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呢？
泽利斯想。
他和杰森正走在前往餐厅的路上, 而中途所有与他们相遇的帮派成员，甚至只是服务生都会用一种羞涩而兴奋的眼神闪烁着盯着他和杰森。
偶尔还有胆子大的冲上来说一句：祝你们幸福之类的。
泽利斯自然会回答她们，很幸福。
毕竟他和二舅感情很好，他们也不吵架, 泽利斯会永远忠诚二舅, 杰森也会永远护着泽利斯。他们当然很幸福。
而泽利斯对她们听到自己的回答后，一脸兴奋鸡叫着跑出去的表现也并不能理解。
而杰森呢？谈恋爱的经历几乎为零, 少有的几次经历也是稀里糊涂的杰森也完全无法理解。
他本以为这次谈判不会这么顺利, 虽然他和泽利斯一拍即合可以强硬的令双方帮派处于合作的状态。但众口难调, 下方的成员势必会对这些事感到不满。
但他们没想到下方的成员会如此配合, 并且对这件事持有一种非常诡异的兴奋情绪。
无论是杰森和泽利斯都不是那种非常喜欢上网冲浪的人，泽利斯在现实里很喜欢，但在游戏里对此毫无兴趣。开玩笑，他在打游戏不就是一种上网吗？他怎么能一边打游戏一边一心二用的的上网呢？
所以无论是杰森还是泽利斯都不知道他两现在已经成为了比肩队琴、盾佩、蝙布、锤基、超露等热门cp的存在了。
顺带由于泽利斯亲口承认的‘很幸福’, 这对cp已经锤的不能再锤了，如果说之前他们偷听和观察到的画面，从某种程度上也只能是揣摩和猜测。并不能真正的算作实锤，那么泽利斯的亲口承认就是给结婚证上盖章。
这件事在蝙蝠家族的档案中亦有记载。
泽利斯坐在餐桌上忍不住仰头, 杰森也忍不住仰头, 他们都在思考。
泽利斯用手帕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被呛的。
桌上那锅名为麻辣小龙虾的食物不应该出现在这个餐桌上, 这有些不符合他们的饮食习惯。不止是泽利斯，大部分人也都避开桌子打了个喷嚏。
但泽利斯光是嗅到那辣椒的香味以及别的他绝对没有见过的香料的味道, 他就明白这锅小龙虾, 绝对的、很好吃。它应该有一个对得起这香味的口味。
他就知道他一意孤行要将那个拆腻子来的小姑娘招进炊事组的行为会得到回馈的。不过后来泽利斯在企鹅人帮里吃到的也一直是白人饭, 久而久之就忘记这回事了。
据说是为了庆祝两边帮派喜成连理，那种花家来的狂暴炊事班组组长, 个头不到一米六的小姑娘特意给他们做了一锅麻辣小龙虾。
泽利斯以前从没想过小龙虾还能做成这样，那味道真的很棒。
只是剥起来可不就那么不方便吗，泽利斯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小龙虾递给杰森，想让二舅帮他剥。
这完全是刻在小泽利斯，也就是不属于玩家泽利斯的下意识反馈动作。小泽利斯总是非常依赖杰森，他总是迫切的希望杰森能参与一切与他有关的事情。
所以剥小龙虾也是杰森参与的一部分。
他负责吃，二舅负责剥。
系统：你还挺不要脸的。
但泽利斯刚伸出手就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Z.Z，而是老六。作为企鹅人帮的头领，他与黑面具帮的头领陶杰，直到前一天都还在打架。而且他们一直都是一副恨不得弄死对方的表现。
即使现在短暂的建立了合作的关系，他们之间也表现得友好和和平多了，他们也不该如此迅猛的发展一些亲密的动作。
换而言之，正经人谁会把小龙虾递给隔壁帮派的头领帮自己剥啊，还不如让莱恩来，莱恩肯定很想干这事。但是他只有一只手了，应该是剥不了小龙虾了。
但现在泽利斯收回手也非常不合适了，泽利斯只能期待他的二舅能够明白他眼里的意思。拒绝他，然后给他一个合适的台阶下。
然而杰森显然对泽利斯的这类行为习以为常，以至于当他看见泽利斯眼底的期待时，他自然而然的以为这是泽利斯对他回应所抱有的期待。
于是杰森接过小龙虾，熟练且迅速的，就像是拆解枪械那样，轻而易举的将小龙虾剥开并丢进了泽利斯的碗里。
小龙虾在哥谭市是最便宜的食物，因为哥谭是一座四面环海的岛屿城市。
海产品的产量极高，杰森小时候吃过足够多的龙虾，吃到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吃的程度。但他的确能够很熟练的处理它。
而杰森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只是又给泽利斯剥了一个小龙虾丢到碗里。
整个餐厅安静得能听见龙虾壳裂开的声音，二十多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和杰森，其中至少一半人正在用手机录像。
随后杰森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他紧接着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泽利斯又是什么身份。他所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笼罩在一种‘你们一定要幸福’以及‘啊啊啊好好磕’的氛围下，杰森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泽利斯，泽利斯嘴角正微微抽动着。
这下杰森终于明白刚才泽利斯眼神所代表的含义，不是期待他为他剥小龙虾的意思。
杰森怎么可能意识不到作为双方头领，他们表现得过于亲密，这会让成员们猜测他们是不是本来就有所联系。而他们两个帮派之前互相攻击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他们的合作变得合理。
……岂止是本来有所联系啊，你们已经锁死了。比泽利斯的锁你裤头还死的那种。
黑面具帮的会计已经手速飞快地把视频上传，标题：《震惊！Boss亲手为宿敌剥虾，是爱情还是阴谋？》
于是杰森轻咳一声，试图打补丁，他脸上扯起一个恶劣的幅度道：“所以企鹅人帮的Boss还是个宝宝吗，居然要别人帮剥龙虾。还是说这也是企鹅人帮对合作对象的考验之一？”
杰森注意到周围的大部分女性都发出了一声吸气。
听起来不像是被杰森的话语挑衅到或是感到愤怒，而是一种兴奋。
非常诡异的兴奋。
他听见自己帮派的小姑娘——莉莉，也是他丢到企鹅人帮当内鬼的那个女孩正和真正的企鹅人帮的公关或者会计之类职业的小姑娘兴奋的咬耳朵。
“天啊，陶杰先生还是个傲娇，更好磕了。”
杰森·陶德：……
他决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不要以陶杰的身份和泽利斯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行为。他抬头瞥了眼泽利斯，泽利斯也没有看他，而是专心致志的吃饭。
显然泽利斯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安静的吃饭。但耳麦里的蝙蝠家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夜翼：“哈哈哈哈哈哈，网上都炸开锅了。恭迎新宿敌组cp超过我们哥谭市头部cp蝙布，荣登目前热度第一。”
红罗宾以揶揄的口气说：“根据我的微表情分析心理学，泽利斯现在恨不得跳进海里绕着哥谭游三圈。”
达米安抱着爆米花冷笑道：“愚蠢的泽利斯和陶德，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两真的把黑面具帮和企鹅人帮拿下了，陶德的卧底训练到底是怎么通过的？”
泽利斯听着这话，惊恐的倒吸了一口气，他还不敢吸的太用力，怕被两个帮派的公关部捕捉他软弱的神情。
企鹅人帮的boss绝不软弱。
他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了，他和二舅一定被网友炒cp了。他们炒cp之前难道没有意识到泽利斯昨晚在钻石港与杰森对峙时，他第一个叫出来的名字是‘二舅’吗！！！
紧接着，属于企鹅人帮Boss自带的商人天赋被动，让他意识到可以借着炒cp这个势头狠狠地做cp向谷子，宿敌+官宣的力量，他觉得这个cp能让他做的谷子大卖特卖。
最后他要向海外的拆腻子鼎鼎大名的COMIC UP发起挑战！
然后泽利斯马上打断了自己发散的想法，并由衷的觉得这件事听起来非常有意思。
他花了2秒惊恐自己和二舅被绑定炒了cp，花了5秒去思考其中的利弊，最后花费不到10秒便接受了这个设定。
反正他二舅不谈恋爱，泽利斯也发现了这游戏里远比恋爱有意思得多的玩法。
他的意思是他现在坐拥一个大帮派，将被大半个灰色地带的人尊称一声‘教父’，他有吹哨子就会开着面包车赶过来的小弟，有伪装成面包人的冷酷打手，日后可能还会给自己弄一个环绕哥谭市终日行驶的火车作为自己的秘密基地，最后可能会把帮派的名字改为黑鸦帮。
所以既然他们都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并且他们之间有对泽利斯来说，远比爱情更重要的亲情存在。这多么合理的一个理由，还能让泽利斯闪击COMIC UP。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不是同性恋。
系统：哦？真的吗？
当然了，泽利斯只是脑袋里爽一下罢了。
吃完饭，签好了文件。杰森也该回黑面具帮了，接下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泽利斯处理。
泽利斯只需要cos碇源堂双手抵着下巴，在前面打光确保他的金丝眼镜反光足够阴险和神秘。然后根据二舅帮他整理好的计划进行，确保黑面具帮和企鹅人帮能够无缝衔接即可。
“合作愉快？”泽利斯伸出手与杰森握手，说起来泽利斯还从未这么正式的和二舅握过手。
“合作愉快，老六先生。”杰森握住了泽利斯的手。
“不！我不同意！”莱恩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对于只有一只手臂的他做这种事真的很不容易，但他仍歇斯底里道：“我不能同意！”
泽利斯和杰森一同皱起眉来，泽利斯觉得莱恩真的有点烦人了，但他作为助手确实非常好用，这才是泽利斯仍然忍耐他，而不是把他发配到最远的那个厕所去扫地的原因。
“你不同意什么？”泽利斯不怎么好脾气的问，他的双眼微微眯起，本来清透的红眸里酝酿出深色。
“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莱恩咆哮着说。
仍然完全在状况之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态度都怪怪的、并且出奇温和的。
杰森：“哈？”
莱恩没有理会杰森，他看向泽利斯，以一种狂热的脑残粉会有的语气说：“Boss，您就应该独美啊！不需要和任何人绑定，你一个人就能做到所有事，您才是哥谭市唯一的教父。”
莱恩害怕泽利斯会因为感情变得软弱，对于一位合格的首领而言，他不应该有弱点。
感情就是最危险的东西。他害怕企鹅人帮从此沦为黑面具帮的附属，更害怕……自己会失去最忠心的手下的地位。
周围人都被莱恩的话吓住了，他们没想到莱恩会敢这么说。事实上，有一些帮派成员的确不太赞同两个帮派的合作，他认为双方应该拼个你死我活，然后角逐出谁才是真正的哥谭市教父。
但他们显然没有想过哥谭市并非只有两个势力，如果他们斗的你死我活，很有可能会被其他帮派捡漏，要知道小丑帮、小丑女帮还有双面人帮等等都虎视眈眈呢。
就在这时。
炊事组一米五八的种花家小妹妹怒吼了一声，将装着麻辣小龙虾的碗砸在了莱恩头上，由于这盘小龙虾刚才在餐桌上闹出来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敢吃它们。
而泽利斯和杰森也有些尴尬，再也没动过桌上的小龙虾。
好好的一盘麻辣小龙虾就这么被浪费了。
嗯，也没有完全被浪费，因为炊事组的种花家小妹妹用它来攻击了莱恩了。
“就你有嘴是吧。”炊事组的小姑娘踹了脚被一盆麻辣小龙虾干翻的莱恩。
“任何打扰我磕cp的都得死。”小姑娘举着锅铲阴森森地说。
如果她手上的不是锅铲，而是厨刀。泽利斯毫不怀疑她会直接捅死莱恩。
‘真爱无敌！’这是小姑娘的人生信条。
在种花家嗑过无数CP的她，远渡哥谭是为了磕蝙布cp，结果她从没见过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同时出现过。
本来她已经绝望了，准备干完这一个月的厨子就跑路的。虽然他们二把手长得很帅、还是每一个二次元同人女都无法抗拒的红眸角色。
但她只是个绝望的cp姐，而她的cp迟迟不给她发糖，真的要搞不动蝙布了。
就在这时，她家二把手，哦。现在已经荣升为Boss的老六先生，他虽然有个在种花家眼里更是非常猥琐的名字，但他和对头陶杰的cp真的很好磕啊。
那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默契，每一个对视，欲盖弥彰的遮掩。
他两。
真的！
绝不允许有人破坏她嗑到的第一对官宣CP！！！
她一个掌勺的厨子，身高一米五八，因为端不动枪，并且厨艺还不错才被泽利斯发配到厨房，而不是被一枪崩了。
莱恩呢？作为庞克罗姆身边最受重用的亲信。
他身材高大、心狠手辣、心思缜密，并且战斗力惊人。昨天被杰森炸断了一条手臂后仍然带领着手下冲锋陷阵，甚至没有休息一秒钟，伤口只是处理了一下，今天又准时的出现在了据点里。
可见莱恩的韧性以及作为唯粉的觉悟和强大。已经赶超了大部分的所谓的唯粉。
但即使是他在这个种花家的小姑娘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只是一个动作便被干翻在地上，身上还淌着泽利斯很喜欢的麻辣小龙虾的辣味。
事实证明，女子不弱，为cp更刚。
“没事！Boss还有陶杰先生，你们一定会好好的！我会为你们扫清一切障碍！！！”小姑娘激动地挥舞着铲子说，说完她就跑了，一边跑一边还在嘟哝着：“cp同人文又有新素材了，宿敌组的信物是中餐！”
泽利斯：。
杰森：？
待杰森离开企鹅人帮的领地后，他并未和其他黑面具帮的成员一同回据点。而是找了个不会被人发现的角落换了身行头、确保任何人不会认出他后便离开了。
他们谈判的酒店下面全是记者，所有人都在关注这场谈判。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谈判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
毕竟在网上，他两都结婚5年，小孩3岁，两条狗了。
杰森确认自己不会被任何人怀疑和发现后，他戴上了蝙蝠家族的耳麦。
再一次的，耳朵里回荡着足以让他耳鸣的鸭叫声。
红罗宾在耳麦里都要笑的背气了。
首先声明，他不是南同，也对南同文学没有任何兴趣。更讨厌被gay以及组南同cp，但当遭殃的人不是他的时候，并且同时还好巧不巧的是家族中的两名成员。
那么不好意思，红罗宾将带头冲锋。
而夜翼又是非常典型的乐子人，他可以不管不顾，只要乐就行了。
夜翼笑着说：“祝你们幸福啊，宿敌组。你们不结婚很难收场。”
“噢你们知道吗，那个种花家小姑娘她哈哈哈哈哈，她昨晚就发现了莱恩意图拆散你和泽利斯，她做了严密的谋杀莱恩……哦不，阻止莱恩的计划。”
“她偷偷在莱恩的咖啡里加了十勺来自湖南的辣椒酱、重庆的花椒粉以及四川的辣椒面。未能将莱恩击败，紧接着，她又在莱恩的马桶上涂了强力胶和蒜水，准备一举击垮对方。然而莱恩选择在办公室附近上厕所，意图偶遇泽利斯阻止泽利斯与你联姻。”
“什么联姻？”杰森皱了皱眉，他还没有搞清楚情况。
为什么要拆散他和泽利斯？什么联姻？什么结婚？
红罗宾仍然维持着自己洋洋得意的语气继续说：“她甚至在莱恩的枕头下放了会播放《婚礼进行曲》的闹钟——可惜莱恩作为小泽毒唯粉的意志过于坚定，扛住了所有精神攻击！今天听到了莱恩弱智发言的她，终于忍无可忍，决定物理超度这个碍事的唯粉！”
“什么东西？！”杰森眉头皱着很深：“我和泽利斯是正常的舅甥关系。”
迪克轻笑了一声：“当然了，杰森·陶德和泽利斯·泽维尔是这样。但陶杰和老六的存在已经让哥谭唯一正统的蝙布姐感觉到了威胁。”
“你是说，网上有人把我和小泽误认为一对？”杰森发出一声不屑的哂笑：“这怎么可能？我们两看起来直的不能再直了。”
“真的吗？”提姆意味深长地说。“顺带一提，斯蒂芬妮已经成为了你两cp的头子，她从蝙蝠电脑里扒了一些你们平时的相处还有资料经过润色和改变成为了老六和陶杰过去的‘故事’。”
非常邪恶的一个斯蒂芬妮·布朗。
真的吗？
杰森忍不住在心中询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想起自己给泽利斯披衣服，防止对方被雷击，给泽利斯带豆浆以及剥小龙虾的画面。
他知道自己是直的，但是其他人眼睛看到的、大脑想到的内容，和他自己想的内容肯定不一样。
杰森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信息还有互联网热搜映入眼帘。他颤抖着放下手机。
耳机里是迪克在劝说他：“冷静，杰森。呼吸，保持呼吸——”
在短短一天时间内，他和小泽的爱情故事已经发展出了几十个版本了。
什么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后来分道扬镳。之后作为两个帮派的打手交火后重新认识对方之类的。还有什么其中一方的父母被另一方杀死，恨意化□□之类的同性恨。
杰森看了都忍不住挠头的程度。他关上手机，拔掉耳机，
杰森提着泽利斯要吃的麻辣小龙虾，推开泽利斯公寓的门。
“小泽，你看到今天互联网上的东西了吗？他们简直疯了。”
背对着他的泽利斯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是属于老六的那种严肃和沉郁。
杰森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这股预感在泽利斯的话语中灵验了。
泽利斯说：“二舅，事到如今。为了让我有机会冲击种花家的cp，只能证实谣言了。”
“……啥？”
“我们结婚吧。”
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