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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第125章
萧令便抱着他往山顶上去,去到那个池子边时,刚好看到师姐们在喂鱼,见他被乾德帝抱着上来,就掩着嘴打趣道:“小师弟都这么大人了,还要人抱着走路呀?”

尹璁被师姐们一逗,才觉得自己要乾德帝抱着不太妥,这才红着脸哼哧哼哧地从乾德帝身上下去,走到池边看师姐们喂鱼。

而那只像砧板那么大的大草龟正懒洋洋地趴在一块石头上晒太阳,悠闲自在得很。

尹璁再次看到它,还是忍不住感叹道:“这只乌龟是我见过最大的乌龟了,你看它脖子和脚上的肉,多肥美啊,不知道炖成菜好不好吃。”

旁边喂鱼的师姐闻言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对他说:“好啊小师弟,师父养这只乌龟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人敢说要吃了它,你一来就打它的主意,小心师父罚你扫地呢。”

尹璁便嘻嘻地笑了起来,从旁边的竹丛里拿了根竹支去逗那只懒洋洋的乌龟玩,乌龟不胜其烦,只好慢吞吞地爬进水里,潜入水底不理他了。

青羽真人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见他拿着竹支戳乌龟,便摇头叹气道:“小儿顽皮啊。”

尹璁听到青羽真人的声音,就心虚地丢下竹支,转过身来嬉皮笑脸地喊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青羽真人看了他一眼,悠悠说道:“为师听闻母鸡孵出了小鸡,就上来看看。没想到那只母鸡见了我,就咯咯咯地跟我告状,说有个顽皮小儿抓她的孩子玩。我又去林子里看了猴子,猴子指着山上跟我说你在这边,就顺便上来看看你个小机灵鬼要做什么,没想到一上来就看到你戏弄为师养的爱龟。

唉,看来不能总是让你留在山上,不然山里的小动物天天哀声怨道的,烦人得很。明天开始你就跟你的师兄们去山下的村子里帮村民们办事,把你的精力消磨掉了,你就没有心思调皮捣蛋了。”

尹璁听说自己明天要跟师兄下山办事,便跃跃欲试地问道:“咦咦咦,师父我可以去帮什么忙啊,有什么好处吗?”

青羽真人就对他说:“前阵子山下下大暴雨,村民们的房屋都被风雨弄塌了,还死了不少牲畜,你师兄前两天给村民们超度了牲畜,为师打算多派些弟子下山帮他们重建村子。至于好处嘛,咱们道观的香火全靠山下村民们贡献,平时村民们也会送米送菜上山给我们,你去帮忙,村民们答谢你的东西,就抵掉你和陛下在观里的伙食了。”

尹璁第一反应不是师父居然不包他跟乾德帝在观里的伙食,而是想到自己要靠双手来养活他跟乾德帝两个人,便满口应了下来,摩拳擦掌道:“这个可以有,我明天就去帮忙!”

萧令见他明天要下山,不放心他一个人,也要跟着去,没想到一向粘着他的尹璁却对他说:“你就别去了,留在观里好好休养,我来干活养你就好!”

青羽真人就哈哈笑道:“是啊,陛下就留在观里陪老道聊聊天吧,让璁儿一个人去干活就好了。”

萧令不敢违背青羽真人的意思,只好应下。

这时,又有弟子上山寻他们,对他们说道:“师父,陛下,小师弟,晚饭准备好了,请下山用饭吧。”

尹璁一听到可以吃饭了,就兴冲冲地拉着萧令往下山的路走,边走边跟萧令介绍道:“我跟你说,负责做饭的师兄厨艺可好了,虽然只是白米饭加素菜,但是我吃他做的饭菜,能吃三碗那么多呢!”

萧令便笑着说道:“哦,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晚饭果然只有青菜豆腐加一道冬瓜汤,但是尹璁一点不挑,足足吃了两大碗饭,一大碗汤,吃饱喝足一抹嘴,懒洋洋地坐着看乾德帝吃。

其他没吃完饭的师兄就调侃他说:“小师弟,你吃这么多,小心撑坏肚子啊。”

尹璁不甚在意地拍拍肚皮,道:“我可要多吃点,明天开始我就要努力干活养家了呢。”

在场的同门都知道他因为太过调皮被师父罚下山帮村民建房子的事,闻言就充满善意地大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尹璁就被师兄们喊起床,他本来还想睡懒觉的,但是想起来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干活赚粮食养乾德帝了,就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

走之前他还不忘了哄被他吵醒的乾德帝,让乾德帝乖乖待在观里休息哪里不要乱跑。然后想到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乾德帝也是这样,每天早上去上朝之前都会这样嘱咐他,就有种他们身份倒换过来的错觉,突然就充满了责任感和自豪感,仿佛自己终于当家做主了一样。

萧令哭笑不得地听他叮嘱自己,连声应下,又亲自送他出门才放心。

因为要哄乾德帝,尹璁出门就慢了些,眼看着师兄们就要下山了,他只好急匆匆去厨房的蒸笼里抓两只馒头,边吃边往山下赶。

尹璁不在观里,萧令没有别的事情做,只好在房间里看看书写写字。正好,青羽真人派来照顾他起居的弟子给他送来了观里一些藏书,让他用来解闷,他便拿起来看。

这些书都是青羽真人编的,跟修炼有关,萧令想到自己要为了让尹璁活得更久而修道,便认真地钻研起来。

下午的时候,青羽真人过来探望他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见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认真地钻研自己写的书,就笑呵呵道:“听闻天子看了一日的书,果然如此,不知天子觉得贫道写的书如何,对您可有启发?”

萧令见青羽真人来了,便拿着书起身,青羽真人受不起天子这样尊敬,连忙让他坐回去,萧令坐下后对青羽真人说:“真人写的书都是经验之谈,没有华丽的辞藻,直白朴实,朕看了受益匪浅。”

青羽真人笑眯眯地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摸着下巴说道:“天子能看懂就好,来,让贫道帮您把把脉,看看您恢复得如何了。”

萧令便将书放下,把手臂放到桌子上给青羽真人把脉,又如实地说出自己现在的感受。

“自从真人给朕疗伤之后,朕的身体恢复得极快,已经没有一点不适了。”

青羽真人一边观察他的脉象,一边点头道:“嗯,天子毕竟是真龙,人间的小伤小毒对您来说都不是大碍,所以那天晚上看到您伤成那样,贫道还是很惊讶的。”

萧令看他把完脉了,就放下袖子,把手放下去,笑了笑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真人您,朕之所以伤成那样,一开始是有意而为之,想利用璁儿对朕的真心,让璁儿原谅朕。但是后面的事情就失控了,变成了您看到的那样,还差点害了璁儿,说来十分惭愧。”

青羽真人就哈哈笑道:“果然如此,不过也算是误打误撞,激发了龙珠的力量,唤醒了真龙的血脉。”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聊着聊着聊到了百姓和朝中的事情,青羽真人就问萧令:“那天子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萧令应道:“朕早已打算为璁儿隐退,只是朕贸然宣布退位,会引起臣心大乱,民心不安,所以退位之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循序渐进。如今南朝余孽现身,倒是给了朕一个很好的机会。”

青羽真人是何等聪明人,都不用他把话说得太明白,就猜出了他的计划,笑眯眯道:“既然天子已经有全身而退的法子,那贫道就放心了。”

他们俩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青羽真人起身说道:“璁儿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天子出去看看吧。”

萧令听说尹璁要回来了,便也起身走出了房门,走到通往山下的大门,在那里等尹璁回来。

道观的大门正对着西方,黄昏时残阳如血,照耀在大门和石阶上。萧令看着夕阳,隐隐约约听到孩子们的声音从山下越来越近。

想来是下山帮村民搭建房子的弟子们回来了,萧令还没看到他们的身影,就先听到了尹璁的说话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累那样。

又过了一会儿,萧令终于看到那群孩子们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地顺着台阶回来。为首的尹璁背着一袋子不知什么东西,正和他的同门师兄说说笑笑,看来今天下山收获良多。

萧令也不出声打搅他和师兄们说话,就站在大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活蹦乱跳的身影,这样无忧无虑的尹璁正是他最想看到的,看得他都有些入迷了。

不知是谁眼尖先看到了他,只听那群小道长对尹璁喊道:“小师弟,那个人好像是陛下啊,他是在等你吗?”

尹璁这才抬起头往上看,见到他就咧开嘴笑了,加快步伐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等我呀,不是说好乖乖待在房间里休息吗?”

萧令帮他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抚平,顺便摸了摸他的脑袋,淡笑着说道:“璁儿你回来了。”

一时间,尹璁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温柔的东西包裹住了,怦然跳动着,因为刚才的跑动而微微发热的脸也红了起来,点点头道:“我回来啦!”

被他甩在身后的师兄们也终于赶上来了,见他们俩黏黏糊糊的,也见怪不怪了,有胆大外向一些的师兄甚至还打趣他说:“可以啊小师弟,有人专门等你回家,艳福不浅哇。”

尹璁被师兄们调侃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嘟囔道:“什么艳福不浅,我哪里来的艳福,你们不要打趣我了。”

说着将自己背着的袋子交给师兄们,说:“这袋米麻烦师兄带去仓库,记得登记上我的名字啊,不然师父又以为我不干活吃白食了。”

师兄们又跟他开了会儿玩笑,见他和乾德帝像小别重逢的爱侣,不忍心打搅他们谈情说爱,就先带着山下村民送给他们的粮食去仓库放好了,将大门留给他们两人。

等师兄们都走了,尹璁才笑嘻嘻地抱住乾德帝的胳膊,问道:“你今天有没有想我呀?”

萧令点了点头应道:“想。”

他回答得这样直白,尹璁反而不好意思了,哼哼唧唧地转开脸不让他看到自己脸红了。萧令从这个角度看到他脖子上湿漉漉的一层汗水,想到他今天下山是为了干活养家,就心疼地问道:“今天累不累?”

尹璁摇了摇头:“不累!哎你都不知道,我一去到村里,村民们见了我就夸我好看,都舍不得让我干重活,走的时候非要塞给我好多吃的,我自己都拿不完,还是师兄们帮我拿的。下山帮忙这一趟我就收获了村民们那么多吃的,足够我们吃上一段时间,不用被师父说我们俩吃得多了。如果明天师兄们还有别的活,我也跟着他们去干,多攒一些粮食,那样我们就能衣食无忧啦!”

见他干劲满满地为他们以后的生活着想的样子,萧令只觉得有些心疼,担心地问道:“那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尹璁却摇头说:“不辛苦呀,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养活你,我觉得很满足,这就是我一直想要过的生活,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在这里生活下去也不错呀!”

萧令闻言摸了摸他的脑袋,沉默不语。作者有话要说:  青羽真人:在为师的忽悠(bushi)下,未来我们道观就要有龙了!

弟子们:太好了太好了!

葱儿(吃瓜):总感觉你被利用了呢。

老皇帝:唉,随便吧,璁儿高兴就好。

好家伙,兔宝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以前是我睡觉的时候把鼻子伸过来嗅我的脸,后来发展成勇前爪揉我脑袋,昨晚就变本加厉了!他跳上床头扒拉被子不说,后面突然兴奋,在我头上蹦迪,从我头的一边跳到另一边,跳起来的时候后脚往我头上踹了一jio,差点被他踹脑震荡,兔子后腿的力量真不是闹着玩的_(:з」∠)_太可恶了这个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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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晋江独家

他们就这样留在了青羽真人的观里,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好像前阵子前朝余孽刺杀乾德帝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外界也没有任何一点风声。

尹璁在观里过得逍遥自在,别说被前朝余孽追杀的事了,他连乾德帝是皇帝的事都要忘在了脑后,每天就跟师兄师姐们在观里听听经练练武,喂喂猴子喂喂鱼,戏弄青羽真人养的宝贝乌龟,再被青羽真人罚去后山扫落叶。更多时间他都陪在乾德帝身边,看乾德帝看书练字,带乾德帝在观里到处走走。

偶尔师兄师姐们有任务下山,他就跟着一起去,短短几天时间里,道观周围几个村镇都知道他们观里多了个好看的小师弟了。每次他们出任务下山,村民们见了尹璁,就可劲地给尹璁塞吃的。师姐们还打趣说自从小师弟来了之后,村民们送的食材都快要放不下了,负责做饭的师兄也开始为今天要做哪几样菜而犯愁了。

尹璁为此得意得不行,还跟拍着胸膛跟乾德帝打包票说:“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饿肚子,你就安心和我在师父的观里住下吧!”

乾德帝这些日子都老老实实地待在观里,没有出去过一步,也没有提起回京的事情,没忧心过朝政,更别说有人来找他了。尹璁都要觉得乾德帝的臣子以为乾德帝已经被前朝余孽杀害,不打算找回乾德帝了。他一边遗憾着,一边又很高兴,这下乾德帝终于不用当皇帝,能够全心全意地陪着自己了。

他现在只想着跟师兄师姐们学些本事,以后也能独自下山给村民办事,赚一些粮食和银子回来养乾德帝,他和乾德帝两个人就能隐居在这里,无牵无挂地厮守一生。

没想到事与愿违,计划之外的事情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这天师姐们约尹璁下山采购,让尹璁帮她们拿东西,尹璁欣然答应。出发前他想起来乾德帝在山上待了那么久都没有下过山,怕乾德帝觉得闷,就问乾德帝要不要一起去。然而乾德帝手里拿着书正在看,说自己不去,让他跟师姐们好好玩。

尹璁只当乾德帝需要静养,就放心地留他在观里看书,自己则跟着师姐们下山采购了。师姐们极喜欢他,感觉带着他出门,脸上都有光了,去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师姐们修道已久,年纪已经不算很小了,但因为远离世俗,还保持着少女的天真烂漫,见了漂亮的饰品,你拉着我我带着你一起过去挑选,但又怕自己的眼光不好,就问尹璁这个唯一的男子的意见。

尹璁陪她们逛了首饰店,又逛了胭脂铺,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尹璁帮忙提着,又被她们拉去了布行。

师姐们挑选着布料,叽叽喳喳地对他说道:“小师弟,你和你家那位喜欢哪种颜色啊,买些布回去,师姐给你们缝新衣服呀。”

尹璁想到他跟乾德帝逃往至道观,原本带着的包袱都不知道掉落在哪里了,这段时间他和乾德帝穿的都是师兄们的衣服。既然他们已经打算留在道观里生活,那衣服这种必须的生活用品还是要准备一些的,他总不能委屈乾德帝跟他一起穿别人的旧衣服,何况乾德帝身形高大,观里最胖那个师兄的衣服都不合适他穿,只能重新做些合身的衣服。

于是他就跟师姐们在布行里精心挑选起做衣服的布料来,直到中午了才准备回观里。

为了感谢尹璁陪她们逛街拿东西,回去的时候师姐们还给尹璁买了不少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和一些零嘴。尹璁背着几匹布,手里捧着装零嘴的布兜,边吃着零嘴边走路回道观,好不快乐。

直到他走到道观山下,遇到了从另一个方向来的一拨人马。

来人正是接到乾德帝信号前来救驾的护卫队,为首的俨然是敬王萧擎。

萧擎骑在马上,一眼就看到了被一群年轻女子围绕着的尹璁。想到之前在影卫那里听说的惊险遭遇,萧擎顾不上想尹璁为什么会跟一群女子走在一起,父皇又去了哪里,急忙下马走过去,双手放在尹璁肩膀上,将尹璁上下打量一遍,急切地问道:“璁儿你没事吧?”

尹璁在这里看到敬王,也是很懵,同时也隐约感觉到自己跟乾德帝隐居在道观的计划要泡汤了,因为受刺激过度而有些茫然,愣愣地看着敬王应道:“我、我没事啊。”

萧擎确认他完好无损,才安心地松了口气,又问他:“父皇呢,父皇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尹璁呐呐道:“陛下他在观里。”

萧擎见他说话都没有了灵性,见到自己也不像以前那样亲亲热热地喊哥哥了,只当他前段时间被前朝余孽惊吓坏了,还没回过神来,就心疼地揉了把他的脑袋,安抚他说:“璁儿不怕,哥哥来接你和父皇了。”

听到“哥哥”两个字,尹璁终于有了些反应,仰起头来看着他,委委屈屈地吸了吸鼻子说道:“敬王哥哥,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擎只以为他是因为前朝余孽追杀他们的事而后怕,就安慰他说:“璁儿不怕不怕啊,哥哥这不是来找你了吗。走,咱们去找父皇。”

尹璁便乖乖地带着他去找乾德帝。

萧令此时正在房间里和青羽真人下棋,因为心中想着其他事情,他一个分心,就被青羽真人占了上风,眼看着就要满盘皆输了。

青羽真人就笑呵呵地说道:“天子今天不够专心,不如我们改日再下吧。”

萧令闻言,回过神来,笑着对青羽真人道:“让真人见笑了。”

两人刚把棋盘收拾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往这边靠近,随后尹璁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正是萧擎和几个亲信。

萧擎见父皇还生龙活虎地在跟人下棋,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忙上前跪下道:“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降罪!”

萧令端坐好,平淡地应了一声。萧擎又将路上的事禀告给他,又说道:“父皇,儿臣等已经将前朝余孽全数逮捕,还请父皇发落!”

青羽真人不想牵扯到朝廷这些恩怨里,也知道乾德帝要怎么处理那些余孽,不想继续留下来听他们说怎么处置犯人的事,就起身提出离开。

萧令只好抱歉地目送青羽真人出去。

青羽真人走出去之前,看了尹璁一眼,沉吟一番后对尹璁说道:“璁儿,你若是有空,就帮为师去后院喂下鸡。”

尹璁虽然很想听乾德帝会跟敬王说什么,也很想知道乾德帝见到敬王后有什么打算。乾德帝是打算留下来,还是跟敬王回京城。但是青羽真人喊他做事,他不得不跟青羽真人出去。

走到外面,尹璁才不情不愿地问青羽真人:“喂鸡不是师兄做饭的时候顺便喂的吗,怎么师父您突然让我去喂呀,我还想留下来听陛下和敬王哥哥说话的。”

青羽真人叹气道:“他们无非就是说些打打杀杀的话,有什么好听的,为师也是为了你好。”

尹璁想起敬王刚才跟乾德帝提起前朝余党的事,乾德帝为了江山稳固,肯定会让敬王杀掉那些余党,他确实不想听,就只好接受青羽真人的安排,到后院去数小鸡玩。

有师姐从后院经过,见他一个人在这里看小鸡,还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关心地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尹璁正是心烦的时候,但他心烦的事情又不能跟别人说,只能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青羽真人带的弟子,哪个的心思不是玲珑剔透,一下子就猜出他为何不开心了,试探地问道:“是因为今天来找陛下的那些人,所以小师弟才不高兴吗?”

能再次见到敬王,尹璁自然是高兴的,他也不能怪敬王找来,毕竟乾德帝是敬王的父亲,任谁知道父亲被人追杀,生死不明,都会去救父亲的吧?要是没人来找乾德帝,尹璁才担心呢。也正是这样,所以他的不开心才没有理由,更加不能跟人说。

他只能摇摇头,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看鸡圈里母鸡带着一群小鸡怡然自得地觅食,长长地叹了一声气,然后突兀地说道:“我好喜欢这里啊。”

师姐不明就里,蹲在他旁边跟他说道:“那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呀,反正你是我们的小师弟,师父他老人家虽然整天说你调皮捣蛋,实际上不知道多喜欢你调皮给他看,是不会赶你走的啦。”

尹璁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啦!”

房间里,萧令听萧擎汇报完事情,就问他:“你没跟璁儿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萧擎不知父皇为何这样问,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说:“儿臣心系父皇和璁儿安危,只顾得上确认父皇和璁儿的安危,暂时没来记得提起其他。”

萧令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一会见了璁儿,你也不要跟他说是朕通知你来的。”

萧擎困惑道:“父皇?”

萧令背过身,看着墙上的字画,淡淡道:“你就说,你是收到探子的消息,得知朕遇难,才带救兵来找朕的,剩下的由朕来跟璁儿说。”

萧擎见父皇没有要解释这样做的原因的意思,也不敢多问,只好点头应下:“儿臣知道了。”

尹璁见乾德帝和敬王这么久都没谈完事,久到他都跟师兄师姐吃完饭了,还不见他们出来,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又在瞒着他计划什么事情。

他更想知道的是,乾德帝会不会跟敬王回去,还是会对敬王说要留在这里,让敬王自己回去处理剩下的事情。他希望是后者。

尹璁坐等右等不见乾德帝出来找他,只好溜达回房间。他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门,不知道要不要敲门进去。他知道乾德帝谈话议事都不会防着他,也不怕他听到什么,但是他这样贸然进去听乾德帝和敬王说话还是不太好。

他就这样在门外徘徊,直到门从里面打开,他才迫不及待地走上去。开门的正是乾德帝,他就紧张地问道:“你跟敬王哥哥在说什么,怎么说了这么久,吃饭了都不见你们出来。”

萧令知道他等急了,就摸摸他的脑袋安抚道:“朕在跟敬王说怎么处理前朝余孽的事,因为事关重要,就耽误了些时间,让璁儿久等了。”

尹璁狐疑地看着他,明显不太相信,只因乾德帝瞒着他做了太多事情,他生怕自己不在这会儿,乾德帝又偷偷跟敬王商量了什么。

萧令只好对萧擎使了个眼色,萧擎便会意道:“那儿臣先去用膳了。”

“嗯,你去吧。”萧令允许道。

尹璁见敬王要去吃饭,就暂时不跟乾德帝计较了,热心地对敬王说:“敬王哥哥,伙房在那边。哎呀,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得到,不如我带你过去吧。”

说着,他就要上去拉着萧擎走。萧擎看了他父皇一眼,怎么看都觉得父皇是想支开他跟尹璁单独说话,只好对他说道:“不用了璁儿,我看那边有几个道长,实在找不到问一下他们就好了,你刚吃完饭,还是好好歇一会儿吧,别到处走了,小心肚子疼。”

乾德帝也对他说:“嗯,璁儿你别去了,跟朕进来吧。”

尹璁见乾德帝好像有话要跟他说,想起自己是来问乾德帝是怎么打算的,只好跟敬王挥挥手,和乾德帝进房间里去。

进房间后,为了防止无关人士听到乾德帝的话,他还关好了门。等他关紧门去找乾德帝,就见坐在木榻上的乾德帝对他招招手说:“璁儿你来,朕有事要跟你说。”

尹璁直觉乾德帝要跟他说的正是他想问的话,看样子还很有可能是他最不想听到的打算,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听。但乾德帝耐心地等着他,他只好走过去,乖乖地被乾德帝抱到腿上坐好,等乾德帝开口。

萧令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脑袋上,叹息着说道:“朕可能要辜负璁儿的愿望了,之前璁儿跟朕说,想一直留在观里,你干活养家糊口,我们俩留在观里生活。朕很心动,也想过干脆借被前朝余孽追杀之事,假装朕已经死在前朝余党刀下,让太子继位,从此与璁儿隐姓埋名留在观里。

但是萧擎找到了朕,知道朕还活着,既然他已经找到了朕,那朝中其他臣子也一定知道朕还活在人世。朕尚在人世,没有正式昭告天下退位,太子继位就名不正言不顺,那样臣民就不可能忠心于太子,对太子十分不利。萧擎也劝朕回去主持大局,为了给臣民一个交代,朕不得不先回京城一趟,待事情处理完,再陪璁儿厮守一生。”

尹璁听完他的话,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仿佛还没消化完他这段长长的话,半晌才用失落的语气说道:“你要回去啊……”

萧令叹气道:“情势如此,朕不得不回去,璁儿还愿意跟朕回去吗,还是想留在观里?”

尹璁闻道:“你会让我留在观里吗?”

萧令专注地看着他说:“朕会尊重璁儿的选择,从此不会瞒着璁儿做任何决定,也不会左右璁儿的决定。”

尹璁见他都不替自己做选择了,顿时就失去了主意。他一边舍不得乾德帝,一边又舍不得这里的生活,见识过天地之大的他,也不愿意再回到牢笼一般的皇宫。但他也知乾德帝身上责任之大,他不能任性地要求乾德帝怎么样怎么样,如果他不想离开乾德帝,就只能跟回宫去。

明明他之前还设想着跟乾德帝今后在道观里悠闲自在的生活,才过了几天那个桃源梦就破碎了,尹璁心里一时难以接受,缓缓地摇着头说:“我、让我想想。”

说完他就不管乾德帝,兀自跑出去了。萧令看着他逃避的样子,也不急着去追去哄,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青羽真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尹璁跑掉的背影,就上前问道:“天子不去追吗?不怕璁儿忍心不跟你回去?”

萧令跟青羽真人点头致意了一下,才无可奈何地说道:“不用,朕了解他,朕若是追上去哄他,反而会让他心生侥幸。”

青羽真人“哦?”了一声,问道:“那天子是不打算带璁儿回去了?若是这样,那贫道就欣然收下璁儿了哦。”

萧令笃定道:“他会跟朕回去的,他从来都是个很心软的孩子。如果他知道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现在和他远离朝堂,从此闲云野鹤,而是想着带他回京城,他一定会觉得是朕欺骗了他,跟朕赌气不回去,即使朕答应以后回跟他回来,还是会在他心里留下疙瘩。但如果朕跟他说朕是被逼无奈回去,他一定会心软跟朕回去。”

青羽真人听了这话后叹气道:“左右就这几年的时间,你还折腾着让他回去做什么,就让他留在贫道这里又如何,贫道又不会亏待他。”

萧令对青羽真人微微笑道:“因为朕舍不得,哪怕只有一天,朕都不愿意让他离开朕的视线范围。”

青羽真人闻言,就摆了摆衣袖,无奈道:“罢了罢了,就让他跟你回去吧,我以为用小鸡用猴子用乌龟勾引他,就能将他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了,没想到还是比不过你。”

萧令笑道:“若是真人真想留下璁儿,当初救朕的时候就大可以用朕来要挟璁儿了,但是真人并没有,可见真人说这话,只是逗朕玩罢了。”

青羽真人也跟着笑道:“天子果然聪慧过人,既然你要带璁儿走,那就好好照顾他,贫道可等着璁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回来呢。”

萧令点了点头保证道:“朕一定会的,还请真人放心。”

尹璁这一出去,天黑了都没回来,萧令猜他肯定是躲在哪里偷偷生闷气,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这才去找他。

道观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尹璁最常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即使没有锁珠链指引,萧令也能找到他。

萧令找到尹璁的时候,尹璁正蹲在山上水池边,脑袋趴在膝盖上,估计是在看乌龟发呆。他也不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就径直走了过去。

直到他快走到尹璁身后了,尹璁才察觉到有人来了,急忙转过头看。

见来的人是乾德帝,尹璁还因为乾德帝要走的事而意难平,这会儿不想跟他说话,于是又沉默着转回头去,继续看池子里的乌龟发呆。

萧令知道他还在不高兴,就没有出声打搅他看乌龟,而是走到他旁边蹲下,和他一起看乌龟。

那只乌龟趴在它最喜欢的石头上,不知道从哪里叼了一片菜叶子,眯着眼慢条斯理地吃着,优哉游哉的样子,完全不觉得被两个人盯着看有何不妥。

等那只乌龟慢吞吞地吃完一片菜叶子,萧令才出声,用陈述的语气说道:“我今晚就要跟萧擎回去了,璁儿若是真的舍不得这里,那就留下来吧,等我处理完了重要的事情,就回来找璁儿。”

尹璁以为乾德帝再快也要等明天再走的,没想到今晚就要走,他甚至都没想好要不要跟乾德帝回去,乾德帝就跟他说要走了,给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他这下也顾不上生闷气了,听到这话后急忙回头去看乾德帝,只见乾德帝神色如常,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很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尹璁想想也是,乾德帝毕竟是一国之君,胸怀天下,国家朝廷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使命,他回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是最应当不过的事情,又怎么能跟自己一样闹脾气不想走呢。

尹璁抹了把因为舍不得而难过得流出来的眼泪水,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正常一些,不让乾德帝听出他哭过,淡淡地问道:“这么快?”

只听乾德帝叹了一口气,说:“事态紧急,关乎天下太平,我不得不尽快回去主持大局,只是失了和璁儿的约定,十分对不起璁儿。”

尹璁也是跟着太子和太傅学过家国大义的,做不出不让乾德帝回去上朝处理国事那种祸国殃民的事情,即使他心里并不想乾德帝离开这里。但是他想起来乾德帝当初并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也没明确说过愿意和他留下来,更何况乾德帝也是情非得已,还这么诚恳地跟他道歉了,他不能自私地只顾着自己。

可是这一切来得太快了,都不给他缓冲的时间,他都没做好决定,也没来得及好好跟人道个别,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夕阳眼看着就要下山了,而尹璁还没有做出回应,萧令只好狠狠心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在天黑之前下山,萧擎他们还在等我,我得先走了。璁儿如果还没做好决定,那就先留下来吧,等哪天你想我了,想回去了,我再派人来接你。如果你实在不想回去,想留在这里,那就等我有空了再来找你。”

说完,他不给尹璁回复的时间,转身就往山下走。

尹璁没想到他居然说走就走,好像上来一趟只为了跟他说一声,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尹璁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因为太过震惊而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只能在原地看着乾德帝的背影越走越远了。

他感觉自己又被乾德帝骗了一次,半晌才抬起手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把眼睛,赌气不追上去。他在赌乾德帝下山之后见他没跟上,会不会再回来哄他,如果乾德帝回来,那他就不情不愿地跟乾德帝一起走。如果乾德帝补回来,那他就……

就怎么?就这样让乾德帝抛下他走吗?虽然乾德帝说他若是想他了,可以回宫里去,可是闽地离京城那么远,他一个人真的回得去吗?等他回到京城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乾德帝还会等他吗,会不会他刚进宫,就被告知乾德帝已经移情别恋上别人?朝廷里那么多想讨好乾德帝的臣子,万一又有人学杨侍郎和扬州巡抚往乾德帝身边送人呢?

还有,乾德帝说他不想回去可以留在观里,等忙完了事情就回来找他,那乾德帝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呢,要是他一直被国事缠身,永远都没时间回来找他了呢,他们就要这样分开,一辈子都见不了面吗?或者,等到某一年,他等来的不是乾德帝而是一个噩耗,说乾德帝驾崩了,那到时候他会不会后悔现在没有跟乾德帝回去呢?

尹璁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山下跑,希望自己能赶在乾德帝离开之前追上他。

等他气喘吁吁赶到通往山下的大门,看到乾德帝正被两个护卫扶上马,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见自己赶上了,尹璁才松了一大口气,扶着大门的柱子呼呼喘气。

可是乾德帝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眼看着就要走了,情急之下尹璁顾不上那么多,走上前喊了他一声。

“萧命之!”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我总是被这个男人耍得团团转。

老皇帝:只要能挽留璁儿,装白莲装绿茶又有什么呢?

大家放心,这文不会变成修仙文的,提到真龙和龙珠只是想给老皇帝和葱儿一个最完美的结局,总不能最后老让人觉得老皇帝会比葱儿先狗带,葱儿孤零零留在世间吧QWQ后面还是正常的宫廷生活啦,最多番外的时候会提到一些,我打算在过年前写完这篇文!算算应该快了!

依旧是兔宝的碎碎念,兔宝昨晚就赖在我床头不走了,我看着他,他就像尊佛一样蹲在我头边,我背对他,他就伸长脖子从我脑后绕过来看我在做什么。我起先不知道他在看我,还是觉得脖子凉凉的,转头就看到他老人家鼻孔嘴巴对着我不停地呼吸,气全喷在我脑后,从我躺着的角度看他的兔头好大一只,上面两个黑眼圈也怪吓人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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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晋江独家

他这一喊,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他们都知道“命之”是乾德帝的字,但这世间从未有人敢这样直呼乾德帝的姓和字。他们怕上位者不喜,从而迁怒他们,急忙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坐在马背上原本要出发的乾德帝闻声,许久才缓缓地转过身来,抬着头往阶梯上看去。

只见那个小东西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前,可怜又无助的样子,惹人怜爱。萧令恨不得立刻飞上去,将这个小东西紧紧抱在怀里,不顾一切地带他走。

但是他不能那样做,他要尹璁自愿跟他回去,那样尹璁才不会有怨言,所以他只能坐在马背上,静静地凝望尹璁。

而尹璁刚才情急之下连姓带字地喊了乾德帝,见乾德帝回头看着他之后,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被乾德帝看着,觉得因为舍不得乾德帝而巴巴跟上来的自己有些涎皮涎脸,乾德帝和其他人会不会觉得他很廉价很虚伪,上赶着倒贴乾德帝。

不等乾德帝做出什么反应,他就干巴巴地问道:“师父让我来问你,你的伤好得如何了,路上会不会复发。”

萧令又如何看不出这不过是这个小东西找的借口而已,但还是很配合地装出痛苦的样子咳了咳,勉强道:“回去替朕转告真人,多谢真人关心,朕的伤口除了还隐隐作痛以外,暂时没有大碍,请真人放心。”

说完,他咳得更厉害了,哪里像是没有大碍的样子?护卫都被他咳得吓了一跳,顾不上太多,急忙从地上起来扶住他的身体,以免他咳得太厉害而掉下马。

尹璁也被他吓到了,不顾一切地飞奔下来。萧令见他下来了,就故作虚弱地从马背下来,捂着胸口看着他问道:“璁儿怎么下来了,快回去吧,朕一会儿就要走了。”

尹璁担心他担心得很,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搞得好像自己很在乎他一样。明明是乾德帝说走就走,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在先,他凭什么要关心乾德帝好不好。

所以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学着青羽真人给乾德帝把脉的姿势,拿起乾德帝的手腕摸了摸,假装自己只是出于医者仁心给他看病,而并非是紧张他的安危。

若是足够了解尹璁,便知道尹璁哪里会把脉,其他人不知道这一点,萧令还是知道的,但是萧令并没有揭穿他,而是乖乖地配合他给自己把脉。

萧擎不知情,以为父皇真的还抱病在身,紧张地上前问道:“璁儿,父皇可要紧?若是父皇身体有恙,那我们就晚几天再出发。”

萧令却抬手道:“不用,朕还好,朕出来了这么久,朝中一定积攒了很多事情等朕处理,朕得早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