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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席祥毅:“最终武器威力不够彻底灭城, 于是部分平民和部分侵略者活了下来,但伤势过重。再之后……”

第491章

席祥毅:“最终武器威力不够彻底灭城, 于是部分平民和部分侵略者活了下来,但伤势过重。再之后……”
小绒毛把脑袋埋进爪子里。

席祥毅继续声调平稳地说:

“我不能说你的选择是最佳方案,但它肯定不是最糟的。”

“实际上, 在那样的战争中, 想要追求大团圆结局根本不现实。”

“有时,我们只能在惨烈与更加惨烈中,选择我们相对可以承受的那个选项。”

“还有,‘同归于尽’这个选择, 不能完全说是你做出的。”

小绒毛抬起头,重新看向席祥毅。

席祥毅:

“你可能觉得, 你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情绪场, 是一只很成熟、很见多识广的猫了。”

“但实际上, 你之前经历的那些, 或者说,负司给我们安排的主流情绪场, 都是日常向、生活向, 需要打架的时候都不算多, 涉及战争的更是极其少。”

“那种大规模屠杀的,如果不是仓库情绪场本身连接世界时有随机性,负司应该不会轻易让员工面对那种场面。这根本就不符合负司收集情绪能量的方向。”

“负司对宏大场面没有兴趣, 它很明确地是偏好琐碎小事。”

“什么家长里短啊、多角关系啊、考试砸锅啊、跟顶头上司拍桌子叫嚣辞职啊。”

“哪怕特意挑危险场面恐吓新手, 也就是厉鬼找负心汉复仇什么的。”

“小场面不容易失控,才方便负司慢而稳地获取能量。”

“负司在获取能量时,一直是把‘稳’放在‘快’之前的。”

“习惯了小场面、习惯了一次情绪场任务只与三五人、十来人打交道的你, 突然面对上万人的集体痛苦, 在你告诉他们你没有办法精准只杀掉侵略者之后,当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对你发出‘同归于尽’的请求之后, 你的脑中其实是很难进行自己的思考的。”

“当时你面对着你从来没有直面过的整座城市的惨烈,你因自己使不上力而无措,再加上城中多数人做出了相同的请求,你很容易便会被他们的想法所裹挟,跟着最大的、人数最多的那个声音去行动。”

“全城百姓的痛苦汇聚到一起,召唤到了仓库、建立起了连接仓库的能量通道,也把他们的情绪能量传递给了你。”

“那些能量可不是经过了负司提纯的那种可随便使用的安全能量,而是带着强烈情绪的初级能量,比我们平常自产的初级能量所含情绪更加强烈。”

“那些情绪诞生在极端的环境中,自带极端属性,必然会影响你。”

“所以你与他们的痛苦、孤注一掷共鸣,难以理性思考,很容易便选择了最极端、最彻底的路子。”

“那不是你的个体选择,那是当时全城百姓的最大渴求。”

“你只是承受不住压力,执行了那个渴求。”

“而且我们还应该看到一个因素:在面对这个场面之前,你已经在仓库里被单独困了近十年。”

“期间你靠着光幕接触外界只有极其有限的几次,其他多数时间你只能靠使用仓库内的东西和与邢异聊天排解孤独。”

“所以你在面对那个场面时,心理本身并不是健康状态,更格外容易被影响。”

小绒毛:“是这样吗?我觉得你在避重就轻。那件毁灭一城的武器到底是我亲手推过去的。”

席祥毅:

“我分析时可能确实有多站在你的角度说话,但我说的也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极端环境下做出的很多选择,真的不应该基于常规道德去思考。”

“不是说道德不对,而是,道德处理不了极端。”

“我看过你在幸运儿情绪场里的记录,在那一场里你也看到了、听说了很多死亡,但你并没有心理不适,对不对?”

小绒毛回忆了一会儿,点头。

席祥毅:“我猜你刚刚是在回忆幸运儿情绪场里你究竟经历了些什么、经历时有什么想法。”

小绒毛再次点头。

席祥毅:

“‘需要花时间回忆’,这本身就说明了那些经历对你而言并不刻骨铭心、是比较容易遗忘的小事。”

“那么,为什么那一场里的死亡你觉得是小事,仓库情绪场中你看到的死亡却让你觉得很严重呢?”

“只是因为幸运儿情绪场里的死亡人数相对比较少吗?”

“注意,仓库情绪场的死亡你是隔着光幕看,幸运儿情绪场的杀戮你却是身处现场。”

小绒毛又想了一会儿,慢慢说:

“可能是因为幸运儿情绪场里全员恶人?”

“即使是被迫进入梦幻城进行相互厮杀的人,他们也看过之前的梦幻城竞争、也拿别人的死亡当过乐子?不存在单方面的屠杀?”

“猫不会与狗咬狗共情。”

席祥毅:

“我没有办法帮你做结论,这是你自己的心情,只有你自己才能剖析清楚。”

“我只能说,不要太放纵自己,也不要太苛责自己;不要不把人命当回事,但有时候,可以适当地把人命当作数字、历史。”

“逃避不好,但有时候需要逃避。”

“‘活着’经常都不能十全十美,总会出现各种烂账。”

“解决可以解决的,接受可以接受的,放下无可奈何的。”

“有时候即使心里不痛快,也必须得与生活达成和解。”

“毕竟,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既然选择了活,就不能困死自己。”

小绒毛摸摸自己的心口,说:“还是觉得不舒服,但并不到活不下去的地步。我毕竟不是人类,没有太牢固的人类道德观。如果那座城里没有很多猫,也许我的心里会更好受一些。”

席祥毅:“这对你不是坏事。”

小绒毛看了看时间,说:“耽误了你的入场准备,但我好像并不怎么愧疚。”

席祥毅:

“因为你知道,没什么需要准备的。我又不知道我下一场会面对什么,根本没个准备方向。”

“要是我往随便某一个方向准备得过于充分,负司大概率还会临时调整给我安排的场,把我扔入我准备不足的场里。”

“有出乎意料,才容易产生情绪波动。”

说完,席祥毅又揉揉小绒毛的脑袋,继续道:

“你现在的情绪过分低落了,生产情绪能量既需要伏也需要起,所以下一场负司应该会把你安排进比较轻松愉快的情绪场。”

“预祝你能获得一段美好的经历。”

小绒毛:“如果,我再次面对那种屠城场面,且手里又有大量厉害武器,却控制不好,我怎么做才是相对好的方案呢?”

席祥毅顿了顿,回答:“我也不知道。”

小绒毛:“真的吗?”

席祥毅:“真的。我也没有面对过那么大的场面。我接受的系统训练是应对小规模战斗的,敌方几十人、百来人顶天了。大场面我也是外行。”

小绒毛:“但你在情绪场里好像参与过宇宙级的战争?”

席祥毅:

“那个啊,怎么说呢,社会背景过于儿戏,导致完全没有战争实感,更像游戏。”

“星际时代,生产力水平已经发展到除了娱乐和自我价值实现外别无追求的程度,却还是帝王制。帝王还有实权,或者还有大权独揽的世家、贵族。”

“就特么离谱。”

“在这种离谱背景下的战争,不是我说,真还不如很多网游帮战。”

“起码后者还有谋略,前者却就只比武器先进度以及最顶尖的那一位‘将军’了。”

小绒毛:“这种就应该是由人造故事形成的情绪场的初期状态吧?有很多不符合逻辑、不符合客观发展规律的地方,但有至少一条比较容易引发读者、观众强烈情绪的故事线或感情线。”

席祥毅:“负司是这么说的。负司还说,这种情绪场特别容易改名。”

小绒毛:“把小甜饼名字改成星际争霸类。”

席祥毅:“还是改成退休养老类吧,或者休闲种田类。”

席祥毅进场做新任务去了,小绒毛到大街上溜达,偶尔遇到刚从坐标随机的总结区里出来的同事。

小绒毛根据同事们的脸色进行评估:

“这个是在情绪场里受了严重刺激。”

“这个是一切顺利。”

“这个应该谈了恋爱。”

“这个惨遭抛弃。”

“这个……”

有人忍不住制止小绒毛:“猫,你的评估能不能放在心里?堵在当事人面前说算什么意思?”

小绒毛:“靠近些才能把你们的神情一丝不漏看清楚呀,也才能根据你们听见我评估后的反应确认我的评估对不对。”

“对又怎样?不对又怎样?”

小绒毛:“自我娱乐。”

“你最近对赚能量的兴趣是不是越来越低了?都不积极地去向赚钱大佬们自荐合作了,连上传自己的萌照都有一搭没一搭的。”

“你那些萌照,老员工是懒得看,但在新员工里还是很吃香的。”

小绒毛叹气:“能量这个东西,够用就行。谁知道哪天就死了。”

“哟呵,这丧的。”

小绒毛:“我很佩服那些无论经历多少个情绪场,依然能保持旺盛创作欲的同事。”

“这倒是。”

“我尤其佩服司佑,他那些长篇,不管水成什么样吧,起码更新量是一直摆在那里的。”

“而且司佑水归水,但一不复制粘贴,二每次开新文肯定有新梗,不会用一个老梗只换个主角名地反复炒冷饭。”

“职业精神。”

“其实也是精神支柱。”

“作为负司员工,培养一个自己发自内心喜欢的爱好,真的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