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尹璁没想到老伯也去看了乾德帝,他不想提起这个人了,就假装没听到乾德帝相关的事,而是羡慕地说道:“真好啊,家里还有人担心您,等您回家,估计等您回到家,您夫人已经做好饭了吧。”
老伯对这样的生活非常满意,哈哈大笑道:“是啊,我家婆娘做什么都不行,唯独干家务勤快,还做得一手好菜,每天夜里就给我暖一壶酒,陪我小酌两杯。”
说到自家婆娘,老伯就忘了见到乾德帝的事,幸福地跟尹璁说起他家中的生活来,听得尹璁羡慕不已。
老伯见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啊,不用羡慕我,你长得这么俊,以后肯定大把好女人想嫁给你,你只会过得比我幸福。”
尹璁谦虚地笑了笑说:“哪里,我也得像您这样会赚钱养家,才有女子愿意跟着我啊。”
老伯一边驾着车一边说:“哎,简单,你这么年轻,不论是读书考取功名,还是去学个什么手艺,都不算太晚,等学成了,自然就多得是媒婆上门给你说亲事啦!”
尹璁觉得跟老伯说话挺有意思的,从小到大都没人这样跟他说过话呢。他娘亲还在世时,他年纪太小,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寿叔又将他视为主子,更不会这样调侃他。进宫之后,大家都知道他是乾德帝的人,哪里敢这样打趣他,所以听老伯调侃他,他还觉得挺新鲜。
即使他并不打算找个女子共度一生,他无亲无故,前途未卜,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女子了,自己一个人就好。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办法再喜欢上一个人了,也不愿意再去喜欢别人了。
老伯却越说越起劲,甚至还问他是哪里人士,一副要给他物色好女子的样子,吓得他连忙摆手拒绝,还将自己刚买的两个茶叶蛋拿出来一个塞给他吃,好让他不要再想着给自己说亲事了。
且说乾德帝他们,临近中午的时候离开扬州,下午才抵达高邮。到达高邮后,乾德帝下令停船休整,在高邮的客栈用午膳兼休息。
因为没了小公子,乾德帝对吃的向来没有什么要求,午膳就比往常都简单许多,其他人也不敢有异议,只能匆匆填饱肚子,趁还有时间抓紧机会好好休息,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坐多久的船呢。
乾德帝吃了几口饭菜,便放下筷子,说要回房换身衣服,荣华就习惯性地跟上去伺候,没想到乾德帝回过头对他说:“你不用跟来了,画竹你来伺候朕就好。”
这话一出,随行的官员们都有些懵,你看看我看看你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扬州巡抚献给乾德帝的这个男宠,已然是乾德帝的新宠了。
再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小公子,和乾德帝对小公子不闻不问不管的态度,官员们不禁有些唏嘘。果然帝王最是无情,心思也最难猜测,之前宠爱小公子的时候,小公子要星星不给月亮,转眼就移情别恋了。
不知是哪个官员,在乾德帝走后,幽幽地叹息道:“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萧令带着画竹进了房间,打开门,一直等在里面那个人马上站了起来,俨然就是前几天因为封地有事而提前离开的萧凭。
见父皇带着画竹进来了,连忙上前行礼道:“父皇。”
萧令嗯了一声,似乎对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实际上,这是他们早就筹划好的。萧令让萧凭先离开扬州,萧凭并没有回封地,而是在高邮等着,而他带着画竹,给人造成画竹是他新宠的错觉,方便到时候混淆视听。
画竹明显也是知情人之一,那一天乾德帝召见他和瑞王,就是商量今天要做的事情,所以在这里看到瑞王他并不觉得惊讶,反而还很期待接下来跟瑞王朝夕相处的时间。
萧令对画竹示意了一下,画竹便上前,将“乾德帝”的衣服给萧凭换上,而萧令则换了身普通的衣服。
不得不说,萧令的几个儿子都长得很像他,即使是没有继承到他真龙血统的萧凭,萧凭换上他的衣服,再由画竹稍微给他化一下妆,只要别人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这是瑞王而不是乾德帝。
更何况这世上也没人敢直视天颜,所以萧令一点都不担心萧凭会露馅。等萧凭换好衣服化好妆,萧令上下打量他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嘱托他说:“接下来就看你和画竹的演技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萧凭和画竹知道他要去陪尹璁,这都是为了尹璁好,所以他们义不容辞地应道:“儿臣/画竹一定不负父皇/陛下嘱托,父皇/陛下也要万事小心。”
萧令嗯了一声,对他们俩摆摆手说:“好了,时间差不多,你们也该走了。”
萧凭和画竹对他作了一揖,便转身出去了。
外面的臣子见乾德帝在画竹的伺候下换了衣服出来,不敢多看乾德帝和新宠恩爱黏腻的样子,只能低着头等到乾德帝发话。
只听乾德帝用比平时更加低哑的声音吩咐道:“既然休息得差不多了,那就继续出发吧。”
众人不疑有他,连忙将这事吩咐下去,然后拥簇着“乾德帝”上船。
上船后不久,乾德帝以身子不舒服为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吩咐除了皇后两位妃子以及敬王画竹荣华以外的人不得进去打搅,画竹则负责近身伺候。
看到画竹跟乾德帝进了以前乾德帝和小公子住的房间,不知情的人心中一阵复杂,有的甚至还偷偷替小公子不值,特别是伺候了小公子很久的宫人,在乾德帝和画竹公子进房后,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擦眼泪去了。
“小公子好可怜啊,就这样被陛下抛弃了,呜呜呜。”
“小公子那么好一孩子,陛下怎么忍心将小公子丢在扬州,离开了我们,小公子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是我错看陛下了,我以为陛下和小公子会是一个例外,没想到小公子还是逃不过‘色衰爱弛’的命运。”
“胡说!咱们小公子哪里色衰了,论年轻论美貌,小公子哪里比不上那个新来的画竹公子,要怪就怪陛下,有着男人都有的坏毛病,喜新厌旧。”
“不知道回去之后叶姑娘没看到小公子,会不会和我们一样难过,叶姑娘可最疼小公子了。”
刚好荣华从这里经过,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按理说,他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若是听到下面的人敢议论皇帝的是非,是要出面处罚他们的,但是荣华却没有马上出来治他们的罪,而是偷偷地听他们说话。
见这些小蹄子没有因为画竹受宠而见风使舵地讨好画竹,忘记小公子的恩惠,而是在这里替小公子不值得,荣华在心里哼哼道:算你们小子识相,还记得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因着现在在船上的“乾德帝”并不是乾德帝本人,乾德帝也没有跟他们说的那样喜新厌旧抛弃小公子,荣华就懒得跟他们计较了,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轻飘飘地走开了,没让他们发觉自己在这里经过。
萧令在等回京的船走远后,才从客栈里出来,早前随萧凭提前来到高邮等候他的影一见他出来后,默默地从客栈后院牵了两匹骏马出来。萧令接过缰绳,轻轻松松地跨上马,低垂着眼问道:“小公子到哪里了?”
影一如实禀报道:“刚影十一来信,说小公子快到延陵了。”
萧令就夹了夹马腹,喝道:“那我们就出发去延陵吧,驾!”
训练有素的马儿嘶鸣一声,哒哒哒地往延陵的方向奔跑去。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就算你来找我,我也不会原谅你,跟你回去的,除非你跪下来求我。
老皇帝:求你。
葱儿:嗨呀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的!!
傲娇葱葱我的心头好!!老皇帝开始追葱火葬场了!看我们葱葱怎么整治他!
夜里睡觉最可怕的是,玩着手机一翻身,看到兔宝的鼻孔嘴巴_(:з」∠)_兔宝最近越来越嚣张了,天天踩在我枕头上,伸个脑袋来看我,好几次差点被他两只黑眼圈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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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晋江独家
尹璁坐着老伯的牛车,晃晃悠悠地走了一路,牛车虽然很慢,但却能让尹璁欣赏沿途的景色,见到很多他出生以来就没见过的东西。他才知道,原来天下真的这么大,他截止目前为止所见所闻,都只是一小部分,不知道他这辈子能不能走完整个江山,属于乾德帝的江山。
想到这天下都是乾德帝的,连他现在脚下的地也是属于乾德帝的,不管他怎么走,都处在乾德帝的地盘里,尹璁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有点怅然,又有点怀念,还有一些庆幸。庆幸他还能站在属于乾德帝的土地上,虽然乾德帝不要他这个恋人了,但他却还能以乾德帝子民的身份活在乾德帝的地盘里,他们之间还存在着一丝联系。
这样想着,尹璁就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惹得老伯扭头问道:“小兄弟,你想到了什么好事,这么高兴的样子?”
尹璁笑着摇了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啦,老伯咱们还要多久才到地方啊?”
老伯摸了摸拉了一路车的牛,给他塞了一嘴新鲜的草,应道:“快了快了,天黑之前一定能到。”
尹璁便期待起来,接下来要去到的那个小镇,将会是他离开乾德帝后去的第一个新地方,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如果他能够适应,那接下来他就没有什么可担心可害怕的了。
黄昏来临的时候,尹璁终于来到了今晚要落脚的地方,经过小镇门口的时候,他仰起头辨认小镇门上写的字,呢喃道:“延陵,原来这个小镇叫延陵啊,还挺好听的。”
老伯听他夸自己家乡,自豪地笑道:“咱们这不仅名字好听,还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呢,小兄弟要是有时间留在这里,可以到处玩玩。”
要是放在之前和乾德帝在一起的时候,尹璁肯定就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非要拉着乾德帝玩个够才行。但是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游玩总感觉怪怪的,看着就很可怜的样子。他不想让人觉得他孤苦伶仃的可怜,也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所以他摇了摇头说:“不啦,我接下来还要赶路,明天就走了,谢谢老伯的好意。”
老伯没说什么,只是哎了一声,驾着牛车慢悠悠地进了镇子。
经过一家客栈的时候,尹璁对老伯说:“老伯,送我到这里就好了,谢谢您带我一路,这些钱给您买酒喝。”
尹璁从腰间掏出今天买东西时小贩给他找的那些铜板递给老伯,没想到老伯摆摆手不愿意收,还说:“不用了,你一个小娃娃,自己一个人出门,也不知道还要赶多久的路,还是留给你路上花吧。”
“这怎么好意思,您载了我一路,牛也饿了,这点钱就算是给您喂牛的辛苦费了。”
老伯还是摆手不收他的钱,还笑呵呵地说:“没事,你也没多重,就顺带捎的。行了,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家吃饭了,小兄弟也找个地方投宿吧,你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万事都要谨慎一些,夜里别乱跑了。”
见萍水相逢的老伯都这么关心他,尹璁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想到这世间除了乾德帝以外,还有许多会对他施以援手的好心人,尹璁就充满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他背起自己的包袱,大步走进客栈。因为正是准备入夜的时候,客栈里有不少投宿的人,尹璁不知这些人底细,不敢表现得太突兀,就低调地上去跟掌柜的要了一间普通的房间。
订了房间,尹璁就上去看了眼,确定能住人后,他将衣物干粮这些不太贵重的东西放到柜子里,便下楼找吃的。
他没打算出去吃东西,外面天已经黑了,他想起老伯交代他晚上不要乱跑的话,就打算在客栈将就吃一点。这个小镇没有扬州城大,客栈自然也没有扬州城里的好,能提供的饭菜也不多。尹璁想到自己已经有两天粒米未进了,就要了一大碗饭,再忍痛点了盘炒鸡肉和一个青菜汤,能填饱肚子就行,至于好不好吃,喜不喜欢吃,已经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挑剔的了。
好在小镇的东西便宜,掌柜的只收了他三十文钱,尹璁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算下去,乾德帝给他的钱应该够他去到闽地,他就放心地吃了起来。
他吃到一半,又有客人进来投宿了,尹璁其实不太在意这些与他无关的事,但是那客人刚进来的时候,他心里莫名就出现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让他的心也跟着加快了跳动。他起先以为是自己来到陌生地方太紧张导致的心悸,就下意思用手捂住了胸口让心跳平稳下来,结果发现并不是那回事。
只听那位刚进来的客人用低沉的声音对掌柜的说:“来间上房。”
这个低沉的声音一下子就引起了尹璁的注意,而且口音也很像是京城的人,尹璁听得心里一惊,不受控制地转身去看那人,只看到那人高大的背影,竟然很像乾德帝!
但很快尹璁就摇头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乾德帝都已经回京城了,这会应该在北上的水路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一定是他心神不宁,看谁都像是乾德帝。
是的,一定是这样,肯定是他认错人了,毕竟他都已经两天没好好见过乾德帝了,不记得乾德帝长什么样也是正常的。这个男人也许只是碰巧从京城来,又刚好跟乾德帝长得一样高,声音一样好听,又刚好跟他投宿在一个客栈而已。
而乾德帝现在应该坐在船上,在他住过的房间里和画竹卿卿我我,或是和皇后娘娘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用晚膳吧。
想到这个,尹璁就一阵心塞,倒不是怨恨画竹抢走了他在乾德帝身边的位置,画竹又有什么错呢?画竹那么好,乾德帝会喜欢他也是正常的,怪就怪乾德帝太无情,怪他自己不争气。
尹璁想着想着,再看到自己面前的饭菜,突然就没了胃口。如果他还和乾德帝在一起,这会应该是跟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饭,御厨叔叔会给他做好吃又合他胃口的饭菜,皇后娘娘会给他夹菜,笑着让他多吃点,说不定画竹还会给他做点心吃,他还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吃着不合口味,又冷又硬的饭菜。
他越想越委屈,发脾气似的用筷子不停地戳碗里的饭,但又忍不住偷偷去观察那个高大的男人,想看他到底是不是乾德帝。他心中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说不定乾德帝在离开扬州后,突然想起了他的好,不惜孤身来找他回去呢?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乾德帝,到时候自己一定要高傲地站在他面前,抬着下巴不用正眼看他,要他好好给自己道歉,好好哄自己才愿意原谅他。
他就偷偷地关注着那个男人,心里想着些有的没的,突然那个男人转过身来,跟他的眼睛对上,尹璁被他发现得措手不及,这才慌乱地别开脸。
同时心里一阵阵失落,那个男人虽然身形很像乾德帝,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跟乾德帝一点都不像,又怎么可能是乾德帝呢?果然还是他想多了,乾德帝怎么会来找他。
因为跟自己生闷气,尹璁吃饱肚子后就上楼回房间休息了,没有发现刚才那个男人后来又下楼了一次,坐在他坐过的桌子上,看他吃剩下的饭菜。
店小二见客官那么多桌子不坐,却要坐在没收拾的桌子那里,心中虽然困惑,但碍于对方是客人,没敢说什么,而是麻利地上去收拾好了桌子,哈腰点头地问他想要吃什么。
萧令看着店小二收拾走的饭菜,若有所思地对小二说:“给我来一份同样的吧。”
店小二愣住,没反应过来客官的意思,呐呐地问道:“您是说,您也要一份炒鸡肉和青菜汤吗?”
萧令嗯了一声,店小二虽然搞不懂这位客官心里在想什么,但还是很麻利地交代了厨房,不一会儿就把他要的菜端了上来。
客栈的饭菜也就这样,跟宫里御厨做的相差甚远,定然也不合适尹璁被养刁了的口味,萧令尝了几口,想不出尹璁刚才是怎么吃下去的,真是委屈他了。
想到那小东西刚才偷偷摸摸打量自己的样子,萧令忍不住想尹璁是不是认出他来了,但如果尹璁认出来了,应该不会对他视而不见,起码要扑上来跟他发好大一顿脾气,或者牙尖嘴利地质问自己。
他对他的易容术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易容术不是贴张假皮那么简单,而是在自己原有的容貌上幻化出来的,就算尹璁亲手摸上去,也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妥,尹璁应该没有认出他来。
尹璁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人作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早早就躺上床睡觉了。只是不知道是时间还太早了,还是他心里装着事情,一直没睡着。
人睡不着就会胡思乱想,尹璁也一样,他辗转反侧,又忍不住想乾德帝现在在做什么,皇后娘娘她们有没有想自己。即使乾德帝抛弃了他,但他觉得皇后娘娘她们应该是舍不得自己的,只是碍于乾德帝的威严,没敢来找他。
这样想着,尹璁就更加怨恨乾德帝了,觉得就算他已经厌恶自己不想要自己了,也不应该一言不合把自己丢掉,应该考虑一下皇后娘娘她们的感受。大不了自己以后都不去烦他,只待在皇后娘娘身边。
尹璁还是很喜欢皇后她们的,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皇后了,连最后一眼都没来得及看,也没有说声道别,心里就充满了遗憾,躺在床上的时候连连叹气,心中苦闷不已。
然后又开始担心自己的病,他总觉得自己的心脏充满了危险,随时有可能爆发,即使昨天没有发作,也不能保证今天没有,明天也没有。以前还能靠喝药靠乾德帝传功找个安慰,现在离开了乾德帝,既没有人给他传功,也没有人给他煎药了,至于那些珍贵的药材,他也买不起来吃。
也许他该在路上到处打听打听,有没有人得过他这样的怪病,看看也没有什么偏方可以治好的。他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提心吊胆的,早晚不病死也得把自己吓死,他可是已经下了决定要好好活着的。
打定主意后,尹璁平躺在床上深呼吸几口气,便闭上眼睛勒令自己睡觉了。
萧令在楼下吃了晚饭,跟掌柜的打听到尹璁住在哪间房,就上楼去敲响尹璁隔壁屋的房门,花钱让住在里面的客人跟他换间房住。
那个客人刚准备睡下,没想到遇到这样的好事,对方订的可是上房,比普通房间好了不知多少,而且还倒贴钱,于是非常乐意地跟萧令换了房间。
萧令如愿住到尹璁隔壁,都不用眼睛去看,只需屏气凝神,就能知道尹璁在隔壁做些什么。
尹璁已经睡着了,可能是睡觉前想起了皇后娘娘,他做梦居然梦到了皇后。皇后找到他,问他怎么走丢了也不回去,他就半委屈半撒娇地抱着皇后埋怨乾德帝道:“都是陛下的错,他不要我了,害我跟娘娘分离,娘娘我好想你啊,你带我走,我以后再也不要理陛下了,只要您一个人。”
正在打坐小憩的萧令听到隔壁屋的尹璁说的梦话,简直都要被他气笑了。这小东西,都这会儿了,还对皇后念念不忘,却没有想念自己,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尹璁完全不知自己昨晚睡觉说了梦话,还被住到他隔壁的乾德帝听到了,只记得自己今天还要继续赶路,得早起,所以一早就醒过来了。
几乎是尹璁刚醒来,萧令就感觉到了,也跟着睁开眼睛出门去。他打开门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正遇到尹璁从他房门经过。
他看到尹璁注意到他的时候,好像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得悄悄地勾起了嘴角。这小东西,还是这么容易一惊一乍的,想必自己一个人出远门,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吧。
萧令本来想装作偶遇的陌生人跟尹璁打个招呼的,但也不知道是他幻化出来这张脸太过吓人,还是尹璁太过小心谨慎,见到他之后,尹璁就绕开他慌里慌张地跑下楼了。
尹璁没想到昨晚见到的那个身影酷似乾德帝的男人就住在他隔壁,一大早没睡醒就看到他,着实被吓了一跳。他刚睡醒总是迷迷糊糊的,眼睛也花,还差点以为乾德帝来找他了。等他看清楚那个男人异于乾德帝的脸后,反应过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差点认错人弄出一场乌龙,赶紧落荒而逃。
因为这个身形酷似乾德帝的男人在,尹璁都不想在客栈久留,怕自己又将人误认为是乾德帝。他背着包裹,跟掌柜的退了房,不吃早餐就离开了客栈。
萧令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尹璁急匆匆地出客栈了。这一点时间怎么都不够尹璁吃个早饭的,想来是没吃早餐就走了,萧令不太赞成地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要是这样放尹璁一个人走,尹璁会不会把自己本就不算健康的身体糟蹋得更糟糕。
那就跟他设计这一出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萧令不放心他,退了房后就追出去了。出去后发现尹璁并没有走远,正站在一个卖包子的摊前买包子。
看到这小东西还记得要吃早餐,萧令才放心地松了口气,看来尹璁还是有一点自理能力的,没被他养成一个小废物。他不太确定尹璁走得这么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他,是害怕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所以萧令没有贸然上去接近他,怕又吓到他,害他连包子都来不及吃又跑路。
尹璁不知道自己今天能走到哪里,是否能找到地方吃饭休息,为了不让自己挨饿,他多买了几个包子路上吃。
他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往镇子外面走,忙着赶路,并没有发现有人尾随了他一路。
尹璁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走错路了,离开延陵一路往南走,走了大概十几里路,路上没遇到几个行人,更别说休息的驿站或者茶馆了。
他连找人问路都找不到,只能凭着感觉往南走,累了就靠着大树坐下休息,饿了渴了就吃包子喝水。
终于,在下午日头最大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小茶馆。尹璁如释重负地擦了擦满头汗,加快脚步走过去。
茶馆只有寥寥几个人,还都是男的,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尹璁走到门口看到茶馆里面坐着的人后,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了,他自己一个人还是很害怕的,要是不小心惹到这些汉子,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他正准备扭头离开,在茶摊上煮茶的伙计就看到他了,热情地招呼他说:“客官,进来坐坐喝口茶吧,外面这么大太阳,别晒坏了。”
卖茶的活计倒是长得慈眉善目的,不像是坏人,尹璁稍微放下了警惕,心想伙计都没事,可能里面坐着的几个大汉只是看起来不好惹,实际上还是好人的。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尹璁还是不敢靠那些大汉太近,他只走到伙计那里,跟伙计要了杯凉茶。
伙计应了一声,给他倒了杯晾凉的粗茶,尹璁也不嫌弃,接过茶碗就站着喝。伙计看他实在又累又热,却不愿意到里面坐坐,就以为他是害怕里面那几个大汉,于是好心地指着茶馆四周的凭栏对他说:“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在这坐下歇一会儿吧。”
尹璁见凭栏离那几个大汉有点距离,这样应该就招惹不到那几个大汉了,便谢过伙计,走过去坐下,捧着茶碗慢慢饮。
他跟那几个大汉相安无事,那几个大汉从始至终背对着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茶馆里多了他这个人,尹璁便放下心来,等休息够后,便准备付钱离开。
只是之前店家给他找的铜板他刚好用完,要付钱只能从乾德帝给他的荷包里拿钱。他跟伙计抱歉一声,便背对着伙计,从腰间的荷包里取钱出来。
他这个角度没看到,伙计在他身后伸长了脖子,之前一直背对着他的那几个大汉也转过头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伙计看到他那个沉甸甸的荷包之后,就知道这是个有钱又落单的肥羊,便对那几个大汉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大汉收到信息后,便不动声色地朝着尹璁这边走来。
尹璁拿了钱出来,正要付给伙计,就见那几个大汉不怀好意地围住了他。他心里一突,直觉大事不好,转身拔腿就跑。
可惜他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半大少年,怎么逃得过那几个魁梧大汉的手掌心,他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那几个大汉拦下,将他团团包围起来。
尹璁警惕地看着他们,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荷包,虚张声势地质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为首那个大汉哼笑道:“做什么,当然是要收买路钱了。”
尹璁见他们果然是冲着自己的钱来的,想到自己八成是进了话本中说的黑店,遇上了打劫的。他懊恼不已,觉得自己不该轻易信人,那个伙计不用猜都知道跟他们是一伙,用来迷惑他的!
眼下最重要还是先逃出去,尹璁不想将自己的钱财交给这些坏人,这些钱是他接下来直到找到地方安置下来要用的,如果被这些人抢去,接下来的日子他不敢想象,他可不想饿死在路边。更何况,这些钱是乾德帝离别前最后给他的东西,他都不敢乱花,更别说交给别人了。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都到生死关头了,他还这么在意乾德帝给他的东西,死死护着不给别人抢去。
尹璁只想着乾德帝给他的东西,别人都不能染指,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厉声对那几个大汉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脚下踩着的土地都是属于当今皇帝的,你们收哪门子的买路钱!”
为首那个大汉不知这小子还懂这个,一看就是读过圣贤书一心想给皇帝效命的迂腐书生,就更加不爽了。他们想占山为王,奈何山是皇帝的,所以他们非常嫉恨皇帝,跟皇帝有关的一切事情都能引起他们的怒意。听到尹璁这么说后,他们冷笑起来,对尹璁说:“小子,我劝你识相一点,乖乖把钱交出来,不然你看是皇帝来救你比较快,还是你死在我们刀下比较快。”
说着,他们就亮出他们的大刀,刀身在太阳底下发出晃眼的光,尹璁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冷汗连连地想着逃跑对策。
如果乾德帝还在他身边,乾德帝一定有办法对付他们,他们会为他们的无知付出代价,知道他就是有皇帝护着。但是乾德帝如今并不在他身边,也不会保护他了,尹璁只能想办法自救。
萧令和影一影十一就躲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原本萧令是想找机会接近尹璁的,只是还没等到时机,就被这几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打破了计划。
他看到尹璁像只小鸡崽那样被几个壮汉围着打劫,忍不住叹气。果然,就不能放这小东西一个人出门,都没有一点防人之心,亏这小东西之前还好几次吵着要离开他,远走高飞呢。
眼看着尹璁就要惹怒那几个大汉,萧令不得不在那几个大汉动手之前现身将尹璁救下,于是想都没想就要往那边过去。
影一和影十一见状,连忙担心地喊道:“陛下,那边危险,还是让属下去吧。”
没想到上位者抬起手制止了他们,淡淡道:“还是让朕去,你们在后面看着就好。”
看着乾德帝孤身冲锋陷阵的背影,影一还是有些担心,影十一想了想,安慰他说:“大师兄就放心让陛下去吧,不要耽误陛下英雄救美了。”
影一闻言瞪了他一眼,影十一从小公子来到乾德帝身边就一直跟着小公子,乾德帝对小公子的态度如何他早就看透了,见影一不赞成地瞪着自己,他就无辜地摊了摊手。
尹璁正处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这些大汉看来是被他惹怒了,拿出刀来想杀人谋财,他也不畏惧,从包袱里拿出他买来防身的匕首,随时准备跟他们拼命。
就在这时,茶馆外面响起一道波澜不惊的声音。
“你们想要做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嗐,你们没想到吧,皇帝真的来救我了,虽然我也没想到_(:з」∠)_
壮汉们:……
老皇帝:这小东西真是让人不省心。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兔宝又重新热爱打洞了,但是房间没有地方给他打洞,他就拼命地往毯子下面钻,整个兔子被毯子包裹起来,我都怕他被闷死。昨晚我在电脑前码字,眼角突然看到一团毛茸茸的毯子在往床底钻,我以为我眼花了,再一看,噢原来是兔宝背着毯子在钻床底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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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晋江独家
打劫的几个没想到这个关头居然还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忍不住回头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找死。他们一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朴实无华的高大男子站在茶馆门前,腰间别着一把长剑,长相虽然很平凡,但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几个大汉觉得他们的身高体形已经是男人中的佼佼者,没想到这个男子比他们还要高出半个头,身材虽然没有他们的魁梧,但包裹在灰色布衣下的身体似乎充满了惊人的爆发力,再看对方一副江湖人的打扮,他们猜这个男子很有可能是行走江湖的侠客,或许会一些武功。
虽然他们人多势众,身形上也足以碾压这个男子,但他们却不能不忌惮这个男子。他们再怎么说,也没有学过一天的武,只是仗着一身蛮力欺负弱小罢了,要是真的跟这个男子起冲突,他们可能讨不到好处。
但他们也不愿就这样放过一只肥美的小绵羊,只好凶狠狠地对男子说:“看什么看,没看到爷几个忙着吗,没空给你泡茶,你要喝茶到前面去,别妨碍爷几个人发财!”
壮汉们想,这个男子应该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正常人也不会以少敌多,见到这样,他应该会离开才是。
尹璁没想到他能在这里遇到之前在客栈看到的那个背影酷似乾德帝的男子,他刚看到这个男子过来的时候,一瞬间以为是乾德帝来救他的,后来才发现不过是自己被壮汉手中的刀光剑影晃花了眼,认错了人。
看到这个男子要出手相助,尹璁心里虽然感激他,但也知道他们俩不是这几个壮汉的对手,他不想拖累这个男子。尹璁也不想纠结自己为什么不想拖累这个男子,是因为这个男子跟他无亲无故不想连累人家,还是看在这个男子的身影长得有几分像乾德帝,不愿让他受伤了。
为了让这个男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尹璁故意做出不知好歹的样子来,不客气地对那个男子说:“不要你多管闲事!”
壮汉显然也没想到尹璁会这样说,诧异地看了尹璁几眼,意识到尹璁这样说是为了那个男子好,觉得这小子还挺识趣,就对那个打算行侠仗义的男子说:“听到没有,这小子不要你多管闲事,你识相一点走吧。”
男子目光穿过他们,波澜不惊地看了尹璁一眼,而后意味不明地轻笑一下,对尹璁说道:“哦?璁儿,你还在生爹爹的气吗?”
尹璁听到熟悉的昵称,心神俱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男人,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然而并没有。这个男人有着一张陌生的脸,衣着品味更是跟乾德帝判若两人,而且被自己看着,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
这不是乾德帝!但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声称是自己爹爹,他到底是什么人?
几个壮汉也愣住了,指着这个男人问尹璁:“他是你爹?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像,别是忽悠我们吧?”
尹璁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说他是自己的爹爹,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虽然他并不喜欢尹侯爷,也不想承认尹侯爷才是他爹,但尹侯爷确确实实是他爹,他娘也没跟他提起过这个男子。也许这个男子只是不忍心看他被欺负,才挺身相助,说是他爹爹,也是为了让这几个大汉知道,他不是孤身一人,好让这些大汉忌惮?
看到尹璁犹豫,没有马上跟这个男子相认的反应,几个大汉也确定这个男子在说谎了,于是不客气地吆喝道:“既然不是他爹,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没想到男子却不紧不慢地说道:“他长得像他娘亲,不像我,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认我,是因为之前他想买糖葫芦,我不给他买,他就跟我赌气,自己一个人跑来这荒山野岭,我着实找了好久才找到他在这里。不知犬子给几位大哥造成了什么误会,让几位大哥大打出手,还请几位大哥看在他年纪尚小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原谅他。”
尹璁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这个男子,若不是这个男子的脸跟乾德帝长得完全不一样,他都要以为这是乾德帝了!不然怎么会怎么巧,这个男子知道自己会做出吃不到糖葫芦就生气不理人的事情来。
但如果说出这话的人是乾德帝的话,尹璁估计会被乾德帝倒打一耙的行为气死。他哪里是因为吃不到糖葫芦而赌气出走,明明就是乾德帝故意甩开他!
几个大汉不知他们在想什么,只是舍不得到手的钱飞了,见男子这样说,也不愿意放人,反正他们人多,真要打起来,也不一定打不过,就蛮横无理地说道:“你儿子在我们的地盘对我们出言不逊,我们要教训教训他,你这个当爹的总不能不让吧?”
男子道:“当然不会,子不教父之过,若犬子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在下一定会让犬子好好跟各位大哥道歉。”
尹璁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这个男子跟几个大汉说话一口一个在下的,谦卑的态度自然得不行,一点都不像乾德帝。在他印象中,乾德帝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即使是在宫外隐瞒身份的时候,也没有对谁这么谦逊过,那肯定就不是乾德帝了。
几个壮汉死皮赖脸道:“道歉就不用了,道歉又不能当饭吃,这样吧,让你儿子把他的钱交出来,给爷几个去酒楼喝个酒,就当做是赔礼道歉了,怎么样?”
男子便看向尹璁,询问尹璁的意见。没想到尹璁紧紧捂住自己的荷包,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男子就叹了一口气。
萧令没想到尹璁将钱看得这么重要,是他失策了,应该是他没有给够尹璁安全感,尹璁会重视赖以生活的钱也正常。他心疼尹璁,却不知道尹璁不愿意把钱交出去,并非单单因为他需要这些钱生活,更是因为这些钱是乾德帝留给他的东西。
几个壮汉见他们不配合,那一点点耐心终于用完了,提起刀就往尹璁面前一插,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尹璁也不甘示弱,亮出匕首龇牙咧嘴地瞪着他们。
萧令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从腰间拔出剑,指向这些想谋财害命的壮汉。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等尹璁反应过来,男子已经跟几个壮汉打成了一团。那个男子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却意外地能打,几个壮汉愣是一点好处都没讨到。
尹璁为这个见义勇为的男子捏了把汗,虽然知道这是他逃跑最好的时机,但他不能抛下这个男子,那太过忘恩负义了。
想到这个男子是为了他才陷入这场混战,尹璁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拿起自己防身的匕首跑到男子身后,为男子挡住背后的暗箭。
萧令原本在应付几个壮汉毫无章法的刀法,突然感觉自己背后贴了具身体。凭他跟尹璁相拥无数个日夜,他不用看都知道是那个小东西靠近了他。
因为尹璁的加入,萧令不得不分出点注意力来关注尹璁,即使这样,他还能游刃有余地应付不停扑上来跟他拼命的壮汉。
萧令都能感觉出来的东西,尹璁又何尝不能呢?尹璁几乎是刚贴上这个自称是他爹爹的男子身上,就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心里冒出来,吸引着他不停地靠近。
不过眼下没有那个时间容他多想,有个壮汉提着刀砍过来,他用匕首将将挡住这一刀。他其实还是有点身手的,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施展的机会,加上年纪小,力气不大,对付一个比他高壮许多的壮汉还是有点吃力。
另外几个壮汉见从男子那里讨不到好处,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尹璁这边来,刀也往尹璁的方向砍。尹璁双手难敌四拳,眼看着就要挨一刀,就在这时,后面一股力道将他转了过去,他只觉得自己撞在了一堵结实温热的墙上,撞得他鼻子发酸。等他揉着鼻子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男子搂在了怀里,紧紧护着。
尹璁看到那几把刀就要朝男子身上砍来,情急之下顾不了太多,目眦欲裂地喊道:“爹爹小心!”
男子闻言身形一顿,才举起剑舞了几个剑花,那些壮汉手中的刀就都被他打落在地。
危险解除后,尹璁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叫了人家什么,不禁有些尴尬。而男子的脸色有些阴沉可怕,也不知道是被这些壮汉惹怒了,还是打斗太累,尹璁看得有些瑟缩,想要从他的怀里出去。
但男子紧紧地搂着他不放手,沉声对几个手下败将喝道:“还不快滚!”
几个壮汉见这个男子果然不好惹,就趁这个男子没有杀意之前,屁滚尿流地跑了。
等人都跑了之后,尹璁见这个男子还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就挣扎了一下想要从他怀里出去。他不喜欢被这个男子抱着,特别是这个怀抱会让他想到乾德帝,这让他很不爽。
男子似乎刚从刚才那场打斗中回神,见尹璁不情不愿地待在自己怀里,才反应过来将人松开,笑了笑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太紧张了,没有冒犯到你吧?”
尹璁拍了拍刚才打斗时沾到身上的尘土,老大不高兴地说道:“那可是太冒犯了,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还自称是我爹爹,还知道我的名字,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男子也不介意他这样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将剑收回去后才解释道:“刚才情况紧急,我没考虑到小兄弟的感受,就自称是小兄弟的父亲,对此非常抱歉。为什么我会一直跟着小兄弟,是因为我刚好也是走这条路,并非是故意跟踪小兄弟。至于知道小兄弟的名字,也是昨晚住宿登记的时候,恰好在账本上看到小兄弟的名字叫袁璁,而小兄弟又住在我隔壁,就有了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