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小绒毛满意地重新站起身, 优雅抖毛——有能量覆盖着，沙子其实不会混入它的毛间，但抖一抖更显可爱。
莫殊一边熟练装好小绒毛新产出的水, 一边察觉到了不对：“你屏蔽了沙子？”
小绒毛：“你要猜我具备第四种异能吗？”
莫殊：“不, 这一点可以归属于空间异能。”
小绒毛想了想，认同：“是哦。”
莫殊：“你这反应，怎么像是在说‘虽然确实可以那么归属，但本猫其实并非使用了空间异能’呢？”
小绒毛：“不, 我仔细想了想，我现在好像的确是用空间技能维持自身干净哒。只是我这个保持干净的做法比我正经开始训练空间技能更早, 导致我没把二者联想到一起。”
莫殊：“哦, 野路子异能者。这在异能者冒头初期非常常见。”
小绒毛：“那时期距离现在多久了呀？”
莫殊豪迈地一口喝干一整瓶一百毫升的水, 回答：“几十年了。那是我出生之前的时代。我出生之时, 一切都已规范化。”
莫殊把空瓶分解掉，继续说：
“别看现在一切资源都如此匮乏、大家活得艰难, 但起码大家还能活, 还能收集资源、还能规划未来。”
“放到几十年前, 很多人都不敢说自己能活到第二天。”
“据说那时期的人，无论拿到什么好东西都会赶紧享用，就怕好东西还没享受自己人就没了。”
小绒毛：“分解瓶子会额外耗费你能量叭？为什么不直接扔掉、让它自行缓慢分解呢？反正它的存在期也就一年多。”
莫殊：
“因为我的异能能量在同等级的异能者算是很多的。甚至可以说多得有点过分。”
“我造出来的容器, 稍大些稳定度就很不好, 可这种小瓶子，一天造上万个我也不会感到吃力，且我能保证造出的每一个小瓶都是我能达到的最佳质量。”
小绒毛：“一天走一万步好累哒, 我拒绝单日给你产那么多水。”
莫殊嘴角抽动了一下, 继续解释：“我只是想说，我的异能能量多到日常根本用不完, 所以在能用到的地方我习惯了尽量多用。算是刷熟练度吧。”
小绒毛：懂了。就是能量存款比较多，乐意挥霍。和我一样。
莫殊：“遗憾的是，无论我怎么提升熟练度，我也只是能将小瓶子造得又快又好，一面对大件东西，我造的容器依然劣质。就是一种空有很多力气，却使不出来的感觉。”
莫殊抬起双手，说：“只要是我两掌捧不住的东西，我就无法给其造出结实容器。”
小绒毛：“一颗人头双掌还是捧得住哒。”
莫殊：
“那有屁用。我得手几乎贴住人头才能把膜罩上去。”
“哪个值得被谋杀的大佬被人贴近到那个地步还不警惕？”
“再说了，即使我侥幸贴上去几秒，对方一挣扎、与我拉开距离，他就能把我造出的膜破坏掉。”
“在彻底成型之前，我这膜真的是一扯就破；即使是成型之后，别人拍一巴掌也能给打碎。”
小绒毛：“我看你那小水瓶挺结实的呀。起码摔沙子上一点破损都没有。”
莫殊：
“因为厚啊。”
“小瓶子我可以做得很厚，但包裹对象体积越大，我造出的容器便越薄。”
“我单次造出的膜的总体积上限几乎是一个定值，膜延展的面积越大，厚度就只能越薄。”
“我又没有二次加工的本事。烦死了。”
小绒毛：“那你可以做很薄的小瓶子吗？”
莫殊：“这倒是可以。单次制造的膜体积上限难以提升，但下限可以无限趋近于零。”
说着，莫殊摊开手，一片又小又薄略带弧度的玻璃片出现她的指尖。
她将这片玻璃放到小绒毛面前。
小绒毛抬起右前掌，按压，在容易塌陷的沙地上，小玻璃片粉碎。
小绒毛：“哇，好脆。”
莫殊习以为常：
“是啊，还不如饼干呢。”
“有一次我给一尊真人高度的雕像造膜，用来暂时挡风沙。”
“你猜怎么着，风一刮过，在场的人皮肤都没感觉到疼，雕像上的玻璃膜全碎。”
“挡个蛋的风沙，我的膜当即就成了全场最大的污染物。”
“幸好那次的膜弱到没有给雕像及在场的人造成任何划伤，不然那次之后我就不是被边缘化的问题了，我肯定会被穿小鞋，甚至被明目张胆地驱逐。”
小绒毛：“不要说那些伤心事啦，我们来做笔大生意叭。”
莫殊：“嗯？”
小绒毛：“虽然我每天很难产上万瓶水，但上千瓶肯定有，我俩喝不完这么多，剩下的，我们卖出去叭？”
莫殊沉吟：
“这种质量的水倒是不愁找买家，问题是我们能不能在买卖的同时保护好我们自己的安全呢？”
“要是遇到个蛮不讲理的硬茬子，我们很可能会被囚禁。”
“哦，不对，被囚禁的应该只有你。我这个容易找到替代者的家伙则应该会被直接弄死，以减少泄密可能。然后硬茬子会逼你天天不停地拍打左前掌。”
小绒毛：“我瞬移很厉害哒。”
莫殊：
“敢横行霸道的家伙也都是有底牌的。”
“不过，双系异能者少，如果对方先认定了你是水系异能者，那么就不容易防备你的空间瞬移，你的初次逃跑便应该不会遭遇太大阻碍。”
“逃了之后只要你不再卖水，对方也不容易锁定你第二次。”
小绒毛：“我的卖水业务是可做可不做。如果这业务会带给我实质危险，我就不做啦。”
莫殊：“有这个心理准备，那我们就可以尝试。”
小绒毛：“水系异能者很少吗？”
莫殊：
“光说数量，其实不少，反正比膜异能、空间异能都多，算是人数最多的异能之一。”
“但是，等级高的极少。”
“一半以上的水系异能者每日产出的水连仅维持自己日常使用都捉襟见肘。剩下的里大多数也就仅能给一个小队提供不让成员渴死的水量。”
“至于少有的那些强大水系异能者，他们倒是有能力给一大群人供水，可他们更愿意将水作为攻击武器，去战斗、去争权，而不是服务他人。”
小绒毛：“如果异能都受环境制约，那么在这样的沙漠中，水系异能者确实先天吃亏，很难从环境里提取出足够多的水。”
莫殊：
“是啊。所以我们如果一天卖几十瓶一百毫升的水，应该不会引起特别关注。这是一个鸡肋水系异能者能办到的程度。”
“哪怕你的水格外美味，大组织也不会费力气针对这种量不足的水系异能者，小组织则没有能力囚禁你。”
“可如果卖上千瓶，我们就需要做些伪装。”
莫殊把小绒毛揣进袍子里，手拿起伞，给小绒毛指出方向。
小绒毛带着莫殊几次瞬移后，接近了莫殊的目的地。
撑着伞的莫殊有点晕：“你这个瞬移技术……追踪起来可能有点难度。”
小绒毛：
“是呀，在这种不熟的环境里，我自己都不确定我瞬移后会落到哪里。”
“‘沿一点钟方向直线瞬移一公里’这种表达很准确，但偏抽象，我的脑海中对落点建立不起直观印象，瞬移误差就会特别大。”
莫殊：“需要直观印象？在沙漠中，对绝大多数地方可建立起的直观印象都是漫漫黄沙啊。”
小绒毛：“既然哪里都长得一样，那哪里都可成为落点。”
莫殊：“很好，很哲学。”
这里已经靠近了人类聚居区。
莫殊继续撑着伞，把袍子帽沿拉低，速度不快地走动。
与其他人相遇时，打扮相似的双方都互不搭理，还刻意拉开距离。
小绒毛在袍子下钻到了莫殊的肩膀位置，凑近她的耳朵，方便说话。
——在小绒毛挑位置的过程中，莫殊又装了几瓶水。
小绒毛：“你现在与我已经建立起了默契的配合，即使我们一起被抓，你也不会轻易被当作可替代品杀掉啦。”
莫殊：“谢谢。”
莫殊带着小绒毛进入一个洞中，收起伞，走了一段后，小绒毛看到了一个堪称开阔的地下区域。
道路整洁，建筑齐整，就是人比较少，而且个个都和莫殊一样，用厚袍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说起这个厚袍子，刚见到时，小绒毛觉得一看就热，但进入袍子后却发现，其内里自带凉意。
在太阳下暴晒、气温逼近六十度时，袍子内的体感温度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度——加不加伞的遮挡都差不多是这个温度。
地下区域隔绝阳光的效果远好于伞，进入地下后，即使暴露在空气中，体感也就只有三十度出头，而这时袍子下的温度依然是约二十七八度。
小绒毛问：“这个袍子贵吗？”
莫殊：“贵。特别贵。我这个鸡肋异能者去卖身都不一定能卖到一件袍子价。”
小绒毛观察四周：“但是人人都有。”
莫殊：“外表一样的袍子，材料却千差万别。我这件可以让我在正午时到地上活动，但多数袍子甚至不能保证人不被晒伤。买不起好袍子的人基本只能选择日夜交替的一两个小时去地上活动。”
小绒毛：“我看不出来附近人的袍子与你的差别很大。”
莫殊：“因为这里并不是真正的生活区，而是一个交易场。在这里做生意的人，以及这个时间点来这里的人，多少都有些家底，而且也需要经常到地面活动，所以一件好袍子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