辱他们家主子,就很不服气想要顶嘴。但是栖凤宫的宫人由不得他在皇后寝宫前大声喧哗,就直接将他拖下去打了一顿以示警告,就让他滚了。

小厮拖着被打得几乎要瘸掉的腿回到浮花阁,杨侍官正在走廊上乘凉,看到他这样狼狈地回来,大惊失色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让你去栖凤宫吗,怎么有人敢把你当成这样,你没说你是我的人吗?”

杨侍官觉得自己是皇帝亲封的六品侍官,在后宫里有着独一无二的圣宠,应该没有人那么不给他面子,明知是他的人还下此毒手才对,所以他非常愤怒,感觉有人骑在他的头上挑衅他。

小厮跟着杨侍官进宫后,在宫里没少出风头,无端端被皇后宫里的人打了一顿,心里自然是愤懑的,等自家主子问起,他就夸张地哭诉道:“主子啊,您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

杨侍官听他的语气,就以为他出去的时候在别的主子哪里受了委屈,气道:“你且与我说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俗话说打狗都还要看主人,那人是存心想跟我对着干不成?”

小厮一边擦着眼角一边哭哭啼啼道:“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将奴才打成这样的。”

听说是皇后宫里的人把自己的小厮打成这样,杨侍官突然就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就算他顶着后宫第一侍官的头衔,有着殊宠,但也知道皇后才是后宫的主人,他一个小小的侍官,怎么能跟皇后作对,就连杨充容都不敢。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皇后宫里的人好端端地会把他的小厮打成这样,就沉声问道:“你做了什么事,让皇后宫里的人把你打成这样,快从实招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讨个公道。”

小厮便添油加醋地将事情一一说出来:“奴才奉主子的命令,去皇后的栖凤宫打听皇后娘娘今日有没有时间见客。栖凤宫的宫人告诉奴才,皇后娘娘今日不见客,奴才觉得他们是故意搪塞奴才,便没有马上回来复命,而是躲在了栖凤宫外暗中观察。结果果然如奴才料想的那样,皇后并非没空见客,而是不想见主子罢了。因为后面又来了个人想要见皇后,那个人居然被请了进去。

奴才不甘心,就上前质问栖凤宫的宫人,为什么让那个人进去见皇后,却不让主子进去。栖凤宫的宫人便奚落奴才,说奴才的主子不配见皇后娘娘,奴才要跟他们理论,他们便将奴才拖下去打了一顿。事情就是这样的,请主子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

杨侍官听了小厮这一番话,也气得握紧了拳头。他进宫这么多天以来,宫里还没人敢这样欺辱他的,就连乾德帝身边的赵公公,都对他客客气气。皇后宫里的人,还能比皇帝身边的人嚣张不成?

他恨恨地咬着牙问道:“居然说我不配见皇后,那后面来的那个人又是什么货色,他凭什么就能进去?”

小厮最气的就是这一点了,见主子问起,就愤愤不平地说道:“听栖凤宫的人说,那个人就是宫里传闻之前很受陛下宠爱的小公子!他们还说,主子比不上那个小公子!”

“小公子?呵,原来是他。”杨侍官冷冷地笑了起来。

小公子这号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刚进宫的时候,杨充容就跟他介绍过了,说这个小公子在宫里无名无分的,却霸占着乾德帝的宠爱,目中无人,欺压后妃,还敢藐视天威。让他进宫,就是想要他趁着现在乾德帝被小公子任性赶出寝殿,勾引乾德帝获得其宠爱,将小公子打压下去。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把这个小公子当成了劲敌来看待。只是他进宫这么久,光顾着拓展自己在宫里的人脉,树立自己的威望,而小公子那边不知为何没有一点动静,他就暂时没想起这号人物。

如今突然听到这个人的消息,杨侍官突然警惕起来,杨充容再三嘱咐过他,不要小瞧了这个小公子,他在宫里仗着有皇帝皇后的宠爱,可是什么事都敢做的。而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抢走乾德帝的宠爱,将小公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让他再也嚣张不起来。

杨侍官忍不住想,之前这个小公子没有一点动静,可能是因为跟乾德帝闹翻了,被乾德帝压制着所以不敢出来嚣张,而能帮他的皇后却在闭关不见客,所以他才消停了一阵子。如今皇后出关了,他又觉得自己有了可以仪仗的人,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去找皇后商量对策,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想找回自己在宫里的地位了。

可是这个小公子也不想想,如今后宫可不是以前的后宫了,以前那是乾德帝没得选,才偏宠他纵容他。现在后宫里多了自己这个杨侍官,一切就都不一样了。皇帝有了选择,他再作再闹,只会让皇帝疏离他,转投向自己的怀抱罢了。

杨侍官甚至觉得现在皇帝就已经有倾向自己的趋势了,不然他怎么一进宫就是六品侍官,而那个小公子依旧没名没分呢?再过不久,说不定自己就可以取代小公子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了吧。

想到这里,杨侍官就没有刚才那么气了,在他看来,小公子再怎么嚣张,也只能嚣张一段时间了。等他彻底将乾德帝的耐心耗尽,就离他失宠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就算皇后再怎么护着他,也无济于事,说不定乾德帝还会因此跟皇后闹翻,到时候受益的还不是他们杨家?

小厮见自家主子听了自己的哭诉后非但没有表现得很生气的样子,反而还志在必得地笑了起来,不禁纳闷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那个小公子这样处处压着您一头,您不生气吗?”

杨侍官勾起嘴角哼笑道:“姑且让他再嚣张一段时间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好看的。对了,陛下那边怎么样了,都这么多天了,都没有召我去伴驾,你去问问赵公公是怎么回事。”

说到伴驾这事,不仅杨侍官纳闷,浮花阁的宫人也很担心,他们家主子虽然一进宫就被陛下封为侍官,看起来恩宠有加,风光无限,但陛下却从来没召过他侍寝,更是没踏足过浮花阁半步。

现在宫里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侍官的身份上还好,要是过段时间,等人们对侍官的好奇心过去了,难免会关注起杨侍官的圣宠来。要是知道杨侍官进宫这么久以来,迟迟没有见过圣颜,那些平时常来走动的嫔妃宫人不知道又要怎么挤兑他们家主子呢!

所以必须尽早让他们家主子侍寝才是,那样他们家主子就坐实了受宠的名义,再也没人敢说闲话了。

为了主子和自己着想,小厮不顾自己腿还瘸着,就又跑了一趟御书房。御书房因为这段时间乾德帝都在这边住,比以前更加戒备森严了,殿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带刀侍卫,让人不敢靠近。

小厮敢闯皇后寝宫,却不敢闯皇帝的御书房,他只能等里头有人出来,拿银子贿赂,请赵公公出来见一面。

赵公公听说杨侍官的奴才来找他时,正弯腰给乾德帝研墨,为此他还请示了乾德帝的意思。

乾德帝专心地看着奏折,仿佛对杨侍官的事没有一点兴趣,见赵公公等他发话,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且去将人打发了吧。”

赵公公应了声是,便跟着进来传话的宫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杨侍官的小厮在太阳底下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赵公公出来了,他面色一喜,急忙对赵公公招手道:“公公,小的在这里。”

赵公公这才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持着浮尘端着架子问道:“你个奴才,不好生在侍官那边伺候着,来找咱家何事?”

小厮忙陪着笑,将一块银子放到赵公公袖子里,道:“小的多日没见公公,过来孝敬一下公公。”

赵公公斜眼看了他一下,笑骂道:“怕不是这么简单而已吧。”

小厮就搓手笑了起来,哈腰点头地说:“公公是个明白人,确实是侍官让小的过来问问公公,陛下什么时候有空召他伴驾。”

赵公公便阴不阴阳不阳地笑了笑,说道:“这个咱家也不清楚啊,陛下最近公务缠身,一时半会怕是没有时间召见侍官了。”

小厮苦恼道:“啊,这样的吗,可是侍官日日等夜夜等,已经等不及想服侍陛下了。”

赵公公便笑着说:“侍官能有这份心意就好,陛下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欣喜的。”

小厮见赵公公愿意帮自家主子给陛下传话,便连忙感激道:“那就有劳公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了。”

赵公公又端回自己的架子,公事公办道:“好说,你若没什么事,便先回去告诉侍官,陛下知道他的心意了,让他在浮花阁等着就好。”

“哎!好嘞,多谢公公!”小厮得了赵公公的话,便欢快得腿也不痛了,飞也似的回去给自家主子报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嗯哼,听说有人想取代我?

老皇帝:没人能取代得了璁儿,璁儿永远是朕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整个皇宫只给璁儿一个人闹腾。

杨侍官正在努力洗干净脸给葱儿打。

昨天挂了点滴后,今天手指头就没有那么痛啦,再吃一次药应该就差不多了,感谢小天使们关心~

昨天看病回来,看到兔宝无精打采的,吓得我以为他生病了,他就一直蹲着睡觉,也不爱动,不怎么吃东西,担心死他了。到了晚上他也还是蹲在角落里睡觉,给他苹果他吃了又不动了,玩偶也不玩了,紧张死我。但是摸他耳朵还是热乎乎的,确定不是身体出问题了,也吃了不少东西,就是不爱动而已。到今天早上,他又精神起来了,又跑又跳的,还叼着毛巾跑来跑去玩,健健康康可可爱爱。我感觉可能是最近昼夜温差太大,让他不太习惯吧_(:з」∠)_

话说兔宝最近看起来更加肥胖了,就一大坨兔兔OTZ想到他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重一些,我就心情微妙。。明明看起来也没有婴儿那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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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晋江独家

将杨侍官的小厮打发走后,赵公公哼了一声,便回去复命了。

乾德帝听了赵公公的汇报后,执笔的手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自己封了杨侍官,却没有宠幸他的表示,会让人生疑。但他并不想去见那个杨侍官,虽然他知道他并不会喜欢上杨侍官,但他要保持对尹璁的忠心,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该忌讳的还是要忌讳,即使是在尹璁并不知情的情况下。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做戏给杨家看,他甚至都不会让杨家送人进宫,更不会将人封为侍官。

不过眼下杨侍官已经怀疑起他了,那他还是要做戏给杨家人看看的,虽然他人不想去浮花阁,但也有别的方法来表示他对杨侍官的“恩宠”。他就放下笔,对赵公公说:“你去随便找些什么东西送到浮花阁去,就说是朕赏给杨侍官的。”

赵公公自然能理解他的意思,就应了下来。

他正要去办时,又听乾德帝喊住他说:“不要动少府里的东西,那里的东西全是小公子的,就随便找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送去就好了,反正杨家要的只是朕的一个态度罢了。”

赵公公自然是晓得的,就应道:“那奴才去把之前尹侯爷送进宫给小公子的那些布匹送去给杨侍官。”

之前尹家为了笼络尹璁的心,经过尹昭仪的手送了不少东西给尹璁。但尹璁膈应尹家的一切,那些东西就放着一直没动,现在拿来赏赐给杨侍官刚好,也省得乾德帝为赏赐杨侍官什么而苦恼。

赵公公找来那几匹布,将上面积的灰尘拍了拍,交给手下的小太监,说道:“仔细点拿好了,随咱家去浮花阁一趟。”

那边,杨侍官的小厮得了赵公公的准话后,就马不停蹄地回到浮花阁给杨侍官报喜了。

杨侍官听说乾德帝不召他伴驾,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因为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这才安心了些。又听小厮说赵公公已经答应他,帮他在陛下面前多多提起他,就高兴地咯咯笑起来,道:“我就知道,陛下肯定没有忘了我,等他闲下来了,一定会来宠幸我的。到时候,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将他勾引住,让他再也想不起那个小公子。”

小厮也跟着嘚瑟道:“到那个时候,看宫里还有谁敢给主子脸色看。”

主仆俩正得意洋洋地说着话,就听外面传来通报声,说是赵公公带着陛下的赏赐来了,杨侍官顿时喜出望外,招呼小厮说:“走,扶我出去看看,陛下赏什么东西给我了。”

杨侍官跟小厮刚走出院子,迎面就看到赵公公和几个小太监抬着一匣子什么东西进来了,连忙笑着寒暄道:“赵公公,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赵公公不卑不亢地笑道:“陛下让奴才带些东西过来慰问一下侍官,陛下这段时间公务繁忙,冷落了侍官,还请侍官见谅。”

杨侍官受宠若惊道:“赵公公言重了,陛下国事要紧,花语这边陛下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过来都可以,花语不会觉得委屈的。”

赵公公依旧笑眯眯道:“侍官能够体谅陛下那就最好,这些东西是陛下对侍官的一些补偿,还请侍官收下。”

小厮见这些东西是陛下让赵公公送来的,早就迫不及待地上去看了。他跟在杨侍官身边已经很久了,以前杨侍官还在南风馆的时候,也有身份尊贵的客人给杨侍官送一些珍贵的布匹,所以他一眼就认出,赵公公送来的这些都是上好的蜀锦,便凑到杨侍官耳边跟杨侍官说了。

杨侍官见陛下给他送了这么珍贵的布料,就更加觉得自己在陛下心里的地位非比寻常了,忍不住高兴起来,掩着嘴笑道:“既然这些布匹是陛下赏给花语的,那花语就先收下了,还请赵公公帮我多谢陛下,跟陛下说只要陛下有需要,花语随时能帮陛下解忧。”

赵公公敷衍地应了下来,又跟他寒暄了几句,就以回去伺候乾德帝为由,先离开了。

尹璁这个时候还在栖凤宫里跟皇后说话,他太久没见过皇后了,特别是他跟乾德帝闹翻之后。他满腹委屈无处可诉,所以一见到皇后,就忍不住委屈地红了眼睛,要哭不哭地走到皇后身边求皇后安抚。

皇后本来正忙着的,见他委屈巴巴地进来了,就放下了手中的账簿,对他招招手道:“哎哟,璁儿这是怎么了,在哪里受欺负了,快过来让娘娘看看。”

尹璁一听到皇后温柔的声音,一瞬间就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受到的所有委屈,一头扎进皇后温暖的怀抱里呜咽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皇后娘娘,璁儿好想你啊。”

皇后抱住他,用手轻轻地安抚他的背,哄道:“璁儿乖啊,娘娘在呢,有什么委屈就跟娘娘说啊。”

尹璁觉得自己委屈,但又不好意思跟皇后说他为什么觉得委屈。他这段时间自己在承光殿里冷静了一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生乾德帝的气了,也知道有些地方是自己听信了柳渊的谎言,误会了乾德帝,跟乾德帝无理取闹。

但是他还是觉得委屈,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是委屈乾德帝不讲道理,关着他不让他自由出宫,还是委屈乾德帝这么久不来看他,不来哄他。他要是委屈巴巴地跟皇后说出了他心里的委屈,万一皇后说给乾德帝听了,那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乾德帝知道后,又会不会很得意地打趣自己?

尹璁光是想到乾德帝得意洋洋地调侃自己的场面,就要羞得无地自容了,所以他不可能将心中真正的委屈说给皇后听,只是一味地哭。皇后问起来他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他就理直气壮地告状说是乾德帝不信任他,关着他不让他出宫玩。

皇后以为他是真的因为这个生气,就佯怒道:“陛下怎么能那样对璁儿呢,喜欢一个人,就要无条件地信任对方啊。他居然让人监视璁儿,还限制璁儿的人身自由,这哪里是喜欢啊?待我下次见到他了,非要说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