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与海洋种族的合作
有时候, 一句话经过不同人的嘴，容易出现不同的意思。
像这次玩家打算前往圣尔马罗看看克莱尔的海兽能够带大家回去，传到原住民耳朵, 就变成玩家知道避开海洋风暴, 安全跨越海洋的方法。
“玩家有安全返回的办法, 具体是什么？”安德瑞娜看文书里没写, 便询问递交文书的官员。
过来道别顺便咨询寻找孩子进度的丹妮丝, 本打算带领蔷薇军团往北走，通过冰原回去, 闻言竖起耳朵。
北冰原连接两片大陆, 每年仅有一年中最热的一个月才会消融，平时都处于结冰状态。
一条能够连通大陆的道路, 正常会发展成繁盛的贸易桥梁, 然而那里却鲜少有人踏足, 商人宁愿横渡海兽横行的大海，也不愿往那边走。
以前也有人走过, 冰原连接大陆的消息便是成功通过的人传出的。只是那归来的人, 原本的百人团队剩下他一人。
后面有不死心的冒险者组队进去, 至今没人出来。
如非必要，丹妮丝不会冒险带蔷薇军团走这条路。
克里留下的话，像垂死者临死之前故意留下的制造恐慌言论，也像一句预告。
灭掉各项证据与克里关系密切的希莱茵家族以后, 联合军基本离开了这个国家，返回自己的主要势力范围。
不管克里是否活着, 谨慎起见, 各大协会工会教会都做出加强防御的选择。
战争结束的时候，安德瑞娜手里的通行证其实有剩余, 由于丹妮丝的请求，全部送给她用于运送蔷薇军团一支先遣队伍提前返回其顿帝国，作为她们国家防备的主力。
现在听到玩家有安全返回的方法，丹妮丝哪能不心动。
官员回道：“据玩家透露，需要前往圣尔马罗，能带他们回去的人就在那里。玩家约定，明日早上于弗罗餐厅集合出发。”
圣尔马罗还有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安德瑞娜不动声色地思考自己认不认识，答案是不认识。
一旁的科勒蒂丝也对她摇摇头，显然两人心中想法一致。
不是她俩认识的人，估计又是一位玩家。
安德瑞娜吩咐道：“蒂娅，你带队护送玩家过去。”顺便认识一下那位玩家口中的能人。
“护送的话，我的军团可以帮忙。”丹妮丝没有拐弯抹角隐瞒自己真正的目的，“我本打算往北走横跨冰原，如果玩家真的有办法，对我是个好消息。”
安德瑞娜听到她原先的决定，庆幸玩家消息来得及时。往北走，她不知道丹妮丝启程之后，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支由女士主导的军队存在。
“蒂娅，你带人和公爵一起。”
“好的，陛下。”科勒蒂丝接受命令，陪同丹妮丝一起离开准备明日的护送。
餐厅集合的消息一经传开，一发不可收拾。
不仅集市挤满采购物资的人，邮局也挤满人，来寄信的玩家目的相同，通知不在垺芬吉的朋友前往圣尔马罗，那里有回去的渠道。
隔日，到达餐厅集合的人前所未有的多，事情的发展超过红帽子大河狸的预料，她很想说一头海兽带不了太多人，但感觉说出来无法善后。
趁着没人注意到她的出现，大河狸急急忙忙跑到邮局，给克莱尔寄信说明情况。
等到出城，城外的大军进入玩家的视线，当军队的领导者表明来意。
大河狸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蛋，运送军队，克莱尔的海兽再大只也做不到啊！
要不，死掉算了。
“你说的海兽，能运完这么多人吗？”昨日同在餐厅商讨回去办法的牧师玩家过来问她。
“肯定不行。”红帽子捂住头，头痛啊。
“那得说清楚。”牧师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帮你去说。”
牧师找到骑士亲友，让她带自己去找军队领导。
骑士也有要出事的感觉，急忙拉着她往外走，打算找话事人说明情况。
没等两人挤出人群，队伍往前动了，她们被带着前进。一直到队伍停下休息，她们才重新拿回双脚的控制权。
被人群裹挟前进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两人的脑子混成一片浆糊，之前的想法早已想不起来。
“累死，怎么都不给个信号。比跑马拉松还累，人家至少路上有东西补充体力，不像我们埋头走。”某个玩家郁闷道。
“对啊，怎么突然跑起来了？谁带的头啊？”
队伍尾问到队伍头，最后竟然没人知道谁先动的。
“玩家停下了，我们也休息一会。”丹妮丝发布休息整顿的命令，军队像按下减速键，有序减缓速度，最后保持整齐的队形停下。
围观的玩家们：第一位成为圣级骑士的女人统领的军队，真有气势啊。
“艾利卡，你还好吗？”丹妮丝压低声音询问身旁的近卫。
身穿深红色铠甲的艾利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状态良好。
早晨天没亮，丹妮丝的人敲响了他们旅馆的房间门，邀请他们一起出发回去。
问清丹妮丝回去的方法以后，艾利卡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等关上门，被吵醒菲尔纳多问道：“你不是说一头海兽运不走太多玩家吗？加上军队更不可能吧？”
“我大概有办法帮丹妮丝夫人回去。”艾利卡已经能想到最后的结果，得麻烦迈贝尔帮忙了。
往海边走，先去圣尔马罗不会增加太多路程。带上目前往那里汇合的玩家，迈贝尔一头兽肯定带不走，不知道它有没有海兽朋友可以帮忙。
要是迈贝尔没有朋友，估计要麻烦它多跑几趟，得弄点好东西补偿它。
克莱尔接到信的时间和大队抵达圣尔马罗的时间一致，她拿着邮差递过来的信，和大河狸四目相对，两人都懵了。
“需要的我海兽帮忙回另一片大陆？”克莱尔不敢置信地重复信上的内容，她看向大河狸。
只见她家航海士点了点头，信上的内容没错。
“我给你们看一眼我的海兽。”克莱尔伸出两根手指抵住嘴角，朝向河道方向吹响口哨。
片刻后，河流翻涌，一道黑影靠近，掀起水花，紧接着黑影突破水面，跳起来向众人展示它肥美的身姿。
对，很肥，看起来胖嘟嘟的白色生物，但称不上大，大小约莫和一辆普通规格的马车差不多。
“我觉得吧，你们寄存在胖胖身上的希望，拿回去比较好。”克莱尔一脸苦恼道。
她的船倒是完整，可风暴不停，一旦进入海洋，船坚持不了多久。
对于出现在眼前的海兽，丹妮丝非常失望，她似乎太过相信玩家了。
“丹妮丝夫人，麻烦你派人告知玩家，休整一天，明日继续往海边出发。”跟随丹妮丝前来查看情况的艾利卡压低声音道。
“你要去海边做什么？”丹妮丝努力整理好情绪，作为军队的精神支柱，她不能露出半分的悔意。
艾利卡保持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召唤海兽，还记得我给你提起过的迈贝尔么？它应该能帮忙。”
丹妮丝把艾利卡看做自己的孩子，对于孩子的话，她是无条件相信的。
于是在玩家发现克莱尔并不能带他们回尼伯海姆大陆而变得迷茫的时候，来自蔷薇军团的希望降临。
明日继续出发，目的地海边，借助海兽回去。
又是海兽？这次多数玩家都出现了怀疑的态度。
但宣布消息的蔷薇军团貌似没有理会别人是否相信，第二天一大早，军队便迅速完成整合工作，准备出发。
那天晚上，很多人都没睡着，思考一整晚的结果，一起出发的玩家一个没少。
到海边用不了多少天，与其没有行动的等待，不如多去尝试。
越靠近海边，遭遇的天气越加恶劣。
豆大的雨滴砸在人身上，生疼。雨具严重不足，很多情况好几人撑一把伞或披一件雨衣。
尽管路途受天气影响变慢，这支由原住民和玩家组成的队伍还是抵达了海岸。
海风吹拂，带给人们的不是享受，而是无法呼吸，所有人抱成团背对海岸的方向抵抗海风侵袭。
一些人夹在人缝中间观察海岸，并未发现海兽的踪影。
这时，一阵呼哨声响起，听着像吹响海螺的声音，大家眯着眼睛望向声音的方位。
模糊的视线中，一队身穿深红色铠甲的士兵站在礁石上，面朝海洋，其中一人手持海螺抵在嘴边。
海螺声过去，波涛汹涌的海面掀起巨浪，朝着众人所在的海岸袭来。
丹妮丝快速调动军队里的魔法师，到人群前方开启防御罩。
预想中的海浪冲击没有出现，一头海兽冲破波浪挡在岸边，替岸上的人隔绝了危险。
一头没成年的倒齿兽？艾利卡召唤来的吗？丹妮丝在书上见过这种海兽，它们性格残暴，对于认定的目标，会一直追杀到底。
难不成她看到的是伪劣书籍？下一刻，倒齿兽利用胸鳍蹭着岸边的泥沙爬上岸，大脑袋蹭到艾利卡面前，更使她坚定这个想法。
混在人群里，艰难睁开眼睛的温迪心道：这头海兽怎么那么像艾利卡那头？
艾利卡刚准备叫黑麦过来帮忙翻译，忽的他动作僵住，糟糕，现在才想起黑麦失去了独角兽的能力，铃兰又不在，要脱掉面具吗？
他犹豫的关头，迈贝尔忽然转回海洋的方向发出一身长鸣，如同火车汽笛的轰鸣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海风，化作雨水的海水，以及海兽的叫声，交织在一起，简直像给人上了感官失灵的负面状态，什么都不知道。
待玩家五官恢复清明，雨和海风似乎都停了。
所有人都不是很在状态的模样转向海洋的方向，紧接着靠近海边的人齐齐瞪大眼睛。
传说的美丽生物，人鱼族，离开了深海，毫无准备地进入所有人的视野。
旁边的鱼人族：喂喂喂，明明一起出现的，能不能给他们一点眼神！
“人族，你这番惊扰海洋，有什么目的？”人鱼族手持双叉戟直指艾利卡。
身边的士兵当即拔出武器挡在人鱼族面前。
艾利卡瞟一眼直勾勾盯着这边的玩家，他的声音挺有识别度的，不是很方便说话，想了想，他选择求助丹妮丝。
丹妮丝还记得他装玩家玩的事，瞧见他回头的动作，立刻明白他的处境，便代为开口回应：“美丽的人鱼族，海洋风暴的原因，海船无法通行，所以我们想借助海兽的力量返回尼伯海姆大陆。”
“人族，谁允许你与我对话，让他来说。”
人鱼的态度不仅激怒丹妮丝的下属，还惹来玩家的怒视，脸长得那么好看，结果性格这么恶劣……
艾利卡握住匕首，照迈贝尔的态度来判断，对人鱼动手，它不会和自己生气。而且动手之后，因为有海神的关系在，人鱼不会对使用食囊运输原住民和玩家的迈贝尔动手。
结论是可以动手。
艾利卡的匕首刚抽出来，无礼的人鱼被一条水链圈住，带回人鱼族后方。
水链的所有者，艾利卡看着有些眼熟。
“是那个说我们闻着很美味的人鱼。”守在艾利卡身边也是一身铠甲的菲尔纳多小声提示。
蓝发人鱼收回链条，游到前方，道：“人族，我为雅拉的无礼道歉，这次前来，是想寻求合作。”
丹妮丝来到人群前面，与人鱼面对面谈话：“人鱼族和人族合作，倒是没有先例的新鲜事。谈及合作内容之前，我问一句，问什么找上我们？”
蓝发人鱼道：“我们收到海神的指示，迈贝尔前进的方向，有海洋的生机。”
神谕？倒是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巧。
丹妮丝暂时接受对方的理由，“你们想合作什么？”
“人鱼族和隔壁这群奇怪生物带领海兽护送你们安全渡海，你们得给我们以及他们提供安全的庇护所。”蓝发人鱼说的时候，很是嫌弃地扫了一圈鱼人族。
评价他人相貌属于极其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大家不得不承认，鱼人族确实长得很奇特。
丹妮丝很想答应，可是，“尼伯海姆大陆并没有适合海洋生物生息的水域。”
“够干净的淡水即可。”蓝发人鱼顿了一下，改换回人鱼的语言，用独特的音调唱出一句美妙的旋律。
‘人族，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迎接新生命的降临，在那之后，我一族和鱼人族都会离开。’
旋律传进艾利卡的耳边，他莫名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环顾身边的人，丹妮丝的眼神透出惊讶，显然她也听到了。
菲尔纳多悄摸摸对他说：“艾利卡你听到了吗？”
好的，加一位听懂的精灵，艾利卡轻轻点了点头。
菲尔纳多接着小声道：“干净的谈水域，我想到一个，独角兽森林的湖泊，不过没有独角兽允许，我们不能贸然答应。”
艾利卡直接回身寻找黑麦，靠在它耳边问：“黑麦，能不能借用你族里的湖泊一段时间？”说完，他望向黑麦的眼睛。
黑麦左右晃动脑袋，它已经不是独角兽，梦魇兽不能代独角兽做下承诺。
艾利卡轻声道：“记得我转达给你的话吗？它们并没有排斥你的想法，它们希望你能够回去探望它们，所以，你能决定的。”
黑麦犹豫了半晌，上下晃晃脑袋。
得到前身为独角兽的黑麦允许，艾利卡回到丹妮丝身边告知她可以合作，有个地方能够借给海洋种族暂用，前提是不能污染该地水质。
玩家的视觉，只瞧见一道身影在军队里穿行，具体身份不明。
丹妮丝转达艾利卡的话给人鱼族，人鱼族和鱼人族商谈过后，提出要签订契约，如果她们对湖泊不满意，人族需帮忙寻找新的水域，直到她们满意。
听到这里，丹妮丝开始有点迟疑，可一想到将士们能平安回家，她那点迟疑便消失了。
契约达成日很可能没有期限，余生都有可能消耗在上面，但比起得到的好处，她个人的牺牲完全不值一提。
“好。”艾利卡伸手拉住她，往前走一步，“来，签订契约。”
温迪和身边的亲友对视，这声音好耳熟。
蓝发人鱼能看出他才是主导人族动向的主力，于是没有犹豫便捉住他的手臂，又伸出另一边手示意他学自己的动作。
双方对着海神起誓，签下合作契约。
契约签订结束，确认双方手臂都烙上海神的印记，人鱼族和鱼人族展开各自的职责。
美妙的韵律从人鱼族身上传出，鱼人族通过击打海面变换音波频率，扩大歌声传播范围，没用多久，海上传来巨大的动静。
数不清的海兽靠近，停在岸边，朝人群张开深渊巨口。
菲尔纳多惊讶地表示赞叹：“哇，我在书上看过，召唤来的都是有食囊的海兽。她们想得很到位呀，坐兽背容易被风暴吹掉，藏肚子里比较安全。”
来自人鱼手中的水链圈住玩家，送入海兽口中。
玩家一开始挺慌的，见蔷薇军团的士兵和他们一样被送进去，反倒冷静了下来。
科勒蒂丝和带来的护送队伍站在岸边，目送这支混合多个种族的航海队离去，直到看不见一点影子，才带着队伍回程。
有人鱼族和鱼人族牵制的海兽护送，航程基本没遭遇危险。
除进入海洋范围就晕的部分特殊人群，重新踏上陆地看见阳光的那一刻，大部分人的脸色都很不错。
海洋两族带着一批海兽幼崽上岸的同天，海洋深处，两道黑影飘在海里，他们面前有层看不见的膜，形成一个罩子罩住一团漆黑的东西。
里面东西不断朝外发动攻击，攻击没办法击中两道身影，却带动了海洋的变化，漩涡，海底火山喷发，还有海面的风暴。
“感觉到了吗？都安全了。”更像人族的身影开口：“奥德，我到极限了。”
“真巧，我也是。走吧，老搭档，余下的麻烦得由新生代的孩子们接手了。”另一道身体表面布满鳞片的身影捉住人族的手，用最后的力量带他传送离开。
两道身影消失没多久，罩子破裂，里面困住的东西一举冲出来，找不到目标，只能向周遭发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