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罂溟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72、晋江独家
画竹去承光殿这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阿谀奉承他的他,弄得他十分不自在,好不容易终于到了承光殿附近,他才以要进去探望乾德帝了为由,甩掉了那些阿谀他的人。
那些人没有乾德帝的准许,是不敢靠近皇帝寝殿半步的,所以只能不甘心地看着画竹走上承光殿的阶梯,走到承光殿殿门前,再被乾德帝寝殿里的宫人恭恭敬敬地请进去。
因为乾德帝受了重伤需要静养,不见任何人,承光殿的大门整日紧闭,只有可以见乾德帝的人来了,才会打开让他们进去,但是马上又关上了,给人一种乾德帝伤得很严重的错觉。
宫里甚至有人传乾德帝命不久矣,太子要名正言顺登基掌权的事,搞得人心惶惶的。
而当事人并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想,萧凭送走太子后,承光殿又静悄悄的了,还门窗紧闭,他无聊得只能看一些闲书打发时间。好在之前尹璁住在承光殿的时候,他父皇为了哄尹璁开心,让人从民间买了不少话本和连环画回来给尹璁看,正好这会可以给他拿来消遣。
他就看着那些极有童趣的连环画打发时间,还因为这些故事过于天真可爱而发自肺腑地笑起来。
荣华进来的时候,他就拿着手里的连环画问荣华:“平时父皇在寝殿里,都是跟璁儿看这样的书吗?”
荣华本来进来是要跟他说画竹公子来看他了,但是一听到他问自己陛下和小公子的事,就无比怀念地应道:“回瑞王殿下,是的啊,小公子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陛下陪他看一会儿故事书才愿意睡觉呢。”
萧凭就低下头继续看,边看边笑道:“这些故事是挺可爱的,不怪璁儿会喜欢,倒是没想到,父皇居然也会陪璁儿看。”
荣华也陪着笑道:“只要是小公子喜欢的东西,陛下都会去适应的。”
“嗯,看出来了。”说着,他抬起头打量了一圈殿里。他以前没去封地的时候,偶尔也会来父皇寝殿给父皇问安,那时候的承光殿可不是这样的,庄严肃穆,冷清刻板,好像一点人味都没有。时隔多年,他再次来到承光殿,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桌子上柜子上随处可见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椅子上软榻上到处都是布娃娃,角落里随意摆放着明显属于尹璁的东西,帘子屏风也换成了暖色的湘绣,上面是一些栩栩如生的花草鸟兽,是尹璁会喜欢的风格。
看得出他父皇为了尹璁做出了不少改变,他想起之前他刚从封地回来那段时间,跟太子聊起父皇的时候,太子还跟他说父皇变了,变得比以前温柔更有人情味了,那时候他还有些惊讶。但是经过这大半年留在京城里对父皇的观察,他渐渐认同了太子的说法。
不仅是父皇变了,连宫里的生活都变了不少,变得比以前更热闹更有人情味了,至少以前他可想象不出沐贵妃跟皇后和其他妃子和谐相处的样子,这还多亏了尹璁从中调和。
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才会带尹璁回来,尹璁回来,宫里一定又和以前一样热闹了。
他想事情想得正出神,就听荣华对他说:“殿下,画竹公子在正殿等您呢,您是让他进来,还是移步外面?”
萧凭听说画竹来了,便放下书,略带惊喜地对荣华说:“画竹来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快请他进来。”
荣华在回京的路上奉乾德帝的意思跟在他们身边伺候,和他们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自然看得出他们俩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见瑞王一听说画竹公子来了,就这么高兴的样子,也跟着欢喜起来,哈腰点头地应道:“奴才这就出去将画竹公子请进来。”
画竹此时正在正殿里等着荣公公的回话,只是荣公公进偏殿那么久了,还没出来,不禁让他有些担心,担心瑞王殿下今天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是不是身上的伤口又疼了。他想要进去看一看,又怕坏了规矩惹瑞王不高兴,只能焦急地在正殿里等着。
等荣公公笑眯眯地从偏殿里出来,他急忙上去担忧地问道:“荣公公,殿下他可是伤口又不好了?”
荣华见他一脸着急的样子,就笑着安慰他说:“画竹公子莫担心,殿下他没事,只是奴才刚才进去看到殿下在看小公子的连环画,就忍不住跟殿下唠嗑了几句小公子的事,才耽误到现在。这不,殿下想起您来了,就让奴才请您进去呢,您快进去吧,别让殿下等急了。”
画竹听说瑞王没事,才松了一口气,谢过荣华后,就提着食盒进去了。
萧凭现在虽然是以“乾德帝”的身份居住在承光殿,但他毕竟不是乾德帝,也不敢睡在父皇的龙床上,所以荣华给他收拾出一间偏殿,他这段时间就住在里面。只要没有外人进来,就绝对没人知道承光殿里的乾德帝是瑞王假扮的。
画竹每次来,都是在这间偏殿里与他相见,瑞王每次都会将他留在偏殿说好一会儿话才放他回去,有时候夜深了,就干脆让他在这里歇下,所以才有了外面的人以为的画竹公子很受宠,经常被召去承光殿侍寝的传言。
说来,瑞王和画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互相有好感,回京一路更是朝夕相处,处出了感情,还一起经历过生死。画竹早就将自己一颗心许给了瑞王,只是碍于自己的出身卑微,又是男子,不敢对瑞王有非分之想,只求能待在瑞王身边,默默对瑞王好。
但萧凭不是这样想的,他想着等父皇带尹璁回宫后,他就趁机跟父皇坦白他对画竹的感情,请父皇母后允许他和画竹在一起,给画竹一个名分,带回封地厮守一生。萧凭重伤的时候,就这样对画竹承诺过,但画竹认为瑞王身份显赫,只有身份清白的官家小姐才配得上他,而他也需要生儿育女,为皇室开枝散叶,就婉拒了他。
萧凭不愿放弃,只想请父皇母后下旨,将画竹许配给他,画竹肯定不敢抗旨,到时候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夫,容不得画竹再拒绝他了。
当然,萧凭为了不吓跑画竹,并没有将这个打算透露给画竹知道,只等到时候木已成舟,画竹再怎么推辞也推辞不了了。
现在他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画竹来看他,不然他每天被关在承光殿里哪里都不能去,早就憋疯了。见画竹进来了,就连忙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坐下。
画竹不敢和他平起平坐,就站在他跟前,对他行过礼后,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把里面温着的药膳端出来放到他面前,温声细语道:“殿下喝点汤吧,我照着太医给的方子熬的,对养伤有好处。”
萧凭这几日都在喝他熬的汤,每次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子,想和画竹厮守一生,呵护画竹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但是画竹似乎很怕他又说出那种话来,每次过来除了问他的身体让他喝汤以外,很少主动跟他说话。而萧凭为了留他多陪自己一会儿,每天只能绞尽脑汁找话题跟他说。
今天还好一点,好歹有了父皇和尹璁的消息,萧凭便将刚才从影卫那里听来的话跟他说了。
“刚刚本王接到消息说,父皇和璁儿已经到了通州,本来今晚就能回宫了的,但是璁儿吵着要在通州玩,父皇只好往后推迟回宫的时间,陪璁儿留在通州玩一玩。”
听说小公子要回来了,画竹便高兴道:“这样吗,那岂不是明天画竹就能见着小公子了?太好了,自从在扬州一别,画竹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小公子了,也不知道小公子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上次听说他被前朝余孽追杀,还受了伤,画竹很是担心。”
萧凭见他说到尹璁受伤时蹙起了眉,知道他是真心担心尹璁,就安慰他说:“当时有父皇陪着他,父皇肯定不会让他有事的,你就安心吧。倒是本王,本王也为你受了伤,你怎么没有一点表示?”
画竹闻言红了脸,低下头结结巴巴道:“我、我……殿下的伤今天还疼吗?”
萧凭就故意说道:“疼啊,每时每刻都在疼,吃了药也不见好。”
听到这话,画竹马上抬起头来,担心道:“怎么会这样,伤得还很严重吗,您是不是用水擦了伤口,还是没有好好敷药?”
萧凭就做出无辜的样子来,说道:“本王也不清楚,药都是宫人给本王敷的,可能是他们没什么经验,没有敷好吧。唉,伤口又在后背,本王看不到够不着,也不太清楚,要不画竹你来帮本王看看?”
画竹关心则乱,没来得及想到瑞王虽然不是帝后嫡出的皇子,也不是储君,但好歹也是皇帝的长子,身份尊贵,宫人们哪里敢怠慢他,不好好给他上药。他只担心瑞王的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到时候留下什么后遗症,下半辈子就都带着伤了,急忙上前去看瑞王背上的伤。
但瑞王毕竟是堂堂王爷,而他只是个卑微的小倌,怎么敢脱下王爷身上的衣服,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瑞王,请瑞王自己把衣服除下,好让他看伤口。
没想到瑞王却理直气壮地说:“本王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还是画竹来帮本王吧。”
虽然给心上人脱衣服有些难为情,但画竹实在担心瑞王身上的伤,得到瑞王的允许后,就小心翼翼地将瑞王身上的常服除了下来。
当日瑞王为了帮他挡刀,背上被黑衣人重重地砍了一刀,留下一道很深的伤痕,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太医摇头说瑞王背上估计要留下伤疤了。
他当时惭愧极了,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想要瑞王受到一点伤害。瑞王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安慰他让他不要自责,说自己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有道疤更加有男子气概。
如今他再看到瑞王的身体,瑞王腰间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还散发着浓烈的药粉味,想来一定很不好受。
他下意识就伸出手想碰一碰,但又怕弄疼瑞王,只好把手收回去,然后心疼地问道:“现在还疼吗,今天太医来的时候怎么说,换绷带的时候还有脓血吗?”
萧凭听出他语气里的心疼,嘴角得意地勾起,将他想缩回去的手握住在自己手中,稍微一用力就将画竹因为学过舞而格外娇软的身子拉到自己怀里来抱住,笑着说道:“其实看到你就不疼了,要是你再愿意留下来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哄我开心一些,说不定我明天就好了。”
画竹突然跌落在他怀里,整个人都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什么地方,手忙脚乱地就要爬起来,跟瑞王保持该有的距离。
没想到瑞王受伤了,力气还是那么大,紧紧地将他摁在腿上,他就动都动不了,或者说他自己本来就贪恋瑞王的怀抱,不是不能起,而是不想起。
承光殿是皇帝的寝殿,到了夜里就灯火通明,即使偏殿,也燃着好多蜡烛。烛火照在瑞王深邃的眼眸里,熠熠发光,画竹只觉得自己要被吸进去了。
两人就这样相互凝望着,都有些情难自禁,不知什么时候,瑞王的脸就来到了距离他鼻子不到一寸距离的地方,鼻尖都能感觉到瑞王呼出来的气息,让画竹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们俩要亲上的时候,旁边的蜡烛突然发出噼啪一声响,画竹猛地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居然在乾德帝的寝殿和瑞王这么暧昧,实在不成体统,连忙将瑞王推开,手忙脚乱地从瑞王怀里走开,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站在瑞王面前。
萧凭眼看着自己就要亲上去了,因为刚才气氛实在太好,他都没想过画竹会突然拒绝他,就没怎么防备,以至于画竹力气这么小的人,都能一下子将他推开。没能亲上去,让他有些遗憾。
画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慌乱道:“已经很晚了,画竹也该回自己的住所了,殿下也早点歇息吧,明日陛下和小公子就要回来了。”
说完,他对瑞王行了个礼,就提起空掉的食盒落荒而逃了。
荣华守在殿外,见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脸颊还红彤彤的,就大概猜出偏殿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见他急着要走,荣华就笑眯眯地送了他一程,问道:“画竹公子这就走了,不多陪一会儿殿下吗?”
画竹光是想到刚才瑞王想对他做的事情,就羞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荣公公解释,就只好借口说瑞王乏了要歇下,他就不打扰瑞王休息了。
荣华只好送他到门口,等他走了,才回到偏殿里看瑞王怎么了。
萧凭见画竹走了,心里十分不甘,但他又不能出承光殿半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画竹跑出去。荣华进来的时候,他还意难平地叹着气,见荣华进来了,就有些埋怨道:“你怎么不将人留下?”
荣华惊讶地咦了一声:“画竹公子说您要歇下了,奴才才进来伺候您休息,没想到殿下居然还没躺下,那画竹公子怎么就走了?”
萧凭跟荣华相处久了,知道他父皇身边这个总是笑眯眯的荣总管实际上是个最爱看热闹说八卦的人。听到荣华这话,萧凭就知道荣华在挖苦自己,他也是看在荣华是父皇的心腹的面子上,才没有跟他计较,而是叹气道:“本王刚才情难自禁,正想吻他,没想到把他吓跑了。”
荣华听到这话,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早在刚才看到画竹公子那么红的脸,他就猜到是这样了。虽然他也乐见瑞王殿下和画竹公子早日修成正果,但这里毕竟是乾德帝和小公子居住的地方,不太合适瑞王殿下和画竹公子卿卿我我。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提醒了瑞王这件事,萧凭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并且还怀疑说不定画竹就是想到这一点,不想对不起乾德帝和小公子,所以才拒绝了他,而不是单纯地不想和他亲近?
想到这里,萧凭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从软榻上站起来,意气风发地说:“本王明白了,待明日父皇和璁儿回来,本王搬出承光殿,就能光明正大地跟画竹亲热了。”
荣华听到他这话,觉得牙酸得很,心想好好的瑞王殿下,一谈情说爱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陛下和小公子见了会有什么反应。
尹璁说要在通州好好玩玩再回京城,萧令便带着他在通州的街道上走了一遍,带他吃遍通州的美食,玩到灯火阑珊才往回走。
夜已经很深了,尹璁虽然还意犹未尽,但已经困了,只能乖乖地任乾德帝抱着他往回走。他就趴在乾德帝的肩膀上,手里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糖火烧,昏昏欲睡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街道。
他困得实在不行了,还不忘了扭过头来问乾德帝:“我们要回去了吗?”
萧令摸了摸他的后脑,点头应道:“嗯,这里离京城不远了,刚好璁儿在马车上睡一觉,睡醒就到了。”
尹璁只好喔了一声,趴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因为朝臣们接到太子传达乾德帝的旨意说今天不用上朝,五更天的时候还在床上睡觉,就没有注意到几辆马车匆匆从朱雀大街行过,直接从朱雀门进了宫。
宫里这个点,除了值夜的守卫,其他宫人都还不得在宫里随意走动,朱雀门也好好地关着,只剩下一些禁卫军在宫墙上看守。
他们远远的就看到几辆马车过来,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连忙下宫门去询问。只见最大那辆马里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的正是皇帝的金色令牌,就顾不上追究马车里头的人是谁,急忙退到两边跪下,给要进宫的马车让道。
等马车进了宫门之后,禁卫军们将朱雀门关上,才反应过来,好奇那辆马车里坐的是谁。
刚才离马车最近那个禁卫军仔细回想刚才看到的那块令牌,只觉得有些眼熟,然后突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块令牌,拍着大腿幡然醒悟道:“那不是之前陛下赐给小公子随意进出宫用的令牌吗!”
他这话就提醒了其他人,众人纷纷往马车消的方向看去,如果他们没记错,马车应该是直接往承光殿的方向去了。
守宫门的禁卫军半惊半疑道:“难道……刚才进去的是小公子?”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惊讶道:“怎么可能,不是说小公子已经被陛下抛弃在扬州了吗?怎么还能回来?”
“小公子怎么看也不是那种被抛弃了还死皮赖脸要回来的性子啊。”
“可是那块令牌确实是小公子持有的那块啊。”
“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其实陛下并没有抛弃小公子,只是小公子因为别的事情回来得晚一些?”
“不清楚啊,等天亮了再找人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吧。”
禁卫军们因为这事,本来值夜很困的,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只想快点天亮,好确认是不是小公子回宫了。他们听说乾德帝这次南巡,移情别恋了画竹公子,将小公子抛弃在千里之外的扬州时,不知多遗憾。以后桃子成熟的季节,再没有人想着他们,特意从宫外给他们带桃子吃了。
如果刚才进宫的马车里坐的真是小公子,对他们来说不知是多大的好事,他们久不见小公子,甚是想念。
载着乾德帝和小公子的马车踢踢踏踏地走到承光殿的台阶下面,萧凭和荣华等人提前知道他们回到了,天还没亮就出来迎接。只见马车停下后,乾德帝抱着小公子弯着腰从马车里下来,两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荣华急忙上去迎接,正要行礼,就见乾德帝示意他不要出声,他这才看向乾德帝怀里,发现小公子被乾德帝用大氅裹着,在怀里睡得正香,想必是昨晚在通州玩得太累了,马车一路颠簸回到宫里都没有醒来。
他忙噤了声,让开路给乾德帝抱小公子回殿里,寝殿每天都有收拾的,荣华便请乾德帝将小公子抱回内殿的龙床上睡。
萧凭跟着父皇到了内殿门口,等父皇将尹璁安置好了,才注意到他。
萧令想起这段时间多亏萧凭帮他蒙骗过关,见到他就和颜悦色地对他说:“你身上有伤,这会时间还早,先回偏殿歇着,等天亮了再出宫吧。”
萧凭本来想跟父皇说他和画竹的事的,但是见父皇坐在床边守着熟睡的尹璁的样子有些疲惫,想到他刚从闽地日夜兼程地赶回来,舟车劳顿的,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只好暂时将自己的请求放回肚子里,等过些日子再和父皇说。
尹璁不知道自己这一觉又睡了多久,他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外头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很是嘈杂,吵得他都没办法继续睡了,只好耍着小性子迷迷瞪瞪地爬起来。
这一睁开眼,他就发现自己不在马车上,也不在某家客栈里,而是在他最最熟悉的龙床上。他吃惊地撩来床帐,入眼的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布局,承光殿一切都没有变化。甚至他和乾德帝出宫前一天晚上,乾德帝将他拿上龙床打算一起睡的那只布娃娃随手放在龙床边上的凳子那里,那只布娃娃现在都还放在原位。
尹璁看到这一切,都要以为他跟乾德帝南巡只是一场梦而已了,现在梦醒了,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但他又清楚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并不是梦。他确确实实和乾德帝去了扬州,甚至还去到了闽地,经历过误会,也经历过生死,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内殿里没有一个人,乾德帝也不在,估计是觉得他没那么快睡醒,所以没让人进来把他吵醒吧。尹璁身上穿着乾德帝的里衣,袖子和裤脚都很长,他也懒得挽起来了,鞋子都不穿就出去找乾德帝。
他懒得自己穿衣穿鞋袜,想着出去使唤乾德帝给他穿。他想着,既然乾德帝费尽心思将他从闽地带回来,那以后乾德帝就要对他负责,他的衣食
起居都是乾德帝的任务,如果让他受到一点点委屈了,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出宫回闽地去,乾德帝再也奈何不了他。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依无靠只能依赖乾德帝生存的罪臣之子了,他有了师父,还有那么多师兄姐,乾德帝就不敢再欺负他啦!
趁现在刚回到宫里,他要给乾德帝下个马威才行,不然乾德帝会觉得他是个软柿子,以后还想拿捏他。
他就这样穿着里衣披头散发大大咧咧地走出内殿,他听到乾德帝的声音从正殿方向传来,想都没想就直接往正殿去了。
走进正殿,还没见到乾德帝人,尹璁就咋咋呼呼地跑过去喊道:“萧命之,来帮我我穿衣服!”
话音落下,他才发现正殿里除了乾德帝和一些宫人,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臣子,听到他的说话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他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没想到大哥哥谈恋爱是这样的,还会耍流氓,果然是老东西的亲生儿子。
老皇帝:?
葱葱又要大闹皇宫啦!
今天去后院喂鸡的时候,突然听到牛的叫声,我就回房间将兔宝不愿意吃的草收拾出来拿去给牛吃了。那牛是头刚长大的小黄牛,角都没长成,可可爱爱的,还怕人,我就把草倒给他吃,他吃得好开心,兔宝不吃的草都够他吃一顿饱了_(:з」∠)_后来他的主人放他出来玩,他见到我往家里走了,走到去我家那条路口那里,见我站着看他,他就扭过头看着我哞哞叫,好可爱啊!!!
兔宝也好可爱的,昨天晚上他又跳上床,见我背对着他也没有玩手机,就踩在我枕头上不知道做了什么,估计又是伸长脖子看我是不是在睡觉,我也不管他,继续装睡,然后他看了一会儿,就跳下床去,没再闹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为什么这么乖!感觉身份换过来了,其实他是关心我有没有睡觉的兔爸爸吧!!!
感谢在2021-01-2917:50:17~2021-01-3017:52: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影有乐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73、晋江独家
萧令凌晨回到宫里,才睡了两个时辰,就听荣华进内殿跟他说大臣们又来探望他了。还说自从瑞王假扮的他负伤回宫之后,这些大臣就来了承光殿好多次,想要面圣但每次都被拒在门外,还每日都过来请求面圣。之前是因为假扮皇帝的瑞王不方便见他们,现在他回来了,就问他今天要不要见那些大臣。
荣华进来汇报的时候,尹璁还在他怀里熟睡,但萧令想他也好久没见过朝中臣子了,自从萧凭假扮的“他”回宫之后,就一直闭门不见他们,那些臣子心里肯定会有些小九九,他是时候现身敲打他们一下了。
于是他安抚好尹璁,就下床让荣华伺候他洗漱更衣,出去会见那些臣子。
臣子们今天也只是为了跟乾德帝表示忠心,才例行过来看看的,想着做完样子就回家去陪妻子小妾,没想到今天乾德帝却请他们进殿去了,这着实让他们又吃惊又狂喜,又有些遗憾和失落。
不过皇帝召见,他们不得不进去,不然就是抗旨,他们之前装出来的忠心也会被上位者察觉。所以他们即使再怎么想回家,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进殿面圣。
不过乾德帝回宫这么久终于召见他们,想来是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这应该是件好事,所以他们都露出很荣幸的样子来,井然有序地进殿觐见乾德帝。
见到正殿里穿着常服的乾德帝面色如常,精神尚好的样子,臣子们心思迥异。从头到尾对乾德帝没有过二心的臣子见乾德帝安然无恙,无疑是感到欣慰的。而那些想过乾德帝不行了,太子不久将继位,想去效忠太子的臣子见到乾德帝龙体安康,就有些心虚,战战兢兢躲躲闪闪的,不敢直面天颜。
萧令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端着架子对他们说道:“自朕回宫养伤以来的这些日子里,卿们风雨无阻地来探望朕,朕虽然不方便召见你们,但都将你们的忠心看在眼里,朕十分欣慰。”
臣子们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听到上位者这番话,都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纷纷臣服道:“臣等身为陛下的臣子,自当心系陛下安危。今日有幸面圣,见陛下龙体安康,臣等也就放心了。”
君臣一阵寒暄过后,萧令想着他刚回来,不知朝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就留他们下来询问了一下朝政。这些臣子刚得到上位者的重视,正是心潮澎湃的时候,急不可耐地要跟乾德帝表示忠心,就抑扬顿挫地跟乾德帝说起近期朝中的政事来。
也就是他们说话太大声,所以把在内殿里睡觉的尹璁给吵醒了。
尹璁的出现,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不仅是在听臣子们汇报国事的乾德帝,正在给乾德帝汇报国事的臣子在看到一个穿着乾德帝明黄色里衣的少年从乾德帝睡觉的内殿跑出来时,也被吓得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就保持着刚才说话时的嘴型,目瞪口呆地看着来人。
因为这个少年出现得太突然,以至于臣子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少年身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少年出现时还说了一句在他们看来很大逆不道的话。
这个少年居然直呼乾德帝的字,还颐指气使地让乾德帝给他穿衣服?
大臣们一时震惊不已,指着这个无法无天的少年你你你了半天,气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萧令率先反应过来,看到自己藏着掖着不让别人多看几眼的小宝贝穿着里衣光着脚就跑到这么多人面前,急急忙忙从正殿龙椅下去,疾步走到还分不清状态而愣着的尹璁面前,一把将人抱起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挡住臣子们的视线,将人抱离了正殿,直接回内殿去。
只留下臣子们在正殿里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荣华就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听说刚睡醒觉的小公子衣服鞋袜都没穿就跑到了群臣面前,吓得他急忙追出去要将小公子哄回来。没想到他还是去慢了一步,他去到正殿的时候,就看到乾德帝脸色铁青地抱着还不知状况的小公子往回走了。
不用别人告诉他,荣华都知道刚才正殿里发生了什么事,上位者为何沉着脸,马上就要跪下请罪:“陛下,是奴才玩忽职守,没有好好看着小公子,才让小公子跑了出来,请陛下责罚啊!”
被乾德帝紧紧摁在怀里的尹璁听到荣华在认错,就奇怪地扭过头来看他一眼,无辜地问乾德帝道:“你干嘛突然生这么大的气,你吓到荣公公啦!”
萧令见尹璁还搞不清楚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才让他生气的,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将他抱回内殿后,萧令把他放到龙床上坐好,才弯下腰捏着他的鼻子说道:“你醒来为什么不喊宫人给你穿好衣服鞋袜再出去,就这样跑出去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尹璁见他还好意思跟自己提体统,顿时就不乐意了,炸毛道:“怎么就不体统了,我就喜欢这样,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还想要我守规矩吗?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乐意待在宫里了,我回师父那里去,师父不用我守规矩。”
说着他就要下床收拾东西走人,萧令见他说风就是雨的,头疼不已,忙将人拉回来哄道:“朕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要你一定守宫规,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朕只是不想你穿着里衣的样子到外人面前,被人看到,朕会吃醋。”
尹璁听到他承认自己是在吃醋,就没那么生气了,而是嘚瑟地哼了哼,听话地坐到龙床上,晃着脚说:“谁叫你,起来的时候不喊我,也不给我穿好衣服。我醒来找不到你给我穿衣服,只好出去找你了呀。哪里想到你在跟一群臣子在外面说话,我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么多人在,还差点被吓到了呢!”
萧令就喜欢他这样理直气壮地跟自己撒娇的样子,见他晃着光脚,就笑着蹲下去握住他的脚,拿起袜子给他穿上。又帮他换上外出的衣服,伺候他洗漱,还亲手帮他把头发梳好,用簪子别了个活泼的发髻。
尹璁终于被他打理好了,舒舒服服高高兴兴地站了起来,又对乾德帝说:“我饿啦!我要喝酥酪,还要吃御膳房做的点心!”
因为小公子回来了,荣华一早就去吩咐了御膳房,准备好小公子每日早晨必吃的东西。御膳房的人听说小公子回来了之后,也是大吃一惊,但是来不及跟承光殿的人多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小公子怎么又回来了,就被御厨和尚食姑姑赶去挤羊奶做酥酪了。
好在小公子一直没睡醒,时间足够御膳房熬好酥酪,这不荣华还亲自去御膳房端了回来。没想到刚回到承光殿,就听说小公子衣服都没穿就跑到乾德帝会见朝臣的正殿去了,吓得他将酥酪交给别人就感觉过去看看情况。
这会儿看到小公子喝上了尚还温着的酥酪,荣华的心才放回肚子里,有惊无险地舒了一口气。
赵公公见乾德帝抱着小公子回内殿的时候,就很有眼色地出去安抚震惊中的大臣了。大臣们见到乾德帝二话不说抱起那个衣冠不整,一看就是刚睡醒从乾德帝睡觉的内殿里出来的少年回内殿去后就一直傻眼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甚至连那个少年的模样都没来得及看清,只觉得似乎有一点点眼熟,但没有马上认出来。
直到看到赵公公出来打圆场,他们才从震惊中回神,急忙七嘴八舌地问赵公公刚才从内殿出来那个少年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陛下的寝殿里。
赵公公见他们一个个都这么惊讶的样子,也露出诧异的表情来,对他们说道:“大人你们没认出来吗,那是陛下最疼爱的小公子啊。”
这下诧异的换成了大臣们,他们早在之前乾德帝回宫的时候,就听他们安排在宫里的眼线说陛下这次回宫没带小公子一起回来,听说小公子在扬州的时候突然就失宠了,被陛下抛弃在扬州。当时他们还唏嘘了好久,唏嘘过后又想着那个一直霸占着陛下的小公子不在了,他们是不是就有机会往乾德帝身边塞人了?只是没等他们物色好美人送进宫,就被赵公公一番话当头浇了冷水,心都凉了。
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少年是小公子后,大臣们纷纷震惊道:“那是小公子,可是老夫不是听说小公子他……”
“是啊,小公子不应该被留在扬州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我们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赵公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公公知道外面的人以讹传讹,把小公子说得很是不堪,以为小公子真的失宠被抛弃在扬州。以前他不好解释小公子的去向,就没有为小公子澄清,现在小公子回来了,他就好解释了啊。
他笑眯眯地对议论纷纷的大臣们说道:“是这样的,之前在扬州的时候,小公子跟陛下因为一点小事,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而当时陛下必须要回京城了,就没来得及把小公子找回来,而是自己先回了京城,然后派了敬王殿下去找小公子,今天凌晨的时候,敬王殿下才带着小公子回到宫里。各位大臣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随陛下南巡的臣子,敬王是不是回京半路突然离开去别处了,就是去接小公子了啊。”
既然乾德帝身边的赵公公都这样说了,那大臣们只能选择相信了啊,赵公公总不能拿敬王殿下说谎吧,就算再给他几个胆子谅他也不敢啊。
只是他们还是不太能接受小公子又回来了的事实,想到以前乾德帝偏宠小公子的模样,再想到刚才看到小公子从内殿晃出来的样子,还有小公子那句没大没小的话,他们就头疼不已,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对赵公公说:“赵公公,你看小公子刚才那样,像什么样啊!我们不反对陛下宠爱小公子,可小公子也应该懂点规矩吧,不穿衣服光着脚在皇帝寝殿晃来晃去大吵大闹,还直呼陛下其名,用命令的口吻让陛下伺候他穿衣,成何体统?”
赵公公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一边听他们的抱怨一边点头附和,只是等他们说完之后,才无奈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陛下就是愿意宠着小公子呢?大人们你们想啊,小公子除了在陛下面前骄纵了些,也没别的坏毛病,平时他也只待在宫里,再怎么闹也是陛下一个人心烦。你们住在宫外,眼不见心不烦,就不要跟小公子计较太多了啊。”
“话是这样说,但我们为人臣子,也是会心疼陛下为一个小儿操劳的啊!”臣子们一个个如此正直地说道,好像真的是在心疼乾德帝整日被小公子闹一样。
赵公公依旧笑眯眯地说:“唉,这个,陛下自己都不介意,大人们就不要管太多啦,毕竟陛下活到这个岁数,才遇到个合心意的,愿意宠着也是人之常情,大人们就体谅一下陛下吧。”
既然赵公公话都说到这里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让乾德帝断情绝爱吧?一个个地只能不停地摇头唉声叹气了。
然后有大臣见陛下抱着小公子回去这么久了还没出来,就忍不住问赵公公:“陛下在内殿做什么呢,怎么还没出来?”
赵公公就派小太监进去看了看,然后对大臣们解释道:“陛下在哄小公子穿衣洗漱呢,一会还要陪小公子用个早膳,估计没那么快出来。各位大人可是站得累了,请先到偏殿坐着喝喝茶吧。”
大臣们听说陛下居然亲自伺候小公子穿衣洗漱,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了。就算他们接受了皇帝宠爱一个妃子或是什么小玩意是正常的,但是以前记载在史书里关于某个皇帝宠爱某个妃子或者臣子的史实里,就算那个被宠的再怎么得宠,也是他们来伺候皇帝起居,哪里有皇帝伺候他们起居的?小公子居然让陛下伺候他,真是本末倒置,岂有此理啊!
但是他们气归气,总不敢闯进内殿指着小公子的鼻子指责小公子的不是,于是只能咽下这口气,随赵公公去偏殿等乾德帝伺候好小公子出来。
尹璁吃饱睡足,就不甘于待在承光殿里哪里都不去了,他刚回到宫里,好多事情没做过,也好多人没见过了,就打算出去走走到处玩玩。于是刚放下碗,他就迫不及待要往外面走了。
萧令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就跟在后面叮嘱他说:“璁儿,你要出去,带上几个宫人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京城不比闽地温暖,傍晚的时候天气会变凉,你多拿件外套再出去。”
尹璁只觉得他唠唠叨叨的烦死了,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内殿,不耐烦地囔囔道:“哎呀你好烦,都说了不用不用,我出去玩一圈就回来了。”
萧令见他就要跑出殿门,而大臣们还在偏殿等他,他不方便跟出去,只好堪堪停下来对已经跑出去的尹璁说:“那你注意看路,别摔着了。”
大臣们就坐在偏殿里,将小公子和乾德帝的对话清清楚楚地听在耳里,心情更加复杂了。这小公子来去自如的样子,简直就是把皇帝寝殿当成自己家了,完全不把乾德帝放在眼里。但是他们气归气,承光殿也不是他们的地盘,乾德帝都容许小公子能这样做,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尹璁刚踏出承光殿,就听到了几声喵喵叫,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回来还没见过绒绒呢,也不知道绒绒有没有发现他回来了。于是他就蹲下来,对着猫叫声传来的方向不停地叫唤道:“喵呜,喵呜呜。”
听到他的叫声,绒绒突然从承光殿旁边的假山上露出头来,见到是他后,就一跃而下,迫不及待地往他这边跑来,脚上的铃铛因为他的跑动而叮当作响。
转眼间,绒绒就已经跑到了他跟前,身体一弓,就弹跳到他膝盖上,拼命地拿毛茸茸的脑袋蹭尹璁的脸,撒欢似的叫个不停,显然是很想他了。
尹璁笑着将几个月不见的绒绒举起来,觉得它好像比他没出宫前沉了许多,在仔细一摸,发现它毛下面全是肉,就哈哈大笑道:“好啊,你这几个月在寝殿里好吃好喝的,都偷偷长膘了,是不是小包子对你太好了,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主人?”
绒绒就不停地对他喵喵叫,非常会撒娇了。
尹璁在殿门口逗了猫一会儿,就将猫放了下来,站起身对猫说:“我还要去见太子妃姐姐,不跟你玩了,晚上回来再陪你玩,你待在寝殿里要乖,不要吵到陛下哦!”
绒绒蹲在他脚边,听了他的话就很乖地喵了一声,但是见到尹璁抬起脚要走,它就站起来跟了上去,踩着小碎步跟在尹璁身后。
尹璁就听到铃铛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一时没分清是他脚上的铃铛在响还是绒绒脚上的铃铛在响,他就停下来低头看了眼,果然是绒绒跟上来了。
绒绒见他停下来了,就凑上来蹭他的脚喵喵叫,一副要跟着他出门的样子,尹璁只好认命地问他:“你是要跟我一起去找太子妃姐姐玩吗?那行吧,看在你长得这么可爱还会撒娇的份上,我就带你去太子妃姐姐那里,你见了太子妃姐姐一定要逗她开心哦。”
绒绒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喵了一声,然后跑到了前面去,还回过头来招呼他跟上,好像它比尹璁更熟悉这座皇宫似的。
不过应该也差不多,尹璁都有几个月没回来了,而绒绒作为承光殿的猫,在宫里谁不知道它是乾德帝和小公子一起养的,半个主子一样的存在,平日里在宫里到处乱跑都没人敢说它,估计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它就没少在宫里乱窜,把宫里每个角落都摸清了,才跑到前面给他带路呢。
尹璁就追了上去,一边追它一边跟它闹起来,不停地喊道:“别跑,看我来抓住你!”
绒绒瞬间进入状态,见他追自己,就拼命地往前跑,和他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御花园里,几个整日无所事事的宫妃宫娥在里面散步,闲来无事,又拿尹璁和画竹做话题聊些有的没的。
她们平日住在后宫偏僻的院子里,还没来得及知道小公子昨晚连夜回宫的事,就跟往日一样,说小公子的闲话来打发时间。
“自从尹家那个庶子出宫后啊,御花园都清静了许多,再也没人像他那样霸占整个御花园,不给我们进来玩了。”
“可不是嘛,按我说啊,宫里就应该这样平静,整日闹闹腾腾的像什么样。”
“主子们说的是啊,自从那小公子不在宫里之后,咱们这些奴才都少了不少活,以前成日扫小公子弄在地上的落叶落花都够了。”
“哈哈,这还要多亏了画竹公子啊,是画竹公子将尹家那小崽子排挤走了,我们才得以安生。”
“说到画竹公子,每一方面都不知道比小公子强了多少倍,昨天傍晚不是又去承光殿给陛下送汤了吗,听说夜里了才匆匆忙忙从承光殿出来,走的时候还衣衫不整的,可见又被陛下疼爱了一番。”
“画竹公子那样的受宠,我是心服口服,尹璁受宠的时候我就很不服气了,他才情品性哪里比得上你我姐妹几个,他凭什么能得到陛下的独宠啊。按我说啊,陛下把他抛弃了,真是明智的决定。”
“哎,说到这个,咱们今日还没去看望画竹公子呢,不如顺路去看看,趁他现在还懵懵懂懂的,先抱紧他的大腿,以后他得势了,咱们姐妹也能得道升天。”
“那咱们快走吧。”
“喵!”
那几个宫妃宫娥正要往画竹住的院子的方向去,就突然听到一声锐利的猫叫,吓得她们往后退了一步,四处张望哪里来的猫。
有个宫妃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这宫里怎么有猫,奴才们都是死的吗,怎么让猫跑到御花园来了,吓着我看我不剥了它的皮。”
“这想必是承光殿里那只猫,以前小公子从娜昭媛那里抢来的。”
“噫!小公子人都不在了,怎么那只猫还留着,陛下不觉得碍眼吗?”
“估计是陛下忙着养伤,暂时没想起来这只猫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帮陛下把这只猫除了?”
“哎你,说的就是你,前面那个奴才,去找找看猫在那里,抓下来把它弄死,别让它成日在宫里乱跑,吓到我们这些主子怎么办?”
那个小太监本来好好的在前面扫地,突然见几个宫妃喊他去找猫把猫弄死,就犹豫道:“可是那只猫是承光殿的啊,奴才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