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这场谈话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正在松田阵平想要继续询问、那个所谓的「特殊的考量」指的是什么的时候, “矢目久司”忽然往后一仰,找了个最惬意的姿势瘫平在沙发上后,直接闭上了眼睛。
第244章
这场谈话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正在松田阵平想要继续询问、那个所谓的「特殊的考量」指的是什么的时候, “矢目久司”忽然往后一仰,找了个最惬意的姿势瘫平在沙发上后,直接闭上了眼睛。
“「啊~我要晕了。」”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等到他反应过来、再想上前摇晃对方的时候, 却愕然发现?
对方……似乎真的昏过去了。
“……?”
“……啊。”
客厅里,唯二还能正常站立的两位警官先生面面相觑。
片刻后,费劲吧啦地把人扛进卧室,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重新返回客厅。
“现在……怎么办?”
萩原研二面露愁容,微微叹了口气:“看这样子,小矢目心里多少也是有数的。”
眉心紧锁, 松田阵平想了想,问:“也就是说,他这是在向我们表明拒绝的态度了?”
“不一定……”略微沉吟过后,萩原研二轻轻摇头,“也可能是小矢目认为,还不到时候吧……毕竟,你想想看, 小阵平——像小矢目那样的性格,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想跟我们说的话,他会在意外落水之后任由我们摆布吗?”
这倒也是。
——根据降谷那家伙传过来的情报来看, 矢目在组织里展现出来的武力值似乎还挺强的样子,真要是铁了心反抗、想要原地开溜的话,哪怕身上的debuff已经叠满了, 自己和hagi两个人一起上、估计也不一定能顺利拦下对方。
对了,说起身手……
松田阵平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后怕。
他看了看幼驯染那双明亮柔和的深紫色眼睛, 迟疑了一下,伸手, 在对方眼前挥了挥。
“hagi,你的眼睛没事吧……?”
萩。原研二温和地冲幼驯染扬唇:“没事的,不用担心,之前小矢目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我呢~”
沙发被某人湿透的浴衣也给沾湿,显然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坐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干脆直接盘腿坐到了地面上。
“之后有什么计划?”松田阵平问。
手肘支在膝盖上,萩原研二单手托腮,想了老半天,这才有些犹豫地开口:“唔……这次的行动,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吧?至少,小矢目对我们的态度似乎也没有特别抵触,这样一来,至少我们还有努力的方向,不是吗?”
松田阵平露出不太赞同的眼神。
“虽然他的态度的确很软和,但,hagi——你觉得我们要努力多久?”脸上表情很是肃穆地,松田阵平继续道,“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我们必须要在那个什么黑衣组织被彻底覆灭把他拉出来,hagi,不然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萩原研二没说话,看样子也是陷入了沉思。
“时间其实并不宽裕了,”松田阵平继续道,“你还记得前段时间东京港的那次走私围剿行动吗?”
微微一怔过后,萩原研二很快振作了精神。
“嗯?案件有新的进展了吗?能确认卡车的连环爆炸系人为所致了吗?”
松田阵平半月眼:“那是爆/炸物处理班负责的工作啊,我们两个都是要调职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把相关情报透露给我?”
“啊、说的也是……”
萩原研二一脸沮丧,湿漉漉的头毛都似乎耷拉了下来。
“——其实也不算完全没有线索。”
“!!”
眼神骤然亮起,萩原研二往幼驯染身边凑了凑,满脸期待地问:“是什么是什么?小阵平~快别卖关子了,你都收到了些什么线索?”
有些嫌弃地扒拉开萩原研二都快贴到自己脸上的帅脸,松田阵平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道:“我们不是被分道搜查一课了吗?刚好班长也在那里,而且正好负责我们两个的工作交接。”
“嗯嗯,”飞快地回忆了一下,萩原研二点点头,“听说班长的工作效率很不错,非常得上司的信任,目前已经可以单独带队出现场了呢!”
“之前办理调职的时候,我有听搜查一课这边提到「牙齿」之类的字眼,所以跟班长接触的时候,我就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没想到班长很爽快地把相关的情报全部都告诉了我。”
这样说着,松田阵平的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hagi,你还记不记得,在之前那起港口围剿案中、那个组队三课里,唯一一名不幸殉职的警察?”
萩原研二怔了怔。
“啊、我稍微有点印象……那名警察,是叫做石原数人,是吗?”
松田阵平点头:“对,就是他。在结案收队的时候,组对那边发现少了人,经过筛查确认后,发现失踪的人就是石原数人。”
“在核对过对方失踪前最后有过接触的高津悠马之后,组对那边得知,当时,在发现货车忽然坠崖之后,高津悠马立刻要求石原数人跟警方的指挥中心取得联络、并且请求119赶赴现场灭火。”
脸上流露出一抹深思的神情,萩原研二想了想,道:“也就是说,在领命离开现场后不久,石原警官就遇难了吗?”
“但……这不应该吧?”很快,萩原研二就想到了一处关键,“如果说押车的极道组织成员、连同装载着军火的货车一起坠崖了的话,附近应该就不可能还有任何敌人才对,而远在C区那边、那辆去向不明的诱饵车上的极道组织成员,应该也来不及赶到坠崖现场、去动手杀死石原警……等下!”
萩原研二猛地一个激灵:“那辆诱饵车、——”
“——那是我之后要说的事。”
松田阵平直接打断了幼驯染未尽的话。
“组对那边也考虑过,石原数人有可能是遭到了极道组织报复,被对方掳走、作为损失惨重的极道组织方面向警方示威的人质。但,很遗憾的是,在之后不久,搜查一课和鉴识课抵达现场、下到悬崖下方、对坠崖现场进行勘察时,意外从爆/炸残留物里,发现了四组人类的牙齿。”
“牙、牙齿……?”萩原研二愣了一下。
“对,牙齿,应该是在爆炸中侥幸留存下来的。提取到牙齿之后,鉴识课很快就把它打包送检,在经过科搜研的进一步比对后,确认这四组牙齿中,有一组属于石原数人。”
眉心微微蹙起,萩原研二有些疑惑:“小阵平,你的意思是……失踪的石原警官,其实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跌落悬崖,连同爆炸的卡车一起被炸死了吗?”
松田阵平点头:“搜查一课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
“但……这不对吧?”
指尖抵住脸侧,萩原研二的思绪快速运转。
“——按照高津警视的描述来看,石原警官应该是被对方要求离开现场、前往后方联络指挥中心的途中遇害的。这样一来,石原警官走的路线,跟悬崖完全是背道而驰,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悬崖边、并且在那之后不慎跌落下悬崖呢?这跟高津警视的口供有冲突哎……”
静静地望着萩原研二陷入沉思的面容,松田阵平没有说话。
对上幼驯染那样的眼神,渐渐地,萩原研二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里面,有人说了谎。”
他的语气里满是笃定。
望着仍然沉默不语的模样,萩原研二继续道:“小阵平,你是在怀疑他吗?——那个负责了这次围剿行动全部始末关节的高津悠马警视,你怀疑……是他对着警方的问询人员说了谎吗?”
“很显然。”
松田阵平的脸上划过一抹冷色。
“hagi,你想想看,在这次成功的围剿行动中,谁的收益最大?”
“——警方洗脱了前段时间舆论带来的污名,组对打击了犯罪行为猖狂的极道组织,东京辖区获得了稳定的治安环境,而海关部门也避免了因为没有查抄这批大体量军火而遭到官僚和媒体的抨击。”
“但,除此之外呢?”
短暂思考了片刻后,萩原研二的嗓音也低沉了下来:“除了你所说团体之外,受益最大的,是高津悠马警视。”
“没错,”松田阵平冷笑一声,“得知石原的死之后我很快就联想到了这里,所以前段时间我忙中抽闲,把警视厅召开的发布会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果不其然,我在那里面,看到了高津悠马接受表彰和嘉奖的片段。”
“——高津那家伙,在镜头里,笑得可是很得意啊。”
萩原研二的面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他想起了一些事。
“小阵平……我们之前接受了那么多次的审查,加上这起事件之后,警视厅频繁出台的新规和章程,这里面,似乎都有高津悠马警视的手笔哎。”
“如果真的是他……”
一阵彻骨的寒意顺着后脊,瞬间窜入了萩原研二的心口。
“凭借这次卓越的功勋和民众的口碑,之后的选考,不出意外的话,高津悠马一定会通过、晋升为新任的警视正……”
“没错,”松田阵平面色阴沉得可怕,“而且,你想过没有,hagi——距离那次事件结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如果高津那家伙真的是降谷所在的黑衣组织卧底潜伏进警视厅里的内鬼的话,他趁着这段时间的改革和操作,都往警视厅内部、塞了多少组织的人进来?”
“距离选考开始还有十天。”
看着萩原研二瞬间睁大的眼眸,松田阵平一字一顿地说。
“——hagi,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纯白的空间里一片死寂。
异样的缄默之中,似乎就连喘息声、心跳声、血液冲刷血管时发出的哗哗声,都显得那样刺耳,聒噪到几乎叫人难以忍受。
渐渐地,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这处空间里响起。
哒——
哒——
哒——
不紧不慢的沉重足音,仿佛踩踏着什么鼓点一般,矢目久司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逐渐和这道迟缓且沉重脚步声合二为一。
咚——
咚——
咚——
心跳逐渐开始变得沉重,每一次跳动,矢目久司都能感觉到一泵滚烫的血液被压入自己微微有些冰冷的躯体里。
抚摸着围巾的手掌缓缓收拢。
一直到将颈间那条平整的墨绿色围巾紧紧攥成了一团,矢目久司那双竭力维持着平静的眼里,温和和忍耐的神色,逐渐被异样的躁狂寸寸侵染。
无数赤红的血丝,迅速交织在那双薄绿色的眼眸之中。
下一秒,迈开脚步,矢目久司飞快地在这片纯白的空间里奔跑了起来。
呼——
呼——
低沉迟缓的喘息声在这处绝对静默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在被矢目久司的听觉捕获到的时候,已然变成了呼啸着的、刺耳又尖锐的凛冽狂风。
脚步声还在耳畔处回响。
那诡异的脚步声仿佛一场无法摆脱的梦魇、又好像是一道如影随形的刻毒诅咒,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死死地纠缠着矢目久司,无论他逃去哪里,都能听到那宛如魔鬼的鼓点一般、沉重迟缓的脚步声。
咚、咚、咚——
心跳终于完全跟脚步声重叠。
狂奔的脚步骤然停止。
望着眼前仍是一片纯白的怪诞空间,矢目久司的唇角微微抽动,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类似微笑、但弧度却异常危险的神色。
在这片仿佛永无止境的、纯白色的死寂空间里,唯一一道具备着生机的身影,就这样孤零零地站在了这片空间的最中间。
“原来,是梦啊……”
柔滑温润的男声在纯白色的空间中反复回荡,激荡起一道又一道的回音。
脚步声和回音交织在一起,那层层叠叠的怪诞噪音,几乎要将人的听觉神经折磨到崩溃。
嘴角的弧度持续扩大,微微抬手按在心口,矢目久司感受着掌心之下、那道迟缓搏动心跳,脸上的表情逐渐出现了一丝变化。
“砰、砰砰……”
嘴里发出无厘头的拟声词,矢目久司的嘴角缓缓扩大,脸上神情逐渐趋近于某种令人只消看上一眼、就会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狂乱病态。
梦境的狭间里,青年低低的自语声很快响起。
“我听说过……”
“只要感觉到疼痛,人就可以从梦境中苏醒……”
微微抬起手掌,望着自己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矢目久司轻轻地哼笑了一声。
下一秒。
五指成爪,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指尖刺入了眼眶之中。
哐——!!
哐哐哐——!!
剧烈的疼痛之下,一阵阵类似玻璃破碎一般的刺耳噪音迅速盖过了那道魔怔似的脚步声,在这片空间中连绵不绝地响起。
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矢目久司轻轻睁开了眼睛。
薄绿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
“还、没醒过来吗……?”
再一次地,矢目久司抬起手掌、试图复刻之前的举动。
但。
下一刻,矢目久司却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完全无法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他试着控制自己的眼皮眨动,但眼前的世界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果然,我还在梦境中啊……”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道让人完全无法忍受的诡异脚步声,在这个时候全然消失不见。
勉强耐下性子,矢目久司静静地望着这片纯黑的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
哒——
哒——
哒——
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再一次在这片空间中响起。
眼前的光芒忽然大盛,在惨白的光束刺激之下,矢目久司的眼球处传来一阵剧痛,随后便是温热的液体顺着眼眶处蜿蜒而下。
有些迟钝地,矢目久司意识到,自己的感官似乎已经回来了。
再次尝试控制身体,这一次,他顺利地抬起了手。
“……”
望着眼前这只没有有任何老茧、短小软胖的小肉手,矢目久司陷入了沉思。
然而,下一秒,还不等他继续做点什么,他愕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完全不听使唤地动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矢目久司熟悉的键盘敲击声迅速响起。
矢目久司微微转动着眼球,扫视了一周,很快就发现,“自己”,似乎正处于一个装潢极具年代感的儿童房里。
在小短手努力的敲击之下,矢目久司面前的屏幕里,很快出现了一段短短的视频。
“……”
矢目久司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心跳,伴随着视频的出现,骤然加快了不少,牙齿也重重咬在了柔软的唇瓣之上。
迅速将注意力集中到已经开始播放的视频之上,下一秒,矢目久司微微睁大了眼睛。
——屏幕正中间,一枚圆滚滚的薄绿色眼珠,正静静地躺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在眼珠的后方,是无数堆叠起来的集装箱。
很快。
哒——
哒——
哒——
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矢目久司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除了自己心头翻涌着的狂躁杀机,心口处,很快蔓延开一股陌生的恐惧和不安——这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感受。
很快,伴随着那道熟悉的脚步声,一双穿着高档定制皮鞋的脚,缓缓出现在了镜头之中。
在那双棕黑色皮鞋的鞋底边缘位置,矢目久司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抹不详的殷红色。
脚步交迭,那双皮鞋很快就来到那枚薄绿色的眼珠旁边。
然后,下一秒。
伴随着这具身体的心跳骤然加快、以及凝神屏息所带来的窒息感,矢目久司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穿着棕黑色皮鞋的脚掌,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直直落向了那枚薄绿色的眼珠。
咕叽……
咕叽……
一阵黏腻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这具身体的心口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
很快,皮鞋抬起,那枚圆滚滚的薄绿色眼珠,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摊浑浊的粘液。
“「东京港口,青海码头,A2三井仓库14号集装箱,那里有你们正在找的东西。」”
窒息感和胸口的剧痛宛如一阵接天蔽日的狂乱浪潮,将矢目久司、连同这具身体的主人一起裹挟进去。
恍惚之间,男人的狂笑声、离去时沉重迟缓的熟悉的脚步声、还有那枚眼球被碾碎时黏腻的水声交织在一起,反反复复地,在这具身体的耳边来回回响。
哐哐哐——!!
玻璃破碎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着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从身后传来,矢目久司被拉扯着、飞速脱离了先前所附身的身体。
一直到这个极具年代感的空间完全碎裂之前,在矢目久司徒劳睁大的视线中,那个枯坐在已然黑屏的电脑跟前的瘦小身影,缓缓地转过了头。
“「你是谁……」”
稚嫩的童音混杂在玻璃的破碎声、还有那道宛如跗骨之蛆一般赶不走的脚步声之间,微弱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矢目久司拼命叩住房间的门框、试图与身后的吸引力抗衡,同时极力偏转过头。
“——你、你刚才说什么?”
短暂沉默之后,那孩子微微抬起脸,露出一对噙着眼泪的、与矢目久司一般无二的薄绿色的眼睛。
“「漫画……」”
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下一刻,更加剧烈的吸引力直接将矢目久司生生拖拽出了这间儿童房。
哐——!!!
刺耳的玻璃炸裂声响起,世界在矢目久司的眼里寸寸碎裂。
尖锐的疼痛感从大脑处传来。
猛然睁开眼,矢目久司迅速从榻榻米上弹起,才刚被松田阵平胡乱擦干的头发,再一次被冷汗所打湿、濡湿黏腻地紧贴在他的额间。
激烈的动作牵扯着被褥,下一秒,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耳畔炸响,熟悉的声音让矢目久司几乎完全分辨,自己现在究竟是仍然停留在梦里、还是已经回归了现实。
艰难转动头颅,在略微有些模糊的视线里,矢目久司看到,一只被打碎的玻璃杯,正静静躺在一滩透明的水里。
胸口剧烈起伏,感受着腹侧传来的微微的刺痛,矢目久司有些迟钝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腰腹间被人精心包扎上的绷带,神情一阵恍惚。
自己这是……
回来了吗……?
哒、哒、哒——
耳边,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停顿在了房门之外。
在矢目久司布满血丝的薄绿色眼眸死死的凝视之下,下一秒,房间门被人大力拉开。
“小矢目、发生了什么——”
看着两位警官先生那熟悉的,满含着担忧和急切的面容,矢目久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啊……”
喉结滚动,略微嘶哑的嗓音从矢目久司的喉间发出。
“抱歉。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飞快来到榻榻米跟前,松田阵平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玻璃碎片一一捡起,嘴里则有些嫌弃地问:“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噩梦吗?”
“……不。”
望着两双盈满关切的眼眸,矢目久司缓缓地扯动了一下唇角,温顺地任由萩原警官检查自己腰腹间缠绕着的、殷红色正在逐渐扩大的洁白的绷带。
“是个美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