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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给了某个谜语人的脑袋瓜一记爆栗之后, 沐浴着对方盈满谴责的委屈眼神,赤井秀一转开目光,面不改色地问:“那枚炸弹你准备怎么处理?”

第419章

给了某个谜语人的脑袋瓜一记爆栗之后, 沐浴着对方盈满谴责的委屈眼神,赤井秀一转开目光,面不改色地问:“那枚炸弹你准备怎么处理?”
捂着自己被敲红的额头, 千野幸愤愤不平地反手一个质问:“干嘛?你想要啊?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战利品, 你休想抢走它!”

赤井秀一无语。

“……只是在考虑如何安全销毁它。”

面上的忿忿之色微微一顿,千野幸眨巴了两下眼睛,品了品赤井秀一的话:“你刚才说……销毁?”

“嗯哼。”

转身离开厨房, 赤井秀一随手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果汁丢到千野幸的怀里,又给自己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轻轻搅拌了一下杯中深褐色的液体,他轻抿了一口快要满溢出来的咖啡, 等到落座之后,冲千野幸抬了抬下巴。

“比起抢夺战利品邀功而言,担心某个粗心大意的后辈会因为炸弹保存不当的关系、而不小心把自己原地火化之类的——这两件事在我心里的重视程度,应该是五十比五十才对。”

“嗯嗯嗯?”

千野幸支棱起耳朵:“是在委婉表达对我的关心吗~?”

这样说着,他笑眯眯地戳开橙汁的纸盒,咬着吸管嘬了一口橙汁,紧接着冲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某人抛了一枚既视感相当强的萩式wink。

夹着一腔让人听了头皮直发麻的恐怖夹子音, 千野幸很是“娇羞”地捂了捂脸:“还真让人感动啊——赤井先生果然是一位温柔体贴的好好前辈呢~”

赤井秀一虎躯一震。

“——如果你再继续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的话,”客厅里传来一阵奇怪的磨牙声,王牌探员先生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家的怨种小伙伴, “那么,我想……冰箱里的那些蛋糕最终的归宿,应该就是垃圾桶了。”

“!!”

千野幸果断移开目光, 捂着脸的手也放了下去,面不改色地开始尝试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赤井前辈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东京的地下组织应该都有所耳闻……关于先代[冰酒]已经死在了当年的那场爆炸里这件事。”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阵, 凝视着千野幸的眸光微微暗沉。

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

“当年, 冰酒身死、琴酒再次在东京周边展开血腥清洗的消息……的确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闻言,千野幸歪头轻笑。

“——所以说,现在整个米花町里、知道[千野幸]其实就是先代[冰酒]的人,除你之外,绝不会超过一手之数。而,只要熟悉[千野幸]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位经营着一家书咖店的老板,其本质是一个温和有礼、斯文体贴的老好人,除了顶着一头非主流发色,其实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市民而已。”

像是把玩玩具一样轻轻抛了抛手上那枚花里胡哨的微型高爆炸弹,千野幸似笑非笑。

“在这样的大前提之下,赤井前辈,你要不要来猜猜看——那个流窜已久、至今为止仍未被警方抓获的凶残炸弹犯,到底为什么会盯上[千野幸]这么一个毫无特异点可言的小小咖啡店老板呢?”

“换句话说。”

“——[石井晴人]究竟是如何锁定我的呢?”

千野幸调整了一下坐姿,舒舒服服地把自己窝进了柔软沙发角落之中,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正在打盹的、懒洋洋的大猫。

“……”

赤井秀一一时无言,陷入了沉思。

这的确是个问题。

——那个为了向某人展示决心亦或是能力的石井晴人,到底为什么没有去选择爆破难度、造成影响力更大的公共建筑,反而是选择了[极光]这样一家名声不显、就算被炸掉也不一定会引起太大社会反响的小咖啡店开刀呢?

是偶然?

还是……某人刻意而为之的呢?

“石井晴人么……”

赤井秀一捏着下巴,墨绿色的狼眸微微眯起。

“——千野君,你能肯定你手里的那枚炸弹、绝对就是那个石井晴人安装的吗?”

千野幸嘬了一口橙汁:“不然呢?除了他和现任冰酒之外,这段时间里,我的[极光]就没有其他可疑人员出入了。”

赤井秀一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话语里隐藏的意思。

“你见过他?”

“从监控里瞥见了背影。”千野幸没有否认这一点,仔细回忆了一阵之后,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他应该是近距离接触过我店里那只被安装了高爆炸弹的[钥匙盒],否则的话,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就将这么一枚无法经受任何大幅度磕碰的炸弹安装在[钥匙盒]里……事实上,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包括他在内,一共就只有三个人曾经碰过我的[钥匙盒]。”

指尖拨弄了一下炸弹的电路线上斜切的特殊断口,千野幸眼眸轻眯:“——在那三个接触过[钥匙盒]的人里,其中有一个,恰好是我认识的朋友。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大概率是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的……吧?”

分明说着笃信的话,但语到末尾,千野幸微微一顿之后,忽然又有些不太确定了起来。

眸光微微有些迟疑,千野幸的神情略带了一丝心虚。

他沉默了一阵。

至少……

现在这个挨过自家挚友毒打的教主大人……应该是搞不出来这种用高爆炸弹爆破自己救命恩人的老窝的离谱事的。

……吧?

摸了摸项圈上那枚剩余电量所剩无几的暗红色碎宝石,千野幸强行将心头微微有些不祥的预感压了下去,并决定尽快抽时间去高专探个病。

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他很快又将自己的思绪,给重新扯回了先前的话题上来。

“——这枚炸弹的电路线和配置方式实在太有辨识度了。”

千野幸眸光微沉:“根据我手底下的人回传回来的消息来看,这种善于运用斑斓繁复的色线来误导排爆者操作、同时加配多个不同灵敏度的感应装置来监控炸弹当前状态的制爆行为,带有非常强烈的石井晴人的个人风格。”

“在那之后,我又调查了近些年曾经活跃过的炸弹犯,我现在非常确定——这些人里,除了石井晴人,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制作、并乐于使用这种花哨又危险的高爆炸弹。”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你的意思就是说——”

“——那两个里,一定有一个人,是那个至今还未被缉拿归案的疯狂炸弹犯,石井晴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并且,说得更直白一些……那两个人里,如果火作早织不是那个危险的炸弹犯的话,那么[石井晴人],就一定是那个戴着棒球帽、右手吊着绷带的高瘦男人的名字了。

“你被盯上了。”用完全笃定的语气,赤井秀一平静地作出了宣判,“——这枚炸弹只是个开始。”

千野幸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我更加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关于石井晴人盯上的目标,究竟是曾经身为[冰酒]、于三年之后返魂重生的[千间目]呢?还是现在这个普普通通的书咖店老板[千野幸]。”

“你应该是知道的,赤井前辈——虽然这两个身份真正的所有人都是[我],但它们所代表的含义,却是各有不同的。”

如果对方盯上的是[冰酒],那就意味着,他的秘密或许已经暴露、接下来大概率会迎来黑衣组织歇斯底里的报复与追杀。

但,如果对方盯上的是[千野幸]的话……

——平凡普通的咖啡店老板,又有什么好值得关注的呢?

对方真正在意、真正想要试探的,恐怕是[极光]这个只有获得了[钥匙]才有机会接触到的、一夜之间忽然崛起的神秘势力。

四目相对,两相沉默。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千野幸忽然笑了一声,低柔轻快的笑声响起,很快就让客厅里微微有些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嘬了一口橙汁后,他冲赤井秀一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那枚炸弹。

“——总之,这个危险的小玩具就先放在我这里吧~”

“等我摸清楚石井晴人的底细,把那个歇斯底里的家伙顺利缉拿归案之后,我会把他们一起妥善处理干净的~放心好了!”

眉心微皱,赤井秀一盯着千野幸看了好一阵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轻轻点了点头:“既然这件事你打算接管的话,那FBI就不便插手了——石井晴人的详细情报你后续记得补发给詹姆斯,这是付费内容,你不能省略。”

“没问题~”

爽快地应下之后,千野幸雾霭沉沉的青紫色凤眼里飞快附上了一抹暗色。他弯了弯眉眼,轻慢的语气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毕竟……我一向很擅长守护秘密。”

赤井秀一“嗯”了一声,将话题就此揭过,转而谈起了另一件事。

“——你见过马提尼了?”

千野幸点了点头,又嘬了一大口橙汁,将饮料盒吸得瘪了下去之后,手腕一抬,无比精准地将其投掷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见过了。马提尼目前的状态不是很好,我打算找时间带他去周润那边系统检查一下……怎么了吗?忽然问起这个。”

墨绿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千野幸,片刻之后,赤井秀一移开目光,喝了一口咖啡。

“只是想提醒一下你。”

千野幸眨巴了一下眼睛,从鼻腔里挤出一声疑惑的“嗯?”

“我刚收到线报——就在昨天,马提尼再一次被黑衣组织的BOSS私下召见,”苦涩的咖啡香氤氲在袅袅热汽之中,模糊了赤井秀一的眉目,“他们谈了很久,马提尼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已经是5个小时之后。”

他的语气淡淡的,学着千野幸的模样,意味深长地冲对方露出一个虚假的浅笑。

“——你猜……在那漫长的5个小时里,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千野幸:“……”

他定定地看着赤井秀一,深邃锐利的目光就像一支历战的箭簇,就那样直勾勾地射入人心底最最深邃、最最隐秘的黑暗空间里,将一切潮湿发霉的秘密挖掘而出,暴晒在炽烈灼眼的阳光之下。

而,在他的对面,赤井秀一也在用同样的目光回视着他。

“我很早就提醒过你了,千野——不要对狼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信任。”他警告道。“那种生性凶残狡诈的生物,哪怕是在正常的情况下,都不可能被人成功驯化,更不要说他如今身处这这样一种摇摆不定的状态之下了……如果继续跟那家伙混在一起,你可能会随时会遭到来恶狼的背叛与反噬。”

千野幸没说话,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阵之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时候不早了,我需要回[极光]一趟、为晚上的会面稍作准备。”

“千野——”

千野幸转身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并且已经做好了觉悟——在未完成的大业面前,个人身上,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

眸光变幻。

半晌沉寂之后,千野幸没有回头,径直朝着自己撬锁进来的窗边走了过去。

原地,轻飘飘的低语声氤氲在一室的咖啡香气之中,被热汽一蒸,衬得格外模糊且悠远。

“你别忘了,赤井前辈……那些忠良温顺的家犬,在很多很多年前,也是由桀骜不驯的野狼驯化而来的。”

赤井秀一眸光微闪。

“——而且,关于你的最后一句陈述,如果是以前的[矢目久司],大概很能与你共情,但……请恕现在的我稍微有些不。能苟同。”

“「是否可以放弃、是否需要割舍」……这一切选择其实并不取决于做决定的人本身,而应该取决于那个被犹豫要不要割舍掉的对象。这是那个被割舍的人才有权利做出的选择。”

他说。

“你太傲慢了,赤井秀一。从当年那样草率地决定放弃掉与「sharp deity」之间多年的感情、领取这几乎十死无生的卧底任务开始就是这样……到现在,你一点都没变。”

赤井秀一沉默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一直到那条修长的影子即将没入窗边的绯红色的夕阳之中前,他忽然开口,目光直直的看向一楼窗门大敞的落地窗。

“——这可不像是一向擅长破釜沉舟的你能说得出来的话,千野。”

“是吗?”

千野幸头也没回,身影很快没入了窗边绯红色的夕阳之中。

“那大概是因为,我终于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有人在期待着我平安归家的吧。”