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包缇发出一声毫无歧义的嘲笑, 轻蔑地看着小绒毛，说：
“到这一步了还装什么纯？你提供身体，我支付金钱, 我们各取所需。难不成你准备反悔？”
“反悔也可以。这种事情到底是要你情我愿才有意思。你把那五百万还我, 你立刻就可以滚。”
合同上有这么一条：乙方提供给甲方满意服务三个月整，乙方欠甲方的五百万一笔勾销。之后乙方每提供给甲方满意服务一个月，则甲方支付乙方五百万。直至甲方对乙方失去兴趣。
这一条还有一个附加说明：如果乙方提供给甲方的服务不满三个月，或不让甲方满意, 但甲方因非乙方过错而对这段关系失去兴趣、主动解约，则五百万欠款也一笔勾销。
小绒毛暂时略过具体服务内容的问题, 问甲方：“这些条款, 主动权几乎全在你手上。”
包缇：“这是当然的。现在是你求着被我包养, 难道你还异想天开指望你能做我的主？”
小绒毛犹豫了一会儿, 问甲方：“在签之前，我能去一趟洗手间吗？”
小绒毛：让我把任务说明看了再谈其他。
现在的状况让小绒毛不是很敢在这人面前打开它的能量屏幕。
小绒毛：
虽然理论上, 情绪场的普通原住民应该看不见负司员工的能量屏幕, 但此情绪场这么急匆匆地把我扔到此人面前, 感觉就像是为了杜绝我提前看到某些关键信息的机会。
因此，如果现在展开能量屏幕，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最好能避开此人视线后再查看任务信息。
而且卫生间里肯定有镜子, 我也可以顺便仔细看一看我现在究竟使用了个什么壳子, 以至于居然可以成为人类的合同情人。
哦，这个更通俗的叫法好像是“契约情人”？
包缇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点了点，开口：“我再给你十秒钟。你不签我就找下一个, 那五百万你在一个月之内必须还给我。”
包缇毫不留情地亲自开始倒计时：“十, 九……”
小绒毛没有五百万欠债相关的记忆，不知道包缇能用出什么让猫生不如死的手段, 不觉得这份极为不公平且违反世俗道德的合同能有法律效应，不认为如果自己真想逃包缇能困住它，还有点点好奇他准备怎么让猫满足他……
权衡利弊后，在包缇倒数到“二”时，小绒毛有持无恐签下了“邢异”这个名字。
小绒毛：嘿，邢异承认的合同，关我小绒毛什么事呢？
邢异笑着说：“是啊，我又没有身体可以给他服务。”
包缇拿起签好的合同，看了下时间，说：“我还有点事。晚上十点会再过来。希望到时候你已经准备好。如果执行合同的第一晚你就让我失望，那你还是去靠卖器官凑够五百万吧。”
小绒毛：
嘁，反反复复拿五百万说事，看来你是没其他能拿捏我的杀手锏了。
五百万很多吗？上一场乔慧布个打脸局随随便便几百万就花出去了，男女主的世纪婚礼更是花了上亿。
不过说起来，我本身好像从来没有赚过五百万？
不对，我的工资加上在负司里卖商品，总收入应该超过了五百万叭……
可是基本花光啦。
等包缇走后，小绒毛在这个两层的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卫生间内。
关好门，确定没有监控，然后仔细照镜子。
小绒毛：没错，是我，可爱的小猫咪。
接着打开能量屏幕查看本场信息。
场名：替身
背景介绍：
你爱他，但你知道他的心中有一个无法忘怀的白月光。
白月光已经有了关系稳定的、正在谈婚论嫁的恋人，他痛苦但祝福。
你得知他动了寻找替身情人的念头，你知道他不打算与替身谈感情、只要银货两讫，于是你故意装出贪财的模样，还借贷买了价值五百万的、你根本没兴趣的奢侈品请求他帮你还。
他看着你的脸，替你还了五百万，成为了你的新债主。
你知道你的长相天生与白月光有三分相似。最初就是因为这三分，他才会对你略有照顾，你也才能获得他的私人联系方式。
刚知道此事时你简直觉得天崩地裂，因为那时你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并以为他对你的那些照顾证明他也对你有好感。
你曾以为你俩是两情相悦，只差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不料突然被戳破的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你恨过他，恨过白月光，最终却发现你最恨的只能是自己。
你问自己，为什么不能不爱他呢？
你曾刻意与他疏远，却发现他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这份疏远。
似乎只有当你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会为了你的脸给予你一些回应。
似乎一旦你远离他，他便会忙于工作与思念白月光，根本不记得还有你这么个人。
多傻呀。你对自己说。
同时却疯狂地收集白月光的一切信息，并让自己越来越像白月光。
三分天然的相似，四分后天的模仿，成就了七分的仿品。
他意识到了你的刻意模仿，他厌恶了你，他觉得你恶心，再不给予你随手的照顾。
你为此越发痛苦，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模仿行为。
你反而更像白月光了。
达到了八分，可能还逼近九分。
好在，随着白月光与别人的恋爱越来越不可能拆分，他重新想起了你、靠近了你。
他一边依然唾弃你，一边对你动了别的心思。
你抓住了这个机会。
你给自己设置了一场困境，让他能名正言顺地……
奴役你。
小绒毛看完背景介绍，又看向镜子：没错，我是猫，那个“你”和“他”都是人。白月光……应该也是人……叭？猫要怎么才能与一个人有八分像呢？
小绒毛迷茫地看向个人任务：你有两个选择。一，被彻底利用一番后，身心破损地黯然离开，也就是be线；二，撕碎他心中白月光的完美形象，让他改为深爱你，也就是he线。加油。
小绒毛：……真的好奇怪呀。
邢异：“要不，我们先找找白月光的照片？原主的手机等存储设备中，应该有很多，不然提升不了四五分的模仿度。”
小绒毛完全没有接收到“原主”的任何记忆，好像它这壳子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奶猫，不曾有过与人类的爱恨情仇。
小绒毛：本来也不应该有呀。别的不说，至少没有哪家借贷公司会把钱借给一只猫叭？
这个房子的其他房间都没有人居住的痕迹，似乎是新置办的，唯有一个次卧堆放了不少行李，应该属于原主……
如果当真存在这么一个“原主”的话。
小绒毛进入这间次卧，关上门，再次检查有无监控设备。
等确认没有后，小绒毛又觉得，好像有监控也无所谓？
小绒毛：
一个人如果已经疯到了与猫签包养情人合同，那么那人即使看到这只猫做出奇怪的事情应该也不会惊讶？
包缇甚至没惊讶猫会说人话。所以在他眼中我可能不是一只猫，而真是一个人叭？
小绒毛拆开“原主”的所有行李，判断这些肯定都属于一个人类，而不是属于一只猫。
根据衣服尺寸还能具体判断这个人类的身高、体重、腰围等数据，根据手机里的照片则能看清这人的长相。
原主的手机里有很多照片，手机内存基本都是被照片消耗了。
这些照片上的人主要有三个：原主、原主疯狂爱着的包缇，以及包缇的白月光、原主的模仿对象白钺。
照片中的包缇主要有两种形象。
一种是与白钺同框或看向白钺时的，气质非常温和。
另一种是白钺不在场时的，气质与小绒毛不久前亲眼见过的相似，一副“你欠我钱”“不让我满意你就完蛋了”的大爷样。
照片中白钺的形象很统一，都是略带忧愁又面露微笑的文弱书生样。
长相……小绒毛不太能判断人类长相的好看与否，但以它与人类近距离相处上百年的经验猜测，白钺好像并不是很惊艳的美人长相，应该就是普通的小帅吧。
小绒毛：当白钺和包缇一起露面时，别人第一眼看见的应该都是包缇？
比起另两人来，照片中原主的样子颇为奇怪。
不是原主本身长相奇怪，而是他保留的自己的所有照片都是在模仿。
原主建了不少名为“学习”的文件夹，每一个这种文件夹中都有且仅有一张白钺的照片，剩下的则全是原主对此张照片的模仿照。
所有的模仿照片都和“学习”文件夹一样编了序号，序号越大的，原主的姿态、气质便与白钺越相似。
这很明显是原主模仿学习的记录。
小绒毛：真为白钺感到害怕。有一个人爱他爱到去包养替身，还有一个人恨他恨到意图成为他。幸好白钺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与这两个精神病靠太近。
邢异：“按照很多白月光小说的套路，白钺应该知道并享受包缇的爱恋，同时鄙夷嘲笑原主的模仿。”
小绒毛：然后有一天包缇逐渐察觉白钺的表里不一，白月光成为蚊子血，包缇终于发现替身才是他的真爱。也就是达成我个人任务里的第二个选项。
邢异：“嗯。”
小绒毛：但是！我的身体条件不允许我走这个剧情线呀。包缇如果能对原主产生爱，多半得从享受原主的身体开始，我……我真的不用陪他睡叭？
邢异：“今晚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